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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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談主義#

(2010-05-02 17:46:34) 下一個

有人說過,勿談主義。

主義很不好談,一談就要打起來。

最近 W 兄 來美講學.
有朋自遠方來,於是樂乎。酒酣腦熱,遊山玩海之時,東扯西拉,竟討論了一番共產主義,現拉雜記述於此。

我比老兄“年輕”些,但是,按照當年老鄉們罵人的說,也是老那啥根子了。。。但我好奇心大發,總想從更老的兄長那裏多討些陳年舊事,或許以證於今。

是日,陽光普照,天藍的出奇,吃過早餐,沿 1 號州際公路趨車南下,青山如黛,海水湛藍,春色如畫,頗有些“沙鷗翔集,錦鱗遊泳,岸芷汀蘭,鬱鬱青青。。。”之象。可惜美景在美國,要是挪到黃鶴樓邊就更好了。

開始胡思亂想。。。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多少都有些理想與追尋,或烈烈轟轟,或無聞默默,或為龍興,或為爬蟲,或者牛一下子,再 X 一下子,或者喊一嗓子,再蔫一輩子,一生也就過去了。。。人不好。

話題由 W 兄首先提起。

W 兄曾遊曆歐洲,還到過馬克思先生的故裏。據說,馬博士的出生地在一處山坡之上,尖頂木屋,古樸無奇。。。

W 兄問過故居守門之人:德國人咋看馬先生?

門人答曰:一個出色的哲學家。
不是主義者。
也不關涉偉大啥滴。

其實,德人的評價較為公允平實。
因為德國也確實是出哲學家的地方,比如康黑費叔尼們。當年,還在文革年代,我的老師就說過費勁巴拉(費爾巴哈),至今,費爾巴哈之名還深存腦際,那也是個大哲學家哈。據說,他代表德國的古典哲學之終結。

德國為何愛出哲學家涅?

猜想,可能關涉德國的地緣政治。
曆史上,德國總是處於全歐洲拉鋸爭奪戰的戰火之中,自古德人活的就很累很難。

一班兒言,憂鬱出詩人,休閑出作家,挨打才出哲學家。

德國的哲學家多,可能與德國人總是挨打有關係。

無論如何,共產主義應該不是餿主意,一共,二產。
其中還有人家馬先生的深沉厚重的沉思默想,有精密嚴謹的論證,光是《資本論》裏,就引用諸多數據,還有很多公式。
將自己的好主意數字化,是大師們的一慣風格,數學慣穿人類所有科學領域,關乎吃喝拉撒睡幹玩想。

共產主義沒啥不好 8 ?
馬先生是洋人,洋人偏重於數思,數思有好多精深細密的推理論證。論證就要邏輯嚴密,做到滴水不漏,叫人無話可說。但是當人們都沉默無言,誰也不吱聲時,權威就產生了。沉默過後,於是人們又開始質疑否定權威。此時,權威已死,不可能再為自己的話大聲辯護,再於是人們就肆意用磚石痛砸權威,其實,被砸爛的已經不再是權威,而是過去的時間與空間。

時空,是最權威的。
時空,難道可以被砸爛麽?
我知道空氣可以被汙染,卻總是砸不爛!
那麽權威涅?

我還是說主義。

這年頭,還與人家談什麽主義,實在不是什麽好主意。有吃飽了撐著之嫌。

當然,似我等之人,當今也確實吃飽了,也確實是警醒自己:少吃些,土豆燒牛肉少吃,別撐著,膽固醇,高血脂,高糖高蛋高脂肪。。。百害少利。

於是談主義確實是吃飽了撐的。

但是,即然談了,就談到底 8 。

W 兄堅定地說,從孔老莊墨到孫蔣毛周鄧們,或談主義或反主義,都沒見到共產主義長啥樣,於是人們的血都白流了,勁都白費了,最後還落下個故意騙人之嫌。他又壓低聲音,正重其事地,神神秘秘地問我:你說,他們是不是真的在騙我們?
我先是不置可否,最後才說道,不會吧?

但是,我卻堅定地認為:我看到過共產主義。
而且,我會高聲地宣布:我已經實現共產主義!

這令 W 兄感到有些驚愕!

其實,人類不但可以實現共產主義,還可以實現大同。
我可以在自己的心中實現我的大同,而與別人無關。

這話再次令 W 兄驚愕,轉而有些沉默。

其實,人們孜孜以求,前仆後繼,努力奮鬥,流血流汗,都是會心懷些理想與追尋。

而全人類的最終極追求幾乎都一樣,這已經被孔老荀墨公孫商們,被蘇格柏拉黑馬叔尼們,被釋迦阿拉耶們所說盡。

其實,全人類的重極理想與追求,真的就是“共產主意”,就是天下大同!

關於共產主義,我多少知道些,其內容比如有:

1 ,國家消亡。

2 ,政黨消亡。

3 ,階級消亡。

4 ,物質極大豐富。

5 ,精神極大滿足。

6 ,各盡所能。

7,按需分配。

8,大道之行。

9 ,天下為公。

10 ,舉賢任能。

11 ,講信修睦。

12 ,老有所終。

13 ,幼有所養。

14 ,壯有所用。

15 ,男有分。
16,女有歸。
17,夜不閉戶。
18 ,路不拾遺。。。

據我所知,當一個人經過奮鬥與追尋,最終擁有一座金山,握有一具權柄,再披掛滿身虛名時,還會渴望更高的金山,追尋更大的權力,會更加在意身前身後之名。

但是,當你已經擁有千萬,就不會享受到擁有百萬之樂。
當你從來沒想到你已經的擁有,所擁有就不會令你發生快樂!
當你擁有了,卻不快樂,就是一種真正的蝕本賠錢——這是一種失敗的政治經濟學。
而人類總是想法子擁有,自己卻不快樂,這是咋回事涅?
可能是忘記了知足二字。

而人要永遠勞動,還要善知其所擁有,樂享已經的擁有,或許就是知足。

人類的幸福之源,也與滿足感有些關係。
有時,滿足感本身就是幸福。

而人們活著所做的一切,最終是想獲取幸福。

想要擁有,必經過艱難。

一旦擁有,應當樂知樂享已經的擁有。

我深切地腳著,我已擁有很多。
我腳著,這世界上有 13 億個中國人,我是其中之一,如果將 100 個擁有再打出分數,我的得分不算很低,我覺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於是,就不由自主地有些自得其樂,自我感覺良好,頗有些誌得意滿之狀,並有些偉瑣,瑣的偉大。

我腳著,我所有,可能 10 億人類都沒有。
當然,不意味著 10 億人不快樂。

但當我知道這回事時,我快樂。

W 兄聽過我的數字化,卻深表讚同,竟然說道:依我看,也許 13 億人,有 12 億都不如你和我,這又令我驚愕一小下!

會嗎?

我倆相視而哈哈大笑之,車子又翻上一道坡。

我們的左麵是青山,右麵是大洋,腳下是白沙與成片的鮮人掌科植被,開滿美麗的花,那花有橙黃,有火紅,有潔白。。。很好很美好,看著真有些像是共產主義的景象。

W 兄的共產主義初級階段在中國渡過,早前,世界風雲十分詭異,中國的紅時代也是波瀾壯闊。
高中時,數學極佳,成績總是名列年級的前茅,想當數學家。
那時,開始談戀耐。
戀耐對象是校花,數學第二名。
二人互相傾慕,漸入佳境,即將水到渠成,對方的母親卻極力反對。
主要不是嫌棄 W 兄個子偏短,其貌不揚。老百姓都說,個小之人心眼多,都叫心眼給墜住了,光長心眼不長個。心眼多,是聰明的代名詞,心眼不好,是壞蛋的代名詞。。。我就不多討論了。
那天,校花的母親親自找到 W 兄,要磕頭下跪求拜,叫兄別再找校花姑娘了。說,我家成分是地主,你家成分是富農,地主的閨女再嫁給富農的小子,將永世不得翻身,您就行行好吧。
兄本厚道之人,忍痛與校花姑娘斷了連係。
高中畢業,隨即下鄉,各奔東西。
後來,校花姑娘嫁給班級的帥哥同學,帥哥同學是數學的第 N 名,但卻是光榮的退伍兵。
再後來,兄參加那年高考,以 30 歲大齡,高分上榜讀大學,畢業後結婚生子到如今。
望著遠方的山,遠方的海,我與 W 兄都很沉默。
看來,對共產主義的討論遭遇到了瓶頸。
不是所有的討論都能安全平順地進行下去的——不知政治經濟家們注意到這一點沒?
我幹笑一小下,準備換個角度談主義。

我說,主義是理想,理想也許就是遐想,遐想也許就是瞎想,瞎想就要往好裏想,往美裏想,要不咋叫理想涅?

我最喜歡“各盡所能,按需分配”這一條。

因為,我每天都在盡我之所能,我累過我苦過我餓過我挨打過。。。我都不咋當回事,因為大家都恁樣。但是,我所需要的卻不忒高,至今也難滿足。果真到了共產主義,物質極大豐富,精神極大滿足,我也還是要勞動,因為我不幹活就不舒服。但是,我對按需分配的說法有些困惑。

於是, W 問我困惑啥。

我就吱吱唔唔地說出了我的困惑。我的困惑是:如果真的按需分配,就是你想要啥就有啥,想啥就能得到啥的話,那有些人想多要幾個情人或老婆咋整涅?

據我所知,好像情人與老婆也都是人所需,雖然不算生存之必需,似乎也是生活之所需。

我知道,主義的初級階段,不可能由政府按需發給每個人足夠的情人和老婆,但是,我們談論的是按需分配的共產主義哈。

老兄一聽,立即說,情人與老婆,是人不是物,按需分配是指的物質,不是人。情人與老婆都不是物,不能按需分配。

但是,我仍然堅定地腳著,理想的社會就要各盡所能,各取所需,包括人和物。要不就不叫理想。人們也就不必追尋幸福,大可昏昏噩噩。

而擁有情人與老婆是幸福的重要標誌。

現在辦不到,理想社會可能辦得到。

老兄一聽,直急眼,說,就是到了共產主義,情人與老婆也不能按需分配。如果一個人多了九個情人與老婆,另外九個人就可能沒有情人與老婆,社會不安定,還會回到資本主義階段。

我一聽,就說,那就不是理想社會。

老兄於是正色說,就是到了共產主義,還是要遵守道德。

然後問我:道德,你懂不懂?

我於是小聲地問他:你說的,就是道德經的道德唄?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啥滴。。。

老兄就說,不管啥道德,反正共產主義也要講道德。
我又一想,如果還要講道德,那還是共產主義麽?
(逢2010-5-1國際勞動節,時在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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