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嶽父講朝鮮戰爭的事情

聽老嶽父講朝鮮戰爭的事情

寫在朝鮮停戰六十周年之際

山哥曾介紹過家族中的多名前輩投身湘軍，國軍的故事。其實與我本人關係更直接的要算我那多年服役共軍的老丈人，一位誌願軍老兵。他老人家大半生都是軍旅生涯，多年駐守在祖國邊疆。我曾經對博友葉子感慨道，她那些穿棉軍服的全家福，幾乎與我在太座家見到的那些老黑白照片如出一轍。今天我借朝鮮戰爭停戰紀念日六十周年之際，向老人家表示由衷的敬意。

嶽父在朝鮮整整待了三年。可他實際參戰時間很短。原因是他們入朝時已經是1953年新年過後，屬於新列裝的蘇式新式炮兵部隊。

回首共軍軍史，炮兵很長時間內都是共軍的弱項。國共十年內戰時，老毛所豪言的“黃洋界上炮聲隆”，其實隻有一門迫擊炮發射了兩發炮彈而已。八年抗戰期間，共軍飽受日軍猛烈炮火轟擊之苦，故很少敢於日軍碰硬。但日軍投降後八路軍得到大批日軍火炮（其中許多是東北蘇軍繳獲日本關東軍的戰利品），共軍炮兵開始成形。三年內戰獲勝，共軍得到許多國軍美式大炮裝備，炮兵進一步升級。

但朝鮮戰爭初期，誌願軍依然是輕武器為主，火力無法與美軍比美。據說美軍一個團的火力，就接近誌願軍一個軍的火力。因此盡管誌願軍多次包圍美軍，但很難全部殲滅，原因主要是美軍火力太猛，機械化程度高，又有製空權，所以很容易突圍出去。但後來由於蘇聯空軍暗中參戰，擁有當時最先進的蘇式噴氣式戰機的誌願軍空軍迅速壯大，加上蘇式火箭炮等大批裝備，誌願軍火力大幅上升。

嶽父的部隊屬於楊勇將軍的二十兵團，是誌願軍主力炮兵部隊，在朝鮮戰爭後期的金城戰役中顯示了強大威力。朝鮮停戰後，他們部隊依然駐守在三八線附近，一直到1956年才回國。

半個世紀過去，老人對戰場的地動山搖的炮戰依然記憶猶新。我問他除美軍火力強外，敵方的南韓軍隊是不是戰力比較弱？出乎意料，老人嚴肅地說，不是這樣的。事實上，韓戰初期南韓軍隊的確不行，可是它也越戰越強，到接近停戰時，南韓軍隊戰力已經相當不錯，以致他們不願在停戰協定上簽字。反倒是北韓共軍在經曆仁川登陸後的大潰敗，由四野朝鮮師團為主的北韓精銳部隊損失多半，與南韓軍相比此時已經不占任何優勢了。誌願軍著名的“奇襲白虎團”戰鬥，就是金城戰役的一個亮點，主要對手是南韓精銳部隊。

朝鮮戰爭中朝鮮軍隊和百姓的巨大傷亡，特別是青壯年男性的急劇減少也令人印象深刻。老人回憶說，停戰前後許多朝鮮城鄉地區青年男人都十分稀少，男女比例嚴重失調。不少朝鮮女青年都企圖引誘誌願軍官兵。可是誌願軍卻有嚴格軍紀，與朝鮮女性發生關係輕則坐牢開除，重則槍斃。但這樣的事情還是難以杜絕。

有一次，嶽父的部隊官兵在河邊洗衣洗澡，一隊身著朝鮮裙美女邊唱歌邊淌水過河。二十出頭的誌願軍官兵們猛然發現，那些把長裙摟起的朝鮮美女下身竟然完全赤裸，還不住地向誌願軍這邊拋媚眼，嚇得這些老實巴交的中國官兵趕緊低頭轉背。殘酷的戰爭把民風古樸保守朝鮮女子改變成了一個個蕩婦，令誌願軍官兵們終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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