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誌綏和張佐良

李誌綏和張佐良

 

歐陽龍門

 

李誌綏擔任毛澤東的保健醫生直到毛澤東去世。

張佐良擔任周恩來的保健醫生直到周恩來去世。

１９９４年，李誌綏出版了回憶錄［１］。

１９９７年，張佐良也出版了回憶錄［２］。

１９９８年，林克、徐濤、吳旭君出版了《曆史的真實》［３］一書，對李誌綏的回憶錄加以反駁。

 

李誌綏的回憶錄中沒有提到張佐良的名字，但是提到了１９７５年１月２０日去醫院看望周恩來（［１］第５６６頁），又提到１９７５年１１月２９日到３０５醫院看望周恩來時“周的醫生們告訴我，周除了膀胱癌以外，還有結腸癌和肺癌”（［１］第５８３頁）。根據張佐良的回憶錄，自從１９７４年６月１日周恩來住進醫院之後，張佐良一直在醫院參與治療，直到１９７６年１月８日周去世。由此推斷，與李誌綏交談的“周的醫生們”之中應該有張佐良。

 

張佐良的回憶錄中提到了李誌綏，但沒有說出名字，隻說是“李大夫”。那是在毛第一次病危時候，張佐良隨周恩來趕赴毛的住處。張的說法是當他隨周來到毛的住處時，搶救還在進行，“毛澤東沒有絲毫反應”，“當時，在房間，裏沒有看見毛澤東的保健醫生李大夫” （［２］第２４５頁）。然後，在離去的時候，“出門時，我瞥見毛澤東的保健醫生李大夫站在原遊泳池旁的更衣室門口，來不及同他打招呼，我趕快隨總理上了車。”（［２］第２４６頁）吳旭君也提到當時李誌綏不在場，而李誌綏的回憶錄也講到一時不在場的原因。三者大體上是一致的，隻是李的說法是；周恩來趕到現場時“毛已經安然無事” （［１］第５３６頁）

 

結合上下文，讀到張佐良說“李大夫”，不免有些滑稽之感。

 

有關毛第一次病危的時間，張說是“１９７１年１１月中旬，臨近美國總統尼克鬆第一次訪華前的一個晚上”（［２］第２４５頁）。張佐良的說法顯然有誤。吳旭君等人說“事情發生在一九七二年尼克鬆訪華之前。那年二月十二日淩．．．”，《毛澤東傳》［４］也說是１９７２年２月１２日。二月十二日的說法應該是正確的，因為有毛的病曆為證，而且尼克鬆訪華也是在１９７２年２月２１日，“１９７１年１１月中旬”還不能算“臨近”。

 

有關周恩來患癌症，從發現、到住院治療、到去世，李誌綏和張佐良的說法大體上是一致的。

 

張佐良在回憶錄中反複表示“我對周恩來病重而不能及時進醫院治療之事，總也想不通那是誰在作祟”（［１］第２７７頁），為此張佐良和其他醫生如吳階平、卞誌強等多次“請求中央下決心批準總理及早住進醫院采取手術治療，避免發生意外”（［２］第３２３頁），“呼籲黨中央盡早批準總理住進醫院做進一步檢查、治療和修養”（［２］第３２７頁），然而周恩來的手術卻是一拖再拖，從１９７２年５月一直拖到１９７４年６月才獲批準“住進醫院采取手術治療”。

 

李誌綏的回憶錄對此則明言：是老毛在作祟，硬是遲遲不批準。李誌綏的回憶錄在

張佐良的回憶錄之前三年出版，如果張佐良看過李誌綏的回憶錄，應該不會“總也想不通那是誰在作祟”。

 

張佐良的回憶錄中多處將毛澤東醫療組的醫生“尚德延”寫成“商德延”，以此推斷張佐良可能沒有看過李誌綏的回憶錄，因為李誌綏的回憶錄反複多次提到“尚德延”。

 

即使沒有看過李誌綏的回憶錄，張佐良也明明知道“周恩來醫療組的設立集成員都是報經毛澤東主席批準的”（［２］第３５０頁）。那麽張佐良是真的“想不通”呢，還是沒法說？

 

李誌綏的回憶錄講到幾次旁聽中央的會議，對此有人曾提出疑問。張佐良的回憶錄則證實了這是可能的，“九屆一中全會，上麵通知領導同誌的隨員可以進會場旁聽，我有機會聽到中央領導人的講話．．．”（［２］第１９１頁）

 

李誌綏的回憶錄講到江青的保健醫生如何如何，吳旭君等人則反駁說，江青沒有專門的保健醫生。張佐良的說法則和李誌綏一致，說江青“有專門的保健醫生和護士負責她的健康”（［２］第２６２頁）

 

李誌綏的回憶錄講到周恩來的衛士成元功因為得罪了江青而被整的事（［１］第４９１頁），張佐良的回憶錄沒有提到此事，但是張佐良引用了周恩來的另一位衛士張樹迎的話說：“佐良啊，咱們得有思想準備，說不定哪一天，給咱們戴上手銬，用吉普車把咱們送到什麽地方去了，連家裏老婆孩子都不知道”（［２］第３１３頁）

 

張佐良的回憶錄中講到江青的跋扈，張春橋的冷峻，葉劍英與醫生的良好關係，汪東興對醫生的保護，這些和李誌綏的回憶錄都是一致的。

 

［１］李誌綏：《毛澤東私人醫生回憶錄》時報文化出版企業有限公司　１９９４

［２］張佐良：《周恩來的最後十年》上海人民出版社　１９９７

［３］林克、徐濤、吳旭君：《曆史的真實》中央文獻出版社　１９９８

［４］逄先知主編：《毛澤東傳（１９４９－　１９７６）》

　　　　　　　　　中央文獻出版社　２００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