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生活,需要跟著感覺走,還需要腦筋急轉彎,就是推理。
推理,對於醫學,對於給人醫病的醫師,太重要了。
所有的思索與推理,都要訴諸於語言與文字,所以,某大師說,人類用語言思考,文字記錄語言,是符號。
而借助工具來使目力延伸,使聽力放大,使行走的腳力加快,都可能辦到,但是,使腦力增強,使想象力,記憶力增強,還沒有哈勃望遠鏡,也沒有火箭與汽車。。。或許,將來可以將愛因斯坦的大腦轉基因,則全人類的大腦都愛因斯坦化了,哈哈,愛因麽,就打這兒來滴。
醫師除了借助各種工具在病人身上提取臨床學信息資料,最終要用腦用神分析解答此類信息,作出判斷,然後,在茫茫醫方藥海中找到與個案病人疾病真相最接近的那把鑰匙,才能打開病人問題的那把鎖——這是最重要的。
思索,探索,不斷地腦筋急轉彎,腦內風暴,分析與判斷,反複推理實驗實證。。。就是行醫者的實務。
而推理,準確判斷與推理,對醫師是基本功,其操作,如手術及手技則是熟練工,因此,我老師當初告誡我等:記住,要當醫師,不要當醫匠。他還說,就是個木匠,我教他割除闌尾,也可很快教會他,但他不懂血壓微循環與休克的原理,ICU的裝備再好,他也推斷不出休克者的生與死。
進行複雜的推理,再精確地判斷,屬少兒不宜,屬於醫者不易。醫者,意也,意為此也!
陰陽學說,是推理工具,而且用處廣泛,對於臨床家作決策,作判斷其功用甚大,常常決定思維定勢與方向。
很多醫學主題的誤判,除了沒看準沒看到沒聽到,還罪在沒想到不知道——誤判。這在萬千的病例討論中,在諸多的醫學笑話誤診失敗中都可見到。
醫理艱深,本於某種終極的宏大之思,之器,這就是陰陽。
內經素問與靈樞全文10餘萬字而已,並不多也。但是,陰陽2字反複地密集地充斥其間,無非以此為討論問題,推理,說理的尺度與工具。
判斷方向,方位,解答人與人,病與病,人與自然的複雜關係,最可用之提綱挈領者——陰陽2字也。
陰陽可表達:
1對立。
2互根。
3轉化。
4消長。
以上見諸經典教科書中,其實並不全麵,陰陽還表達:
1係統共組。
2整體可分。
3係統無極。
4模糊無界。
5其它。
陰陽之思,最早見於《易經》文字,《史記》所載,諸子百家,陰陽家自成1家,與道家,法家,墨家,儒家,兵家,農家並列成家。顯然,是中國人的哲思與思想的經典工具,覆蓋以上諸家,因為,陰陽是思考的工具與利器。
易經及其甲骨文字最早記載了陰陽之思辯。
易經卦爻及說辭,充斥陰陽之文字及思想。
老子道德經5000言,多次提及陰陽,比如類似所謂:道生1,1生2,2生3,3生10000物,10000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之類。
易與老子之說,也被名為黃老之說,至漢被集大成,再到晉唐,則易與老子之思,成道家之說,再進1步成為道教。但是,道家學說本於陰陽,是哲學思想,道教之說,已成宗教思想與實際。
黃帝內經創於春秋戰國時代,而成形於漢時,文字固定於唐宋,所以,內經文字所載陰陽之說,主要是哲學思想的訴諸,所用是解答醫學的主題,而非宗教的主題,也不是宗教對生死的解答。
中醫人們,常常將陰陽學說的此兩種用途混崤,則自找麻煩,自成漿糊,也誤導公眾。
中醫學,是人類醫學,早就脫巫入醫,因此,中醫學不是宗教,因為,中醫並不解答人自何來,又往何處去?
內經難經有言,信巫不信醫者不治,拘於鬼神者不可以言至德,惡於針石者不可以言至巧。。。諸如此類。
而巫與神靈之說,也即早期的宗教,也可能是後來人類宗教之濫觴。。。
如果在此層麵討論內經,則陰陽之說在內經之中,是1種很純正的推理工具,是係統符號,大符號,重大的符號,涉及很多符號,涵蓋很多另外的符號,共組黃帝內經的係統語言,或是黃帝內經整體係統語言的綱領性語言。比如,數學語言,最基本的數學語言有加法的和,減法的差,乘法的積,除法的商。。。還有等號,不等號,約等號,分號,大於號,小於號,根號,數字,點,線,麵,體。。。而還有無限與有限,大與小,多與少,黑與白,上與下,前與後,數與量,變量與不變量,可變量與不變量,常量與變量,無極與極點。。。後者,都可以用陰陽的符號表達,推理,求解之。
內經所論陰陽,或可訴諸於現代數學的諸多相關分支與主題,因此,黃帝內經的陰陽學說,即其它符號所要表達的原理,與推理,其實,就類同於數學,而數學如果不是科學,就是科學的科學,因為,物理學與化學,甚至生物學,生物化學的難解之題,最終都要使用,引用,援引數學,方可能得到較為終極的解答,數學之重要,常在無形中,常深藏於人類的腦內風暴時。。。如果,中醫學體係即有宏大整體難以把握不可及之特質,則其體係之間,借助諸多符號,也存在密集的,精確的邏輯關係。。。而黃帝內經,對於中醫人而言,對於解答生命現象之深邃,對於複雜的萬千病象之尋解,或等於中醫學的高等數學。
推動人類對生命之思,黃帝內經的文字語言或符號係統,做為器具太奇妙,當你掌握1,2,再按其所思,在臨床學的實務中心得其1,2,則其樂無窮也。
而很多的醫學主題,貌似難解,但是,在內經的精思妙想,及整體係統運作麵前,也常常是1層薄薄的窗紙,這冥冥之中也高度挑戰中西醫人,或所有球人的好奇之心——人們念念不忘中醫,念念不忘提起這部千古醫經,除了受到那份千古勢力所驅使,其實,也為此而點燃了那份與生俱來的好奇之心。人類同懷此心,這並不意外,但是,又有幾人真得能耐下心來,安靜地,入境地,入靜地,神閑氣定地,超脫地,超然地,寧靜地,安寧地,全神地,淡定,而非蛋定,而非腚蛋地讀讀這些漢字們呢?
文字默默,群口鑿鑿。
讀內經,其實並不難,難在,讀不下去。
讀不下去,並不等於內經之理繆。
就如同那尊無字的碑,它默默。
就如那麵石壁,它的麵前有個達摩。
達摩麵壁,據說9年,展讀內經全部,逐字去數1遍,隻需1日。數1千遍,可乘1千天。1年等於365天,精確地說,1年=565天5小時48分46秒。嗬嗬。
人們貌似認為達摩麵壁,就是耗個時間,落個枯燥無味,功到自然成,其實輕鬆很自在——我隻是說,達摩麵壁,並非盤腿雙手合十在睡覺,不然就睡倒了,他還要念念有詞,還要清醒著,在深思熟慮之,日複1日,月複1月,年複年。。。嘻嘻。
我入江湖,涉醫海幾十年,也不過是逐句通讀過內經全文兩三遍。。。目愚劣,記無深,至今無所成。
雖然,有些片斷,卻被我斷續讀了幾十年,才不過剛剛覺得些許意味,也已經很深遠了,所以,願意思考1下,願與同道再同學。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