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謝

文／惠蘭

一般情況，每個星期買一次花。本來隻買一束，因為有兩個花瓶，就買兩束。

昨天，正在想著再買盆植物回家，一老朋友要請我吃飯，還自己請自己要上我家坐坐，說是要聊聊我的詩。到家後，卻並不談詩，而是說些東拉西扯的話題，還告誡我說不能再買植物了，說植物要吸屋裏的氧；也認為我買花太多；加上看到我養的烏龜和金魚，就不斷感歎我這麽忙居然還有心做這些事。說了半天，我終於明白他是因為我一進屋就關心我的動植物而冷落了他而心生失落。

也沒有必要去解釋這些植物不吸氧而是吸塵。因為朋友年紀很大了，看到這些花呀草的心生傷感，對我說這些，是可以理解的。我也就不多說，隻談談地講，正是因為工作太累，家裏搞得舒服些才更有必要。

桌上放著兩瓶花，一瓶是粉紅色的野菊，一瓶是桃紅色的康乃馨。野菊開得正好，而康乃馨已垂下了頭。朋友看了不舒服，問我這花謝了咋辦？我說先將就兩天，周末再買新的；朋友又問花可以換新的，可人老了怎麽換？我說等人老了，孩子們就長大了，他們可以換我們。朋友聽完很傷感，說我好像對老並不懂得在意，生活說話永遠像在講故事，不是在真正過日子。我說，我這種心態才是真正在過日子：既然生老病死不可避免，我們就更應該活好，盡量做些自己喜愛的事。朋友說，再做自己喜愛的事有天也會死的。我說雖說都是一個死，可過程大不一樣呀。

朋友並不滿意我的回答。說我已經不是小孩卻如小孩子般天真，也不知我這麽多年是怎麽在現實生活裏活出來的。跟著，他又講一個女子曾傷他的事。我沒聽完，就打斷他說，要多想對方好處，寬容別人其實是寬容自己。說著說著，眼見他不高興了，我也就不再說，隻講些笑話。

朋友是名人，被周圍的人寵壞了。他反過來寵我，盡揀些好聽的話說跟我聽。我聽著，卻並沒有聽進去。我是怎樣的人，想過怎樣的生活，我自己最清楚。他在一邊說，我表麵在聽，心裏卻在想我的小樹小花小魚。與眼前的朋友比，他們才真正擁有了我此時的心。

也不知前麵怎樣的路在等著我，也不知命運會讓我的未來開放還是調謝，就像這眼前的花，完成自己的過程，就會被替代。可是，那有什麽要緊呢，兒子正在成長，生活正在繼續，愛人正在遠方等著我。花開花謝，隨緣隨命吧，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