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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中餐”的國人

(2010-04-05 00:56:42) 下一個
    在下海外流浪二十多年,看到過許多國人靠吃“中餐”獲得人文學科碩士博士學位。這裏說的吃與食物無關。 

    海外求學時,許多學人文的國人研究生總是拿中國當飯吃,做論文時題目常離不開中國,包括文化相近的台灣、香港、新加坡等華人社會。即便不研究上述地區,他們也常在海外華人裏麵找飯吃,如研究海外華裔移民問題,華人子女教育問題,等等。他們靠吃“中餐”拿到了碩士博士學位。查一下人文科論文索引,吃“中餐”的碩士博士很多,不知其中比例有多大。若有好事者統計出來,說比例有百分六七十,我不吃驚。 

    吃“中餐”拿到碩士博士學位後,一些人留在海外,一些人成了“海龜”。 

    留在海外的,開始在當地社會謀職。別看都頂著洋帽子,謀職並非一帆風順。東碰西碰,許多人最後又選擇回來繼續吃“中餐”。運氣好的在大學謀到職位。為保住教職,不斷寫論文,仍拿“中國”開涮。在海外,這些教授成了中國問題專家,有時受訪解答當地媒體提出的有關中國方麵的問題。在海外,他們是中國問題的專家,不是所居住國的社會問題專家。他們時不時拿中國說事,很少研究所居住國的問題。即便有,也有“偏中”傾向,如拿所在國的華人問題說事。 

    留在海外的,除了教書的外,其他國人流入各個領域。有的給別人打工,有的給自己打工。無論給誰打工,他們中仍有很多在吃“中餐”。為政府打工的,如在海關、移民和社工部門,所服務的對象許多是不諳洋文的華人。為公司效力的,所服務的客戶許多是華人。為自己打工的,如經營進出口貿易的,來回所倒騰的貨物不是從中國來,就是往中國去。離開中國,似乎就沒飯吃了。 

    回國的“海龜”,有些在學校謀得教職,之後不再吃“中餐”,而改吃“洋餐”。教書的,混個教授應不難,運氣好的,教職官職兩不誤,其中許多成了某某國家(曾留學之地)的專家。他們靠吃“洋餐”成了專家。更精明的“海龜”吃起了中外“混合餐”,美其名曰:比較研究。有的“海龜”中外兩邊跑,在中國吃“洋餐”,到外國吃“中餐”。 

    有些“海龜”進了官府。在官府,混一官半職不難。他們雖不必像教授那樣靠吃“洋餐”生存,但其在海外靠吃“中餐”獲得的洋帽子給他們帶來名利。中國官場裏一直有崇洋風氣,洋帽子貴於土帽子,盡管近些年洋帽子大幅度貶值。有了在海外吃“中餐”的經曆,這些“海龜”仕途更順當,據說因他們留過洋,掌握了國際語言,擁有開闊視野和國際化的思維。是真是假,無數據佐證。 

    未去教書做官的“海龜”,也不再吃“中餐”。有的在公司謀職,有的當了買辦,有的自己當老板。無論在哪個領域,他們都發揮著各自優勢。因是“海龜”,他們有語言優勢,被人看成了解國外問題的專家。這是道聽途,需要學者核實。 

    在海外,在下經曆過從留學、移民到謀職的全部過程,完成過人文科和理工科的學業,能理解國人在海外求學的艱難。其實,學人文的國人,在海外吃“中餐”的現象早就存在。往上可追溯到一百多年前的清朝。在早年留洋後來名氣很響的學人文的國人中,有許多是靠吃“中餐”獲得學位的,包括林語堂、胡適、費孝通。 

    寫這篇短文,不是看低吃“中餐”的國人留學生,而是指出這現象。現象之所以產生,在下認為有以下原因:

一,這些留學生離開中國不久,對中國問題熟悉,至少比絕大多數導師熟悉。因此,許多人選擇吃“中餐”作為獲取碩士博士帽子的捷徑。再說,導師一般也不反對這些國人吃“中餐”。更為重要的是,拿中國開涮的論文也許易被通過,或易被蒙混過關。

二,在陌生國度,選適合自己的研究題目不易。無從小在當地長期生活經曆,這些國人不可能對當地社會有深入了解。為盡快獲得學位,許多人走“棄難擇易”之路,即吃“中餐”之路。對這些人來講,這是最適合、明智選擇。

三,也是最主要的,是國人有限的語言能力。曾看到過許多托福考得很好的國人,口語和書麵語水準遠不如本地中學生。這些用洋文拿到了洋碩士博士們,洋文水平其實十分有限,學位論文的潤色或是由導師,或是由本地土生朋友完成的。 

    總之,語言一關是人文留學生無法逾越的障礙。除非天才,一個人對語言的悟性不是來自書本,也非來自後天的訓練,而是來自從小融入當地社會的生活及經曆。遺憾的是,經曆是無法彌補。已過語言學習的最佳年齡的留學生,無論如何努力,對非母語的語言永遠產生不了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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