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也是心酸的日子（雖然沒啥人看，但是還是要寫下去，隻為了那段不短的記憶）

雖然是快樂的日子，也是心酸的日子。因為，我們感覺不到未來。

我覺得我們不可能有將來，他在上海什麽都沒有，沒學曆沒正式工作更沒有將來組成家庭所需要的任何資本。他也覺得，我們似乎不可能有將來，他多少有點男子主義的心，也覺得不可能接受類似上門女婿一樣的狀況。互相之間從來沒有承諾，從來沒有幻想和展望，讓每次在一起的時光都隱隱地透著絲絲的絕望和今日有酒今朝醉的壯烈。那讓每次分開後的心境絲絲地淒涼，卻也讓每次的做愛變得更瘋狂和絕望。

每次狂風海嘯般的做愛之後，我總愛用赤裸的背脊對著他，他起先很不明白地說：你怎麽又拿背對著我啊。我說，我最愛的是你用你的身體緊緊地貼著我的背，抱著我。於是，我們兩個像兩個勺子一樣，身體最敏感的貼著最敏感的，就這樣緊緊地抱著，幻想著永遠不分開……

有時候，是周末，睡到中午會被輕輕的撫摸和親吻弄醒，我讓自己在夢裏微笑著，在夢裏讓身體再一次享受著人類最原始的快樂。起床了，總是饑腸轆轆的兩個人，原來還是在凡間。他去煮了兩碗方便麵，放裏幾根切碎了的的火腿腸，再放了幾筷子老幹媽的豆豉辣醬……那時候，如果有人拿魚翅來換，我也不換。

大多數時候，他早上時不用出門的（除非有片子要拍，那也是一早3-4點鬧了鬧鍾天擦黑地吻了一下酣夢中的我就匆匆出門了），我卻要天天上班，於是他總會在我洗漱一切停當後叫醒他，幫我把我的小自行車搬下樓，吻了我的臉，我就上班了。他家拐角的那個雞蛋餅攤子可真是美味啊，那就是我去他家每天的早飯，兩個蛋加甜麵醬加一點點辣醬，帶去公司坐下慢慢吃，又是我那時候的人間美味。中午吃飯時，給惦記了一上午的他打電話，問他起床了沒，吃午飯了沒，但我通常不問他吃了啥，因為知道大多數是方便麵啦。慢慢在公司混到了下午4-5點，他會來電話說，我接你下班吧，我說好。於是下了班走下樓必定會見他那輛破的不能再破的老坦克在樓下，他坐坦克上抽著煙。

晚飯有時候就在我公司樓下的大排檔，吃的也是餃子炒飯什麽的，通常還是他付賬，我知道雖然他沒錢，可是我仍是願意他付。現在這幾年回國的時候有時候路過那幾個大排檔的地方，回憶又一下子在腦子裏閃過，地方看著仿佛比以前髒了幾倍低矮了幾倍，現在的我是決不敢再在那坐下喊“老板娘，來半斤餃子”，但十年前的的我們，卻是解決我們食飯的常所啊，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