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把月光留在左手

為什麽把月光留在左手

 

為什麽把月光留在左手上

 

我的右手用來寫字

也用來打電話

甚至可能用來偷情

我的右手可能很肮髒

 

比如說我的右手寫出來的字可能令雞飛狗跳

比如我用右手打電話或許引起一段不由衷的謊言

或者不能直舒胸懷而隻是搪塞的搭訕

比如我可能用右手攬著她的腰

或者快三步或者華爾茲

但她此刻並不是我的愛人

 

有個女詩人說

月光落在左手上

我相信她是對的

現代社會裏的男人

右手都是肮髒的

因此把月光放在左手上奉獻給你的男人

才是真愛你的男人

請你一定不要打他

即使打斷他的花腿但是打不斷他的花心

 

他即便是個醉鬼

也是因你而醉

他即便是個懶漢

也是因為愛情負擔過重而壓彎了腰

他暴跳如雷

是因為愛情存在的太真誠

 

月光落在你的左手

你用左手壓住右腕

愛情太沉重

月光太沉重

你的右手一直在抖

比如

男人一直在彷徨

 

但是你還是用右手寫出你的愛情

盡管一直在抖

而我

一個醉鬼

一個懶漢

一個暴跳如雷的男人

一個靠右手

生存在現實社會中的男人

難道能

用左手把愛情寫明白嗎

 

（後記， 餘秀華詩集《月光落在左手上》的自跋裏她說：“。。。因為我是腦癱，一個字寫出來也是非常吃力，它要我用最大的力氣保持身體平衡，並用最大力氣左手壓住右腕，才能把一個字扭扭曲曲地寫出來。。。。”）

 

 

秦照於2020/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