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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心花語 (五)

(2008-10-10 04:17:02) 下一個
及至秋天,照例有陰曆八月的桂花飄香,桂花又稱木樨,葉如茶花,花如米蘭,甜絲絲的花香沁人心脾,讓人在涼爽的秋天更覺心曠神怡。母親最愛聞桂花香,隻可惜很久沒有機會陪伴她去公園裏的桂花廳散步了。

九月九自然是菊花的世界了。每年重陽節都有菊展,各類精品,美不勝收。來了美國後,總看不上所見到的菊花品種。但忍不住還是會買上一盆,  聞聞久違的清香,就好象人在異鄉,聽不到純正的普通話,口音濃重的台灣腔聽來還是有親切感的。

菊花仿佛善解人意, 深知“此花過後再無花”,所以花開以後久久不謝。入冬以後,果然滿目蕭瑟,灰白色的世界無精打采,人人都是行色匆匆,不忍心看那光禿禿的枝椏上幾片將落未落的枯葉。所以當冰天雪地裏臘梅花開時,人人都會眼睛為之一亮,臘梅飽經風寒,香味尤其甘甜宜人,黃色蠟質的花瓣薄如蟬翼,花心是暗紅色的,非常動人。後來才知道,臘梅有好多種,我見過的這種叫“罄口臘梅”。

說起故鄉的花草樹木,真是如數家珍。每每想起,  心裏就會有一種濃濃的鄉愁。在異地他鄉的日子裏,是一些普通的草木,給了自己許多安慰。大學宿舍樓前的翠竹,Codova 上的紫薇,巴黎郊外的櫻桃樹,都讓我如遇故知,使陌生的地方因而變得親切了。

有道是,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其實花木也是一樣。北京的春天可沒有潤物細無聲的綿綿春雨作前奏,而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前一天才見幾顆嫩芽,幾朵花蕾,一夜之間,就變成綠葉滿枝,繁花遍地。那迎春花,可不是江南的那種忽隱忽現,含羞欲吐,而是千朵萬朵,光耀明媚. 榆葉梅也不似江南的梅花疏影橫斜,清淡素雅,而是粉粉團團的一樹,好象幾年不見的小女孩,突然變成了大姑娘,渾身上下散發著青春。那可以信手拈來的柳絮江南並不多見,倒是北京白楊樹的花絮,成群逐隊地漫天飛舞。海棠也是北京常見的花。本來曹雪芹就是生活在京城的,難怪他把柳絮、海棠都搬到金陵去了。

陽光明媚的南加州,原以為隻能看到一些熱帶植物,誰知這裏人傑地靈,聚集著各色精品。且不說Huntington 植物園了,光在Caltech 這小小的校園裏,就有睡蓮、茶花、杜鵑、扶桑、鳶尾、鶴望蘭。有著紫玉蘭的Lauristen 樓前, 濃濃的綠蔭下,散落著君子蘭與水仙,對麵樓角邊有兩棵木樨,常年飄香。校園的北端,春天有紫羅蘭,秋天有夕陽斜照裏一排金黃閃爍的銀杏。校園周圍還有很多果樹,橙子、柿子、枇杷...

可見我每到一處,都會愛上那裏的草木山水, 這就是草木緣吧。癡心所向,  正如古人詩雲,“始憐幽竹山窗下,不該清陰待我歸。”




[來自全布懂]

洛陽城頭牡丹紅,飛來飄去隨東風。
庭中女兒仰素麵,任接數枚妝彩濃。
今朝花落色猶在,明年蕊香韻如虹。
雖有嚴霜退枝去,每見勁蕾傲長空。
故君難返古城道,新人還引舊時頌。
年年歲歲多相似,歲歲年年亦不同。

[一春介紹]

代悲白頭翁

劉希夷

洛陽城東桃李花, 飛來飛去落誰家?
洛陽女兒惜顏色, 行逢落花長歎息。
今年落花顏色改, 明年花開複誰在?
已見鬆柏摧為薪, 更聞桑田變成海。
古人無複洛城東, 今人還對落花風。
年年歲歲花相似, 歲歲年年人不同。
寄言全盛紅顏子, 應憐半死白頭翁。
此翁白頭真可憐, 伊昔紅顏美少年。
公子王孫芳樹下, 清歌妙舞落花前。
光祿池台文錦繡, 將軍樓閣畫神仙。
一朝臥病無相識, 三春行樂在誰邊?
宛轉蛾眉能幾時? 須臾鶴發亂如絲。
但看古來歌舞地, 惟有黃昏鳥雀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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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1)
評論
LiYouCai 回複 悄悄話
Huntington植物園裏的中國花園應建好了。

很去過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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