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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幾個月後的一天,華來到單位找我,很神秘地跟我說她可能要結婚了,那時候我已經把她要嫁給老外事情忘的差不多了,就說:“你要結婚了?跟誰呀,是外國人嗎?”我其實說的時候是開玩笑的,“對呀,就是上次跟你們說的那個美國人。”她興奮又有點驕傲地跟我說。我半信半疑地看著她說: “真的?那我可叫小咪了?”小咪也是我們的同學,因為當時我們上學的時候坐的最近,所以關係也比較好,小咪的工作單位離我的單位也不遠,所以我們的來往一直比較多,每次華來我這裏玩都會把小咪叫上,趕上小咪下夜班的時候,華還會拉她逛上大半天的街。我覺得隻要她同意我叫小咪,這事兒就有可能是真的。
華看了我一眼很自信地說;“叫吧,這有什麽呢?趕緊的啊,要不你們再想見到我就不容易了,除非你們也有本事去美國。”天哪,看著華當時的樣子我真的被鎮住了,心想,這家夥,說上美國就上美國了,看來還是真的了。於是我趕緊放下手裏的活兒,給小咪打電話:“小咪,你快來我單位一趟吧!”我這連驚帶嚇的還忘了跟小咪說什麽事兒了。“我這兒上班呢,你什麽事兒呀,這麽急?”小咪有點不高興地說。我趕緊說:“你別生氣,聽我說,華要去美國了。”“又聽她騙你呢吧?那美國是說去就去的?你讓她去,讓她去一個給我看看。行了,別沒事兒給我添亂,我這兒看病人呢。”說完了小咪把電話給撂了。
我也生氣了,這怎麽不聽我說完話就把電話給撂了呢?“真把你慣的,我還就不信了,今天我就讓你看不成病人。”我心裏想著又撥通了小咪辦公室的電話,這時候也快到中午了,小咪的態度好了很多:“行了,不就是想見我嗎?一會兒我就過去,到你那兒吃飯去,行了吧?”說著小咪又把電話撂了。華看我一個電話打了半天,就過來說:“幹嗎呢?是不是小咪不信?告訴她我給你們帶照片來了。”我看了一眼華,說:“沒有,她看病人呢,說一會兒就過來,來我這裏吃飯。”說著我趕緊安排我們的晌午飯去了。
沒有多長時間,小咪過來了,她見到華就說:“以後說話有點譜,我看病人呢,老打什麽電話,那美國是你想去就去的嗎?受了什麽刺激了這是,沒事兒就吹,一會兒說找了個美國對象,一會而還真要去美國了?”華一改以往的眼神看著小咪說:“損我,損我損慣了是不是?今天我就不說什麽了,反正以後你想損我也損不著了,除非你也有本事到美國去!”說完了華還跟我擠了擠眼睛。
往日小咪和華一見麵就會這麽折騰一陣子,可是華從來不這麽少言,每次都是華占上風的,有時候甚至是胡攪蠻纏性地結束,看見華今天這麽消停,小咪有點傻了,也許她意識到了華可能這次不是吹牛,真的要去美國了。
吃著中午飯,我們聊著不著邊際的事情,什麽美國怎麽好人家怎麽怎麽比中國好,就好像為了證明華嫁給美國人是那麽那麽的英明。小咪也是一個單身,她老公去了美國後就沒再跟她聯係了,她一個人帶著女兒一直這麽過著,好在有家人幫著,看上去算是不那麽悲慘,可是我們都能看得出來,小咪的內心一直是痛苦的,她的要強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她為了老公能順利到美國去,付出了很多,她女兒基本都是她一個人帶大的,最後把自己的房子也賣了給老公當到美國的費用了。說心裏話那個年代在國內能有自己的房子絕不是一般人,至少在我心裏是這樣的。
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跟誰都能做朋友,不過人家不說的事情我從來不打聽,所以小咪家是做什麽的,小咪跟她老公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我都沒問過,一些事情都是華在有意無意中跟我說過,見麵的時候我從來都當她們跟我一樣有一個家,從來沒把她們當成什麽離異的人,也不覺得她們有什麽痛苦到什麽程度的事情,那個時候年輕,想的特別少,感覺結婚的時候沒想好,沒選好,離婚了也不應當有什麽過不去的,畢竟也是自己看走眼了。再說了,我們就是再痛苦再過不去還能有什麽能挽回的嗎?
其實生活中很多事情都是隻有當自己有了體驗的時候才能知道,痛苦並不那麽容易被人忘記而幸福也不可能永遠伴隨著你。
飯吃到差不多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了,華說給我們帶照片來了,想到華和小咪常常為了小事兒沒完沒了的,我就沒直接說要看看照片,而是說:“ 你那男朋友也不給你寄張照片來看看啊?” 小咪立刻說:“ 拿不出手吧?” 華什麽都沒說,從書包裏掏出了一個信封,上邊全是英文的地址,我們看見裏麵裝著一張照片,拿過來一看,照片上是兩個外國人,一個老一些的還有一個是年輕人,人長的還不錯個子也高高的。華呢,個子也挺高的,不過眼睛很小,而且戴著副眼睛,我和小咪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華,幾乎一口同聲地說:“ 不錯,挺帥的小夥子,配你可以了。 ” 華又拿過來照片給我們看,說:“你們看看是不是看不出來比我大很多?”我和小咪幾乎同時互相看了一眼,我說:“ 咋的,敢情是那個老的人是你男朋友啊?那幹嗎給你合影看呢? 我以為那個年輕的是,給你個合影就是為了告訴你,他們家還有個老爸呢。” 小咪也說:“就是啊,整個老頭兒就不如找個中國的老頭了,還不是一樣嫁得出去? ” “那可不一樣,中國老頭能帶咱華去美國嗎? 切。” 我的圓場給華下了個台階, 華說:“ 我真不是為了去美國才找的這個人,說實話吧,在國內我連老頭都找不到呢,在家裏整天聽父母嘮叨,就算嫁個老頭我也願意。怎麽地吧?”
我和小咪又互相看了一眼,覺得不能再說什麽了,於是小咪說:“怎麽地是不能把你怎麽地,要點彩禮唄。”就這樣我們的話題轉移到了結婚禮品的問題上,那個時候都知道,美國興送訂婚鑽戒的,我就問:“華,他給你買戒指了嗎?” 華說:“ 他是個車工,說給我車了一個不鏽鋼的戒指,說是還有一個戒指的料,問我要不要兩個。”我和小咪再一次互相看了一眼,我們什麽都沒說。
飯吃的差不多了,我和小咪還都得上班呢,於是我們就跟華囑咐了一些我們覺得很重要的事情,我們知道也許再見到華真的很難了,我和小咪送華到了我單位的門口給華叫了一輛出租車,我和小咪按司機說的錢數給付了錢,囑咐司機多的錢找給華,華坐進出租車就沒抬頭,連個謝謝和再見都沒跟我們說,見她在車裏一直低著頭,小咪說:“看看這家夥可看要嫁給美國人了,這就不搭理咱們了。” 說著小咪哭了,我的心裏也非常不好受,我說:“ 得了,別在這兒表演了,她去了美國會給在咱們寫信的。 ” 看著華坐的車開遠了,知道華也在哭,我和小咪也互道了珍重,匆匆地分手了。
華走了,一走就是大半年的,等我收到她從美國的來信再去找小咪的時候,小咪單位的人告訴我說,小咪上個月去了美國,探親去了。當時我想:“這人怎麽都這樣呢?遇到上美國的事情就六親不認了,怎麽連說都不說一聲就走了呢?”
華在她給我的來信中給了我她在美國的電話號碼,那個時候哪裏有條件給人打國際長途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