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龍門
歐陽也的龍門陣
《李誌綏回憶錄》中的照片
歐陽龍門
李誌綏的回憶錄中、英文本［１］［２］中都有２２張照片。兩種文本中的照片順序是一致的，但中文本的照片在卷首，英文本的照片在卷中。２２張照片大體上是一樣的，之所以說“大體上”是因為大小略有不同。
有趣的是：２２張照片中有８張在中文本和英文本裏是反的，就是說“互為鏡像”。例如：第３張，毛在中間，中文本：李誌綏在毛的左手邊，李銀橋在毛的右手邊；而英文本則是李誌綏在毛的右手邊，李銀橋在毛的左手邊。第４、５、７、９、１０、１１、１５張都有同樣的問題。
那麽哪個文本是“原像”，哪個文本是“鏡像”呢？從第１５張來看，英文本應該是“原像”，中文本應該是“鏡像”。因為第１５張是毛乘敞篷吉普車，中文本照片上司機位在右邊，這是不符合中國的情況的。
第１０張照片是毛、李二人合影，中文本李在毛左，英文本李在毛右。很難確定哪一個是“原像”。但是，參照第１３張，中、英文本都是同樣的：李在毛右。所以是否可以推論說：按慣例是李在毛右，因而中文本第１０張照片是“鏡像”？
林克等人在《曆史的真實》［３］一書中專門有一節指控李誌綏回憶錄中的照片有５張是造假。現抄錄如下：
第１張：
該照片的說明是：“李誌綏醫生一九五四年夏攝於中南海毛澤東的內住地外。此照片由汪東興所攝。“實際上，在中南海生活過的人一看就知道，這張照片攝於中南海南船塢對麵的“流水音”（這裏有瀑瀑流水，因而名“流水音”），背景正是當時李誌綏在那裏工作的中南海門診部的圍牆，進入那個小門，向右拐就是李誌綏當時與人共用的診室。
南船塢（即南樓，李誌綏住在這裏）同毛澤東居住的菊香書屋相距很遠。當時，這裏屬於“乙區”，毛的住地屬於“甲區”，持“乙區”證件的人不能進入“甲區”。
我們問過汪東興，他說這張照片不是他拍攝的。
第２張：
李誌綏為了證明他在一九五六年跟隨毛遊了長江，特地在“回憶錄”裏印了一張遊泳的照片，並且寫明：“一九五六年夏，李醫生在武漢附近的長江遊水。（毛澤東遊在前頭，不在照片內）”
但是，這張照片並沒有給李誌綏們以幫助，恰恰相反，給他們幫了倒忙。因為這是一張假冒的照片。
同毛澤東一起遊泳的人都知道，毛遊長江或其他的大江，都是在江心深水處，從機動輪船上下水，同遊的保護者，也要在同一處下水，相距不能太遠。因為江水湍急，人一下水，就衝出十幾米，如果互相之間距離遠了，就會被衝散。但從李在那張照片中的姿勢、神態和他周圍的環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絕不是在長江中遊泳的照片。在他身旁沒有江水的浪花，李不會踩水，他的身體卻站得那麽直，他的神態卻表現得那麽輕鬆。可以斷定，這張照片隻能是在淺水無浪的地方拍的。
何況，一九五六年時隨行的攝影記者隻一兩個人，主要是緊跟在毛澤東身邊攝影，根本不可能分出一個人來，遠離毛而專門去給李誌綏拍照。
第３張：
又如，中文版的第三張照片也是作偽的。
照片的說明是：“一九五七年十一月於莫斯科克裏姆林宮。毛澤東當時前往克宮，是要向赫魯曉夫、米高揚、布爾加寧辭行。右起：李醫生、毛與衛士長李銀橋。”
當時，毛一直就住在克裏姆林宮的一座樓上，無須“前往克宮”。這張照片，其實是毛澤東在樓梯轉彎處，向已經走到樓下的吳旭君和中方波蘭文翻譯高佩玉笑麵相送，根本不是什麽向赫魯曉夫等人辭行。如果真的是去向赫魯曉夫等人辭行，那末，毛怎麽會居高臨下地從樓上望著離去的赫魯曉夫等呢？在毛身邊站立的理應是翻譯或者中方官員，總不會是保健醫生和衛士長。
我們現在還保存著另一張當時的照片，與李誌綏書上的那張照片差不多是同時攝下的。照片裏是毛澤東與吳旭君、高佩玉並排走在樓上的走廊裏，後麵跟著李誌綏。當時毛正送吳、高下樓。吳、高下樓後，毛在樓上向她們送別。——這就是李誌綏書上的那張作偽的照片的真相。
第８張：
第八張照片的文字說明是：“一九六一年夏，在廬山新建的招待所。毛澤東當時於此地會見他的第三任妻子賀子珍。”這個說明，同正文一樣，把時間、地點都編錯了，證明李誌綏對毛賀相會一無所知。
第２１張：
中文版的倒數第二張照片。說明是：“一九七七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毛澤東遺體工作組，前排右坐者為李醫生，李身後為黃樹則。”這個說明又是為了抬高李的身價而做了手腳。
黃樹則明明坐在前排，而且就在李誌綏的上手，照片說明卻把他說成在“李身後”。黃樹則是毛澤東遺體保護組主要領導成員。李誌綏不敢冒充這一職務，而又要把自己擺在黃之上，於是就搞這種小動作，真是無聊透頂！
［１］李誌綏：《毛澤東私人醫生回憶錄》時報文化出版企業有限公司 １９９４
［２］Dr. Li Zhisui:《The Private Life of Chairman Mao》 Random House 1994
［３］林克、徐濤、吳旭君：《曆史的真實》中央文獻出版社 １９９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