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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子,黑話,及其他 --- 答立兄

(2019-10-12 05:59:51) 下一個

我在談起民科時提到科學共同體,其實說白了也就是一些圈子。為了增加這些圈子的exclusiveness, 圈子裏的人們往往生造出許多“黑話”讓圈子外的一般人聽不懂。

尤瓦爾·赫拉利的《人類簡史》近年來在國內外都頗享盛名。前一段忍不住把幾本簡史都拿過來讀了一遍,在欣賞感歎寫的真不錯之餘,我心裏有個疑問是作者在這些書裏有什麽新發現嗎?說“八卦”或“虛構的故事”對人類社會發展的影響,這不就是我們初中就學過的“意識形態”“上層建築”的演變對人類社會“經濟基礎”發展的影響,這些政治和哲學裏的黑話的翻譯嗎?

看起來,新的事情總是不斷的出現,但也有一句話說,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尤瓦爾·赫拉利所做的事情就是把一些哲學,政治,人類學等學科圈子裏的(有些話幾百年前的哲學家們就講過的)黑話翻譯為鄰居大媽們用的比較自白,甚至有些cynical的八卦語言。不要誤會說我在貶低尤瓦爾·赫拉利的工作,因為同時懂得並說好這兩種語言的人不多。

。。。

多年來,立兄的文章我是看的很多的。立兄的許多文字是非常漂亮 的。(有時心裏忍不住偷偷地想,無論從文學技巧還是思想深度,這也不比高行健,莫言的文字差啊。)這使我感覺無償地享受如此enjoyable的文字,有白占作者便宜的慚愧。慚愧之餘,就在想作者是否應該考慮擴大自己的影響。影響的範圍可以分國內國際兩部分。

我自認為從小是一個業餘文學愛好者(喜歡看小說閑書的一個好聽一些的說法和借口:))。 十幾年前,一陣心血來潮,寫過一點自鳴得意的文字。有一天甚至突發奇想,考慮是否應該往這個方向努力,說不定哪天不小心額頭碰到天花板,會在國內造成一點什麽小小的影響也未可知。和一個在國內文學科班出身的發小談起來,他告訴我,國內的文壇形成了一個個的小圈子,如果你不是某個圈子裏的人,你文章寫的再好也不會給你發表。哇呀!科研有圈子,文學更有圈子!想到此,我的這點興頭立刻飛到爪哇國去了。 又想到立兄的一些文字往往有觸犯一些國內政治禁忌的嫌疑,擴大國內影響恐怕暫時不易。

出國後和遇到過的幾個學習和教授英語文學專業的朋友有過一些探討。兩三年前,有一個在寫比較文學博士論文的小朋友還要我幫忙翻譯一些東西, 因此不經意地往一個比較文學研究的圈子裏瞄了一眼,感覺這個圈子裏做的事情也就是在說一些黑話,頗有些boring。(不過,有幾個學術圈子不boring呢?)。 因此對這樣的圈子不太感興趣,所以也沒想過進入這樣的圈子是否困難。

和中國的幾千年文化的深厚積澱相比,中國文學在西方世界中的影響真的是非常可憐。除了西方的鼻孔朝天的自我文化優越感以外,缺乏傑出的翻譯家大概是一個重要原因。翻譯是一個再創作過程。翻譯者不僅僅需要精通兩門語言,而且他本身必須是一個傑出的作家。這樣的人才的缺乏極大地限製了中國文學在世界上的影響。

要有國際影響,除了要有傑出的翻譯家,有影響力的評論家也很重要。世界哲學史上的巨擘叔本華,寫了一輩子,卻一直是默默無聞,但卻一直堅持寫。如果不是英國評論家約翰.奧森弗德的一篇評論使已經步入晚年的他一夜成名,說不定今天不會有什麽人知道叔本華。在堅持這一點上,我對立兄的鍥而不舍的努力精神是很欽佩和有信心的。

上小學的時候就讀到過一句話:“感動讀者的文字,一定以五倍的力量感動過作者。” 認真寫過文章的人大概都應該知道: 豈止五倍!至少十倍到百倍!所以,當我們完成一篇文章時,不管我們寫的文字影響大小,我們自己都是最大的受益者。

 

頭一次遇到有人贈我文章,使我深感榮幸。文章中的一些描述湊巧又是我近來正在思考又使我感到困惑的一些問題。關於阿多諾的詩似乎在描繪一個我們未知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所有事物都是處於一種疊加態。假如用“是否”和“好壞”一類的符號來描述這個世界的一種事物,你會發現既有好,也有壞,既是好,也同時是壞。 無所謂好,也無所謂壞,既不存在好,也不存在壞。。。似乎我們在一個水族館觀察隔著玻璃牆之外的一個光怪陸離的未知世界。可是當你的目光真的穿透這堵牆來看清那個世界時,你會驚恐的發現,玻璃牆突然消失了,你所處的世界和牆外是一個世界。這個世界充滿了不可理解的矛盾。

即使是語言上,我們也在處處自我矛盾。前麵剛剛說過,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但我們不可能趟過同樣一條河流,每一秒鍾,我們都在得到一個全新的世界和全新的自己。新的事情就是在不斷的出現,也在不斷地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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