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蘭原創

天生夜遊神,小半生從事中文。敝姓王,但從未登基,隻是沾了些先祖靈氣而已;生於午夜,著歌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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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談惠蘭的詩:跨越時空的唐宋意境——讀詩集《飄香的毒藥》

(2008-02-19 03:25:34) 下一個



文/王建國

寫下這個標題,就開始笑起來。因為在鍵盤上隨手一敲,看起來就像套路。但轉念一想,這個標題正是我想要說的話,文人那套寫法,雖是唯美,卻不適用於我這個搞工程的人。再說啦,寫序的那個宋克明先生膽子不是也滿大的麽?一邊說自己寫不來序,一邊接過去大寫一氣,不是也寫得極好的麽。因此我也鬥膽,在這裏隨便說說。

我不認識惠蘭,是在朋友家裏看到的這本詩集。她詩中的真性情深深地吸引著我,詩如其人,我從惠蘭詩中讀出了唐宋意境,讀出了惠蘭這個人的孤獨與不凡。

惠蘭的詩,沒有人能夠替代,我這樣對朋友說。

翻開詩集,就看到一些名家的簡短評論,之後就跳過序言沒看(當時怕影響我的個人感覺,放到最後來讀的),直接進入第一輯《陽光的味道》。讀完第一首詩《霧天》,腦子裏就有了一幅煙霧迷蒙的畫,心頭冒出一種唐宋意境。詩卻是寫今人,地點卻是在美國的密西西比河。很快,我便翻到第二首《午睡》,讀完,忍不住大笑起來:這個女子,居然從古代走到現代,從中國走到美國。跨越時間和空間,在美國聖路易斯春天的小軒窗下,酣然入睡。一枕濃睡醒來/已是夕陽西下/斜陽裏/花兒仍在夢中/而鳥兒的影子/如剪紙/貼在天上。這是一個什麽樣的奇女子呢,好像當代美國的發達繁忙和古代中國的山情水意隻是她詩歌的道具而已。她遣之即來,揮之即去,而她本人,是可以在古代現代、東方西方之間任意穿越遊走的。

一線久違的歡喜湧上我的心頭。好多年了,中國傳統文化精華被數次的政治運動敗得體無完膚,如今博古通今中西合璧的年輕人是少之又少,眾多文字作品伴著種種惡炒占據市場,而今又有多少人願意或是有能力去繼承傳統文化、去深究唐宋意境呢?但是,我從惠蘭的詩裏發現了這種珍貴卻被絕大多數人丟掉的東西,雖然可能認識她的人還不多,但畢竟,我欣喜地看到了消失已久的風景,我欣喜地聽到了沉默多時的音樂,也欣喜地嗅到了開放在當代的古花之香!

接下來,是一首《看風》。看風?風怎麽看!風自然是可以看得見的:從飄飛的雪花身上,從搖動的樹枝深處,從春天舞蹈的落花,從斜斜的絲絲小雨。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但是惠蘭看見了,這種視角為借物看物,就好像“月移花影到欄杆”一樣的動感和美感。但是,光有視覺上的美感是不夠的,因為惠蘭還借夢看到了風,進而畫出了一個夢中女子被現代時空驚醒後的無限惆悵的古心境:“夢隨風萬裏/卻又被/刺耳的汽車喇叭/驚醒/不恨空間恨時間/放下窗簾/卻又忍不住/輕輕掛起。

看完風,該椅欄了。惆悵無比的中國古代心境在現代的美國,也應該有個依靠了。可是,要是詩人倚的不是鋼筋水泥的結實欄杆而隻是危欄呢?《倚欄》一詩,寫的正是以離愁別緒為材料而建成的危欄!雨過天晴,綠水滿池,燕兒過柳,笙曲聲聲,古月照今人。從古到今,物換星移,離愁別緒卻不分語言、不分人種、不分時空,都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由於詩人倚的是危欄,結果便可想而知了隻盼著黃昏快些來臨/好教倚欄的人兒/與新月說些隱私/春風裏/落花滿園/憑欄人/衣薄不耐春寒。詩人急切地盼著黃昏快些來臨,急切地要與新月說些私話,可是,急切的後果是引來了落花,也引來了春寒!早知如此,又何必性急呢,倒不如冷眼旁觀,以靜製動。可是,大凡倚欄的人,都是麵靜心動,哪有真正不急的?!詩歌的精妙之處,便是寫出了特定環境裏微妙的心境,一種不能與人言卻隻能獨自消受的春寒。如此春寒,豈是一件薄衣能抵擋的?!

惠蘭的詩,處處充滿纏綿婉約的唐宋意境,同時也承傳了古風中的大氣豪情。春正好/何不淺妝輕袖/看那花去/想什麽情長情短/英雄末路/春光年年來看我/管弦不老/自有歌伴當我讀到這首《春天心情時》,心裏說不出的暢快,真有一種大江東去的豪情,或是老夫聊發少年狂般的衝動,感到惠蘭是一個穿越時空憑空而降的一人古人。而那首《聖路易斯春雪》,也有著同樣的豪情:獨自守著爐火/溫一杯酒/寫兩行詩/管他風雪穿林打瓦/何妨豪飲兼吟嘯/新火可煮舊情/寒舍能度平生/風雪再大/誰怕。這樣的詩,充滿男兒大氣,讀起來沒有一丁點女人的影子(可沒有輕視女子之意)!

 

詩蘭的詩,不僅纏綿婉約、大氣奔放,還自帶一種天然的童貞。我讀到《醉話》一詩時忍不住大笑。自古以來,把管他媽的這種句子放進詩裏的名詩人恐怕不多吧?但惠蘭絕對是其中一個把這話用得極其到位的詩人。是話到如此不得不說,情到如此不得不泄,醉到此不得不醒。

讀完詩集,我再回過頭來看宋克明先生的序言,不得不對這個“平生第一次寫序和與文學有關的東西”的“學理工出身”的高人另眼相看。同時,對於序言前麵那些名家的評論,我個人認為餘世存先生的話說得最好:

最好的詩,是在友者戀者之中表達並唱和的,那樣的詩是生活和人性完善的最好途徑。我原來對裏爾克們的詩很喜歡,後來覺得那還是太孤獨,隻是個體跟上帝之間的關係,遠不是人間的。反而像李白贈汪倫那樣的,更符合啟蒙運動的夢想,它是人間交流的主體間性,它使我們賦予了自身和環境之美。惠蘭的詩就是如此,給予我們日常生活的另一種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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