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2

2013 文集

愛車

（ 1 ）

當年，我在中國行醫，任職於大學的附屬醫院。醫院很大，非常著名，求醫者絡繹不絕，每天很忙，忙得恐怖。

如果有朋友來求診，或求我幫忙去遠方會診病人，也會來車接你。那時的中國，個人很少有車，少數富起來的大老板們才買得起車，我等一般平民皆以自行車代步。坐一把兒轎車挺牛的。可以代表身一種身份，是超級享受。

記得我東北家鄉的人們普遍崇尚“大奔”，一種德國造的豪華車，德文是“ BENZ ”，中文稱“奔馳”，其讀音倒也和轍壓韻；再就是大紅旗，一種中國造的豪華車，當年，是毛澤東們坐的；還有凱迪拉克（ CADYLLAC ），一種美國車，也是給尊貴者們備的，百姓們隻有些觀賞權。

那時，來接我去會診病人的車，多半是像點樣的車，也有“大奔”之類。我知道，這是朋友們對我的一種尊重，同時，也想顯示一下他們自己的實力：怕我輕看了我的病人。

但是，說真的，我坐上“大奔”，卻沒甚麽奔馳如風，威儀八麵的感覺。因為，一是求我會診的病人多半是極重的，很疑難的病人。在當地已經看過很多醫生，或者涉及一些棘手的問題。我坐上這種車心中會有壓力，有種特別的責任感。我這人不很喜歡這些感覺。也包括坐豪華汽車的感覺，我覺不出豪華與氣派。但礙於朋友的情麵，不得已而為之。

還有，這種車雖豪華尊貴，但自己每天騎自行車上班，不會開車，又不懂車。因此，坐上去隻感覺晃晃悠悠的，車速稍快些，反倒有些怕怕。加上路況不佳，濺上一車泥水，也看不出車好在哪裏。

初來美國，工作需要，生存需要，不到三個月就要駕車上路，不然等於沒腿。

一天傍晚，經朋友幫忙，在當地路邊尋到一車要賣。一看買價與車況，符合我的要求，當即拍板買下。花去手頭僅有的一點美金。那是一部暗紅色的日本三菱舊車，製造於 1984 年，已行駛 8 萬英裏。

首次有車可開，終於結束騎自行車的曆史（應有 30 餘年）。行路再無風雨之憂。油門一踩，神氣實足。上高速公路一看，淨是好車：大奔，凱迪，寶馬，淩誌 --- ，老美開多快，我也開多快，有時還會超他一下。美國的路麵寬闊，路況極佳；加州陽光燦爛，到處風景如畫；氣候與環境很適合車子運行，開車真是一種樂趣！

但是，因為不懂車，隻知道開，不知道養，再加上必竟是一舊車，用朋友的話形容，開起來突突山響，有點兒像拖拉機。曾經耗幹過機油，耗幹過水，開到冒煙方休。耗費時間，誤過打工，弄得你七竅生煙，著急上火。

承朋友們救助與忠告，以後開始研究汽車。

幾年邊開車，邊修車，邊研究，已將汽車的原理弄懂一些。有時車子的小病小災小感冒，自己可以診斷明確，不需另請專家會診。

以後，三口之家，再添新駕照，隻有再添新車，家中儼然擁有一車隊，已經實現每人一車。趁換車時，本想置一“大奔”，因為當年承朋友所賜，就坐過“大奔”。“大奔”之尊貴深植腦海，好像車就是“大奔”，“大奔”那才叫車。另外的車都不是車。

趕去幾家車行，連試幾輛奔馳車，卻感覺這種車座椅硬，底盤低，視線差，調頭難，轉向沉，內部裝修也不精。受朋友開導，改看日本淩誌車（ LEXUS ）。一試，大不一樣，這車座椅軟，角度佳，內部裝修一流。衛星導航地圖，硬木把手橫梁，多功能 CD 音響，冷熱空調。我最愛的還有一種東西：真皮座椅布滿細孔，坐上去沒有那種冰涼梆硬，滑出溜的感覺。特別是，輕旋按鈕，竟然可以噴出冷氣與熱風。真他媽先進！很合我口味。以往一到冬季，清晨進入車內，寒氣逼人，坐下冰屁股，打開熱風，那要先挨一陣子冷風，待發動機熱了才行。現在不然，按鈕一點，半分鍾不到，座下已然溫暖，好感自不待言，當代的設計者，想的太周到了，太人性化了。當即拍板，買下此車，暫時省去了“大奔”之念。

新車上路，今非昔比，四輪驅動，沉穩靈活，性能奇佳，所向披靡。外表亮麗，裝修豪華，真好車也！

再也不會有猛踩油門車不走，大貨車泰山壓頂追你跑，直按喇叭的驚險一幕了。牌子已不重要，感覺最為重要！

雖然，女兒至今還吵著“大奔”，我卻早已忘卻了大奔。我隻記得以前開冒煙爛車的感覺，我隻享受新車舒適隨意的感覺。但是，假如當初我沒開過冒煙爛車，我又何來開新車的感覺呢？假如，你一生下來就是一大富翁，或一生下來就是王侯將相之家，就有人白送你一切，壓根就開大奔，開飛機，開火箭，那你就永遠找不到我上麵所說的快樂！

如果，再好的東西，再值錢的東西送給你，你卻連一點感覺都沒，那當你擁有這些，又有何意義呢？

（ 2 ）

兒時，非常好奇，沒有一時安閑，有點兒 “ 多動症 ” 。
　　
看到牆腳有一鼠洞，就去掏挖，居然可以挖出一窩光腚的粉紅色，沒睜眼的幼鼠。被大人罵一頓，險些挨打。因為再挖下去，豈不將院牆挖倒了。
母親常說我：整天不閑，連耗子窟窿也挖，又說我是 “ 七歲八歲討狗嫌 ” 。
你看，太淘氣，連狗都會煩你。
當然，現在知道，每個人的童年都好奇，都好動，都如此，都貪玩。不過，我的童年，因時代所限，實在沒啥玩具，實在沒啥可玩，你給我一電動車開，我才不去挖鼠洞。
那年，父親買了一輛自行車，叫金鹿牌，車身黑亮，車輪輻條閃閃發光，銘牌上添一金色的奔鹿。在 1960 ， 1970 年代的中國，能買回一輛新自行車，等同當今買汽車，是一件值得高興與珍重的大事。
父親自己訂下三不騎：下雨天不騎，路不好不騎，載重物不騎。
我非常好奇這車。更不解：平時車停那裏不動，兩輪著地，需要車架支撐，方能立住。為何騎上飛快時，反而不倒？同時也很想感受一下騎車的快樂！當時，身高尚不及車把的高度。
顯然不可能騎跨上那高高的車座，既使騎上車座，雙腿也夠不到腳踏板。但卻可能偏著腿伸過車架空隙，勉強蹬動車輪，這叫 “ 掏襠 ” ，是兒時騎自行車的術語。
頭一次趁父親與朋友們聊天，沒注意，自己偷著將車推出家門，上得一條小路，趁著下坡就偏腿騎上了。雙腳一離地，就感覺不對勁兒，車子不用蹬，順勢就滑下去了。越滑越快，耳邊已經有了風聲，心裏生起一種恐懼。這車沒有手閘，用腳倒蹬才能刹車。
我那懂這些。
說時遲，那時快！慌亂之中，車把一歪，就摔倒在路邊。灰頭土臉爬起，卻怎麽也扶不起這車：車把已經歪斜，車輪已經 “ 瓢 ” 了，根本無法轉動，心中恐慌，有大禍臨頭之感。
一會兒，父親知道了，趕來幫我扶正那車。雖然愛車已經被我摔壞，奇怪的是，父親卻沒罵我一句，反倒拍去了我身上的土。
以後，我經常跟隨父親騎車去做些家事。有時我坐前麵，有時坐後麵，這車為家中的生計出過大力。
現今，我在美國已經換過幾部汽車。其中兩部都算滿豪華的新車。
對車，我還算愛護的。但我無法很仔細地去打理這車。我見到許多朋友將新車每天梳理的極其精細：座椅套上布罩，甚至再蓋上一塊大毛巾，方向盤加一把大鐵鎖，停那裏要買塊遮陽布檔住烈日，車內一塵不染，上車還要換上一次性紙拖鞋，以免踩髒這車。
三千英裏換機油，上萬英裏去大修，寧可步行也盡量少用這車。反正，竭盡全力去維護這車的使用壽命。百般嗬護，將車視同自己的嬰孩。這又有些過分。
錯誤在於，人們愛車太過，則失其本。
世間人是最重要的！
人們常說，以人為本。看來，也就是說說而已。好多人總嫌別人不拿自己當 “ 本 ” ，即不拿自己當回事兒。
其實，自己也沒太拿自己當回事兒，有些執迷其中。
比如，以上所言，有人拿車極當回事，拿自己的貓狗極當回事；車子光鮮靚麗，貓狗神彩動人。但是，身為主人的他（她）卻是一臉憔悴，腰酸腿痛，吃不香，睡不著，便不出，皮幹唇燥，目赤發落 --- 。我以為這有些本末倒置。
我車造價不菲，性能一流，我愛我車。但他畢竟是一物，應當為我所用，不該被他驅使。
所以，常有朋有教我養車之道，我都欣然接受。但每當朋友與家人關照我，叫我天熱之時，如何如何將車遮蔽保養，如何如何免受日曬雨淋時，我卻覺得，他們更該關照的不應是車，而應是我！
因為，再好的車，再好的東西（物）都沒有人重要。我是一個人，比起車，人最應該受到保養與嗬護！
我剛才說了，我的父親在扶起被我摔壞的愛車時，雖然心疼，他老人家卻沒罵我一句。因為我是他兒子，兒子永遠比車子重要，這是自然之理，他老人家當然心中有數。何況，人車俱傷，兒子並無大礙，已是他老人家的幸運，老人家心中偷著樂也說不定呢！
其實，也不止我的父親能真正秉持這種人本思想，天下的父母親也多半如此。早在 3000 來年前，孔子也是這樣做的。《論語》記載，孔子的馬廄著火，他下班後，知道了，卻問道： “ 傷人乎？ ” 不問馬。（見《論語 - 鄉黨篇》）
信筆記敘至此，又讓我想起另件事，幼時家貧，上小學時，削鉛筆稍不留神多削一點筆芯，父親就會責罵，這又作何解？但這已離愛車主題太遠，暫且打住。

（ 2006 年 10 月）

真愛離你有多遠？

先說真愛。

愛是情感體驗，不是土豆與黃金，故無法數字化，也無法以器具稱量。你認為多真就多真，你認為多痛就有多痛，程序是事先設定的。

但是，現在啥事都講精確化，數字化，那也無妨準確點兒。

依愚所見，真愛三要素：一不棄，二有趣，三排他 / 她。

不棄——就是能長時間在一起，一個屋簷下，一張睡榻上，一座被窩裏，耳鬢廝磨，我我卿卿，難舍難分，咋也不離不棄。年輕時激情燃燒，已白頭濤聲依舊。。。共曆險灘急流，同曆風雨滄桑，陽間共守，休矣同穴。

有趣——這可不好裝，一定從心裏，覺得對方太好玩了，特對脾氣特對眼兒。

大眼睛雙眼皮兒，一看就是正經人兒，小眼睛？也好，綠豆小眼聚光有神，看問題深邃。。。看哪兒哪好：女看男，是“去了那話兒沒疙瘩”，男看女，是“去了屁眼兒沒疤瘌”，反正是渾身上下，溜光水滑。看著有趣，摸著有趣，幹啥事都有趣，就是有趣，一日不見，隔三秋，以致於距離產生美的定律完全失效。哪有距離？我在你的身體裏，無法不說我愛你！愛！就是有趣！沒啥道理！沒汽車沒電腦沒錢沒麵包沒豪宅沒綠卡沒戶口沒。。。都不重要，有趣最重要，接吻常吻常新，沒事就摸挲摟抱，二人世界，渾然物我兩忘，咋呆著都呆不夠，相見恨晚，總嫌時間短。

排他 / 她——愛誰誰，愛咋咋地，誰也不要，就要你！香風撲麵情不迷，帥哥在前眼不見，鵜鶘情深深似海，海枯石爛難變心，你是我的心頭肉，我隻為你獻忠身。

再說多遠。

月地距離 30 餘萬多公裏。

真愛就像在月宮裏，寂寞嫦娥舒廣袖，把愛播撒在太空裏。

正色說來，這世界有 60 多億地球人，男比女 =1 點兒 1 比 1 ，每個人的大腦裏都裝著不同的軟件，絕對獨特，與眾不同。
真愛與此有關，真愛需要最接近你，最排他 / 她的軟件與數據庫。
人的基因 3000 萬個堿基對，如同 3000 萬個數字，排列的規律有不同，人與人有時就差一點點兒。
差一點兒也不行，決定張三和李四。

真愛就是真默契，硬件一般不重要，要的是軟件接近相同的最近值。

茫茫人海 6000000000 人，必有你所真愛的那種軟件在其中，請君求得最近值，碰巧就在你旁邊，也許永遠找不著。

要問我愛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要問真愛離多遠？遠在天邊近在前。

如此說來，愛，畢竟是值得珍惜滴。

（ 2009-12 ）

再讀孔子

（ 1 ）

孔子熱愛自然，尊重自然，有一種自然之心。
這也許令人們意外。這恐怕是我的獨家解讀。姑且費時詳解之。
孔子學說流傳了幾千年，一定出乎孔子自己的意料之外。孔子的做為並沒有接受過誰的旨意，雖有些報負，卻時有碰壁。孔子自己說過，實在不行，就乘舟海上漂流而去，不跟你玩了。
從《論語》看，孔子不主動說教，學生有問才答。似乎學生不問，孔子不開口。
此外，孔子述而不作，不輕易寫什麽，怕寫不好，打擾大眾的思路，誤導人家。所以，人們對孔子解《易》經，《易傳》的文字普遍存疑。
有鑒於孔子，我等應將自己的文字當成自言自語，或純屬笑談。勸別人也別太拿當回事，也許滿紙荒唐之言，權當東北人說的 “ 膽兒大不害臊 ” 而已。
孔說及儒學被人們推廣，接受幾千年算是奇跡。
以往，人們認為，曆代統治者們為統治而強力推動，才使孔子深植民心的。這隻是問題的小側麵。
一代統治者死去，可能再無人相信，而孔子卻一直有人相信。
我想，由於孔子易深入普通民眾之心，所以統治者才會倍加利用。
這也沒啥不好。
孔子為何容易被民眾接受？自有其道理。可能與孔子具有的兩個特質有關。
一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中國的土地原產中國特有種（特有種是現代動，植物學術語）。而這特有的生命必含有與這土地相類的天然生命元素。
孔子，何方神聖？實出於泰山腳下，近於曲阜城邊。中國山東人氏。
孔子生於中國，長於中國，遊曆於中國。出於百姓，根植於百姓，沒離開百姓。
相對於老子之說，孔子之說更為庸俗，更為下裏巴人，更土。
自有與民同感，同聲，同氣的天然特色！故而深入國人之心。
我們的先人，父輩接受孔子的一些理念，常常口耳相傳，身體力行，並非都是出於故意和勉強，多屬自然而然。
當今，人們愛喝天然礦泉水，啥叫天然？自己去想。
天然就是沒滋味。沒有滋味本平常！
世代在變，人們在不同時代經常將孔子的話加以演繹，這是大人們和哲人們喜歡做的事。
普通百姓並非十分熱衷。但百姓們會按照即定的生活節奏，去實踐著孔子。從來沒有因為誰說孔子不好，就把孔子當成壞蛋。也從來沒有因為孔子被追捧，就認為孔子高入雲端。
—— 百姓們才是真正的孔子傳人。億萬人們的日常生活，才是孔學的用武之地。有時，不必多說。
孔子本沒有死。億萬中國人就是活著的孔子。其道理鮮為人知。
聽我娓娓道來。
孔學，不過是經孔子之口講出的道理。大多，也不過是一些最普通的自然之理而已。如同說 “ 辣椒辣，大醬鹹 ” 一樣。
孔子時代的先人，或現代的中國人，可能十有七八，是如同孔子那樣去說、去做的。
孔子的話可能表明了土著中國人的總體活法。
沒有孔子，也會有論語。因為會有張子，李子，趙子 --- 。他們也會說出這樣的論語。意思肯定差不多。
這沒甚麽奇怪。從前，人們都用肩膀挑水吃，因為人是直立的，這樣做既省時，又省力，不用教都會。人當初若是爬行，一定有另外的取水法。孔學如喝水，做起並不難。
國人熟知孔子，道理相類似。
我想，人們在推廣自己的政治理念時，應以論語現象為借鑒；讓自己的好主意被百姓喜聞、樂見、風行，事情才成功。
生意人更要言行論語化，才能使自己的商品普遍深入人心，適合大眾口味，自然占有市場，買賣雙贏。不過我即不從政，又不會經商，表達點感覺而已。

（ 2 ）

還是說孔子。
拿孔子與老子比，孔子更接近民眾。而老子卻有些玄。其實，我也喜歡老子。但道德經五千言，都是警句。老子的話有道理，很多卻莫愣兩可，或話說半句，或玄而又玄。連老子自己也不否認。普通民眾讀老子，一定記不住 “ 執大象，天下往 ” ， “ 恍兮，忽兮 ” 之類，更易記住 “ 知足常樂 ” 之類。
所以，如果讓老百姓從孔子與老子之間選議員，我猜，還是孔子會當選。因為孔子一生到處走，接近百姓，廣結人脈。老子整天坐圖書館裏，一臉嚴肅。孔子的選戰一路走下來，百姓能記住他說啥，又上口，又容易做。老子的主意也不錯，可一上電視，老百姓看著艱澀難懂，手指一按遙控器就給你滅了。老子廣告詞不行，還是人家孔子自然直白些。且看：
“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 。謙虛好學，說給誰聽都愛聽。
“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 。熱情好客，說給全人類聽，全人類都高興，不樂都樂。咋樣才能樂乎？還不整倆菜，還不整幾盅？誰沒事請我去他哪兒喝點兒，我老高興了，能不樂？
“ 仁者愛人 ”—— 就四個字，是全人類的普世價值觀，不喜歡也難。誰說人類價值觀不同？ “ 愛人 ” 就是價值觀，是人都一樣。愛！多好聽！多神聖！誰要說愛我，我即驚又喜！半天都找不到北。這話該多有魅力！自己終其大半生也在愛著：愛國，愛民，愛家，愛父，愛母，愛妻，愛子，愛單位，愛院長，愛同事，愛老師，愛同學，愛朋友。。。總之，愛人，愛別人，就別愛自己。
我都快成孔子了。
這樣一比，你就知道，孔子的直白，為孔說的流傳加分不少。老子不及。當然，孔，老二子說的道理卻也相同。孔子的聽眾更多些。

孔子喜愛大自然，是一個強烈的自然保護主義者。應獲諾貝爾和平獎。 2007 年，獎給了美國的高爾，我有些不服氣！
這人們有所不知，卻是我這篇文字最想說的。且看：
《論語 - 述而篇》記載： “ 子釣而不綱，弋不射宿 ” 。
捕魚與打獵，是遠古人類的主要生存之道。
活著就要吃東西，人類當初最主要的食物源是動物，而非植物 —— 人是肉食 “ 動物 ” ，相當凶猛。這一學說，是我的重要學術貢獻！可一解許多千古之謎。
想必張網捕魚，射箭獵殺鳥獸，也是孔子時代中國人的生活主題。當然，孔子時代也耕種。
釣，是指垂釣；綱，是收攏魚網的粗繩索，也可將許多垂釣的魚鉤拴係在上麵。 “ 不綱 ” ，就是不使用魚網捕魚。釣魚，一次僅能釣到一條或幾條魚，比起用網捕撈，顯然是一種苯重落後的生產方式。
人家用魚網，一下子就可以捕上幾十條，上百條，成千上萬條 ------ 一次裝滿一船。這是先進的生產力！代表人類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意誌與能力！
與天奮鬥，其樂無窮！孔子卻公然反對這種方式，依然沿襲那種古老的，傳統的，腐朽的，落後的生產方式，本質上是反動的，代表的是沒落奴隸主的利益 —— 我的這種文字，放在 1970 年代，中國發行量最大的報章《人民日報》上，也算時髦的很。卻沒有一點兒用處！如今，純屬戲言耳！
如果以平常心，自然心去看孔子這句話，你會另有體悟。
我翻檢了一些關於孔子這句話的名家闡釋，大多認為：這表明了孔子的仁愛之心。
孔子講仁愛，對於有生命之物，殺了，捕了，吃了於心不忍！（但還是吃了）
我以為不是這樣。我有另外的解讀，試述一二。
因為孔子提倡過 “ 殺身成仁 ” ，即然為 “ 仁 ” 去死，連人的性命都不足惜，那豬貓狗，馬牛羊，雞鴨魚們的性命又該如何 ? 何況，魚與熊掌，聖人們都照吃不誤。孔子在美食當前，還是很眼饞的。所以，孔子這句話與仁愛之心並無關係。當然，與我胡謅的守舊，反動之類也沒一絲瓜葛。但是，卻恰好反映了孔子做人做事所秉持的自然之心！
我猜，孔子是為了節省自然資源，確保資源永不枯竭，才發出此種呼籲的。
人們隻有這樣，才不致於將野生動物趕盡殺絕，不至於徹底失去人類賴以維生的自然資源。人們才能天天有魚有肉吃。有鳳凰看，有麒麟騎，有真正的，活著的巨龍為我們呼風喚雨！這些動物可能真在地球上存在過，卻被人們當作盤中餐給吃盡了。
這表明了一種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偉大理念！
是一種超乎尋常的自然之心。
同理，弋，是一種帶繩索的古箭頭，用於射獵鳥獸，方便將獵物找回來，而不必費力去取。宿，是指傍晚回巢的鳥兒們與鳥巢，或回家的動物們，現代人有宿舍，晚上大家睡覺用的。歸巢的動物，更易於人類集體捕獲，也包括雛鳥與幼獸，這與張網捕魚的道理相同。孔子不願意見到這些，所以主張，不要射殺已經歸巢的鳥獸，就是漁獵不要連窩端。
雖然，孔子是一個貪吃的人，講吃的人，也很會吃。這句話卻有孔子的另些想法在裏邊。我猜，就是心疼自然資源的快速消失。
現代社會，有許多自然保護主義者，動物保護主義者，環境保護主義者。他們以單薄的力量麵對龐大的利益集團，或強有力的政府，努力奮爭著。
在當今的電視畫麵上，經常會看到，一群人乘一支小舟 , 飄蕩在波濤洶湧的海麵上 , 麵對一艘如山一樣壓過來的巨輪 , 揮舞著旗子 , 高聲叫喊著。為的是阻止人類用最現代化的魚網捕滅僅存的那些鯨，鯊們。
因為在當今時代，所有的妖魔鬼怪都沒有人類自己更嗜血，嗜殺！

中國人素以儒家思想為依托。似乎儒家的一套縛住了國人手腳，令中國在強烈竟爭的自然界麵前不堪一擊。你看，依孔子的生存之道，連條魚都舍不得多捕，那末容易到手的盤中餐，伸手即得，連窩都可端掉，卻說甚莫不，簡直愚蠢之極，愚腐之至！這與如此激烈竟爭，弱肉強食的世界如此格格不入，不是自討苦吃嗎？其實世人想錯了。
美國是世界頭號強國，按道理，孔說在這裏才更是愚腐之至，百無一用的。但美國人也有在實踐著孔子，也是 “ 釣而不綱，弋不射宿 ” 的。美國法律，捕魚捉蟹，首先要申請執照，捕大不捕小，數量有限定。有一次，我與朋友去加州海岸遊玩，見礁石之下有些小蟹，就捉了幾隻把玩，回程就被人家客氣地給沒收了，沒罰錢，算幸運。
須知人類社會與自然界是一整體，諾大地球隻不過等同一村落，唇亡齒寒，東半球打噴嚏，西半球感冒。一時得計，總難持久。
人與自然和諧相處，人與人和諧相處，大家才能共生。當然，這絕對不是我等一介書生能管得了的事。
但對孔子的做為，還是要深思一下。
（ 2007—9—24 ，時全球變暖，冰山融解，海麵升高，物種滅絕加 快）

新桌

愚自幼好讀（非好賭，麻將是以後學的）。讀時常寫字，自幾歲始，承祖輩，父輩教寫漢字，發蒙解惑。從此深染讀寫之癖，幾十年未改。

如今，我行醫多年，算是個老中醫，也算是個老西醫了。當年，我在附屬醫院給人家瞧病，住院醫師們都不咋愛寫病誌，大病誌太繁瑣。我是有時間就寫。我寫的病誌中，有詳細精確的病程記錄，術後記錄，處置意見；有對手下醫師們的指導意見，此外，還時有詩詞與警句。

我相信，沒有哪個醫師象我這樣寫病誌的，待我以後整理回顧一番。

癖就是病態，太愛寫字也是病。

我知，但難改。

不過，這比起嗜煙，嗜酒，嗜賭，嗜 --- 稍強些。

人類自幼嗜好塗鴉。

我家的孩子小時候就整天地塗，屋裏的牆都給塗得亂七八糟，我家挺好的白牆都成壁畫了。買蠟筆的錢沒少花。

人類長大了，就有勢利追你，所做的事情就都與金錢，權力，名義掛上了鉤，人們的天性泯滅了不少。塗鴉能塗來錢，就以塗為業，塗不來錢，寫字有何屁用？人們常報怨，自己現在做的工作，並非自己所愛做，卻還是要做下去。

我看，人們也隻能邊做邊愛了，道理就如此，此為另類做愛？也難界定。

拎支禿筆塗鴉也是人的天性之一。有時間愚也塗幾下，我把寫字當氣功。在美國，常有人問我會啥氣功，我就說會“塗鴉功”，簡稱“塗功”，人們聽了都瞪大兩眼，願聞其詳。是的，塗鴉足以讓人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即省事，又省錢，啥氣功能有這功效？此功秘在何處？待機再詳解不遲。

我的家境極普通，也可說清寒，兒時讀寫無桌，常局促於炕沿邊一隅。後來，境遇稍強，讀寫可借飯桌一角。

此飯桌，實為一“幾”，就是中國北方那種放在土炕上的矮桌。據考，直到秦漢時代，人們還沒有普遍使用高腳的桌椅，常是憑幾而坐，且為跪坐，自己的腳跟就是方凳。而人類的腳跟非同一般，與人直立承重有關。此又可引出另一主題，先按下不表。

中國北方民眾有睡火炕的習慣，將此桌放置炕上，再脫鞋盤腿而坐，圍桌或餐或敘，所謂“幾”為今用。

當然，飯桌必竟是擺置碗碟飯菜，取食之用。用之讀寫的時候，必將書香與菜味並存，思緒與湯汁齊飛。我至今還依稀記得讀寫之時，所伴有的蔥花，湯粉，蒜頭，花椒之類的殘香。至於這種種氣味對人的讀書與思考有何作用，則不得而知。我寫的這些文字有否蔥花或胡椒粉的味道，我更不得而知。看官真能邊讀愚拙文，邊能聞此味道，就算愚另外贈送的。

按照美國科學家的研究，氣味對人的影響可謂非常神奇。享受一些特定氣味是要花大價錢的。在《黃帝內經素問》裏，就有“氣交變大論”之類的華美篇章，也待我細說不遲。

小學沒讀完，中國就一片沸騰，文革的風暴橫掃神州。一個寒假過後，再到學校，教室裏已經一片狼藉。課桌四角朝天，大字報貼滿校園內外，整個中國再難容下一張安靜的書桌。

高中畢業即下鄉，開始遠離書桌。一隻舊木箱除了兩件工裝，一雙膠鞋，無另物可盛，就塞滿了可讀之書，且大半是些厚重的經典，比如《毛選》，《馬恩列選》，及《歌達綱領批判》之類，還有一本《藥性歌括四百味》。那時，這類書到處有，精裝也不必花錢買，有人贈送很方便。當然，真正讀懂也不易。在艱困的重體力勞動之餘，隻能到村外的揚樹林中去讀，幾片落葉，幾聲雀鳴，天地即為書桌。

但這些書也很有趣，寫書的人都是大學問家，人家知道的事兒太多了。當今時代，大師輩出，他們的書我看過些，我也挺佩服的。但有的學問功力並不如人家毛澤東們，卻也能買好價錢，這事我還沒搞懂。不過，我現在還想重讀馬列，毛澤東。我有這口累，給人醫病也用得著。順便解釋一下，“有這口累”是東北方言，形容人有特殊嗜好，偏好，愛好，有癮。我光會說，不知咋寫，就寫成了“累”字，我就教於列位看官。大家幫我拿拿主意，看應該咋寫。

1977 年，中國曆經十年動亂，首次恢複高考，我從知青點的偏僻山村去趕考，頂風冒雪 30 多裏路，趕到公社中學考場，在一張粗木打造，吱嘎作響的課桌上答就大學試卷，從此告別荒村走進大學。這課桌雖破舊，卻也參與決定過我此生之命運。也開啟了我以書桌為伴，案牘勞形的生涯。

至今，讀書，行醫，任教，走東闖西，大半生已過。寫過的文字雖無法與專業作家相比，但開出的藥方，寫成的病誌，教案，論文，論著摞起來也夠“著作等身”了。單是右手中指旁邊的那塊硬繭，就是用鋼筆寫字磨出來的。似顯示塗鴉已頗具“功力”。

30 餘年下來，雖說讀書寫字已成生活之一部分，讀寫大半生卻從來沒有在意這書桌。

初來美國，租間診室掛牌行醫，承房東好意，借給一舊桌無償使用，桌麵已經滿目滄桑，抽屜也有滑落之勢，有時竟然滑下砸到腳背。但是，購一新桌要花去幾百上千美金，事業草創，也隻能將就湊合。盡量節省每一美分。

舊桌一氣兒用了五年之久。使我在上麵完成許多“新作”，開出的藥方幫了許多人，也救過許多人的性命。

趁診所喬遷新址，殘舊之物已無法再用，迫切需要另覓一新桌。經多方奔走，尋覓，看了不下十處家俱店，所見新桌均難和我意。想來，多年嗜桌如命，讀寫成癖，隻是專注於字裏行間，於筆下的桌案卻始終未能多加研究。稍加專注，卻發現大有講究，突然間變得挑剔了起來。

挑來選去，終於在很遠的一家店鋪覓得一桌。

此桌用天然硬木打造，桌麵光滑，文理致密，手感極佳。又兼抽屜滑順，富有重量感，內襯絨布，用南洋特產檀香木造成，拉開即聞得一股原木特有之清香。接縫卯榫渾然天成，整桌寬大結實，自成一體，牢不可破。真好桌也！

雖然價錢不菲，但愛桌心切，決計要買回。

回來仔細度量尺寸，卻發現此桌甚大，而房門相對嫌小，恐怕難以搬入，店家老板囑我三思再定。這令人思前想後，欲罷不能。

朋友們知我為新桌反複尋覓，就熱心邀我另瞧新桌，看過後，卻索然無味，都再難中意。

莫非此新桌有情？令我獨鍾？想來，也真讓人啼笑皆非。

但無論如何，自打見過此桌，從此即耿耿於懷，難以割舍。一有空閑，即驅車前往，躑躅於桌前桌後，上下打量，算計尺寸，想盡辦法得此新桌。一個月下來，竟反複出入店家不下十次。店員也都認得我，見我一再光顧，都會心一笑，視我為“桌癡”，卻因大桌難進房門而愛莫難助。

愛此新桌，卻因些許差池竟不能到手，真是心有不甘！明知不可為，卻執意為之，也算愚平生一拗性。最後竟然強與店家簽一協議：先使人送桌到府，如能進房門，則皆大歡喜，如不成功，可原樣退回，但必保證新桌毫發無傷，如有損傷，概不能退！

事已至此，姑且一試！

開支票，付定金，選好吉日良辰，心懷忐忑，終於迎取送桌到府。

再觀此桌，寬大可當床鋪，沉重而堅固，混身透著一股凜然之氣，卻又似乎帶著某種靈性。大家先圍桌讚歎欣賞一番，然後，再費力地將其抬起，上下掂量，在門前反複轉彎抹角，使出混身解數，想盡辦法，折騰多時，一個個滿頭大汗，橫豎就差一點點兒，愣是進不去房門。

是時，我心失落！如同已將新媳婦迎娶到了家門口，愣是不能登堂入室，更加心有不甘。

趁眾人稍事休息，近前再次反複琢磨這龐然大桌。發現此物雖混然一體，不容拆解，但卓腳卻是用螺釘旋上固定，似可拆下。果如此，必將縮小尺寸，俾新桌進門。沒想到，這主意卻被送桌人一口否決，因為，桌腳除用螺釘固定以外，還用凝膠牢牢粘住，勉強敲砸下來，有損毀桌腳之虞。若執意拆解，我必須在合同上簽字劃押，即使成一殘桌，也要買下，不然，隻有原桌退回。

想到新桌夢碎，連同幾個月的苦苦尋覓，一派熱望與苦心盡付東流，反而更加堅定了我的決心。常言道，不到黃河不死心，即然還有一線生機，就不可輕言放棄！我決心賭一把兒。

在眾目睽睽之下，我舉筆簽字劃押，破釜沉舟，誌在必得！朋友們見狀，再次勸我不可意氣用事，都問我，如果桌腳損毀咋辦？我答：那就以另物支撐。又問：如果實在解不下桌腳咋辦？我答：我寧可將房門鋸掉，也要迎進此桌！遇到我等如此性格執拗之人，眾人深為震驚與不解，竟紛紛問我屬相如何？星座何方？願探其究竟，更令我啼笑皆非。

在眾人注目之下，送桌人終於高舉鐵錘，重重地敲向新桌 ------

結果並沒有想象的那樣壞，一切順利。取下桌腳，新桌依然毫發無傷，再順利過門而入，安置於書房之中，為我所用，終遂我願！

我又賭贏了一次！

我心花怒放！

（ 2007-10-17 ）

搶救美國精神

（ 1 ）

美國是現今世界第一強國。

世人都知美國精神！也因此打造了強大的美國。

現在，美國精神卻在失去！也使美國變得不那末超強，不那末偉大。 911 的兩聲巨響，雙子塔樓的轟然崩塌，似乎為這一點作證。

現象時常在揭示本質。

美國人除了靠天時，靠地利，也靠人的努力。一種開拓進取，艱苦奮鬥的偉大精神。美國的強大主要靠美國人一錘一錘地敲出來的。中國有愚公移山精神，也曾適用美國人。

現在，美國有錢了，是世界首富，這種精神卻在消退。

我身居美國十餘年，看到了這些。我呼籲世人搶救美國精神！

我是中國人，身在美國，卻發出此種呼籲，人們一定奇怪。是的，我以為，美國是整個地球人的美國，這是一種超政治的理念，是站在地球人的角度說話。

我知道說這話，並無人理睬！但美國精神對世人絕對有用。我不希望這種精神消失，世人將無借鑒。

美國近十來年的經濟並不好。 911 以後不久，美國人就說經濟快滑落穀底了，以後幾年，經常有人說開始反彈了，回升了。但我看，還遠沒滑到底，更不能癡談回升，說回升的人很像美式阿 Q 。

我住在美國房子最貴的地區，一直對大房子望而卻步，這主要是自己努力不夠，不能怪社會。

但是，很多人主動來找我，要幫我理財，要幫我做“弄”（ LOAN ，英文，指購買計劃與文件，讀音接近玩弄的“弄”字），要幫我買大屋，要幫我管股票，讓你應接不暇，坐下就不走，你煩也沒用。

我不想買大屋，更不想去炒房，炒股。也真沒有興趣下海搞這些。我自知不是那塊料。黃卷昏燈翻翻書，找點時間曬曬太陽，補點鈣；盡一己之力，服務人群，憑雕蟲小技，糊口養家，對我而言，還算湊合；玩錢？那很專業，非我所長。我不想跳火坑，更不想被人家烤。對我而言，時間就是金錢，花時間曬著太陽了，就是賺到錢了。何況，加州陽光格外璨爛，格外值錢呢？加上空氣新鮮，天又很藍。我才不會半夜三更不睡，兩眼通紅炒股，白天放著好太陽給別人曬哈，再說，不曬白不曬，曬了也白曬，似乎挺符合經濟學的某一定律。

對我而言，房子是給人住的，不是炒買炒賣的。房子對人的生存而言，功能是遮風擋雨，是禦寒，別的在其次。衣服也同樣，功能是禦寒，遮羞在其次。人們都不知道這秘密。中國有本醫學經典《傷寒論》，人們都不解也不學，學過，也大多白學了。這先撂下不談。

（ 2 ）

幾年前，我就預估，美國經濟衰落，繼電腦業以後，房地產業將是美國經濟最大泡沫。（順便說明一點，最近，我上網寫點文字，有同學們感興趣，送我一堆“家”鼓勵我，其實我是個“經濟家”，但不出名，人微言輕，提出如此重要的經濟理論多年，卻一直無人理睬！鬱卒！）一旦，這大泡沫破裂，將重創美國經濟，我不知老美該怎莫辦，可能再開戰爭打伊朗 ?

2007 年，美國政府連續十幾次加息，試圖降溫房地產市場，不料，卻提前將這大泡沫捅破了。

不得已， 2008 年初，又連續幾次降息。試圖挽回頹勢，但為時已晚，救不起美國經濟。（按：老中醫沒有這樣開方的，先用大黃猛瀉；瀉過頭了，再用人參猛補；補上火了，再瀉！好人也給折騰死！）問題根源何在？

一句話，美國精神漸將消失殆盡！這精神的本質是挑戰，開拓，進取，是墾荒。這恰似華爾街股票交易所門前那座著名的銅牛。永遠昂首發力，刻苦奮進，美國精神的本質也是一種付出與創造！但是，現在卻變得過於投機取巧！過於追求攫取與享樂。股票雖愛牛市，人們卻早已不知將再如何做牛。這就是現今的美國人。

美國人運用博大精深的商業機器，將股票操縱的出神入化，也將銀行業，房地產炒作得爐火純青。

我見慣了美國人從總統的到總裁到總經理到經理到白領們個個衣著光鮮，人人昂首挺胸，喜歡麵對一部電腦指手劃腳，喜歡麵對一堆花哨的數字圖表誇誇其談。這太多了！夠了！

而如同我等，或不如同我等的一群人，真正在彎腰，發力，做事，奮進的一群人，卻大都是些到美國來討生活的人們。美國人最後連一根牙簽也懶得自己動手做了。從衣食住行，到一片尿布，都需要中國人或其他甚麽人來做好。美國人本來不太喜愛動腦，普通人的數學極差。現在，又加上彎腰曲膝都不會了，以後，很可能連走路都不會了。將來，更不會寫字，不會吃飯，不會放屁，不會出汗，甚至，連用自然的方法造人都不會了，而會這些才算健康的活人。更甭說哺育之類較高深的技術了。

恐龍滅絕了，人們至今不解。依我看來，就是太大，太牛，吃啥有啥，吃誰都行，幹啥太省力，經不起自然之變，結果全完了。現在，隻剩些鱷魚與蜥蜴們。（椐說麻雀們也是當初的小號恐龍，姑存此說待考）。而幾億年來，蟑螂，土鱉蟲們卻一直活著，絲毫沒在地球上消失的跡象，人類拿敵敵畏都殺不絕。看來，圖大，圖省事，並非好事。

一間屋，首先要被造出來，而且，最終的價值不過是讓人住進去，遮風擋雨，避寒而已，其他功能都不重要。但是，精於商業運作的美國人卻將其當成最偉大的商品，拿來炒作。隻有一間房子，卻有 100 個人在賣，突然冒出一大片房地產公司，突然冒出一大片房地產經紀人，突然冒出一大片貸款經紀人，幫你做弄（ LOAN ）。
一間房，被這人買去“弄”幾下，轉手又被那人買去“弄”幾下，好似一個黃花姑娘，被媒婆們一再轉手，當了無數次新娘。而新娘日趨老邁，媒婆們卻得了點便宜。一個社會不去鼓吹和尊重創造，或者，不去多關注普通人一眼，那可能就離危機不遠了。

試看美國的領袖們和有錢人如何解套。

搶救美國精神！還是訴諸戰爭？

（ 2008 年 1 月 8 日，時逢美國房地產危機，總統大選）

精神的荒原

人們都喜愛綠樹。我也如此。但我也喜愛荒原。

美國很綠，環境保護的好些，人又少，禍害的輕些，隨處可見鮮花與綠草。加州陽光明媚，四季如春，冬天不冷，夏天不熱，更是如此。

美國其實也有非常荒涼之處，而且荒原占國土麵積比例不小。

我愛荒原有其理由。因為它能帶給人以滄涼蒼莽之氣。這是一種原始與自然之氣，讓人震撼！身處荒原之中，才能想起自己是一活物！

我生於北中國，我家鄉那裏就有許多荒得不得了的地兒。因而我也習慣了荒原，我去過許多荒原。不信，我有許多荒原照。

荒原之中，隻有裸岩，枯草，風和雲，生命跡象卻少。

從洛山磯去拉斯維加斯賭城，翻過內華達山脈，就是一片荒山禿嶺與荒原。其怪石崢獰，寸草不生，一片枯黃枯赭，了無一絲生氣。如同到了月亮上。我猜想，火星與月亮的表麵不過如此，人們犯不著花大錢前往觀賞。

天地之間，人自稱是有靈性的，萬物之靈。看了荒原，人更加相信自己的靈性。孰不知，人類的精神世界也是一片荒原。

問題在於，有人知道耐心去經營它，有人依然荒蠻如舊。對此，我都不好反對，荒自有荒之理，不荒自有不荒之理。

人們追求墾荒之道，不想讓精神荒掉。
所以，孔子鼓吹誌士仁人，寧殺身而成仁；賓拉登鼓吹活到另一世界去，因為，賓老發現，眼下的世界太低級了，根本就不是人活著的地方，所以，連小孩也當人肉炸彈；革命者鼓吹不自由，毋寧死；哲學家鼓吹世界與人生的真義；有人崇拜上帝，也有人宣布上帝已死。當然 , 更多人追尋的是物質享受。及時行樂，汽車，豪宅，股票，產業，子孫萬代。百姓們卻多半是順其自然，聽天由命。樂在活著，活著就好。好死不如賴活著。三個飽兒（吃飯），一個倒兒（睡覺）。三畝地一頭牛，孩子老婆熱炕頭兒。

現在，人們已進入現代化社會，以上的話卻也不算過時。

人類對物質需求的極大滿足，最終導致一個偉大後果。
那就是，地球表麵的人越加密集，地表另外生命物逐漸消失，而被轉化為糖，蛋白質，脂肪與鐵，銅，鋅，鈣啥的——大分子化合物或單質。最終，經小腸吸收進入人體，成為人體軀殼之一部。然後，再進入另一物質轉化的循環。或者，將地殼中的物質，比如油，煤，鐵，金子，銀子——變成橋梁，大廈，生產工具，殺人武器。因為物質不滅，地球質量有限，人是一種主宰，當然可以在物質轉化上胡作非為。
人類的存在，及對物質的需求，必將摧毀其它宇宙生命，既包括大象與鯨魚，也包括豬貓狗，驢騾馬，獅虎豹們，甚至細菌與病毒們也難幸免。而物質的密集進入，逼迫胰島快速運作，快速衰竭，與現代社會的著名疾病有關。

其實，人的物質需求滿簡單的，而精神的需求卻超過物質需求——這是我的發現！這樣，你才能解釋為何玄奘費盡千辛萬苦，去西天取經，而很多生來既是皇帝之人卻墮入空門，而賈寶玉為何難舍大觀園外麵的鄉野村姑；更可以解釋世界首富捐出巨款。

人腦就是一片荒原，荒原極其廣博。
有哲人說過：天地廣闊，海洋廣闊，而最廣闊的卻是人的思想。

將荒涼與廣博加在一起，才是人的精神世界之本。

我不是哲學家，因為我沒有耐性去徹底理解深奧的哲學原理。
我不是科學家，因為我隻是從科學的門口走過。
何況，那些精深的邏緝推理，這都非我等這種腦筋所能做的，而且，自有高人去做。但我還是想說，人的精神世界需要經營。物質不滅，肉身卻隨時可滅，精神卻可能永存！至少，精神的荒原不可太過蠻荒。

在醫學上有一個原理：人所思所想不同，腦中產生的化學物質（神經介質）就不同。而腦的運作是一種電 - 化學變化。人憤恨，嫉妒，想害誰，與快樂，讚賞，想幫誰的結果是不同的，腦子裏會產生不同的東西。前者，產生壞東西，後者，產生好東西；壞東西是氰化物之類，可以將人毒死，至少，會令人緊張兮兮的，很恐懼，睡不好，做惡夢；好東西是內啡肽之類，讓人極為快樂，感到處處陽光燦爛，鮮花勝開，根本不需要去美國加州曬太陽，也不必去日本看櫻花！經常心情特好，美的鼻涕泡出來（東北方言，用來形容人很快樂）。

有人說，我是在鼓吹阿 Q 精神。那你別學阿 Q ，學《毛選》好了；學《毛選》你煩，那你就看螞蟻上樹好了。我有一大學同學 H 博士生重病，我就勸他經常去看螞蟻上樹。反正，精神別荒原了。
保持天然好奇之心，精神荒原能長草。
經常盡力幫幫人，精神荒原多生機。

最近，我經常在讀孩子們讀剩下的高中課本。因為，我的高中是在中國非常動亂的年代讀的。當年，我算是一個愛讀書的“好學生”，卻因時代所限，無法將書讀得詳細，當然，這也怪不得我。現在，有點閑暇，就讀一讀：自由落體運動，第二宇宙速度，勾股定理，中國的劉徽，祖衝之們發明割圓法，求出圓周率；概率論與麻將，拓撲學與胚胎，流體力學與人體解剖架構等等，即使一知半解也有意思，圓我當年讀書夢！

是的，我說過，讀書要有閑暇。但是，要想讓自己沒閑暇，忙得要死，那還不好辦？將每一分鍾都用於賺錢，（又讓我想起，時間就是金錢那句話。）再換新車，買豪宅，整它一座金山。這極重要！卻並非生活的全部。何況，依我自己，已很知足。我更看重自己精神的荒原。我很怕它荒的太過！

更何況，當你早已實現了人手一車（汽車），人手一機（手機），人手一腦（電腦），人手多卡（信用卡啥滴），再加上什麽樓上樓下，電燈電話，三擰一轉，電視，冰箱，洗衣機 - ，烤箱 ----- 已經很現代，很化了。當年，我開啥車？自行車；用啥計機？算盤機；住啥房？小土房，房裏竟然長顆棗樹苗，可見該有多潮濕。
所以，對我而言，物質生活不是很好，而是已經極好！幾乎沒必要再去錦上添花。

有人說，這是憶苦思甜，不是與時俱進。缺少生活目標，消極，頹廢，是精神勝利法。我並不以為然。因為，人類對勢利的偉大追求，與對自我的偉大追求，都可能使自己遠離自然，遠離人的本性，遠離人所固有的精神。

我到美國多年了，人們都說美國居，大不易。我卻堅定地認為，美國居大容易。因為，在美國無論你租啥房，買啥房，都是水，電，氣，洗，烘，空調，衛浴，泊車位，保安具備。不然政府不讓給人住。而且，設計合理，環境有人管。比起從前來，條件太好了！你量力而行，滿容易。但是，人們卻偏要住豪宅，大宅，要一步到位。耗盡心力，累折了腰，弄得追求與現實脫節。所以，心裏總有危機感，總在鳴不平，總說壓力大，總看心理醫生，心理醫生總是看不明白。

我不止一次遇到，人們住進豪宅裏，卻無法安睡的病例。
後來，有的兩口子幹脆避開那豪華排場的大睡房，躲進了衣櫥中，竟睡得極香甜。
看來，房子大小，與人生活品質的高低也不一定都成正比。人生活品質與房子有關，卻更與精神的荒原有關。精神荒涼無比，那給你多大的房子住，也許隻能增加荒涼。
我喜愛看飛機起落。
有一次，我將車開到海灣的一處高坡，這裏，可以鳥瞰整個機場，風景如畫，視野絕佳。當然，也是豪宅林立的富人區。每棟都值百萬美金。我泊好車，悠悠然遠眺，海灣美景盡收眼底，心中暢快！突然，我邊上的宅子裏傳出一陣叫罵聲，不一會兒，警車來到。原來，宅裏的兩口子大打出手，驚動了警察先生。當然，也破壞了我觀景的興致。你瞧，精神的荒原太過荒蕪，那豪宅不也頓失價值？而能獨享其價值的，卻是一個陌生客。
是他，在感受這宅子之外獨有的一份美麗，而他們卻從沒有注意到這種美麗。當然，更談不到享有。
看來，是某種浪費！資源的浪費！（後來，我又去享受了幾次，幫人家找回了一些浪費）。

所以，晉朝的阮籍，嵇康之流，就說過要以天當房，地當床，在天地之間睡覺。更有甚者，有人來府上造訪，竟說人家進他褲檔裏來了。
當然，這也有些太離譜，人們不可全學。

事實上，人們有許多精神需求，這你無法否認。
人生虛實夾雜。
比如，你窮的人見人怕，沒人敢理你，你不舒服，精神很荒涼；再比如，你富的流油，為富不仁，沒人愛理你，你也不舒服，精神也荒涼；還比如，你有許多錢，卻忘記了“派”（數學圓周率的符號，我的電腦打字難以打出，發“派”音，約等於 3.1415926 ，是一無限不循環小數）。精神照樣荒，你也舒服不到那去。為何？因為你必竟還有點精神需求，而這是人性的一部分。

這就是精神的荒原。
（ 2008 年 2 月 ）

中國漢語言文字的價值

(1)
本來，這題目本身就沒有啥價值。因為它用不著討論。
全世界以漢語言文字為母語的人，有數十億計，在所有語言文字中使用率居首。這已經表明了它的價值。
按德國人黑格爾的話，凡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漢字，漢話延綿萬年，至今被恁多人每天說著，寫著，這是個奇跡！有學者說過，人是靠語言文字來進行思維的，而中國語言文字極其獨特，所以，中國人的偉大思維是依附在漢語言文字上的。這可能與中國人的特定基因有關。沒漢字，可能就沒老子思想，沒孔子學說，沒易經，沒八卦，沒中醫，沒所有的中華文化。也許有人巴不得沒這些才好呢，這世界上，恨自己生就黑眼睛，黑頭發，黃皮膚的人大有人在。但我不相信，白人們的大腦能造出以上的東東。雖然可以造出亞裏士多德式的哲學，牛頓的萬有引力定律等等。
物質決定精神，電腦裏麵軟件不同，也隻能做出不同的東東。我隻想說，中國人—漢字—基因—自然—宇宙是一個整體，互相有種天然的默契，難拆散。
信筆到此，讓我想到莊子講的的一個故事：世間有儵與惚二物，它們經常得到混沌的關照，混沌生的像個肉球，全身是一整體，沒有任何孔竅，很可愛。儵惚二物想感謝混沌，於是就幫混沌在身上穿鑿孔竅，每天鑿一竅。結果，第七天混沌就七竅流血死了。也許我的引用並不恰如其分，屬於胡亂瞎用典。中國漢字也不能亂改，要當心好心辦壞事，因為它就長那樣，與你人一樣，改大發了也容易改死。
但是，偏又有一種聲音要將方塊象形漢字消除，代之以拚音字母，與世界接軌。可謂現代化，可謂高科技，可謂文明的進步。
其實，文字的最終現代化是數字化，而人類的最終現代化是複製化。人已經複製出哺乳動物，就等同可能複製人類。而這一切都是反自然的，是絕對化。
世界上不存在絕對化， “ 陰陽者，天地之道也 ” 。中國的土著哲學家們已將此問題參透。
所有現代化，也是以反自然為代價的。因為人似乎可以為所欲為，往往忘記了自已其實是蟲。中國古醫書《黃帝內經》，把有的地球生物視為蟲，人可為倮蟲？此外還有羽蟲，毛蟲，介蟲與鱗蟲。

(2)

對中國象形文字動過腦筋的人大有人在。有許多哲人，智者，高人。其中也有魯迅先生。
魯迅先生是反傳統的，又是傳統的。
我以上的觀點，在魯迅身上都可以找到根據。所以，讀魯迅，你可以感到，世界無絕對，思想無絕對，水不可能至清，都是混的，這讓我想起了柏楊先生對 “ 醬缸文化 ” 的感歎。
魯迅先生曾痛陳漢字的晦澀難學，難懂，加上有人故弄玄虛，大玩文字遊戲，以及不精確，含混，不大眾化，等種種弊端。而革除弊端，就要大力推行拚音化，拉丁化。那時還沒有數字化的說法。因為拚音化是早已風行於全世界的語言趨勢，凡西方，或不屬西方的國度多是拚音化。舉凡英法德俄意，即使印度，阿拉伯都如此。而前者都是世界頂尖強國。 30 年代的魯迅先生看到的也沒錯。
可是，魯迅先生的意見也有些激烈和情緒化，當時並沒有深思熟慮。可能先生當時戰鬥太忙，沒時間詳細琢磨這些事情。

（ 3 ）
擁有精確的語言和文字，尤其是文字，是區別人類和其他動物的分水嶺。
人與其他動物靠什麽區別？
我關心過這一主題，也查過一些文獻，有幾種說法：直立說，勞動說，創製工具說，使用工具說，用火說，婚俗說等等。
我卻堅定地認為，世間隻有人類會創造發明文字，這才是人類與其他動物的本質區別，別無它！
與文字互相依附的是語言。動物們有語言，卻從來沒有文字。而最簡單的文字是 1 ， 2 ， 3 們。是具有特殊意義的點，線，麵。是一種創造。是腦的產物。
人類與動物們的本質區別何在？對此問題，我以上的表述可能屬於高科技的表述。我首創一說，稱之為我的文字說，未嚐不可。
中國的象形文字及語言，雖然有含糊，晦澀之處，如同魯迅先生所舉例，卻自有含糊的作用。當然，我更會關注到這文字的精確，細膩之處。這些特色，先生並沒有發現。雖然，先生也實踐著，喜愛著這種含糊或精致，時常以這文字當匕首或投槍。也感到入木三分，很爽！魯文至今還被我等這樣的，晚他倆輩以上的中國人在讀著，恰也是由漢字堆砌而成，已足見其這種文字的特有魅力。
人們不可以忽視一個重要事實，即：無論科技如何發達，人類的文字或語言卻永遠不可能全部表達你生活的世界及所有存在，更不能完全表達你的所有感覺。我這句話太長了，並不附合我的表述習慣，但文字有時很無力，而存卻在過於博大精深。換句話說，世間的事情，有時真難用文字和語言表達，連最善表達感情的歌唱家們都隻好唱道： “ 一切盡在不言中 ” 。世間存在一種隻可意會，無法言傳之存在。我相信，每個人都會感受到這一點。因而，人們也隻有訴諸於圖畫，音樂，舞蹈及其另類的動作行為。而這一切，與其說是藝術，不如說也是文字或語言。因為，人類是在用以表達內心的感受和存在，而圖畫就是象形文字的初始態。象形文字，當初就是圖畫。
畫幅圖畫，當然比畫簡單的幾條直線，半圓，三角要複雜，但卻更為接近人類所要表達的世界。具體，而不抽象。看到畫麵，人腦會被輸入更為複雜，直觀，豐富的信息。對腦的作用，是幾何圖形與線條所不能比擬的。對人類的偉大思考起過的作用，以及何以靈感激發，至今成謎，難以盡述。

（ 4 ）

中國的象形文字，或漢字對人類思維，對宇宙所獨具的表達力絕對上乘！是拚音文字無法替代的。任何文字都難以表達宇宙之全部，也難以表達人類感覺之全部，那隻有漢字能夠更為接近這種表達。孔子就曾經說過，天何言哉！大師們尚且如此，我輩也就含糊其詞有理了。
這位偉大的教育家和智者，揭示出在表達宇宙的層麵，人類語言的某種無能為力。同樣道理，天何書哉？天何寫哉？天何文字表達哉？都是一樣的。
事實上，漢字正是適應了人類對文字的一種特殊需求，即盡量接近所要表達的本體，這些本體是色彩斑斕，光怪陸離，並非抽象的幾何圖形，更非數字。在此方麵，依我的感覺，漢字的表現力超過了現存所有拉丁文字，拚音文字。這也可能是，中國人在世界民族之林中，能獨具某種特殊思維，或特殊智慧的本質所在。中國漢字支撐了偉大的中國人！是民族優秀文化的血液。
中國人的思維是細密的，與宇宙，自然是契合的。漢語言和文字也是細密精到的。比如，我文中剛提到的精到二字，與此相類的文字，還有很多。如精細，精深，細致，準確，詳細，細微，詳盡，徹底，最接近，極接近，很貼切 ------- 。以上字義區別不大卻都很模糊，但再準確，再精確，再精到，你還是不能 100% 地表達宇宙，總是差那麽一點。天何言哉？本來語言文字就辦不到的事情，人類卻非要去辦，這也才有了文字和語言。
而人類非要盡量貼切，盡量全部地將心中感受加以表達，那最好就是漢字了。因為漢字的詞匯豐富，變化靈動，如同一個巨大的調色盤，可以滿足人類塗抹思想的多層次需求。而隻有黑白二色，或隻有 26 個字母，就是抽象的幾何圖形，再反複堆砌，也是難以辦到的。這就是一個漢字，能獨具密集的信息量，及各色詞匯能適應人類表達多層需要的特質。
與漢字相比，拚音文字，如英文其單字卻少很多。雖便於掌握，卻時有力不從心。比如我駕照上的 “ 性別 ” 一詞，英文也寫成 SEX ，而性，性生活，性交，性感，性行為，性變態，色情，黃色產業，性產業，等等都用這三個字母來表示。其實，我上邊舉例詞匯，雖有關聯，卻區別極大。可憐的英文卻隻能單調的加以表達，或者隻能加大詞尾來表示，最長的一個單字可用上 30 多個字母，實用及美感都已大打折扣。中國人去學必有困擾，反之，老美學中文的困擾也就可理解了。中國人的細膩也就可理解了。
可愛的漢字！

（ 5 ）
可愛的漢字！
人類生活需要數字，但更需要圖像。
數字極重要，一個人就是無數的數字。然而，人們互相見麵，卻一定要拿出一張帶照片的文本來比照，即使是總統們見麵，也不會互相拿尺子量身高，測體重，以驗明正身，按說應需首先檢驗基因才對。看來，數字化並非生活的一切。人們更需要不精確的影像，而非枯躁的數字。影像是什麽？是中國漢字，中國漢字是什麽？是影像。人們需要數字化，以登陸月球，使激光製導的核彈擊中特定的目標。人們更需要每日喋喋不休，經常鼓動著唇舌，反反複複地表達自己的思想。有時，即使字眼兒含混，但腦中的影像卻是清晰靈動的。沒有這些貌似華美，含混不清的的語言文字，人腦也會缺少些影像，人會少了許多想象力與創造力。人才是一部真正冰冷的數控機器。
看來，有些事情是數字化無法搞定的。
詩經艱澀，唐詩華美，但都不精確。人們需要這種不精確，人們能夠享受這種不精確。也許魯迅先生當初強力鼓吹簡化漢字，廢除漢字，推行拚音化之時，並沒有想到這些。
中國漢字獨具的特性是拚音文字無法替代的。在現代化的同時，應注意保護一下這種人類文化的載體或物件。不要以為它沒有瀕臨滅種，暫時還蓬勃存在，就不經意地，人為地試著摧毀它一下，以為沒啥。依我愚見還是慎重為好，並應詳細加以研究。
中國漢字是美麗的，裏麵蘊含大量遠古人類的信息，是現今唯一活著的象形文字，又有地球上最密集的人類群體使用著。而常用的漢字就是兩，三千字而已。依我看，幾乎沒有簡化之必要。假如當初是由於曆史原因，或許為了掃除文盲不得已而為之，那當今時代已變，國力漸強，讀書已經比較從容，應當恢複常用繁體字的教學。至少應當在文科類教學作為必修課程。
割除了漢字，也就割除了現代中國與萬千年古文明的連係。漢字也就真成了密電碼了，而當今更難尋覓李鐵梅，恐怕連鳩山先生都不拿它當寶貝了（注：源自著名的中國故事《紅燈記》）。即使更快進入工業化，也是代價極大，得不償失。可能使一璨爛文明遭到重創，人們將悔之晚矣，世人沒少幹這種事情，需要提個醒。

（ 6 ）

中國虎滅絕了，大熊貓成國寶了，請不要讓中國漢字也變成大熊貓和中國虎，不然，中國人寫漢字真要照貓畫虎了。但畫虎不成反類犬，自己的文化都沒了，那是大悲哀！我在美國看到過此類故事：華人孩子學寫貓字，采用流水作業法，先畫一溜橫，再寫一溜竪，效率倒挺快，最後寫出十隻貓，反犬旁都在右邊，造了一群病貓，廢物，沒用！
這些純屬我的書生之見，恐怕並無人關注與理睬。
但我還是喜愛使用繁體漢字。也喜愛看我的古書，興之所致，有時還試用古文湊湊趣。我大學同學 L 先生， X 先生， Z 先生， C 教授寫一手好書法，我就特喜歡他們。他們的字，我愛看，因為這些會給我帶來另類的快樂，我將樂此不疲。

同時，我也特別喜愛網上朋友們的文字，那怕是片語隻言，我都會認真揣摸，如我所說，那是人家在認真作人的一種表示，我等必認真拜讀。拜讀前，我都會先坐正身子，再理一理衣襟，叫做正襟危坐。我尊重所有人認真寫出的文字！
在美國，我的學生們寫中國字寫得好，我會特意多加些分給他們。我也發現，凡是中國字寫的好，那他的功課也差不那裏去。
許多事情不能太急功近利和多快好省，而文化就是文化，我有文字討論過 “ 多快好省 ” 。
（ 2008-02-26 ）

浪費的美國

美國是世界首富。卻也極為浪費，令人心疼，令我無奈！
我生於中國。從前，想浪費，也沒啥可浪的。
我不是哪種一分錢掰兩半花的人，該花我一定花。但是，看到浪費會心疼，尤其是資源的浪費。
中國也有浪費，與美國比，是小巫見大巫。不過，學得也挺快。我看是有些不學好。
地球的質量有限。
幾億年前，就有人用秤稱過地球的重量，發現也就一個地球那麽重。現在地球也沒長個頭，還那重。
據我所知，人隻能生存在地球表麵，活著並不容易，還需要璨爛陽光，要清新空氣，要喝礦泉水，要吃高蛋白，要維他命，要補鐵，要補鈣，要鳥語，要花香 --- 但要地球提供這些卻有限度。
物質轉化需要時間和條件。比如，石油是幾億年前，在地球高溫時代（幾千度）形成的，現在當然可以再多生產一些，那得把地球重新回鍋。人咋辦？為生產石油，將人類投入油鍋裏 ? 這不是好主意。
老美的衣食住行用都很浪費。
我先說穿。
記得白毛女和李鐵梅時代，再往前，北京周口店猿人時代，幾乎無衣可穿。所以《黃帝內經素問》記載： “ 其民不衣而褐薦 ” 薦，是茅草。內經時代，人們披草衣， “ 皮草 ’ 就這樣來的。人們不太喜歡提從前，特愛講與時俱進。但再進，人的基因變化速度卻以萬年計。人體的基本生理參數，生存的物質需求在幾千年，上萬年並沒多大變化。
即使現代化了，睡覺也並非一定要穿真絲睡衣，戴帽也非戴禮帽不可，人的自然屬性並沒變多少。現在，穿已不是問題，卻也別太遭賤東西。因為棉花是資源，石油難再生。很多人將好衣服故意磨一大洞，或補塊大補丁，弄爛，這純屬破壞！
時尚，我也喜歡！你愛把鼻子穿個窟窿，就那樣了，鼻子是你自家的資源。但你弄一堆衣服，結果不穿，還要亮曬，裝箱，進衣櫃。實在沒法處理，就拿去救濟窮人。窮人也不缺衣，就丟垃圾箱。美國垃圾箱裏淨衣服。這就浪費資源。
我隻有襯衣十來件，每日換洗一件，老美都這樣，我隻能入鄉隨俗。其實必要性也不大。又費水，又費電，又費洗衣粉，還費衣服。衣服沒穿爛卻很快被洗爛。再說，幹淨過份，那叫癖。癖，就是病；精神有病，肉體也有病，就缺少免疫力。人們很容易患感冒，這與過份幹淨也有關係。
接觸不到抗原，那來抗體；沒抗體，那是愛滋病。
衣服是資源，浪費不好。而且，浪費還有副作用。
知青時代，我一共有兩套工裝換洗。一套棉衣褲，一件破大衣，一頂狗皮帽，滿好。更沒什麽睡衣之類，經常裸睡，（這樣說文雅。說白了，就是光腚睡，人類以前都這睡法）睡得非常舒服。美國有一時尚雜誌，專談裸睡好處，如同發現了新大陸。其實，老美發現太晚，顯得有點沒文化。當今世代，人們啥講究都有，不該穿，穿好幾層；不該脫，大脫猛露 —— 為此，猛花錢買衣服。今天買，明天扔。時尚嘛。過時就不高尚。
結果，資源與工夫全白費了。
哪件衣服不是好棉花紡線織布，再經幾多人精工製做，結果，全白瞎了。
食。本來老美吃東西極簡單，麵包，牛奶，漢堡，沙拉，冰水。很少煎炒烹炸咕嘟燉，很自然。但老美卻不停地吃，猛勁兒吃，吃太多，也是一種浪費。所以有垃圾食品之說。
民以食為天，將人類賴以維生的寶貴食物變成垃圾，是大浪費！天不容！
很多東西是吃一半，丟一半。
一隻整雞，雞毛不吃，丟掉是正確的。
將所有內髒統扔，就太浪費。孰不知，雞身上每個部件都是糧食變來的，有好多都是精飼料。再說，蒸鳳爪，拌鴨掌，醬雞頭，鹵鴨脖，那都是名吃。
有次，老美朋友與我吃廣式飲茶，我敬他鳳爪，他婉拒之。然後，再悄悄講給我：夥計，你應該知道，雞是用它來做什麽用的。我當然知道，不就走路用的嗎？哥們兒吃了，咋啦？
其實，人們都是內心作怪。食物沒好壞，因時因地而已。
蟒蛇吃食最簡省，囫圇個全吞，一點兒也不遭賤，活好好的。人類應借鑒。
走路的東西不能進嘴裏，吃了反胃，那你咋愛將人類那根東西放嘴裏互相享受呢？據我初步考證，人類當初並非這樣的。
何況，那東西是用來幹啥的，你一定知道。
當然，這都見仁見智，用不著叫真兒。別忒浪費，物盡其用，物盡其吃，不輕易遭賤資源，卻是我最想說的。
老美愛吃三文魚。這玩藝得去深海打撈，可是，費勁撈上來，應多加珍惜才對。人家平放砧板，用刀一片，翻過再一片，留下兩片肉，其餘順勢一推，都扔海裏去了。那魚頭可燉多少火鍋，該有多香！都白瞎了。
食品店後麵一堆堆的麵包，牛奶，餅幹，水果，準備花錢丟去。檢食又犯法。但是，那裏麵含有太多無用功，費去太多汽油，人工，時間，得有多少資源。你吃不了那些，憑啥費勁生產它們。難道人類生產的本意就是禍害東西？不禍害白不禍害？國與國比誰禍害得快？能禍害就快樂？禍害慢了就是落後？就挨打？我也糊塗了。
住。老美地大物博，人口不多。 所以，人家要住就住別墅。三口之家，兩口之家，一口之家也要住幾個 “ Acre ” （英畝，一英畝約等於 4 千 平方米 ? ）。一棟大宅，空落落，了無人氣，冰涼梆硬，四麵陰森，宅內無陽。所以，有人常年生病，病根在哪不知道。住得不對：有風，有水，沒人氣。等於整天住一廟裏，可倒清靜，卻又不事佛，那還不得病。
好多大宅爛掉了，隻給少數幾人服務過。
赫斯古堡老大一片，水龍頭都金的，卻沒人住過幾次。現在，擺哪兒作樣子。
行。美國有兩億七，八千萬人口。幾乎人手一車（連我家都這樣）。更為可笑者，越是人小，越開大車。我猜想，是為自己壯膽，防撞。但壯膽有很多辦法，比如，一人走夜路可以吹口哨，防撞就非開坦克車去上班？ 6 缸不過癮，要 8 缸。一開山響。輪胎有半人高，裏麵坐一金發稚妞，或一黃口少年，人不大，派不小！老美愛大車，房車嘛？車就是房子。所以，人類每年抽出一萬噸石油，老美一家用去一半。 OPAC （石油輸出國組織）不多生產，有道理：地底下就那點油，用去一兩少一兩，幹嘛可你一家用，有錢也不賣你，愛咋咋地！
十年前，美國油價 99 美分 / 加侖，現在， 499 美分 / 加侖。老美有些頂不住了，也開始換小車，換省油車了。
車就是一代步工具，而且最耗資源。可笑老美開一大車，後麵再馱倆自行車，不知搞啥鬼。他是用自行車煆煉腳力，因為現代病與開車久有關，那你騎自行車做事豈不兩全其美？同理，人們偏花錢去健身房假裝走路（走步機）費時費力費錢，不知搞啥鬼？何必呢？你走路上班豈不兩全其美。
我有一老師徐向春先生，是中國著名的老專家。徐老一生步行，活九十多歲。六七十年走路上班，每天十幾裏路，風雨不誤，從不遲到。給車也不坐。

現在，馬克思先生的話都沒人當回事了。撇開政治不談，人家是一大學問家，貨真價實大博士，知道的太多了。人家早就說過：理想社會是要將勞動與體操結合起來。勞動，就是在做體操。一是說勞動輕鬆自在，是一種享受；也在說勞動是生命必需，等同煆煉身體，不活動，人就病。又勞動了，又賺錢了，又創價值了，又省了去健身房的時間，金錢，也省了修體操房，健身屋投資占地。問題是，人們都將勞動 -- 煆煉 -- 享受 -- 生命相割裂，違反自然，而且浪費資源，這讓人家馬先生失望。
順便求看官一件事，我把馬克思上麵話的出處忘記了，有誰記得請告訴我一下。可能出於《共產黨宣言》或《歌達綱領批判》。我很想確認一下。
我強烈建議老板們讀讀馬克思，讓員工可以躺著辦公看電腦，比如可將電腦整天花板上去，工作不傷身，又可省能源。再有，員工們總做同樣一件事，再有意思也會無聊。不如經常免費放一段大家有性趣的《色戒》提提神。我這一定不是好主意，也非我的專業。但如何真正將勞動與體操搞一起，卻肯定節能源不浪費。恐怕要大師們多傷腦筋了。
用。老美用得更浪費，人家的消費觀念太超前。但太過猶不及。普通老美也就年薪四五萬。年薪十萬那是中產。記住，任何社會都是窮多富少中間大點兒。美國隻有一個索羅斯，一個比爾蓋茨，財富多集中在少部分人手裏。
但普通老美們卻喜歡掙一花倆，所以人手一堆卡，拿 A 卡付 B 卡，先花再說。買一堆無用之物，作一些無用之功，欠一堆卡債，無法安睡，再去看心理醫生。
廁所用紙必需三種。方紙擦手，卷紙擦腚，另有一疊鋪馬桶蓋。用多少沒人管，商家知道這錢能回來，不過資源浪費了。掉滿地都是好紙，比我讀大學的期末考試卷那紙還好。看著心痛。
一天洗兩三遍澡。水，電，瓦斯不算，又多用許多各種 “ 精 ” ，人卻經常皮幹，皮癢，皮過敏，濕疹，皮炎，牛皮癬不斷，再去看皮科醫生，皮科醫生再給擦類固醇，久了類固醇再中毒，再去看內分泌科醫生，內分泌科醫生再說需要換腎，再滿世界買腎。要害卻是不停地洗，不停地浪費水，皮上那點好東西都給洗沒了。
省點資源，不就沒這些嘎咕病了。
美國人講包裝。貨包裝，人也包裝。都裝。
一塊月餅，瓶蓋恁大，也弄一鞋盒子包起來。紙包紙裹好幾層，想吃拆不開，急死你！待你拆開了，一咬梆硬。不要小看包裝，浪費太驚人！
過去，我孝敬我奶奶兩斤蛋糕（東北人也叫槽子糕），也就粗紙一張，紙繩一紮，四棱四角，再加一彩紙，印上一老壽星，挺好！再給老人家磕仨響頭，我奶老高興了！蛋糕吃得香，包裝紙再用來擦窗台，彩紙留糊牆，連紙繩都不扔。
包裝太好是享受，也是累贅，更是浪費！
我與家人每天都去丟一堆垃圾，都是包裝盒子，袋子。大大小小，花花綠綠，十分精美。不計物質，做這些包裝得多少時間，多少人工，多少棉花，多少石油變塑膠啊。這還不算，又得多少人，多少車，多少汽油去丟掉。
我去商場買東西，從不要包裝袋。誰要送我禮，我從不假裝拒絕，但我會馬上當麵拆開，將禮物留下，再將包裝退給人家拿回去，包裝值錢啊，不好收人這貴的禮物。
如同我本人，再包裝也是我本人，長的一人多高，進了澡堂子跟人一樣。
說起包裝和著裝用度，我喜愛自然，隨意。比如，不愛穿鞋愛光腳丫子，不愛西服愛唐裝。偶有場合，比如，布什總統一定要見我，不去不行；或參加人家婚禮，就要包一下，不過腰酸腿痛好幾天，被包裝了，很累！所以，最近，柯林頓與他太太希拉裏來舊金山竟選，我都沒露麵，他們叫我，也不去。去，就要把自己包起來。

要去，你就得整套皮爾卡丹深色西裝，上麵不可有一絲汙痕；裏麵又要雪白富豪牌襯衫一件，硬領卡住人迎穴；再紮一真絲領帶，切不可與主人重複；南美鱷魚皮帶；鈦鋼皮帶扣，閃現烏光，不能賊亮；黑皮鞋，必需係帶；深色襪，必有花紋；法國香水，噴灑腋下；不可太多，一定適量；聞起來要男人舒適，女士喜歡；駕一豪華奔馳，寶馬，凱迪房車；頭發一絲不亂，指甲精心修剪；牙必潔白，唇必塗膏；笑必事先點頭，說必先講 ThankYou ！進屋必接受三種安檢，照相必先交三千美金 --- 光說就累，誰能遭那罪，去遭好了。

整一堆包裝太累！
因為，對人對物包裝太過，絕對是不智之舉，極為浪費資源。營造了效果，也營造垃圾，人類自討苦吃！
人類浪費太過，所造成的最偉大垃圾效應是溫室效應，所造成的最偉大垃圾是二氧化碳及汙染，另加一堆人人喜愛的無用之名！
如今，人們又開始享受這種浪費所造成的偉大感覺，比如冰雪，低溫，洪水，幹旱，冷得要死，熱得要命。
你整人家地球，地球就整你，看誰能整過誰？
人與自然相生相克，陰陽平衡；地球不感冒，人活著才舒服點兒。
做人做事，盡量自然些，無論窮與富，都不可暴殄天物！不然，天必遣之。
美國有好有孬，可資借鑒，國人應當多學好！不可學浪費！
（ 2008 年 3 月 9 日）

觀《色戒》

近聞著名國際大導演李安繼《斷背山》之後，又拍成《色戒》。

未演先造勢，此為商業作之常態。 造勢之後，即在全美公演。

我到美國已多年，曾到電影院看過兩次電影。純屬好奇，隻想見識一下美國的電影院啥樣，老美怎樣看點影。結果，那次看了一通卡通片，正趕上孩子們放暑假的時候。滿場都是孩子。不過還好，我看的很投入，錢沒白花，因為我以前就喜歡米老鼠與唐老鴨。再說，平日瞎忙，連曬太陽功夫都沒有，何來雅興觀影，偶而看下，好像多大享受似的。

但李導與《斷背山》聲名頗大，記得老美看過，皆議論紛紛，又獲 “ 卡 ” 獎，我本好奇，欲去觀瞧一番，但後來又聽說，是個同性戀者的感人故事，胃口隨即不大舒服，結果沒看成。

同性戀在美國是一種“偉大”的文化，受保護與追捧，舊金山有同性戀之都美譽。那是人家自己的事，不可說三道四，我已見怪不怪。所謂羅卜白菜各有所愛而已。不想看，就不看，不象以前在中國，公家組織你看，電影票送你手，不看不中。

但此次不同，《色 戒》造勢頗大，文字平麵廣告，電視，廣播，電影海報，演員采訪，鋪天蓋地，這錢真沒少花！吞吞吐吐地告訴你裏麵頗有點情，大有些色；時代挺另類，情節很離奇。

我本凡人，當然動心。但每日忙於生計，心動並無行動，卻也淡忘了。但映後，大眾反映強烈：或喜，或嗔，或罵聲不迭，或樂道津津，更激發好奇之心，但映期已過，於是訂購原版影碟觀瞧。不知此片在大陸上映否？如已映過，則沒必要再述情節，時代背景。但相信我見到的必是原版。

費時看過，不能白看，談些觀感。不是專業，僅為笑談。看官不必因此掃性，大可盡性。

性與政治，是人類文學藝術的永恒主題。

早已被全人類的誌士仁人們，大人們，大藝術家們演繹，翻炒若幹世代，但其藝術水準至今尚未封頂。

有時代為底本，而時代永遠在變化，所以，依附於時代的政治與性也永遠鮮活。人類永遠不厭其生猛與鮮活，生猛海鮮嘛！大家除懷有赤子之心以外，還都懷有一份好奇之心。

李導們排一部戲不容易，累得要命，還要盡顯藝術大家之能；也花費不貲，影片除去藝術價值，還要票房。要吸引觀眾眼球，不然，再藝術，你弄具木乃伊整天給人看，也倒胃口。

因此，刺激眼球，挑動神經，再將人類固有的原始自然力激發出來，與劇情和諧共振，回腸蕩氣，回味無窮，方充分彰顯藝術之魅力！偉力！古今中外概莫如此。

所以，現今一流的藝術家們都窮其畢生精力，追尋此一至高境界。

《色 戒》不會例外，自有其獨到之處。

一是時代背景獨特，二是情節有些離奇卻也普通。

1930 年代的汪偽時代，我知之很有限，相信很多現代中國人了解不多。我讀過些書，卻很少關涉此一時代曆史。張愛玲小姐的故事幫我補點課。

說情節普通，是因為三十六計的美人計，古已有之。利用情色殺人，殺敵，最著名者為範蠡巧設西施計。最後，竟然光複了祖國。美人獻身，功不可沒。即為色，為戒，影片可謂做足了情色功夫。

片中有四場情色大戲，時間頗長，曝露極為直接赤裸。

床上動做，套用一句人們常用的話說，叫作什麽酣暢淋漓，有假戲真做之嫌。因而少兒不宜，年輕人暫時少看。

港澳將其列為三級片，相信中國現今尚無電影分級製。我想，按黃宏小品的說法，可能 “ 關鍵的地方都給掐去了 ” 。待若幹年後重演補足吧。

性，本為人之本性。

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也是性本性的，這很正常。

性是人性之一部。

在動物界，大多數哺乳動物們的性卻多是較隱秘的，不公開的。我猜想，這源於動物們的性活動是危險的。在自然界之中，竟爭極為激烈，機會是動物們生死搏命奪來的，所以一旦得到，要盡力避人。而一旦被人發現，互相難免大打出手，或單掐，或混戰一場都說不定。至今，男生的性反應能力快速，激烈與此種曆史有關。

現在，人類都還存有搶婚的習俗，就是證據。
對此類問題，我不同意性學大師們的另外說法。 性不曝露，不公開；公開的場合盡量不談性，少談性；或隱語談性，其本源在此。這原於自然，原於天然。即離不開性，又要隱秘進行，對人類而言，主要源於避險。然後才波及社會心理層麵，或文化層麵的。

人的性生理特性也按此規律設定，是自然界讓人類這樣做的。那些性大師們說話沒說到底兒。
現在，人們刻意大張其鼓地談性，或以性互換；或講性解放，又放得無邊；不分場合，成天拿性當飯吃，我認為這是病態。均違反自然，違反人的本性。新版《精神病學》稱性強迫症。早年，有經典方藥用於治療，如大黃黃連瀉心湯等。還可用三承氣湯，芒硝要夠量，而且應衝服。當然，這專業性較強，隻能講給醫師參考，公眾不可隨意模仿。而且，饑餓者更不能用，多觀《色戒》反而更好些。

正因為如此，全世界的人類，在性的主題上，都趨於保守，保密，不公開，不大談起。連號稱開放的美國人都這樣。
隨便問人家昨天的性細節，多是一種大不敬，極不禮貌，比問人家掙錢多少還不禮貌。愚蠢無恥之至。

當年，美國人當著全人類的麵，追問人家克林頓總統的性事，更有違國度文明，超級不禮貌！美國不好。
當然，政客自有另外的打算，老百姓卻沒功夫操心總統女朋友的事。
美國公眾都討厭政客問人家這些性事，反而同情總統。

但克總統也有違自然，太拿性事當飯吃了。

再說，白宮是你家，卻又不是你家，那是公共場所，不能隨地大小便。怎能將褲門兒隨便就拉開呢？
當年，下鄉時，大家尿急，又趕上時間緊，任務急，隻好 “ 迎風點隻煙，順風一泡尿 ” ，咱那是廣闊天地，愛咋咋地，與你住的白色豪宅大不同，做事也別太張狂了。這都是後話，但總統也認錯了，並向我表示：以後會注意。最近就再沒隨地大小便。三承氣湯也沒用上。
因而，人類對性多是光做不說，或偷著做。
如果人類之間真的存在默契，那人類的性生活就是一種偉大的默契。
一個眼神，一種動作，一個簡單的嗯啊，幾個簡單的數字 —— 事就成了，做了。
沒有公演的必要，沒有宣傳的必要。
甚至，沒有像我們這樣，公開上互聯網與全人類在一起討論的必要。

當然，這也不能怪我，因為，千百個藝術大師們非要將性擺到台麵上來，又不厭其煩，滿懷激情。
大家都在談《色 戒》，逼得你也沒法不說兩句。
因為，你再沉默，人家會認為你有病，病的不輕，有時也挺傷自尊的。

無論如何，《色 戒》的幾場情色大戲還是滿好看的。
李導與兩位主演下足了功夫，展示的很好，演技很到位，激情投入，獻身藝術，很美！
女士豐乳肥臀蜂腰，樣貌夠不上頂尖漂亮，卻也見仁見智，形體又纖毫畢現；男士精壯有力，演技逼真純熟。雖說是三級片，卻都是功力一流的名演員在詮釋三級，有氣質，有底蘊，夠藝術。
讓人覺得，做那事有藝術，人們平時可能太沒藝術了。
再加上音樂與喘息聲，給我的感覺，還是比看殺人強多了！

另外，本片不止床戲，還另有一些可觀賞之處。

有好長的一段打麻將場麵，我特別喜愛人家三十年代，上海有錢人玩的那種麻將牌。是用竹木打磨作背，再嵌進象牙質的牌麵精製而成的，那麻將牌太美了！實在招人喜愛！不由得讓人想去摸一摸。這對於我等嗜麻之人吸引力更大些，不知何處能找得到。聽說，李導也是費盡心力才找來的。

（ 2008-4 ）

開會綜合征

我患有輕度的“開會綜合症”。

這是一種疾病，關於這病，我了解些。

我以前看過一本醫書，叫《綜合症手冊》。裏邊記載了各種綜合症，大家耳熟能詳的象“美尼爾氏綜合症”，“更年期綜合症”等等。也有“中國餐館綜合症”，不過，對此病名我有微詞，因為，味素吃多是不好，但也不光是中餐放的多，老美有時也不少放。這些我先不討論。書中也沒有記載過開會綜合症。

我知道這世界上許多人都信仰一些什麽。這很好！

人總要有精神支柱的。因為人沒事時大都要想一下，自己打那來的？又回到那裏去？

我就想過，這世界上為何存在世界，應當啥也沒有，一片空白，甚至，連空白都不該有。

兒時，總會執著地問母親，我從那來的 ? 母親就騙我說，是老天爺用水和泥捏了一個我。我相信大家也有這經曆，人都是天生好奇，想的事兒都差不多。

人們常說，要有信仰，不然可能就會活不下下去。

但依我的經驗，好像饑餓的人不太需要信仰，因為他的腦海裏和胃囊中已充滿了信仰。越饑餓，嗅覺越靈敏，味覺越奇妙，所以信仰就越強烈，也越容易滿足。饑餓是最好的廚師，心裏切盼廚師出現也是信仰。

對於有的人而言，信仰有時就是一小塊糕餅，一小片肉。當然，這人如果事先接受信仰，情況可能有所不同，即使胃中空無一物，依然不會很饑餓。但我不鼓勵大家空腹去做這種試驗。

我無意評論任何偉大的信仰，但我覺得饑餓與信仰有關。

當然，窮人更需要糧食卻也是真的。

而富人似乎更需要信仰。因為已經吃飽，或溫飽無虞，人們，可能會有更多的時間想起來思考一下：自己打那來？應回到那裏去？看來，有沒有時間，也與信仰有關。

我喜歡有信仰的人，神祗們都在教人善事。好像沒有晦淫，晦盜，教人殺人，放火，攻擊做惡的。我涉獵過神們的一些主旨，雖然並不深入，卻總算看過些。比如聖經，金剛經，大藏經，西遊記，大唐西域記等。後一本書，更像一個被祖國當局追捕的偷渡客故事。偷渡成功後，又將國外的各種情報帶回了祖國，祖國原諒了他，又倍受禮遇。

我自己感覺到，當你有足夠的事情可幹，或者不幹活馬上就沒有飯吃，或者不會經常想到要自殺時，大概不需要誰來經常提醒你：人從那裏來？又到那裏去？更不會經常有罪惡感。雖然，你活著好像就是在贖罪，但你每天認真地贖就是了。再說了，不想贖，也沒人給你飯吃呀。別操心，好好地贖吧！

當人們偏偏要到一個地方去探討宇宙，人生，自然為何奇妙存在，今生即使不太重要，卻一定要追求永生，就是永遠活著——說起來這還是帶有目的性，那你的信仰就有功利心，似乎這又與信仰本身相違。對此，我也說不清楚。

我生長在中國，經曆過文革年代。

那是一個非常時期，幾億人的中國卻能夠按照一個號角起舞。這也是一個奇跡或奇觀。

我以前曾經不太喜歡這種作法。現在，我卻認為這是必須的，因為不這樣，中國可能早已崩潰了，或者，又會變成列強們的世紀戰場！事實上，中國並沒有崩潰，現在變強大了！所以，我認為專政也有道理。還沒有到不該專政的時候——但這又是高科技的主題，我沒有討論這問題的能力。我這想法，相信也沒人同意，書生之見，權當笑談耳。

那時實行早請示，晚匯報，狠鬥私心一閃念，靈魂深處爆發革命。人們幾乎每天都要聚在一起開會，搞這些。結果，大家心挺齊，雖然時有內戰，武鬥，但是反帝反修，全國人民都是意誌如一！這沒得說。

問題是，天天如此，人會膩歪。沒私心，也要想點兒私心留著用，就是拿給大家批判用，這就變成精神負擔，人有時很不自在。那時，我等還是童稚少年，剛上小學。童心未泯，卻也要把私心掏出來，而且每天都要掏，都掏淨了，再也不知該掏啥了？有同學就說，那天打醬油，她貪汙了兩分錢，自己買冰棍兒吃了。當時，兩分錢的冰棍兒，加很少一點兒糖，其實就是一塊冰圪瘩。但這屬於重要的私心，不鬥私，就無法批修。於是，大家鼓噪群起而攻之，把她罵得狗血噴頭，罵哭為止，我還記得她哭出了很大的鼻涕泡。這女生也就八，九歲，梳倆小辮，紮紅頭繩，大眼睛，雙眼皮，一笑倆酒窩，跟我很合得來，我還咯嘰過她（東北方言，就是用手輕輕地抓撓對方，比如腋下，脖梗下等癢處，使人發笑）。她平時滿可愛的，我還記得，我有大學的同學和她同名，但我不便透露。

再以後，就是政治學習，每周固定半天，坐下來念報紙，聽廣播，聽大人們，大官們，大權威們講話，然後就討論，亮活思想，找私心，鬥爭別人，稍帶鬥爭自己。

我在中國生活了 40 年，這種事差不多參加了 30 年。

我不反對這做法，但有時開會就犯困，於是強打精神，慢慢就患上了“開會綜合症”。一開會，就頭痛，想睡覺，有時還惡心，心慌，手腳放哪兒都不好受。後來，甚至去商場裏，去電影院裏也犯病，頭暈，看人好像雙影，好像人們都伸手跟我要私心。到現在，我輕易也不去逛店。實在要去，衝進去，趕快買，買完就走。因為我有開會綜合症。一看人多就暈，一聽報告就吐。

在美國，我在大學給學生講課，事先告知我有這毛病，奉勸大家：聽我講課盡可睡覺，我不反對。實在覺得沒意思，一定要去報告教導主任，取消這課，或換人來講。還好，我學生聽我講課很少睡覺，眼睛都睜很大，有時還跟我吵，我倒挺高興，無形中，我以前的“開會綜合症”好了一些。
但我至今還是很少去開什麽會。

我現在想，當初不如將有些會取消，用開會的時間，強迫一個公司或醫院，找一個下午，留下值班的，所有的員工們一同都去睡個覺，養精蓄銳。不過男女要絕對分開，不能像在辦公室裏那樣。包括書記，主任，院長，老總們。要不然，大家都累，何必呢？以前，我的領導就因為太累，政治學習做報告，將中共中央，硬給念成了“中共中醫”，險些釀成政治事故。以前，我還聽說，有人開會帶頭喊口號，把打倒劉少奇！喊成了打倒毛主席！雖屬口誤，也屬開會太多，加上嘴裏講的與心裏想的不一樣，給累的！不知這些大人們有否“開會綜合症”。可能有也不好意思說。可憐！

但是開會能統一意誌，全世界都開。這在政治學上，可能是專業性很強的事情。我不懂高深的政治學，也不知還有啥更好的辦法，這是專家們的事。但我感到這辦法效率太低了，似乎還有更好的辦法用於統一意誌。但至今沒被設計出來，那這就是最好的辦法。另外，這一現象，在中國的政治生活中也已經淡化了。

我因此作了點兒病，一聽開會就先頭痛，形成條件反射。我跑到美國來考察，與這事也有些關係。在美國，有國內朋友問我：現在工作怎樣？我會告訴他：沒人給我開會了，我也用不著給別人開會了。我問他：你工作如何？他回答：不是別人給我開會，就是我給別人開會。

開會，或聚會按說應該是些快樂的事情。老美們可愛參加“爬踢”（ Party ，聚會，聚餐）了。有吃，有喝，有男，有女，有歌，有舞，有氣球，有彩帶，有音樂，有燈光，有蠟燭，有時還有性。但因為我有“綜合症”，也很少去參加。中式“爬踢”了幾十年，夠累了！因此，我倒很佩服那些開會專家們，也有專門開會，善於開會，借開會賺錢的，我稱之為：開會專業戶。我是開會開傷了，不知有啥好辦法。

有一次，我實在想跟朋友們見見麵，又實在受不了朋友們的盛情，就把我整去團契，就是些教友弟兄姐妹們在一起開會，隨便聊天。
因為大家都知道我有“綜合症”，一聽報告就犯困，一看電視就打呼嚕，一到舞場就退場，一會餐，還沒等菜上全就開吃，吃完就走人。所以事先告訴我，隨意談談，說啥都中。結果大家都很隨意。談人生，談社會，談吃喝拉撒睡。我也不能白去呀，也說兩句。我都忘記說啥了，然後，大家順著我的話題就討論，好像還發生點兒小爭論。最後要我表態，我就講點心裏話。結果大家聽完都不吱聲了，我看出了問題，就問大家：我說的對不對？大家還是不吱聲，但我知道好像我說的不對。於是，我的朋友就替我回答了。大意是，我說錯了，因為我應該謙卑而沒謙卑。

啥叫謙卑呀？就是：你是一個人，生下就有罪，永遠有罪，永遠有問題，永遠有錯誤，到啥時候你也不對，再對也不對。結果給我感覺：這不還是狠鬥私心一閃念嗎？我倒不是不服氣，你想？本來我就有“綜合症”，這樣一來，我那“綜合症”不又加重了嗎？一犯病，我就犯困，一犯困，特沒精神，一沒精神，就容易說錯話，一說錯話，就失禮，一失禮，好長時間自己心裏不好受，這何必呢？以後，我就再也不去了，在家自學，讀原著，連同《毛澤東選集》一塊兒讀。

現在自學一些《新約》，《舊約》，《創世紀》啥滴。。。也讀讀《大藏經》與《西遊記》。。。見到虔誠的明白人，有時就請教一下，提點兒小問題，但我提的問題，有時，他們聽了也覺得挺新鮮。有些我知道，他們卻不清楚，我就想：他們一定是在開會時也犯困了。

（ 2008-4-26 ）

我對金錢的一點思考

1 ）

依我愚見，沒錢的人喜愛談錢，有的美國窮人就把“我沒錢，我怕誰？”寫在車子後麵。有錢的人卻避諱談錢。
許多的人有錢，愛錢，卻不愛談錢，大概與納稅的事兒有關，露富不好，太富容易被人綁票，錢是人們最大的隱私之一。
我本但求溫飽之人，以雕蟲小技借以糊口，本不該談錢，也無資格談錢，卻被逼著也談點兒。
金錢是好東東，我也愛！但對金錢與財富，我有些另外的看法。可能擁有我這樣看法的人不多，也不被人們普遍認可。
我有一個學生，跟我學醫。有一天，他請我吃飯，並表示，很佩服我的學識，要進一步拜我為師。我不好推卻，因為，這表明人家很看得起我。何況，我自幼喜愛中國的那些文字和文化，到美國還依然喜愛著。
因此，誰要說喜愛中國的一些事物，我就有點喜愛他，並多了一些親近與相信。
但我知道，我的學識，並沒有他認為的那樣高。非但如此，在很多方麵，我都很低能。英語專門有一個單詞表達這種低能，叫做 Stupid ，即白癡，傻冒之意。
中國擁有這地球上最大的人類群體，有太多的智者與高人。早在 20 年前，我就與朋友們打賭：我相信中國的足球能踢進世界，中國的藍球能打進世界，中國的飛人能飛進世界。
我相信中國必有能人，慢慢都會出現。
現在我贏了！中國有了姚明！也有了劉翔！ --- ，中國還會擁有一切！中國讓世人震驚的一些事情，即是平常的，也是應當的，更是必然的。
與那多偉大的人們相比，我 Stupid ，我心甘情願！
我相信了這學生，相信他要追隨我學醫的誠意。因為我畢竟知道些醫術。何況，對於學術，我也一直很有興趣地在學著。學著，也就是“學者”。於是，我答應收下這學生，打算多教教他。
不過，他卻很快先送一本書給我，書名叫《猶太人的賺錢術》，而這並非醫書。這令我感到相當意外！把自己的醫術變成更多的金錢，是當今的時尚，但我並沒有深入地研究過其中的奧妙。研究這些，恐怕又要超出我的能力。這世界上會經商賺錢的人太多了，對我而言，現研究來不及，受騙上當免不掉。
我問過他：你賺錢幹啥用？他答道，養老與遊玩享樂。
金錢確與養老，享樂有關係。除了大師們的解讀以外，我自己也有點兒解讀。
我以為，有時沒賺錢可能就是賺到錢了。比如，你現在放輕鬆些，就能睡得好點兒，吃得香點兒，免疫力就強點兒，可能感冒就少點兒，得大病的機會就小點兒。聽說，糖尿病，心 - 腦 - 肺的大病都與過度勞累，緊張壓力有關，而緊張壓力對人的殺傷力甚大，很多疑難的病與此有關。商場就是戰場，商戰商戰。我喜愛治病救人，不喜愛上戰場殺人。雖然，被逼急眼了，我也會殺人。
何況，你整天瞎忙，沒時間去曬太陽，那你連白送的金錢都沒得到，因為陽光也是金錢。很多人光知道花錢買鈣片吃，卻曬不到太陽，等於白吃了。因為鈣的吸收需要陽光裏的紫外線。白撿的錢你沒撿，沒曬著太陽，你就沒賺反賠。
另外，據說聽聽鳥叫，蛤蟆叫，公雞打鳴，悉蟀叫都能給人帶來些快樂。人快樂些，就不太容易得憂鬱症，而人們現在普遍喜歡得憂鬱症，這是當今的時尚，嚴重的憂鬱症可以致命。美國美年都要因此死掉一些。我的大學同學，就有兩個自殺成功的，另外，這世界上還有些自殺沒成功的人。好多人都曾是我心中的英雄，聰明絕頂，非常努力，突然不想活了，令人困惑。可能與此病有關，也可能與聽不到鳥叫，哈蟆叫之類有關。
我就愛聽哈蟆叫，感覺挺好聽的。如果再有兩隻黃鸝鳴翠柳，就是倆鳥在春色裏你一言，我一語地談戀愛，那就更好聽了。同時再能看到一行白鷺上青天，加上些雪景，江船，還有鬆濤陣陣，或海浪聲聲就更美了。老美就愛把房子建在礁石上，目的是聽海濤聲，找樂子，借以放鬆精神（ Relax ），不過，做人也不能太張狂：愛護自然，小心海嘯。
再說遊玩兒。
好山好水，良辰美景是會給人快樂。但也有人在美景裏麵，卻整天也不快樂。有的朋友賺很多錢，一分也不舍得花，先攢著，將來再去享受美景。
人們眼中的美景有多種，因人而異。特別愛錢的人，最享受的美景就是眼前的金山，就是仙山也不美。對守財奴葛朗台而言，所有的美景都不美，給自己數錢最美，一分錢都可以使勁地數，反複地數，咋數也不累，留著先不花，死了再花。
當然，人家愛錢，我不反對。但很多病與太愛錢有關係，我遇到過。有人忘記收取商場找給他的 3 毛 6 分錢，結果一晚無法安睡，第二天天亮馬上去找。能否找回，我並不知。但一晚無眠，損失巨大，可能非 3 毛 6 分錢能買回。錢就是生命，但錢有時並買不來生命，甚至也買不到快樂。

（ 2 ）
依我愚見，人們大多時間都可能享受到美，給自己帶來些快樂！
但人們都生怕賺不到錢，就沒時間去體驗任何美，也不快樂。而你賺錢確實也就是為了體會美 , 得到快樂。其實，人對物質的需求並不多，給你一座皇宮，你躺下來睡覺也就占不大一塊地方，而人活一輩子，又睡了半輩子。人睡著了，就不咋愛打滾兒了，所以，再大的龍床也沒用。
人有時想到要去享受的時候，可能已無法享受。
比如，肢體功能受限，體力不支，血壓增高，心髒無法承受，白內障了，那地方痿了等等。或者，硬要去花錢買美景，隻是得到一個結果，表示自己有錢了，能辦到而已，並沒有享受到過程，自己並不知道美在那裏。
而過程很重要，過程才是享受，這世界上有許多人生下來就是皇帝，卻每天都活得很膩歪，索性不幹了。中國封建社會兩千多年，唐宋元明清都有放著皇帝不愛當的人。而當皇帝，對他們都是不當白不當的事。
近代中國，在大革命年代，抗戰年代，有許多人仗義疏財，有許多富家子弟，放棄已有的富貴榮華，走向黃土高坡去喝西北風，甚至甘願獻身。人家享受的是過程，已經榮了，華了，富了，貴了，為何要自討苦吃？我百思不解。其實是想享受一種過程。
所以，人們更應當享受賺錢的過程，而不隻是金錢本身。
賺錢少些，你還可以享受些創造的樂趣。連隨手塗鴉都屬創造，何況你當牛作馬給人耕田犁地？當然我知道，大半的中國人也不再用這法子創造了，那是當年。
先別把一輩子要賺的錢，一下子拚命賺到手，可以每天少賺點兒，慢慢賺，邊賺邊享受。
別做那種 40 歲之前拚命賺錢， 40 歲以後花錢買命的事情。
即使那天地震了，或者整個加州都沉海裏去了，那你還是賺了。因為，別人連人帶錢都淹海裏去了，你隻是人淹海裏去了，同樣淹進去，你下海卻沒花錢，你還是賺了。何況，你平時也享受到了。賺錢不就是為享受嗎？
當然，沒這些災難更好，但你也別後悔。
人家有一堆錢，你沒有，也別心裏太不平靜。
人家那也是費盡心力得來的，你並不知道人家的苦處，而你卻沒費力。
人家體驗了幸苦，而你卻享受了時光。
就說一夜暴富或者大貪吧，那也不容易！
你知道人家該有多耽心，多累！我就知道有一個大貪，整來一堆錢，放哪裏都不安心，就拿錢鋪床，每晚都睡在貪來的錢上，但每晚都睡不安心，後來精神崩潰了。就是精神不崩潰，拿一捆捆的錢當褥子鋪，那也硌腰，睡覺一定不舒服。這事我也沒試過，試過的人肯定也不公開說。
貪汙也不容易，我就佩服大貪們，做那事要相當專業。
沒貪好，是功夫不到家。我不鼓勵大家學貪汙專業，我知道全世界的大學也不開這種專業課。但可以自學，卻需要天才與悟性！啥叫天才，就是滿口謊言，還能保持臉不變色，心不跳，連測謊器都不起作用。
我向天才的大貪，大騙們致敬！我承認和佩服天才。天才有時訓練不出來，要不咋叫天才呢？
然而，孔子又說過，“死生有命，富貴在天”。
這話很科學，是唯物論。大師們的理解都是錯誤的。
因為人的壽命與基因有關，有時，基因讓你活多久就活多久，這就是死生有命。孔子好像觀察過這現象。這命不是算命的命，是天命，是自然之命，是基因數字之命，是科學之命。
富貴在天的天，就是天意，自然，宇宙。並沒有否認人的用功與怒力。因為孔子知道大家都很用功，很努力；不用功，不努力就沒飯吃。連說客，練嘴的都是功力。把嘴皮子耍好，那是真功夫，要付幸苦。我就特佩服馬三立，候寶林，宋世雄們。當然，我也佩服登三輪車的，我也佩服我自己。那年，我下鄉，知青點蓋房子，生產隊不派車，大牲口少，舍不得用，隻能把大車借給青年點用，沒有牛馬駕轅，大家就輪著當牛馬駕轅拉石頭。我也駕了轅，所以，我說自己當年下鄉當過牛，作過馬是真的。
富貴在天，是說人天生就要當牛馬，這還不行，還要看天高興不高興，天不高興，就是皇帝與王侯也沒轍。秦始皇一生都在勞動，很不容易！毛澤東一生吃的也是“牛馬飯”。

（ 3 ）
依我愚見，老天爺高興，你活著就順些，老天爺不高興，有時你努力也白搭。你知道秦始皇費多大力氣才統一了全中國？當上了始皇帝，又想延及二世，三世， N 世。始皇隻活了 50 多歲，在巡視工作的途中得了痢疾，那時沒有神醫張仲景，也沒有神方葛根黃芩黃連湯，結果，重度痢疾就是絕症，千古一帝，搶救不過來就死了，可惜！這就是富貴在天。
人跟自然鬥，跟天鬥，要邊鬥著，邊笑著。
就是要邊勸著天，邊哄著天，邊讓著天一點兒。
就是千萬別違背天意，昧著良心，因為良心裏麵有天意，天良天良，就這意思。
人跟自然鬥，就好比跟老爸下象棋一樣，你贏他，也要讓他高興才行，別惹急了老爺子，急了，容易把你棋盤給砸了。
老爺子就是老爺子，要不，咋叫老天爺呢？
所以，富貴在天。
天作孽，是天意，人作孽，天不容！
我知道，現在人們都很努力賺錢，都努力往錢眼裏鑽，連討飯的都很努力，這是正確的。人們努力不也就是為討口飯吃嘛？世人也別把自己看得過高，在老天爺麵前都是一個德行，都是討飯的。
我這位學生患有一種皮膚病，滿臉發紅，脫皮，想過一些辦法卻不見效。遇的到緊張，壓力就加重，我真耽心他是紅斑狼瘡。這病與自身免疫有關，嚴重者可以致命。我曾勸過他，將心態放平，先慢慢把醫術學好，再一點點兒地賺錢，也許會賺很多錢。
因為我知道，賺錢並非醫學的本質。
世界上也許隻有醫學，這種治病救人的行業，是與金錢非常衝突的行業。
當然，現代醫學已經成為一種工業或產業，我無法反對。大家也樂於將自己當成一種產品或商品，當成一截木頭，而把醫院當成工廠或商場，那就隻好如此。
但我感覺我這位學生崇尚的賺錢術，與其行醫理念倒挺有意思的，逼我不得不說說金錢。
這是我對金錢的一點思考。
我知道，我的思考太不不專業了。
等我沒事兒的時候再多思考一下。
（ 2008-5-20 。時在美國。 ）

胡說造人

人類的繁衍是一個過程。
也需要過程，這過程純屬自然現象。這也是自然界的一種節奏，宇宙的一種運動形式。
人與其它動物生長到一定時候，就由基因數碼啟動，使腦子一熱，自動就知道咋造人，一般不需用誰來教。
近世以來，隨著科技進步，人們用於讀書的時間增多，離自然就遠了，個別人類竟然不知如何造人，屢被臨床家報道。雖屬個案，卻也有趣。
其實，造人並不難。首先是因為，它並不需要太大的空間與場地。連飛機的廁所裏都可用於造人。但我還是勸人們小心使用，遵守航空法規，不可令尿急者徒生困窘。
在這世界上造點東西，有時很難，需要極大的空間，比如，造汽車，造輪船，造衛星，造火箭。。。造總統府等。
需要指出的是，造人卻需要時間。
這確實有釀造之意在裏邊。
人們過多地關注了激烈的製造動作，而忽略了先前平靜的釀造時間，也就忽略了一種美妙！這裏邊含有一種純正的數學。
釀造必要時間，先要不停地吃，把大米飯麵條雞鴨魚肉維生素白開水炸薯條大白菜蘋果鴨梨。。。統統整到肚裏，再用 37 度的高溫讓它們變味，最後變成精氣神。

這種釀造過程極複雜，學醫者可知大概，不懂醫者，我說的再白，也是霧水一頭。
反正，你先要在身體的小火爐中，用水穀來釀造之，需時很久，才會有精或卵在身體中蠢蠢欲動。
人類排卵的過程如同火山爆發，這與好多女生的火爆脾氣也有些關係。人們用高科技錄影機記下此過程，其能量巨大，不可小覷。
自然，造物是簡潔的，並不複雜。
是人類自己把自然給整亂了，整複雜了，結果還整出很多不孕症。

據說，很多歐洲國家人口負增長，日本等亞洲國家也有追其後者，這是不學好。
大師們在討論不孕症時，都誇誇其談，然後就說人家用於造人的空間太小，總在空間上打主意，什麽子宮太小，位置不正，什麽輸卵管太細，不通，什麽卵巢如何。。。再就是關注一堆數字。對此，我無言以對，保持沉默。
結果，這些高明的醫師用於幫助造人的空間卻更小。居然將那些可愛的精子，微笑的卵子給關進試管裏去練擁抱，練跳舞。這令人困窘，須知，那精子就是彬彬有禮的帥哥先生，那卵子則是溫柔可愛的美女小姐。當然，這也使人們造愛造人徒失去很多樂趣。又花費不訾，勝算極微。更不知，在試管中親密擁抱的先生與女士會感覺如何。
其實，問題不在空間。
我有文字《與君說點兒尷尬事》說過這問題。也提過釀造過程與兒子出世的關係。我覺得有關係，我的讀者們卻覺得無關，弄得我不得不多寫些文字。

造酒，造醋，造醬與造人的道理相類。所需空間都不需要太大，或者可大可小。
要緊的卻是時間。
說到時間，於造人而言，還需要補充上魯迅先生的一句話：光說是不行的，要緊的是做！一切生命都要以時空為要件。我對魯迅的書，還是滿懷敬意地，也在讀著。人們總愛拿他的話當作刀槍，其實不必。比如，這話用於造人，就絕對有啟示之用。光說不做，哪成？光愛不做，豈不白愛？做與愛同行，方可俾新生命誕生！做愛做愛嘛！看來，人們也就光說不做。
其實，太多的不孕症，並非空間不夠，倒是時間太少。我說了，新生命出現也需要釀造。釀造就需要足夠的時間。
而對人來說，女子二七，男子二八，也就剛把生命釀造出一般水平，造出的東東也不甚成熟。其味道如何？人們心中自知。
但人也就能活個 100 多歲，個別有望活到 200 歲，還需要更多努力！
但是， 20 年才把生命釀造個大概，卻用去了整個生命的 1/3 ， 1/4 ，光釀造的時間就漫長，緊張，還不包括設計，施工等後續工程。

但人們不懂這些，把時間還都給浪費了，大把的時間用於讀幼稚園，讀小學，中學，讀高中，讀大學，讀研究生，讀博，讀博後，當博導，正事不去幹，想幹了又沒時間。有時間了，又幹不成了，幹成了，釀造出來的東西卻又過火了，變味了。
我看，人口增長也就隻有負下去了，何時滅種很難講，早晚的事兒。
所以，生命需要釀造，釀造需要時間，空間不需過大，時間應當寬鬆。
這是全球不孕症防治的對策。
不知國會討論這事沒？如果討論，建議加上這一條。
不過，我也勸不動大人們。
聊為胡說。
（ 2008-11-5 ，聞歐洲諸國人口負增長。）

大陸人與台灣人

大陸人與台灣人，都是黃種人，在人種學分類上，應同屬東亞的蒙古人種。都寫中國字，都說中國話，我暫時不想說出都是中國人。
雖然，我是中國人，我覺得當中國人挺好的，還有 13 億人與你同行。

我知，我這樣說有些怪，因為我要撇開政治。

政治是個怪物，也是專門之物，我沒有深入討論政治的能力。雖然，大師們至今還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或中華民國之國號上打主意。依我愚見，隻要兩岸相親相愛，就叫中國，或中國再姓秦都沒啥不可。秦國，即有文化，也有曆史，還大一統。秦人，當初最智慧強悍的地球人。

文字，隻能表達意思，有時卻不能真的就是那意思。

再說，我知，討論這問題太敏感，裏邊關涉足群，談不攏就是找抽，找打，找砸。吃飽了撐的人才這樣。所以，屬於笑談。

政治，還怪在可以改變一切，比如，因為政治，台灣人可以說自已是“台灣你死”，不說自己是“踩你死”（恕我英文太爛，隻會以中文表述英文的發音），就是避開自己是中國人。其實，基因還是與大陸人相類同，更不用說同文同語同祖了。

你看，政治有時竟然可以否定，改變，忽略掉基因。

豬流感就與病毒的基因改變有關，病毒好像也與政治有關。

雖然，連親子鑒定，也就是說，認自己的兒子，或想給人當爹，也要靠基因。

再比如，中國在以前，或文革年代，也因政爭，有過夫妻反目，父子相毀，母女相仇，兄弟姐妹相殘。。。

我無法評論這些事情的對錯，這是大師們與大政治家的事。

我想說，大陸與台灣竟因為政治，或地緣政治的原因，自甲午海戰始，就逐漸隔絕，差不多百年以上。

我說過，對於中國人而言，美國就好比中國的月亮，對於美國人而言，中國就是美國的月亮。大陸與台灣也如此。

月亮隻能望望，沒幾個球人能登月逛逛。

到月亮上，先要學走路，據說不能兩腿邁步走，要兩腿跳躍才行。其它的更與地球不一樣。

人們不會完全同意我的話，因為中美，陸台都是地球人間。

但是，人與人要是相望而不相對話，不交心，而且，相望百年不說話，人望人，同文同種同祖，就是怒目而視，兩手握拳，就是不對話，也真能忍得住。這不就像望月一樣嗎？

現在好了，兩岸對望百年，嫦娥們終於直麵，握手，交談，甚至在一個被窩裏抵足而眠，或幹點那事了。。。

但是，短時間，還是雞對鴨講，話不投機。

唉！人啊！偏見是根深蒂固的，偏見帶動歧視與歧見。

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也。

人性如此。

人的所有習性，習慣，文化，語言都帶有深刻的自然，地域，曆史，宇宙背景。

橘生南國，江北為枳。

所以，包容，求知，互解是重要的。

事物都在轉化中。

十多年前，我在美國，很多大陸人給台灣人打工，我也如此。

給別人打工，與自己當自己老板，咋也不一樣。

老板想的事情咋能與員工一樣呢？

現在很多台灣人給大陸人打工，或者去大陸打工，還有給我打工的，還有求我幫助辦身份的，也有的成了我學生，追隨我的，或與我成了好朋友。

當然也有的曾經讓我不快，卻不經常。。。

即使我爹我娘都讓我有過不快，我的大陸鄉親都讓我有過不快，那曾經隔絕一個世紀的的“呆胞”與我有些誤解，隔膜，不解，簡直太正常不過，一想也就釋然了。

人啊！人與人相處是極其不容易的事。

求同存異，理解萬歲，實地考察，多長見識，還是正確的。

(2009-04-30)

母親教我做豆瓣醬

老媽教我做豆瓣醬

——母親節記事

來到美國，就像來到月亮上似地，啥啥都不一樣。

有的東西，看著挺好，挺饞人，吃起來沒有中國味兒。

比如，桃子，大大地，豔豔地，一抹桃紅，非常誘人，就像有情人的臉蛋兒，桃色，緋聞可能就打這兒來的。咬在嘴裏哢哢山響，倒挺脆聲，巴達巴達嘴兒，味道有點兒像羅卜，沒啥桃味兒。

這年代，魚沒魚味兒，肉沒肉味兒，雞沒雞味兒，有時人沒人味兒。

北方人，秉性難改，偏偏愛吃大蔥蘸醬。

到美國特想吃我媽親手做的豆瓣醬，香醇，味兒特正！

無奈，遠隔重洋，再說，海關也不歡迎捎帶這東西，而且，從東北老家再往美國背大醬，確實也有些不咋時髦了。

那年，我背來一部《毛選》讀著玩兒，朋友們見了，笑得差懸沒趴下，笑我太老土，不是一般的老土。

是啊！這都啥年代了，還在讀《毛選》，早就不咋性感了！

是老土。

老土咋了？那叫懷舊！

懷舊咋了？懷舊不能忘爹娘！

不忘爹娘咋了？沒有爹娘就沒有你！

就是想吃老媽做的那種豆瓣醬。

人倔強，就執著，咋整？自己學做！

給老媽打越洋國際電話，問問她老人家咋做地。

老媽年近 80 ，身體還好，就是愛打麻將牌，連打三次電話，愣沒找到媽。端坐麻壇，不在家裏，比我還忙。忙著做莊忙上停，忙著杠上把花開。。。

終於找到老媽了，一接電話，先報怨，說是那些小年輕的麻壇新秀要起屁，想把老人家逐出麻壇——年輕人生氣呀！老太太手氣太好，總是贏他們。

我就好言相勸，最後請教東北豆瓣醬的製作工藝。

現將老媽的真傳合盤端出，與網上諸君或有誌者分享之。

選上好東北大豆兩公斤（ 2000 克），美國盛產大豆，也行。將豆粒洗淨，先浸泡半日，再放鍋中，加水 4 升，慢火熬煮，豆由黃轉金黃再轉深黃變紫，豆香漸出，豆粒漸軟爛，再盛出晾涼。然後，團成 20 by10 by 10 cm 大小醬塊，置潔淨，陰涼處，室溫待其自然發孝，有綠色黴菌長出。醬塊漸幹，約月餘。再清除黴菌菌絲，用木棒砸碎醬塊拇指甲大小，選陶缸下醬，加鹽 500 克左右，加水 5 ， 6 升，封缸，置居花園向陽處，待 10 日可用木勺反複翻攪之，以後可經常翻攪，則醬香漸濃。月餘可食用之。其將色澄黃，豆香濃鬱，炸雞蛋醬，肉醬，蘸青蔥，羅卜，鮮香青菜生食，春餅卷片皮鴨等絕佳。另可將熟土豆塊，小羅卜頭投入醬缸，醃久味道非常。此柏楊老的醬缸文化，就打這兒來的。

做醬講究時節，清明時節，天漸轉暖，生發之氣，又吸取天地日月之精華，方可得純厚。

感謝我的媽媽！

感謝分享。

（ 2009 母親節時。）

胡說牙齒

（ 1 ）

據說 , 毛澤東終生不刷牙 , 我深信之。

毛澤東還有一句名言：老虎不刷牙，照常食肉。
我相信這名言。

我注意過人的牙齒，我還很喜愛那對兒虎牙，見到誰長有一對美麗的虎牙，我都會多瞅上幾眼，無論是男女。

虎牙可愛！也是人類是食肉動物的標記。

我說過，我喜愛動物們，也喜愛老虎，喜愛狼。其中，與這牙也有關係。

現代人類，文明高度發達，對牙的管理也非常到位。美國人對牙的照護世界一流，牙醫們也都心中竊喜。

普通美國人每月用在洗牙，修牙，整牙，種牙，拔牙，造牙，磨牙，捆牙，漂牙。。。的錢就要幾十，幾百。而這足夠一個人吃一個月的飯了，也夠租一間房子了。而牙齒不就是為吃飯，吃肉而生的嗎？沒有飯吃，沒有肉吃，再好的牙齒也是擺設，沒用。

沒房住，冬天能凍死你，好牙齒並不能幫你渡過嚴冬。
牙齒再重要，也僅僅是身體的組成部分，隻可適當打理，不可走火入魔。而且，過度打理，必失其真，倒有壞處。我看到很多美國人逝去了，牙齒還可以用上十幾，幾十年。豈不是天大的浪費！去了天堂還需要牙齒來撕咬火雞大腿 ?

另外，不要以為有了錢常看牙齒，就是多大的享受。
據說，能讓人產生壓力感的事情很多，其中，就有去看牙這一條。
那東西，不好玩兒，痛啊！加上那噝噝噝，嗞嗞嗞的尖叫聲，更讓人頭皮發麻，不寒而栗！一想就牙痛，頭痛。

花恁多錢，找恁大壓力，人們卻能笑對，我欽佩之至。
但痛麻自知。

毛澤東先生真的一生不刷牙，倒也有些另類。但是，據我所知，老人家活了 84 歲，還自嘲，一生吃的是 “ 牛馬飯 ” ，那牙再不濟，為其服務了 84 年而彌堅，物盡其用，也就真是不孬。

反而，也許是因為吃的是牛馬飯，才使得老人家牙齒堅固如常，曆久彌堅。

人與自然，是相生相克，相反相成的，是陰陽。

人們在改變著自然的同時，也改變著人自己的自然屬性。

（ 2 ）
人的牙齒根植於牙骨之上，而牙的神經，血管都由牙根進入牙髓，當人在撕咬咀嚼時，牙根就受到壓力與刺激，才會有豐沛的血液注入牙髓，牙齒才會營養充分而愈加堅固。

依我觀察，好像我們的祖輩，父輩們大多擁有一副比較堅固的牙齒。也許因為祖輩吃的是牛馬飯，父輩曾經食過糠菜，粗糙的食物很綠色？綠色食物益牙齒？
我的老父年近八十，就從沒看過牙醫。至今，一口牙齒十分完整而堅固。而牙齒愈堅，愈喜愛有韌性，有咬勁兒的食物，特別愛吃嘣豆與炒花生米，吾不如也。

我不是在寫科普文字，我隻想說一點自然之理。

當人類現代化時，難道必須將一切都武裝到牙齒嗎？

依我觀察，現代人類牙齒普遍不甚堅固。而且，現代牙醫又如此發達，人們應該追尋一下自然之理。

而當我走進現代的食品店時，麵對那整排貨架的精美食品，卻有一半是流質的。那牙又有何用？而堅固的牙齒又由何而來呢？這令我失望。

還有，當人們在吃牛馬飯時，也就是當人勞動了，戰爭了，饑餓了，才能無可挑剔地尋到美食，此時，類同喂牛馬的食料，便可成其美食。草料何其粗糙，平常，但是，焉知“牛馬飯 ”——較 粗糙的，耐嚼的食物恰好磨牙，牙，其實也是用進廢退的。

不僅如此，人隻有在饑餓時，才能激發出旺盛的食欲。而旺盛的食欲能促使胃液，唾液分泌，有時還沒吃，單是看到了，嗅到了，就被激發了。俄國人巴浦洛夫，早就用他那經典的實驗驗證過了。

此時，人何嚐不吃得津津有味呢？而人吃得津津有味，又何嚐不是機體免疫力的重要體現呢？這不是得胃氣嗎？當你熱烈地，津津有味地，吃得唏哩胡嚕時，正是正氣存內的表征。
狼進食即如此。

當然，愚不會提倡，人們在白宮陪總統夫婦共進晚餐時，以此吃相示人。但人們一生之中，又有幾次陪總統們進餐的機會？難道人們每天都要端出另副 “ 文雅 ” 的吃相？
我不反對文雅，雖然，愚絕非文雅之士。我隻想說，人類隨著文明的進步，不知有多少自然本性，本能被消磨殆盡。
人與天地相參，焉可隻是說說而已。

我倒是很喜愛陳佩斯的吃法。
雖然陳君為表演而誇張，但我每當看到他手捧巨碗，把那麵條吞吃的痛快淋漓時，竟然也口中大量唾湧，大呼過癮，不得不吩咐家人快去，也煮炸醬麵來吃。那麵，熱騰騰，筋道道，肉絲炸豆瓣醬，香噴噴！加上些蒜末，青黃瓜絲，倒上些醋。。。真叫香！本來，我平時不大愛吃麵條，那玩藝，軟塌塌，滑嘰溜的，一嗦啦就進肚了，根本不用嚼，特沒勁！我還是喜愛牛肉幹與吊爐餅。特有嚼頭，狼性難改。
（ 3 ）

事實上 , 當人們刻意地在細嚼慢咽 , 徒裝優雅之時 , 必將強烈地壓抑了你的食欲 , 這又何苦呢？
人類文明在進步中，早已不需要茹毛飲血了，但是，人在社會環境中，也就要壓抑許多自然的本性。
本來，食與色都是人的本性。“食色，性也”，孔子們說的。
人類是如何壓抑自已的性欲，不用愚來描述，我也沒有這閑心與智慧去研究這事兒。但建議去讀奧地利性心理學大師的書，人家那叫大師。
是的，人類不壓抑性欲，那還了得！必定天下大亂之，極亂之！所以，社會進步與性壓製，性專製是分不開的。
要文明，就不能全要人性，“存天理，滅人欲”嘛，我不反對。
當然，也有人跟我唱反調：說是，韓國在那年頭，淨鬧學生運動，總統們煩得不得了，於是，就下令全國性解禁，結果，人們都歡樂得不得了。
近些年，學生鬧事就少多了，有事兒也沒時間去鬧了，人們都忙啊。
我沒去過韓國，存疑待考。
但是，人類也就倆大“性”，一食，二色 。
色，就恁地了，食，還要強壓不貸？令人不解。
我不鼓勵暴飲暴食，但我提議吃飯就要好好吃，吃相自然些，美麗些。也就是要吃出精神來，吃出香甜來，甚至吃出些動靜來，吃它個虎踞龍磐今勝昔，吃它個天翻地覆慨而慷！解放對牙齒的殘酷迫害，豈不樂乎？何必要學貓吃食，咋就不來個虎狼吞呢？
當然，愚也提醒諸君：吃飯時，也別把湯汁與大鼻涕亂甩。
另外，盡量別嗆著，佩斯先生的吃法是太誇張了。
總之，人們還是要好好刷牙，認真洗臉。該洗的地兒都洗幹淨點兒。
勸牙醫諸君努力洗牙，拔牙，鑽牙，堵牙，植牙。。。
勸我自己渴了就喝水，餓了就吃飯，困了就睡覺，吃就吃的唏哩呼嚕，喝就喝個咕咚山響，睡就睡個一塌胡塗——我知，就這德性，陪總統吃飯肯定輪不到我，我也就不必刻意訓練吃相了。
當然，平時人家請我吃飯，我還會注意些，不過，有時我注意，人家倒不注意。剛開始都端架子，都裝，一喝高了，一吃爽了，除了滿嘴胡言，還有醜態百出者，何止吃相不雅，還不如我呢。
唉，忍了！ 不過就是一牙唄！

（ 2009-11 ）

胡說嚴素

如今，這世界上，嚴肅的人忒多廖。

人要是整天扳著個階級鬥爭臉，或者皮笑肉不笑，也夠累滴。

整天敲電腦可以把手腕子累傷。

常年累月扳著臉，可以把臉累傷，人可能就木臉了。

人要是光有屁股沒有臉就那啥廖。。。

人們都要臉，總是一本正經地扳著，是正確滴，卻也容易弄傷臉。

人類麵臨許多嚴肅的事兒，比如，老虎追你，你就不能跟老虎開玩笑。比如，你抱誰都中，就是別抱北極熊，它抱你，你就首先跟它嚴肅點兒。

跟老虎與熊瞎子在一起，不能不嚴肅！

另外，在長輩麵前兒也要嚴肅些，因為那是孔子或者你爹啥滴，你就是想訓他們，也要嚴肅點兒。孔子早就教導過：鄉人飲酒，杖者出，斯出矣。喝酒，爹與爺們沒喝，你就垂手而立，或不動聲色，正襟危坐，幹等著。等喝完酒，扶著爺們娘們長輩們離席後，你再離席。。。

當然，如果要教訓兒子也要嚴肅，氣極可以罵：你這個王啥蛋，或啥娘養的，不過在美國要小聲些，盡量用中國話罵，別讓老美聽到，不然告你虐待你兒子，出庭更嚴肅。

再有，考大學上考場，你就嚴肅點兒。。。

還有，升國旗你也要嚴肅點兒。。。不能笑！

高唱：“起來！不願意活著的人們，穿上西裝旗袍，喝酒卡拉圈 K ，用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還是不能笑！

中國人嚴肅慣了，所以建了很多牌坊，老美就不咋忒嚴肅。

比如，總統在時就裝的挺嚴肅，挺胸抬頭滴，手還護在左胸還是右胸來？我記不住了。。。

總統一走，就把國旗當褲衩子了，裏邊裝的是人類的最珍貴的禮物，也算超級嚴肅 8 ？

那年我回中國，實在沒啥禮物可帶，就給朋友們們帶回幾條美式國旗褲衩，正宗的 MADE IN USA ，結果人們都嫌忒嚴肅了，穿上不一會兒就都給脫下來了，說自己的那旮噠嚴肅地直起雞皮疙瘩，挺癢滴， 7 ！一癢 , 那旮噠就。。。

忒嚴肅也真耽誤事兒。

於是，大家手裏就拎著國旗做的三角褲，丁字褲，大力地批判嚴肅，連自己光腚啥也沒穿都忘掉了。

我就挺尷尬，知道我的禮物惹禍了，臉上紅一陣兒，白一陣兒地——我的好心，給鐵哥們鐵姐們兒造了成很大的困擾。我不好！把嚴肅這事兒給忘記了。

我知道，人們幹那事時，也必須嚴肅，因為，嚴肅慣了，不嚴肅就顯得忒不嚴肅了。幹事前，都先要舉行個儀式啥滴，再宣誓敬禮，升國旗唱國歌，批判不道德的偽哥啥的，然後按全國標準姿勢。。。先喊女權主義萬歲！再呼打倒男權主義！再拉鉤上吊，刀子剪子錘子布，公平竟爭，以決定誰在上誰在下等等事項。。。天也快亮了，不願意活著也要活著，活著又麵臨一堆嚴肅的事兒。。。

（ 2009-12 ）

我的高考 1977

公元 1977 年 12 月初，中國東北已是冰天雪地 . 。

這是我下鄉知青生涯的第三個冬天。
記憶中，清晨，外麵又飄起了雪。
我們從知青點土炕上爬起，胡亂洗把臉，束緊破大衣，懷揣窩窩頭，戴上狗皮帽，整裝上路去趕考 !
這是中國文革十年後首次恢複高考，史稱一九七七年高考。
我的知青點地處偏僻山溝，不通汽車，山路塉曲，需要步行十餘華裏，到另一村落等侯由縣城開往公社的班車，還有幾十華裏。
出村時，雪花愈大，過村頭一片楊樹林，恰遇一群黑白相間的花喜鵲在幹枯的枝頭上喳喳鬧叫，心中竊喜，自念好兆 !
趕到長途班車停靠站 , 與一眾人等翹首遠望 , 終於在公路盡頭駛來一客車，故滿心歡喜，不料想車到跟前，略一減速，隨既加速絕塵而去：塞了滿滿一車趕考人，再難擠進一個。
丟石，怒罵，無濟於事，隻有邁動雙腿趕考去。
幾十裏鄉路，北風煙兒雪越刮越大，頂得人透不過氣來！ 走兩步，一轉身，緩緩氣兒，再退著走。
厚厚的棉褲早被寒風吹透，雙腿僵直，如同木樁一般。同行者有生得身材瘦小 , 力氣單薄者，實在頂不住了，叫著要回去，不考了 !
我怕他動搖軍心，動粗叫罵了一頓，還揮拳要揍他。
其實，自己也想回去，但是，當時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拚命前行，挺到公社，還有生機 !
結果，倒讓我給罵通順了 , 人們說道，反正這罪也遭了，就是為那五毛錢的報名費，不考，也要把卷子拿回來，反正不能白交錢（當時，在遼西，內蒙古農村，五分錢人民幣可買大號雞蛋一隻，而知青一天的勞作值一毛二分錢））。
如此，僅僅靠著這一點點可憐的信念，在饑寒交迫下，硬是挺到了公社。 現在想來，頗有點兒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後生之慨 !
這可能是一個知青人一生的最大壯舉！
因為，當時的中國遼西太過貧苦，遼西人太不容易了 ! 但是，誰能知道他們到底有多艱韌！
當一行人趕到公社 , 早已天黑，凍餓交加，疲憊不堪，公社大院裏到處住滿了趕考人，所幸，在公社武裝部大炕找一角落，吞幾口窩頭，蓋著破大衣，和衣倒頭睡下。
這一夜，熱炕烙著，滿身的虱子咬著，仍擋不住極度疲倦，沉沉入夢！夢境如此美妙，超乎尋常，滿身融入一種溫溫的牛奶中，這流質的物體卻可以任你踩在上麵輕輕地奔跑。。。
次日清晨，天朗氣清，銀色世界，嚴寒刺骨，與眾考生齊聚公社中學，各考場早已備好。
一人一桌，爐火很旺，黑板上大書“一顆紅心，兩手準備！”，示人：考上，要為革命上大學，考不上，還要安心紮根農村幹一輩子革命！手持準考證：一片掌大紙片兒，貼著本尊一寸黑白照片，理毛刷寸板小平頭，表情一臉嚴肅，形同一在押囚徒。
循著桌角的考號找到自己的座位，摸出金龍牌黑管鋼筆，手搓嘴哈，終於解凍了鋼筆水兒。然後，再將從母親大人那裏借來的上海牌舊手表擺放桌前，一切準備停當，突發奇想，於是，高聲發問，老師 ! 還用抄題嗎？此問相當可笑，監考者一臉不屑，嘲諷應道，真是沒考過大學，大學試卷早已印好封存，那有抄題的？
自己倒沒有不好意思，連聲說道：那是，那是！心中卻暗想：管他娘什麽印的不印的，讓考就中 !
時間一到，開考鈴聲響起，考場頓時鴉雀無聲，主考官手執一卷，親自拆封，將一張張八開紙的考卷逐桌發下。
我粗糙的手指輕撫著光滑的大學考卷，嗅著油墨的清香，曆經整整十年的動亂年代，帶著知青生涯的滿身泥土，居然有幸回到大學考場！真是萬千感慨 ! ！
但麵對考題很快就忘記了一切，隻有專注，凝神，耳旁一片沙沙的答卷聲。
事隔已近三十年，當年的考題也還記得大半，如數學有一應用題考三角函數，計 15 分，講有一艘敵艦入侵，我艦迎敵殲之，題中給出敵艦速度與我艦方向之夾角，問需時多久 ? 考的是正弦定理。
語文的作文題目：一是《在沸騰的日子裏》，一是《談青年時代》。還有讓人發笑的，有漢語拚音若幹，讓你據此寫出漢字，答案是——向雷鋒同誌學習。
時光飛逝，由於有了高考 1977 ，我終於有幸從中國遼西的徧遠農村知青點進省城，上大學，再成為一個有專業技能的人，回饋人們。更走出國門，給異邦的民眾以幫助。
我當然知足 !
在中國，每臨暑期，我都能見到到大學考場外麵那密集的人潮，那些翹首期望的人們，在給應考者站腳助威！學子趕考如同躬逢盛大節日，各種準備一應俱全，有家長親駕高級轎車送子趕考，舉家奉陪者不在少數，這不禁令人憶起我的高考 1977 。
同是一樣趕考人，境遇如此不同，令我感歎 ! ！
那真是一個特殊的年代，特殊的曆史！
當年，在中國遼西農村那條風雪交加的投考路上，對一個人的一生命運而言，起決定作用的也許就是一步的進退，而每前進一步該有多難 !
　　（本文初稿作於 2005 年。時在美國加洲， 1977 年高考已去 30 年餘年，記憶已淡，聊以為念。記憶中的一同報考者 D 同學已病逝，他也是我的患難弟兄，也以此文獻給所有相同經曆者，獻給所有關心過我的人。是為記。）

秩序的美麗

人們在遵從一種禮儀時，其實是在遵從一種秩序，遵從一種遊戲規則。這樣做沒有別的目的，無非是讓事情得以順利進行，盡量不發生爭端。而爭端是導致很多暴力和衝突的本源。
秩序對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和諧相處，都是重要的事情。
　　
《內經》說過： “ 天運當以日光明 ” 。天體運行都需要秩序。地球人以日光為依歸。
　　
好的秩序本身就是一種完美與和諧。
　　
人類每一天都離不開交往，人與人的每一細小交往或行為都蘊含著一種遵從。遵從一種秩序與規則。不然，連走路都會摔跟頭，喝水會嗆到，撒尿會濺到外邊，或尿在自己的褲腿上。
　　
當然，人們不會想到，連走路不摔跟頭都有秩序在其中，但它確實在其中。
　　
我喜歡麻將牌。為此，還專用文字討論過這種玩意。
　　
順便說一點，我不以為麻將牌會將一個民族毀掉。這個民族至今繁衍昌盛，活好好的。
　　
事實上，它的存在也真的沒有將中華民族毀掉。這也如同撲克牌與拉斯維加斯的賭場並沒將美帝國主義毀掉一樣。這是另外話題，打住。
　　
打麻將，純屬一種消遣與博弈。有時為讓大家認真些，有些竟技的氣氛（人們需要這氣氛提神），也會有幾元幾角的輸贏。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麻將牌桌之上，常有爭端。雖然大家一團和氣，都是老友，不會大打出手，卻同樣在呼喚著秩序。
　　
好秩序，在人類社會中有它無與倫比的美麗！
　　
麻將需要四人遊戲，坐位恰好有四張牌代表，就是東，西，南，北。麻將還沒開始，就遭遇一個秩序問題：誰坐哪？
　　
雖然，這不比梁山好漢 108 將排座位，非按長幼尊卑、功勞大小不可。
　　
但本質都一樣！先要有一規則，不然，可能倆人的屁股會不約而同地坐到同一張椅子上去，將桌碰翻，將椅子碰倒也說不定。
　　
通常大家會謙讓一番，找位子共同坐下。但時有誤會，比如，甲想坐下，發現乙也想坐向同一張椅子，於是謙讓，引發 “ 爭端 ” ，又誤了大家時間。
　　
麻將規則專家則設定一條規則在等你。他會提議，選四人之中年紀最大者用骰子打出一個方位，大家再按東西南北順序分坐。
　　
為何讓年紀大的人打骰子？因為，越是原始的規則，越源於天意。
　　
人類自然分娩的時日是一種天意！
　　
現在，自己硬選吉時，剖腹誕生，可能有違天意，後果難知！
　　
天何言哉？你總不能更改春夏秋冬之序，再講日出日落不好吧？而人的年紀所標識的是無法更改的天意，是自然的生命年輪。
　　所以，具有一種權威性，令你不得不服。你看，秩序之中有天意。不然，很可能每個人都要親手把握一下這骰子，一開始就會有爭端，事情就無法進行。
　　
　　
再後來，麻將的秩序一步扣一步，一環扣一環，極其嚴格，極盡公正，幾乎天衣無縫，都按規矩，秩序進行，不許一絲錯亂。即使如此，我還是聽到過，麻桌之上，常有爭議，甚至有掀翻麻桌，大打出手的。
　　
當然，出現這種事情，在竟技場上更多，絕不止麻將項目！
　　
大至招來數萬球迷的國際比賽或奧運，小至人們一起內急，爭相去廁所大小便，都可能出現類似爭端。而人們也會采取搖骰子。最早是用一枚硬幣，或龜甲，或草葉的方法，即讓天說話的方式，來裁定爭端，決定秩序。包括舉國出兵，大王登基 的大事。
　　
所以，秩序有時就是天意。人必遵從！
　　
中國的封建王朝，時有皇位之爭，常有父子相殺，兄弟相殘。除其他原因，也與缺少秩序，或秩序不科學有關。又扯遠了，這並非我等能說清的事情。但是，打麻將卻是中國億萬民眾日常生活的一部份。
　　
你打過麻將，就應知道甚麽叫做秩序。
　　
而遵守大小的秩序及遊戲規則，是現代人的應有做為。大至為官主持大計，小至草民每天的吃喝拉撒。秩序滲透到生活的每一層麵。不是國法，卻是家規，不是國法，其用處卻是國法難以替代。
　　
這讓我想起一些故事。
　　
當年，我在母校的附屬醫院任職。
　　
一天，我當值病房的夜班，遇到我的老師、校長來探望他的病人。
　　
見到校長，我很惶恐，卻一時錯誤的地先將手伸給了校長。校長卻沒跟我握，讓我吃一閉門羹 —— 這顯然是在罵我失禮。
　　
當時，我如何抽回自己的手，已經忘記 —— 這裏麵也含有秩序，一種約定俗成，千古流傳下來的秩序，國人禮儀，握手要尊者先伸，比如被接見等。你先伸，人家校長反倒被你接見了，這有失秩序。
　　
某些場合，我至今鮮少去出席，與這有關。我是怕失禮，一旦失禮，很久都會心中不安。這也是我閑時愛上上網，愛與我的同學在一起見麵聊天的原因。因為，我與他們沒啥反正，聊深聊淺他們也不會怪我。再說，離老遠的，怪又何妨。 　 我還想起另一件事。
　　
那年，我從美國回家探親。
　　
給我的老爸背回兩瓶中國茅台酒。我是想讓老爸嚐到純正的中國名酒。我給父母親恭敬地斟滿酒，就停下來了。
　　
因為我不知是否也該給自己斟上。我確實想敬老人家，但還是要先停下來，靜候老人家的指示，他老人家讓我也喝點酒陪陪他們，我才敢斟。
　　
如果，老人家說喝酒傷身之類的話，我就不能斟酒給自己。隻能以茶代酒，上菜，小心地陪老人家喝好吃好。
　　
但無論如何，不可能讓老人家先倒酒給我，也不可能跟老人家共飲。
　　
這絕對都是禮，一種父父子子之禮，如何去做，政府沒有明文規定，法律也不管。雖繁瑣，人們也要去做。
　　
沒這些，兒子就可能打老子。
　　
沒這些，法院更忙，監獄更滿。
　　
都說禮多人不怪。但禮到底是啥，孰好孰壞，確也難以盡述。但是，禮的背後必是在強調一種特有的秩序，有序才不亂套。
　　
所以人們花大錢製造各種遊戲規則，就是禮。而像我提到的這些小事，大禮沒法管，卻也含有禮。
　　
我猜，孔子的禮就包含了普通民眾日常生活中的諸多秩序。
　　
雖較繁鎖，卻自然天成，很符合國人口味，被習用至今，這也算竒跡。因為泡菜不好吃，老百姓早就不吃了，根本流傳不下來，日常禮儀如泡菜。
　　
禮多人不怪，社會才文明起來了。
　　
社會發展到 21 世紀，人們更多強調自我，看到舊禮教吃人，卻忽略了禮教與秩序也挺重要。太沒秩序，也會人吃人。
　　
更重要的還有，將孔子在幾千年前說的話讀懂，猜對，這不容易！

（ 2009-10 ）

享受孤獨

孤獨是人生的重要體驗。
但沒有幾人喜歡孤獨。
然而，每個人都曾有過孤獨，經受過的時間或有長短。
孤獨似乎與人類的特性，本性相違背。似乎是一種人性的反動。人是社會動物，離不開群體，所以，人們都難以忍受孤獨。而遭遇孤獨，對人是一種挑戰。
有人做過實驗：將一個人放在地底的深井裏：黑暗，空洞，寂靜，無光，無聲，無任何生命跡象。一個人自己的心跳聲將會咚咚地震耳，人將崩潰。極度的孤獨對人的摧毀力量如此。 我隻是聽說過，看到過這樣的描述，並沒有此種孤獨的終極體驗。 但孤獨對人必有震撼與衝擊。考驗人的大腦與體能 《黃帝內經 - 素問》的首篇〈上古天真論〉中，將人的生命形態分為兩部份，即形與神。也就是，生命的構成，一是形體，一是精神，二者合諧統一，運作自如。這好比一部電腦，由硬件和軟件組成。被稱之為： “ 形與神俱 ” 。
我說過，人是社會動物，社會至少由三個人組成。我這觀點如果沒有專家討論過，我就是第一個討論者，那我就是 “ 專家 ” 。我感覺，我是對的。一個人的社會，肯定不行，必死無疑。兩人的社會必須有異性，不然，不能繁衍，最終還是滅亡。現代國家，就有好多處於人口負增長狀態，一些大國的領袖們也在為此而發愁。但是，即使有了異性互存，二人世界（社會）也遲早滅亡。比如，二人會發生衝突，最終必將訴諸武力，會打起來。這是極有可能的，那有舌頭不碰牙的。人類經常大打出手，又經常重歸於好。好多衝突都是以使用暴力而告終的。 所以，戰爭才是人類社會的永恒主題。
人們都以為和平才是人類社會的永恒主題，冀望於永久的和平，其實是錯誤的。
而兩個人的戰爭，必將有另一個人被打倒在地，被打沒氣兒，最終還是一人社會，而一人社會必死！因此，最小的社會應由三人組成。使衝突將有仲裁者，仲裁者也就是第三者。人們普遍討厭第三者，是沒有道理的。
比如，愛的第三者就是愛的法官，最後由他 / 她來裁定愛的歸屬。誰說第三者是壞蛋？人間必需要有第三者，社會必需要有第三者，沒有不行！沒有第三者，社會也要死掉。第三者就是仲裁者，仲裁者可能化解爭端，使人類互相暫時湊合。
衝突是難免的，人與人，腦子裏裝的東東是不同的，按電腦學的術語叫軟件。軟件不同，但看起來都象電腦，都像人，但是，一個是視窗 98 ，一個是視窗 Vsita ，互相打架，很難兼容，就不能和諧共振。這可能是所有人類衝突的本質。這世界上有 60 億眾，就是 60 億個電腦，安裝了 60 億支不同的軟件。這世界上，每一個人，絕對都是獨特的，獨一無二的。每一個人，大腦裏麵的運作程序都是截然不同的。人與人的兼容，相處是困難的。這也是人類必將遭遇孤獨的本質所在
因此，孤獨也是人類生命過程的一種常態。
人類必須孤獨，不可能不孤獨，想不孤獨，也要孤獨，因為，你的想法，思維，想的事情與人家不同，人家也與你有異。要活著，就要求同存異，湊合著活著。這成為我的口頭禪。 “ 湊合，湊合 ” ，就這意思。不湊合，就要叫真兒，一叫真兒，就爭論，一爭論，就沒完，最後就可能打起來。這世界每天都有爭論，每天都在打鬥，每天都有戰爭，原因即在於此。而人們有時又太過於叫真兒了。
行文至此，我不能不說一下美國的離婚率。
美國的離婚率占婚姻總數的一半。我想，中國也在緊追其後，國人學習新東東的勁頭，我還是佩服的。離有道理，有道理就離唄，實在難以湊合，那就是一種痛苦，我並不反對。再說，那是人家的事，誰反對都沒用。
所以，在美國，人家要離婚，我從來不勸。當然，我也從來不問人家結婚沒？對這事，政府也很隨意，手續簡便，不忘收錢。似乎關心一下當事人，其實是保護政府他自己。社會學家，法學家，心理學家，政客們，大師們，大人們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論。研究多年，花了大把納稅人的金錢，就是不往點子上說。好像要離婚的人都是腦子裏進水了，腦子裏有病。再就是從社會，心理，性，製度，法規，文化，民俗等方麵找原因 ------ 其實，最根本的是人腦的軟件互不兼容，各有一套。
啥時離婚率自己下降？那要等到幹細胞，複製人，全人類都是一個爹或媽生的，大概就不大會離婚了。因為全地球人都長一個樣子，腦子裏細胞數與排列方式都一樣，基因密碼都是 3.1415926 ，運作都按照一個太陽起舞。互相絕對兼容，兼容壓倒一切，一切為了兼容。就像現在大家都用一樣電腦軟件，所有的電腦無論上到珠峰頂上，還是下到日本海溝底下超過萬米深，都好使，都不離婚。但這現在還做不到。
因而，既便是兩口子，同在一個被窩裏也要互相孤獨點兒，腦子裏的軟件讓你無法不獨。經常有兩口子因為性生活不和諧去看醫生，醫生總給人家出主意，又是壯陽，又是偉哥的，還是不好使。依愚所見，可以考慮換個軟件試試。
我看到過一部 DVD 片子，叫《中國式離婚》。我看兩集就不想再看下去了。我立即就明白了，不就是兩口子打架嘛，打了好幾十集，一直在打。好像不打不成交，過日子就是打，打打打，吵吵吵，叫叫叫，沒完沒了地爭論，討論，床頭打架床尾和，不打不熱鬧，不打就快離婚了，打是親罵是愛，過一輩子打一輩子 —— 好多國人夫妻似乎都秉持此種心態，也實踐著此種心態，再一步步地走過來了。
戰爭有啥可看？我不認為戰爭具有可觀賞性。雖然，殺人也有美學原理。
如果人們實在閑得無聊，非要觀瞧點兒啥，比如非要在觀賞殺人與觀賞做愛之間選其一，我寧可觀賞做愛，也不去觀賞殺人。因為我從心底裏討厭戰爭，戰爭意味著殺人，而做愛意味著造人。人們都說自己是好人，是善人，是愛別人的，人們也確實都很喜歡做愛，卻經常不經意地曝露出自己嗜血的本性。也給大師們胡編亂造提供商機。我有《觀色 - 戒》一文提到過這事。
如果說人性真有其醜陋，那最偉大的醜陋就是：本性嗜血，假裝做愛！有人連做愛都假，都不投入。柏楊先生寫過中國人的醜陋，而我說的這種偉大的醜陋則屬於全人類。這也讓我想到，魯迅先生見過國人觀賞殺人，因此棄醫從文。先生認定是國人麻木，其實也有嗜血與好奇，而這些統統是人性的一部份。人們喜愛講究科學，但是，所有的科學都應接近自然的本質。人性是人的自然屬性，難以改變，這也是科學。
婚姻有時就是二人的戰爭，就是二人的拳擊平台，目的就是將另一個人打倒在地，打沒氣兒為止。一定要分出高下，非死即傷，大半必死一個，少數握手言和，也有同歸於盡的。結局已經確定，任你隨便兒瞎編。居然，還有離婚續集 - 複婚 - 再婚 - 再離婚。竟然也有人愛看。我想，也必有如法炮製之徒。在美國，專辦離婚的律師也被人們殺死些了。
似乎，人們普遍沒有弄清，湊合是生活的一種本質與主流，孤獨也是生活的一種本質與主流。湊合表現在形式上，孤獨表現在精神裏。
與其炮製與觀賞戰爭，不如製止戰爭。但人類卻是最嗜血的動物。人們應當多多再去思考戰爭，不應輕率地訴諸武力，但我一定勸不住他們。鬼迷心竅，財迷心竅，愛玩火，以此為樂事者，大有人在。我沒看到他們有好下場。熱愛和平，就要自求多福了， 另外 ，可以享受孤獨。
我想，人類在婚姻這個主題上，還存在另外一種心態，另外一種生態。這就要呼喚孤獨！也即呼喚一種精神的獨立！呼喚一種尊重！也即呼喚一種人性，呼喚人的自然本性的回歸！我不認同大師們的作品與演繹，按照他們的表達，似乎生活就是如此，今後還將如此，也許永遠如此，應該認同這種如此，我卻認為事情並非如此！問題是，人們必須學會讚美與享受孤獨！
不兼容，必爭議，有爭議，保不準就要打起來。
在中國還好，與誰打起來，沒出人命，領導批評兩句，陪個不是，賠點兒損失完事。在美國，你敢罵誰？你敢打誰？每天高唱著言論自由的美國，有時卻連大聲說話都是犯法。叫來警察，先關起再說，再拿錢贖，交錢以後再找地兒講理去，講理之前，再交錢。我見過許多此類事 : 打麻將爭起來了，報警；誰家小孩子哭了，報警；兩口子鬧著玩鬧急眼了，報警；警察來了，先抓一個進監獄，因為，監獄沒人住，政府就沒生意做。那地方，住一把兒老貴了，這叫家庭暴力。老板跟員工說話聲大了，報警；員工吵到客人了，報警。因此，在美國，人們普遍擁有自我，更容易學會享受孤獨。美國真好！
其實，孤獨不好。
其實，孤獨也好。
慣於群體生活，是人類幾十，上百萬年的習性之一，也是人性之一。但孤獨卻與群體並存，套用一句詩人的詞句，那叫：個人共群體一色，孤獨與萬眾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落霞與孤鶩齊飛 —— 唐 - 王勃）。人，除了要善於在人群中湊合活著，還必須麵對一種孤獨。湊合，絕對重要，不要小看湊合與將就。人們每日都在湊合與將就著，也在湊合與將就中成長著，生存著，並走向輝煌。人們常說 “ 和為貴 ” ，其中，就有湊合。
中國人還有一句話，叫 “ 水至清而無魚，人至清而無朋 ” 。水裏麵太清了，魚吃啥？魚都活不下去，就要遊的遠些，哪髒哪混到哪去。柏楊先生寫中國人的醜陋時，曾發表過醬缸理論。我看，柏老先生就沒太發現湊合理論與混沌理論，沒能發現醬缸的另外價值，我給柏老補充一下。
老先生嫉惡太如仇，心裏憤怒，大聲疾呼，很不平靜。所以，千古文章，震撼人心，也震我心。我心被震，卻心如止水 —— 沒有這醬缸咋辦？那多人， 56 個民族， 13 億人口，將近 100 萬平方公裏土地上，擠成一團，還不成大醬缸。混沌是正常的，至清才不正常。自視清高，焉能有朋？人若無朋，形同孤雁。
人活著，就沒法不將就，就沒法不湊合。能將就，盡量將就，能湊合，盡量湊合。在將就與湊合中求生存，求發展。人們還不是都將就，湊合過來了。
小時候，大家都窩吃窩拉過，都尿過床。慢慢將就，後來也就不這樣了，都湊合過來了。。
但人類對勢利的偉大追求卻使人們難以湊合，而無盡的爭吵打鬥，又成為生命的常態，這實在令我困惑。
人們太崇拜理想主義，啥事都追尋一種偉大的清爽，這隻正確了一半。難道就不能糊塗一些？難得糊塗嘛。但那份勢利，卻分明在挑動著人們最最敏感的神經，是它，無法讓你湊合，也許，勢利悠關生死。
我還是說孤獨。
孤獨是人性之一部，中國唐代大散文家柳宗元有一首詩中寫到：
千山鳥飛絕，
萬跡人蹤滅。
孤舟蓑笠翁，
獨釣寒江雪。
這是詩，也是畫。
冷寂的世界，冰雪嚴寒凝結了千重崇山峻嶺，了無生命跡象，連飛鳥都已絕跡。在已經凍結的天地山水之間，一葉孤舟之上，卻有老翁身披蓑衣，頭戴鬥笠獨自垂釣江中。
我相信，這一定不是在垂釣，與魚兒們也沒有一點兒關係，而是有人在獨享著屬於自己的一份寧靜與孤獨。
孤獨如此美妙，因為此時的天地，僅屬於一個人。
孤獨又如此博大，因為它可以包容天地。
我非大智之人，也非先天弱智。所以，大智若愚不可用於我等。但絕對可以用於莊子這樣的智者。我愛老子，也愛孔子，又愛莊子。我愛那些有智慧，有精神的人。雖然，我自己做不到
莊子的書，我讀得不夠好。但莊子卻可以獨與天地精神往來，與天地對話，獨享一種偉大的孤獨！這令人感動！
這驗證了《黃帝內經素問》的生命形神說。使我對真人，聖人，智人，賢人的說法或概念多出一點領悟。
獨與天地精神往來，乘物遊心，這該需要多大的胸懷！
莊子在曆史上真有其人，我相信，他做到了。
我也相信，在中國五千年的文明史中，有更多的國人也做到了。
我感佩他們，我做不來。因而，至今隻能是一個庸俗之人。俗就俗吧，自己是在醬缸之中長久淹漬過的頑石，也就早已有了酸辣庸腐之氣。
但孤獨畢竟是人性之一部，是人都不該害怕孤獨，都應試著去品嚐一下這孤獨。
而孤獨地奮爭，何嚐不是生命的凱歌呢？
美國大作家海明威先生曾寫過《老人與海》，並獲諾獎。我看過這書，故事並不複雜，書也不厚，卻將人類的孤獨與奮爭寫得極為精彩，真切！
即然，每個人大腦之中的軟件是獨一無二的，那人群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孤獨的。
人與人，群與群，必有衝突和不兼容。
人們應當認真地享受屬於自己的一份孤獨，也盡量別去打擾人家應該享有的孤獨。
當然，人們又不可以互相見死不救！
我知道，我這些文字要討論的問題，有些已經超出我的能力，但我還是想討論一下。不然，可能讓自己更加孤獨。
總之，人們都需要空間去存放自己的那份孤獨。

（ 2009-09-16 ）

我的共產主義

共產主義？如今，在中國和美國都不咋有人提起了。
經典的國際共產主義運動已成曆史。

我還提這事，也算是吃飽了撐的，有些那啥啥哈。
在美國，要是被當成反動話，網管可徑刪之。
我知道，美國人大多不咋喜歡共產主義，雖然，現代的美式資本主義也含有社會主義的內容。
據說，社會主義也就是共產主義的初級階段哈。

當然，我也就是借用之，也許已不同於經典的共產主義。
共產主義啥樣？洋人馬克思先生描述過，國人在《禮記 - 大同篇》裏描述過。。。其實，誰也沒見到過，我自己卻見到了。

我以為，我已經實現了共產主義！我的共產主義。

幼時的我，曾經遭遇過大饑餓，饑餓刻骨銘心，體驗也很另類，我有文字記述過這事。

在以後的紅時代，我曾極度地渴望著大人們所描繪的共產主義：階級消滅，政黨消滅，無國界，物質極大豐富，精神極大快樂，人類各盡所能，各取所需（ 7 ！有人類想需要更多的妻子老公咋辦涅？待考 8 ）。。。

其實，私下的我最在意的，還是共產主義的“土豆燒牛肉”，是“樓上樓下，電燈電話”是“三畝地，一頭牛，孩子老婆熱炕頭”。。。

現在，這些早就實現了。

而且，牛肉也不可吃忒多，與膽固醇和瘋牛症有些幹係。

於是，我堅定地認為，我已經實現共產主義了，算是一個人的共產主義哈。

共產主義可以首先在一國實現，那能否首先在美國實現涅？能否首先在一個人身上實現涅？

當我端起一杯熱哢啡，再將兩片麵包抹上果醬，就開始了我的早餐。

如果這不能令我滿意，那就來一碗新煮的熱稀粥，其米香濃鬱，沁人心脾，再佐一點小菜，或一碗嫩嫩的蛋羹。

當我吃早餐的時候，鳥兒在房前屋後唱著。。。還有加州的陽光，遠處的碧海藍天，門外的鮮花，花瓣上的晶瑩露珠。

我熱愛我的工作，我幾乎熱愛所有的人。

人們都很有趣，每個人都不相同，人們都有一顆與生俱來的，善良的心，也都挺有心眼兒。。。但是，因為已經沒有階級，我也就不再與他們鬥爭，他們也不屑與我鬥爭。與我鬥爭，也實在沒勁，我傻呼呼地，見誰都笑。

常有人們問我：做為一個醫師，行醫的最高境界是什麽？

我就回答；為了我的理想。

當然，我已經很滿足！我不滿足，將永遠不能實現我的共產主義。

如果行醫已非我的謀生手段，我將身背藥囊，訪遍名山大川，或者去我當年下鄉的地方，為需要的人們送些醫藥。

其實，我也確實不止一次地回到過那裏。

我也樂於懸壺鄉野，那裏天地廣闊，民風醇樸。有最好吃的五穀雜糧，有最美味的雞鴨魚肉蛋菜奶。。。還有那誘人的青蘋果與醉人的自然風光。

我將置一桌，用來處方，備些藥草，以治病救人，還要專設置一個空囊放在門旁。

我省疾問病，必全神投入，救死扶傷，必竭盡全力。不問來者何人，說的對，吃我的藥，說的不對，分文不取。給付診金，悉聽君便，一分錢不嫌少，上萬金不嫌多。

君可自便將診金投入我囊中。我必連瞅都不瞅，連看都不看。權當病人對醫家的意見與批評。

因為，我的共產主義，早已超出孔孟老莊墨。。。馬恩列斯毛鄧。。。超出千千萬萬的誌士仁人所描畫。

我會在心中實現我的大同。

其實，我說過，我對自己的從前與當下已極為滿意。

再其實，人的物欲也許極為簡單，簡單的如同早餐那一碗洋溢著米香的熱稀粥。

而生計也並非如此艱難，再偉大的生計，也許就是虛耗半生，讀了一堆無用之書，賺了一堆紙幣金錢，建一座豪宅，買幾架飛機，被人們山呼萬歲，最後再萬古流芳。。。我知道這世界上的人大都喜愛萬古流芳。然而，芳香，又為何物？

人在天地之間，極為渺小，就如同是螻蟻。

人為何非要裝 X ？本來就是一頭蒜，非要裝成一棵蔥。還為別人將自己當成一顆蔥而心中暗喜 —— 這也是共產主義所遭遇到的的最大困擾。

人類實現共產主義並不難，但首先要克服人類固有的心理障礙，而不隻是擁有更多的“雞地屁”啥的 。雞地屁一詞，是我最先使用的，雞地屁又是何物？有了雞地屁，人就不裝 X ？

現在，我已吃過早餐——我的那碗熱稀粥，暫時，我已心滿意足！

我迎著朝陽，開著我的 “ 寶馬 ” 去上班工作。

——這是我生命之必需。因為，當一個人無所事事之時，就會筋骨懈怠，而再偉大的冥思苦想，不動作也於事無補。

當你不做一點體力勞動，就將永遠不會勞動，再偉大的腦力勞動也不易實現，更不易被人們普遍接受。

世界上，如同霍金似的人類極少，而霍金的勞動與奮鬥曆程極不尋常。。。也許有人類喜愛霍金的那種酷，骨瘦如柴，四肢全癱，斜坐輪椅，歪頭微笑，還可以思考宇宙的大爆炸。。。其發明震撼宇宙，又精美絕倫。。。那我也樂觀其酷。

不勞動，就不會走路，不會站立，不會吃喝拉撒睡，不會性交，不會呼吸，不會心跳。。。因此，人活著，就一定要勞動。連性交都是一種勞動：一種偉大的腦力勞動，也是一種偉大的體力勞動。

不勞動，毋寧死！

腦要動，體也要動，全身上下左右內外一起動。

而共產主義的極致就是：“將勞動與體操相結合”

——這是馬克思博士為人類生存所貢獻的又一妙方。

人們痛恨馬博士鼓吹階級鬥爭，卻忽略了馬博士對全人類的一片脈脈溫情！

當你再無所事事，你也要動彈動彈。 為了生存，你就做做體操 8 ！求你了， 7 ！

那怕是給你的老父老母捏捏腿，捶捶腰，而在你的兒時，他們早就幫你捏過捶過拍過輕拂擁抱過了。。。他們為你之生勞動過，你可以怨恨她們生了你，卻要正視這種存在。
當然，我知道也勸不動誰。

當你再無所事事，你還可以去幫助政府檢檢高速公路上的垃圾，順便思考一下共產主義的大道理啥的。

哪怕是你整天賴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也許天上真的能掉下些美味的餡餅。但是，你還是要動一動，你必須要動一動！你要盡力地張大嘴巴，努力地去迎接這塊從天而降的餡餅，不然，就落不到你的嘴裏，你將被活活地餓死！

這種事情，我都試驗過了。 7 ！

我實現了我的共產主義！

我也還在勞動著。

勞動是有益身心健康的，也很好玩！ 記得，還要一邊做著體操。
不然，勞動也確實不咋好玩。
（牛年初冬，見網友討論共產主義，偶有所思，草成拙文，時在美國）

（ 2009-11 ）

我的理想很惡心

理想？

我有 ` 多年沒有寫過這倆字了。

啥叫理想？也許就是關涉咋活著，咋去吃喝拉撒睡幹玩想——人生的 8 件事兒。

吃得香，喝得足，拉得快，撒得爽，睡得著，幹得歡，玩得起，然後就是瞎猜亂想犯犯神精病。

順便指出一點，每個人都是獨特的，都有活著的道理，不然就不能活著。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精神世界，所以本沒有“精神病”這一說。但是，當一個人攻擊，糾纏，搔擾，對公眾形成危害，不得已，將把此類人類送到另處，這種地方可能被稱為精神病院。

其實，精神病者的精神都是滿好滴。

人們也都或多或少地都有些精神病，這不奇怪。

理想也就是一種瞎想或遐想，也許就是白日夢。

當你拿出一塊錢買下一張彩票，你就擁有了理想——也許很快就破滅了。

當你投入一枚硬幣，再拉動老虎機的拉杆，你就擁有了理想——也許在你還沒拉動時，早就率先破滅了，因為，老虎機並不在意你拉她還是不拉她，她既然已經張開巨口，就是要吃掉你，這由電腦程序確定，你再使勁拉她敲她打她親她愛她，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按既定方針辦。最後實現她的理想：吃盡天下所有的賭客！

人擁有理想，比擁有一個愛人容易些。

理想並不值錢，愛人才值錢。

但是，當你還沒實現你的理想時，卻沒人愛你。

當你為理想而戰時，也許會忘記愛。

理想是彩色的，金色的，理想也是玄色的。

何謂玄色？玄色是何種顏色？我會請大師幫我解答之。

我自認為這是一種無法言說之色，卻可以用來表達終極理想，是理想的終極之色，理想確實是帶有顏色的。

因為人類曆史上曾經有過運動，現在已經過去，人們就把理想塗上顏色，貼上標簽，好像理想就是共產主義者的專利，這是誤解。

其實，人都懷有些理想，就連有些間諜與妓女都是懷有遠大理想之人，我敬佩這些人！因為他 / 她們隻為理想而戰！我做不來，所以至今未能實現我的所有理想，而隻能空懷我的理想。

理想也是有味道的。

我曾經把每天有白麵饅頭吃當成理想。

我曾經把擁有一個書桌當成理想。

我還曾經把登陸美國當成理想。。。那是在幾十年前，在中國東北的一座荒村，荒村的土屋，我在土屋麵壁中。。。斑駁的土牆上，有一副老舊的世界地圖。。。

當你隻能光腳走路時，鞋襪就是理想，當你饑寒交迫時，那一塊糕餅，一絲熱氣就是理想，理想有啥呀？

而真正擁有理想的人，卻可以赤足曆盡荊棘，卻可以忍受極度的饑寒，卻可以拋卻所有，寧可使生命化為一縷青煙，他們隻專注於為理想而戰！

真正為理想而戰者，必是少數的人類。

是荊軻們！是甘地們！是雷鋒們！

是神們！不是我們。

但是，我依然在侈談理想，我是有些讓人惡心！

因為理想也是帶有味道的。

當然，最令人感到不快和惡心的，卻可能是肮髒的廁所與屎尿，或馬桶及刷馬桶的水。

我曾經有大量的文字說過這些，連我親愛的好同學們都覺得惡心，於是，我就不再多說了。
但這與理想有關。
我曾經建議溫總理：國家應該專設一個城鄉廁所建設部，部長應為 1/2 總理級，中國應加強廁所的建設，多快好省地建廁所 .
當然，總理很忙，也看不到我寫在黑暗角落裏的文字，於是我的偉大理想也發臭了，擱淺了， 7 ！我很鬱卒。

我曾經說過：衡量一個國家發達與否，主要的指標也許並不是“雞地屁”，而是“人均廁”。（注解：雞地屁，指國民生產總值 , 也寫成 GDP 。人均廁，指人均廁所占有量，也寫成 RJC ，此種表達法目前由我提出，聯合國世界衛生組織 WHO 還沒認可）。

其實，擁有較高的人均廁，也是我的重要理想，當達不到此種理想時，人們必要每天忍受大惡心！而共產主義的實現，也許也會實現我所要的人均廁。

（ 2009-11 ）

論多快好省

（ 1 ）

2008 奧運開過。
很為那些跳手，投手，球手，泳手，打手們所感動。他們都是國手。
為了竟爭高下，一枚獎牌，一種心願，一份榮譽，榮譽所帶來的金錢與利益；他們流血，流汗，不可有一點馬虎或一絲佼幸！
這種勞動的實在，在高科技的 21 世紀，在人們已經發明那多好辦法，使人們做事極易功成，即多又快，即好又省的今天，難道還需要嗎？
多快好省——是人類生存與竟爭的極致！
在中國 , 有過毛澤東時代，人們發明了這一支口號。
我記得，當我剛上小學時，隻粗通“日月水火”“山石田土”“人手足，口耳目”時，就早已有了這樣一組文字：“鼓足幹勁，力爭上遊，多快好省地建設社會主義！”（所謂總路線，大躍進，人民公社“三麵紅旗”之一）。
這些一米見方的大字，用白漆塗寫在郵局大樓的一麵山牆上，此牆此標語字跡存在多年。
現今，樓已煙消，字已雲散，中國早已大步進入嶄新時代。但“多快好省”仍深存腦際。
中國人聰明絕頂，造字的曆史以萬年計，所造的象形文字至今還活著。
而且人們思維敏捷，能以很少的文字囊括極精深之哲理，能將事情表達的無法再明白清晰。
單說“多快好省”這四字完美組合在一塊兒，可以說是人類現今所有偉大事業，或追科學，窮探索，所有發明，所有高新科技的終極追求！
多——指創造多多，擁有多多。盡可能多的飛機，大炮，坦克，樓群，高速公路，電腦，汽車，時裝，皮鞋，糧食，蔬菜，果實，豬肉。。。
快——指速度極快， 5 年超英， 10 年趕美；你的電腦每秒運算 5 億次，我的電腦每秒運算 10 億次；你的 GDP500 用了 10 年，我用兩年；你的高速列車每小時 500 公裏，我的 1000 公裏。
好——指高品質。完美無缺，天衣無縫；既好看又好吃；永遠保鮮，萬代永存。
省——指省成本，省時間，省花費；低成本，高利潤；一分錢掰兩半花。
這也是馬克思先生在《資本論》中研究的主題。
此書在當今資本主義的頂級強國——美國的圖書館裏，或書店中都可以找到，包括精裝的中文本，它堂而皇之地束之高閣，以備人們詳閱。　
世間果真存在“多快好省”而成就的完美事物。
世間也有必須“少慢差費”才能得來的偉大成功！
比如，奧運會的選手們，欲得一枚金屬的獎牌，或者說，在奧運場上，要更高 1CM ，要更快 1/10 秒，卻要用去幾年，十幾年，幾十年的時間——可謂慢得出奇！
還要耗去青春年華，甚至畢生精力——可謂費得太多！
承受的終生苦痛，傷殘——可謂糟糕的令人痛心！
很多時候，即使你慢慢地耗盡了一生，卻沒一絲回報——可謂少得可憐！
在人類曆史上，在人類文明的進步中，在每一個人的一生中，能值望幾回“多快好省”呢？
人們又有誰不曉得“多快好省”呢？
馬克思先生說過：在科學的道路上，沒有平坦大道可走，隻有在那崎嶇小路的攀登上不畏勞苦的人，有希望到達光輝的頂點。魯先生也說過：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也成了路。
世人誰不知道走捷徑呢？當捷徑上人滿為患，哪裏還有捷徑？那捷徑上走過的第一個人是誰？他又到那裏去了？
馬克思在《資本論》中也曾討論過資本的原始積累。這原始積累，按馬克思的說法，有許多是被剝削者的血汗，但是，有沒有剝削者自己的血汗呢？
事實上，在奧運賽場上，最深喑“多快好省”之精義的人是使用各種興奮劑的人。
但是 , 興奮劑雖然讓他多了 , 快了 , 好了 , 省了，卻也可能讓他 / 她死了 —— 這還是正反兩麵，陰陽互根。
（ 2 ）
在我的家鄉，人們在高新科技快速發展的時代，因地處偏僻，加上自然生態的關係，一時顯得有些落伍，卻能讓人體會到“少慢差費”所具有的某些“益處”，令人不解。
那年，我回到家鄉。
我兒時的朋友們知道我從美國回來，熱情與我相聚。他們拿出的既非什麽中式魚翅海鮮，也非法式鵝肝大餐；既非中式滿漢席，也非日式生魚片；卻是一盆煮雞蛋。並且特意表明，說是當地正宗土雞，也叫溜躂雞所生。這種土雞，土頭土腦，褐色羽毛，好像永遠長不太大。土裏刨食，草中啄蟲，整天滿世界走，能在艱困的山裏生存，從無禽流感上身。當然，生的蛋既小又少，既慢又難看。然而煮熟趁熱剝皮，卻香氣濃鬱，比美國超市上那種個大，皮紅，包裝精美，一賣一打的美式雞蛋強百倍！
但是，人家美式雞蛋科技含量極高。據說，一周雛雞孵出，兩月即可成雞。然後，日生一蛋，還時有雙簧，再聽音樂，照神燈，紮激素，喂精食。喂的玉米都是科技含量極高的基因改造品種。加上電腦控溫，控濕，定時喂食水，水中含有多種維他命。比起我的當地土雞，其待遇不知高幾倍。已極盡“多快好省”之能事。卻全然沒有蛋味兒，吃在嘴裏如同嚼一段蠟燭，嚼碎了又麵呼呼的。
我在美國很少吃雞蛋，連雞蛋的媽媽我也很少吃。
看來，“多快好省”並不都那麽可愛。有時，人類也需要點“少慢差費”。
在人類社會中，這種例子還很多。
比如，中國人望子成龍成鳳，教育立國，讀書有成，應該沒錯。
記得我 1977 年考大學時，就有十幾歲的神童少年班。這人才出的可謂多快好省，然而，那年考上大學的人，大半都我這年紀了，大半也和我一樣在吃喝拉撒，做事做人，沒省多少力，沒快那裏去，沒發多大財，卻也大半活的都挺好！
再比如，人類要經過十月懷胎（ 280 天），才能足月誕下。
然後，要經過幾月，幾年，才會翻會爬會站會走，胎毛退盡，恒牙長全；要上大學，再學成回報你，沒二十幾年不成——這事兒就快不來。
而同是脊椎哺乳類的草食動物驢騾馬，幼駒剛出生短短幾分鍾，就可以哆哆嗦嗦地站起來了，再過一會兒，竟然可以跟隨父母踏上征途了。
人類太慢了！
所以，現今有人從胎裏就開始教育孩子，兩歲就背唐詩三百首，五歲就寫一手好書法，十歲上大學，二十歲發明相反論，當上 CEO ，三十歲可以功成身退，安享退休生活了。四十歲，五十歲，六十，七十，八十，九十，一百歲，不知到那時活著又該幹些啥？
然而，世界上不可能有恁多神童。何況，這世界有一，兩個愛因斯坦也就足夠了。不然，滿世界愛因斯坦，那大愛因斯坦給老愛開車，小愛又給大愛擦皮鞋，煮飯，修花園，這豈不浪費人才！這不符合多快好省。
人有其自然屬性，幾億年以來，動物與人就是這樣的，因為這是基因數字決定的，當然你也可以改變它，但你可能就不是人了，也許變成了妖精或怪物。
現在的人已然快成精了！
假如是我，我還不大希望自己成精，也不希望後代成精。
我認為，笨雞下的蛋才有味道，與我的牙齒，味蕾相配，我依然做我的笨人，我寧可笨些。
如果非要我去參加奧運，我一定每天好好訓練，但我不想多快好省地拉傷老腿，扭傷老腰，跑壞心髒。我會盡力去跑，不做有違天意，有違自然之舉。
如果人家比我跑得快，我就盡力跟，實在跟不動，我還可以走。如果我超過了人家，我心安理得，因為我沒用興奮劑，是靠自然的真本事。
我再說一遍，多快好省不見得都有用。
多用智慧，走捷徑是重要的，而老老實實地為人做事卻是一切成功的基礎。
中國人發明了“多快好省”等壯誌淩雲，巧思妙想之說之法，還發明了一句話，叫做“老實常在”，這老實，並非怯懦無能，不思進取，甘心挨打之意。
就像你想買彩票中大獎，即使中獎率極低，但你還是應該每天都要去買，就不能圖省事。同時還要每天也去做工，給老板當差，或給自己當老板都行。這是我的發明，現在，我毫無保留地忠告於網上諸君，以這種買法中大獎者，宜告知我一聲，但我不圖一絲回報，誌在證明一條宇宙真理。
凡事隻能從頭做起，或者從頭再來。然而，萬事開頭難，有多難，做了就知道。
但是，即使天上掉下餡餅，你還要扯動腮幫子，盡量張大口去接才行，有時還接不準！我試過。
誠實，認真地勞動，是所有成功與生存的必需。
盡自己的力氣討生活，少投機取巧；盡人事，聽天命，能活啥樣算啥樣，本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又是愚見哈，不足掛齒。

（ 2010-02 ）

胡說肥胖

(1)

肥胖與基因有關，人到一定的年齡就會胖些。

肥胖與飲食結構有關，肥甘厚味會叫人發胖。

肥胖與勞動有關，勞動少，熱量剩餘，人就胖。

但最根本胖源還是糖，脂，蛋。沒這些，你基因再胖，也不胖；整天不動，也不胖。

所以，胖者大半是吃太飽撐的。

據說，北朝鮮就隻有一個胖人。

蜜蜂王國，就是國王或王後一人胖，所以，國王或王後胖，那是自然規律，人家胖的有理。人們以此攻擊國王們是錯誤的。

當然，也有的國王說，唯我獨瘦，我民必肥，那是人家國王的大愛之心。國王要是瘦沒了，也就國將不國了。

王隻一個，民有萬人，誰禁餓？當然是民。這是政治學的主題，愚搞不太懂。請政治家與學者定義之。

當然，胖壯會顯得人很有精神，更加帶有權威性，增加力度感，顯得國家富有，自家小康，個人自信！肥胖，焉知非福呢？另外，胖人遊水浮力大，不易沉下去。這是運動醫學的主題，權當一說耳。

我經曆過 1960 年代的災變，記得那時就很少有胖人。

我在 1970 年代下過鄉，也很少遇到肥胖之人。

不胖，人倒也算挺有另類的精神，都氣壯山河，還改天換地。當然，也時有頭暈無力。不過，那時大家都可忽略不計。

據最新的研究：發胖的人更容易長壽，肥胖與長壽有關。

據最新的研究：肥胖與糖病，心病，腦病高發有關。

我也整不太懂人家大師在說啥，愚姑妄聽之，任之。

但我確知，人的胖瘦，一定與糧食有關。

再容易發胖的人，肥胖基因再發達的人，三天不吃飯試試？不瘦也難。有人說自己，喝涼水都胖，那你就光喝涼水不吃飯試試？別光說，要搞科研，而最精確的科研成果，最好拿人試驗。當然，做為一個資深庸醫，我還是提議辨證論治，因人因地因時因需調控體重。

現在，全世界，全中國的胖人都多起來了，此亦喜亦憂。胖人耐饑，體力較多些，當地震被困時，或加班挨餓時，頭暈無力的症狀就會輕些，活的或許就長些。不過，我知，胖人大多不會懷有此心。還是願與全世界人民一道堅決反對地震的，也不希望以全民肥胖來抗震救災，要不然，豈不解決了防震難題？當然，這也需要更多的糧食。而糧食的占有量，會表明綜合國力。

一般的胖點兒，無須過慮。當有些胖感，肉感時可稍加調適。比如，走路帶喘，腿重，血脂血壓心髒等有變。。。就要控製些，自然沒事。

（ 2 ）

我有一大學同學，最近減肥，肥減得挺好，腰卻脫了（腰間盤脫出）。專家說，是因為減肥造成腰部的骨骼肌肉韌帶矢衡，愚頗讚此說。

人活著，就是在不斷地找平衡，“陰平陽秘，精神乃治”，“陰陽離決，精氣乃絕”。人活著，可以在不同的層次水平上活著，然後，再逐漸陰陽離決而去，前者有區別，後者都一致，普天下之人終將陰陽離決而去。
疾病與人也是陰陽，也可共生共存。
而致病因子與健康也可共生存。重病之人大半可照樣活著，或可活得好好的，並不需要大動幹戈，或覺得沒意思。人們有時愚蠢，偏與自然叫勁兒，結果反倒沒活好，這要辨證論治。但是，你咋辨證，還是要陰陽平衡。

陰陽平著，人就活著，陰陽不平，人就病著，陰陽離決，連泰森（世界拳王），海曼（世界排球扣手，已猝死過世）們都不行。

我有一可敬的長輩，高齡 92 歲，有半世紀的冠心病病史，自己卻從來不知。血管早都堵了，即不針，也不藥，更不開刀。放射線下看心，極大，屬牛心， “ 牛心 ” 是術語，專用於心房心室都擴大，使心髒外觀超界，這還不是危象？但老人家見誰都笑，生活自理能力極強。當然，大家照護的也挺好，兒子是醫科大學校長，一家都是博士，教授，醫師。

我驚奇！

我有一可敬的老師，是中國著名的醫學家，卻自幼吸煙，旱煙，嗆得很。我跟他出診，勸過他戒煙。老師接受我建議，同時也勸我少吸煙，但又跟我說，吸煙可以止咳，他有咳病，啥藥都無用，吸煙咳就減輕，戒煙咳更重。

老師提出吸煙能止咳，我就去查文獻，查《本草綱目》啥地，未見記載此說，但他確實是靠吸煙來止咳。

在美國，我還遇到過一位老先生，因為戒煙，開車找不準感覺，結果出了車禍。幫他戒煙的醫師，光知戒煙，不知還有戒斷綜合征這回事。

後來，還是我幫他戒斷成功了。

毛澤東，鄧小平終生吸煙，都高壽而去。

而從來不煙之人，也有肺病很重的。

其中道理何在？個案而已。

但是，個案就不是案？就沒一點兒價值？那哈雷慧星 76 年才出現一次，咋就恁有科學價值呢？

我是想說，人體是一個精密的整體，相互關聯，又與宇宙，天地關聯，說起來是玄，卻也不能否認。醫學，尤其是中醫更看重這事。人與自然，到底是咋回事？啥關係？即使科學已如此發達，對生命的解讀還很皮毛。不僅如此，可能還有舍本逐末之嫌，當發人深省。而給人看病，並非修車那樣簡單。所以，《黃帝內經》叫醫生給人紮針時要做到 “ 必本於神 ” ，還專設《本神》篇加以討論，可能含有深意。

無論如何，我還是對同學的腰病深表關注，我剛跟他會過麵不久，看他是肥些，但我並沒有強烈地建議他減肥，倒覺得他肥得挺可愛的。因為，你強烈建議了，人家會有些壓力，而當人有壓力時，腦子會亂，多聰明的人都這樣。腦子一亂，就容易做錯事。啥叫做錯事？就是你的行為與自然相違，破壞了陰陽平衡。現在，隻有再重新找平衡吧，祝我同學腰脫早日康複！

另外，依我愚見，他也可以考慮考慮增肥，設法重新再胖回來。這事可與骨科專家去探討一番。

鍛練身體，保衛自己！

聊為笑談。

（ 2010-02-10 ）

真實的價值

科學越發達 , 社會越進步 , 人類越遠離地球 , 遠離一種固有的真實。越加更多地進入一種虛幻之中。

虛幻自有其特性。

虛幻自有其用處。

虛幻離真實並不遠。

人腦可以運用電 -- 化學變化，光憑幻想就可以產生一種力量做功。比如，運用以往貯存的記憶，再重新組裝一下，既可以寫出一篇雄文或史詩。

金庸先生並不通拳法，可能從未去過少林寺，更沒練過一日武功，卻可以在想象中寫出洋洋灑灑的天龍八部，鹿鼎記 --- ，這純屬虛幻，卻讓無數武林高手目瞪口呆！讓上至元首將軍，下至稚口童兒像真的一樣看得如醉如癡，讀得津津有味。

其實，人們每天有很多時間都生活在虛幻之中。

海洋廣闊，天空廣闊，都沒有人的思想廣闊。也因此，人們每日生活在虛幻之中不能自拔。時間長了，人們追尋與享受虛幻已成生活之必需。

然而，真實的價值呢？

為挽回“真實”二字的麵子，也曾有人苦苦追尋過。

比如，中國的魯迅先生，寫下了千古文章，滿紙都是一針見血的真實。魯迅先生甚至寫道，每當一個孩子誕生的時候，人們總是恭喜，歡呼，用上許多讚美之詞。然而，真相卻是：這孩子早晚將死去。這絕對是真實的，卻從未有人在這時候說出真話。魯迅的本意是想借極端的語言表明一種思想。即找到真實或說真話滿難的。有時，對人是一種挑戰！這反襯出真實的一種價值。

人們渴望真相，卻又害怕它，甘願生活在虛幻中。

已往的哲學，多認為真實最值得尊重。因為，虛幻畢竟是假。唯物主義的“唯物”二字就有此含意。

我卻認為，虛幻自有虛幻的價值。不然，人們為何花大價錢去買虛幻，難道世人都是愚不可及？

中國有一個偉大哲人叫老子，他就寫了部五千言的《道德經》（據馬王堆漢墓出土的帛書，應為《德道經》，不過，這不重要）。裏麵有很多極樸素的思辨，都是普通人每天都在想，都在做的，經他以簡潔的文字著之於竹帛。此外，老子還特意寫到了虛幻。五千言裏有虛字。而最早的中醫經典《黃帝內經素問》之中，更以太虛之論解釋宇宙與生命現象（見素問七篇大論）。

這宇宙，星與星，星與人，人與人，都是真實存在的。有時，人與人是非常緊密相連的。比如，人與人，最緊密的相連是兩性的交媾，是男子的陰莖推進到女子的陰道後穹窿，再將精液射入女子的陰道中。應該說，我中有你，你中有我，靈與肉，人與人合為一體——世上所有的哲人，所有的普通人都不否認以上說法。

我打這比方，似乎有些性偏執，拿啥打比方不好？但我想，隻有這比方最能說明人與人，物與物之間的緊密連係。而且，我還想說，既使人與人，物與物都如此密不可分了，本質上卻完全沒有相連，一點都沒沾，是虛的，這你一定不信！

按照現代物理學與化學的原理，所有物質由分子，原子組成；所有原子由原子核與核外電子組成；已知最簡單的元素是氫 (H) ，隻有原子核與一個核外電子組成，而電子繞核高速運轉，遵從一定軌道，卻永遠不會貼在原子核上。也就是說，極小的原子世界，原子核就是原子核，電子就是電子，它們之間再緊密難以分離，也永遠存在空間。同理，你再看浩瀚宇宙，閃閃銀河，比如地球與太陽吧，豈非放大的原子與原子核，太陽是原子核，地球就是核外電子。他們雖緊密相連，永難以分開，日地之間卻隔著十萬八千裏的空間。（日地平均距離為 150000000 公裏）

老子及先人們真能想出來，用虛，無，虛極，太虛，等字眼來告訴我們這世間的道理。原來一切確實是虛的。

人與地球確實都在太虛中飄浮著。

人與人，物與物之間連係再密必存在著空間。這不可解的空間！

當一個人揮拳擊打另一個人的時候，即使互相頭破血流，本質上卻誰也沒碰誰，力量是隔空傳達給雙方的。

虛幻組成了世界，但是真實呢？難道太虛之中就沒有另物了嗎？原子與原子核還存在嗎？當然存在，這是宇宙的真實，這就是陰與陽。

我相信，一定沒人會讀完我以上的文字，這需要足夠的耐性。而且虛得不著邊際。生活中的人們，似乎又總像是在追求一種真實，看得見摸得著的真實。所以，真實自有其價值。

最偉大的一種真實應當源於生物本能。

比如，虎毒不食子。 比如，母親愛自己的孩子，無論醜俊，無論愚智，甚至生下就有殘疾。隻因為母親想得到一分真實——這是我所出。別人的孩子再酷似自己，也抵不上自己所出的真實。

這改變起來極難。

現實生活中，人們也長時間在虛幻之中，所做的事給別人看，所說的話給別人聽，很多都是違心的，也滿足了自己對虛幻的虛求，這是人們精神生活的一部分。

然而，人間自有真情在！

親情，友情，愛卻也是人所必需。

人們應該靜下心來計算一下，你到底製造了多少虛幻，又得到了幾許真實。是不是虛的太多，實的太少了。而很多疾病不就是由於生活中虛實比例不平衡造成的嗎？盡量做一個真實的，有點真情的人吧。那怕吃點虧，有時吃虧就是福啦。

說到親情，本來源於人的一種本能。人們大多具有報恩與反哺的願望。孩子們對父母養育之恩都會心存感激，試圖回報。

那一年，我回到中國，去見老師。我跟一位老師學醫的時候，老師還年富力強。 30 來年過去，老師已經功成名就，退休養老了。我給老師鞠躬問安，閑敘家常，老師很高興，因為他一切都好，相當滿足，說著卻突然悲從中來，紅了眼圈，當著我的麵流下了兩行熱淚，令我驚愕！

原來，老師想起了教我學醫的時代：兒子已經是大小夥子了，他的三口之家卻隻能蝸居，那是一間不到十平方米的鬥室。兒子睡上鋪，夫婦倆住下鋪。老師的老父老母遠道來看兒孫，無法入住，隻好當天再乘長途汽車返回老家。

如今，老師發達了，有名了，有利了，今非昔比，住上了百餘平方米的大宅，足可將父母接來同住頤養天年，二老卻早已仙逝。空懷一腔孝心，卻永無機會報答，真情無以言表。如此真實，人皆有之，卻少被人們記起。

比如友情，人又怎能離開 ? 友情的重要與真實無以言表。

有人類學家及社會學家論證過，人是群體動物。這與相近的許多食肉，食草動物相類。據我所知，人，狼獅豹，豬貓狗，馬牛羊，還有蜜蜂，螞蟻們都是群體的。老虎稍有例外，公老虎沒任何朋友，獨自占山為王，與愛侶辦完事拍屁股就走，懷孕有孩子也不管。母老虎等孩子稍大些，馬上趕出家門，再不管它。自己也忙著占山為王，老老虎沒朋友，所以現在都快絕種了。發現野生中國虎，那是所有地球人的“球寶”。

對人而言，一個人的社會，必死無疑；兩個人的社會，必有異性，才有可能發展；而最小的社會至少三人。又是三，老子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 。乃至理真言！因為兩個人的衝突，沒有仲裁者，無法平息，必訴諸武力，必有死傷，社會隻剩一人，還是滅亡。可見群體生活對人們生存的重要。非但如此，在精神層麵，還滿足了人們的一種需求，這就是友情的功用。

人們有許多朋友：生意夥伴，上司下屬，同學同鄉，等等。有時自己的爹媽，子女都可能充當朋友的角色；有時卻是萍水相逢。朋友的功能一定要有，因為真正的朋友之間存在某種真情，不可替代。

朋友之間，可以交心，以誠相待。

有的話，不可以講給老父老母，老公老婆，兒子女兒；不可以講給上司下屬；不可以講給國家，人民，；不可以講給黨和政府；不可以講給全人類；不可以講給特定的誰，卻可以講給自己的知心朋友。當然，你也可以讓這些話爛在肚裏，不過，你可能長久地承受一種折磨。

真正的朋友 , 就是所謂莫逆之交，所謂君子之交。

君子之交淡如水。

真正的朋友之間享受的是真情，而非利益。

真正的朋友可以以誠相待，在一個被窩裏抵足而眠（在西方多應是異性）。這令很多人至今難以理解。

多年的朋友打了（中國東北方言，破碎的意思），多因利益之爭。現今有的人們，將重利輕義視為天經而地義，又何來朋友？

我有許多朋友，真正的朋友。我救過朋友，朋友也給過我幫助與安慰。一般，我不好求朋友幫我啥，我張口讓朋友幫忙，先會臉紅，然後就打退堂鼓，那怕小事。我知我這特性不好，自己吃虧，朋友會疏遠。但我不怕，因我隻想享受一點兒真情，人間自有真情在。

還在兒時，我就有許多朋友，我與他們光腚下河摸魚，赤腳上房揭瓦，撒尿和泥，過家家；彈玻璃球，扇“ pia-ji” （兒時的紙牌，印有彩色人物，先放地上，能把對方的牌扇翻過來，就可收入囊中，還發出 pia-pia 的聲響，這聲響，被小沈陽們引用，我贏過許多紙牌）。現在，我與這些朋友相知都幾十年了，還是好朋友！從美國回去，與他們見麵，口無遮攔，一派大實話，問啥說啥，實話實說。問我掙多少錢？（切記，這在美國，千萬別問人家這事，與問人家女子年齡一樣極不禮貌，中國現在也一樣。幾十年朋友例外）我都實話實說。回首往事，互相都記得賊清楚，一點兒都不能差，差點兒馬上互相補充糾正 —— 世界上還有什麽真實會超過這種朋友之間存在的真實。結果，有些打死都不能說的話，互相都說了。失去了本真，卻又得到了本真。 很有意思！

在美國，人少，中國人的圈子人更少。大家都忙：剛來的男人，拚命打工賺錢，辦綠卡，鑽心磨眼兒想把老婆孩子整過來；剛來的女人拚命找份好工作，或找個好老公；有的幹幾年，有車了，再忙著買房；有的有車有房了再忙著離婚；一切都好了，有的可能有另外大舉措。都想更上層樓，沒空閑扯。生活之中那來朋友？都是敵人。沒有敵人，也造幾個，假想敵嘛。人們為錢走火入魔如此！（易經講憂患意識，難道就是憂，就是患，整天除了著急就上火？別的沒正事？就是將全人類統當敵人？整天覺著後麵有一大魔鬼要吃你？我看這是病，我查一下新版《精神病學》，這叫被迫害狂。）

比如，為了尋找一段真實，為了朋友，我寧可苦心鑽研麻將。因為我發現，別的都扯淡，麻友卻比較鐵，又長久。

麻將的語言可以幫你找到朋友，無論到哪，憑著搓麻的聲音，你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兄弟和朋友。中國麻將的語言，魅力放之四海而皆準。

蓋因為，麻桌一方，啥事都忘，大家都在麵對一種真實。為享受這種真實，大家又找到了做朋友的真實。

這反證真實的價值！

在茫茫人海裏，在官場上，在職場中，在舞台上，甚至在最求真的科學殿堂裏，到哪裏才能比較容易地尋獲，觀賞到一段真實呢？我看，也隻能到普通百姓的普通生活中去。

在虛幻的世界中，又有誰不渴望得到真實呢？那怕一絲也好。
真實自有其價值。

（ 09-03-10 ）

饑餓的感覺

公元 1960 年代。
我還在幼年，曾與億萬中國人經曆過一個饑餓的年代。
所以，我的人生曾經強烈地感受過饑餓。
那時，雖然年幼，但此種感覺卻刻骨銘心，這相對於我的下一代，應當是另類的生存體驗，姑且記之，錄以存證。

當時，造成饑餓的條件：因天災人禍，人們無糧可吃飽，可食之物盡以裹腹，聽說甚至發生過“人相食”的慘劇。

記得，每人按月由政府統一賣給少量的糧食，任何人私自囤積或倒賣糧食，則以罪行論處。
成人每月 14 公斤左右，兒童更少些。以玉米粉為主，兼雜以高粱米或極少的麵粉。
無肉，無蛋，無魚，無油，無糖可食用。
可食之物盡已搜尋下肚，包括草根樹皮之類。

長期饑餓的體驗，主要有以下五個。

一是頭暈。
這種迷迷糊糊的感覺經常伴隨著你。有時，還會兩眼冒金花。雙腳及雙膝無力，如同踩在棉花上，並有虛汗冒出來。注意力很難集中，抓心撓肝地，一刻不停地在想來想去，使思維活躍起來，再變得遲鈍下去。

二是腸鳴。
肚子裏麵咕咕亂叫，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即非痛，又非脹，如同撒一把煤渣在裏邊揉搓。使胃壁發出一種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流淚感。

這第三種感覺很奇妙：餓到極時，人的牙根會發出一陣陣的奇癢，很難忍耐。伴隨著這種奇癢，人的脾氣很壞，想摔東西，摔不動；想罵人，聲很輕，心裏麵亂糟糟的。
但是，牙根癢，有時也會給人帶來些許快感，轉瞬即逝。

當遠處飄來一陣煮熟的米粥香氣，你會非常敏感，覺得萬分濃鬱而溫馨誘人，這味道竟可以吞入口中，使已經粘稠變少的唾液再湧出一些，漫卷著一絲米粥的馨香一同下肚。

最為令人驚奇的感覺是：
當你已多日未見那朝思暮想的白麵饅頭，卻突然看到有人在啃食，而你又嗅到那濃鬱的，蒸熟的麥麵之香，你會留漣忘返，如同以後當你發育成熟，處於青春年華，性欲勃發，突然麵對一個一絲不掛的豐滿裸女一般，其擁有的欲念會常駐你心，令你揮之難去，你將忍受著煎熬

（ 09-08-24 ）

愛酒

酒是好東西！

酒有靈魂，我喜愛有靈魂的東西。我愛酒。

酒精在大腦裏燃燒，必定點燃一片激情。

何況，酒裏麵不光是酒精，還有許多另類之物。

我請教過叔嬸，他們都是中國的釀酒專家。 ( 叔父母大人何以學造酒，我還沒來得及問 ) 。但得知，酒裏還含有另外的醇醛脂酮之類，以及銅鐵錫等元素，含有金子，銀子也說不定。

好酒蘊含天地之精華，具有輕靈之秀氣！

一粒沙含有大千世界，一滴酒含有世界大千！

中國人自古造酒，在夏商時代，就創造過酒池肉林。孔子也飲酒，《論語》中有：“鄉人飲酒，杖者出，斯出矣”的記載。而且，孔子對酒器極講究。《論語》也記載，孔子一邊叨咕著：“觚不觚，觚哉！觚哉！”，一邊認真地在挑選酒器。因為，酒杯關涉喝酒的安全性。人們總把挑選酒杯與複辟資本主義掛鉤兒，顯然錯誤！再說了，複辟與酒杯何幹？酒杯好使，就接著喝唄！我猜，周朝酒杯有秘密。可能還是高科技！孔子懂這套，所以念念不忘。

我至今好奇那青銅酒杯，也就是觚們：有船形的，三隻細高腳。杯沿上鑄倆銅柱，不知何用？我猜，是卡鼻梁用的，以防將酒倒鼻子裏去。古人想的周到，這確實屬於高科技！即鼓勵喝酒，也考慮安全。類似汽車上的安全帶，或者類似什麽安全套。安全最要緊！古人仔細，連喝酒都安全第一，我們要學。現在人們要錢不要命，點炸藥都不帶安全帽，幹事太莽撞，所以淨出意外，意外撞車，意外妊娠，意外染上愛滋病。。。現在所有的酒杯都沒這安全裝置，連國宴的酒杯都算上，似乎有點兒沒文化，自己還總吹酒文化。

青銅時代，人們騎牛，趕馬車，沒有大奔，卡迪拉克，大紅旗。所以，不存在酒後駕車違法的事。那時，舉國上下就是喝。

《黃帝內經素問》九九八十一篇，多次提到酒。並有專篇討論酒與醋，叫做“湯液醪醴論”。詳述原始造酒造醋的工藝流程，連使用什麽柴火煮酒都有說道（成熟的稻秸）。不知當年曹操與劉備青梅煮酒煮得對不對，用對柴火沒？

而且，酒是中國人最早使用的藥物。古醫字下麵就是一個酒壇子。也有寫成毉字的，我猜，這個字表明古人治病一定要互相先喝點兒，再借酒勁兒談談心，病就好了！巫，是相當古老的行業。 2008 北京奧運聖火就是由現代巫師點燃的，再全世界傳送，就是不滅！相當靈驗。

現在美國人特時髦看心理醫師，但心理醫師的診所裏麵卻從來不預備酒。結果，病人白花錢，心理醫師說話也說不到病人心裏去，那還叫啥“心裏”治療？按我東北老鄉趙本山的說法，叫“忽悠”。其實，醫生對病人本應當首先置酒相待，先把感情連係好，沒吃藥，病就好一多半了，這多好。反過來，病人就診也需要備酒給醫生做為見麵禮。也許多年以後， WHO 才能討論我的提案。現在，我出診即不喝酒，也不備酒，招待我的病人，隻有冰水與熱茶。病人逢年過節送我酒，我從不在診所喝，回家慢慢喝或與朋友喝。

人類是吃肉長大的，人類也是喝酒泡大的。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嘛，座山雕們都這樣。

現代人說，酒能殺滅男士的精子，導致女士的胎兒畸形，又說，能傷肝亂性。其實不全正確，有些誇大其詞。

據我觀察，可以讓整個民族垮掉的原因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飲酒隻是其中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分之一，二。你看，國人自古愛酒，善酒，大飲特飲，這個民族至今還是繁衍昌盛的不得了！

最近百餘年，中國被人家打過，我看不是因為喝多了，而是沒酒喝。酒是糧食做的，無糧可食，那來酒喝？沒酒可喝，幹事兒那來精神？結果，被老外鑽了空子。乘機運來一堆大煙土，誘你上鉤，那洋玩藝，太上癮，不如茅台酒。
酒有靈性，鴉片沒有。

鴉片戰爭，源於中國沒酒喝。

不過，這還是讓專家慢慢研究吧。

無論如何，家大業大，多喝點沒啥。

人類傻掉了，主要是因為大腦有條中動脈，堵得太嚴重。這與膽固醇，脂類有關，與喝酒關係並不大。再說了，酒還活血呢。

因此，人類喝酒喝不傻。

俄國人喝出過門捷列夫與托爾斯泰，近世還有葉利欽；法國人喝出過拿破侖；中國人喝出了千古一帝秦始皇，唐宗宋祖武則天，一代天驕成吉思漢；此外還有華佗，張仲景，李白，祖衝之 ------ 近世更有華羅庚，楊振寧們。。。
德意誌，英吉利，西班牙人也都用酒泡出過大英雄！

人們總說，喝酒不好，酒後駕車出車禍。要我看，不如少造汽車多造酒。人多喝點兒酒，比滿地跑汽車強多了！

人類基因能解酒，最後有辦法把酒變成氣和水，汽水就打這兒來的。這汽水是種好飲料，我有一師妹，人長得相當漂亮。她就專門研究過尿療，喝尿治過許多病，不知如今的研究進展怎麽樣？我看師妹有道理，人尿確實是汽水。詳知此事，要看新版《生物化學》。氣從口鼻出，水自尿道走，一點兒也不汙染環境。人喝酒比開汽車強多了。依我看，關閉車廠，改開酒廠，是治理環境的好辦法。我這提案先擱著，因為我知道沒人理。

人喝酒，造啥？汽水。

汽車喝油，排啥？毒氣。

現在，美國毒品大泛濫，與這國家禁酒太嚴有關係。人們沒酒喝，一定憋得慌，隻好到處找刺激，最後憋得喝汽油。過度禁酒不人道，不讓人喝酒是犯法，建議國會研究一下。

兒時就愛酒。可能是遺傳，聞酒走不動道。

祖母善酒，邊喝酒邊逗我玩兒，必以指尖蘸烈酒抹我舌上，結果，不辣反香，竟然幼年嗜酒。這在美國是犯法的事，這在中國是農村老太的天倫一樂！文化不同，老美不解。祖母怕我偷喝酒，故意將酒置高台之上。有次，我尋著酒味就爬上去了，搬倒酒壺整了不少。結果烈酒上頭，醉倒一旁，酒也撒了一櫃蓋。差點兒沒酒精中毒，好歹給搶救過來了。以後，依然不改酒性。

文革那些年，缺糧，沒肉吃，更沒酒喝。好不容易弄兩瓶酒，一塊零五分的地瓜燒，拎著去孝敬老祖母。不小心打碎一瓶，被大人罵一頓。自己卻將帆布兜子壓枕下：酒味不能遭賤了。

高中一畢業，下鄉去農村，那地兒快到了內蒙古。當地太艱困，老鄉家中四壁皆空，也有全家隻蓋一床被的。但是每家必備兩瓶烈酒，常年壓箱底。待客能整口酒喝，那叫隆重的大禮（又想起孔子的禮）。現在，人們說，再窮不能窮教育，那時是再窮不能沒酒喝！有道是，“遼河的水不幹，咱家的酒就不斷”。我曾與老鄉一人一瓶老白幹，光啃鹹芥菜圪墶下酒。更有誇張的，連芥菜圪墶也沒得啃，幹脆弄一碟鹹鹽麵，再拿鐵釘蘸鹽花，那也得喝。

有一次，大家太饞酒，但是沒有錢。一斤地瓜燒一塊零五分，挖一天牛糞才掙一毛二。沒錢也要喝，大家湊份子，挨個搜身翻錢，連褲衩子後屁兜都翻遍了。整了一斤地瓜燒，還沒出小賣部，就你一口，我一口，空嘴就給喝幹了。酒味沒品到，等於沒喝著。

但是，喝酒也誤事。

有一年元旦，北風煙兒雪，滴水成冰，知青點殺豬過年，大家舉杯痛飲，一年一回酒管夠！結果都喝高了。半夜時分，酒力發作，焦熱起來（水滸傳寫武鬆打虎有這話），口渴難耐，拎著水舀子，跌跌撞撞找水缸，那曾想，水缸都凍到底了，再拎把斧子去井台砸冰塊，到了井邊上，一斧子掄下去，冰塊子沒砸下來，斧頭掄井裏去了，半個身子探進井裏，差懸沒投井自盡，好歹命大沒出事，從此，被父親下了禁酒令。

那年高考，上學讀書，同一宿舍有老 F 頗愛酒。

那天，沒去上自習，倆人去五一商店買酒喝，一瓶 62 度天津高粱白，我倆半斤對八兩，三下五除二就給整進去了，酒足飯飽，然後酣然入夢。 8 點鍾散了晚自習，同學一進門，差點兒沒給酒氣嗆個跟頭，免不了正色抗議一番，我與老 F 醉眼對傻眼，誰也沒吱聲。
酒人非狗人！愛說啥說啥，愛咋咋地！

畢業後，開始庸醫生涯，場麵逐漸多，經常有人請。那時，手術不行送紅包，大事完畢必請客，主題就是喝。但是，有多年酒齡的我，最不喜歡這種喝！原因有一樁，喝得不很爽。

你想，請家怕你喝不好，一個勁兒地勸，陪家怕你喝得少，一個勁兒地灌，有人怕你喝不倒一個勁兒地拚。為喝酒，啥嗑都有：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過電，就是拚命用酒杯砸桌子，酒杯砸碎也不管，還有半開，走一個，先整仨，頭三尾四，高看一眼，深水炸彈，杯壁下流 ------- 最後都爬下，為這酒官司，不喝罵你八輩祖宗。

我還有一師妹，人長的也賊拉漂亮，有一次她就喝高了，出門去找衛生間，推開門“就地”方便，回來偷偷告訴我：哥！這家酒店老高級了，衛生間老寬敞了，那啥老爽了！
那還不寬敞？把人家的高級包間當廁所了，愣給撒了一泡尿，當然老爽了！

拚酒，酗酒，此風我最恨，有時幹脆不給麵兒，愛咋咋地，不喝拉倒，沒少得罪人，至今不改悔。

這是酒文化的劣文化。

時代進步，國人酒風漸歸純樸。近年我回鄉，重溫舊夢會好友，情景大變樣。有時我想喝，但卻沒人陪，張三指心窩（良心壞了），李四拍腋下（肝不好了），王五拍額頭（腦子進水了）以前的膽子都叫狗吃了。

其實，酒是好東西，藥性歌括四百味說：酒性辛溫，活血養心，。法國人好喝，少心病，俄國人好喝，很豪爽。

愚自幼好酒，每天都整點兒。

常有朋友問：今個兒整點兒沒？

我答：整點兒。

問：整啥的？

答：白的。

問：啥白的？

答：茅台。 口氣實在是不小，確也沒吹牛。

問：整多少？

答：五瓶蓋兒。美味不可多得。
是啊！諸事皆要有度，品酒如品人生，總嫌人生苦短，何必喝得太快？
見我經常整兩口，孩兒們時常也好奇，每逢我喝酒，身邊就多個觀察員。有天神秘地告訴我：爸，你一喝酒就笑，你咋總笑呢？別人告訴他：你爸那是喝高了。從此命令我：以後喝酒不準笑！最近，逢我過生日，孩子送我一大禮，紙包紙裹。打開一瞧，整套酒具：細脖酒壺，青瓷酒盅，倒滿可愛的，我喜歡！另有一美式不鏽鋼扁盒子，打造精致，帶一螺旋圓嘴，一時不知何物？原來，也是酒壺。此可貼身收藏，走哪帶哪，上山打獵也可隨時整兩口酒喝。

我猜：孩子可能看我每日忙於診務，又頗愛酒，以此助我邊開藥方邊整口酒，多些靈感也說不定。
無論如何，我還是想說，愛酒！高興就好！人生難得一樂！

（ 2009-10 ）

醬香

北方人的口味偏重。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北方人喜食厚味，其中，生食蔥蘸醬，可謂頗具北方特點。

來到美國，人們都頗多文明習慣與講究。其中更不得生食蔥蒜韭等有強烈氣味之物。平時，更是口香糖不離嘴，香水常往身上灑。花費不小。

入鄉隨俗，在美國也就盡量不食。但是，久之不食，口中無味，常常思之，於是，晚餐還是要尋些蔥蒜韭來吃，再漱口刷牙。。。

依我所見，美國的菜蔬品種較為單調，沒恁多花樣，而且，沒啥味道，可能與基因產品有關，看著好，自然風味卻全失。據說，歐洲人就不吃美國生產的肉與水果蔬菜。

但是，美國的蔥蒜韭還行，挺有味道，要不老美咋就恁怕這些東西呢？

其實，自然之物，必有自然之味，所有的營養物都具特殊之味，所有的自然之味，都必有其用，《內經》所言：“五味之美，不可勝極”。

蔥蘸醬，必要好味的豆瓣醬。

但是，品嚐了華人超市的諸多醬料，楞是沒有我所要的味道。人也夠刁的！

過去人們常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似可解這“刁”字？

刁民，就非良民，良民又是何物？真也就說不清。因而，人類要有足夠的包容心。地域出身難以選擇，窮鄉僻壤也有才俊，不僅如此，可能民風剽悍，生性獨特，與自然更加貼近，更加親密些，倒也有些說不清的自然道理。

我所習慣的醬料，是一種北方家居土法炮製的豆瓣醬。小時，就幫我媽親手製做過，那種醬香，至今深存腦際。中國人中國心，加上中國胃，就是適合中國的飯菜與蔥醬。這是自然之理，改起來也難，與愛不愛國一點關係都沒有。文化包羅萬象，文化深入骨髓，文化隻有包容與借鑒，適應與發展，還需要時間，靠基因逐漸改變之。

也許我等的下一代，下幾代就與老美一樣了，不過也難說，或許老美被我等給改造的也變樣了。

我還是說蔥蘸醬。

東北人做豆醬，另有怪法，所以獨具怪味，怪味又很美，值得回味。我有專文記述過，見我拙文《老媽教我做豆瓣醬》。

其實，這種豆醬之風味主要源於曬醬，這才是造醬工藝的重中之重。

曬醬，就是在春夏之交開始做醬，再將醬缸置於菜園或窗前向陽之處，每日封缸曝曬。再常常翻攪之，費時而費力。

陽光裏有紫光，有紅光，有看不見的光，也有放射光。。。醬料接受這些光，到底變成些啥物？說不清。吃在嘴裏能感覺到。

我猜，現代大工業生產此物，一定是多快好省，可能今天做醬，明天吃，誰會給你天天曬醬窮折騰？

但是你不折騰，就沒那味兒。

就拿生孩子來說吧，就非得要折騰，就非要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也要肚子痛的直折騰。不折騰個一天，半天的生不出來。所以，現代人也就拋棄了這種苯法子，發明了剖腹產這種現代化的生產方法。結束了人類實行了幾十萬年的破舊的，落後的，反動的，痛苦的，殘忍的，不人道的生產方式。到底啥是人的道呢？

當然，依我想象，這還不夠先進。因為，我知道馬牛羊們生下的小孩子，剛出生就會站立，剛會站立就會走，生下來半天不到，就可以跟著父母們走上路討生活了。可謂神奇！人類大不如也。人類應該五月懷胎，再自己破繭而出，出生就會走，兩歲就上大學，五歲讀博士，十歲就是高級工程師，能發表相反論，當霍金，當愛因斯坦二世。。。

我知，我這相法早就不性感了。

因為，現代人類早已經發明了 IVF-ET ，而克隆，複製人類器官與人類，那是早晚的事兒。

造人實現現代化，造人也實行大工業化，用機器造人，人就是機器。。。用機器造一堆愛因斯坦，造一堆鞏俐。。。啥事兒都機器化，做那事兒也用機器，金屬做的，鋼鐵碰撞，火花亂冒，激情四射。。。

我不知道，到那時，人類還有啥事可做？

我還是說醬香。

知青時代，有一年，我被公社派到一個村屯，與老鄉同吃同住同勞動，每天還給人們讀報紙，一天三頓飯吃“派飯”，挨家吃，派了一個月，就吃了百家飯。

人們挺拿我當回事兒，公社派來的，又會念報紙，於是都拿出最好的食物給我吃：金黃色的小米粥，金黃色的玉米餅，時常還會有半個鹹雞蛋。。。但是，毫無例外都有一碟亮黃的豆瓣醬，有幾莖碧綠的青蔥。小蔥蘸醬，那叫香甜，一種別樣的鄉土味，別樣的醬香！

我下鄉走了百家，嚐了一百家的豆瓣醬，每家的醬香都不同，令我實在是難以忘懷！

人生，啥叫財富呢？經曆也是財富，感覺也是財富，甚至苦難都是財富。因為，它們都有些價值。財富，最終還不是變為價值方可稱其為財富的？平時，誰拿陽光，空氣，涼水當財富？金子才是財富。平時，誰也不會拿豆瓣醬當成財富，龍蝦鮑魚才是財富。

平時，誰也不會拿驢糞球當財富，偉大的思想才算財富，雖然，偉大思想的產生與驢糞的產生都同樣需要時間。思想的產生比驢糞的生產有時更快些。因為產生思想借助光與化學原理，產生驢糞主要借助普通力學原理，驢糞隻是更加原始自然些。

我知道，我這樣討論醬香，會影響諸君的食欲，恕我不好。

其實，人類的所有感覺都是可以適當改變的，對各種不同的感覺，人們大可以都去嚐試一下，當然，並不包括被法律所禁止的感覺，也不提議諸如一夜情，婚外戀。。。等感覺。

剛到美國時，有一上海哥們，與我分租同一座公寓，那天，他看到我手擎一杯啤酒，守著一盤青菜，卻吃的津津有味兒，喝得挺香甜，他大為不解，更不知下酒菜是何物，於是相當好奇，我就請他嚐試之，他卻說很好吃，其實，這是一種很普通的北方小菜，叫“拌四辣”。就是將生蔥生蒜生辣椒生薑切碎，再拌上點兒鹹鹽或醬或醬油們，就成了。其鮮香辣味俱全。那時，沒啥高級的下酒菜，就經常就著拌四辣喝口酒。沒曾想，我的上海哥們嚐過竟大呼過癮，以後沒人時，常常與我對酒當歌，酒菜就是拌四辣。

誰說上海人不食生蒜生蔥？分啥時候。

還有一次，我與眾“爬踢”們對酒當歌，當然也不能沒有拌四辣與蔥蘸醬，結果有一蘇州美女見我食之甚香，綠蔥蘸黃醬，送入口中哢哢脆響，於是讒極而嚐試之，竟然也一發不收。從此，一些南方靚妹，海派哥們都破了戒。更與我成其多年狐朋。文化就是文化，文化的偉力頗難理解。

我可愛的蔥香！醬香！

順便提一下：蔥，百合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全球都有出產。味辛辣，含有多量免疫蛋白質，有一定的抗病毒作用。

另外，有大師實驗過，說此物可使白鼠的生精率大為提升。民間有“一顆蔥三分鍾”之說。不過，此說未經數理統計，也沒人能深入研究之，比之偉哥如何，實難確知，僅供諸君參考。

當然，食生蔥必備口香糖，以免使他人不快。但是，眾人同食之，即眾樂樂時，則互不聞其異味，省去口香糖，亦無妨矣！

拉雜記之，是為雜談耳！

（ 2009-12 ）

美國的月亮

月亮是地球的衛星，永遠繞地運行，屬於所有地球人。

月地距離等於三十個地球排起來那麽長，約三十餘萬公裏，相當於光線的秒速度。

按道理，月亮不發光，但在太陽照射下，地球人能看到月亮。而月亮又不停地繞地運行，所以，人們能在一個月的不同時間見到不同的月亮。

按說，地球上的人見到的月亮都一樣，各國的月亮一樣圓。

如有不同，主要是受周圍環境影響。影響觀察月亮的亮度，清晰度，圓不圓的重要因素是大氣的透明度。

我喜愛太陽，每天按時與他見麵；我也喜愛月亮，又大又圓，很美麗！小時讀《東周列國誌》，裏麵記載過嫦娥奔月的故事，就令我好奇過。高中時，讀物理，知道月球的引力隻是地球引力的 1/6 ，走在上麵雙腿要跳躍，不能邁步走，稍一跳，就好遠。曾想到月亮上去嚐試一下。

1970 年代，中國發射第一顆人造衛星，我曾經與人們在暗夜裏舉頭遙看天際，試圖找到那顆運行的衛星。。。反正對太陽，月亮，星星我都好奇過。

人類首次登月，我是在那年考上大學前後才知道的，時間大約在 1977 ，不知列位看官們是否知之更早。

美國人早在 1960 年代末就已完成阿波羅登月。

當時，美國已經普及電視，全美國都在觀看人類首次登月。而當時的中國還沒普及收音機，隻普及廣播喇叭，每隻喇叭下麵可能匯聚很多人，甚至成千上萬人。美國人通過電視看人類登陸月球時，中國人正在高音喇叭下手舉紅寶書，跳忠字舞呢。這反差倒蠻大的。今天看來有些可笑，連鄧小平先生都這樣認為。

人們常說，外國的月亮圓，這在中國是帶貶義的。是諷刺那些特別崇尚洋人，崇尚西方，盲目學外國，全盤西化的人。

所以，我才把此篇文字題目定為《美國的月亮》。

也許會有人認為，美國的所有一切都完美無缺，連月亮都比中國的圓。

從科學意義上講，我已表示：都差不多。

這與天文，地理，氣象有關。因而，大氣品質高些，看同一時間的月亮會清晰，明亮些，輪廓更圓。甚至還感覺大些。

所以，我還真特意在美國觀察過月亮（這也算做考察項目），是格外大些，圓些。尤其在中秋或月中，滿月生輝，連夜色都有些藍。這與美國少汙染及環境好一些有關，也與我住的地方舊金山灣的好氣候有關，說美國的月亮圓點兒並不為過。

我每次飛回中國都喜愛靠在舷窗旁邊觀景。

那年春天，飛機從舊金山起飛，先向北，經阿拉斯加—白令海——北冰洋時，日正當午，下麵海水一片湛藍，冰原遼闊而晶瑩珶透。空氣絕對是透明的。掠過俄羅斯的勘察加向南，進中國東北，再過長城就是北京了。突然間，前方出現一層土黃色的霧，我以為是雲霧，但仔細觀瞧，卻可見地麵，原來，這是一層沙塵。相信這裏有自然界製造的塵，也有人類活動製造的塵，各占多大比，這要問專家。

我描述這一現象時在想，此時，地麵上的人看月亮，感覺如何？我猜想，隔著這層塵去看月亮，不那末圓。再回到美國的阿拉斯加看，一定圓。

在此意義上講，美國月亮比中國的圓，大致沒錯。當然，你去中國的珠峰頂上看月亮比美國的還要圓。人們討論外國或美國的月亮圓與否，通常帶有文化觀念，或政治層麵的意涵。這樣爭論會多些，可能還會打起來。

其實，外國的東西有好，有不好。中國也同樣。再說，世間的事，難以好壞統言之。

依我看，事間少黑白，大半都是灰。

人們為了需要，才一定分出黑白的。因時因地因人而取舍，這沒辦法。

現在，人們都認為地球變小了。是一村落，地球村。

一般的村有多大，我有發言權，因為，當年我長成下鄉，在荒村中待過幾年。我的荒村十分鍾可從村頭走到村尾。

世界村，人們互動交流很親密，文化也在兼容。

我老家村裏人，那頓飯做少了，會拿碗去鄰裏借一碗香噴噴的米飯回來吃，改日再還人家。手續簡單的很。你家豆瓣醬下得好，馬上有人來學，也馬上認真教給人家。現在這都是商業機密，教給人家可能還犯法。

世界越來越小，互通互惠互學越重要。在國與國之間，在政治領域裏，在商場上，甚至在戰場上，有時需要點換位思考。中國有個楊潔篪，當外交部長，他就很看重“換位思考”的價值。

互學，不能盲目，首先要知自己半斤八兩，東北土話：“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褲衩子”，話糙理不糙。依自己實際情況，再效法人家。這不必多說。

另外，中西的價值觀有不同，卻也有很相同之處。比如，誠實守信，就是相同的價值觀。你老中喜歡誠實守信，老美同樣喜歡，連魔鬼也會喜歡誠實的人，（所以，唐僧總是差懸被妖精給活吃了）。這就是人類共同的價值觀。沒聽說哪兒的地球人專喜歡扯謊不守信之人。再比如，遭賤東西，浪費時間，遼西人叫’“禍害園子”，或叫做“專門兒往菜芯裏拉屎”，無論到哪都會討人嫌。

還得討論月亮。

其實，看著人家的月亮圓，還算可愛。至少有一種自卑感，知道人家比你強，想去效仿，想去知道。這比固步自封，夜郎自大強。

但做事要根據自己的體格。

有一陣子，我就特別想學姚明，也當個藍球名星。有朋友就嘲笑我，說你算了吧，小心老腿；也有朋友給我出主意，教我一絕招：叫我每天去吊單杠，說能把骨節都拉開，個子還可以長姚明那高。我看過《黃帝內經 . 》，記得其中好像有說，人的生命過程一直都在發育；歐洲人曾經挖出過千年的泥炭人，據說，那栩栩如生的胡須是埋在地下以後長出來的。

人想發育長個子啥時都有希望！

但是，去單杠練幾天，個兒沒長，腰卻不敢動了。所以，想當姚明沒當成。

還有一陣子，我又特想當愛因斯坦，做一大科學家。

我想發明一種“相反論”，就有朋友出主意，叫我先練記憶力。
每天背圓周率：派，約等於 3 點兒 1415926 5358979323846264338327950288 。。。。。。。 不停地背，能記住小數點以後一千位，然後再坐禪，瑜伽，冥想，就能突發靈感，想出“相反論”。於是，我就整天背。結果，晚上睡著時，滿腦子都是洋字碼兒，偏頭痛。於是就紮針，紮百會加四神聰穴，頭上頂幾根針再背，不想卻睡著了，頭皮都紮出血了，愛因斯坦也沒當成。

以上的故事當然是我虛構的。

因為我知道，依我先天，後天，當天的條件，絕對當不成姚明，也當不成愛因斯坦。好幾十歲的人了，當年生猛，跳高可以跳過 1 米 68 。現在，跳 1 米，差懸拉傷老腿，藍球明星肯定當不成。而愛因斯坦的大腦至今還保存著，據說，上麵的溝回特別多。另外，人家猶太人數學，經商就是行，與遺傳也有關。人家一直沒祖國，人數又少，希特勒又殺，就是不滅！人家自有道理。所以，我特服姚明，也服愛因斯坦，姚明與老愛就是我心中的美國月亮，特圓！

雖然我隻是個中國月亮，但我會的，老愛與姚明都不會，比如，我還能用漢字在網上和全人類如此討論一下月亮，他們卻都不大會。

所以，中國的月亮也挺圓！

情人節瞎想

西方人過情人節，在二月份。

中國人也有情人節，在七月份。

二月份是春天，春天，人們就愛那啥，思春啥滴。。。七月份是夏天，這季節熱火，人們的情緒也隨之熱火，我猜這是情人節的物質基礎。

情人與情人節是何物？我也是近年才整明白些。

以前的年代，情人就是貶義詞，情人就不是好人，就像是流氓。男情人是男流氓，女情人是女流氓，有情人是耍流氓，無情人是好人。整得人們對情人避而遠之，或敬而遠之，或思之想之，又不可及之。於是，拿劉胡蘭當情人：花樣年華，濃眉大眼，忠於革命，英勇無畏；於是，拿江姐當情人：秀外慧中，又堅強無比，齊耳短發，長長的紅圍巾飄逸；於是，拿李鐵梅當情人：活波可愛，機靈可親，一條黑油油的大長辮子，攥在手裏，再猛勁地往後一甩；再於是，就於是不出了。。。
還有《鋼鐵是咋樣煉成地》那書中的冬妮婭，就拿她當情人吧，但那可是涉外婚姻啊！再說，洋人與咱也不咋配套，又是資本家小姐，保爾不喜歡，咱就不能喜歡，但是，看書中描寫那樣，保爾還是挺喜歡她。。。

正在上小學，開始搞文革。

老師無心教書，學生無心讀書，上課就瞎玩兒。

不知為何，老師分坐位都是男女搭配。
現在明白了，那時男女生界限清爽的很，互相戒備，形同水火，輕易互相不說話，上課就能消停些。
大人們還是挺懂事兒的。

記得我同桌的女生長的老好看了，白白淨淨滴，雙眼暴皮兒滴，文靜秀氣，梳倆短辮，穿一紅格襖。但是，你咋逗她，她就是不笑，就是能扳得住， W 真服了 T 了！她在桌上劃條線，我的胳膊肘不可逾越，越過，她就用那雙大眼睛瞪我，我就能數她那長長的眼睫毛。。。但是，我從沒把她當情人，她是我的敵人。

毛主席好像教導過我們：革命。。不是請客。。就是。。吃飯。。那時，額一心聽毛主席的話，堅決跟著他老人家，沒有槍可以有槍，沒有政權可有政權。那時啥都是國家包辦供應，一切不要自己操心，沒有老婆，到了年齡政府也許就能發你一個老婆。不過，這事兒也不能挑挑撿撿，發給啥就要啥，不必自己瞎想。省心！

至於“情人”二字，好像連《新華字典》裏都不收錄。

如今，人類進入 21 世紀了，到了美國才知道，心裏一直排拒的情人與節，卻是另有些含意。

人們一直不拿情人當回事兒，實人生一大謬也！其實情人就是所有對你好的人，喜愛你的人，你爹你娘，你哥你姐，你弟你妹，你老公你老“母”，你上司你部下，你同鄉你同學，你朋友你遇到的人類。。。實在沒有情人了，你還可以拿自己當情人，照照鏡子跟他或她說說話，也覺得他或她挺可愛地。以人為本，先要以自己為本，想當好別人的情人，先要當好自己的情人。

總之，誰對你好，你都應該對他或她好，人家敬你一尺，你就敬人家一丈，將心比心，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要珍視那份情。

而對人類而言，是地球上最高等級的生命物，具有最敏感的神經，最複雜的情感體驗。

所以，人類之間發生的所有事情，不一定都與性有關，卻一定都與情有關——情人，就恁回事兒。
實在要把情人與性相聯，最好是性情中人，又是性中情人。

良言一句三冬暖，
惡語傷人六月寒。

君給情人獻朵花，
我給情人瞎白話。

勸君更進一杯酒，
新年大吉情人多。

世事紛擾多辛苦，

人間自有真情在。

（ 2010-02 ）

奇怪的美學

哲人說過，天地有大美。
美是自然天成，美是天然無雕飾。
自然就是美的，天地本身就是美的。
但是，人們對美的需求也是與時俱進的。因而，我被美學弄得不知所錯。
我以為，對人而言，人類的基因就是美的。單是那奇妙的雙螺旋結構，如同一架天梯，再被隨意扭轉一下，再將這麻花折疊幾下，最後深藏於細胞核裏麵，而由此生命密碼決定不同生命形態美：黑種人那健壯的肌肉，頎長的四肢；白種人那金發與直鼻，聳額與凹眼；黃種人那虎背熊腰，光滑如緞般的皮膚。。。這些師自然而造化都很美，如果以很極端的語言來說，可能自然界的每塊石頭都是美的，連屎克螂推糞球，都有美學道理在裏邊。
人們多看重美，比如，人類的文學，藝術，建築，思維，物質文化，非物質文化等等，但這並不完全，因為，這些美都是人類創造的，其實，最美是自然，還存在一種自然美。追尋美的曆程，能使人們更加理解宇宙與自然，追求美也是一種偉大的好奇心，這超出文化，而好奇源於人心，源於人類的一種自然之心。
人類需要好奇，好奇也支撐了美。
人們知道了，便不再想知道。就像看一場牌局，棋局，球局一樣，終局之前，人們凝神屏息，專注於那種驚心動魄，當結果出爐，便不再重燃興趣。戲法的神秘性是必需的，魔術師們必將神秘視同生命。四川變臉至今是國家級機密。
古時的婚嫁，必當在入洞房的最後一刻，才揭去新娘的蓋頭，可謂將人類天生的好奇心運用到極致。
人類的審美有時容易疲勞，會見慣不怪，不得見而特想見。人的所有感覺幾乎都是這樣，這真是奇怪的美學。
我自己是黑眼睛，黑頭發，黃皮膚的人。我感覺挺好！好像又有 13 億多人與我同行。有人類學家將東亞的中國人歸屬於蒙古人種，卻不把東亞的蒙古人歸屬於中國人種，不知為何？我至今不解。雖然中國擁有這隻星球上最密集的人類群體。
蒙古人種的重要特征，除以上三個，還有麵部較扁平，額頭略寬，眼瞼多為單層，門齒呈鏟形。其實，這都純屬自然，又獨具特點，所以這些就是美！反過來，金發碧眼，皮膚白皙，高鼻凹目，長捷毛，重眼瞼也純屬自然，也美！
我有時也會找到一本《黃帝內經》來讀讀，這是中國現存最早，最原始的經典古醫書。我知道外行人根本看不懂，內行人也不咋常讀它，連文化大師都這樣：魯迅先生就沒讀懂，李敖大師讀得嗷嗷叫，也沒讀懂。但大師就是大師，自己偏說讀懂了。這讓我沒辦法，跟他們爭，如雞鴨對話，他們得先去上學讀中醫，誰有哪耐心 ? 隔行如山，專業就是專業。大師也是人，也肉眼凡胎，鹹鹽比我吃得多些，有時會口渴，這也不奇怪！
但這書竟然很祥細地記述了人有不同體形，頭部各有特征。據此，居然將人分成金木水火土五種類型，再細分有 25 種，令我稱奇。並詳細地描述了不同膚色，可為現代人的人種學研究提供點借鑒。
據我所知，《內經》成書於漢初，而早在之前的秦始皇兵馬俑裏麵就有西方人。可見，早在幾千年前的《內經》時代，就有西方人移民到中國（秦帝國，漢帝國），《內經》關注到了人類外貌特征。這也許是人類醫學史上，或人類學史上對人類種族，種係特征的首次描述，值得研究。
《內經》是研究自然的書，也是醫書。我看了一下有關這些文字的名家注解，大多語焉不詳。我卻以為，這也是在將人類美學引入到醫學領域，至少，見到不同的人類型貌，會引發人類的心理變化，裏邊涉及美。同時，有諸於內，必形於外，可以借此推斷某些疾病。
人種不同，基因不同，疾病譜就不同，人體的形貌與疾病有關聯，現代人已經證實了。但是，人家《內經》卻沒有貶損任何人種，無論人類個體長啥模樣，都美！《內經》偉大！竟然也有種族平等與天賦人權。
再看《三國演義》，裏邊記載了許多英雄豪傑。有的形貌甚偉，高大全，有的卻樣貌古怪，猥瑣，卻也是了不起的大英雄，英雄氣概氣超過馬超，趙雲。這真是奇怪的美學。
我在美國呆久了，見慣了各色人等，我倒覺得他們都很可愛，各有特色。
美國是一個種族鎔爐，美國的立國精神很開放，但美國早期的主流美學卻是有缺欠的。因為有過種族隔離與白人至上。現在好很多，卻也沒有達至完美。
不過，我還是對美國的開放，兼容很佩服。美國各族裔，大多都以保持自己的族裔特征為美！加上阿拉伯長袍，墨西哥牛仔帽，黑人的滿頭小辮，英格蘭人的短裙，唐人的對襟上裝與旗袍。。。那年，出了一個賓拉登，全世界都看人家不順眼，但美國的阿裔還是長袍照穿，大包頭，大胡子，愛咋咋地，愛像啥登像啥登，愛美沒商量！
當然，美國還是白人多，所以，主流的形貌美學當然應由白人主導。這也是中國人喜歡將頭發染黃，皮膚漂白，隆鼻，隆胸，塑臀，植睫毛的原因，這不能簡單地歸咎於崇洋媚外，也不見得非與愛不愛祖國掛鉤。
反而，美國白人也視異族為奇！為美！即視為奇，必以為美！我見過許多正宗美國白人娶中國太太，其中不乏真正東方美人，更多的卻非“東方美人”。因為，按照中國主流美學，中國或東方美人多是身材適中，皮膚白皙，長發飄逸，鵝蛋臉形，再配上柳葉眉，杏核眼，至少也是唇若塗朱，齒如編貝，看著順眼。。。所謂身量苗條，體態風騷，粉麵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啟笑先聞，反正我是說不來，不是鳳姐就寶釵。
但是，人家老美偏偏看中這種美學的相反麵。即麵部扁平，單眼皮，厚嘴唇，平胸骨感，身材矮墩墩，皮膚黃些黑些更佳。看人家找到那末好的白老美，我身邊的中國美妹們很不服氣，更不諒解，我卻豁然開朗，我相信，這一定源於西方美國人的自然之心，即以東方人的特點為美，越特越美！民族的就是世界的，這是真理！
正因為東方人的樣子與西方人反差巨大，截然不同，才使得互生好奇，引發注意，互相吸引的。當然，互相對眼對脾氣，內在也有關係。所謂紅肥綠瘦，陰陽互補，這體現了一種偉大的自然規律。這真是奇怪的美學。這反映出美國人的開放精神，也是一種自然之心。
美國是當今世界最現代化的國度，卻也是一個很追求回歸自然的國度。兩種力量同時存在，也很奇妙地互動著。美國加州人極為自然與隨意。加州陽光燦爛，沒有冬天，加州陽光世界出名。所以，老美常年都是穿件大背心，大褲衩子，光腳穿涼鞋，自然的很。我初來美國，特意帶一套西裝，幾條領帶，我本不慣於這些，但入鄉隨俗。美國嘛，西方嘛，都穿西裝，紮領帶。其實不是那回事。所以，我到美國十年，總共紮過十次領帶。沒那必要。何況，那玩藝，太勒脖子，我愛輕鬆隨意。
自然天成還體現在人們的修飾上。美國人大都幹淨整潔，很愛洗澡，有時一天洗兩三遍，這有些太過，我在《浪費的美國》一文中討論過。但一般沒有特別需要，老美並不特意修飾自己，多半任其自然。比如，先生們不太在意自己的禿頭，白發，皺紋，或者索性將很少的頭發剃成光頭，很酷，又很時尚。其實，就是自然天成。我說過，隻要自然，必有美麗，包括屎克螂推驢糞球。比如布什與克林頓，都有白頭發，就是不染，在全人類麵前晃來晃去。美國許多資深政客是白發，光頭，都不咋打理，任其本來麵目。克林頓還特意將頭發弄灰白，以顯老成。
這真是奇怪的美學。
不像中國人，舉國上下大興染發之風，人不分老幼，地不分南北，皆有抗白守發之責任！當年文革時代，全國著裝一片藍黑綠，現在放眼望去，全國人民都是滿頭黑，年輕精神的很。
但是毛澤東時代，領袖們並不染發。毛劉朱周林陳鄧都不太在意個人修飾，卻都極有個人魅力。比如，林彪就是一大禿頭，照樣擺姿勢給江青拍照，愛咋照咋照，禿得可以，毫不裝飾，還登畫報上給全人類看。拋開政治不談，從美學角度而言，非常獨特，自然天成，倒是怪可愛的！要擱現在，那得先植發後定型，再拍照，不然，就說人家照片是假的。
我非美學專家，說不好美為何物。於我而言，長啥樣，是爹媽給的，自然天成，我強烈地保衛我身上的每一寸自然景觀，從不想給尊容動土，長啥樣算啥樣。除非職業需要，特別需要，我任由歲月雕琢，全憑自然裝扮。這樣不累，其實自己也是懶墮。因為，造美如同造愛，好像都需要付出代價！為愛也好，為美也罷，我看都好。
凡事都要有度，過度就是錯誤 , 愛美無罪，染發有理！小心重金屬就好。
美不美，在自己。
如無特別需要，將就順眼就行；如有特別需要，考慮動土不遲；真有極其需要，來個陰陽男女互換，大變活人也在情理之中。再說了，每個人都有自戀癖。我查閱過新版《心理學》。理論上，好像每個人都看自己美，不美也美。連總說自己對不起觀眾的人，也總愛往觀眾堆裏湊合，讓別人看自己呀！自己就是普天下最美好的動物，設計合理，外觀靚麗，聰明絕頂，不展示自己不足以平民憤！模特們更是極力展示自己，連不該展的犄角旮旯都給展了，不該露的都給露了，還說自己不小心走光了，其實是美過頭了。就連選拔標準極其嚴苛，中選率極低的全球選美大賽，都恁多人報名——自己覺著自己美呀！連我自己都這樣，既非美男，也非帥哥，青春早已荒廢，本錢早已不多，還愛將些陳年舊照往互聯網上放呢——秀給全人類看啦，不秀白不秀。自己要不覺得自己美，能這樣嗎？
愛美之心人皆有，愛美就是愛自己，多愛自己就要多保衛！我有《保衛自己！》一文討論過這事。
所以，有人問我：
如何能增點自信？
我答：自己去照鏡子。
又問：如何能保持快樂？
我答：自己去照鏡子。
再問：如何能光彩照人？
我答：自己去照鏡子。
還問：如何少生病？
我答：渴了喝，餓了吃，困了睡，然後再去照鏡子。
至於我自己，我倒很想學印度的那位甘地先生：禿頭，滿臉皺紋，唇上一抹胡須；赤身赤腳，一襲布衣；成天想著“為人民服務”，提倡君子動口不動手，走到哪裏，兩腿一盤，餓了隨意用手抓食，渴了喝瓢涼水，困了枕自己胳膊一睡，滿好！極好！
好像孔子也說過 , “ 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 ”—— 倒挺 “ 酷 ” 的。
生活自然，簡單也算是美！
（時在美國，頭發漸長，久未理發，偶有所思，翻出舊文）

（ 2010-12-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