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大道
在古代,名字是兩個字,而不是像現代那樣的。字以表德,名以表體,文人還喜歡用號。比如蘇軾,字子瞻,號東坡。有物昆成篇,為天地母起名為:字道,名大。又由表體的大延伸出去,逝遠反,以表道之無所不包。
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國中有四大,而王居一焉。此句點明人不可據於小,但是人如何大呢?下句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這就是我們成長為大的過程。這四句看似簡單,並且人們經常止於對其簡單的理解。人取法於地,地取法於天,天取法於道,道取法於自然(即道自有的存在)。人們理解了這四句話後,可能就滿足於此了。其實不然,這四句話有著深刻的內涵。也許我們隻需3秒鍾閱讀這四句話,但是如果我們稍微思考一下,人到底怎樣取法於地呢?其大致的思想結構是怎樣的,該如何實踐,又需要多長時間才可以建立一個基本的,取法於地的整體意象和體驗?從我的個人體驗來看,簡單概括性的頭腦理解其中的一句話,可能需要一兩個小時,但是要建立一個基本體驗,大約需要1至3年時間。所以這四句話要需要10年的時間,才可能建立起一個係統性的體驗。(這隻是我的猜測,有的人可能需要比較短的時間,也有的人一生也不會涉足於此)
在聚會時,我們沒有深究這些句子,我們隻是匆匆閱讀道德經的表麵文字,我們也沒有那麽長的時間來挖掘道德經的豐富和深刻。在剛開始聚會時,我本想仔細閱讀道德經,認真整理出每個句子的表麵和內在含義。結果發現那樣的過程至少需要2年的時間,並且這2年還不包括實踐,隻是頭腦文字分析。我之所以強調這點,並不是想說明文字多麽深奧,而是想指出一句看似簡單的文字,其生命體驗可能遠遠超過我們所想象的。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這其中每一句都可以構成一個完整的生命實踐係統。但是每一句之間還有一個隱含的跳躍和突破問題。最後所有四句綜合到一起,還會形成一個嶄新的生命空間。有的人可能從來沒有探索過其中的任何一個境界,有的人可能停留在其一或者某種組合。由於時間關係,我們不在這裏探討這些內容,隻是想指出,我們現在隻是閱讀道德經的文字,然後偶爾的深入分析一點。但這遠遠不是道家和道教的整體意象。(我極少閱讀道教文獻,也是第一次認真閱讀道德經,所以我的解釋,隻是從我的個人生命空間所看到的道和德,並不代表目前的道教或者道家思想,我還需要時間去學習)
關於重靜
重為輕根,靜為躁君。是以君子終日行,不遠其輜重。道德經第二十六章談到重和靜。從我的個人體驗來看,重靜之感是典型的東方體驗。當我進入西方的精神空間,似乎找不到這種重靜之感。雖然西方也大量的談靜,但是西方靜之體驗,明顯與道家不同。兩者都是靜,但是在“溫度”上,在靜之空間上,兩者體驗不同。並且道家的靜中有重,而西方的靜中似乎有輕。如果將兩者合起來,似乎靜才趨於完整。
輕則失本,躁則失君。不要輕易忽略這樣的句子,如果我們可以天天實踐這樣的生活,那麽我們可以體會到一個不同的自我。多觀察自己的行為習慣,輕和燥總是在無意之中顯露出來。所以我們需要不斷的體驗和實踐,逐漸的過渡到重和靜的狀態,build a new neural pathway to bypass old habitual behavior and thought pattern. So spiritual practice is not just imagination but a way to shape a new life pattern, a pattern based on thousands of years of human experiences and knowledge. This is not only art but also science.
關於襲明
“是以聖人恒善救人,而無棄人,物無棄財,是謂襲明”。第二十七章談到襲明,善人和不善人的問題。首先,明就像陽光,它可以讓人看見看不見的,所以襲明的人,就像third eye is opened,他們可以看見棄人之價值,棄物之財富。另外,通過無棄人,無棄物,人們可以逐漸的襲明。人之所以拒絕成長,那是因為我們棄人棄物,所以我們常常認為別人的理念是荒唐的,從而視而不見,物也僅僅是一眼就知的感官存在。這樣,我們不僅無師以從,無律以究,也無資以鑒,無物以知。
“不貴其師,不愛其資,雖知乎大迷”,仔細回想自己的人生,不正是如此嗎?在我的頭腦中,有一個非常大的我,他看不見師,也不知道資。Ego的belief係統自動的將師和資過濾於外,因為師會威脅ego之大,既然ego已經無所不知,又何須資呢?所以ego正如此章所說,我雖知,但大迷。這種不貴其師不貴其資的心態是非常頑固的,至少我的經曆是如此的。在我15年的探索之中,至少有10年處於不知其師,也不知其資的狀態之中,令人恐懼的無知。後來我常聽人說,when the student is ready, the teacher will appear。看來可能是我還沒有準備好,所以老師還沒有出現。至於不棄人不棄物,也是在2,3年前才略有所感,據此我知道了自己之愚鈍。這句話真的是靈驗,大概3年前,老師不斷的走入我的生活,據此我猜測可能是我有所準備。這種準備不一定是指意誌上的主觀決定,而是當光明走入生命,自己自然的走向新生。
襲明,不僅僅是指拋棄世界,而專一的從道,或者上帝,那是一種將自己置於井中而襲明的方式。通過不棄人不棄物而走向襲明,然後再通過襲明,更深的理解不棄人不棄物。這的確是又妙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