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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家海外,學禪漫筆

(2009-06-10 01:06:33) 下一個
Tuesday, June 9th, 2009   9:11 am

住家海外,學禪漫筆



差不多二百年前,德國哲學家叔本華斷言,在東方世界,基督教不可能取代佛教。

二百年間,中國發生了俗話所說的翻天覆地變化。叔本華代表作品《作為意誌與表相的世界》公開出版後才不過二十來年,亞歐大陸瀕臨太平洋的那塊古老土地上便發生了鴉片戰爭,西方炮艦輕而易舉破碎了東方老大帝國的閉關自守貞操帶。長期以來基督教難以在神州古國落地生根繁榮茁壯的狀況也因此得到根本改變,甚且氣勢洶洶很快就展現出後來居上的勢態,引領一時潮流的風雲人物洪秀全孫中山蔣介石居然都不約而同不同程度地成了基督教一分子。

二百年後,我排在中國駐溫哥華領事館簽證大廳的長長隊列中。廳裏滿滿當當,華人白人和其他各色人等濟濟一堂,多半像是申辦去中國的簽證。窗戶外麵,往日車水馬龍的百老匯大街仿佛蕭條冷落了一些,經濟危機風聲鶴唳,人們的錢包愈來愈癟,隻好能省就省,閑逛街的少了,改乘巴士,忍痛放棄一人一車自駕樂趣的多了。

諸事無常,萬物皆變。雖然太陽號稱“恒星”,今天的朝日似乎與昨天的夕陽一個模樣,它卻已不再是昨天原有的那個太陽。僅就我們肉眼能看到的太陽表麵來說,實際上隻是一些虛無縹緲的氣體存在,每時每刻都在流動不居,千變萬化。

連我們實實在在摸得著有感覺的自己身體和思想也無時無刻不在變化。

於是有哲人跳將出來開導教誨大家夥兒說,人生本質上就是一種過程和經曆,世界愈是千變萬化,就愈能最大限度豐富我們有限人生的內涵。

更多的芸芸眾生則求助於堅如磐石的宗教信仰,紛紛把目光轉向一成不變高深莫測的蒼茫天穹,企望在變化莫測令人難免驚慌失措的大千世界之上,找到一根可以抓來作為人生寄托的稻草。

人生無常,唯心有常。

當今世界,基督教和佛教伊斯蘭教鼎立為三,號稱三大宗教。叔本華的斷言非一時心血來潮。他做過基督教和佛教的比較,以為佛的大徹大悟比較基督愚人精神更為睿智精深,平易宜人。

稍後於叔本華的尼采則不遺餘力大聲疾呼“上帝死了”,唯願以芸芸眾生為必要犧牲品且不受絲毫道德拘束的“超人”仍能肆無忌憚不知羞恥地勇敢存活下去。而超人哲學是嗜血的強力哲學,對信仰虛無縹緲大慈大悲的佛教照例不太感冒。



然而基督教徒幾近瘋狂的傳教熱情佛教徒根本沒法比。1999年移居溫哥華不久,到一成人教育學院惡補英文,班上有位信了基督教的女同胞便一再邀我去一個華人教會瞧瞧。平時在街上走著走著,也常有白人老太或華人大嬸大姨笑臉相迎,遞來基督教宣傳小冊子。而在北美中文網上論壇裏,身為教授或工程師或家庭主婦的基督教網友時不時也會擺出傳教士的戰鬥姿態。

華人教會離我家相當遠,當時尚未來得及自己買車,晚上巴士班次稀少,出遠門須頻繁轉車,多所不便,幸由女同胞介紹,一位素不相識男同胞自告奮勇負責義務接送。於是在一個細雨霏霏的晚上,我和男同胞及其一家子同乘一輛本田小車,一路轉彎抹角,穿過重重黑幕或灰幕,風雨晦明中抵達燈火輝煌的教堂。

我心裏真有點感動。不過據說在教會裏,“弟兄”“姐妹”之間諸如此類相互幫襯提攜的事例相當普通正常。

記得那間教堂的主要建築空間是一長方形大廳,類似中國大工廠大學校大單位的大禮堂,並不像電影電視中看到的歐洲著名老教堂那般超凡脫俗。麵積倒是挺大的,有不少座位,容納千把個人大概不成問題。大廳之外還有教室,遊藝室,圖書室,等等。教會學校比一般學校管理更嚴,學習抓得更緊,許多華人家長喜歡把子女送進教會學校。

由此便不難理解,為何基督教會對華人的吸引力如彼之大。俗話講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初出國門孤立無助的華人新移民踴躍摻和教會活動,可以有效拓展社交範圍,方便與白人“主流社會”打成一片,可以快速提升英文口語能力,還可以提供找工作做買賣的難得機遇。至於教會裏常有免費聚餐活動,偶有教徒捐獻的舊家具乃至鋼琴汽車等廉價物品出賣,對於愛沾小便宜者更是難以抵擋的誘惑。

落坐在主廳正前方靠近講台的一個不錯的位置上,耳聽一位來自台灣生於上海的華人老牧師開腔布道,心中油然升起一股神聖莊嚴崇高的感覺。

這還隻是一間華人教會。從周末電視節目裏見識過西人牧師的演講傳道活動,那風度,那氣勢,那排場,那氛圍,與官場頭麵人物省長市長國會議員乃至加拿大最高行政首長總理相比,完完全全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照起來看,佛教表現得遠為低調收斂。到達溫哥華好幾年之後,我才注意到大洋此岸的異國他鄉竟然也有寺廟這麽一種浸透了中華文化精神的現實存在。

佛教寺廟明顯不如基督教堂的派頭大。像樣點的居民區裏比較氣派像樣的建築要麽是學校要麽就是教堂。印象裏,中國的佛教寺廟一般都比較富麗堂皇,然而溫哥華人丁興旺地帶要麽根本無寺廟立足之地,要麽也隻能埋沒在周圍大片民房當中,顯得很猥瑣。前不久在一條大馬路邊的人行道上溜達,不經意間一轉臉,發現一塊被日曬雨淋得灰白灰白的小木板上寫了還算工整的四個漢字:某某某寺,當時便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某某某寺”原來是一所小小平房,縮頭縮腦藏身在一堆雜亂低矮的民居群落中,而且簡直就是人家矮一寸,它矮一尺,眼看要出溜到地底下看不見了,周圍不要說無有參天古樹名木烘雲托月,連房與房子間起碼的間隔空地都留不出來。早知溫哥華地皮費用奇貴,可是節約用地節省到這種地步還真不多見。

當然也有真正堪稱富麗堂皇的寺廟建築,不過那一般是建在比較荒野邊遠的郊區地帶,前往走一趟殊為不易。如果是蓄意用來考驗信徒的信心,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但我終究沒有再一次走進教堂,直到有朝一日成為一名基督徒。原因很簡單:人家太熱情了,熱情得讓我這個比較含蓄的東方人竟至於惶惶然不知所措起來,隻好敬而遠之。

古人有言:君子之交淡如水。何況我原本就是個散漫人,喜隨隨便便,無拘無束,自由自在。人家一特別熱情,我就感受到異樣的精神壓力,又有仿佛怕欠人情債的奇怪想法。淡如水的關係,反而更能讓人如魚得水,感覺自得,自在,自由,自然。

世上事往往相反相成,於是,相對恬淡無為的佛教也便反而慢慢變得形象越來越清楚親切起來。

根據在海外這些年的耳聞目睹,到目前為止我得到以下三點印象。1,信佛的廣東人多,信基督教的上海人多。2,不少中共黨員出國後變成了基督徒。拉原來的黨員入教,似乎比拉攏像我這樣的自由散漫分子來得容易。3,信佛者一般脾氣較好;信奉耶穌基督的人脾氣往往是時好時壞,趕上脾氣不好的時候,易怒,而且粗口罵人很難聽。

比較熟悉的海外華人網友裏麵,有2人信佛,3位基督徒。信佛的1男1女地域來源不詳。3位基督徒又都是男士,其中1位湖北老鄉,1位北京人,剩下的1 位地域來源不明。

2位佛教徒一如既往地不溫不火,與人為善,3位基督教徒的表現可就讓人大開眼界了。湖北老鄉最易激動上火,動輒張口就罵。下麵是他老兄的原帖原話摘錄:

“寫的什麽玩藝。”

“我說你寫的東西就是狗屁不通、典型的國內思維。”

“看看,又來GS一砣。你滿嘴邏輯連個論點都整不明白。”

不過平心而論,如此溫柔的“罵”在海外中文網上還算文明。其餘2位基督徒平時的表現倒也中規中矩,懂禮貌,講道理,北京哥們更會寫得一手清麗可人的小詩和散文(俺們湖北老鄉在建築繪畫美學修養和鑒賞方麵也有不俗的造詣),然而一旦把他們惹急惹惱按捺不住了,那才真叫口無遮攔肆無忌憚,髒字髒話滔滔如洪水,勢不可擋頂風臭十裏。

個人感覺,基督徒的為人處世修養似不如佛教徒。



忽然想起,小學一年級的教室就在一座廟裏。時值“文化大革命”中期,那廟早已不成其為廟,不要說雕像塑像,連個像樣的桌椅板凳都未留下,課桌和座凳一律由每個學生從自己家裏扛來,結果上起課來全班同學高低錯落東倒西歪也就頗為壯觀。學校門前有一條河,天旱時節,隻剩中間一線不絕如縷的細流緩緩蠕動,在太陽光下如一條白色綢帶,婀娜多姿,飄飄然欲仙欲死,直到遙遠前方變得越來越淡,淡至虛無縹緲,最後融入地平線。刺激驚喜莫過於連日暴雨,河水大漲,平時玩耍嬉戲的河床沙灘頓成一片汪洋,奔騰之聲蓋過稚弱讀書聲,大家不禁相視莞爾,於是陡然精神頭兒猛增,照著教室前方老師的板書,一齊梗起脖子大呼“毛主席萬歲 ”“共產黨萬歲”,聲震屋瓦,自我感覺十二萬分壯烈過癮。

在小廟裏上學一直到小學三年級。好像我們是從這廟啟蒙的唯一一班學生。全班學生數目是三人?五人?或者一直在變動之中並無固定學生數目?蓋因非常年代的非常節目太多太多,此等日常瑣事早記不清了。

立在學校門口,但見東北方位一架大山拔地而起,如屏風然,是為橫崗山,曆史上格局宏大的禪宗四祖寺所在地。天氣晴好的日子,能清楚看到將近山頂處一帶白房子褶褶泛光,那便是四祖寺的輝煌建築殘餘。山下不遠處的梅川鎮,係禪宗四祖司馬道信出生地,其西街至今留有遠近聞名的“浴佛井”。司馬的父親在梅川做過縣太爺。本來縣名“永寧”,後因佛教興盛,廟宇林立,四麵八方信徒如雲,便索性改名“廣濟縣”。學校麵臨的“梅河”即從5裏開外梅川鎮東蜿蜒而下,最後匯入長江。起五更睡半夜“去橫崗山打柴”是周圍不少小朋友談起來便眉飛色舞的傳奇經曆(跟現在人的想法大不一樣,不是拜佛),我也不免神往。當年農村普遍缺柴燒,可偏偏我們村子特小,總共才3戶人家,在那時髦一窩蜂砍樹造田的歲月裏,父親又偏偏特別愛護樹木,有一年農閑時節還率領我們一眾兄弟大規模栽樹,弄得房前屋後竹木成林,密密麻麻,村裏無論誰家,從來不缺柴,結果我就至今沒撈著去橫崗山打柴的機會。

作為四年大學生涯的小結和驗證,我的畢業論文題目是:論莊子的哲學核心“一”。閱畢論文稿,指導教師劉澤華先生額外提示:小心中毒。現在回頭看,那“毒”不僅從此中下了,而且隨著年深日久,呈現出蔓延膏肓無法救藥之勢。愧對老師的苦心,卻又無可奈何。

中文版《聖經》《古蘭經》曾經長時間占據書架顯要位置,蓋因部頭太大的緣故,均未能從頭到尾拜讀究竟。《老子》《論語》倒是通讀過至少一遍,且記住了若幹格言警句,諸如“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聖人之治,虛其心實其腹,弱其誌強其骨,常使民無知無欲”,“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伏”,“巧言令色,鮮矣仁”,“文質彬彬,然後君子”,“過猶不及”,等等。有幸從書店購得《大地邊緣人物——禪師故事》,起初佩服作者為文如急湍奔流,跳蕩回環,搖曳多姿,繼而又唯恐它犯了“巧言令色”的嫌疑。也買過《日日禪》一書,因許多公案故事難解其妙而遺憾至今,更不堪編著者破費九牛二虎之力為之解說評論的畫蛇添足。唯有《壇經》,一讀再讀,直至三讀,部分章節選讀重讀無數次,不厭其煩,最合口味。隻可惜記憶不夠好,讀了多少遍也不能爛熟於心,每回再讀,總有新鮮感受。

來到溫哥華,多年在網絡公司上班。素不耐煩中午自己帶飯,好在公司附近有華人購物中心,可吃大排檔。而所謂大排檔,是圍繞中央大廳的一溜賣各種吃食的小鋪麵。以廣東風味居多,也有台灣四川湖南上海貴州雲南等南方菜肴和北方麵食。有當場自選飯菜品種搭配的盒飯,也有現炒現賣的小炒。總之五花八門,多達數十家可供選擇。然後到中央大廳找個空位置坐下開吃。廳裏有服務員負責擦抹飯桌,附帶清理食客扔下不管的一次性飯盒和碗筷刀叉。廳的上部空間懸掛了若幹台電視機,播放內部節目。其中一位老和尚慈眉善目,很平平常常的樣子,幾乎每天都在節目上露麵。除了穩穩當當地講道說法,再無其他多餘肢體動作,與前前後後紛然登場火爆熱鬧的其它娛樂體育節目風格截然不同,令人耳目一新。他就是星雲大和尚。

後來上班地點變了,依舊經常到另外一家華人購物中心的中央大廳享受大排檔。星雲大師的節目終於被換掉,改成清一色新聞體育和娛樂節目或廣告。倒也好,從此我在午餐休息時間極少發生超時未歸的情形。



個人體會,無論漸修頓悟,抑或其它在實踐當中行之有效的修養法門,隻要能解粘去滯,達致個體人生的超脫升華,即有其存在價值。不管白貓黑貓,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西人也說,條條道路通羅馬。天之高深,地之寬廣,無所不包容。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存一顆包容之心,對修行者來說,很有必要也很實惠。特別崇拜彌勒佛,相當喜愛這副對子:

慈顏善笑笑世上可笑之事,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人。實際上,不同境界不同路數不同門派的和諧並存,正好可以為千千萬萬不同個體提供應有盡有對症下藥切實入微的多種選擇,滿足他們在千差萬別情形之下五花八門的不同需要。

殺敵三千,自損八百。和則雙贏,鬥則雙輸。古今中外,莫不如此。

曾經,在實踐取得經驗的基礎上,綜合融匯禪學、道學、太極拳和氣功、瑜伽等方麵的元素,不揣淺陋,自創“大乙禪功”,並親身嚐試練習至今。

它大致區分了四種方便入門路向或者說是四種不同境界。開練時,可視當時具體身心情形和外部環境條件,任選其中比較投緣契合的一種或數種,加以單練、串練、並練或混合練。此功動靜不拘,可隨時隨地隨意而行,行住坐臥不離禪,於“隨心所欲”“不期然而然”之間,妙得“大乙”。

“大乙”禪象空明通透,靜觀似“大”,動態如“乙”,似遠而近,似外而內。“大乙”禪體至陰至陽,至柔至剛;至大無外,至小無內;靜而非止,動而無為;純善無善,無一純一。“大乙”禪境即有即空,即空即有,若虛若實,若有若無,恍兮惚兮,明明白白。

“大乙”即自性。“大乙”就是佛。“大乙”即涅磐。

因“大乙禪功”係以“我”為中心,服務於“我”的修煉和修持,所以雖有實踐證明它可以產生顯著的實際功效,卻不敢武斷保證能放之四海而皆準,同樣適合其他人的其它具體情況。

以下是對“大乙禪功”的簡單整理歸納,冒昧貢獻出來,僅供參考。

1

身如菩提樹
心如明鏡台
時時勤拂拭
莫使染塵埃

大雪紛飛,彌漫天地,自己完全融化其中
阿彌陀佛,白茫茫一片真幹淨
心不染萬境

一般氣功修煉的境界,約略與此相近

2

菩提本無樹
明鏡亦非台
本來無一物
如何染塵埃

無有,無名,無相,無住

“無”,不等於沒有。它類似“目中無人”的無,意味著一種解脫和超越
心殺境則仙,境殺心則凡
所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仿佛如是

3

兀兀不修善
空空不造惡
寂寂斷見聞
蕩蕩心無著

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直心無念,無心無我
自然而然

4

雲淡風輕五月天(吾生於五月)
望花隨柳忽過川
旁人不解自在樂
笑老頑童學少年

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涼風冬有雪
若無閑事掛心頭
到處都是好時節

空有無二
一切非一
逍遙遊

5

近期自修常能達致的境界:

兀兀不修善
空空不造惡
寂寂斷見聞
蕩蕩心無著

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心不染萬境

心即是境
境即是心
即心即境
即境即意

大乙禪意
大乙禪一
陰陽相成
空有無二
逍遙遊

雲淡風輕五月天
望花隨柳忽過川
得大自在逍遙樂
人笑老頭學少年

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涼風冬有雪
若無閑事掛心頭
到處都是好時節



一艘巨笨巨高的巨輪正在施施然離開港口。驚波洶湧,嘩啦啦拍上石頭海岸。濤聲和浪花比翼高飛,石頭卻依然隻是安靜呆著,巋然不動海輪漸行漸遠,迷失在海天混茫一色中我,塊然獨立北美大陸極西頭,心隨大海輪,放縱自己到天海一色糊塗處

往西再往西,太平洋長波浩瀚;往西再往西,台灣和大陸曆曆可見;往西再往西,大西洋上霧氣氤氳;往西再往西,回歸腳下大地

大地如輕舟一葉,無依無憑,遨遊九天之上,九地之下

周圍忽然這麽靜

另一隻大海輪碇泊海平麵,遠離岸邊,孤孤單單,端端正正,文文靜靜,呆著,等著。什麽意思呢?一動不動,仿佛滯留了億萬年之久

船上肯定有人,放眼所見,卻隻是寂然一片空虛

天外異物不請自來,還大模大樣安之若素,就好像永遠要在這當家作主了。在此眷戀流連了億萬年也廝守捍衛了億萬年的一眾海水們勃然震怒,狂拍船舷。卻沒有一點聲音。大海寂滅一切,包容一切,無邊無際

聲音漸起。似出甕中,細若遊絲,欲仙飄然

大地在抖。空中飛雲若墨。如巨龍夢遊,懵懵懂懂一閃電跌跌撞撞跑了出來,白花花裸體,通天徹地

忽驚雷勁爆,在一切之中,之內,之魂靈深處

誰是我?我在哪?

一不小心,我把自己給弄丟了

我本虛空,無所不在,一切皆我:無上無下,無內無外,無形無跡;靜而無止,動而無為;無始無終;無邊無際

已發表於佛教刊物《磨鏡台》,有刪節。 上官天乙2009年6月再改於溫哥華本那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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