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級好嗎?
(2009-06-05 16:2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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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級好嗎?
前些天,鳳凰衛視播了一個特別的節目<科學的春天──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的光榮與夢想>,裏邊講了很多人和事。我從頭到尾都看了,裏邊有我的班主任,同學和朋友。是一個很不錯的節目。節目裏邊又把少年班給拿出來吹了一把,卻是我認為最有爭議的地方。無可厚非,科大少年班是出了一些人才。但是,我認為少年班也糟
塌了或者說扼殺了一些孩子的前途。最有名的恐怕是寧珀和謝彥波了,寧珀當了和
尚,謝彥波也是了了。我那一屆,有一姓陳的才11歲,就跟我們一起上課,背的一
書包,有1/3個身子大,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裏了。我不否認,少年班的人,讀書的腦
子是好使。但是我們正常年齡上大學的,讀書的腦子也不是不好使,對吧?後來我
更有機會跟少年班出來的一個同學一起學習,做事。發現他(個體)跟人相處方麵明
顯缺根筋,缺乏社會的曆練,非常單純。象他這種人,在單位上要獲得升遷,需要
作出更多的努力。
我上麵這段拿科大少年班做例子,應該有一定的普遍性。孩子小,學習跟得上是一個方麵,生活上,社會上是否能適應,我們家長更應該考慮。說到底,15歲的人要是能上科大,17歲他也一定能上,著什麽急嘛?24歲哈佛,斯坦福博士畢業,又怎麽樣呢?跟28歲有區別嗎?我認為同一個人,越年輕放到社會上去,越容易被社會磨損掉。
對於該不該跳級,其實在明朝的時候,我們的祖先就已經給了答案。這裏我來講一個故事(注:都是從“明朝那些事”裏搬來的)。
明朝有一個偉大的(可能是最偉大的)政治家叫張居正,他12歲就中了秀才,13歲去考舉人。在考試開始之前,考官照例要向領導介紹一下這一科的考生情況,於是湖廣第一號人物巡撫顧麟得知,有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也來考試了。顧麟就決定先見一見張居正。顧巡撫先看相貌,張居正據說是帥哥,麵試關,當然是滿意通過。然後就是考文化了,據說顧巡撫問了張居正幾個問題,還出了幾個對聯,張居正對答如流,眼睛都不眨一下。顧麟十分驚訝,讚賞有加。兩人越說越高興,越說越投機,於是在這次談話的結束階段,巡撫大人估計是過於興奮了,一邊說話,一邊作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解腰帶。
當然,顧巡撫絕對沒有耍流氓的意思,他的那條腰帶也比今天的皮帶貴得多──犀
帶。在將腰帶交給張居正的時候,顧麟還說了這樣一句話:
“你將來是要係玉帶的,我的這一條配不上你,隻能暫時委屈你了。”
事實上,這絕不僅僅是一個關於褲腰帶的問題,而是一個極具寓意的場景,是一個
非同小可的政治預言。
在明代,衣服是不能隨便穿的,多大的官係多高級的褲腰帶,那也是有規定的,亂
係是要殺頭的。而像顧麟這樣的高級官員,係一條犀帶招搖過市已經算很牛了。
但他認為,眼前的這個少年可以係玉帶,而玉帶,隻屬於一品官員。
懵懵懂懂的張居正接過了這份珍貴的禮物,他看著顧麟的肚子,隨即作出了一個準
確的判斷──自己多了一條用不了的腰帶。
張秀才捧著腰帶回去備考了,顧麟也收起了原先滿麵欣賞的表情,跑去找到了主考
官,
下了這樣一道命令:
“這科無論張居正答卷如何,都絕不能讓他中第!”
這是一個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決定,顧巡撫翻臉的速度似乎也太快了點,
但巡撫的命令自然是要聽的,於是張秀才費盡心機寫出的一張答卷成了廢紙,打破
楊廷和先生紀錄的機會也就此失去。
鬱悶到了極點的張居正回到了家鄉,開始苦讀詩書,準備三年後的那次考試,蒙在
鼓裏的他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多年以後,張居正再次遇見顧麟時,才終於得知原來罪魁禍首正是這位巡撫大人,
但他沒有絲毫的埋怨,反而感動得痛哭流涕。
顧麟實在是一個難得的好人,他曾親眼見過無數像張居正這樣的年輕人,身負絕學
才華橫溢,卻因為年少成名而得意忘形,最終成為了一個四處遊蕩以風流才子自居
的平庸官僚。所以當他看見張居正的時候,便決定不讓這一悲劇再次上演。
張居正最後23歲才成為進士。到40出頭任宰相,為明朝的強盛作出了不朽的功勳。
下麵是對他的評價。
評價
《明神宗實錄》說張居正:“性沉深機警,多智數。及讚政,毅然有獨任之誌。受
顧命於主少國疑之際,遂居首輔,手攬大政,勸上力守(行)祖宗法度,上亦悉心
聽納。十年內海寓(內)肅清,四夷□服,太倉粟可支數年,□寺積金至四百餘萬,
成君德,抑近幸,嚴考成,綜(核)名實,清郵傳,核地畝,詢經濟之才也。惜其
偏衷多忌,小器易盈,鉗製言官,倚信佞,方其怙寵奪情時,本根已斷矣。威權震
主,禍萌驂乘。何怪乎身死未幾,而戮辱隨之。”其中“威權震主,禍萌驂乘”可
以道出為何張在身後即招致滅族之禍。張居正本人經常對下屬說:“我非相,乃攝
也。”
《明史》盛讚張居正為政期間“海內殷阜,紀綱法度莫不修明。功在社稷,日久論
定,人益追思”。
海瑞評價張“工於謀國,拙於謀身”。
林潞《江陵救時之相論》讚許:“江陵官翰苑日,即已誌在公輔,戶口厄塞,山川
形勢,人民強弱,一一條列,一旦柄國,輔十齡天子,措意邊防,綢繆牖戶。故能
奠安中夏,垂及十年,至江陵歿,蓋猶享其餘威,以固吾圉者,又十年也。”[7]
李卓吾因好友何心隱死於非命,對張一向有偏見,在張居正死後也感慨的說出一些
良心話:“江陵(指張居正)宰相之傑也,故有身死之辱。”
王世貞「心服江陵之功」,但在《嘉靖以來首輔傳》批評他:「器滿而驕,群小激
之,虎負不可下,魚爛不複顧」,「沒身之後,名穢家滅」。
陳治紀引羅中丞語:「居正受遺輔政,肩勞任怨,日久論定,人益追思。」
鄒元標說:「江陵功在社稷,過在身家,國爾之議,死而後已。謂之社稷臣,奚愧
焉!」
萬斯同說張居正「雖曰瑕不掩瑜,而瑕實甚矣」,「挾宮闈之勢,以驕蹇無禮於其
主」。
黃仁宇在《萬曆十五年》中,肯定張居正,但仍稱他「自信過度,不能謙虛謹慎,
不肯對事實做必要的讓步」。
黎東方稱張居正為明朝唯一的大政治家,也是漢朝以來少有的,諸葛亮和王安石勉
強可以和他相比。
龔鵬程認為張「剛□忮、玩弄權術、排擠異己是張居正的致命傷。這是他性格上的
弱點,故人人都承認他的政績,卻人人不喜歡他」[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