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子
《魯豫有約》投資銀行家在大眾的眼中是一個很神秘的工作很神秘的人物,投行家給普通人外觀的印象就是坐頭等艙、住五星級酒店,過著很體麵的生活。
今天呢我請到的嘉賓是大家幾位年輕的投資銀行家,讓我們一起了解一下他們的生活。
首先歡迎MH IBD部門亞太區副總裁 Juno JIANG 女士。
解說:她叫Juno,哈佛大學MBA和應用數學碩士,是MH 亞太區最年輕的女性副總裁,“Juno,我一直以為銀行家就是,一年四季都穿純手工西裝,金絲眼鏡下藏著一雙冷酷的眼睛,麵無表情的那種人。嗬嗬也許是我電影看多了的緣故,可你真的不像。”
“因為我穿牛仔褲?”
“不是,主要是你太漂亮,而且又那麽時尚,你平時工作的時候需不需要偽裝一下,比如帶個黑框眼鏡?”
“再換身很保守的純黑西服,頭發在後麵挽個髻,下班的時候一甩頭,秀發披散下來?”
“對,這樣比較符合大家的想象,你具體生活究竟是什麽樣的?”
“我的生活其實跟所有上班族一樣,早晨9點到辦公室,平均每天工作10-12個小時。”
“那麽久,那不是私生活都沒有了?像你這樣年紀的漂亮女孩子應該每天下班以後,很多人捧著鮮花在門口等著。”
“等到我下班,估計花都謝了。”
“後悔過嗎?當初怎麽會選擇進透行?”
“第一,因為這個工作對人的智力要求很高,工作的挑戰力和壓力都很大。第二,接觸的人都是很聰明,很有趣,和他們一起工作要考慮的問題也是很高的層次,很有挑戰性的,所以你能不斷地學習和吸取新的東西。第三,收入也不錯。嗬嗬,可能這個應該放在第一位。其實畢業生進入投行的前三年收入都是很低的,不比其他工作掙得多,但這三年是最苦最累的,能熬下來的人是少數。所以如果僅僅是為了賺錢而到投行,肯定不能成功。主要還是對自己的挑戰吧。”
“那你平時是怎麽緩解壓力的?會哭嗎?”
“哭是最輕的一種,會罵人,打人……做夢的時候,希望我老板沒有看這個節目。”
“很多人都很羨慕你們,剛才片頭也說了你們是坐頭等艙、住五星級酒店,過著很體麵的生活,你覺得準確嗎?”
……
做飛機坐到骨質疏鬆,住酒店住成家,是體麵了,身體都麵了江君啪的一聲關了電視,翻身睡去。
女董事
早晨8點,東京證券交易所開市電視自動開啟 床鋪上一片淩亂。
江君掙紮著坐起來,頭發蓬亂,目光渙散。
她掀開被子,赤著腳 跑進浴室……
30分鍾後公寓大堂的STARBUCK服務生看著穿寶藍色MIYAKE襯衫的美麗女子微笑說“MORNING”,然後將裝著橙汁和牛角包的紙袋交她。江君機械的點頭,微笑轉身走出大門,正在講電話的袁帥見她出來便探過身子將副駕座旁的車門打開順手翻下遮陽板,待她係好安全帶,從袋子裏掏出橙汁麵包放好才發動了車子。
袁帥一路上用各種各樣的語言不停的講電話,普通話,廣東話,英語,江君閉著眼睛把最後一口麵包吞下去,嘬了口果汁,酸酸的味道順著口腔滑到胃裏,刺激的五髒六腑開始蘇醒,她重重的打了個哈欠,眯著濕漉漉的眼睛看向他,袁帥知道這小妞起床火應該已經消了,捂住電話指指果汁,她把吸管抵在他的唇前,等他喝完,熟練的把麵包撕碎一點一點塞進他的嘴裏,袁帥突然不耐煩的提高了聲音和語速,江君把裝著垃圾的紙袋放到座位下麵,那個倒黴鬼一大早就送上門,認識他的都知道這小子起床後一個小時內,攻擊性極強。她抽出濕巾擦手然後是他的嘴,他看著前方,任她在他的嘴邊一通亂抹,她拉開遮陽板上的鏡子,開始畫皮,紅燈畫眼線,通行拍粉餅,紅燈畫另一隻眼的眼線,通行拍另半邊臉。等到車子停到到力寶專用車位時江君正好把最後一縷頭發別牢。
她拎了垃圾下車,回頭跟他拜拜,順手取走他剛點上的煙,一路自在的吐著煙圈。
上午9點30,深圳證券交易所,上海證券交易所開市 江君同學坐在頂頭上司的辦公室裏,“很快正式任命就會下來。”
他頭也不抬的繼續翻著那些破紙,雖然那是她熬了4個通宵搞出來的“Thanks……”
她扯出微笑,“正式公函下來前,你要特別小心。”
他-她的上司Lei.Du中文名字杜磊,終於抬起頭來看她。
“知道。”
“周五晚上能否有幸請你吃個飯?,我可要好好拍拍未來董事的馬屁。”
“幹嗎,又要打擊我。”她警覺的瞪者著他誰不知道他27歲就成了執行懂事,是投行亞太區中裏程碑式的人物他不置可否的從盒子裏拿出根雪茄,在她麵前晃晃。
“UINTERO?”她一把搶過來,“這麽好的東西,竟然私藏。”
“還有更好的,周五晚上給你。”
“再說吧,我先出去了。”
他一把按住她的手,慢慢坐直了身體,她下意識往後縮。
“跟你吃個飯,就這麽難?”他輕笑出聲,指尖劃過她白皙的手背,“不答應,就把UINTERO給我留下。”
她猛的抽出手,抓著雪茄。
“去跟AMMY預約。”
10點香港聯合交易所開市秘書室送來分門別類貼好的各家早報的今日新聞,厚厚一大本,她疲憊的躺在沙發上,胡亂翻看,助理AMMY衝了杯綠茶進來。
“說吧,什麽事。”
她有些猶豫笑著拍拍她,安靜的等著她。
“我想辭職。”
“好。”
“對不起,我知道現在離開很過分,但這樣的工作強度……”她紅了眼。
“把辭職信給我 做完這個月,最忙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
“沒關係的,叫HR盡快選個人過來,就說我這裏人手不夠要加人,多送幾個過來最好。”
“好先不要跟別人說,下星期領了獎金再說吧。”
“恩。”
“把你的小兔子眼,遮遮 出去做事吧,半個小時以後叫他們來開會。”
“AMMY啊,記得幫我把她們剪掉的連載小說要來,我拉了那麽多期期,女主角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她衝她做了個鬼臉,AMM撲哧笑出來,擦擦眼淚,“脫線女。”
AMMY補好樁從浴室出來,發現一會的工夫她已經沉沉睡去,她眼睛又紅了拿了件毛衣蓋在她身上。
數不清的財務報表,計劃書,大本大本的評估報告 接不完的電話,見不完的客戶。
晚上9點30紐約證交所開市。
江君穿過普通辦公區微笑著與那些渾身纏滿電話對著大屏幕發狂的人告別。快步離開。
“城門外。”是江君和袁帥合資開的主題餐廳。
青磚,灰瓦,白廊柱,竹林,流水 紫藤架 完全江君記憶中北京老宅的樣子。
江君愜意的倚在藤椅上抽煙,“聽說你在我們公司挖人?”
“GT在籌備建內地分行,我會是中國區的總經理。”
袁帥坐直了身體看著她,“恭喜,恭喜 最年輕最英俊最有魅力的總經理董事。”
“同喜,同喜 最漂亮最有前途的美女董事。”他笑的詭異,“什麽時候正式任命下來?”
“一個月左右吧。”
“然後呢?MH最近不太平啊!”
“……”
“GT這次是下定決心了,投入非常大。”
“那方麵業務入手?”
“FID和IBD兩塊。”
“哦 FID? 你是老大啊。”
“要能加上IBD女王就真的戰無不勝了!”
“……”
“過來幫我吧。”
“……”
她低著頭手指緊緊纏著餐巾上流蘇。
天堂之路
進MH時她隻有22歲。
拿應用數學碩士和MBA兩張名校文憑GT美國總部資優實習生。
DU親自麵試她,2個小時後他對她說,歡迎你加入MH。IBD是天堂還是地獄由你來決定。
她還沒讀懂這句話,他已經用行動告訴她,天堂就是地獄,地獄還是地獄。
狗屁數學碩士,狗屁MBA,狗屁資優實習生……
DU一次又一次把計劃書甩在她臉上,用惡毒的語言攻擊她的智商和學曆,她開始懷疑是不是真如他說的她根本就是個白癡。
這個混蛋似乎後悔招她進IBD,用一切辦法另她知難而退,完成自己本職工作以外額外還要做大量的基礎性工作,甚至連秘書的工作也要她做。她不想認輸,更加的努力。
可惜她是新人。人脈,資源根本無法和其他老手比較,盡管她拚盡全力,盡管不少客戶開始認同她,但成績仍然被甩在後麵,她知道很快就可以如他所願“GO OUT”了,雖不甘心但沒有辦法,投行裏業績是武器,沒有業績她隻能被殺或自殺。
當時的主管LINDA暗示她主動辭職,其他部門也曾對她投過橄欖枝,但她卻決心死磕到底。一天不正式通知她解約,她就拚上一天。
他沒有動她,隻是變本加厲的打壓她,指示LINDA分配給她旁人碰都不願碰的Case,項目不大客戶卻極其難搞,複雜煩瑣,反複無常。最可恨的是一個項目組要做的事情就她一個人幹,部門同事因為DU的關係不敢幫她,她瘋了一樣的查看股票數據,分析模型,反複選擇工具,一遍又一遍的重寫計劃書。 每天做足20小時。
偶然在廁所聽到,LINDA是DU的情婦。她心中狂罵,做夢常夢到他太太領著幾十個流氓去捉奸將2人打成豬頭,齊齊拉去浸豬籠。笑醒後繼續認命的受這對狗男女的虐待。
袁帥想幫她,她拒絕,選擇了這行,進到最好的投行最賺錢的部門做最核心的業務,她珍惜,人家不都說嗎。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她不稀罕做人上人,隻是不想就這樣放棄。
都說人的潛力是無窮大,她驗證了這一點,每每被逼到極至卻總能絕處逢生,靈魂驅趕肉體不斷接受極限的挑戰,不斷創造奇跡。
勤奮終有回報,客戶對她十分滿意,大肆吹捧,如此一來不少棘手偏門生意找上門來,零零碎碎加起來竟然小有成績,她看到生機,刻意運籌挖掘,別人看不上的她要,別人放棄的她接手,再麻煩再困難她咬牙挺住。IBD不給她天堂,她就自己建一片樂土。
有一天她有了自己的團隊,有一天袁帥很自豪的告訴她GT要獵頭去挖MH IBD的Juno。有一天Juno的名字終於牢牢的占據了IBD 業績榜 TOP ONE的位置。
她成為VP 被正式任命的那天,剛好是她在MH的兩周年紀念。
DU引她到一間辦公室門口微笑著伸出手:“歡迎來到天堂。”
“天堂還是地獄由你來決定。”那時他這麽對他說他指給她天梯的方向,看著她踏著荊棘和沙石,一步一步,向上攀爬。堅持與放棄,地獄與天國,隻在一念隻間。
她看著刻著Juno.JIANG的鎦金門牌,伸手與他相握。左手的指甲在手心生生挖出個血洞。
那一年她25歲,十年的時間造就了一個叫Juno的女人。
Goodbye 江君!
15歲那年她有著無須任何顏料修飾的粉嫩麵頰,如同待開的茉莉花蕾。她是城堡裏無憂無慮的公主在情竇初開的時節,愛上一個注定不屬於她的人。
他與她同一所中學,隻是她讀初中,他早已畢業。
她著急回家撞倒頂著瓢潑大雨回學校做考前動員的他,雪白的襯衣上滿身是泥水,她道歉。
他羞澀的微笑,笑容裏彌漫著牛奶般的甜香。她臉紅了……
他高考英文幾乎滿分,口語純正,他說他畢業後要去美國找他心愛的姑娘。
他說她在國外讀大學連續3年拿了全額獎學金。他說她出國前把他所有的衣服都洗的幹幹淨淨……他說這些的時候一貫憂傷的眼睛裏充滿了甜蜜和驕傲。
他把她當妹妹,給她看他們的合照。陽光下兩個人頭靠在一起,笑的那麽刺眼。
她很仔細的看那個女人,小小的瘦瘦的,根本沒她好看。
她不想做他妹妹,她要做他女朋友,她要他在說起自己的時候眼中也閃爍同樣的光芒。
她唯一不如那個女人的就是成績,她除了數學好其他科都很差,尤其是英文。
但沒關係,她想做的一定可以做成。
她休學了,跑去美國找袁帥,他是她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他才是她哥哥。
袁帥出身將門世家。他的爺爺和爸爸是大將,他姑姑是少將,姑父是中將。他自己是“麻將”。為了徹底擺脫軍閥統治,棄武從商,拿著全額獎學金一個人跑來美國讀商學院。父母早就想讓她跟著來,可爺爺奶奶堅決反對。
她給袁帥看她偷偷翻拍的合照,告訴他這個男孩叫尹哲,是她男朋友,跟他一樣學習特好,在國內讀最好的大學,最熱門的院係。她覺得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是驕傲的,“你好好看我的眼睛,有什麽不一樣?”
他仔細的看,認真的看,皺著眉頭伸出在她眼角抹了一下,“眼屎。”。
“這誰啊?挺麵熟的。”他指著旁邊的女孩,“這是他……女朋友……叫喬娜……也在美國。”
袁帥抱著她,使勁兒捏捏她的鼻子:“說吧,你想怎麽著?”
一年以後她上了國內最好的大學,最熱門的院係。
她堅持住在學校的8人宿舍,和同學合買100塊3件的白襯衫,吃5毛錢一串的羊肉串,自己洗衣服,顫悠悠的拎著兩個暖瓶去水房打水。
她寫信告訴袁帥 她去了公共浴室發現自己身材很爛,同學叫她太平公主。
過幾天她收到他寄來的快件,打開是幾條WOLFORD水墊文胸。
她穿上漂亮的長裙挺著胸脯對著鏡子傻笑。
她找來尹哲的課表,偷偷跟在他後麵,細細記下他的作息習慣。
她頻繁出現在尹哲經常出現的地方,直到他驚喜的叫住她。
終於她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他的生活裏。
“這是我妹妹,漂亮吧。”他這樣跟同學朋友介紹她。
她安分扮演著妹妹的角色,聽他講他和喬娜的分分合合,與他分享一切的快樂與哀愁。
她開始喜歡王菲,那個時候那個女子剛把名字從王靖雯改回王菲,她看見報紙上的照片感動的哭了一宿。她為了她愛的竇唯,情願在胡同口上公廁。她為了他愛的尹哲,擠在8個人的簡陋宿舍。她覺得她們是一樣的,為了愛可以放棄一切。
她發EMAIL給袁帥 告訴他,她要去在香港,要去看王菲的演唱會,她要親耳聽見她的愛情。
袁帥回信告訴她,一看竇唯就不是什麽好鳥,那麽好的姑娘糟蹋了。
她賭氣不理他他打電話叫她等他回來,一起去聽。
她讓人從香港帶來王菲的CD,各種關於她的雜誌,她會唱她的每一首歌,最愛的是“矜持”。她看著她和竇唯的分分合合,她祈禱老天保佑竇唯一定要愛她。一定,必須要愛。
朋友們都替她不值,除了帥點,他還有什麽啊。怎麽就那麽喜歡呢?她心裏也感到委屈,為什麽啊,為什麽是他啊?
竇唯和樂隊的一個女人好了,尹哲喝醉了躺在她們宿舍樓下,告訴她喬娜愛上別人,要跟他分手,他問她:你愛我嗎?
她問袁帥 你猜竇唯有沒有問過王菲這句話?她說我跟尹哲表白了,我終於對他說 我愛你。
那天他哭著說 為什麽我愛的不是你。
那一刻,她竟然有種解脫的快感。
如果愛可以選擇,她一定不會愛他,不是她不想選擇,而是她無法選擇。
袁帥回信傻瓜,就這麽輕易說了?不是表白,我愛你 是誓言!
他們還是在一起了。
王菲和竇唯也還在一起她發EMAIL給袁帥 告訴他 尹哲是她男朋友了。
等了很多天都沒有回音,她打電話過去,一個女孩子接的電話。她沒說話就掛了。
她告訴奶奶,圓圓哥哥有女朋友了,我要有嫂子了。
他帶她去爬山,背著她走到山頂,在她懷裏睡的像的孩子。
她去他宿舍,一口氣洗掉他所有的床單,被罩,他一勺一勺喂她吃晚飯他們每天一起自習,他整理ACCA的複習重點,她寫完複變函數的作業。
他說為什麽我以前沒有發現你那麽可愛?
他送她玫瑰花他說我愛你……
一切美好得不像話,王菲還在繼續她跟卻竇唯的苦戀,她是天後級的明星,他是潦倒的個性歌手,雲與泥的結合,命中注定的劫難。
她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隻知道她父母長期在上海工作,她跟爺爺奶奶住在靈鏡胡同附近,她見過他的家人那時她穿著平價的純棉襯衫,下巴微微仰起微笑著麵對他母親和繼父的冷眼。
他抱著她說對不起,這樣勢利的家人另他羞愧不已。
她很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局麵她床頭有一個檔案袋,裏麵是尹哲的人生。奶奶說是個好孩子,可惜了有這樣的一家人。
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的他,執意固守著內心的童真,像初到人世的嬰孩般微笑。她沉淪在天使的笑容裏無可自拔。
她貪戀,她忘記了上帝的存在,她迫不及待的與他分享愛情果的甜美直到她從雲端落下那一刻,才猛然醒悟,原來夏娃愛上是有著純潔笑容的蛇。
背叛
她叛逃的第7年,袁帥跟她說,我們該回家了這些年他一直在她身邊,母獸一樣的守護她。他也在贖罪,他把浩劫帶到她的身邊那個女人對她說 HI 我是喬娜 你哥哥的女朋友她側過頭仔細看著專心開車的袁帥,“想什麽呢?”
“想家了。”
“正往回開啊。”
“不是這個家,是北京的那個家,老家,你的明白?”
12月的天氣他的鼻尖竟然滲出了細密的汗水,她把頭輕輕靠向他的肩膀,抽抽鼻子悶聲說:“要是爺爺打我屁股你得幫我說情。”
“傻瓜!”他側著臉親吻著她的額際。
“趁聖誕先回去看看?你爺爺的身手還是很敏捷的,這回你慘了。”
“你就幸災樂禍吧!”
別過頭,看著窗外的霓虹閃爍。
真的怕極了自己內心裏還有任何怨恨與陰騖,幸好一切都過去了。該過去的都會過去。
“我需要一個解釋!”她衝進DU的辦公室把一個文件夾重重砸在他麵前,“沒有解釋,照做就好。”他聳聳肩膀隨意的靠在椅背上,麵無表情。
她似乎憤怒到了極點,破口大罵半掩著的門,Sally擔憂的表情……
一個消息迅速在公司內部傳開,很快整個投行圈都在議論MH的DU和Juno翻臉的新聞。
周五晚上,傳聞中的男女主角坐在私房菜館的包房中,慢條斯理的品著蟹粉獅子頭。
“你說他們會信嗎?”
“托你的福,隻要看見我的臉再狡猾的都不能不信了。”他無奈的撫上自己半腫的麵頰,“你可真狠心,打的我牙齒都鬆了。”
“嗬嗬,喝點湯,不做的真點,那幫人能信麽?”她討好的幫他盛了碗清飩雞孚湯。“再說了,是你要我做的絕一點,我一向是個好員工啊。”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黝黑的眸子裏精光四射,“我怎麽越想越覺得你是在公報私仇?”
“嘿嘿,那能啊,來來 喝湯,喝湯。”
……
最近公司高層派係間的爭戰進入白熱化,作為公司傳統的支柱的IBD更是激戰的焦點,連續幾個空降兵的到來讓她隱隱嗅到一絲血腥。
DU表麵上對這種安排無動於衷,但她知道,這個男人在等待時機。
同樣的凶猛,同樣的強悍,同樣的冷血。
“那麽那幾個家夥最近在幹嗎?”
“做狗崽隊啊,四處打探,HR那邊說連新進的文秘的資料也被調出來。”
“鼠輩。”他不屑的冷笑,“他們防礙你沒有?”
“這是問題?”她調眉,“的確不可能,我們Juno是沒有弱點的,隻要你願意沒有什麽是做不成的不是嗎?”
“您誇我誇的真叫我難受,放心好了,那點小動作不痛不癢的。”
“那些幫他們的小老鼠怎麽樣了?”
“冷宮,流放,生不如死啊,估計最近辭職的人會不少。”她咬了口金黃酥脆的鍋巴,咯吱咯吱的嚼著,“聽說你那個助理要調職到HR?”
“沒錯,有問題嗎?”
他笑笑,輕嘬了口湯,“難怪當年LINDA死在你手裏,那麽多年的道行,嘖嘖,被個小丫頭耍的團團轉。”
她放下餐具,托著下巴,眨眨眼睛天真的像個孩子,“我記得她可是被您親手廢掉的啊。”
“若不是你,設了那麽大一個套,她還不至於落到這般田地。”
“那是她逼的,我隻想讓她離開MH,可你讓她撤底離開了投行圈。”她有些激動。
他探身靠近她,扳住她的頭,逼她直視他的臉。眼神無比的凶狠,如餓狼一般。
“她跟了我6年,可我還是狠下心讓她滾了,你知道為什麽?”他口中呼出的熱氣掃過她的嘴唇,她開始顫抖,手腳冰冷。
“你喜歡吃懷楊菜?”
他突然放開她,仿佛剛才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她垂下眼簾,睫毛微微的顫栗。
她差點忘記了,他是個多麽危險的男人。
MH IBD 的DU和GT FID的Zeus都是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狠角色,業界的人這麽評價他和袁帥。
如果說袁帥是天上鷹,翱遊碧空、俯視丘陵,一旦發現獵物,直撲而下,疾若閃電所向披靡。
他便地上的虎,悄無聲息的跟在目標身後,等待獵物的鬆懈,一擊致命。
“跟我說說你的事吧。”他叫人撤走菜盤,沏了壺碧螺春上來。
“我能有什麽事?小土豆一個。”
他大笑,起身拿了個盒子給她,她看了一眼,知道那是限量的頂級雪茄。
她會狂熱的迷上雪茄就是他拜他所賜他遞她一隻切好的雪茄,她接過含在嘴裏,回頭找打火機,他利落的從她嘴裏抽出雪茄,劃燃一根火柴橫拿著雪茄慢慢旋轉熏烤,她尷尬的看他把熏黑的雪茄銜在嘴裏,又劃了火柴繼續燃點,原來點個雪茄這麽麻煩,她曾經從袁帥兜裏翻出同樣的鬆木的長徑火柴,估計也是他點這玩意用的。被她拿來在浴室點熏香是有點可惜了……
正胡思亂想,燃著的雪茄被塞進她嘴,她下意識的猛吸一口,他立刻抽出雪茄,她還沒明白怎麽回事,便眼淚四濺,咳嗽不止。
他遞給她手帕,自己在旁邊悠然自得的抽起來,等她好些,他用很誇張的動作演示了正確的吸含方法,她傻楞楞的看著,直到雪茄再次回到她最裏,她學他的樣子吸了一口將煙霧含在嘴裏,頓時濃鬱厚實的醇香另她震撼暈眩 。雪茄再次被他奪走,他塞給她盒火柴,他告訴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她不會讓他失望,安心等待她破繭而出的感覺跟他一次一次劃燃火柴點雪茄時的感覺很像……
他實在是個很詭異的男人,一點一點的誘惑她,直到她欲罷不能的上癮。成為不折不扣的隱君子。
她莫名的煩躁不安,起身走到窗前低頭看腳下流淌的車河。
“你為什麽不交男朋友?”他倒了杯茶給她。
“關你什麽事。”
“你是LES?”他低下頭在她耳側輕輕的問,嘴唇不時的摩擦她的耳垂,“是!又怎麽樣。”她驚慌失措的想轉身逃開他輕笑,猛然將她壓在玻璃上,煙草和淡淡的檀香味道瞬間包圍了她,他的鼻子頂住她的,他的睫毛刷過她眼簾,她看見他眼中跳動的火焰,她掙紮,他用身體牢牢地鎖住她,他急促地呼吸著,不斷噴出的氣體令她暈眩。
“那你一定是P。”他嘶啞的聲音從她的唇畔傳來,“為,為什麽不是T?”
她下意識的開口,他濕熱的舌頭順勢竄進她的口腔,沒有一絲猶豫,霸道的摩挲著她口內的每個角落,她的意識似乎飛出了體外,他一點一點從她裙子裏抽出襯衫來,帶著火苗的手指在她的皮膚上遊走,舌尖掃過她的牙齦,“妖精,把你的舌頭給我。”
他推高她的文胸,滾燙的手掌蓋在她的胸口,她顫抖著探出舌頭被他一口含住,跟他激烈的吻著她,舌尖一次又一次探進她口腔最深處,雙手大力的揉搓著她的乳房,不時的拉扯頂端的突起,她著了魔般的沉淪,唇舌和身體與他瘋狂的糾纏,他粗魯的拉高她的裙子,急不可奈的撫摩她的大腿。
電話鈴聲猝然響起,她使勁推開他跌跌撞撞那起電話。
“還加班呢?”袁帥清朗的聲音拉回她理智。
“恩。”
“早點回來,我等你。”
她掛了電話,抓起皮包往外跑,他一把抓住她,拖回懷裏。
“讓我走。”她不看他,拚命的掙紮。
“就一會兒,真的,我不動你,就一會。”他摟著她用力的把她揉進身體。
“你把我當什麽?另一個LINDA?”她哽咽著,抵住他的胸口,“別胡思亂想,你就是你。”他鬆開她,輕柔的幫她整理好衣服,送她回家。
車子停到公寓門口,她毫不猶豫的下車,他追出來,“聽我說,我已經離婚了,也沒有別人,隻有你。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他乞求般的拉著她的手。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他的襯衫淩亂的塞在褲子裏,白金袖扣被她扯的半搭在袖口 ,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怎能如此狼狽。她記得他的樣子,微微上挑的雙眼,淡淡的眼角紋,高挺的鼻子,緊抿的嘴唇,三分英俊,七分剛毅,他身上墨色的純手工西服永遠筆挺,他的眼神永遠堅定銳利。他是神啊,神怎麽能有如此惶惶不安的表情?
她伸出手撫上他的臉想確定麵前的這個男人究竟是不是她認識的DU,他的手覆在她的上麵,臉頰的在她的手心親昵地摩挲。
她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他的身後。 袁帥站在公寓的台階上,逆著光,不知道是在看他們,還是在凝視黑夜。
懲罰
看袁帥轉頭離去,她心忽然抽痛起來,推開DU,撒腿跑進大門。隱約聽見他呼喊她的聲音,保全阻攔的聲音,她顧不了,她真的顧不了那麽多。
她衝進房間,袁帥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頭深深埋進抱枕。她跑過去拉他,他抬起頭,陌生人一樣看著她,她顫抖著想去擁抱他,他躲開,頭也不回的走進房間。
她木然地走進浴室,用冷水一遍一遍衝洗自己,身體一點一點麻木,皮膚變的青紫,他踢開門撲了進來,從背後抱住她,尖利的牙齒狠狠刺在她脖子上,她仰起頭,任他撕咬,冰冷,絕望,迷離,無助,他放開她關上水,用毛巾擦拭她身上的水珠,每一個部位,每一寸肌膚,沒有表情,沒有聲音。不帶一絲欲望。
他們擁抱著躺在臥室的床上,她呼出的氣體噴到他的臉上,他把臉貼在她的胸口,溫熱的液體緩緩滲透她的皮膚,一滴,一滴融入她的心髒。無法抑製的痛從那裏爆發出來,全身的血液沸騰著湧向那裏,嘶吼著尋求解脫。
她翻身壓住他急切的尋找他的嘴唇,他停頓了一下,立刻反壓過來,修長的四肢將她完全包圍,濕滑的舌與她的緊緊纏在一起,他的手握住她胸前的柔軟重重的揉捏,舌尖探進她的喉嚨,她弓起身子,他的手指進入她的身體反複滑動,她扭動著身體,忍不住的呻吟,他加重了手指的力量,重重的撞擊著她最敏感的核心,在她身體繃緊到及至的同時他突然撤出,用力將自己推入她的體內,聽她痛苦的尖叫,他托住她的身體將他們更緊密的嵌在一起,他舔舐著她的嘴唇,手指輕輕揉搓著她欲望的核心 耐心等待,他們現在是那麽親密,他們本就是該在一起的,她的身體裏麵是那麽溫暖,她的柔軟,他的堅硬,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她像藤蔓一樣纏繞在他身上任由他索取,她小貓般的呻吟,他開始緩緩的律動,她瘋狂的哭叫著他的名字,抬高身體迎合他的進入,他心滿意足,帶她共赴極樂,那一瞬間她被拋離人間,璀璨的煙花大朵大朵地從她身下綻放體液如泉水般噴湧而出,他死死的抵住她的身體叫著她的名字瘋狂的撞擊低吼著在最深處迸射。
她靠在他懷裏,告訴他這幾年她在MH發生的事情,之前她從不跟他談她在MH的工作,雖然他一直在關注那個叫Juno的女人,她是LEI.DU的得力助手,GT幾次高薪挖她都被拒絕,完美的外表,完美的業務能力,完美的性格,完美的人際關係,沒有親人,沒有親密男友,沒有親密女友,他們私下稱她為IBD女王。
對於他來說Juno完全是個陌生的女人,他摩挲著她的手臂。他錯了嗎?
當時她隻是個小女孩,她住在他們為她打造的伊甸園裏,她管他叫哥哥,她愛上一個陌生的男人,他無法阻止她去愛那個男人,他痛恨她,他痛恨那個男人,他痛恨他們的愛情。
她不要翅膀,不要王冠,隻要做夏娃 他的家人毀掉了她的伊甸園,他毀掉了她的愛情 他期待她從雲端墜下的時刻,成仙或成魔。
這是她背叛的懲罰,也隻有這樣他才能帶走她。
他勸說她進入他的工作圈,他打通了兩個人的公寓,他投錢和她開餐廳,他熟悉她生活中每樣喜好,唯一在計劃外的是在她MBA實習結束時竟然選擇了MH,選擇了競爭最激烈最殘酷的部門。不過沒有新人能通過DU的魔鬼測試,這家夥的業績要求連工作2年以上老手完不成,在世界一流的投資銀行,沒有人性,隻有利益,他們都深諧此道才能走到這個位置,在GT他可以幫他愛的女人慢慢適應,但是DU憑什麽?也許1個月也許更快他的寶貝兒就會被那個數字機器一腳踢出MH,到時候他會和以前一樣安慰她,鼓勵她讓她在他的羽翼下不受任何傷害。
最初他看著她垂頭喪氣走進書房一呆就是一宿,他心疼的想幫她被她拒絕她每天隻睡2,3個小時,晚上做夢還會大罵,“DU,你個王八蛋。”
他從不勸她放棄,因為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兒。
他真的沒想到她纖細的身體裏醞藏著那麽大的潛力,他真的沒想到DU竟然一反常態的從容她,包庇她,他真的沒想到他的種種沒想到竟然造就了一個完美的叫Juno的女人,而且差點拱手讓給他人。
他氣憤的咬咬她的耳朵,她快睡著了,不滿的掐了把他的大腿,這小妞向來有仇必報小氣的很,他繼續折磨她的耳朵,“你知道我當初幹嗎幫你起名叫Juno。”含住她的耳垂他悄聲問,“你大爺的。”
她被他吵的睡不了索性翻身起來,擰住他的耳朵,“你當初說我屬豬,又愛睡覺,所以叫Juno,我現在後悔死了,多難聽啊,豬……呶。”
她學她奶奶用南方話叫她的英文名字,他笑的肚子疼,使勁揉她的臉蛋,“這是女神的名字?”
誰稀罕當女神,誰愛當誰當去!”她不理他翻身躺下,他閉上眼睛摟著她沉沉睡去,時間從他們身邊掠過,回到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他跟著爺爺走進那道神秘的紅牆,看見了她。
她獨自坐在院子裏的假山上,紮著細細的小辮,抱著洋娃娃 好奇地看他。
她說:“你是姨奶奶的孫子,那算不算是我的親哥哥?”
她說:“姨奶奶不在了,以後你到我家來好不好,我叫我奶奶也當你奶奶。”
她說:“我們以後一起玩過家家好不好,你當爸爸,我當媽媽,這是我們的寶貝兒。”
她管他叫哥哥,她是他沒有血緣的表妹。
他的英文名字是Zeus,Juno是古神話裏Zeus的妹妹和妻子。
……惡搞線他不依不饒的鬧,“你還沒跟我交代完呢,今兒到底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
她努力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一團,“這兒。”
他扒開她的保護,一口咬在脖子上,“蚊子咬的。”
“屁。”
“我忘了。”
“我咬了啊。”
“就打個啵兒。”她在他撲上來之前捂住嘴巴他把她拖過來讓她趴在他腿上,啪啪打了兩下屁股。
“還就打個啵兒,你還想幹嗎啊。”
“還幹嗎了。”
“沒了,真的。”
“不老實。”啪啪又拍了兩下,“你在打我我咬你小弟弟。”
啪 啪 啪 啪 一通亂拍,“趕緊的,他等你半天了。”
“摸沒摸這?”
“沒……恩……”
“這呢?”
“沒……快點……”
“這呢?”
“恩,別使勁咬……疼。”
“還有哪?”
“看這裏,看這裏,看這裏,全是,您看著辦吧。”
交鋒
袁帥的私人電話在沙發上不停地震動。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睡在江君的懷裏,她仍在睡,渾身彌漫著香甜的味道。
他輕輕動了一下,她換了個姿勢,大腿攀在他的身上,引得他不自覺的呻吟出聲。
手機毫無自覺的持續著低沉沙啞的震動,她不滿的嘀咕了一聲,翻身藏進被子,他好笑的拍拍她撅在外麵的屁股,拉好被子。
手機屏幕上閃動著一串全是0的號碼,他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臥室,走到陽台關好玻璃門,對著臥室的方向,按下通話鍵。
他輕聲說:“首長,您好。”
她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出奇的好眠,除了……酸痛。
袁帥在隔壁套房的健身室裏跑步,這家夥的身體素質還真好。
總覺得什麽地方不對,但一時又找不到那裏不對,她洗完澡,聽見袁帥講電話的聲音才想起竟然一天自己的電話都沒有響,千古奇聞。
翻遍了皮包也找不到,她坐在沙發上仔細回想,確定手機應該落在DU的車裏。
家裏沒有坐機,又不能拿袁帥的電話,她猶豫了一下寫了張便簽貼在門口拿起皮包去樓下借電話。
DU坐在樓下的咖啡座裏,手提電腦旁並排放著2個手機,同樣的型號,同樣的顏色。
她慢慢走過去,坐到他對麵。
他衝她笑笑把手機推到她麵前,“糊塗蛋,幾百K的生意差點就沒了。還不請我吃飯?”
“改天吧。”
“睡了一天?”
“恩。”
“也好,休息一下,你這裏的保全工作真不錯,怎麽問都不講你的房號。”
“……”
“怎麽了,你……”他忽然頓住,視線在她身後徘徊。
她回頭看見袁帥拿著她的錢包走了過來,與她同款的白色高領毛衣,深蘭色的牛仔褲。穿幫了,她心中暗歎,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和她穿的是情侶裝,更何況他手裏拿的是公司周年慶時她抽獎拿到的la rue 的限量版刺繡錢包,DU當時還嘲弄的說她是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HI DU,Juno周末還在忙?”
“是啊,有點事情跟Juno講,好巧。”
“那你們繼續,不打擾了,DU有空一起打球啊。”
“好啊,就怕你太忙。”
“我朋友還在等,先走了,Juno到時候和你老板一起來玩啊。”他熟稔的拍了下DU的肩膀接過服務生遞來的咖啡,付錢離開,“Zeus,也住這裏?”
“是啊。”
“你們是很熟?”
她笑出來“是啊,我們是老鄉呢。”
“真巧。”
她聳聳肩不置可否的笑著,這年頭,人人都在演戲,不修煉到影帝影後水平他們能混到現在?
“你有沒有其他聯係方式?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總不能一直這樣傻等吧?”
“沒有,我會盡快申請一支新的電話做備用。”
他歎了口氣,伸出手撫摩她的臉,她迅速挪開。
他看著她,靜靜的看著她,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她躲閃著他的目光,尷尬,不知所措。
她聽見他說,“跟以前一樣!”
她說,“本來就跟以前一樣。”
這世界太現實了,還是做搭檔實惠些,得不到感情,至少還有美金,有了美金還怕沒有人愛麽。
他告辭堅持送她上電梯,她隨便按了個樓層,笑著SAY BYE。
一進門,就被袁帥拉過去一通爛啃,她捂著脖子想,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從外麵吃飯回來,她繞道去樓下的STARBUK,服務生小妹迎上來笑的曖昧,趁等咖啡的關口,她和她隨意攀談,“剛剛那位先生很鍾意你哦,等了快一天拉,剛剛還問我你的事情,我什麽都沒說哦。好有男人味啊,不過袁先生也好帥,身材又好,你那麽漂亮,他們都在追你吧。好羨慕啊。”
她笑著不答,問她,“你喜歡哪個蛋糕?”
“啊?Schwarzwaelder Kirschtorte啦,好好吃。”
“那要2個,再加一杯熱飲。”
小妹拿出蛋糕給她,她接過雙手遞還給她,“請你的,謝謝你記得在我的Caramel Macchiato裏少放焦糖。”
她又指指外麵衝她眨眨眼睛,“你也很幸福啊,叫你的小朋友進來喝東西,外麵好冷的。”
對不起!愛我的人
“收起你小人得誌的樣子,笑得像紫荊花一樣,鬼才相信你是被打入冷宮,強迫休假的。”
“實在太高興了。”
“休假前跟我去倘北京。”
“幹嗎?”
“那邊辦事處出點問題,過去處理一下,你家不是在北京嗎?剛好回去啊?”
“什麽時候?”
“明天。”
“……”
“有問題嗎?”
“沒有,你成功了,我現在一點也不高興了。”
“怎麽?”
“興奮過頭了?”
她知道最終她還是要回去的。她一直這麽提醒自己,那裏是你的家,他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她已經原諒的袁帥,甚至跟他比以前更加親密,更何況是她至親的人。
她拿出電話,按那個熟悉的7年沒有撥過的號碼,按錯了,重新來,又錯了,繼續按,撥通了,掛掉。又撥通了,電話被接起,她盡量平靜的說:“我是君君。”
“對不起,請您報出全名。”
她砰的一下扔出手機,新的生活秘書,根本不知道她是誰,仔細的盤查讓她勇氣盡失。
電話很快響起來,她賭氣不想接。
“MISS JIANG,GT公司袁先生外線,接進來嗎?”秘書甜美的聲音讓她更加心煩意亂。
她拿了跟煙,劃火柴,一次,兩次,“SHIT。”她大力的將火柴盒被砸到門上。
手機執著 的響個不停。
“MISS,JIANG?GT公司袁先生電話。”
“接進來,順便幫我找個打火機。”
“接電話!”
“……”
“乖,趕緊接,奶奶在那邊等你,都決定了,遲早的事兒啊。”
“……”
“你有種打回去,怎麽就不敢接了,忪包!”
“……”
秘書敲門進來,拿著打火機,撿起地上響個不停的電話,詢問是否要幫她回絕。
“謝謝,出去做事吧。”
她點了支煙,坐在地毯上看著電話上那串全是0的數字發呆0在數學中有表示“終結”和“起點”的含義是結束了還是重新開始?
電話終於停止了吵鬧她重新撥了過去,立刻被接起。
“君君?”
她沒有說話,鼻子酸痛起來 “君君啊,奶奶好想你啊。”
“奶奶,……對不起,對不起。”
“……”
“奶奶,我明天就回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想吃什麽,我燒給你吃,蹄膀好不好?你爺爺講你今年春節再不回來就要你爹過去把你抓回來,……你個傻孩子,多大了還要哭,……”
走了這麽久,才發現人生其實是個數字,從0開始,以0終結 袁帥罵了某人後揣揣不安的回家,一進門就呆住了。
一桌子豐盛佳肴在攤了滿屋的衣服裏,顯得格外詭異。
鴻門宴還是最後的晚餐?
他走進偏廳,看見她穿著Winnie the PooL圖案的家居服從儲藏室拚命的拉一個超大的行李箱。
離家出走!
“你幹什麽?”他按住那個箱子。
“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幹什麽。”
“……”
“你他媽的還想跑是不是?這都多少年了,你還想不明白?你有沒有良心啊,你奶奶為了你哭了多少回,你爺爺氣得心髒病都發了,你爹媽頭發白了多少,你知道嗎?是,就你偉大,就你癡情,別人都是混蛋,都是破壞你狗屁愛情的凶手……我跟你屁股後麵多少年了,你他媽的天天追在那個王八蛋身後,看都不看我一眼,是!我賤,我一廂情願,我……”
“你這算什麽呀,啊?你真當我是狗啊,喜歡了親一下,不喜歡掉頭就走,你……”
“你少給我來這套,我立場堅定著呢,美人計沒用,你別想跑……”
“你有完沒完,明天我去北京出差。”
“出差你拿那麽大麽大箱子幹嗎?跟搬家一樣。”
“我直接留家裏過年了,年假都批了……反正將來要回去住,東西能多帶就多帶點……”
“你不是立場堅定著呢嗎?親我幹嗎。”她白了他一眼,抹抹嘴唇,他抱起她往臥室跑,“我是立場堅定沒錯啊,但我是堅定的有智慧,先把美人策反了再說。”
他把她扔到床上,奸笑著脫衣服。
她滾到床角,拿被子裹住自己大聲嗬斥,“你這是美男計啊,我告訴你,我也立場堅定這呢。”
他嘿嘿笑著爬上床,把她連人帶壓在身下。
“你堅定不如我堅挺,來吧!”
故人
伴隨落架收起的轟鳴聲,新機場從腳下消失,她感覺自己的身體隨著飛機的震顫掠過海洋,穿透雲層,她閉上眼睛,揉揉額角,折騰了一晚上,真是累啊。
“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外婆叫我好寶寶。糖一包,果一包,外婆買條魚來燒。頭勿熟,尾巴焦,盛在碗裏吱吱叫,吃勒肚裏豁虎跳。跳啊跳,一跳跳到賣魚橋,寶寶樂得哈哈笑。”
是奶奶!
她甜甜的笑著,嬰兒般蜷縮在寬大的座椅中,在三萬英尺的高空中沉沉睡去。
“真不知道你是來公幹還是定居的。”同行的Sally好笑地看著DU和司機合力將她的巨無霸行李箱塞進車內。
“車子坐不下那麽多人了,Sally你坐公司車回去,我和Juno搭的士。”
“好。”
“不好。”
他瞪著她,拉了她的手拽進TAXI。
“謝謝,國際俱樂部。”
交代完司機,他側頭看著窗外。手仍是緊緊抓著她的。
“你看……”她抬手想撤出,被他按住,“為什麽哭?”
“什麽?”
“飛機上,你睡著的時候。”
“你也知道我睡著了,那我怎麽知道為什麽?”
他執起她的手,放到唇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下。
“有趣,笑得那麽甜,哭得又那麽傷心,Juno你到底在想什麽?”
她頭皮發麻,使勁抽回手,冷冷的看著他他撇撇嘴,側過身子看風景。
“明天成績前8名的人會來麵試。你先篩掉兩個,最後名額我們再商量。”他遞給她幾份履曆,“還有名額嗎?不是去年已經招了幾個嗎?”
“內地建分行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情,必須要趕快培養人手,多儲備些人才總不是壞事。”
“明白。”
“上批人在新加坡的Training已經結束,很快會過來你這邊,該怎麽做你看著辦,幫不了咱們的也別落在別人手裏。”
“恩。”
“早點睡吧,像個熊貓一樣,過了這段有你辛苦的了。”
她回到房間,給家人打了個電話抱平安,靠在窗上隨手翻看那幾份文件,突然她征住了……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她微仰著下巴大步地走進辦公室,Donna Karan黑色羊絨大衣衣角帶著寒風從那些應試者麵前掃過。SALYY小心的跟進來,“SO COOL,女王陛下你要上戰場嗎?外麵那些可憐地孩子都看傻了。”
她輕輕揚起嘴角,遊戲開始了。
“最後這位,…… 31歲 成績排第2,10年的銀行工作經驗……要她現在進來嗎?”
“叫她進來。”
她靠在寬大的真皮坐椅上看著那個麵色慘白的女人一步一步走進來,站在她麵前。
“這位是MH投資銀行部亞太區副總裁江君女士。”
她優雅地站起來著伸出手……
她看著她強裝鎮定的回答著Sally的問題她看著她不時的瞄向自己她看著她,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她,不說一句話,隻是微笑。
她對著她離去背影輕輕的說,“HI 喬娜 好久不見了。”
回到酒店,不出意外的看見故人,她好心情的拉著Sally去樓下agen-Dazs。大快朵頤。
婉拒了Sally夜遊的建議,她獨自悠閑的度步走過大堂,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她回頭看見喬娜裹在深色羽絨服裏憔悴的臉,原來她還是會害怕的。
“喬小姐?好巧。”
“巧不巧你自己心裏明白。”
“真不好意思,我不明白。”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們在應試這份工作,你安排我們進來,給我們希望最後關頭出現羞辱我們,你可真狠,你們毀了我10年,還想毀我一輩子?”
她不動聲色的看著她,“我告訴你,我進MH進定了,以我的能力和成績你根本不可能阻攔我。”
“……”
“我等了10年,才有這個機會,MH不是國企,不是你能一手遮天的地方,你們總裁也來了是吧,如果我被刷下來,我會去投訴的,去你老板那投訴你以權謀私,公報私仇……”
她啼笑皆非的看著她,這個女人真是越學越回去了。
“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沒被錄用。”
“你……”
“還不明白嗎?現在的局麵是,遊戲規則由我來製定,參與者由我來挑選,真可惜現在的你根本沒資格跟我玩同一個遊戲了!”
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弱肉強食的年代,善良是一把雙刃劍,永遠是成全別人傷害自己,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她決不會再做。
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
“所有麵視者資料都整理好了,這2個人出局。”
“測試成績第2?”
“她在國內4大銀行跳了個遍,仍在下層職位,說明人際關係,團隊精神都有問題。”
“OK!”
她微笑著看他隨手把兩份履曆插進碎紙機。
“事情結束以後我這個地頭蛇做東請你和Sally去HAPPY!”
毛爺爺教導我們說:對待同誌要像春天般溫暖,對敵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
她堅決擁護和貫徹他老人家的精神。
回家
工作結束以後趁空擋第一次來北京的Sally拉著她到處遊玩,DU竟然也跟著她一起瘋,天還沒亮就拉她起來看升旗,12月的北京早晨,北風呼嘯,天寒地凍,她紅著鼻頭怒視著眼前穿著加厚羽絨服,圍著大圍巾,隻露出眼睛的的兩個人。
“為。為什麽我,我沒有。”她冷的牙齒打顫,“你沒說你要啊。”DU無辜的眼睛在寒風中格外刺眼Sally拉拉她,羽絨手套的冰冷讓她又打了一個寒戰。
“SORRY啊,可不關我的事啊,昨天你麵試的時候DU去買來的,你那麽高我的你穿不了啊。”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好了,對不住,分你一半。”他拉開拉鎖不容分說把她包在懷裏。
她氣瘋了,這是個陰謀!
Sally曖昧的衝她眨眨眼睛,她想推開他,被他緊緊環住,她想了想,真是跟他糾纏不清了,算了,又沒怎麽樣,就這樣吧。回頭Sally走了再跟他算帳。
鋼鐵般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她凝神等待國歌奏響,她推開他,站直身體,低聲吟唱。
前進!前進!前進進!
這一刻,她無比赤誠地膜拜著那抹迎著朝陽隨風飄舞的紅色。
儀式結束,Sally滿臉淚痕的靠過來,“Juno,你知道的我以前總覺的自己是香港人,今天我才知道原來做中國人是這麽自豪驕傲的一件事。”
她仍仰著頭看著國旗,喃喃的說:“你知道嗎,我就是在這裏帶宣誓加入少先隊,在這裏宣誓加入共青團的,多幸福啊。”
一方手帕蓋在她臉上,淚水迅速被吸幹,他一臉肅穆的看著她,把她和Sally重重摟進懷裏。
他們排著隊參觀毛主席紀念堂,仔細誦讀著烈士紀念碑碑文,她自豪的告訴Sally和DU她曾經作為優秀少先隊員在這裏站崗,守護著為他們浴血奮戰過的英雄亡靈。
國家,家國,他們在外麵漂泊太久了,久的迷失了方向,護照上國籍那一欄裏的中國CHINA,似乎隻是一個遙遠的名詞,還好,還好他們回到這裏,那麵高高揚起的國旗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家一直在這裏。
“有沒有好吃的啊,可別跟我說烤鴨,我都怕了。”
她和DU對視了一眼,他說,“不然你帶我們去吃地道的小吃?”
她傻眼了,她也沒吃過啊。還好都是半個老外,好騙的很。
她決定帶他們去她唯一認識比較熟的地方,西單,她記得那邊胡同裏的羊肉串和鹵煮很地道。
很有默契的沒有叫出租車,他們順著班駁的紅牆走到她曾經住過很多年的地方,很多人在南門外照相。
“好有型啊。”Sally對著門口的警衛狂按相機,還好奇的往門裏看,“Juno,你說這牆後麵是什麽啊。”
“你闖進去看看,有命回來再講給我們聽。”DU好笑的打趣道。
影壁後麵是南海
南海以北是中海,中海連著北海。她在心裏告訴她看準時機,Sally跑上去占了個有利的位置,大聲叫她一起來照相,她苦笑著搖頭。
這門樓是道界碑,同裏麵的某些院落一樣,代表著這個國家絕對的權利和威嚴。
但她還是照了,在DU和Sally的左右夾攻之下,她第一次在家的正門口拍下一張照片。
西單早就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西單,問過出租車司機後大家直奔東直門簋街。
“為什麽這裏叫鬼街啊?”
“以前這裏是墳地,你拚命吃的麻小就是吃屍體長大的。”
噗,噗 望著Sally衝向洗手間的背影DU拍了下她的腦袋,“淘氣鬼。”
她心安理得的剝著麻辣小龍蝦,誰叫他們吃的那麽快,自己都沒有了。
“明天我們就回去了,你留下休假吧。”
“恩。”
“你好好考慮一下。以後你的工作重心要偏北京這邊一些,香港那邊沒有多少空間了。”
“恩。”
“自己好好保重。”
“你也是,還有麻煩把你的油手從我頭發上拿下來。”
“……”
“我們有協議的,要跟以前一樣的,你這樣的態度,Sally會怎麽看,她不會說,但別人看到怎麽辦……”
他的手指點住她的嘴唇。
“不用擔心,所有的事情交給我,你隻要安心工作,好好休息就可以了,別拒絕我,我沒辦法控製,但我會有分寸,不會讓你為難。”
她還想說什麽。看見Sally回來,停了下來。
隔日上午,她送他們離開酒店,一輛黑色的轎車早已等在門口。該回家了。
打開車門,發現袁帥坐在車裏笑嘻嘻的看著她。
“還讓不讓人活了,你就真那麽怕我跑了?我就那麽沒有自覺性?”
“你的表現,決定了黨和人民對你的態度,你交槍,我就不殺。”
“……”
“趕緊的,護照,錢包還有煙都給我。”
“大哥,蛇頭都沒您狠。”
“您爺爺更狠,拐杖都拎出來了,我一直納悶,老爺子身體那麽好,非弄個拐杖在家裏幹嗎?原來是為今兒預備著呢,真是高瞻遠矚啊。”
“不是不殺嗎?”
“是不殺,頂多弄個殘廢什麽的,別怕,腿斷了哥哥背你,手斷了你奶奶喂你,手腳都斷了還有你爹媽養你呢。”
“我爸媽也回來了?”
“對,你等著吧,全民公審啊。”
“咱倆私奔吧,真的,就現在……”
寒夜
車子直接開到西山別墅,她下車站在門口忐忑不安的看著袁帥。
隱隱約約聽到烏鴉的叫聲,一聲連著一聲,回蕩在沉靜的黃昏。
他抱抱她,“進去吧。”拉著她往院子裏走。
“抽根煙先。”
“你想死的更慘可以,別拉上我!”他加大了手心的力度,恨不得捏死她。
她認命的被他拖著走上台階,剛走到一半,門開了。
“首長,我還有事,先走了。”
“吃完飯再走。”
“是。”
袁帥看著哭作一團的女人們,歎了口氣,坐在下首的沙發上。
“袁帥,這次要謝謝你啊,君君這孩子的脾氣我們都知道,倔起來,八匹馬都拉不回來,你費心了。”
“鍾叔,這丫頭早就想回來,可是麵子太薄,現在不是都好了嗎?
“爸,這孩子都回來了,您就別生氣了,等會叫她跪下給您認錯。”
“都是我們慣的,自作孽啊。”鍾老爺子拿起煙鬥在桌子上敲敲,鍾父趕緊把一個絨布袋子遞給袁帥,衝他使了個眼色。
袁帥心領神會的上前,幫老爺子裝煙絲,掏出火柴點上。
“你這孩子也是,她不懂事你還老讓著她,什麽時候能長大?”
“首長,江君這些年的情況您也是知道的,在外麵她受了不少苦,她都忍著,說不能給家裏丟臉其實她就怕您說她不爭氣,她早就知道錯了。”
“是啊爸,您當初不是老說她跟您脾氣最投,骨子裏都有山東大漢的血性,還說要是擱過去,她一準是個關中女俠。”
“別給她開脫,我自己的孫女什麽品性我清楚,對了,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我們知道了,找個時間趕快辦了吧,別什麽都聽她的。”
“是,首長。”
江父笑著上前,“還叫首長?叫爺爺吧。”
“啊?”
“……”
“是,爺爺。”
老爺子笑了笑跟鍾父交代說,“過幾天,請你袁叔叔和小袁過來一起吃個飯,把日子定了,早嫁早省心。”
“是。”
“把那混球叫過來,讓他們上菜,準備開飯。”
“是。”
江君紅著眼睛,小兔子一樣的躲在奶奶身後。
“傻丫頭,你爺爺還能吃了你。”
她低著頭,一步一步蹭到爺爺麵前,“爺爺,我回來了。”
“……”
“爺爺,我錯了。”
“……”
她看見奶奶衝她努嘴,立刻撲通一聲跪下。
“爺爺,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
“爺爺,您打我吧,罵我吧,我知道錯了,我讓您傷心了。”
老爺子示意旁人拉她起來,手指敲著桌子,“有用嗎?從小到大,你那回不是疼完就忘?”
“我真知道錯了,要不我寫保證書?寫血書那種。”
“鍾江君,你皮癢了是不是。”
“您打我吧,我心甘情願,爺爺,要不您把我送西藏當兵去,我保證好好保衛國家。”
“我怎麽養出你這麽個討債鬼。”老爺子的手高高揚起,重重落在她的屁股上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笑著去花廳吃飯,袁帥跟在後麵,看見江君得意的衝他比了V。
飯後袁帥不理會她的擠眉弄眼告辭離開。
江君被押到小會議室3堂會審,“你在外麵鬧夠了吧,該收收心了,袁帥是個不錯的孩子,難得對你那麽上心,過一段你們把事情辦了吧。”
“奶奶,我才多大啊。”
“你還小嗎,我這個年紀的時候你都快上小學了。”
“媽,現在誰那麽早結婚啊。”
“你一個人女孩子,在外麵胡鬧像什麽樣子。”
“爺爺,我怎麽胡鬧了,我是好好工作,天天向上,您不是老教育我別學那些紈絝子弟,要上進嗎?”
“好好說話,別沒大沒小的。”媽媽瞪了她一眼,“我又沒打著老鍾家的名號出去招搖,我就想靠自己過日子。”
“工作不是不行,但婚是要結的。”
“是啊,我還等著抱曾孫,我們一把老骨頭了,還能等多久,你要是真心疼奶奶,就趕快給奶奶生個曾孫抱抱。”
“不要曾孫,奶奶有別人了,就不疼我了。”她賴在奶奶旁邊小狗一樣使勁的蹭。
“什麽胡話。”
“鍾江君,你又找打?”
她看見老爺子瞪圓的眼睛,立刻跑過去,“好爺爺,我踏踏實實的跟您旁邊孝敬您兩年,不好嗎?非把我弄成別人家的閨女,您就真能忍心?”
老爺子使勁掐掐她的鼻子,“死丫頭,我巴不得送你這瘟神出門。”
“算了,這事以後再商量吧,你這幾天好好給我在家待著,別瞎出去瘋。”
“是,首長!”
夜深了,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拿出手機給袁帥發了條短信睡了?
很快有回複沒呢,過完堂了?
早完了,你幹嗎呢?
躺著,你呢我也是 手機立刻響了起來,她趕緊接通,心虛的四下看看。
“幹嗎呀,他們都睡了。”她小聲的說電話那頭傳來他低低的笑聲,“你在自己在房間?”他也壓低聲音,“恩。”
“你門家那屋子,炸彈都炸不穿,傻了吧。”他忽然提高聲音,大笑,“討厭吧你就……”她想想也是,在電話這頭也笑起來,“想我嗎?”他忽然問她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裏,“想。”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她想他,非常,非常的想。
她穿上衣服,賊一樣躡手躡腳的下樓,軟硬兼施地逼值班警衛給她開門。
她在寒夜裏快速奔跑,肉體和心靈都無比渴望著那個男人的愛,脆弱在黑暗中一觸即發。
他的車,停在花園出口旁,避開路燈默默潛伏在陰影裏。
她拉開車門,他伏在方向盤上看她,看不清表情,看不到眼神,她撲上去與他糾纏在一起,他向她壓過來捧著她的臉無比激烈的深吻他開車帶她離開,閃電般的速度,抓緊一切時機的愛撫,她的手抓住他堅硬的器官,迫使他闖過一個又一個紅燈,他把她抗在肩頭,大步跑進房間,他們跪在床上,撕扯著剝去彼此身上的衣物,野獸一般舔舐著對方的赤裸的血肉。
“叫我的名字。”他喘息著望著她,汗水滴在她的臉上她在他身下,與他十指交纏,“袁帥。”她癡迷的看著他,身體拱起迎向他,“再叫一遍。”“袁帥。”“再叫。”“袁帥!”
他猛烈的撞擊著她 他們撕喊著,同時達到高潮。
往事
她睡在他的懷裏,手腳攀在他身上,他低頭嗅嗅她的頭發,是他和她的味道,他滿足的笑了。窗外陽光明媚。
他收到江君的電郵,告訴他尹哲是她男朋友了,他瘋了一樣衝去機場,買了最近一班回國機票。上飛機前的那一刻,他改變了注意。他想起了她給他看的那張照片上的女子。
那個叫喬娜,一直主動追求他的女人。
她是他同班的同學,林妹妹一樣外表,可他清楚她的野心,她的眼裏充滿了欲望。
她甩了尹哲,自信滿滿的以為能釣到他這條大魚。
她想當他的女人,做隻不折不扣的鳳凰她為了她的欲望,破壞了他多年的夢想好,他成全她,想飛上枝頭就要先下煉獄。
她以他女朋友自居,用各種方法趕走他身邊的女人。
她擅自搬進他的公寓,穿著透明睡衣在客廳裝睡。
她趁他不在翻遍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她接聽他的電話,告訴他的家人她是他的朋友。
他沒否認她是她的女人,私下仍和不同的女性朋友約會聊天他和她在客廳做愛,獨自回臥室洗澡睡覺他故意把他和江君的照片,書信藏在書房某個看似隱秘的地方他跟家裏人說又是一個愛上權勢的女人。
她問他你愛我嗎?
他笑的柔情似水,他說:“小笨蛋。”
她跟著他回國在機場她對著他愛的女人說,“HI 我是喬娜,你哥哥的女朋友。”
他看著江君眼中的震驚和恐懼,報複的快感瞬間撕裂了他的心。
他告訴她江君是他沒有血緣的遠房表妹,從小在他家長大。
他告訴她江君是他們家捧在手心的公主他知道這個女人有多不擇手段,她眼裏滿是對現實的妒忌和怨恨。
他送她CHANNEL黑色晚禮,帶著她出入各大私人會所。
她鮮紅的嘴唇在奢靡的燈光下興奮的發抖 他故意冷淡她,和不同的女人親近,同時導演了她和尹哲不經意的重逢。
他送她去舊情人身邊尋找安慰,她一向是個貪婪的女人,不放過身邊任何利益,包括感情。
他假裝毫不知情的跟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約會他聽她的話,相信江君是個偽裝成天使的惡魔,假意疏遠他的愛人他期待著,耐心的期待著,這個被欲望衝昏頭腦女人的做出翻天覆地的大事。
可惜,她的聰明總是用不對地方。
可惜她的對手是江君,是個執著的近乎於傻氣的小女孩。
他猶豫了,他舍不得她哭泣,她心痛,他比她更痛。
她愛的人不愛她。
她愛的人傷害了她。
他愛的人不愛他。
他傷害了他愛的人。
他們都是多出來的那一個,絕望的,無助的,攥著各自的紅線,跟在愛人的身後。
同一條軌跡,卻無法同行,隻有孤苦的,蹣跚著獨自徘徊在愛情邊緣,沒有終點,不得解脫。
還好他們的家人出手了,這些經過腥風血雨的政治鬥爭勝出的人,決不能容忍與一個市儈家庭聯姻。
如果尹哲出身在本分的知識分子家庭。
如果尹哲有著成熟的是非判斷力。
如果尹哲能好好的真心的愛江君。
他暗自慶幸,沒有如果,不是嗎?
看著懷裏睡的香甜的江君,他悄聲說 還好把他倆都踢走了,要不你能老實的躺這兒睡?
得與失
上午10點,電話抽筋一樣響個不停。門鈴也跟著起哄。
江君和袁帥睡眼惺忪的對視了一會……“完了,完了。”袁帥披了條枕巾在電話和大門間打轉,“死了,死了。”江君光著腳到處找衣服她一路蹦一路穿著褲子,“誰啊。”她用口型問他,“秘書。”他也用口型回答她跳進浴室,扔給袁帥件浴衣,“我不在這兒,我不在這兒。”
哐的一聲反鎖了門,“開門吧,都走了。”
她拉開一條門縫,探出腦袋,“什麽情況。”
他把文胸像哈達一樣掛在她脖子上,“黨政軍要員都在別墅等著接見咱倆呢,走吧英雄!”
“他們一定逼咱倆結婚。”她使勁絞著手指頭他斜了她一眼,“那就結,你不樂意?”
“那你北京分行的事情怎麽辦?”
“管他呢。”
“緩緩吧,先把分行的事情搞定。”
“……”他沒說話,握緊了方向盤。
他想問她 你愛我嗎?
可他不敢 他害怕。
那怕她隻有一絲的猶豫。
他也輸不起,真的輸不起。
別墅門口,他親親她,“別怕,有我呢。”
她笑的勉強,與他十指緊扣,走進大門。
她小心翼翼地幫袁帥敷眼睛。
“袁叔下手也太狠了,眼球都充血了。”
他嘿嘿笑,輕輕碰碰她的臉,“他是幫你爺爺打的,我這不是毀了你的清白嗎?嘶 輕點。”
“我看他們是故意的,你說讓咱門在空白表格上簽字幹嗎?現在又不入籍。”
“萬一你有了,把日子提前個一年半載的,一蓋戳。裏子麵子全有了。”
“……”
“君,以後咱倆就是兩口子了。”
他們像新婚的夫妻一樣輪流陪著雙方親人,他回城辦事的時候她就待在他市內的公寓裏,幫他整理資料,處理自己的工作,做好飯等他回來,飯後或是散步,或是一場電影,夜晚做愛做到精疲力竭,擁抱著沉沉睡去。
江君從沒有這麽悠閑的生活過,她一直是忙碌的,忙學習,忙工作,忙應酬,當她閑下來的時候她忽然發現自己的私生活荒涼不堪,她沒有兄弟姐妹,沒有可以說貼心話的朋友,連親人在那件事情以後都變得有些可怕。
拿起電話,上千個號碼,沒有一個可按,走在街上,看別人或雙雙對對,或成幫結夥,而她,隻有袁帥。
是哥哥,是密友,是愛人。她的世界隻有他。
她莫明的恐慌……
DU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正對著手機發呆。
“休息的不好,那麽沒精神的樣子,和朋友玩瘋了吧。”
“恩。”
“Sally要求調去你那一組,你的意思呢?”
“可以啊。”
“你還好吧。”
“還好,DU 我發現我真的適合做個工作狂。”
他大笑,“好啊,那你回來上班,最好做足24小時。”
“資本家!”
“你侮辱我,我是BANKER,比資本家更冷血。”
“……”
“不開心就回來吧,我們去Davos滑雪?”
“想得美,一回去又被你抓去做勞力。”
“嗬嗬,去郵箱看我們在北京的照片吧,你照得很美。”
跟DU瞎扯了一會心情大好,她打開筆記本 上網看照片。
袁帥回家的時候,看見她趴在電腦旁熟睡,嘴角還掛著笑容他走過去,想抱她回房間,手臂壓到鍵盤,他看見江君和DU在屏幕上愉悅的笑容。
他哄著她去床上睡,自己回到書房,一張一張看著照片,DU摟著她,她和DU緊緊靠在一起,他們相視微笑,他們,他們 全是他們。
我在哪?袁帥問自己,我在她心裏是什麽?
她對尹哲說“原來這就是愛情,那麽我再也要不愛了。”
她躺在雪地裏,頭上的傷口汩汩冒著血,鮮紅的,帶著薄霧,蔓延在白雪裏。她推開那個男人,側頭看向他,“圓圓哥哥,你帶我走吧。”
她再也不要愛了。
她再也不愛了。
這是老天對他袁帥的懲罰嗎?
大年初一清晨,袁帥帶她去南城一處古宅,在百年古槐下,他跪在青石板上虔誠膜拜,她不知道他在求什麽,看著懸掛滿樹的紅絲線,她緩緩跪在他旁邊,求幸福好了,他們一定要幸福。
妒忌
回到香港,他們的關係有了明顯變化,袁帥每天給她打無數個電話,她沒接或錯過就發信息問她 在哪?在做什麽?
每天晚上他都瘋狂的與她做愛,無度的索要。
她上網查查,據說剛戀愛的人都這樣。熱戀呢,她笑著想她盡可能的早回家,和他做他想做的每件事,她喜歡他在她身體裏的樣子,像極了吃奶的小獸,貪婪的可愛。
她把工作重心偏移到國內方麵的業務,GT中國分行的籌建到了關鍵時刻,需要他經常待在那邊,他耍賴要她陪,她就不停的去北京出差,歪打正著接了幾樁大生意。
香港方麵的工作也容不得她分心,新人馬上要到位,所有的安排不能出一點紕漏。她以飛機為家,在北京和香港之間來回奔波。
DU以為她在全力幫他打天下,更加倚重她。
她心含愧疚,她隻想用Juno的身份站在袁帥身後,幫他實現他的雄心壯誌。至於DU,她欣賞他,感激他,隻能更加用心的幫他做事,希望能盡早安排好一切,讓她離開的安心些。
袁帥幾次提出讓她辭職過來,即使一時無法在GT工作,也可以陪在他身邊。
她拒絕了,她不想閑下來,隻有工作才能讓她充實,讓她覺得自己是這個社會中的一份子。她討厭空虛,討厭寂寞,她就想做隻勤勞快樂的小蜜蜂。
她告訴袁帥,一旦分行事情確定,她立刻辭職,但這之前會一直在MH,她答應過DU要幫他帶出最棒的團隊。她是個信守諾言的人。
她不明白袁帥為什麽要跟她冷戰,他不說,她也不問,之前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的,彼此有獨立的空間,尊重對方的隱私。
DU給她看八卦新聞 [ GT 高層與高幹美女牽手拍拖,內地首家外資分行前景光明]附著袁某人和某女子進出餐廳的照片。
“什麽想法?”他看著她,“你還坐這裏幹嗎?趕快訂機票去北京啊,晚了連高幹醜女都沒了。”
“你還真是個人才,敢逼自己老板去施美男計?”
“我代表MH未來中國分行的同仁感謝您,這是榮譽啊,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本獻身的。”
“敬謝不敏!好了,說正事,看來我們也要加快動作了。下周新人就進來,資料在這,你有時間就看看,沒有的話交代Sally幫你確認好。”
“OK。”
“一起吃飯?”
“約了人了。”
她回到家,把在街角買的雜誌扔在地上上,封麵上袁帥的笑的極其惡心。她煮了碗麵給自己,想想已經4天沒跟他說過話了,借這個機會發泄一下?
她惡毒的笑著撥通他的私人電話,想了N聲,他才接,背景一片喧鬧。
“你幹嗎呢?”她大聲問,“跟朋友聊天。”對方也在嘶吼,“還不回來?”
“還沒忙完,你過來?”他似乎找到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走不開啊,周末也不回來?我買了好多菜。”
“我盡量啊,你吃飯沒。”
“沒有,等你一起吃!”
“傻丫頭,你……躲這兒,跟誰甜蜜啊……”
她突然聽見女人的聲音,下意識反映出雜誌上的臉,“我媳婦兒,我等會過去,……先這樣,你給我好好吃飯,晚點打給你。”
她扔下電話,端著麵碗蹲在雜誌邊上看他們的照片,“躲這兒,跟誰甜蜜啊~。”她掐著聲音學著順手點了個油星兒在那個女人臉上,“就甜,我氣死你。”。
看著汙跡逐漸滲開,胃口全無。
“今天晚上有安排,明天回來。”
“別了,怪累的,我剛好也加班。”
“……”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她掛了電話,想了想,叫秘書進來。
走出機場時已近午夜,開機,馬上有電話進來。
“你怎麽回事,幹嗎關機?”
“……”
“幹嗎呢你?那麽吵,還在外麵?”
“……”
“你在哪?”
“……師傅,霄雲橋。”她坐上車,“你個小丫頭片子,過來找我!地址是XXXXX。”
她掛了電話,低頭翻看剛收到的短信,心情大好。
“怎麽穿這麽少。”等車子停穩袁帥迎上來,“就知道臭美,走,趕緊進去!。”他隨手付了車費,“HI,Juno,好久沒見了。”她一進門,立刻被人認出跟她打招呼。
袁帥帶她到一個隱秘的吧台旁。
“還是Zeus麵子大,連Juno都能請得動。”LK的執行董事半醉著說,“好了,介紹幾個新朋友給你。”袁帥半攬著她,“這是劉丹,XX部美女處長。”
對方嬌笑著打了下他的肩膀,真人比雜誌上好看點嘛,她看著劉丹,“劉丹,這是江君,就是他們老提的Juno。”
“你好。”她伸手,對方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便扭過臉喝酒她順勢拍了下在旁邊LK的哥們身上,“怪不得DU非要我過來,幫他占個位子,晚點連湯都沒得喝了。”
她笑著衝對方兩個風格不同的女伴舉舉酒杯。
“那敢跟你們搶……”
大家正聊的開心,劉丹突然開口,“袁帥,咱們跳舞去吧。”
跟誰甜蜜呢?原來是她啊。江君抿了口酒,RED LABLE 不錯 就是檸檬加的有點多了。
她溜去洗手間抽了根煙,一出門看見袁帥站在斜對門的安全通道裏衝她壞笑。
“你個大流氓!”
她扭著腰走過去。
等她補好妝回來正好聽見劉丹問他,“怎麽老不見你太太過來?”
“她在香港啊。”
“也不怕你跑了?就那麽有自信?”劉丹似乎喝高了,“不會吧,難道是因為他們說你們是美女配野獸,還計較呢,多久了。”江君一臉的不可置信走到他身邊袁帥把手搭她肩上一副哥倆好的架勢,斜睨著劉丹,“我不是怕帶出來太打擊你們的自信嗎?”
“少來。”江君推開他,“跟美女聊天比跟你們強多了。”
“真的假的,妒忌就直說啊。”他露出白白的牙齒,伸手去拿火柴,手臂擦過她的胸口,眼睛亮亮的看著她。
“想死我了。”他吸吮著她的舌頭,手指在她體內抽送。樓梯間裏幽暗昏黃,她扭動著臀部上下撫摩著他凸起的欲望,“我也是。”
DU的弟弟
江君穿著深紫色高領無袖連衣裙,頭發鬆鬆的綰在腦後。在眾人驚厄的目光中款款走到DU的旁邊坐下。
“你還好吧?”Sally低聲問。
“怎麽了?”她下意識去遮自己的脖子,“你從來都不在公司穿這麽,這麽女人的衣服。”
“八婆,要開會了。”她尷尬揮手。要多買些高領衫才行。
“新人到了,等一下會過來報道。”
“知道了,辛苦。”
開完例會,DU把她叫到辦公室,遞她一份文件她快速翻閱,“這個Jay.YIN 的資曆很好,是這批新人?”
“我弟弟……同父異母那種,幾乎沒有聯係。 ……我。”
他咳嗽了兩聲,“知道了。”
他鬆了口氣愉快的說,“中午我們一起吃飯,你和他溝通一下,我準備讓他做北京那邊的事情,對了 他還是你的校友……”
“HEY DU 你是幫我安排相親嗎?”她撐著下巴打斷他的嘮叨,“城門外,12點一刻。”
要徇私大家一起,肥水不留外人田,她一向貫徹的很徹底。
“DU。”江君走進包廂看見DU正低頭點菜她左右看看沒別人,“你的小弟弟呢?”
他斜著眼睛看她,噴笑出聲。
她楞了一下,當下羞紅了臉,起拿皮包就打。
“好了,我不笑了。”他拉住她的手腕,一手環在她腰上。
“先生,這邊。”服務生拉開了門他們同時看向來人。
她漲熱的臉瞬間冰冷。
她想,怎麽他媽的哪哪都有熟人?
“你什麽時候開始抽煙了?”Jay皺著眉頭看她DU也看她,琥珀色的瞳孔裏印著火苗,他慢條斯理的幫她點煙動作熟練,流暢,“還用給你們介紹嗎?”
“您最好給介紹一下,我認識他,他不見得認得我。”她笑的極為無辜,“OK,Jay這是我最棒的Director,Juno。”
她的手指輕輕一彈,一段煙灰斷裂在煙缸裏,她伸出手,“你好,Jay。”
“你好,江君,我是尹哲。”他用力的回握住她的。
“你跟Jay,你們……”
“以前我追過你弟弟,他不從,就這樣。”
“明白,可還要你來帶他。”
“隨便你。”
“沒問題吧?”
“沒關係,尷尬過了就好了,我出去做事了。”
“……”
尹哲站在她辦公室門口,她示意他跟進來。
他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像幼兒園等待發糖的孩子。他總是表現的像個孩子。
江君靠在椅背上,打量著他。
“我去年才知道你在這兒工作。”半晌他打破了沉默,“Jay,這裏是MH,請你記得,我是Juno JIANG,是你的上司,你做的好,公司會有獎勵和升職,如果你犯了錯我會立刻讓你滾蛋,明白麽?”
“明白。”
“Sally進來一下。”
“等一下我的助理Sally會交代你該做的事情,有問題你可以來找我或DU,但我更希望能看到你自己解決。OK?”
“……”
“還有什麽疑問。”
“沒有了。”
男朋友,女朋友
江君18歲那年,尹哲研究生畢業在家複習準備ACCA的考試她依舊讀她的本科,下課後跑去尹哲與同學合租的房子裏,打掃衛生,洗衣做飯。
王菲已經和竇唯結婚,生了寶寶。
報紙上他們坐在餐廳裏對視。
那時她決定要開一家自己的餐廳。一家叫做愛之城的餐廳。
尹哲的家人依然不喜歡她,因為她沒有強勢的家庭,穿100塊3件的襯衫。
她為他煮麵,他很晚回家,大口吃著坨成一團的麵條告訴她他父母逼他跟一個很矯情的女人吃飯,他尿遁……
她知道他們家的事情,尹哲的母親是北方某市稅務局長的女兒,他的親生父親是當地主管經濟的副市長,大他母親15歲,有個上小學的兒子跟著前妻在國外,在尹哲4歲的時候他的妹妹出生,很快親生父親因經濟問題被判刑,母親帶著所有的財產領著妹妹嫁給了他的繼父,使得他親生父親入獄的罪魁禍首,而他的妹妹竟然是那個男人的親生女兒。尹哲一個人在外公家生活,直到外公外婆去世,他的母親才接他到身邊,那時他已經快15歲了。
他是個極度缺乏家庭溫暖的人,盡管他極力爭取。
尹哲告訴她,他喜歡吃她做的東西,有家的味道。
她鄭重的告訴他,“我們會有一個家,我是媽媽,你是爸爸,我們是愛人,是彼此的孩子。”
她跟奶奶說她愛尹哲,畢業後就要嫁給他,她讓奶奶見見他,見見她愛的男孩。
奶奶笑著說她不害臊,讓她再等等,等到畢業再看也來的急。
那一年,袁帥畢業回國,她和司機去機場接他。
他出閘,衝她揮手,與她擁抱。一個瘦小的女孩推著行李車走到他旁邊。
那個女孩對她說,“HI 我是喬娜。”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還能開心的跟她打招呼,一路談笑風生的回家。
她想起一句詩:[任憑他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這是她爺爺曾反複書寫的詩句。
她沒有告訴尹哲喬娜回來的消息。
她沒有告訴袁帥尹哲和喬娜的關係。
她沒有說,什麽都沒有說,隻當喬娜是個陌生人。
一切沒有任何改變袁帥成為GT國內辦事處負責人。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
喬娜在她當某分行行長的父親安排下進入某國內銀行,不用做多少事卻有著另人羨慕的薪水。
他們的生活和她和尹哲的毫無交集。
生活按照原來的軌跡運進,沒有任何偏離。
她鬆了口氣。
王菲在北京開演唱會。
她和尹哲去看了,她親耳聽見了王菲的愛情,看見竇唯在她身後為她打鼓,他們的女兒有著竇唯的眼睛,王菲的嘴唇。偶像的愛情開了花結了果。她和尹哲的呢?
尹哲參加了ACCA培訓班,認識了很多朋友,他帶她和新朋友認識,紅著臉摟著她說這是我女朋友。
她和他們去迪廳,群魔亂舞般發泄著青春的躁動,有人摸她的屁股,她一拳打斷了色狼的鼻梁,她告訴袁帥,袁帥問她,為什麽打斷流氓鼻梁的不是尹哲?她楞住了,也許沒反應過來,雖然他就在她旁邊,雖然那個人是他的朋友。
報紙上說王菲和竇唯吵架了,在另一個城市裏,住在不同的酒店,他仍幫她打鼓。
她參加辯論大賽,得了最佳辯手,尹哲站在一旁興奮的揮舞著鮮花,同學們尖叫起哄,他漲紅著臉拉她飛奔出禮堂。
尹哲ACCA考試通過了4門,他越來越忙,積極的參加培訓班,和他的朋友去酒吧,去迪廳,再不帶她出去,她想去,她也想有朋友,她像在玻璃缸裏生活的人,鮮活的世界,她看得到,聽得見,卻始終無法觸及。尹哲打碎了玻璃,卻又不願帶她飛翔。
她參加辯論大賽,得了最佳辯手,同學們在台下為她尖叫助威,她捧著鮮花跑向尹哲。他漲紅著臉拉她飛奔出禮堂。
奶奶給她看一份複印的文件,那是尹哲的新近提交的留學申請。申請的學校是袁帥和喬娜畢業的那所。
他要出國,他沒有告訴過她,他的計劃裏沒有她。
奶奶問她怎麽辦?她想都沒想,要去一起去!
她裝作不經意的問他,有沒有繼續深造的計劃,尹哲說再說吧再說吧,和誰說?
和喬娜說尹哲用事實告訴了她她的手指撫過麵前的幾本MBA課程筆記,上麵用中英文寫著那個女人的名字她竟然天真的以為,她不說,就沒有人會知道,一切會照舊,江君,你根本就是個白癡!
她跟在尹哲身後,看他眉飛色舞的從喬娜手中接過幾本書,看喬娜哀怨的倒在他懷裏,看他憐惜的擦掉喬娜的眼淚,看他搞笑的鬼臉讓喬娜嬌笑不斷。
尹哲,喬娜,她的男朋友和她哥哥的女朋友她走到他們旁邊。喬娜站起來,笑著說真巧。她不理隻是仔細地看尹哲的臉,那麽的神采飛揚。她想起不久前來看她的袁帥,瘦了好多,眼下泛著青黑。他說喬娜可能有別人了。
她笑的燦爛,付身挽住尹哲,“你跟我嫂子,說什麽呢?”
她跟喬娜頻繁的見麵,親熱的拉著手,姐妹情深的樣子。
她們無所不談,她滿足了的好奇心,也了解了她想知道的事。
她們逛街,聽喬娜講袁帥如何的愛她,看喬娜眼都不眨一下的花掉尋常人一年的收入。
“圓圓哥哥,對你真好!你可真幸福。”她總是這樣說。
喬娜送她條絲巾,她假裝不認識那個牌子,目瞪口呆的看著價簽。
“這是戴安娜王菲最喜歡的牌子,我替你哥哥送你的。”
她低著頭接過,等她離開,順手仍進旁邊的垃圾桶你的東西我不要,我的你也別來搶。
袁帥來找她,依然眉頭不展她知道是為了喬娜她像以前時候那樣抱抱他,他低頭吻她的額頭,“你幸福嗎?”他問她看著遠處樹下的兩個人影說,“以前有過。”
喬娜,你可真狠啊!
她和尹哲2年了,第一次吵架。
尹哲質問她和袁帥的關係,他說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
她頭疼的厲害不假思索的說,“你就知道喬娜!”
他怔住了,她奪門而出,在操場上不停的奔跑,好似個陀螺,想停下來,鞭子卻在別人手上。
他找到她,像被冤枉的孩子般無辜委屈,他說,“我跟喬娜沒什麽。”
她說,“袁帥是我哥哥。”
她相信他。他呢?
他們開始不斷的爭吵,為喬娜,為袁帥,為她的身份。
她不知道喬娜究竟跟他說了什麽,他竟然以為她是袁帥家養的童養媳,在解放五十年後,一個參加革命多年的將門世家會養童養媳?她哭笑不得。
她約喬娜見麵,直截了當的告訴她,如果還想跟袁帥好,就請她自重。
喬娜譏笑的問她,“你憑什麽。”
她把檔案帶推給她,轉身離開。
是狐狸就一定會露出尾巴,是鬼就一定怕陽光女兒這樣,有個挪用公款炒股虧的血本無歸的父親也不奇怪。
她帶著尹哲去了袁帥家,跟袁爺爺,袁叔,阿姨一一介紹說,這是我的男朋友。
尹哲求她原諒,背著她在馬路上走了2個小時。
她催促奶奶盡快見他,奶奶答應安排。
尹哲在幫喬娜還債,除了對她,他永遠不會對別人說不,他幫喬娜變賣各種首飾,衣物,四處借錢。
她阻止他,尹哲說我們就是朋友,她有求與我,我幫她 是應該的。他說別人都可以不理解我 但你不能。
尹哲說喬娜為了你那個混蛋哥哥都快崩潰了,出了事,他竟然不管不問。
她冷冷看著他手裏的鑽石吊墜至少有1克拉大。
她清清楚楚的告訴尹哲,袁帥不是混蛋,隻是個傻瓜。有錢的傻瓜而已。
袁帥應該知道是她在後麵搗鬼,雖然不幫喬娜,但也疏遠了她。
她幾次想對袁帥說,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是怕傷害他還是尹哲,她不知道,也許兩者都有。
其實她不想傷害任何人,但她別無她法。
她的愛情,像在打一場攻堅戰。沒有輸贏,隻有傷害。
情傷
尹哲站在他繼父的公司門口,徘徊,躊躇。掙紮在進與退的邊緣她攥緊了他的手。別進去,求你,別進去。 他還是走進去了,甩開她的手,去求一個他鄙視了很多年的人,為了他所謂的友誼。
他說 你怎麽能這麽狠心。
是她錯了嗎?
她想哭,卻哭不出,眼淚淤在心上,流不出,散不盡他垂頭喪氣的走出來,她問 值得嗎?
他回答她 我看不得我的朋友受苦。
那我呢?我受傷 就可以?
跟你有什麽關係?他問她她笑了 多可笑是不是?
他想給的幸福的人從來不是她,她千方百計維護的這段感情中竟然從來就沒有過她。
命中注定的荒謬,一場屬於她自己一個人的鬧劇。
她恨他,恨喬娜,恨袁帥她打電話找袁帥,秘書說他出國了。
出國了,手機還放在北京秘書這兒?
一早她便坐在袁帥公司樓下的茶座裏,細細填寫表格,在檢舉人一覽簽下自己的名字。拿起手機想再次打給袁帥卻看見喬娜挽著皮包搖曳著走進大樓。很得意是嗎?她想想又拿出填好的表格在江君兩個字前鄭重的加上一個鍾字。
透過暗茶色的雙層玻璃看著袁帥拉著掩麵哭泣的喬娜拐進一旁的咖啡廳。
她跟家裏的司機說 去銀監會吧。
那麽喜歡哭,就哭下去吧,反正總是有人心疼的。
接到銀監會監管辦主任電話的時候她正坐在喬娜的對麵。
她放下電話無奈的問喬娜,你為什麽要跟我過不去?你還愛尹哲?
尹哲?他是很好,就是太小。我可沒興趣養兒子。 我隻是追求我想要的東西而已。你也太小,不理解沒關係,以後長大了自然就知道我的感受了。
你不怕我檢舉?
怕?說實話,你這招的確很狠,不過現在沒關係了,袁帥會幫我擺平。你還能怎麽樣?你隻是袁帥的表妹而已,說不好聽點,就算你再漂亮,也就是個黃毛丫頭,他能為你把我踹了?江君,別在跟我鬧了,你才多大?見過多少人?能辦多大事?我真挺喜歡你的,你要是把我當嫂子,我還能為難你?
你想當我嫂子?可袁帥爸媽是不會要你進門的你隻要幫我就行!他們不是很喜歡你嗎?你幫我說說,引見一下。
憑什麽?
我不會再找尹哲,你們多般配,都那麽可愛。我其實是想撮合你們的。
晚了什麽?
你問你爸爸。
喬娜的父親被雙歸了。喬娜自己被監管辦帶去協助調查袁帥來找她,血紅著雙眼,怒火衝天她咬牙拿出尹哲和喬娜見麵的照片把所有的事情都講給他聽她還是傷害了最疼愛她的哥哥看著他凹陷的麵頰,和黯淡的雙眼她能說的隻有 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v
眼淚忽然落下來,猝不及防。
在她最不想見到尹哲的時候,他來宿舍找她。
袁帥坐在她的床上,他們像兩隻受傷的小獸一樣依偎在一起。
尹哲轉身離開,門重重的被關上。
她笑的淒涼 有人替你懲罰我了!
她送袁帥下樓,在樓門口看見蹲在一旁的尹哲。
袁帥摸摸她的頭發,轉頭離開,她似乎聽見他說對不起她回宿舍,尹哲垂頭喪氣的跟在她身後。
攤牌好了,她太累了,到了這一步,她還能怎麽樣。
你愛我嗎?
愛那袁帥呢?
他是我哥哥。我的親人。
尹哲眼睛一亮孩子氣粑粑頭發我們和好吧,你不理我 我難過死了你愛我嗎,尹哲?
當然,我愛你啊你愛我什麽?
你很聰明很獨立 再有就是很克我 你有些思想特像我,我在你麵前總是赤裸裸的 想說什麽想做什麽你都能猜到,雖然你說的話做的事對與我來說有時很難接受 但你總是正確的 有的時候我也挺煩你的 但就是沒轍 我就是愛你 跟你在一塊我就是高興。
那喬娜呢?
她?她就是朋友,有些事她撐不住求我幫忙,我能不幫嗎?她跟你沒法比,太脆弱,單純的跟花骨朵一樣,對誰都太好。容易被別人欺騙傷害。
……
我以後不理喬娜了還不成。你別不理我了。他搖搖她的手臂,討好的從口袋裏拿出她最愛的CD她虛弱的笑了,他才是真正單純的那個吧!這樣一個男孩子要她怎麽放手?
雖然愛了那麽久已經分不清是愛他,還是愛上愛他的感覺。
可愛上了,就是愛上了。
她陷入了死循環,不能放手,也不想放手。
隻差一步
江君19歲,離畢業還有一年時間。
尹哲的父母對她的態度有了180度大翻轉。
她知道是尹哲把她和袁帥的關係告訴了他們。
她還知道喬娜父親的下台導致尹哲繼父貸款的計劃全盤落空。
他們以為她能幫他們做什麽?
他們幾次提出拜見她的家人,那家,鍾家還是袁家?
無論那家都是不可能接受他們的大人物玩的是政治,小人物賭的是命運他們以為她是他們好運的開始,可她知道自己也是賭命的那一個。
她賭的是家人對她的愛。
她告訴尹哲她不可能幫他的家人提供任何登天的捷徑。
尹哲無所謂的說管他們幹嗎,我們自己過我們的日子,又不靠他們。
是他天真,還是她太複雜?
所有的媒體都在熱抄[三部委聯合發布關於整治地產業違規操作的通知]這個新聞,一大批地產商被列入調查名單,其中就有尹哲的繼父,他的母親哭著求她幫忙,尹哲告訴她,問題出在批文上,而那個批文是他父親托人通過關係弄來的。
她拿著複印件,去找袁帥,看他能不能幫忙。
她跟律師研究批文的法律效力,袁帥不停打著電話探聽消息。
律師告訴她隻是一個很小環節出了漏洞,如果不是刻意追究,這份批文還是有效的。
刻意追究?她疑惑的看著袁帥,他不知道聽到了什麽消息,電話從手上滑落,看向她的目光另她莫名的恐慌。
踉蹌著走進家門,發現媽媽和奶奶已經在客廳等她。、她們說:她和尹哲隻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是分手,二是尹哲徹底脫離他的家庭。
徹底脫離?是指家破人亡?她毀了別人家,還會有幸福?
她看著眼前的簽證和入學通知,不是幫她選好了嗎?從頭到尾就隻有這一條路不是嗎?
怪不得從未有人阻攔過她和尹哲在一起,不是因為接受,而是知道結局。
她輸了,一出生就輸了,輸在別人豔羨的家世,輸在她以為愛她勝於一切的親人手裏。
在政治權利麵前,親情,愛情 夢想沒有什麽是不能被犧牲的。
她不想這樣。她想要愛 真正的愛 純粹的愛她跑過熟悉的長廊,橋梁,看見那堵紅牆離她越來越近,直到被她甩在身後,臉上是汗水還是眼淚。 她分不清,到處都是白茫茫的雪,不再有紅色,不再有禁錮。
她選擇了第三條路,她放棄她的家庭,她要走她自己的路。
北風夾雜著雪花撲麵而來,她看不清前方 沒有退路 隻能不停向前。
她站在尹哲家別墅前的最後一層石階上,走了好遠,好久的路,就差一步了,邁過去,她就可以獲得溫暖。
尹哲扶著喬娜站門口。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因為喬娜是我以前的女朋友還是因為是袁帥的未婚妻? 你不但舉報了她父親,還陷害她?
他抓住她的肩膀歇斯底裏的晃著,“你怎麽那麽狠,你喜歡什麽就要自己霸著,對你哥這樣對我也這樣,你以為把喬娜整死 你就能得逞?”
漫天蓋地白雪逼的她快要窒息了,刺骨的冰冷叫囂著從四麵八方湧進她的身體他為什麽永遠隻相信喬娜說的。
她還能說什麽,他永遠隻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人和事。他相信喬娜,他相信喬娜說的一切事情。那麽她呢?她的話呢?
“是我舉報的,但我沒有陷害她。”她竟然出奇的平靜,“她做的什麽她自己清楚,這是她自己找的。”
“啪。”
她被重重打了記耳光,暈眩著從台階上滾落。
“原來這就是愛。”溫熱的液體滑過臉頰,“我再也不要了。”她看著他,無盡的辛酸。
她的親人,尹哲,她的家,她的愛 她所有的一切,忽然間,從世界上消失了。
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
“君君。”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側過頭看著袁帥,他帶著軍帽,神氣的要命。他衝她張開雙臂說,“別怕,跳吧有我呢。”
圓圓哥哥,你帶我走吧!
陌生人
燃著的煙灼痛了手指,江君猛的一驚,壓滅。
她拿起電話,按下快捷鍵。
在尹哲的問題上老實交代,才是唯一的出路,即使現在不是一個好的時機。
“妞兒?”袁帥懶懶的聲音傳過來她咬咬嘴唇,深吸了口氣,“尹哲進MH了。”
“……”
她聽這他的呼吸,節奏與她的一樣快。
等了有1分鍾袁帥才慢慢問,“在IBD?”
“恩。”
“然後呢?”他問電視裏正放一部叫《青蛇》的港產老片,江君洗完澡出來,換上純棉的睡裙,邊看邊梳理著打結的卷發,遇到糾結梳不通的便一把扯斷聽見青蛇問白蛇,“姐姐,你千年修行,為了一個許仙值得嗎?”
她把斷發扔進垃圾桶,“值個屁,老娘後悔死了。”
新人要經過2個月的考核,成績通過才能正式加入MH IBD部門。
DU把尹哲和另一個新人JOHN分在一組。
江君和所有的新人都交流過,特別是JOHN,和他談過以後她仔細研究了JOHN的履曆。心中暗歎 DU這個家夥對自己弟弟也這麽狠。
她把工作交代給尹哲和JOHN,看著他們麵麵相覷的樣子,板著臉問,“有問題?”
JOHN帶著上海人特有的精明回問她:“我們的工作量好象比其他同事額外多了很多?如果完不成公司規定的成績怎麽辦?”
江君沒有理他,隻是看著尹哲:“Jay,你認為呢?”
尹哲鬥士般迎視著她挑釁的目光,毫不猶豫的說,“我會完成你交代的工作。”
“GOOD!”她滿意的笑了。
江君自認不是什麽心慈手軟的人,但跟DU比起來還真是高中生和研究生的差別。
“有人跟我投訴你麵試時以權謀私,公報私仇故意刷掉成績優秀的人才。”DU拿雪茄敲敲她的頭,“江大小姐,請你做出解釋。”
她小生怕怕的撫著胸口,“我好怕哦,能做出這麽低能事情的人,還真是人才。我可用不起她。”,前兩天MAY已經跟她打過招呼了,她也看過那封發到HR的郵件,盡管MAY已經處理掉了,還是提醒她要小心。
喬娜啊喬娜您還真是陰魂不散。
“MH年終酒會時應設個最佳女演員獎,保證你能連年捧杯。”DU戲謔的調侃道,“那你就是國際極的導演,獲獎大片就是[IBD風雲]。”江君苦笑著說,“你弟弟都已經快被你我折磨死了,你沒事一樣?”
“誰叫他落到你手裏?你不是公報私仇吧。”
DU不懷好意的眯起眼睛,“真是倒黴,攤上一個不近人情的大哥當老板也就算了,上司竟然是以前被拋棄的女友,嘖嘖 不死半條命也沒有了。”
“DU,你越來越有人味了,可別走極端,MH的八婆已經夠多的了。”
DU笑的極為奸詐,“八卦嗎?我不覺得啊,不是自家的事嗎?對了。Jay跟我說你是她女朋友,因為誤會才分手的。真不錯,我可不想你做我弟妹。”
“閉嘴吧DU,我說過了,我不想提。”江君站起來就往外走,被DU拉住,“HEY,我隻是想說,過去的就都忘記吧,對自己好些,好嗎?”他無比真誠的看著她,“如果你不想跟Jay共事,那麽我叫他走,他走總好過你不開心。”
江君震驚的瞪著DU,“那是你弟弟!”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膀,“那又怎麽樣?有血緣的陌生人而已,再說我也不會虧待他。”
“多謝,不過對我也一樣,他隻不過是同名同姓的陌生人而已。”
DU歎了口氣放開她,“你什麽時候能脆弱一次?”
回家的路上江君拐去,“城門外。”買袁帥最愛吃的小菜,想到這家夥現在應該到家了,心情格外的好。她哼著歌坐在門口的位子上等外賣出來。
“江君。”尹哲從包廂裏走出來她衝他點點頭,禮貌的微笑。
“一個人?”他走過來坐到對麵的位置,“外賣。”
“一起吃把,大哥也在。”
“不用了。”她不耐煩的看看表,怎麽這麽慢?
“你比以前瘦多了。”
“恩。”
“我不會比DU差的。”他莫名其妙的說,語氣極為的堅定江君抬頭看他,忽然笑了,“能不能留在MH還是回事呢?”她清清楚楚的告訴他,“你現在還沒資格說這話。”
拿起侍應生端來的飯盒,她扭頭離開。
奸夫
“好了沒,開飯了。”江君敲敲浴室的門。
袁帥打開門,渾身噴著熱氣,一把把她拉進浴室,壓在門板上低著頭惡狠狠地問,“吃什麽?
“你想吃什麽。”她吃吃的笑,“吃你成嗎。”指尖在她的嘴唇上來回摩挲她張口咬咬他的手指,引得他一串低笑。
他下體頂在她的腿間,用力揉捏著她的乳房,“小混球,趁我不在招事兒?”
“嗯~~。”江君呻吟著,“你都上封麵了,狗男女!”她在他的小弟弟上使勁抓了一下。
“哎呦,你後半輩子的性福可都靠他了啊,真下的去手!”他訕訕的放開她,“討厭,吃飯去,老娘餓死了。”
“安慰一下啊。”袁帥湊過來,撅著嘴要親親江君捧這他的臉重重親了下他的嘴唇,“自己穿衣服,圓圓小朋友!”
兩人吃飯速度照例很快,除了餐具偶爾碰撞發出的聲音,誰也沒有開口。
吃完飯袁帥自覺的去洗碗,江君擦完桌子進去幫忙,他洗幹淨一個遞給他,她在旁邊的池子控幹水放進消毒櫃。
“你那邊事情怎麽樣了?”她問。“沒問題,就是等批文了。”他頓了頓,“我不用在盯在北京了。”
“那好啊,我老過去也不方便。”
“你那邊怎麽樣?”
“還那樣,傳幫帶唄。”她搖著頭,“現在的年輕人啊,吃不了苦,想當初我們打仗那會兒,炮彈炸在旁邊跟玩炮仗一樣,聽個響繼續往前衝。”
江君學著袁帥的爺爺,“皮癢了吧你。”他笑著甩她一臉水,“我爺爺還說你來著,叫我們趕快生個娃出來。”
“……”
“辭職算了,回家養養,明年就生好不好?”
“你那邊不要我過去幫忙?”
“當我孩兒他媽最重要。”袁帥賴皮的抱住她,“君君,我怕將來咱孩子的同學叫我爺爺。”
江君沒接他的話,摟著脖子,靠在他懷裏。
他們一個星期沒做了,袁帥有點失控,弄的她很疼。咬著他肩膀,j江君喘息著說:“別弄的我身上都是印子,難看死了。”
他狠狠的貫穿她,“就弄,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她低聲埋怨了幾句 袁帥撤出來扯咬著她的乳尖,幽幽的盯著她。 “不服?”她急噪的抬高臀部摩擦他的欲望,她想要,她想要他。
她不停的晃動身體,握住他的性器上下滑動,“給我,快點。”
他不理她手指抵在她的私處,“說,你是我的。”他刮搔著她的花心,“快說,說了我就給你。”
“你是我的。”她哭笑著,“你是我的還不行嗎?”他報複著用手指扯著她最敏感的地帶,“小樣的,弄死你。” 操控一切的欲火從她的下體奔騰湧出,“我是你的,是你的,求你了。”
他凶猛地戳進她體內,像要把她撕碎般連連撞擊。她驚叫,他抽送得越發狂燥,不停的衝刺。持續的痙攣抽搐讓她尖叫著哭泣,他發出快慰的聲音,抵死相撞。 直至天堂。
“晚上等我,咱去買衣服。”袁帥神清氣爽的幫江君把遮瑕膏塗在脖子上,“用這個多難看。”
江君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你就氣我吧。”
“晚上幾點能下班?”
“下午去吧,省得碰見熟人。”
他不滿意的咬咬她耳朵,“真把我當奸夫啊你。”
“JUNO有人送花給你,老樣子?”秘書笑嘻嘻的捧了束白玫瑰進來,“趕緊給我找個花瓶,漂亮點的。”她看著卡片上龍飛鳳舞的兩個字母,笑的喘不上氣來。[J。F。]她家袁帥就是牛啊。
Sally指著她桌上的玫瑰誇張的揮著手,“是真的,他們講我還不信。天哪你竟然收了花?不是吧 還有人給你送花? 誰那麽本事?”
江君啪的一聲合上文件夾,“你以為我是LES?”
“不是的,是冷感而已,嗬嗬。”她諾諾的說,“到底是誰啊,讓我們女王陛下動了凡心。”
“秘密。”她撥弄著嬌嫩的玫瑰笑黶如花。
職場
IBD這次招聘的新人都是國內各銀行的精英,有著很強的業務能力,尹哲和Jhon更是其中的翹楚他們很快適應了高強度的工作節奏,在眾人中脫穎而出。
“你們的計劃書我看過了,還不錯。需要修改的部分我已經標明。繼續努力。”江君把文件夾推給尹哲和Jhon。“接下來你們專心配合Sally做SLK公司的Case,希望能聽到好消息。”
Jhon說:“我們會盡力。”
尹哲說:“沒有問題,一定可以。”
江君微笑不語,“最好是這樣!”她想,“SLK那個Case是怎麽回事?”DU怒視著江君,“他們都是幹什麽吃的?你又在幹嗎?天天收花忙著約會?”他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瞪著她,“Juno,你私生活如何我不幹涉,但請你不要影響到你的工作!”
她冷冷的看著DU,“第一你本來就沒有權利幹涉我的私生活,第二是什麽造成這些消息被透露你很清楚,第三你布的局失控了,別把髒水往無關人身上潑。”
“很好。”他把一打文件摔到她麵前,“你看好了,你以為你把SLK那邊擺平不投訴Sally就沒事了?將近500K的損失,我叫你盯著他們,你在幹嗎?啊?”
江君看了眼文件,“這件事我正在處理,500K而已,我補給Sally好了,反正黑臉是我唱。那些人背後故意給SALLY他們下套,躲的過才怪。”她想想又笑,“你當初把JNON分給Jay做搭檔,又叫我把SLK的項目給他們不就是等這天嗎?一箭3雕啊,你有什麽可生氣的?”
“你……算了 按你想法做,但SLK這件事還是要有人出來頂,你保不住Sally的。Jhon這邊你想辦法多抓些把柄。”
“知道了,我出去了。”
“Juno,對不住了。”
她苦笑,“你對不住的不是我!”
Sally把所有的資料交給她,哽咽著說,“對不起Juno,給你惹了那麽大麻煩,我好想和你去北京的,我是不是很差勁?”
江君無語,隻是給了這個跟她共事3年多的女孩一個朋友間擁抱,SLK公司內部機密資料被泄露這件事,她雖然極力挽回但還是造成公司的損失,作為件Case的直接負責人,Sally被推到風口,她想保住這個可愛的女孩子,畢竟這件事是衝DU和她來的,可是沒有辦法,Sally必須要為她的疏忽負責。
她交給Sally一個信封,送她離開。
“讓Jhon和Jay半小時後到我辦公室來。”江君交代完秘書,僵直的坐著一根接一根的抽煙。
他們動不了DU,動不了她,其他的人呢?第一個是Sally,下一個是誰?下下一個又是誰?
電話響起。她隨手接通,“妞兒。”
是袁帥辛酸油然而生,“圓圓哥哥。”她抽泣著癱在座椅上,再沒半分氣力。
“誰欺負我家君君了,我滅了他。”袁帥惡聲惡氣的說,“……”
“MIS JIANG Jay和Jhon到了。”秘書通知她,“讓他們進來。”她掛上電話,眼中寒光乍現。
非要鬥個你死我活是吧,那好 她一定奉陪
棋子的話
眾親啊偶休假結束,明天正式回公司上班,更新速度不可能像之前一個月那麽快拉。
鬆子負責改文,她會盡量把故事改順些。偶隻顧寫,有些亂,嗬嗬 大家也看出來了吧,謝謝你們的支持哦,這麽糙的文 真對不住大家了……偶會繼續努力的寫啊寫,虐啊虐 不管多少努力更新……
預告一下接下來是尹哲和DU的天下,開始虐虐偶家帥哥。
大家有建議隻管說,畢竟這個文是我們共同打造的另一段人生。
共勉啊!
加油!加油!
尹哲的選擇
“SLK公司的收購項目是由你們配合,Sally來做的,現在這件Case出了問題,Sally已經離職。”江君停下來看著他們沒有人說話,連心跳似乎都停止了。
“你們很優秀。但抱歉,希望本月內可以看見兩位的辭職報告。”
“你想我怎麽做?”尹哲安靜的看著她,“找到Jhon陷害Sally和泄密的證據?”
“等!”江君神閑氣定的喝了口茶說,“耐心的等,等Jhon出手,他自己沒那麽大的本事,我感興趣的是他背後的人。”
“你確定他會那麽做?”他有些迷惑的歪歪頭,“對,他想留在MH而我又堅決要FIRE掉他,就隻能去找主子幫忙了。Sally之前叫你做的幾份關於容達科技並購的計劃書我們送他當禮物好了。”
“明白,我會找機會讓他拿到。”
“很好。”她把幾頁文件遞給他,“不過按這些數據和資料改寫一下。”
尹哲認真的看著那些數字,臉色變得異常蒼白 他怔怔地看了江君一會點頭說,“好。”
“你……”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麽痛快,江君想好的詞全用不上,“希望這次你不會另你哥失望,他花了很多心思在你身上。”她幹巴巴的說。
“他怎麽想我知道,我隻是不想你失望。”他攥緊了那幾頁紙,“跟我說句實話,江君。你做這些是為了他?”
她楞住了,下意識的苦笑搖頭。
他將文件仔細折好放進口袋,滿臉肅穆的說:“這次,我不會讓你失望。”
“你不怕?”
“怕什麽?”他不解的問她被他的態度弄的很是無奈,嘲諷的說:“你膽子還真大。”
“我隻是相信你!江君,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隻有你不會害我。”
她低笑一聲,起身離開。手指碰到門把手的那刹那她回頭看他:“尹哲,我不做傻瓜好多年了。”
離開包廂她拐個彎進到自己和袁帥專署的房間。
“還沒點菜?”看著滿缸煙頭她皺皺眉,“等你呢。”袁帥掐了煙拉她到懷裏,“你個小沒良心的,公然跟老情人見麵,還敢讓老公給你支招?”
江君親親他,“那我下回不告訴你了。”
“敢,給你陽光你就燦爛,給你自由你還想鬧革命了你!”他低頭吻她。“就敢,怕你不成。”她掙紮著去按服務鈴他賊賊的笑著,“小樣的,我告你爺爺去,把你屁股打開花。”
“呦,咱袁小爺也會打小報告啦。”她斜了他一眼,笑著讓服務生送來他們愛吃的菜,“別喝可樂了,小心胃疼,就這麽著,弄點蓮心茶過來。”他交代完服務生,關好門,一臉嚴肅的說。
“你這個同誌太狡猾,必須依靠我黨我軍,發動群眾的力量鎮壓你。”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她一下,“除非你對我施美人計,否則我決不放過你。”
江君笑的胃口大開,飽餐一頓,被袁帥扛回家直接思淫欲去了。
“現在大家都知道這次MH高層更換中DU要下死手了,你就是DU的那隻手,自己小心點吧,雖然你升了董事,但其他的VP想動你,還是有辦法的。”
袁帥靠在床上摟著她憂慮的說,“放心好了,大不了老娘回家,你養著。”她滿不在乎的打了個哈欠他作勢去取床頭電話,“哎呀,後悔幫你了,趕緊通風報信去。”
“滅你口。”江君拉拉他的耳朵,他順勢枕在她肚子上,“說吧,今天的戰果如何?”
“有你這個狗頭軍師幫忙,能不成嗎?那些數據你哪來的?”
“編的,以前看過容達要收購那家公司的不良資產統計,做點假小意思拉,還不鼓勵一下,來啵一個。”他賴皮的圈住她的脖子,被她一掌拍開,“你虐夫啊,我告婦聯去。”
“你應該去野生動物保護協會。”她躺下蓋好被子,袁帥擠進來 狼爪在她身上遊弋她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可憐兮兮的撒嬌,“可我沒力氣了。”
“馬上就有了。”他含糊的聲音從她胸口傳來,“你怎麽那麽精神。”
“動物凶猛啊,咱還是野生的不是。”
勝利的代價
隨著,MH亞太區前任總裁的正式離職以及新總裁的上任MH一年以來的高層人事變動宣告結束。
DU如願登上亞太區副總裁兼中國區總經理的位置,江君很清楚,背後的代價有多慘烈,部門內的派係間紛爭不斷,她親手裁掉自己的下屬,設下陷阱,另公司損失過千萬,然後理直氣壯的把黑鍋扣到對方的腦袋上。一切好象重回了剛加入IBD的日子,不敢相信任何人,凡事親力親為,直到中高層職員被重新洗牌,IBD徹底成為DU的天下。他們贏了卻還是失去了包括Sally在內的5名得力助手。
她被任命為MH IBD亞太區總裁,尹哲代替了Sally成為她的得力助手。他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男孩,殘酷的社會另他迅速成長,他不在天真,單純,也許他骨子裏跟DU是真是一樣的。
江君覺得這幾個月的內戰快把她掏空了,她從來沒有這麽疲憊過。她每個細胞都似乎停止了運作,在公司正式任命會議上,她感到天旋地轉,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休息了,她這麽想著撲倒在地上。
醒來的時候,滿目蒼白,不是環境而是麵孔,DU的,尹哲的。
她半睜著眼睛,想問,她是不是進醫院了?沒有聲音,她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你睡了快2天,醫生說你太累了,耳水不平,是Meniere,你很早不舒服了嗎?”DU輕輕握住她的手“為什麽早不說呢,對不起,是我的錯。”
她笑笑,側頭看著桌子上的水杯“你不舒服?我叫醫生。”DU想伸手按鈴,“她想喝水。”尹哲麻利的倒了杯水,用吸管滴進她嘴裏“醫生囑咐要少喝水,如果嘴唇幹,告訴我,我拿濕紗布給你敷著。”他低聲說她有了些氣力,沙啞著說“我電話呢?”
“一直有人不停打你電話,我接了對方沒說話就掛了。”尹哲把電話給她“都回去吧,我再睡一覺就好了。”
“我陪你。”“我留下。”他們同時說“不用,回去吧,你們在我不方便,幫我雇個看護就好。”她態度十分的堅決,“那好,你好好休息,我明天過來。”DU幫她壓壓被子拉著還想說什麽的尹哲離開那家夥真是急瘋了!她看著手機上上百條未讀信息,費力的輸入密碼顧不得查看短信,撥通了電話,是長途的聲音,袁帥不在香港?電話迅速被接起,卻沒有人說話,隻有呼吸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傳來“袁帥。”
“恩。”
“你在北京?”
“恩。”
江君躺在黑暗裏,聽者身邊的儀器不時的滴答作響,空空的叫人害怕,“我生病了,在醫院。”她攥緊了被角強忍著眼淚抽抽鼻子說,“什麽?”他倒抽了口氣,“你怎麽樣?怎麽病了?嚴不嚴重?醫生怎麽說的?”問題連珠炮般襲來,疲憊,無助,委屈所有的情緒按奈不住的湧出來江君哇的哭出來,“我快死了,真的,頭疼,暈,圓圓哥哥,你在哪呢?我想去找你。”
“我在去機場的路上了,你給我老實待在醫院……尹哲是不是在陪你?……你先別讓他離開,我回去了再讓他走。”
“我不要別人,就要你!”
“好,好,乖乖的,先睡會 我馬上就飛回來了,醒了就看見我了。”
“不睡,醒不過來怎麽辦?”
“哎,別胡說八道 到底什麽病?”袁帥無奈的問,“美尼爾。”她小聲說,“很嚴重的那種。”
“嚇死我了,不怕,不怕你不是SUPERWOMEN 嗎?”他鬆了口氣好笑的逗她,“我不是女超人,我是希瑞。”她抽抽噠噠的說,“對,對,您是希瑞。”
他們一直這樣聊著,直到他被空姐強迫關了手機她甜甜的睡著了,想著醒來就可以看見他了,真好。
恐懼
袁帥在醫院空蕩蕩的走廊裏疾步而行,他放輕動作推開病房的門。有人從病房外套間的沙發上站起來迎向他他們對視著,火光在眼神交匯間迸發。
江君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飛機上,她試著坐起來,卻發現自己被牢牢的束在病床上。昏暗中她低低叫著,“袁帥。”
“醒了?”斜下裏伸過一隻大手貼在她臉上,冰涼的讓她打了個寒戰。她側過頭看袁帥,他躲在黑暗裏,連一盞夜燈都沒有開,“我們去哪?”她迷惑的問,“回家。”他把她從病床上解放出來,抱在懷裏用毯子裹好他們,“我們回家去。”他抵著她的頭發輕輕說江君看看四周,“哪來的專機?”她扯住他的耳朵,“叛徒,你告訴我爺爺拉?”
“沒有。”他被迫低下頭目光黯淡,“你門家不知道呢。”
“怎麽了你?”她摸摸他的手,“怎麽那麽涼啊。”
“你冷嗎?”他抱緊她,“我怎麽覺得那麽冷啊。”
“感冒了?”她去摸他的額頭,被他握住,“君君,抱抱我,隻要你抱抱我就什麽都好了。”他孩子氣的埋在她的頸窩,“抱抱就好了。”
誰生病啊,她好笑的想。緊緊環住他。
到了西苑機場,她在隨行保健辦大夫的陪同下上了等候多時的救護車,袁帥並沒有跟來,他這3個小時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下了飛機交代好醫生,話都沒跟她多說一句就匆匆離開。
她昏昏沉沉的由著那些醫生護士,抬來搬去,抽血掃描。
朦朧中有人用棉球輕輕擦拭她的嘴唇,她嘟起嘴 啞著嗓子說,“還知道看我啊。”
袁帥笑著啄啄她的嘴唇,“這不來了嗎?以後的一個星期咱專職伺候您老人家。”
“不許反悔。”她半整著眼睛翻了個身靠著,“遵命。”他拍拍她哄她入睡。
她的電話在他口袋裏不停的震動,他走出病房。
是DU打來的他想想按下接通,變著嗓音和DU通話他告訴DU江君被家人接回北京修養,醫生的建議是住院觀察2周他不煩其煩的回答著DU對病情細致的詢問,“你是?”DU問 。
“她哥哥。”他說。
“謝謝您的關心,江君我們會照顧。”他掛了電話向醫生辦公室走去。
回到病房的時候電話又開始震動,他看看睡的正香的江君,手指伸進口袋直接掛掉。
他親親她的臉,小心的把她的頭發別到耳後。
電話又開始震動,他有些煩躁,走出房間,屏幕上顯示[Jay.YIN]。
“你做的那些事,她知道嗎。”擦肩而過的那刹那尹哲問他。
“操!”手機撞到牆壁,反彈回來,四分五裂的碎落到地上。
爭執
“我都說了,我不想整天在家裏混日子。”江君無奈的看著袁帥他騰的站起來,“你能不能為我想想?”
“那你到底想怎麽著。”江君耐著性子好聲好氣的問 他的口氣和表情一樣的強硬,“你馬上辭職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其他的等好了再說。”
“懶得跟你說了。”新郵件的提示聲響起,江君不再理會他徑自走進書房,處理工作上的事。
他跟進來用力合上她的電腦,“跟你好好說沒用是吧?”
“你別太過分,當初我們是說好的。”她瞪著他怒氣衝天,“現在情況不一樣,你身體不好。”
“醫生都說沒關係了,而且我以後會注意的。”
“你就不能聽我的話麽?”他歎了口氣,“合理的我會聽……可你別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你想做什麽,天天累的跟孫子一樣?弄出一身病你高興是吧。”
“我樂意!”她被他譏諷的口氣徹底激怒了,“鍾江君,我是為你好!”
“用不著!”她梗著脖子,“你他媽是我老婆。”
“老婆?”她冷眼斜著袁帥,“還不是呢吧。”
“你……混蛋!”
巨大的關門聲讓她心煩意亂的四處摸索著找煙,剛點上,手機響了,看著上麵的顯示[Jay。YIN] 她煩躁接通,“什麽事?”
“江君,我到北京了,方不方便來看你?”
“不方便。”
“UST的Case需要跟你溝通一下。”
“有問題你直接找DU吧,或者我安排其他的人幫你。”
“你……沒出什麽事吧。”
“沒有!”
“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好不好?”
“我很累,要休息了。”她直接掛了電話,[我隻是想看看你,作為朋友的關心還不可以嗎?]他發短信過來隨手刪了,不再理會。
她打給DU,“UST的Case你找人幫Jay盯一下,我怕他太衝動,出紕漏。”
“知道了,我會親自幫他,你身體好點沒有?”
“恩。”
“我之前打給你很多次,你哥哥接的,你還有哥哥?大陸不是要計劃生育嗎?”
“DU 我現在很累,沒有力氣和你鬼扯,工作上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有問題發郵件給我。”她靠在陽台的玻璃門上,盯著樓下的花園。
“你知不知道之前你手下離職的幾個人全進了GT那邊。”他的話令江君倒吸了口冷氣,“你有時間問一下,我不方便出麵。”他緩了緩,“我想看看你,我後天去北京,告訴我你的地址,我去找你!”
“到時候在聯係。”她放下電話,趿拉著拖鞋在屋子裏來回轉圈。
5名資深分析師啊,足可以撐起一個部門了,多大的禮物啊。
她點上煙,忽然想起什麽拿起電話,“Sally,我是Juno。”
江君的選擇
“我知道了。”袁帥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眼高處的窗戶,“Sally沒關係的,先這樣吧。”他合上電話繼續坐在石凳上抽煙他不斷的接電話不耐煩草草打發對方,不停的抽煙,不時的看電話有沒有未接電話或短信。
江君站在樹叢後麵情緒複雜的看著袁帥,花園裏到處是鬱悶的顏色,暗沉沉的。
算了去GT吧,她想,無非是重新開始而已,無所謂。
MH也好GT也好,對她都是一樣的,別人可以不理解她,但袁帥不可以,他們是一樣的不是嗎,否則為什麽放棄家人安排的大好前程選擇自己獨自打拚?
她不想做女強人,但沒有辦法,她沒有朋友,沒有多彩的生活,沒有其他的本領,想刹住卻停不下來,離開了工作的她仿佛魚離開水,拚死掙紮卻逐漸幹涸。
不是放不下現在的一切,但她想被需要,被肯定,想有實現自己價值的一方天地。
Sally說:“哪家金融機構肯用在犯了大錯被踢出MH的人?誰還可以信任他們?Juno,如果不是Zeus相信你又怎麽會用我們?我知道我不該把其他的人拉進來,但現在世道這麽差,沒有工作怎麽生活?”
她知道這是事實,也因為這樣她才推薦Sally去找袁帥。但他為什麽從沒跟她提過?
她看著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煙,來回擺弄著手機,他到底在想什麽?
20歲的時候江君一個人去尹哲申請的那所學校讀碩士。白天背著書包去上課或圖書館,晚上在餐館洗盤子做招。她整日都在笑,直到精疲力竭的墮入噩夢,哭著醒來然後繼續微笑的活著。袁帥每個月都來看她,大包小包的坐在她門口。
她不想見他,就如同不想見自己的家人一樣她永遠記得那個叫喬娜的女人,袁帥的女朋友。
那個時候他也是這樣,整晚坐著不停的抽煙,她通過門鏡看見他離去前把煙蒂清理幹淨包好帶走,她打開門除了一包包食物和生活日用品,沒有一絲他的痕跡。
江君這樣想著,心裏開始一點點的痛,這麽多年,他在她身邊,他們在一起。她相信他,必須相信他,也隻能相信他 ,“幹嗎呢?”她看著不遠處的袁帥邊接電話,邊拍打著身上散落的煙花,“跟人談事呢。”
“飯好了,回來吃。”
“我約人了。”他說口氣冷淡她一步一步走過去,站在他麵前,抱住他的脖子蠻橫的親了一口,“還想約誰啊?”
他緊緊盯著她對著電話說,“約我老婆。”
她拉下他的頭,眼睛濕潤,“圓圓,我們不吵了好不好?”
他們手拉手去Block House吃飯,親密的貼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同一份牛排,在漆黑的電影院最後一排交頸熱吻。她說,“我辭職。” 他在黑暗中眼睛泛著微光,“我隻想跟你好好過日子。”
DU到了北京給江君打電話,他們約在辦公室旁的茶館見麵江君下車前袁帥拉住她,欲言又止。
“你不是又反悔嫌我開價高吧?”
“你……”他挫敗的鬆開手她開門下車,聽見他說:“對不起。”又轉過身親親他,“我樂意。”
辭職
她早到了些,DU還沒來,她覺得有些慶幸……拉開皮包拿出LA FLOR DE CANO,叫服務員送上雪茄刀,焦急不安等待,她需要煙草的安撫,需要冷靜……
聽見尹哲的聲音江君騰的一下站起來,膝蓋磕到茶幾,又麻又疼的跌倒。
“幾天不見,行那麽大禮幹嗎?”尹哲調笑著扶起她,“沒事吧。”
她推開他,“你來幹嗎?”。
“DU被人拖住了,我就先過來看看你。”他叫人送冰塊來用毛巾包好小心幫她敷著膝蓋,“你怎麽還是毛手毛腳的,動不動就弄一身青。”他阻止她搶毛巾的動作仰頭說,“不過氣色好多了。”
“行了,我沒事。”她挪挪身體,語氣不佳的說:“找我什麽事?”
“就是想見你。”他把包著冰塊的毛巾放到一旁鬱鬱的說,“我很想你。”
“行了,尹哲。我沒時間跟你扯,DU在辦公室?我有事找他。”她打斷他,起身向外走他快一步堵在門口,“你不會是想辭職去找袁帥吧?……別傻了。”
“跟你有關係嗎?”
“江君,你知不知道他最近搶了我們多少生意,Sally她們都在他手下,MH有人正趁機搞事,你再去那邊,DU和部門怎麽辦?”
“跟DU有什麽關係?”她楞住,“你昏頭了吧。”他瞪著她,“尹哲。”她不怒反笑,“我現在還是你上司,請你注意你的說話態度。”
他輕籲一聲,不顧她的掙紮攬住她,“江君,你離袁帥遠點,他狠起來比誰都絕。”
“你見過他了?”她恍然大捂的看著他。怪不得。
“他真的會傷害你,相信我。”
……
DU趕到的時候尹哲正因為雪茄的問題與江君爭執的滿臉通紅。
他好整以暇坐下為自己道了杯茶,“Jay,你先回辦公室幫我應付一下上麵的那些人,我跟Juno有事情談。”
“哦……好。”尹哲猶豫離開,出門前衝江君搖搖頭,暗示她不要輕舉妄動。江君沒理他徑自把切好的雪茄含在嘴裏,“你剛好,是不能抽。”DU笑著抽走雪茄,叼在嘴裏,“我不抽,你也別想。”她氣的一把拽下,直接仍進他的茶杯,嚷嚷著,“有事說事,知道我是病人還讓我等那麽久。”
DU無辜的聳聳肩笑道,“脾氣還那麽壞,不過看你的樣子好多了。”。
“醫生讓我休息2個星期,你想都別想。”她豎起耳朵警惕的說“我就那麽不通人情?再說累死你最傷心的是我。”他誇張的撫上胸口,“得了你。”她笑出來,想了想有些遲疑的說,“我想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應該的,以後也不要那麽累自己,你自己說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她深吸了口氣,索性攤牌,“我是說,我想辭職。”
DU的心事
“我想辭職。”她說DU似笑非笑的看著江君。黑色的眼眸深不見底。
“我不會比IBD部門中任何一個人差。”4年前她這樣說那時她隻是個小姑娘,利落的短發,粉嫩上翹的元寶型嘴唇,黑白分明的眼睛,靈動流光。白玉一樣的麵孔,可惜!他好笑的看著她過眉的尖耳朵從黑發中支棱出頭。
他和她海闊天空的聊了幾個小時,卻是意猶未盡,拋開學曆不說她極快的反應能力,對事物的理解力,以及清晰的表達力都是另他驚訝不已。這女孩才多大?
她是優秀的,但他要的是卓越。
她是美鑽,而他是最好的切割師。
他不停的打壓她,磨去她的浮躁,用最枯燥,瑣碎的工作工作訓練她的耐受力加班至深夜時他偷跟在她身後,聽她在樓梯間大哭,惡毒的咒罵他,他邊笑邊想這小丫頭的發泄渠道還真直接。
他喜歡聽她不經意間帶出的北京口音,那般的嬌憨,脆生生的甜亮。
他喜歡看她眼波流轉間的光華,即使紅腫著眼睛仍是充滿自信和執拗。
他中了蠱惑一般的為她破了一次一次先例,給她力量,盼她成長。他渴望有一天能與她並肩站在最高峰,笑看山河。
在她升任IBD亞太總裁的時刻他感到自己內心按耐不住的興奮,他知道她的羽翼已經豐滿,他們的夢想很快就要實現。
她卻說,“我想辭職。”
“Juno小朋友!你到底想怎麽樣?”他從沒有這樣無力過,“我……我真的需要休息,我覺得自己快累死了。”江君不安的別過臉,“好,休息!半年?一年?關上手機,什麽也別想,別管。休息到夠,然後回來。”
她吃驚的看他,“這麽做隻要2個月我在MH的位置就不會存在。”
“你隻要好好休息,養好身體,其他的不用擔心,我會解決。”他握住她的手眼神堅定,“有我在,誰也別想動你。”
“DU,其實我……”
他指尖點住她的嘴唇,“別在說了,Juno,什麽也別說,……求你。”
他給了她翅膀她卻要飛出他的天空。
她要飛去哪裏 GT嗎? 業界早有消息傳出,Juno將入主GT中國公司副總的位子。
這次受MH高層變動波及離職的員工全數被GT收入其下,明目張膽的搶了MH不少生意。現在MH有人在傳是Juno布的局,很快她也將辭職跳去GT,甚至連總裁都親自找過他,要他嚴查此事,他很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相信他的Juno,甚至在看到了她寫給Zeus的推薦信後仍然信任她,她隻是不忍心Sally的前途就此毀掉,她幫了Sally的同時把自己又推進風暴,如果MH真的追究責任,她的未來可能就此毀掉。
他想起那個外型明朗,有著冷峻桀驁眼神的男人。為什麽會是Zeus?他們交過手,這個男人城府之深,手段之絕另他都不得不甘敗下風。Juno又怎麽會鬥的過他。
江君看著DU,感覺到他的不安和惶恐4年前的DU站在門口不可一世的看著她:“IBD是天堂還是地獄由你來決定。”
2年前的DU為她推開門欣慰的笑著伸出手,“歡迎你來到天堂。”
現在的DU站在她麵前,孤獨,滄桑 他說,“什麽也別說,……求你。”
他從400多名實習生裏挑中她,魔鬼般苛刻的逼迫她在最短的時間強大,積累足夠的資本,他為她安排好一切,唯一的要求就是她的努力和堅持。
沒有他就沒今天的Juno。他給她劃了道結界,他是她的盾牌。
DU 她的上司,老師 朋友。
她眼裏泛起水光,咬住嘴唇,點點頭DU長籲了口氣她終是狠不下心來的。他知道她的弱點所在,蛇打七寸,一擊致命。
不安
江君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DU的態度實在太反常,像個老媽子一樣反複叮囑她不要理會公司的事情,隻管好好休息。她開玩笑說,“那我把手機給你,徹底斷了和外界的聯係,做個原始人好了。”
他楞了一下,竟然點頭說,“這樣也好,不會耽誤事情。”
不是她多心,而是氣氛實在太詭異了。
“是出什麽事了嗎?”她不安的問。“沒有,就是很擔心你的身體。”他很快的笑笑,“你的私人號碼可以告訴我了吧?”
“啊?你怎麽知道的?”說完她暗自後悔,這不明白承認她有嗎?
他嘲笑的敲了她頭一下,“自從上次你把手機掉在我這裏以後,再沒有聽見你講過私人電話。”
報出號碼。順便把自己對外的行動電話扔給他。“如果我手裏的項目出了問題,我可拿你開刀啊。”她做了個砍殺的手勢。
“你還真是大方。”他嘀咕著,放好電話,“一起吃飯,日壇新開了家私房菜,很地道的淮揚菜,我已經定好位子了。”
她哭喪著臉,“不行,我要回家吃藥了。”
“那走,我送你,吃完藥我們再去,那裏有很補的湯。”他打電話叫司機開車過來,“不吃了。我最近天天雞湯,魚湯的灌。受不了了。等我休息夠了,請你。”
他拿起她的皮包,“也好,你早點休息,我送你回去。”
“別,我家住胡同裏,公司車子大,根本開不進。我自己走反正不遠。”
她離開茶館,去大廈的洗手間裏洗臉,DU又打來,該不會真有什麽事吧,她濕手濕臉手忙腳亂的接起電話,“HEY,忘記警告你不許玩瘋了不和我聯係,電話,郵件,MSN都可以。要讓我知道你的消息。”
“哦。”
“自己保重。”
“恩。”她抽了張紙巾。吸掉下巴上的水滴,“……”
“知道了,沒事我掛了。”
“還有。”他頓了頓猶豫的開口,“小心Zeus。”
“他怎麽了?”她直覺的反問,“沒什麽,怕你被挖走,那我就損失大了,總之好好休息,然後回來給我幹活。”
“好,你也保重。”她知道追問也沒有結果掛了電話。
一定有事!她想起尹哲跟他說的話,“你知不知道他最近搶了我們多少生意,Sally她們都在他手下,MH有人正趁機搞事,你再去那邊,要DU怎麽辦?”
她靠在洗手台上前思後想,還是決定打給尹哲問個清楚。拿出手機才發現,電話簿裏總共就零星幾個親人的電話,真有些後悔那麽痛快就給了DU手機,好歹留下幾個電話啊。算了,愛怎麽著怎麽著,她不管了!江君想著隨手撥給袁帥,“談完了?”
“恩,來接我吧。”
她歎了口氣,看著鏡子學袁帥生氣的樣子粗聲粗氣的說"看我回家怎麽收拾你。”
袁帥與DU
袁帥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DU怎麽會輕易的放手?
他與DU的淵源由來以久 幾年前還在GT IBD部門時他與DU都羽翼未豐,竭力撕殺,紛爭天下。
他的下屬LINDA,在他即將升DM的時候帶著自己的大客戶投奔了DU。他受到牽連,戾氣衝天,想盡辦法攪了那幾樁生意,並通過各種渠道連連打擊LINDA。直到她被迫轉做幕後,再也不敢拋頭露麵,公開招搖。
盡管當時他的老板婉轉的勸解他,做事不要太絕,LINDA 畢竟是DU的情婦。
他懶得理會,對背叛者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他堅信這點。最重要的是他要給DU一難忘的記憶。
直到DM的正式任命下來,轉去負責FID的業務的隔日他撥電話約DU打球,DU又回請他吃飯,相談甚歡。
自此以後他與DU私下合作過幾次,畢竟雙方關注業務不同,再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與其多個強悍的對手消耗元氣,不如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DU是隻得道千年的老狐狸,深諳遊戲規則,因此才能果斷,從容的在MH翻雲覆雨。
他們在某些方麵十分相似,對於想得到的東西都是不擇手段,沒有什麽是不能利用,不能犧牲的。
除了……江君早就有DU和Juno的關係曖昧的傳聞,這個圈裏本就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尤其是看的過眼的更是少的可憐,雖然她刻意低調但她這種嬌媚可人的美女一現身就引起四方有心人的注意。再加上DU不加掩飾的特殊關照。謠言四起……
開始袁帥懷疑DU是故意挑起江君與LINDA的爭鬥,隻要周旋調解的高明,員工的不和永遠是老板最願意看到的事情。
可DU和LINDA都不會想到。江君是一貫與惡勢力鬥爭到底的人,這小丫頭發起飆來手段不是常人可以應付的,再加上他在旁邊刻意的提點和挑撥,局麵大大超出了DU的控製範圍。
“有她沒我,有我沒她。”江君氣呼呼的插著腰像個雙耳瓷瓶。
袁帥知道江君不稀罕這份工作和薪水,就是想爭口氣。
LINDA雖然鬥不過江君,畢竟多年的投行經驗,又死心塌地的幫DU打天下,DU怎麽能不出手幫她?可如果DU出手幫了LINDA,江君會立刻辭職。
她的資質很好,就是個性太倔強,這樣的人不會心甘情願的被操控。
如果他是DU他一定選擇LINDA,扶植一個心腹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們棋盤上的每一步,都是經過縝密的考慮設下的,控製不了的棋子,必須徹底廢掉。這個道理DU比他明白的早,玩的熟。
當他驚愕的聽到DU為了江君這顆定時炸彈廢掉了跟了他多年的女人時。他開始懷疑DU的動機。
除非DU知道了江君真正的家世,想利用她來做些什麽,但這一點的機率是零。那麽男人肯為一個女人冒這麽大的風險,原因還能是什麽?
黃燈
除非DU知道了江君真正的家世,想利用她來做些什麽,但這一點的機率是零。那麽男人肯為一個女人冒這麽大的風險,原因還能是什麽?
不是沒有人追她,但也許是她自小受到教育的她對旁人都本能的保持警惕和距離,有人送花她直接讓前台當公司用花,送禮物立刻捐到公司資助平台去拍賣幫送禮人做善事,她對人寬容大方,遇事不卑不亢,八麵玲瓏,與周圍每個人的關係都保持得宜,狀似親密實則疏遠。從不說人是非但經常跟女秘書們在廁所開八卦大會,與手下員工私下稱兄道弟抽煙喝酒,工作時該翻臉翻臉。打GLOF永遠的87杆,贏不了也輸不到那去。她披掛著叫做Juno的鎧甲,絕不多走一步,多說一句。這就是她在這個肮髒冷酷世界的生存之道。
DU本是她最防備的那種人,這丫頭潛意識裏種潔癖,對於帶有功利性的情感她從骨子裏憎惡。
可她與DU間的默契讓他無比的害怕。他知道DU在江君的心裏的位置絕不是老板那麽簡單,也許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和DU相處時那卻似是而非的曖昧。袁帥想起那天江君與DU在公寓門口的親昵舉動,他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他像是被隔絕在另一個空間,陰冷,無助的看著他們,令人窒息的絕望鋪天蓋地的湧來,他落荒而逃,拚命告訴自己是誤會,是幻覺,他的君君不會再愛上另一個男人。她不可以再愛上另外一個男人。他受不了,真的受了。妒忌怨恨像帶著倒刺的荊棘,順著他的血液蔓延。他想要她,瘋狂的想要他,他要她成為她身體裏的一部分,連同他的愛一起溶入他的骨血。她沒有拒絕與他做愛,她在他的身下同他一起沉淪,她在情欲噴發的瞬間叫的是他的名字。她是他的,她的身體上有他的烙印,她的體內有他的精血。江君終於是他的了。她不愛他沒關係,他會等,10年,20年,白發蒼蒼也好,生命終結也好。隻要在他身邊,什麽都好。
袁帥握緊了方向盤,抿嘴微笑。
“還好吧。”江君惴惴不安的看著他,“廢話!怎麽了?”他快速調整了心境,扯扯她的耳朵。
她指著還有2秒就熄滅的黃燈,“老大,後麵的司機要來砍人了。”
“有種就放馬過來,小爺不懼。”他一腳踩下油門,帶著她呼嘯離去。
談判
江君翻了個身,“睡不著?”袁帥身手把她圈進懷裏懶懶的問,“……”
她心中隱約有些忐忑,說不清為什麽,隻是不安,她下意識的貼緊了他的胸口。
袁帥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摩著她的手臂,沉默著,不說一句話白天的事情不斷重複,循環在她腦海中。
她尹哲陰陽怪氣的跟她說小心袁帥,她當他的話是放屁,這男人腦袋總是會習慣性的進水。尹哲以前就很討厭袁帥,總讓她離他遠點,說什麽一看就是個紈絝子弟,沒什麽好心眼。
可DU為什麽也這麽說?難道隻是因為Sally他們搶單的事情,她能理解Sally他們,畢竟頂風進的GT,不在最短時間做出成績,如何能站穩腳跟?再說就憑他們幾個,能搶多大的生意?
那麽為了什麽?為到底什麽DU會那麽緊張? 有什麽事她不知道?
她從頭到尾仔細回想著今天她聽到的每一句話,大腦急速的運轉……
“咱倆得談談。”她轉過身。
袁帥放開她,坐起來。
“想談什麽?”他開了燈拿床邊的靠枕放到他們身後,“你是不是又開始管IBD這攤了?”
“是,不過是國內IBD部分,不是跟你說過嗎?”
“還有呢?”她看著他的眼睛,“你想聽什麽?”他無奈的迎視她。
她氣勢洶洶的點點他的腦門,“你是不是想連香港的生意都順手拿了?別跟我說Sally他們搶MH的客戶跟你沒關係,沒你支持他們敢拆老娘的台?”
“你個傻妞!”他低聲笑出來“你應該很清楚,他們必須要在最短時間內獲得GT的認同,否則就算我頂著,也沒用。”
他輕啄了下她的鼻尖,“放心,以後不會了。Sally他們很快就會轉到中國分行來工作,當然BASE還是在香港,你的人,我不會虧待的。滿意拉?娘子。”
她放下心來摟住他的脖子誇張的親了下他,“這還差不多。”
“那你這算談完了?”他懶洋洋的把她的頭發纏在指間,貼近她,“幹嗎?我。 好熱。去倒杯水喝。”她警覺的想下地。
他身體一斜把她壓倒在床上,“想跑?現在該我問了。”他在她耳邊噴著熱氣,“你和DU還有姓尹的那小子是什麽關係。”
“什麽,什麽關係。”她動彈不得,結結巴巴的回答他笑的曖昧,“這麽不老實?看來,要逼供啊。”說罷俯下身子,舌尖滑過她的唇角,一片濡濕。
“快點說!”
“我和他們能有什麽關係?”她故作鎮定的按住他解睡裙帶子的手他眯著眼睛,衝她磨磨牙齒,手指報複性的捏住她的乳頭。
“我錯了。”她扭動著身體,哭笑不得,“DU 是我老板,我是尹哲老板,DU是尹哲老板的老板,尹哲是我下屬,我是DU的下屬,尹哲是DU下屬的下屬,我是DU的下屬,尹哲的老板,我是DU下屬的下屬的老板,尹哲老板的老板的下……”
他的舌頭與她的交纏在一起,肆無忌憚地輕咬著,吸拽著,他有些粗魯的撕扯著她的睡衣。焦躁與怒火在唇舌的糾纏間宣泄。“不行!”她推開他,拉好衣服下床,“袁帥,你在懷疑我!”
他不說話,隻是低著頭,良久頹然的倒在床上。無奈的說,“那麽,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對他沒感情了,過去的就過去了,現在尹哲就是我的下屬連朋友也算不上。”她堅決的說,“不是他,是DU,你對DU呢?”他坐起來幽幽的看著她她愣了一下,“DU?”
“對 你和DU。”
“我們……”她咬咬嘴唇,“我對他是……有點像戰友……我也說不清,但不是愛情,這點我可以肯定。”
“可他喜歡你,確切的說是愛,男人對女人的那種。”
“可我不愛他,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
她有些激動的說,“你不相信?,因為我沒有辭職?我……”
她停了下來,她聽見他問,“那我呢?”
他走到她麵前,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
“我在你心裏是什麽?”
她仰著頭不加思考的一字一句的說:“我的男人。”
情欲
袁帥看著她 沒有說話,靜靜的呼吸著她的氣息。
他們耗了那麽多年,毫無進展,又危機重重,他曾經恨過,怨過,如果注定不能在一起他寧願與她此生,來世,千秋萬古永不相識。
可他遇上了,愛上了她,如破殼雛鳥般的認定了她,他費勁心思,千辛萬苦的守侯,未來會怎麽樣,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終於肯承認他是她的男人,不再是哥哥,他們會彼此依靠,彼此愛戀,然後,生死契闊,與子相悅。
就這樣吧,就咱們兩個,我是你的,你是我的,不再分開。袁帥這樣想著,使出最大的氣力,緊緊抱住她。
他擁抱著她,貪婪而饑渴地吻著,他愛她,他要她。
“不逼供了?”她雙眼迷朦喘息著含住他的耳垂,引得他反射性的顫抖。
“小混球,才剛開始。”他低身壓住她,迫不及待的撥開她的睡裙,含住她挺立的乳頭,手指隔著薄薄的布料在她股間反複搓揉。江君如通被股強勁電流通過,全身癱瘓,她酥軟的附在袁帥的身上,本能的迎合著他的手指拱起身子,無法克製地嬌吟。
“你要我嗎?”手指從邊縫探進去,手腕微微用力,刺進她的身體,輕輕攪動。
“要,我要。”她拚命的扭動著,試圖讓他進入的更深他突然抽出手,搓揉著她的乳房。她的神誌被炙熱的情欲融化,波濤洶湧情潮像要將她淹沒,欲望不斷的湧出,泛濫成災,他舔著她的耳廓,指尖在她的花心畫圈,“說你愛我。”,他誘惑著,輕輕探進又退出,“說愛我,就給你。”
“我愛你,我愛你。”她按住他的手無助的索要著他眉頭舒展,盯著她的眼睛,不放過她任何的表情,她是那麽美,那麽誘人,仿佛窖藏多年的美酒。他吻著她,品嚐舔舐她每一滴汁液,直到她雙眸似水,抽搐噴發的那一刻才瘋狂的衝進她體內,他的巨大、他的堅硬、他的勃動,將她徹底吞噬。
這一夜袁帥不斷的做夢,“你以後別來找江君了。”尹哲的眼睛在昏暗的路燈下閃爍不定。
“……”
“她是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他終於開口,“對,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你想幹嘛。”
“我要真想幹什麽,就憑你,能攔得住?”他不屑的笑笑,“我們倆的事,輪不著外人摻和。”
“混蛋。”
尹哲一拳擊過來,他輕鬆閃過,順勢回肘重重撞了一記。
小的時候,他常常為了她跟別的男孩打架,他總是贏的那一個,因為有她。“你再敢動他一個試試。”她紅著眼揮舞著不知從哪弄來的武裝帶擋在他麵前她還那麽小,小辮兒散亂,不要命了一樣凶狠的撕扯著壯她一倍的男孩。
“疼嗎?”她扯著袖口幫他擦淨臉上的泥巴他疼,不是傷口,是心。
袁帥倏然睜開眼睛,睡意全無,側頭看她,她在他身邊,嬰兒一樣赤裸酣睡。
她身體的味道,肆無忌憚的呻吟,他們肉體的交合的快感,以及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悸動,欲仙欲死的銷魂,他上癮般欲罷不能。
他把她摟在懷裏,健碩的雙腿腿糾纏著她,一遍又一遍吻她的嘴唇,額頭。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感到她是屬於他的,她是愛他的。
家與朋友
袁帥對家的認知很奇特,他認為回家以後就要像子宮裏的胚胎,溫暖安全,要吃就吃,要睡就睡,赤裸裸的愜意。
以前在香港的時候,江君就發現他這個怪癖,進門必須先洗澡,換衣服,哪怕累的人事不醒。
能在家做,在家吃,絕對不去外麵,自己開的餐廳也不行,打包回家也要在家吃,決不讓外人隨便進門,物業,維修人員已經是他的底線,連負責打掃衛生的大嬸都不可以在他在家的時候出現。
她跟他混了那麽多年,從沒有在家見過他的朋友或者同事,更別說開什麽家庭PARTY,做夢都沒敢想過。
家對與他來說是個絕對隱私的地方,他老子那麽凶悍的人物都不敢隨便來。
“妞兒,我想吃餃子,韭菜的。”一大早袁帥赤著上身穿著條POOH的家居褲在廚房裏亂晃,“哦,素的還是肉的?”新任家庭婦女--江君同誌無奈的問,“素的,放點蝦米就成。”他嬉皮笑臉的親她,“嚐嚐,新換的牙膏,鬆枝味的。”
江君閃躲著把小米粥盛出來,“要不我給你弄碟牙膏?全當醬豆腐了。”
“你敢給,我就敢吃。”他嘿嘿一樂,接過碗,大搖大擺的出去,屁股上那隻粉紅色的小熊挑釁的衝她豎著耳朵。
送他上班以後江君窩在家裏看書,最近好象回到了高中時代,什麽書都看,傳記,言情,武俠就是不看商戰,紀實類的,她不想看,袁帥也心有靈犀的從不給她買。
11點,DU準時打來電話,與往常一樣同她胡扯,“我怎麽覺的你升職了,反到更閑了?”她有些好奇,“MH要關門了?給些內幕好了。”
“放心,到時候一定提前知會你。”
“別,您直接開了我,然後給我半年的補償金就好。”
他在電話那頭一個勁的笑,“小財迷,你天天在家裏,又不出門買東西,要那麽多錢幹嗎?”
“你以為都跟你那些MM一樣去SHOPPING 才叫花錢啊,我放家裏,當柴火用,這才是真正的牛,一擲千金算什麽,這多大氣。”
“我那還敢要那麽多MM,一個就要了我半條命。”
“哦,我忘記了,你也是窮人,少了一半身家啊,哎呦,您比我還大方。”
“我到覺得很值得。”他又笑,“將來娶個會賺錢的老婆不就都回來了。”
“人家自己會賺錢還嫁你幹嗎?”
“你……”他怔了怔,不甘心的問,“我就真那麽差,除了錢就什麽都沒有了?”
江君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DU,你多久沒去過劇院了,多久沒有好好生活過?”
“……”
過了很久他才說,“我也很想停下來休息一下,嚐試過,但那種感覺很難過,你知道的,我現在是孤家寡人,家人又都不在身邊,一個人整日麵對空蕩蕩的房間,一個人去劇院看戲,我寧願不要。”
她歎了口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喂,既然你這麽講,我周末過來北京,你要負責讓我放鬆一下。”他說,“啊。”
“怎麽?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但你確定你要重色輕友?”他半真半假的說,“信不信我直接找上門去?”
“DU,你……”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別問我為什麽知道,問問你為什麽每天都穿高領衫。”他無奈的說,“對不起。”
“沒有對不起,我說過我不會逼你接受我。”他說,“我喜歡你,欣賞你,可你認為我不是個合適的伴侶,不選擇我,這是你的權利,我隻希望你能公平些,不要連我朋友的身份都否定掉。”
她輕籲了口氣,“好了,好了,我沒有不當你是朋友啊,在MH你是我老板,私下我一直當你是哥們好不好!可是這周末我跟家人約好要去山裏,下周吧,保證您老人家滿意。”
“這還象話,難為我幫你幹了那麽多活。”他愉快的說,“對了,Jay那小子一直在要你的聯係方式我沒給他。”
“別給他。”她叫到,“我不想跟他扯不清。”
“你呀……老這樣也不是辦法,算了不管你們了,不過你要請我喝酒,我的保密費很貴的。”
“你是老大,怎麽說怎麽是。”
“說定了?”
“是。”
“好,BYE。”
她掛了電話,看看時間,又是剛好1個小時,這個男人啊,還真是……
愛情電影
袁帥換好衣服出來,熱騰騰的餃子剛好出鍋,白胖胖的透著翠綠,桌上還有紅燒小排,清炒芥蘭,和雷打不動的西紅柿炒雞蛋,他一直很好奇江君這丫頭那麽糙的性格是怎麽做出這麽精細可口的食物,也很曾謙虛的跟她討教換來她的白眼:“白癡啊,這是遺傳的,天生的強生的。”
這到是真的,她從小就喜歡玩過家家的遊戲,用泥巴和花草弄出各種形狀的食物,大了就自己弄吃的,當然受苦的都是他,袁帥笑著想,她這一手好廚藝,可是他用無數次腸炎和胃痛換回來的。
兩人吃飯速度照例很快,除了餐具偶爾碰撞發出的聲音,誰也沒有開口。
吃完飯袁帥自覺的去洗碗,江君擦完桌子進去幫忙,他洗幹淨一個遞給他,她在旁邊的池子控幹水放進消毒櫃,“今天跟DU聊了一會。”
“恩。”
“他下周過來,……我要和他談點事情。”她心虛的跳過細節,袁帥像早就料到一樣隻是哼了一聲繼續幹活,“你是不準備過來幫我了?”
“我仔細想過了,兩個人同在一家公司,畢竟不方便,我準備申請調到北京這邊來。”
“也好,隻要別弄的跟牛郎織女一樣就成。”他仔細刷著手裏的盤子。
“你不生氣?”她奇怪他的態度變化他把最後一個盤子給她,長歎了口氣,“就你那個驢脾氣,我敢麽?”
她笑著挽住他,“走,咱倆逛逛去,我請你吃H AGEN-DAZS。”
“那麽好。”他懷疑的看著她,“無事獻殷勤,你是不是幹什麽壞事了?”他雙手夾住她的臉,擠成一團,“不去拉倒。”
“真沒勁,趕緊走還能看場電影。”
想看的片子不是過了時間,就是還要等,隻有一部叫[獨自等待]的小成本國產影片時間剛好,買票時,發行方附送一隻糖戒指,袁帥小心的托著戒指衝她傻笑,江君抿著嘴伸出左手在他麵前晃晃,他直接套在她無名指上,左右端詳,有些大,但沒關係,有總比沒有好。他包住她的手,帶她去買爆米花。
一部很老套的愛情電影,愛和被愛的故事,從夢中情人到身邊的青梅竹馬,從等待到被等待,遊戲一樣的愛情,出奇的真實。
[我要是妞,早就愛上我了! ]電影裏夏雨求愛遭受拒絕後恨恨的吞下糖戒指,眾人哄笑,袁帥也笑,笑得寞落,他摩挲著江君的手指上的戒指,他就這是樣一路等來,等她長大,等她來到他身邊。
到底還要等久?他不知道,隻是繼續這樣等下去,一天兩天,一年兩年,就算沒有盡頭,沒有未來……
江君想到了尹哲,曾經她的夢中情人,她曾經相信他是完美的,想到了她自以為是的愛情,那些無法挽回的瞬間。她以為會記恨一輩子,傷痛一生的感情,卻在再見麵時,變的風輕雲淡,仿佛是別人身上發生的故事。
她想到了DU,他們都是自私的,都希望身邊有個彼此了解相互信任的人,在需要的時候陪著自己,哪怕隻是一個電話。她清楚不是愛情,也並非單純的友情,僅僅是種寄托。
她依偎在袁帥懷裏,他一直在她身邊,那麽近,好像隨時回頭就可以看到他,是愛麽? 她分不清楚,也不想分清,她握著他的手,隻是想這樣握著,一直握著。
她指尖的溫度讓他安心,她在他身邊,帶著他送的糖戒指,沒心沒肺的笑著,他忍不住捏捏她的臉,她呲著牙衝他揮揮拳頭,他偷偷的,得意的,幸福的笑了。
片子結尾的時候打出字幕;獻給那些從你身邊溜走的人的他們十指緊扣,相視而笑。
你在這兒,我還能溜那兒去?
情敵
江君無聊的環顧四周,彩光四躥,到處擺放的巨大的冰盆,盛著繽紛酒液的試管中央仙女棒茲茲的噴著煙火,白霧升騰。
她嘬了口麵前的錫蘭紅茶,撐著下巴聽袁帥跟一幫業內同行神侃。
所謂金融界精英的聚會,無非就是這幫幹燥的大老爺們打著正當應酬的名義泡MM,她不太喜歡這種狂蜂浪蝶的氣氛,不知叢哪整來的幫小姑娘,其中不乏濃裝豔抹的明星,嬌滴滴的依偎在別人老公懷裏。
“江君,怎麽不喝酒?”任軍衝她搖搖手中的試管,純粹的藍,燈光下詭異的蕩漾。
她笑著舉舉茶杯,“饒了我吧,都胃穿孔。”
任軍是國內某銀行總行的副行長,跟袁帥是同學,關係一直不錯,也是極少數知道她身份的人。
他靠過來壞笑著說,“酸的吧。”順手指指貼在袁帥身邊的劉丹。
“哪啊,有人搶才好,要不說明我眼光有問題。”她滿不在乎的說,“到是你,背著老婆,來泡妞。”
任軍笑著說,“現在是妞泡我們,好不好。”他頓了頓,神秘兮兮的靠過來,“你跟袁帥好了?”
“神經。”
“別裝了,就你們倆那眼神,小火苗劈裏啪啦的閃。”
她撲哧一下笑出來,“看看,美得啊,說實話,你們這麽多年了,也該有結果了,我兒子都上幼兒園了。”
“那你還出來混。”她白了他一眼他仰頭飲盡烈酒,半餉才幽幽的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這種家庭的人,婚姻選擇的範圍能有多大?門當戶對不說,還要幫派統一,什麽感情都是狗屁,江君,哥哥跟你說句心裏話,我真挺妒忌袁帥的,怎麽就沒人和我青梅竹馬呢?你說咱倆小時候都是一個園子,咱倆怎麽就不認識?”
江君拍拍他肩膀,“哥哥,就算認識了,您當時也肯定是叫我鼻涕妞,而且打死都不跟我玩的主。”
“嗬嗬,也是,要麽說袁帥這小子精呢,那麽小就看清形式知道從娃娃抓起了,我們還傻了吧唧的……劉丹估計喝高了。”他忽然停住,站了起來。
江君扭頭看見劉丹正拚命的抱著袁帥說什麽,她也站起來,“你別動,這姑娘抽起瘋來,混著呢,我去把袁帥拉過來。”他安撫說,“好。”她坐回位置,袁帥的臉越來越黑,不住看向她。她做了個開槍的手勢,帥氣的衝手指吹的口氣。
任軍和其他的幾個人,都在旁邊打圓場,可劉丹似乎認準了袁帥,死抱著他不撒手,豐滿的胸部幾乎衝出裹胸小禮服貼在他身上,起碼是C了吧。
江君想,低頭看看自己的胸部,怒火衝天,欺負人嗎不是。
她大步走到兩人麵前,任軍立刻把其他人勸走,怕打架先清場嗎?她冷笑。“袁帥,你老婆剛才給我打電話問你什麽時候回去,你手機是不是沒電了?”
“啊,哦 可能。”袁帥先是一楞,立刻附和道,眼中浮起笑意。
劉丹似乎被電擊了一樣跳起來,“你,你胡說什麽呢?他根本沒結婚,那來什麽老婆?”
“怎麽沒結,我和任軍都見過呢。”
“對,剛我還和她聊了幾句呢。”任軍識趣的說,“你跟他什麽關係啊,怎麽那都有你的事。”
“我是他老婆的好朋友。”她鎮定的說,“她跟我媳婦關係可好了,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袁帥很認真的點著頭,“那你幹嗎不帶你老婆來?”劉丹狐疑的問任軍麵部表情扭曲著說,“人家太太雅著呢,不愛跟這兒瞎鬧。”
劉丹鬆了手歪歪扭扭的靠在椅子上,含含糊糊的問,“漂亮嗎?”
“漂亮啊,那可是個美人。”江君瞪了一眼笑的直喘的任軍對方立刻一本正經的捶了下袁帥的胸口,“仙女似的美人,怎麽就便宜你小子了?”
袁帥笑嘻嘻的搭住他脖子,“哥們兒,下輩子記住下手一定要早。”。
劉丹
她並未把劉丹的事情放在心上,這樣的女人,根本不合袁帥的口味。但事情的發展似乎並非那麽簡單。
接到媽媽電話的時候,江君正和袁帥一起逛超市。
“我知道這事,他都和我說了……沒事 我見過那女的……”
他靠過來,攬著她的腰,貼著話筒,“媽,放心吧,就算是朵鮮花,那牛糞要不樂意也沒轍啊。”
她推開他,順手掐了一把,走到一旁去接回來的時候,袁帥正老老實實挑牛排,她把牛肉扔回冰櫃,“咱晚上不吃這個。”她說,“啊?那吃什麽?”
“生煎袁鞭!”她看著他,似笑非笑。
晚上,兩個人在客廳對恃,“劉丹,你認識吧。”她不懷好意的笑著袁帥歪著頭很認真的看著她,“好熟的名字,你同事?”
“你二奶,前兩天還膩你身上不起來那位。”她平靜的說,“她老子跟別人說你快成他們家女婿了。”
“這種好事?我怎麽不知道。”
“袁帥,這樣可不好。”她搖搖頭,抄起茶幾上的水果刀晃晃,“怎麽著?是我動手還是你自己來啊,選吧。”
他一下子跳的老遠,“別啊,冤有頭債有主,我認識劉丹,可我弟弟不認識啊,他多冤啊。”
“他到是想啊。”江君壞笑著抓住他最脆弱的地方,“老娘今天就要好好教育教育他,把罪惡之源扼殺在搖籃裏。”
“別,別,錯了 真錯了。”他哀嚎著,“那以後怎麽辦?”
“下回我再看見她,就先給丫倆大耳光子,一個是為我,一個是為我小弟弟,散播這種謠言,破壞我聲譽不說還想讓我和小弟弟同胞分離。”
“我先抽你。”她笑著打他,“說正經的,那女的你少招啊,不是什麽好鳥。”
“放心,就是給她個麵子,我心裏有數。”他重重親了她一下,“寶貝兒,吃醋了吧?知道小爺我多搶手了?”
江君故意板起臉,“可不是,我必須給你蓋個戳。”
“你想蓋哪?”他將她拉到腿上,不安分雙手的伸進她的衣服。
她勾住他的脖子,與他耳鬢廝磨剛想說,“蓋在紅本本上,怎麽樣?”袁帥的手機搗亂的響起來。
“不管它。”他氣息不穩的拉下她的衣服,“先接吧。”她打開他的手,“這麽晚打來萬一有急事呢。”
他無奈起身去接沒好氣說:“那位……你啊,這麽晚有什麽事。”
江君拿起水果刀開始削蘋果,大塊大塊的果皮連著果肉四處飛濺。
“你喝多了就打車回家……找我幹嗎?有危險就叫警察,號碼是110……如果有問題我明天會去你辦公室,現在我和我太太要休息了。” 袁帥掛了電話話,哭喪著臉看著她 ,“睡覺。”她放下刀,把削的隻剩核的蘋果,扔進垃圾桶。
這一晚上誰也沒有睡好,江君不是妒忌,隻是隱隱約約覺得這個女人的出現以及所作所為使她原有的計劃逐步偏離的軌道。
她是不可能去GT了,和袁帥的關係遲早要公開,到時候有了功是應該的,出了錯反倒要連累他。留在MH是她最好的選擇,就算大家都知道她老公是袁帥,MH也不會輕易動她,畢竟她之前積累的資源和客戶足以讓她在國內IBD市場獨占鼇頭,另外準備籌建分行的事情她和DU也在一直有計劃的秘密的進行著,本來她想盡快和DU攤牌告訴他她和袁帥的關係,但現在多了個劉丹而且之前又扯謊逗過她,一旦劉丹生氣或者嫉恨那麽對誰都沒好處劉丹所在的部門在中國人民銀行中承擔著對外資銀行監管工作,各大外資銀行國內分支機構的負責人都上趕著巴結小心翼翼的伺候,GT審批的文件手續雖然都已通過,但以後用得著她的地方還是很多,袁帥雖然不用怕她,但麵子總要給些,江君明白自己將來也會和她打交道,如果跟她撕破臉,那麽勢必有場硬仗要打,雖然她有爺爺和父母在背後撐腰,但不到萬不得以這層關係是不能用的,即使用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如果劉丹存心刁難她,也不是沒有辦法。
江君越想越鬱悶,跟她搶男人,她還得咬著牙忍下來,這算什麽啊,都怪那個臭男人放電也不知道找個好欺負點的。
風煙起
不用上班的日子真的很墮落,她醒來已經是快11點了,袁帥去上班沒在家,她靠在床頭醒醒神,才拿起電話打給DU,奇怪的事電話竟然一直沒有人接,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況,她納悶的想上網查看郵件,意外的發現她的一個星期沒有用的公司內部帳號和郵箱竟然被鎖定了。
江君覺的頭皮發麻,不祥的感覺湧了上來,她登陸了很久沒用過的MSN,剛上線,無數窗口便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有客戶的,同事的。大都是問候她的病情,語句含糊不清,有質疑有探詢。她迅速把狀態改成隱身。
一定出事了!她想,再次試圖聯係DU可還是沒有人接,她想找尹哲問問,便撥打公司的總機,接通那一刻,她改變了主意。
“HELLO。”
“MAY,是我。”她聽見對方抽氣的聲音,“你好,王女士,您麵試的時間是……”MAY開始說些根本不著邊際的話,她靜靜聽著,禮貌的道謝。並留下了自己新的聯係方式。
MAY很快打了回來,聲音焦急萬分,“你跑那裏去了,找你找的好苦,要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
“MH要破產了?”她試圖緩和一下氣氛,故作輕鬆的調笑道,“你的所有檔案被調出來,IBD部門的同事都被上麵叫去問話了,Juno,都在傳你泄露商業機密給GT,證據確鑿。連DU都很麻煩……”
“我知道了。”她澀澀的說,“Juno,我相信你,你自己小心,保持聯係。”
“謝謝你MAY,能不能幫我找查一下我們部門Jay的電話。”她冷靜了些,開始有了思路。
“Jay,我是Juno,你說話方便嗎?”
“你在哪?”他似乎大怒,對著電話咆哮。
“我才知道的,DU在哪?”
“DU在老板那邊。”他喪氣的說,“我一直都聯係不上你,你沒事吧?”
“我很好,跟我說說情況。”
“我搭下午的飛機過來,你能到機場嗎?我們那裏說。”
“好,起飛前給我電話。”
她調出備份的客戶資料,挨個打電話給重要客戶,這些人都和她長期合作,對她極其信任,她的消失,自然造成了些恐慌,畢竟她熟悉這些公司的商業運作,和最核心的數據。她如實相告自己休息的理由,眾人鬆了口氣的同時免不了噓寒問暖一番,她一如往常的聊著公事私事天下事,不著痕跡得帶出一些公司有人欺負她消息,口氣委屈,聲音微顫……
打完最後一個電話已近黃昏,看看表,尹哲的飛機還有一個小時降落,還有時間,她不自覺的冷笑著走進浴室。
想把她踢出MH?好啊,到時候看誰讓誰哭!
江君破天荒的自己開車去了機場,新買的X5,掛著京A8的牌子,一路上風馳電掣,不多時就到了機場,她去了2層的咖啡廳,點了杯果汁,一邊給DU撥電話,一邊習慣性的掏煙,電話關機,煙也沒有,她才想起已經戒了半個月,隻好招手喚來叫服務生幫她買煙。
尹哲像個吸毒犯一樣,搶走她手上的煙,深吸了兩口,她吃驚的看著他滿是褶子的襯衣和胡子拉茬的消瘦下巴,好孩子學壞了。
“藍山。”他坐到她對麵卻不理她,隻對服務生說,“跟我一樣,西柚汁。”她攔住服務生蠻橫的交代,“你,算了,就西柚汁。”他無奈點點頭,“別廢話了,說吧,我有什麽通敵證據落MH手裏了?”她開門見山的問,“具體是什麽隻有DU知道。”他說,“我知道的是GT那邊的人給的。”
“現在情況怎麽樣?還控製得住嗎?”她心砰的一動,連忙轉移話題,“很麻煩,但DU應該可以應付的來。”他歎口氣耙了耙頭發,“早知道咱們當初就做的更絕些把那些混蛋徹底踢出去好了。”
“沒早知道,以後再收拾他們好了。”她笑,“我現在什麽都不能做,馬上要開始的那幾個項目,你應付得來嗎?”
“別想跑,你自己的項目自己去看,我沒時間。”他賭氣的看著她,“我可以幫你做,但你不能不管,連電話都不要了,你這個甩手掌櫃可真逍遙。”
“喂,我還是你的上司,有你這麽跟上司叫板的嗎?”
“我還就叫了,你怎麽著。”他瞪著眼睛,臉漲的通紅,“行行,你厲害,我怕了還不成嗎?走吧 我送你回酒店,請您老人家吃飯賠罪。”
“我沒時間。”
“你有完沒完,給你台階你不下,這麽多年,怎麽一點沒長進啊。”她有些生氣尹哲看著她,眼圈忽然紅了:“我真沒時間,我要搭1個半小時以後的飛機返港。”
她怔住了,心生不安,手足無措,“那,去地下吧,有餐廳,我們就近。”她率先離開他們去了地下的一家麵館,邊吃麵,邊聽江君安排下一步的計劃。
"你這招夠狠,就算上麵信了那些事情,也不敢對你怎麽樣,畢竟那幫老家夥隻買你的帳"他孩子一樣吞著麵條,抬著眼睛看她這麵分量可真是足,江君吃了一半就再也吃不下了,她放下筷子"所以啊,我會給你安排一個大單來跟,其他的那些項目,你就有理由推掉不跟,別人要跟由他們去。”
尹哲似乎真的餓了很快吃得湯水不剩,連附送的涼拌黃瓜都吃的幹幹淨淨。
“還吃嗎?”她她不經意地問,“你怎麽還吃那麽少?”他皺著眉,“不吃了?”
“恩。”她點點頭,順手把碗往邊上推了推他直接把碗端過去,理所當然的吃完了她的那半碗麵。
江君撇撇嘴,繼續交代著要他注意的問題。
愛人
登機時間到了,她送他到海關。
忍不住問道,“你不想讓DU知道你來北京見我?”
他低著頭,“DU不想你知道這些事情,他想自己擺平,我。我什麽都做不了,連保護你的資格都沒有,隻能傻等著,看著。江君,我就是想來看看你,我想幫你,為你做些什麽。”
“謝謝,你已經做的很多了,還有你要信任DU,畢竟他是你哥哥。”她拍拍他的肩膀,“進去吧,保住你自己在MH的位子是你現在最重要的事。”
他一聲不吭的走進去,她轉身離開。
回去的路上江君沒敢開得太快,MH那邊她並不擔心,所謂的證據無非就是她寫給那封推薦信,她仔細回想了信的內容,心中有了底。當初她的確想過要去GT,她想辭職是她的事,她鐵了心要走沒人能留,可她現在不想走了,想扳倒她,踢她出局?做夢吧。她相信這次很快局勢就會偏向她這邊。關鍵是誰把信交給了MH的人。絕不會是Sally,那會是誰?一定是袁帥身邊的人,能把事情鬧的那麽大,一定來頭不小,會是誰?目的是什麽?
她決定回去和袁帥好好商量一下,這個家夥的腦子比她好用,尤其在這種旁門左道方麵。
車子剛開了一半的路,電話響起,她接通車內藍牙的免提。
“什麽事?我的電話都被你打沒電了。”DU的聲音響起,“這話該我問你吧,幹嗎不告訴我。”
“把你電話都沒收了,消息還那麽靈通。”他疲憊的歎息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她心頭一緊,“我知道,你是超人嘛!”
……
DU大概講了下事情來龍去脈,和她猜的一樣,有人利用了那封信。
她把自己的想法與DU溝通,得到了他的讚同。
“Juno,我知道我不該問,可你和GT的Zeus是究竟是什麽關係?為什麽會叫他幫忙,你真的信任他?”
她楞住了想起之前DU叫她小心袁帥的警告,她把車開到路邊停下反複思量還是問道,“那信是誰給的,你知道嗎?”
“在MH的信件是原件,不是複印件,你明白了!”他說,“離他遠些,我還不清楚他把那封信交給那幫人的最終目的是什麽,但是Juno,你玩不過他的。”
她無語,頓了半天艱難的說,“DU,袁帥是我的愛人,我們很快要結婚了,所以他不會害我。”
她和袁帥認識20多年了,她從懂事的時候就跟他在一起,與他分享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甚至在她初次來潮的時候都是第一個對他傾訴,他給她買了第一包衛生巾,不久塞給她一本帶彩圖的英文生理衛生課本,空白頁上密密麻麻地寫著他翻譯的內容。她最隱秘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在她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是他不計較她對他的傷害,開導她,陪伴她,引領她走向新的世界。
對於她來說袁帥早已成為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從沒有過懷疑,他不會傷害她,就像她不會傷害他一樣。即使他們從未對彼此說過愛這個字但她和他在一起似乎是上天注定,順理成章的,她就是他的那根肋骨,他是她一世的歸宿。
她相信他,就算這件事是他做的,也一定有他的道理,如果他堅持要她離開MH去GT她也會去,隻要他對她說出理由,不管是什麽她都會相信。不管他想要做什麽,她都會幫他達成。
真真假假
江君回到家的時候袁帥還沒有回來,她想起昨晚上他似乎說過今天要與美國總部的同事開電話會議,看來今天是得不到答案了,她想,隻得無聊的去書房打遊戲分散精力,[Capitalism] 很老的遊戲,她學金融的敲門磚。當初她剛到美國的時候學的是應用數學,準備畢業後進研究室或者當個老師什麽的,袁帥有一次來看她的時候非拉她打這個遊戲,她輸的一塌糊塗,急紅了眼,硬是熬了幾個通宵去閱讀相關的知識,這麽一來二去反到對金融感了興趣,不顧導師的勸導讀了本校的MBA。暑假期間更是響應袁帥他老人家的號召投身到GT實習,開始了所謂銀行家的生涯,而Capitalism。
則成為她電腦裏裝機必備的軟件,煩躁,落魄的時候玩上一回,絕佳的消遣。
“幹嗎呢?”快12點了袁帥打電話來查勤。
她隨手拋出去支股票,看著資金欄裏飛速上漲的數字懶洋洋的說,“打遊戲呢。”
“又是Capitalism?”
“恩。”
“村妞,都多少年了。”他笑道,“我買了最新的版的,在抽屜裏,你找找。”
“不早說。”她歪著脖子夾著電話,拉開一支抽屜,“你完事了?”
“還沒,9點半剛開始,早著呢。溜出來打個電話給你,你先睡吧別等我了……找到沒,跟XP的盤擱一塊兒的。”
“拉倒吧,每個抽屜裏都有XP的盤,你是倒光盤的吧……”她忽然怔住了,從零散的物件中中抽出印著MH LOGO的信封,小心的打開,手簽的JUNIO。JIANG在筆挺的印刷體字母最下端張牙舞爪格外顯眼,她深深吸了口氣 ,“我給Sally的推薦信怎麽在你這?”
他似乎也楞了一下,“廢話,你大小姐第一次這麽鄭重的給我寫信,我還不當寶一樣藏好,不說了,你好好找找,就在書房抽屜裏,我去開會了。”
江君徹底傻了,她呆呆的看著那封信,原件在袁帥這裏,那麽MH那封是怎麽回事,她想了半天不得要領,隻是明白了一點跟這事跟她圓圓哥哥無關,她心情大好,換了條裙子,化了個淡樁,臨出門前撥了個電話給DU告訴他信件是假的,她拿著原件對著吊燈洋洋得意的說,“水印都不看清楚,還敢大張齊鼓的搞運動,這回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袁帥心不在焉的看著視頻中的老板,他知道江君已經知道MH中有人拿她的推薦信做文章,也一定有人告訴她原件的事情,她有沒有懷疑他他不知道,他早就想到會有這麽一天,所以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在MH的那封是掃描後彩打的副本,他把它同其他一些無關緊要的文件交給秘書室的人去銷毀,如他所願信件很快通過有心人的手交到了MH那邊,一切都跟原件一樣隻是防偽水印有問題,可是那幫急於整倒江君和DU的人怎麽會注意這細小的差別呢?他不想傷害江君,隻是實在不願她繼續待在MH,待在DU的身邊,他知道這是一招險棋,可跟她耗了那麽多年,毫無進展,當時又危機重重,他隻好出此下策,逼江君離開MH至少另DU對她起疑,現在看來這個方法毫無用處,DU對她是百分百的放心才會告訴她詳情。他已經想通了,江君不想離開MH沒有關係,她想怎麽做都可以,隻要她在他身邊就好。
賭博
“Zeus,我看了你的計劃書,為什麽暫時要放慢IBD這塊業務開拓,不是之前我們已經在這塊有些突破了嗎?”他的老板突然發問袁帥定定神,“GT全球市場IBD業務的占有率僅僅排第4,國內目前的IBD市場雖然很大,但是情況相對於香港和其他國家地區複雜的多,其他3大投行在國內的辦事處都以IBD業務為主,尤其是MH,前期在國內工作做的很足,加上全球排第一的市場占有率,我們很難與之抗衡。新上任的幾位同事雖然是IBD這方麵的精英但主攻是香港市場,之前的項目我們花費很大的精力和人力去做,而且又是有MH前期詳細的數據和方案做保證才能順利拿下,但實際最後得到的回報卻沒有預期中的高。我認為與其做我們沒有優勢的業務不如專心於我們強項,FID在國內市場幾乎是空白,而GT的FID業務是全球做的最好的,國內的政府和銀行幾乎是求著我們幫忙,GT在中國內地已經開了外資投行的先河,我們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樹立公司的形象和信譽,因此從FID入手是最佳選擇……”
會議開完,老板留下他單獨通話。
“下個月分行就要正式運營,董事會非常重視,我相信你的能力因此支持你在在相關政策和條曆並不明確和完善的前提下把分行計劃提前1年,你要特別小心,如果有絲毫閃失不光是你,我也自身難保,明白嗎?”
“明白,請放心。”
“還有,Zeus我聽說你和MH的Juno關係很不一般,最近經常一起出席各種活動,MH最近在傳Juno會過來GT?”
“我和她私人關係很好,她來GT的消息是無中生有,嘿 老大 我已經把DU手下幾大愛將給你挖了來,即使轉做FID也是高手,還不滿足?”
“他們加起來也頂不過個Juno,你要是真把她挖來就好了,那樣我們在中國的分行就會是全球分行中的NO。1連IBD都能吃下,我開董事會的時候再不用看那幫老家夥的臉色了,能不能想想別的辦法?她現在在MH的境況應該不是很好,連DU都差點沒保住她,需不需要我出麵和她談談?”
“不必了,她不會來的。”
“也是,DU是不會放手的,你的決定是對的,我們無法和MH 在IBD方麵抗衡。如果Juno不能來GT建議你還是小心她為妙,她可是DU一手調教出來的。”
“她不會對我們有任何威脅,除非我們主動惹到她,動了她手裏的東西。”
“看來你很了解她,嘿 老兄 她很有魅力,你不怕你妻子吃醋?”
“沒有人吃自己的醋吧。”
“什麽?”
“Juno就是我妻子。”
“上帝。”
“你應該說上帝保佑我們。”他大笑他不擔心坦言此事會造成老板他有什麽戒心,反正大家早晚會知道,江君這丫頭老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不敢公開,反到給了別人機會。她一直在他身邊,隻有短短的距離,可他卻好像怎麽也越不過那道坎,到了這一步他可管不了那麽多,他決定賭一次,要讓所有人知道江君是他老婆,是他袁帥的,隻要她回了北京,就是他的,她在不在GT無所畏,他在GT成不成王也無所謂反正他已經有足夠資本,他有權,有錢,拚搏到今天隻是為了證明不靠老子小爺我照樣是個牛人,他唯一的弱點和死穴就隻有一個,就是江君這小妞,他不會輸,因為賭注不是名利,是他愛的女人。
DU
袁帥走出辦公室,忽然被人蒙住了眼睛,“猜猜我是誰,猜不對老娘就劫色。”
他聞著熟悉的氣味笑了,故意兩腿打顫,雙手做投降裝,“別,別不就是賣包子的大媽麽,我是處男啊。”
“呸。”江君咬了下他的耳朵鬆開手,“怎麽那麽久。”
他摟著她的腰,親昵的拍拍她的臉蛋,“不是跟你說別等嗎?”
“我得保護你啊,省得被大媽占了便宜。”她挽著他一同走進他電梯,“得 謝謝啊,女保鏢,小生當以身相許。”
“我給你送消夜來了,感動不。”她把車門打開豆漿的香味撲麵而來,“大姐,開寶馬送豆漿油條,您可真是永和大王的最佳代言人啊。”
“貧死了,你不吃,我吃。”
“別啊,我喝豆漿,您吃我不成嗎?”
“我改信伊斯蘭教了。”
江君並不餓,她看著袁帥狼吞虎咽的解決掉食物,心中成就感十足。她在他門公司門口徘徊了2個小時,就是想看看他。
伸手幫他擦掉嘴邊的豆漿她問,“又不好好吃飯?”
“不是知道你會送飯嗎?”他笑,“德行。”她白了他一樣,“你回去開車吧。”
“不。”他調了調坐椅的位置舒展身體,“小爺今天有司機了。”
“成,你別後悔,係好安全帶啊。”她壞笑著發動了車子MH那邊解決的很順利,很快DU告訴她亞太區的老大JASON要來北京開金融峰會,估計會給她搞個突然襲擊殺去醫院看她,叫她好好準備。她已經休息了快2個月,身體底子本來就好,加上全是特醫特護,早就沒事了。袁帥好笑看著她粗了一圈的腰身,打趣道,“你幹脆裝懷孕吧,這個比較像。”
一個星期後,她躺在臨時安排的病床上,臉色蒼白地為耽誤工作輕聲向聽完醫生介紹病情的大老板道歉,JASON通過秘書和翻譯向醫生表達謝意,像個焦急的父親般並叮囑醫生和護士一定要徹底保證她的健康,末了他讚美她是MH的好員工,為公司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要好好休息,養好身體。並當場又特批了1個月的帶薪假,臨走時送的紅包也數額巨大。
DU送走JASON後又溜回醫院,看到她孩子一樣盤腿做在床上,百圓的美金票子撒了一床。
“公然幫自己的下屬逃工,我還真是史無前例的好老板。”
江君笑嘻嘻的抓了把鈔票給他,“見麵分一半,都是資本主義剝削勞動階級的錢,不拿白不拿。”
他打了下她的頭,劃開床上的錢坐下,“事情都解決了,JASON現在恨不得把你供起來,現在你能跟我說說你和Zeus的事情了吧,你是怎麽打算的?”
她料到他要這麽問便很直接的回答,“我在MH工作就一定會維護MH的利益,我和他的關係是私下的,跟工作沒有衝突。”
DU歎了口氣,“你想的太簡單了,畢竟你們在兩家公司都處在重要位置,遲早有衝突的時候,到時候,怎麽處理?不如你留在香港這邊吧,國內的事情找別人接手。”
“不,我必須留在北京,DU,請你相信我,我會處理好。”
“怎麽處理?除非GT放棄IBD,我這邊可以放棄FID,畢竟這塊業務不是是我們的強項,短期內以香港和台灣市場為主就好,大陸可以先不動,可他呢,他能放棄IBD嗎?之前我們連續丟了好幾個國內的Case,都是他們搶去做的,嚐到甜頭,他可能放手?”他看了她一眼,“我不是挑撥你們關係,我隻是不想你受傷害。”
“DU,他做,我就搶,一切跟在香港一樣,如果這件事影響了我們的感情,那麽是我自作自受,分手也好,反目成仇也罷我都認了,但說實話我認為這種情況不會發生。”
“你就那麽相信他?”他問,“是。”
“為了他你也會背叛我?”
她驚訝的看著他說,“DU,我一直認為如果在戰爭時期你一定會成為最牛的將軍,而我就是你劍,我佩服你,心甘情願為你工作,在這方麵任何人都無法取代你。”
“別跟我說這麽華而不實的話,我隻想聽你說真話。”他雙手按住她的肩膀,氣勢逼人,“會還是不會。”
她似乎明白了什麽,緩慢而堅決的說,“做為老板,你想做什麽,哪怕是吞並GT我都會幫你,做為朋友,如果你傷害了我愛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DU從沒有這麽憤怒過,他收緊雙臂拉近她,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眼睛,江君也毫不畏懼的回視他。兩人就這麽僵持著,直到有人用力的分開他們。
“HEY DU 好久不見。”袁帥把江君親昵地圈在懷裏,微笑的衝他打了個招呼。
對峙
麵對袁帥DU反而冷靜下來,他什麽站起身笑道:“是啊,真是好久沒有跟你打過交道了。”
不等袁帥回應,他仿佛剛才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輕鬆地對江君說:“你休息夠了就告訴我,在懶下去,躺在醫院的就該是我了。”
江君不自在的點點頭,“我明天去辦公室和你談。”
“我先走了。”
“我送你。”袁帥起身他看了看袁帥,下頜微點,快步出門。
江君捶了袁帥的一拳:“別欺負他啊。”
“敢嗎我,我老婆的偶像啊。”他安撫道,“我順便去幫你辦出院手續,你趕緊再睡會吧,這趟折騰,以後這地方咱少進。”
他出了門,DU靠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不知想什麽,他走過去,DU抬頭看他,眼睛裏沒有一絲波瀾,“聊聊?”DU說,“好。”
他們並肩走到醫院的花園,盛夏時繁花錦簇,DU撥弄著身邊的不知名的小白花,淡淡的開口:“Juno不會離開MH。”
“我知道,她想在MH就在MH好了。”
“我不管你要幹嗎。”DU盯著他,“我會放棄國內不良資產處理這一塊,放過她,她跟我們不一樣。”
袁帥迎著他的目光,“那麽你開除她,我保證未來2年內我不會做IBD範疇內任何業務。”
“不做IBD?那麽你費那麽大勁做什麽?”
“娶她當老婆。”袁帥自嘲的笑笑:“我費那麽大的勁兒就這個目的,所以你放心,我對你手頭的地盤一點興趣也沒有,一切跟以前一樣,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你有本事盡管來搶,我也一樣,就算她嫁人了也是一樣。”DU不顧袁帥眼中迅速躥起的火苗仍繼續說道:“我承認,Juno現在很迷戀你,你比我年輕,英俊,但我不會放棄。”
袁帥攥起拳頭,不斷的提醒自己要冷靜,他冷冷的開口,“迷戀?你跟她任何認識才多久,了解她多少就敢這麽下定論?”
“5年,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平均每天超過12個小時,了解一個人5年時間足夠長了。”
“是嗎?我認識她二十多年了,她5歲,10歲,15歲,25歲多少個5年,你憑什麽跟我爭?”
“什麽?”DU倒抽口冷氣,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他一字一句,緩慢的堅不可摧的說 ,“她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參與過她人生中每一個階段,而你隻有5年,你了解的是Juno而不是她,你不會給她幸福,也不可能給她幸福,隻有我知道她想要什麽,隻有我才能給她她想要的東西。”
“你可以?如果你可以那麽為什麽她會和Jay,就是尹哲在一起,為什麽你會放她來MH?”DU冷笑道,“你這麽說我就能理解了,不是迷戀,她對你根本一種是習慣。”
“放屁。”袁帥覺得一股熱流衝向頭頂,想也沒想一拳揮了過去。DU不奪不閃生生接下這一拳,嘴唇立刻腫了起來,他更加不屑的挑釁道說:“說中了對不對?你心裏也是這麽想的吧。”
袁帥的拳頭重重打在DU身旁的鬆樹上,鬆針雨絲般落下。他強壓住怒火,勉強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想激怒我?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DU看了眼他鮮血淋漓的手,抹去自己嘴邊的血沫:“你這拳我記下了。”
江君換好了衣服正躺在床上看電視,見袁帥進來,立刻撒嬌的跳起來抱著他晃:“去哪了,那麽久,還以為你被變態護士拐走了。”
他勉強笑笑:“我自己辦的手續,太麻煩了。”
“怎麽了?”她察覺不對,想拉他的手卻驚訝的摸到了繃帶,“你手怎麽了?”
“沒事,撞了一下。”
她硬是拉住,小心捧住他的右手仔細看,“撞了一下還要打石膏?你騙誰呢?”
“真沒關係,就是中指關節有點錯位。”他痛的直往後縮江君眯起眼睛,“你們打架了?”
“是啊,我手都打骨折了。”他沒好氣的一屁股坐在床上。
“他敢打你?是不是用棍子打的?我報警。”她抄起一旁的電話就要撥,被袁帥阻止,“你怎麽就不說是我打他打成骨折的啊?”
“廢話,你要是打他打成骨折,那DU不是半條命都沒了?外麵早鬧翻了,再說了DU以前大學的時候是拳擊社。”
他苦笑,“好了,好了,真不是他幹的,回家吧,我現在可是殘疾啊,石膏至少要打3個星期。你得給我洗澡。”
大長今
回家的路上是江君開的車,她謹慎的放慢車速,盡量繞路上的坑凹,袁帥舉著包成一團的右手細細欣賞,“誒,現在技術就是先進,你記得不,以前我打籃球大拇指戳折了,打了半條胳膊石膏。”他嘖嘖感歎道,“真是的,當初要有這種高分子石膏,我還能發育得更好。”
江君斜了他一眼,“你自己發育不良怪人石膏幹嗎?”
“廢話,那麽重一個家夥綴著我小細脖子,我能發育好嗎?沒準我能長到一米九幾,被這麽一弄,得成一米八了。”
“貧吧你就。”她心中有氣懶得理他,徑自把車停進菜市場。
“到這幹嗎來?”袁帥疑惑的環顧四周,“把你當豬賣了,你好好看車。”她下車獨自走進去正是下班時分,菜場裏亂糟糟的,濃濃的血腥氣混著禽類的味道,剛走了沒兩步,袁帥便跟了上來緊緊貼在她右邊,不滿的責備道,“要買什麽去超市好了,來著幹嗎?”他小心用左手護住她,她沒說話,隻是盡快找了個賣活禽的小販,選了隻乳鴿,賣鴿子的大嬸麻利的收拾起鴿子。“姑娘啊,做湯用吧,我給你剁開。”
“謝謝您啊。”
“小夥子你這是骨折了吧,年紀輕也要好好調理啊,這鴿子湯啊對骨折最好了。”
“您也知道啊。”
“這骨折啊不能一開始就喝大骨頭湯,要先活血,一看這姑娘就是懂的人,買三七了沒有啊。”
“恩,還有當歸,這效果好嗎?”
“當然好,我跟你說啊,小姑娘,你讓他連喝一個星期,保證好的比一般人好的快。”
“那我這星期都在您這買鴿子啦,您可幫我選好的啊。”
“你看你說的,我在紅橋那麽多年了,回頭客多少啊。”
袁帥在旁邊聽了半天方才碰碰她,小聲在她耳側說,“敢情你就是大長今啊。”
“哎呀,你們小倆口長得都這麽好。”
袁帥樂得插嘴道:“您怎麽知道我們是倆口子。”
“有夫妻像啊,一看就是。”
出了菜場,他們發現自己的車子被人劃了,寶藍色的車身上長長的一條刮痕。
“真倒黴。”江君嘟著嘴俯身查看,袁帥無所謂的安慰道,“算了,反正要保養了,順便補漆。”他心情似乎很好:“這哥們真是沒種,要我是他就把自己名字寫上,多響亮。”
“你知道是誰幹的?”
“誰都知道啊。”
“誰?”她憋著火,怒氣騰騰,“SB。”
“妞,快來睡吧。”
“……”
“醬郡,額想你,想你想的睡不著覺。”
“……”
“乖囡囡,阿拉困高高。”
江君不明白是自己的三七乳鴿湯的作用,還是袁帥趁她不注意偷打了雞血,總之晚上他根本沒有大夫說的酸漲腫痛的感覺,大半夜的還精神抖擻的坐在床上不停的用各種方言騷擾在書房研究骨折護理偏方的她。
她才不理他,自作自受,待她冷靜下來,便想明白了,就算是DU打的他,也一定是因為他的言辭挑釁,就他那張嘴,狠起來比原子彈還厲害,打擊麵橫跨半個地球,連南極的企鵝都恨不得一起滅了,估計把DU惹毛了,才出手的,不過DU也太沒輕沒重了,她想起袁帥受傷的手,就心疼。
袁帥見江君一直不搭理他,幹脆光著腳就跑過來,一臉的怨婦像。
“你歧視殘疾人。”
“你算那門子殘疾。”
“我手斷了都。”
袁帥舉著包得像機器貓樣的手一臉委屈,她忍住笑說:“真要斷了,我幫你按個鉤子在手上,不行咱家那把菜刀也成,那多COOL,看誰還敢跟你打架。”
“你,你欺負我。”他用手遮著臉,跑回臥室,裝摸作樣等了半天還沒見她過來,又忍不住的跑去找她。
“我要上廁所。”他插著腰站在書房門口江君她把整理好的食療菜譜和注意事項打印出來,夾好:“批準了,去把。”
“我沒手。”
“左手。”
“不習慣,左手要拉你。”
“用腳。”
“鍾江君。”他咬牙切齒的叫著江君衝他揚揚手中的食譜,“從今天開始請叫老娘大長今。”
不得安寧
次日清晨,袁帥剛到辦公室,秘書便告訴他人行的劉丹打了好幾次電話。他知道該是解決她的時候了,便回撥過去,剛報上名號,那邊就炸過來一連串的責問。
“你去哪了?為什麽不接我電話?你什麽意思啊,過河拆橋吧你。”
當初老跟劉丹一起一是求她辦事,還有一點她的聲線跟江君有點像尤其是撒嬌的時候,再有她的脾氣也很直,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都寫在臉上,可接觸多了便發現她們間本質的不同,劉丹是的直是因為她清楚她有靠山,天不怕地不怕,大部分幹部子女都是這樣,前途一早就被安排好了,在政府,做著機要部門的公務員,每天按時上下班,有人捧著,追著,想要什麽一開口立刻有大把的人爭著搶著送,隻要業務上不犯大錯,跟底下的人關係再差照樣也能混出頭,她也許會為了電視上媒體上宣傳的弱勢群體的不幸遭遇感歎,但她永遠不會想到出手去幫助,因為她覺得這是注定的,就像她注定要過衣食無憂的生活一樣,她對那些社會上的成功女性很不屑,覺得那些女人要麽是通過什麽不正當的手段上位,要麽是嫁不出去的男人婆。
袁帥覺得她似一株藤蔓,他也很清楚劉丹把他當成了可以攀附的大樹,他家裏的根基雖然在軍隊,但他的爺爺和父親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權勢自然要比一個部級幹部大的多,再加上他這些年自己打下的根基,無論是金錢還是地位都不是其他幹部子弟可以比得了的,也就是江君看不上他,還曾打趣說:“要跟文革,你就是一投機倒把分子,挖無產階級牆角,陰陽頭下放勞改都是輕的,那是要槍斃的。你說你們家一窩一窩出將軍的光榮傳統就在你這根獨苗手裏毀了,還元帥,真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啊,將來你要有孩子就叫狗剩兒什麽的,沒準還能把你爺爺的班給續接上。”
“也就你拿我當狗尾巴草。”他低聲笑出來。
“你說什麽呢?你旁邊有別人?”劉丹氣惱的提高了音量,“劉處有事請直說,我馬上要開會了。”他喝了口茶,手指疼了一宿,本來就氣不順,還得聽她煩。
“晚上一起吃飯吧。”
“沒時間。”
“你什麽事啊,不就是陪你朋友吃飯嗎?跟誰不是吃啊。”
“是陪我愛人吃飯,還有劉處麻煩您以後晚上別給我打電話了,影響我們休息。”
“袁帥,你夠狠的啊,翻臉不認人,你把我當什麽啊。”
“我還真把你當一能幫忙的朋友,工作上的事有好處自然會想著你,一切跟以前一樣。可別的方麵你最好打住。劉丹,我無所謂,但撕破臉對你不好。”他不耐煩的說聽見話筒裏傳來撞擊聲,知道她把電話給摔了,便幹脆掛斷。
當北京辦的人告訴江君他們提交到人行總行的審批材料到現在還沒有明確是否受理時,她並沒有太大的驚訝。
“不是還沒到6個月嗎?”她心中暗自盤算,還有2個月時間足夠了。
“到6個月,如果說不受理,我們就麻煩大了,隻能白等一年。”一旁的辦事處經理焦急萬分的說:“那邊的劉處以前還好好的,最近不知道為什麽老是愛搭不理的推脫。”
她聳聳肩膀:“北京分行審批都過了,她無非也就是個過場,不用擔心。”
“可是,這事劉處是關鍵人物啊,要不要我再約她,您兩位親自和她聊聊?”
“不就是個副處麽?,還有正處,司長不是嗎,她卡,她憑什麽卡?”江君冷笑道:“對付攔路虎的最好辦法,就是直接滅了她。”
如果換成別人,她自然會好聲與對方周旋一下,無非是個利字,可劉丹,恐怕還要加個情字。
“GT的中國區經理和她走的很近,還有消息說他們在談戀愛,會不會是他們搗鬼?畢竟目前就隻有我們和GT在國內開展全部的人民幣業務。”另一個負責走流程的同事說,“Juno,這個事情,你親自盯一下。”半天不說話的DU終於開口。
她答應的幹脆利落,這事即便不叫她管,她也管定了。
“這個劉處,我們一起去會會……”DU還沒說完便被江君的電話打斷了,他皺皺眉示意她先接電話,“任行長,有何指教啊。”
“江君,你這會可得救我。”電話那頭任軍沮喪的說:“出事了。”
“說吧。”她直接走回辦公室關上門,“你還記得喬娜麽?”
“怎麽了?”她心裏一驚,越發的不動聲色,“她去年到我這兒來,看樣子混得很差,我想都是同學就照顧一下吧,沒想到她……她。”
江君輕哼了一聲,“你是照顧人家到床上去了吧,照片還是錄象啊。”
“照片,還有她懷孕了。”
“那你找我幹什麽?趕緊找你老婆自首去吧,弄大了你行長也別想當了。”
“我別人不敢找,說實話咱倆交情不深,可我就信任你和袁帥,她是袁帥以前的女朋友,這你是知道的,我剛跟袁帥說了,可他不幫我。”
她覺得可笑至極,“你想我們怎麽著?找人去幹掉她?”
“幫我勸勸袁帥出麵和她談成嗎?”
“哥哥,您腦子沒問題吧。”
“快出問題了,我真是沒辦法了,自殺的心都有了。”
“得了,你把你那點花花腸子殺了就好,我跟他說說吧。”
“拜托了,我一定不敢了。”
“跟我說沒用,跟你兒子說吧。”她掛了電話,想起非要管她叫姐姐的那張稚氣的小臉,心裏一陣泛寒,那麽好的家,怎麽就忍得下心呢。
她走到門邊,門外依稀傳來DU說話的聲音,她靠在門上,忽然有些怕出去麵對他。他紅腫的麵頰,嘴角的傷口都證明了昨天發生的事情,今天他對她的態度似乎一如從前,又似乎那裏有些不同,她盡力讓自己顯得正常,好象什麽都不知道一樣,可是她心裏明白的確有事情改變了,她不會再是以前的那個Juno,而他也不會是以前的那個DU。
我拚命回憶,才用老公的電腦寫了這麽點 我的文啊……我的照片啊……我的密碼啊……你們都在哪裏啊,媽媽好像你們!!!
DU的愛情
DU站在江君北京辦公室的門外,抬手想敲門又放下,剛剛他劈頭蓋臉的對手下好一頓指責,他知道自己這是毫無緣故的胡亂發泄,可沒有辦法,他們都不是Juno,所以他們做不出一件讓他滿意的事情,他們都不是Juno,所以他們都不會扯著脖子和他爭論個是非清白,他們都不是Juno,所以沒有人能明白他現在的心情。沒有人可以代替Juno,他曾經嚐試去尋找,去培養,可是沒有人可以,真的沒有人可以。
他知道她會有男人,畢竟她是那麽吸引人,可為什麽是Zeus?那天在她家樓下看見Zeus手裏拿著她的零錢包,那是他費了很多周折從法國訂回來的,隻因為偶然看見她死盯著一本時尚雜誌上的照片邊看邊跟旁邊的人說:“太漂亮了,要是誰送我一個我立刻跟他求婚。”他買到了,可不敢直接送,通過公司市場部以抽獎的方式給到她手裏,他不指望她能跟他求婚,隻求她心情好點,別老看見他就一副裝摸作樣的虛偽麵孔。他不了解她工作以外的樣子,但他可以肯定那個時候的她一定是無比可愛的,就像她拿到錢包的那刹那,那份快樂和美麗足以另全場撼動。
她偶爾會露出小孩子一樣的表情,受委屈的時候,壓力大的時候,嘟著嘴巴,濕漉漉的眼裏滿是無助。他好幾次想把她抱在懷裏狠狠親上一口,然後藏起來永遠不讓別人再見到,可他沒有,他不能,他怕失去她,失去他的Juno。他很矛盾,一方麵他離婚,為了明正嚴順的跟她在一起,他想獨占她,想給她最好的,一方麵又不想失去她這個能幹的助手,這些年她和他配合的天衣無縫,他們彼此隻需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的心思。他躊躇猶豫,終於下定決心邁出那一步,她和他接吻,同樣的意亂情迷,那時他差點脫口而出那三個字,她推開他,他以為她害羞,滿心期待的等待天明的見麵,然後他發現她生活中另一個男人的痕跡。
他不相信他們兩個人的說辭,一個是轉世魔王,一個是投胎狐精,都是各中高手,他無數次試探她,直到她泰然自若的麵對報紙上的新聞,他才相信Zeus不是她背後的男人,試問那個女人可以這樣冷靜麵對自己情人和別的女人出雙入對?
他自信能打敗她身邊所有的男人,包括那個在她身上留下無數痕跡的人,他妒忌,可他不在乎,他相信隻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讓她身邊的人滾蛋。可為什麽是Zeus?
他曾經聽Jay說過些Juno以前的一些事情,他和這個弟弟私下裏並沒有太多感情,在Juno的話題上更是小心翼翼,防範重重。唯一一次關於她的話題是在一次商業酒會後,他們都喝多了,Jay孩子般抱著他大哭,給他看皮夾裏小照,十六七歲的年紀,勢如破竹的嬌美,她依偎在Jay的懷裏笑的爛漫。他從未見過她那樣笑過,那一刻DU發現自己原來根本不了解這個女人,她的生活,她的身世,她的情感,除了工作上那個叫Juno的女人外,他對她一無所知。
她氣勢洶洶的警告他不要對Zeus有任何動作,她和Zeus是青梅竹馬是他始料未及的,可他不甘心,明明彼此曾經靠的那麽近,水到渠成的感情,到頭來一切竟是鏡花水月,這叫他怎麽接受?在醫院的時候他並不想與Zeus起衝突,但對方的態度令他幾次攥緊了拳頭,憑什麽?就憑青梅竹馬?沒那麽簡單,輪盤才開始轉動,勝負輸贏,一切未定。
DU整理下自己的情緒,敲敲江君辦公室的門……
電腦到了,太爽了 昨天沒有更新的原因是:偷用電腦被抓了,開始我當然是抵死不承認,因為偶半夜放回去的時候很注意的,連掉在鍵盤上的牛肉幹渣都讓偶家狗狗聞過,舔過才放心,偶LG嘿嘿冷笑,逼我用拖一個月地發誓,偶長期的實戰經驗告訴我敵人這是詐供,於是臉不紅心不跳的答應了,還寫的字倨,結果偶LG拿出筆記本讓我看,偶當場石化。黑色的外殼上赫然有二個手指印,還是指紋清晰的那種哭,早知道偶前天就不做泥膜了
誰是誰的那一半
江君一時之間被DU的態度弄蒙了,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可眼前這男人的心思簡直就是汪洋大海中的繡花針,他到她的辦公室像模像樣的與她把下一步工作方針定好,一本正經的討論了幾個問題,然後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你以後是不是除了工作以外不再跟我有任何糾葛。”
“什麽?”她問,“別裝傻。”
“OK,我的確有這麽想,這樣對我們都好。”她看看手表,離約好陪袁帥買衣服的時間還有2個小時,她坐正:“DU,朋友和愛人之間我永遠選擇後者。”
“……”他一時語澀見他不回答江君繼續說:“漢字裏人是由兩筆組成,相互支撐,互為依靠才成人,任何一筆高了或低了字就歪了,不好看了,人生也是這樣,我從小就認識袁帥,那麽多年我們在一起,我可以確定我的那一半是袁帥,也隻能是他,任何阻礙我們的人或事我都無法容忍,他們破壞的不是我的愛情而是我的人生,你能理解嗎?”
“希望如此,如果你覺的你幸福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但我希望我們私下裏能繼續做朋友呢。”他眼神一黯,寞落的說,“如果你能保證不要在和他有衝突,那麽我們還是朋友。”她說,“你認為是我先惹的他?”他有些不服的提高了聲音,“DU,那麽多年了,我多少還是了解你一點的,你不會主動動手,但你絕對會逼他先動手,然後理直氣壯的還擊。”她無奈的說:“他讓你受傷了對此我很抱歉,真的,如果還有下會的話,那麽我隻能離開MH,就算做家庭婦女也好,我不希望看到的看重的朋友和我所愛的人因為我起衝突。”
他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斬釘截鐵的說:“好,我暫時會安分的做你的朋友,但如果被我發現他做了傷害你的事,那麽你也別怪我,我寧願不你永遠不理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別人欺負你。”
她安心的點點頭:“放心好了,如果他欺負我,我第一個先滅了他。”
到時候能不能狠下心滅了他,江君不知道可目前有兩個人卻是她必須解決掉的。
她叫負責和人行溝通的同事幫她約劉丹見麵,“約在那裏?要準備禮物嗎。”
“辦公室,正式拜訪討論問題。”她拎著皮包走向門口,“她沒有拒絕的理由,越快越好。”
車子一到袁帥辦公室樓下,他迫不及待的迎了上來。
“可算是來了,我快被煩死了。”他指指一旁喪家犬般的任軍。
待他們都上了車江君開口問:“想出辦法沒有?”
袁帥搖搖頭,任軍垂頭喪氣看著窗外。
“一樣樣來,先把照片找出來。”她說,“哪去找啊,那麽多可藏的地方。”任軍訕訕的開口。
“肯定在她家。”袁帥說,“你又知道了?”她憤憤的瞥了他一眼,暗自罵道都是你的爛桃花。
袁帥摸摸自己的右手,不說話了,“她會不會放在銀行的保險箱裏?或者朋友家?”任軍問江君想想說:“不會的,她不敢,她那麽愛權的人怎麽會相信什麽保險箱的安全,估計她認為隻要你願意開銀行的保險箱跟玩似的,再說了那種照片萬一被旁人發現提前公開或者反過來要挾那怎麽辦?”
“那就好辦了,前一段我幫她老子辦了保外就醫,讓她爸爸幫我找。”任軍如釋重負的歎了口氣,拍拍袁帥的肩膀:“哥們代價是血淋淋的啊。”
袁帥諭揶道:“家裏一個,外麵一個,多美啊,你都是倆孩的爹了……”
“對了,孩子還是個問題呢,得趕緊做了,你說呢,江君?”
任軍又想起什麽一樣,渾身汗毛豎立江君越聽越生氣,用力打了把方向,車身快速轉的了個,她倒車的速度很快,刹車又猛待車子停在商場樓停車位上的時候,其餘兩個人一個抱著右手,一個捂著嘴驚魂未定的看著她,她拔了鑰匙,晃著鑰匙圈,慢悠悠的說:“要我說,你們就是幫王八蛋,活該!”
如果換一個女人,袁帥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畢竟他身邊像任軍這樣知根知底的朋友不多,可他更不願跟喬娜再度扯上關係,雖然這件事遲早江君會知道,可在他還沒有想好策略的前提下任軍卻有病亂投醫的提前知會江君,這讓他十分惱火並且開始擔心江君的反應。喬娜是他們忌諱多年雷區之一,現下裏卻因為一個外人被赤裸裸的拖到了台麵上,他有些害怕江君重提往事,尹哲的出現已經夠讓他鬱悶的現在又來的個喬娜,好死不死的跟他老友混在一起,任軍啊,任軍,你找誰不行,非找她,這不是害人嗎。
當任軍再次提議由袁帥出馬幫他去和喬娜談判時,立刻遭到了袁帥和江君一致反對,他們異口同聲的說:“這算什麽啊?”
任軍尷尬的說:“你們還真是倆口子啊,那怎麽辦,你們說,我現在一見她她就要我離婚,不同意就鬧,你說我怎麽辦?”
袁帥說:“先把照片弄到手,懷孕的問題再說。”
“我夠注意的了,怎麽就有了?”
“報應,你自己作的,可憐孩子了,怎麽就投胎到你們那。”江君咬牙切齒的說,“我真知道錯了,這事不管結果如何我以後都不敢了,塌塌實實過日子。”任軍耷拉著腦袋說,“嫂子那邊,怎麽辦,能瞞住嗎?”
江君問,“不瞞了,我今天回去就交代,要打要殺隨她,畢竟是我錯了。”
“好好說說。”袁帥拍拍他的肩膀江君起身去洗手間,袁帥借機對任軍說:“喬娜那女人不能手軟,別看她弱不禁風的樣子,手段可一點不差。”
“要不我找你商量呢。”任軍焦躁的點了根煙,“你不說我也知道,真他媽是個禍害。”
好部容易送走任軍這個瘟神,他們按原定計劃去買衣服,過一段就是GT的中國分公司成立慶典,袁帥的西裝是早就訂做好的,但既然她要以總經理夫人的身份出席,那麽行頭也不能太寒酸,用袁帥的標準就是不求豔壓群芳但求母儀天下,他早就看好了幾件晚禮,就等著她拍板。
路過一家嬰兒用品店的時候,江君被櫥窗裏的一張小花生造型的嬰兒床吸引,不由得駐足觀望,袁帥興趣十足的趴在玻璃窗上仔細研究半天,笑著擁著她說:“咱趕緊生一個吧,放裏麵搖搖,多好玩。”
她好笑的擰擰他的耳朵:“好玩?你知道生孩子對女人是多重要的事嗎?有本事你生個出來玩。”她忽然想到什麽,麵色沉了下來,“喬娜也真夠狠的,拿孩子當武器,這孩子肯定是不能要,對嗎?”
袁帥不語,隻是摟緊了她……
當天晚上,他在她身邊翻來覆去的折騰,江君擔心他是不是傷口疼,起身想開燈查看,被他拉到懷裏,緊緊壓在胸口,她不明所以的掙紮著問:“你怎麽了?”黑暗裏他的聲音淒冷空蕩,他說:“我跟喬娜有過一個孩子。”
骨血
“那時她被檢察院……”
黑夜裏,他說的每個字都像把利刃,一刀一刀淩遲著她,似乎有什麽東西爆裂了,痛得她想哭,“別說了。”她喝道,眼淚滾了下來,落到他的胸口,袁帥像被燙了般晃了下,抬起手,又放下。
他沒有錯啊,那個時候他們都早已成年,又是戀愛中,男歡女愛在情理之中。加上喬娜本來就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不,也許跟本算不上孩子,那隻是個胚胎。江君這樣想著,用各種理由安撫著自己,她靜靜的靠在他的懷裏,他的心在她耳邊一下下的跳動,他的體溫滲過著她的皮膚蔓延進她的血液,她吸了下鼻子哽咽著說:“都過去那麽多年了,說他幹嗎啊。”
“對不起。”他輕聲說,“別說對不起。”江君拉過他的手臂環繞著自己,泣不成聲,“幹嗎跟我說這個,大半夜的,說這些幹嗎呀?”
她以為她不會在意的,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就像露水,太陽升起來了,一切便都煙消雲散了,可當他說他曾和喬娜有過孩子,她就是在乎,就是難過,那個時候那麽固執的堅持,誰都不肯後退半分,他們有各自的愛人,他們為了各自守護的情感,疏離了多年的關係,不再信任,不再親密,她堅信在喬娜的問題上她沒有錯,那個女人的感情裏摻雜著太多的功利,她利用他們的感情,把他們當成傻子,尹哲這樣,袁帥也這樣,為了喬娜心甘情願的被利用,她受不了這些,受不了尹哲的立場不明,受不了袁帥對她的冷漠,她明明知道,她對付喬娜會傷害到他,可她還是做了,連她自己現在想起都覺得害怕,她怎麽會那麽自私,那麽殘忍,誰也不知道,誰都不會想到,他們會成為對方的那一半,她是愛他的,也許從一開始就是愛的,她後悔,真的後悔,他所經受的痛,是她造成的,她才是自作自受的那一個。
她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念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對不起。
袁帥不知道為什麽會告訴她這件事情,從他知道任軍的事情以後心中就忐忑不安,沒有人告訴他該怎麽辦,那段曆史如同布滿荊棘的十字架,直直的插在他的心房。
喬娜告訴他懷孕的消息,他第一反應就是譏笑,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做過了,而且他早就防著她這一手,保險措施做的很到位。
他告訴她,他不信她肚子裏有孩子即便有也不會是他的。
喬娜這個女人真不是善茬,她直截了當的說:“是你的,已經11周半了,那次我把套子弄破了。”
什麽叫陰溝裏翻船。
“你想怎麽著?”他冷靜的問,他不會和她結婚,如果她要拿孩子來要挾他,這個算盤可就打錯了。
喬娜自然是想和他結婚,常用的手法,淚眼婆娑,淒楚動人,可惜他不是尹哲那個傻小子,沒有憐香惜玉的的習慣。
“你省點眼淚吧,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不如考慮實際點的。”他說。
“你怎麽那麽狠心?這也是你的啊。”
“你要想生,就生。如果你喜歡做單身母親的話,我會把孩子到18歲的撫養費一次付清,然後咱們人財兩仡,別讓我再看見你。”
“我就想跟你結婚,別的我不要。”喬娜堅持著他笑:“你也算是個聰明人,還不明白,不提你爹那點破事,就憑你之前的光榮曆史,我也不會娶你。”
“你什麽意思啊?”她問,“你跟我之前跟多少人了?你當我是尹哲啊,把你當純潔聖女那麽捧著,什麽女人會跟男人上床以後就開口要錢要東西啊。”
“混蛋。”她揮手打他他抬手擋住,冷冷的說:“打我,你還不配。”
“誰配啊,江君麽,人家現在在尹哲懷裏膩呢,你想讓人打,人家還沒工夫呢。”
他眯起眼睛,“你還真成啊,惦記人家多久了,是,我是不是什麽純潔少女,你以為她是啊,整天在尹家混,沒準孩子都掉了好幾個了……啊。”喬娜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滾。”
“沒那麽容易。”她紅著眼睛,“你必須負責。”
“負責,好,你開價。”
喬娜瞪著他,半天才說:“讓檢查院撤消對我的起訴。”
“不是說你沒摻和你爸的事嗎?可我怎麽聽說大部分資金都是經你的手投資運作的啊,要判10年以上呢。”
“別廢話,我知道你有辦法……等我確定我沒事以後,我會做掉。”
“你想好了?”他問,“想好了,之後幫我辦PERMANENTRESIDENCE。”
“你當我是美國總統?說給你綠卡就給你?”
“到時候,我會和尹哲一起去。”她露出一個叫他不寒而顫的笑容。
那日之後的好幾天,他都無法安睡,半夜常無故的驚醒,一身冷汗,再無半點睡意,他已經很久沒有聯係過江君了,連她的電話都不敢接,明明知道他想她,明明知道他的沉默會讓她更加痛苦,可他依舊咬著牙逃避著,到了這一步,他還能說什麽,還能做什麽?她不再是哪個追著叫他圓圓哥哥的小丫頭了,她長大了愛上了別人,不再需要他,不再依賴她,甚至為了自己的愛情可以不惜一切的傷害他,他無力挽回看著她越走越遠,留給他的隻有背影。半夢半醒的時候他會想如果當初他直接告訴她,他愛她,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再見江君的時候,她彷徨無措的給他看那堆照片,語無倫次的講述著喬娜的過往,她低著頭不停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什麽?說穿了還不是為了她和尹哲的幸福而陷喬娜與牢獄。
那個時候他想告訴她一切,那麽多年的隱忍和堅持,換來的隻是一句對不起?算了吧,他跟自己說,太累了,徹底解脫吧,告訴她實話,告訴她他愛的是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引出來的,什麽喬娜,什麽情傷,去他媽的圓圓哥哥,不愛他就恨他好了徹底遠離他,不再聯係,不再見麵,此生此世永無瓜葛。
能斷的了嗎?,不能,他不能,隻是抱著她,便心軟了,淚碎落在他的胸口她笑得悲涼:“有人幫你懲罰我了。”她這樣說。
那一刻他下了決心。
他親眼看見從手術室拿出來的那團被裝在玻璃器皿血肉,這樣一個冷血的母親,這樣一個殘忍的父親,沒有愛情,隻有算計,沒有溫暖,隻剩交易,生下來也是命中注定的悲苦。他在手術室外打了個電話通知檢察院那邊對喬娜的調查可以重新開始了,然後離開。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在醫院得另一間病房裏躺著江君,她終於摔得頭破血流,她放棄所有換來的愛情廉價到抵不過一句謊言。
他坐在她身邊拉著她的手放在臉側,"君君"他輕輕叫著,無限的苦澀。眼淚自指縫間碎落。
……
嘿嘿 知道圓圓哥哥的厲害了吧,天下那有完美的好男人。
合作
“睡覺好不好。”江君縮在袁帥的懷裏喃喃的說,“就當是個夢,睡醒了就好了。”
“睡吧,睡醒了,就什麽事都沒有了。”他輕拍著她的後背。
天亮了,沒有夢,因為沒有人可以入睡。
“你昨天沒睡好?”DU遞給她一杯茶,“怎麽眼圈那麽黑?”
“還好。”她歎了口氣,“DU,給我找些事情做,我覺得我的鬥誌都睡著了。”
“好啊,就怕你的鬥誌又累病了。”他指指桌子上的一堆文件笑道江君拿起來看了看無聊的扔回去:“有沒有點挑戰性的,這些助理小妹都能做。”
他打了下她的腦袋,“少廢話,你叫她做個給我看看,我立刻給她加薪水,……人行那邊你怎麽想的。”
“我們一起去找劉處談談,最好你魅力夠大,能把她直接拿下,以後就省心了。”
“用你那位的策略?”他見她瞪起眼睛,擺擺手,“好,好,不說,不說,明天咱們去會會她。”
“恩。”
“你去樓上房間睡會吧,弄的自己跟鬼一樣,尹哲下午就到了,這些事情他來辦,你盯緊他就好。”DU交代說,“好。”她有氣無力的回答,飄出了房間尹哲的到來似乎給死氣沉沉的辦公室打了一針興奮劑,幹燥了很久的小花們紛紛圍著他噓寒問暖江君看著辦公室外群女爭春的場景笑著調侃DU,“你這個弟弟,比你人氣高,你的排名最近爆跌啊。”
DU哼了一聲拿出盒雪茄衝她晃了晃。
“別誘惑我,我戒了,事實擺在麵前,大叔型熟男不吃香了。”
“那是你不懂欣賞,毛頭小子靠得住才怪。”他悠然的點上雪茄,不屑的看著窗外。
“你準備把尹哲弄過來?”
“幫幫你不好嗎?這小子進步很快,不過在香港那邊得罪不少老人。”
“是找個人監視我吧?”她撥弄著DU桌上的火柴,“怕我造反啊。”
DU伸手把她玩得亂七八糟的火柴聚攏,隨意的說,“監視你?他是你的內應還差不多,在你們麵前我是外人。”
“胡說八道。”她笑著拿火柴丟他,“你們是兄弟,我是什麽啊。”
“紅顏禍水。”DU邊躲邊笑倆人你一句我一句鬧開心直到尹哲敲門進來,才收斂情緒,商討正事。
尹哲似乎對GT退出IBD業務內地市場的舉動覺的不可置信,堅持認為是個陰謀。
江君皺皺眉沒吭聲,用眼神示意DU解釋一下。
DU也對尹哲的執拗有些無可奈何,“Juno,你不是約了人嗎?”他問,“哦,對 來不及了,我先走,明天上午9點見啊。”她就勢離開。
MH和GT的辦公室離的很近,她出門前給袁帥打了個電話,叫他下樓等她。
不巧路上有些堵車,她又打給他,叫他晚些下來,可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車子到GT樓下的時候,一眼就看見袁帥正和個紅衣女子說話,她把車交給泊車員,整整衣服走了過去,“來拉。”
袁帥看見她立刻迎過來,“恩,能走了嗎?”
“你好。”紅衣女子回身問袁帥,“我太太,君這位是公司新來的市場部同事TINA。”
袁帥介紹道江君笑著打了個招呼,親熱的挽起袁帥的胳膊,袁帥立刻上道的倚著她說,“那麽,我先走了,具體的事情你直接和你上司溝通吧。”
那女子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明天見。”說罷掉頭就走。
“真沒禮貌。”江君不滿的推開旁邊的殘廢,“你再敢招蜂引碟,老娘把你打成半身癱瘓。”
劉丹果然沒有叫她失望,江君和DU等了近二個小時,連人行的大門都沒有進,負責聯係的同事看著DU越來越長的臉,心髒病都要犯了,拚命的打電話聯係,可得到的理由都是劉處在開會。
江君坐在旁邊商場外的STAR BUK裏吹著冷氣悠閑的喝著果汁。
“你早就知道會這樣?”DU黑著臉問她,“怎麽會?”她無辜的眨眨眼,“你來了就拉我到這兒,還裝,搞什麽鬼?”
“別急,好戲在後麵呢。”她看了看時間,拿出電話直接打給劉丹的上司,一通寒暄。
5分鍾後,司長秘書親自到咖啡館裏迎接他們,她去洗手間補上口紅,才跟在DU身後進了大門。
劉丹算是聰明,當司長親自領著江君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立刻知道江君不是好惹的,當然她也是早就準備的,當著領導的麵她指出了MH申報文件上一點不足江君輕輕碰了下DU,DU馬上表態會用最快的速度把補充資料的遞交,並就全球經濟及MH在世界投行的重要地位做了番演講,姿態頗高。
“劉丹啊,我們要盡量幫助他們解決問題,外資銀行來國內發展對健全我國金融市場是有很大促進的。”司長發話劉丹當然不敢不聽,當場通過批複。
“謝謝劉處,麻煩了。”臨別的時候江君客氣的道謝,“應該的。”劉丹回握住她的手,電光火石一觸即發。
“你還真有一套啊。”出了大門半天沒說話的DU才開口,“連人行的司長級的人物都對你陪著笑臉,我以前還真是太歲頭上動土了。”
江君大笑:“沒有你做後盾,我能這麽有底氣?”
“得了,我可沒那麽大本事,以後國內這攤事情就交給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他有些不滿的說,“別這麽小心眼,我還能翻出你這如來佛的手掌心?走我請你吃飯。”她自知理虧拉著他上了車。
“你怎麽開車這麽快?”DU有點犯怵的鬆開車窗上方的把手。
“Schumacher是我師兄。”她見紅燈滅了,加了腳油門衝出白線,“這是你家?”DU滿頭霧水的站在一個破落的四合院門口,江君指指牆壁上班駁的快看不出顏色的紅字,“飯館,正宗的宮廷菜,關係不好的一般不招這來。”
她率先走了進去,大聲叫喚著,“老爺子,我來蹭飯了。”
“你是這丫頭的老板啊。”江君口中的老爺子滿眼精光的問,“是。”DU有點不知所措的放下筷子,他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從他和江君的熟稔程度來看,兩人的關係不一般。
“吃。吃。”老爺子扇著撲扇笑咪咪的招呼著:“飯點早過了,我這也沒別的好料了,湊合吃點吧,你這丫頭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您給我下碗麵吧,我想了好久了,半夜哈喇子跟下雨似的。”江君毫無吃相的大快朵頤借老爺子去廚房下麵的工夫,DU環顧四周,發現牆壁上全是各國元首和商政名流的照片,留言,“這到底什麽地方啊?”
“問那麽多幹嗎,有的吃就好了,告訴你,咱MH老大來這吃都沒訂上位子。”江君含糊的應道,“你不是說過幾年就想退休嗎?給你找個投資渠道,跟老爺子商量一下在香港開個分店,保證你數錢數到手軟。”
“什麽?你叫我開飯館?”
“你清高什麽啊,人家老頭是清華高才生,正兒八井的應用數學教授,所謂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那你有什麽好處?”DU問,“你也知道我香港有家餐廳,位置一流,而且人員素質都不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轉給你怎麽樣?”江君道出真實目的,“你算盤打得可真精明啊。”DU感歎道,“你打算紮根在北京拉?”
“我家在這,我能去哪?”
“這樣,算你入股,餐廳裝修和老爺子這邊你來搞定,其他的我負責,利潤我們四六,怎麽樣?”
“說定了。”她舉杯,“合同回去就簽,先預祝我們合作順利。”
“一定會的。”DU笑著一飲而盡
清道
話題最後還是回到了MH中國區分公司的籌備上來,江君看得出DU對她在北京的人脈很有興趣,她今天上演這出借東風的戲,一是想警告下劉丹別太囂張,出來混的誰沒有一兩個靠山,二是為了增強DU的信心,國內高層關係沒有問題,隻要他那邊支持,她完全可以辟出一片天下。
DU仔細聽著江君勾畫藍圖,他一向是信任她的,信任得連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意,她平日裏總是一幅氣定神閑,安之若素的氣度,在關鍵的時候瞬時化身成魔,淩厲銳不可當。這些年她一直為他東征西戰,可以說如果沒有她Juno他也不會這麽快坐到今天的位置,她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在他麵前她也從不隱瞞任何事,可今天發生的狀況令他有些震驚,她接手國內工作隻是近2年的事情,而且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香港,從人行相關領導對她的態度來看,她在人脈不止於此。到底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不過無所謂了,她是不會危害到他的。他早就發現她似乎對常人想要的東西都不在乎,錢她不貪,權更是躲的遠遠的,所有的事情對她來說好象遊戲,她的勤勉,拚命都仿佛隻是陷身遊戲角色不能自拔。
他也是她遊戲中的一部分嗎?
“另外,GT中國分公司成立酒會我會參加,反正也瞞不住,公司這邊全靠你老人家了。”她討好的說,“前一段的事情風頭還沒過,你叫我現在去跟老板說‘Juno和Zeus是一對’,這不是找死麽?”他回過神來,“早晚也要知道,早說比晚說好,自己說比別人說好,何況現在的情況有利於我們這邊,我和他公開了更是證明我問心無愧。”
“你既然想好了該怎麽走,早先為什麽不說?”DU不滿屈指的敲敲桌子,“現在事情都湊在一起,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他知道她說的是對的,她從不莽撞做事,現在公開這件事情分明是為她在MH未來清路,那些想抓她把柄的人,想必遲早會聽到她和Zeus關係的風聲,與其到時被動,不如由他們來掌握主動權。
江君有點理虧的說:“早先不還沒怎麽樣嘛……反正事情就這樣了,藏著掖著不是辦法,坦白交代是上策。”
DU並沒有仔細聽Juno在說什麽,他忽然想到在她生病的時候似乎她的家人都沒有出麵過,還有昨天Jay無意中透露了Zeus竟然是她的遠房表哥,並且Zeus跟Jay似乎也有過一段淵源,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不過越是這樣,對他越有好處不是嗎?隻要她還在他身邊就有機會,在MH共事也好,開餐館也好,想跑,沒那麽容易。
江君被DU看得汗毛乍立,不自在的摸摸臉:“怎麽了?”她問。
DU想想說,“沒什麽,隻是在想什麽樣的家庭能生出你這麽個寶貝。”
“什麽意思?”她警覺起來,“我從沒聽你提過你的家人。”DU說,“又不是大富之家,又什麽好炫耀的。”她裝做滿不在乎的說DU笑了笑知道她不願多說也就不再追問,“這個,該物歸原主了。”他把她之前交給他的手機推到江君麵前。
…… ……
女人啊女人
幾天後,遞交人行的補審材料準備就緒,江君思量了一下決定親自去送,她開著袁帥的車,暢通無阻的殺進人行的大門。
“劉處,您好 我是MH的江君,我們的材料準備好了,您在辦公室嗎?她站在劉丹辦公室外打電話,語氣十分客氣。
“哦,你好 我馬上要出去開會,改天吧。”那邊似乎有點猶豫,“我就在你辦公室門口。”
“來吧。”
劉丹辦公室裏還有其他人在辦公,她公式化的和江君握手寒暄,仔細翻看著材料,末了她抬頭麵無表情的說:“可以了,5個工作日內,我們會通知你來拿正式批文。”
“多謝。”江君起身,“感謝您的支持。”
“恩。”
江君順道去了倘司長辦,開車出來的時候遇到打著陽傘走出大門的劉丹。
“去哪?我送你一段。”她打開車窗問道劉丹看都沒看她,隻是上下打量著她的車一番冷冷的收回目光大熱天的何必呢,江君討了個沒趣,正準備自行離開,劉丹卻收了傘,拉開車子後門鑽的進來。
“中國大飯店。”
一路上,見劉丹一直保持靜默狀態,江君也懶得答理她,要不是之前袁帥告戒她給劉丹留點麵子,謹防小人多作怪,才不理她,她喜歡曬成非洲娘們讓她曬去。
“你行啊,這車都給你了。”劉丹冷不丁的開口,“一般吧,這車性能還可以。”江君大咧咧的說,“他老婆還在香港?”
“北京。”
“你不怕?”
“怕什麽?”
“你不是認識他老婆嗎?人家多大本事你該清楚啊。”劉丹尖刻的說,“那又怎麽樣?”
“也是,當他的小情兒,麵子多大啊,司長都能使喚來使喚去的。”
“誰說我是他小情兒?”
“你敢說你不是。”她提高了嗓門,“我早看出來了,什麽好朋友。”
“因為他你跟我不對付?”
“……”
“你條件不錯啊,怎麽就跟他了。”
“你條件也好啊,不也看上他了。”
“我跟你不一樣,我是真喜歡他。”劉丹說,“你跟他不可能有結果的,就算他沒結婚也不可能娶你。”
“為什麽啊?”
“算了,不說這個沒用的了。”劉丹趁紅燈的工夫飛快的下車,溜到副駕駛的位子上好,見江君驚訝的看著她,她嚴肅的說:“你別報什麽不實際的念頭。”
“我能有什麽念頭。”江君好笑的問,“你這麽幹是毀他知道嗎?……也是毀你自己。”劉丹有些激動的說,“那你老找他,不也是毀他?”江君覺得這女人太可愛了,怎麽跟有雙重人格一樣,“你想要什麽我知道,沒那麽容易。”劉丹嗤笑著,“見好就收吧。”
“你要收了?”
劉丹從鼻子裏哼了聲,“那最好。”
“什麽意思。”
“你知道他老婆叫什麽嗎?”
“你不知道?”劉丹疑惑的問,“知道,姓鍾。”江君笑得燦爛,“叫鍾江君。”
亂七八糟
“然。然後呢。”袁帥揉著笑痛的肚子,迫不及待地問,“她還不瘋了。”
“差不多了,基本上快要掛了,楞了半天,憋出個‘你好’來。”江君惟妙惟肖的學著劉丹的樣子,“青筋都爆出來了,還得壓著,我那個怕啊,別氣多了炸了,人體炸彈啊。”
“你就壞吧。”袁帥扯扯她的頭發:“怎麽著,不低調避嫌了?”
江君歪歪腦袋:“你說的啊,她要真想給我使壞一個司長根本壓不住她,我實在懶的應付她,搶我男人我還要陪著笑臉說‘您慢用啊’,不給她點顏色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
“哎呀,那以後就要跟夫人您混了。”他拱手作揖,一副諂媚的嘴臉。
江君不得不承認特權真是個好東西,她不稀罕用,可大把的人燒香求佛的盼著她用,自從她露了個頭,政府高層那邊就再也不用人去跑前跑後,求爺爺告奶奶的聯係,接下來的工作出奇的順利,連DU都驚訝的打電話問她請動了什麽神仙,那麽多繁複的手續流程竟然那麽快就辦完了。
既然不用費時間在這些無聊的行政手續上,她便帶著尹哲專注於對國有大型上市公司的業務上。尹哲確實是個難得的好助手,做事效率極高,麵對客戶不卑不亢,隻可惜還是帶有些於技術型頭腦的偏執。
“那個老總狗屁不懂,還老要提意見,方案改來改去的。”他跟在江君身後抱怨著江君忙的頭都大了,有些不耐煩的說:“跟他說,我們是最專業的,比任何人都清楚什麽樣的組合方式能給他融到資金,另外告訴他每拖後一天啟動項目會帶來多少損失,他既然不懂,把損失的收益誇大些也沒關係。”
“明白了。”尹哲低下頭回答她灌了口水:“你要清楚你要做的是幫客戶賺錢,不是幫他上金融課,時間就是錢,不要一有分歧就拚命給對方洗腦,講概念,對這幫老頭子來說要的就是數字,其他細節的問題去搞定下麵具體負責的人,底下的人認同就好了,如果上麵還不同意,告訴我,我來幫你談。”
“知道了,我會注意。”
“不要急,慢慢來,國內我們沒有對手,要一步一步紮穩根基。”她看了眼尹哲,“還有你要喜歡Sally,想跟她談戀愛,我支持,但別有別的想法。”
尹哲一震抬起頭看她:“袁帥跟你說什麽了?”
“他沒說什麽也不會說什麽,我不管你私下裏調查他是什麽目的,立刻停止,把精力放在你該用的地方。”她口氣嚴厲,“尹哲,管好你自己的事。”
“我是怕你被他騙。”他低吼道:“他背著做了什麽你根本不知道,當初他跟喬……”
“夠了。”江君喝道,“什麽當初,多少年的事情了,不就是和喬娜有一段嗎?我都不在乎你起什麽哄。”
“沒你想的那麽簡單。”尹哲上前幾步,抓住她的手,“你聽我說,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你們,他會傷害你……”
“他是我丈夫,我們家的事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的,你出去吧。”她抽出手,冷冷的看著他,“如果我再發現你找人調查他,那麽要麽你走,要麽我走。”
“你知不知道喬娜現在多慘,她愛他,為他懷過孩子,可他呢,下手多狠,把她往死裏整。”尹哲不依不饒的說:“他現在對你好根本是居心不良。”
江君不怒反笑:“喬娜?你還敢提她?她才是居心不良,罪有應得我告訴你,要是當初不被你推下樓,我保證她現在還在監獄裏和她爸爸一起啃窩頭呢。”
他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怎麽變得那麽冷血,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一直就這樣,你覺得我冷血?喬娜幹過什麽,你自己去問問,哦,對了,她不會告訴你的,你也不會相信我說的,她在你心裏就是個仙女兒,不過我還是要說,你喜歡當第三者的仙女兒又懷孕了,趕緊安慰她去吧,孩子他爹還不認,你現在去沒準能混個現成的爸爸當當,就算幫她贖罪了。”
“你胡說什麽!她根本不會再懷孕了。”
江君一驚:“她不會懷孕?她跟你說的?”
“醫生說的,當年她流產以後傷口感染暈倒在檢察院,被送去醫院的時候還在昏迷,醫院人說打遍了她手機上的號碼隻有我肯來。”尹哲歎了口氣說:“她是有錯,是貪心。可她已經受到懲罰了,出了事之後,所有的親戚朋友都把她當瘟神躲著,她家的房子車子,所有的家產,能賣的都賣了才還上銀行。”他稍稍停頓下:“江君,喬娜說她隻有她打掉孩子,袁帥才肯便幫她脫罪,但事後……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袁帥做的都太絕了。”
江君微皺著眉頭,她並不覺得袁帥在處理這件事情上有什麽不對,如果他真乖乖的受喬娜要挾那才是見鬼,反到是尹哲,另她有些困惑。這麽瘋狂的挖掘著過去的事情究竟是為了什麽?
“這些都和你有關係嗎?你弄那麽多事到底想幹嗎?”她問尹哲像是被人狠狠抽了記耳光,後退了幾步攤倒在椅子上。
她懶的跟他糾纏,自顧摔門離開。
……
幸福
江君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上的壁紙花紋,心浮氣燥的等著袁帥回來,她明天就要去香港偏偏袁帥這個混小子晚上還要和TEAM的人吃飯。MH國內方麵的工作得到了公司高層的極大肯定,江君奉命回香港述職,她故意拖延了幾日,想等袁帥找個借口一起回去,可再過十幾天就是GT中國分公司開業慶典,袁帥忙的四腳朝天,根本無法抽身陪她赴港。
電話響起來,她看了眼號碼,快速接通,劈頭蓋臉就說:“你再不回來,就別想上老娘的床。”
對方沉默了片刻才說:“您是Zeus的太太嗎?我是他的同事TINA,之前我們在公司門口見過。”
江君覺得熱血衝頭,麵孔熱的嚇人:“噢,是 你好。”
“Zeus喝多了,我要送他回來,您給我說下地址。”
江君害羞勁一過立刻反應過來:“不必麻煩了。我開車去接他,請告訴我你們的地址。”
“王府井……”
江君隨便紮了個馬尾,急匆匆的套上條裙子就往外跑,臨出門前她終於想起誰是TINA,那個紅衣女郎。她放緩了腳步,對著門口的鏡子照了照,不出意外的看見個黃臉婆呲牙裂嘴的衝她樂。還好,還來得及,她衝回房間,四腳並用換衣服,化裝,以戰鬥機的速度衝出家門,一路狂奔。
“Juno,這邊。”剛到和平HOUS門口Sally便招呼她,滿是不安的拉著她飛快跑進包廂。
幾乎是熟人,還有幾個是她以前的手下,眾人見她來了,似乎都鬆了口氣。
桌子上密密麻麻擺滿了空酒瓶,袁帥安靜的橫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有個女人坐在旁邊,手半搭在他的身上。
江君走過去半蹲下拍拍袁帥的臉,“他喝成這樣,叫他睡會吧。”旁邊的女子冷不丁的發話,白淨的麵孔上沒有一絲情緒。
江君跟沒聽見一樣,繼續喚著袁帥。
袁帥半睜開眼睛,見是她幹脆側身抱住她,把頭埋進她的胸口。
“真是。”江君笑道安撫的摩挲著他的後背,轉頭發現眾人都直勾勾的盯著他們,她嘿嘿一笑說:“幹嗎,沒見過夫妻情深啊。”
Sally忍不住噗嗤樂了出來,拂拂胳膊,誇張的抖了一下另一人說:“平時叫你出來,你老沒空,真該好好罰杯酒,可惜,還要靠你把Zeus送回家,要不,一定喝倒你。”
“改日另約時間,別說我沒有事先提醒,帶個摩托車頭盔來。”江君一本正經的說,“幹嗎?”
“套在腦袋上啊,省得喝醉了耍回家被你太太打成豬頭。”
“好了,是要走了,我們幫你把他搬上車。”
“讓他躺會吧。”她用手輕輕把他脖子上的汗水拭去,目光掃過身旁沉默不動的女子,懷裏的腦袋拱了拱,江君環著他的手狠狠在他腰際擰了下,袁帥悶哼一聲,身子一晃,江君順勢歪在沙發上,那女子慌忙起身想伸手扶住袁帥,江君那裏肯讓她占了便宜,身子一擋,不是很有意的把她擠到一邊,自己占了她原來的位子,袁帥到是很自覺,頭自動的枕到江君的腿上,並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舒服的哼了一聲江君第一次正視那名女子,笑得純良,她伸出手:“不好意思,我是Zeus的太太,江君,您是TINA?”
TINA有些尷尬的快速握了下她的手:“是,你好。”
“謝謝你打電話給我,他們這幫沒良心的家夥不知道想什麽折整他呢。”
“冤枉啊,我們可是誓死保護Zeus啊,他要有點事,你不是要找我們拚命。”
“好拉,交接完畢,都早點回去吧,這裏我來照顧就好。”
“那我們回去了。”
江君含笑與眾人告別,對於TINA 臨走時望向她的目光,她調眉迎對。
“成了,都走了,別裝了,你個禍水。”她擰著他耳朵說,“交代吧。”
袁帥嘿嘿樂著,沒事人一樣坐起來衝她眨著眼睛:“就知道瞞不過你,先說好啊,我可是貞節烈夫,她一點便宜都沒占到。”
“那來的?眼睛跟發電機一樣,公開挑釁啊。”
“剛招來沒多久,放心下個月利馬叫她消失,要不然難說哪天就把我強奸了。”他笑著摟著她:“那女的精著呢,我裝醉,想躲過去得了,結果她直接拿我手機打你電話,幸虧老婆你修煉千年,要不然還真麻煩。”
“那是,我是誰啊,……別拍馬屁,回家跟你算帳。”她翻了個白眼袁帥忽然勾著她的脖子耍賴般嚷嚷著:“不,回去你就得欺負我。”
“官人喜歡奴家溫柔些?”她附下身子,細著嗓子問道,“嗬嗬……誰說的,我就喜歡暴力的,天生就好這口。”他仰著頭拉下她親了一下,“我巴不得變成小羊,你就是那放羊姑娘,拿根小鞭子,臉蛋上兩酡村妞紅,鼻涕拉碴的抱著我取暖。”
“要真是那樣,我直接把你身上羊毛薅下來,弄個圍脖什麽的。”她摸摸他的頭發,“真狠,你幹脆把我皮扒了做大衣,再連骨頭帶肉都吃下去好了,我就真成你的了。”他抵著她的額頭:“那咱倆就分不開了。”
“傻瓜。”她啄了下他的嘴唇,靠在他肩膀上,“你覺得跟我一塊幸福嗎?”他問,“幸福,特幸福。”她說,“你呢,你幸福嗎?
袁帥捧住她的頭細細的吻她:“看見你我就覺的幸福。”
……
表白
這趟香港之行收獲頗豐,升官發財,連新餐館的籌備工作都完成了六成,DU實在是個人物,不知用了什麽方法,餐館還沒開張預約的人就紛湧而至,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江君樂滋滋的在心中盤算了一番,估計半年內回本是沒有問題了。當然也不是事事順心,比如在尹哲的問題上。她來香港前就正式跟DU提出讓尹哲轉職的問題,她實在沒法接受一個揪住她過去念念不往的人做她的助手,加上尹哲的能力足以獨立承擔一個團隊,跟著她也著實委屈。
“Jay不同意,他希望繼續做你的助手,而且目前北京那邊你也需要人幫你。”DU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我不要他做我的助手。”江君固執的說:“我希望能有個輕鬆和諧的工作氣氛,但他不行。”
“你自己跟他說吧,我插在中間很難做。”DU推脫著,“如果他不是你弟弟,按常理我強製命令他轉崗,或者應該直接FIRE掉他。”江君有些急了:“我要那麽幹,你更難堪。”
“他做了什麽叫你那麽氣。”DU好奇的問:“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他……反正我不能留他。”
“好吧,我再跟他談談,不過你自己也要反省一下,很少見你這麽不理智,畢竟他是個難得的助手,有他幫忙你會輕鬆很多。”DU歎了口氣,似真似假的感歎道:“你變了許多,愛情的力量可真偉大啊。”
“跟這個無關,你知道我的,合則聚,不合則散,能幹的人多的是沒必給自己找罪受。”
“知道了,你什麽時候去北京?”DU問,“明天。”
他有些驚訝,“那麽快?”
“事情都安排好了,留下幹嗎,等你轟我啊。”她笑道:“您不是交代了,北京一定要守住。”
DU笑得很虛偽,“幫我幹活是假,急著參加GT北京分公司成立酒會是真。”
“幹嗎那麽直接。”她有點不好意思,“JUNO,你準備以什麽樣的什麽參加。”
“嘉賓啊。”
“家屬吧。”
“說真的,我希望你能以MH北京辦代表的身份跟我一起出席,而不是挽著對手的胳膊做個小女人。”
“真的?”
“真的,我們本來就是這麽打算的,不過到時候他會和別人正式介紹我是他太太,反正圈裏人都知道了,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你們都公證了,HR那邊你要通知一下,更新下資料,另外你的保險,簽證什麽的都讓他們趕緊幫你改,護照上的也要改,省得耽誤事情。”DU囑咐著,眼睛亮亮的看著她。
“知道了,前一段太忙,我回去先把戶籍上的資料更新,再辦這邊手續。”她坦然的說:“改天補請你喝喜酒。”
“好,我等著你。”他說,眼底沒有一絲笑意晚上老板請吃飯,不少高層作陪,其中不乏DU的敵對勢力,DU和江君謹慎付宴,小心應對,一頓飯吃的刀光劍影,火星四濺。
好不容易才送走了各路神仙,DU才叫來車子送江君回家,兩個人似乎都很疲憊,一路誰也沒有開口,閉目養神的養神,扭頭看風景的看風景,車子到公寓門口,司機下車幫江君打開車門,她見他入定般閉著眼,不言不動,便徑自下車離開。
關上車門那刹那,她聽見他說:“我後悔了。”
“什麽。”她疑惑的看著他DU笑了下也下了車,隔著車子與她對望,眼底淨是沒落,“我很後悔,如果我請你留下,你肯嗎?”他問,“DU,你知道我的答案。”她微微皺眉,“那麽陪我待一會兒好嗎?”他有些無力的說,繞過車子,走到公寓門口的台階上坐下,見她還僵在那,便拍拍身旁的位子:“就坐一會兒,我想跟你說說話。”
江君走過去,坐下,刻意的與他拉遠了距離。
“我們除了工作真的沒有什麽事情可以聊了對不對。”DU看著遠方幽幽的說江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能低頭摳著皮包上的金屬搭環,“如果沒有他,你會嚐試跟我在一起嗎。”他問,“……”
“我很喜歡你。”
“……”
DU並沒有看她,一個人自言自語般說著,“我17歲的時候愛上一個女人,那個時候真天真啊,她吻我我都會臉紅,當時我總盼望時間能快一些,等我高中畢業就可以同她結婚,生一堆小孩,然後永遠在一起……後來我終於高中畢業了,她卻嫁給了我同學的爸爸,一個開汽車行老頭。”他仰望著天空自嘲的笑著:“我母親總是警告我,愛情是需要物質來澆灌的,沒有女人會同一個沒錢沒地位的傻小子在一起,隻要我能出人頭地,要什麽樣的愛就會有什麽樣的愛,……我開始還不服氣,後來才發現,是真的。母親去世後,我沒錢再住學校的公寓,隻好搬到黑人區,每天很早起來去幫人遛狗,然後去學校上課,中午去附近的餐廳打工,晚上去做家教,回家再幫人校對資料,賺來的錢還經常被吸毒的劫走……我前妻是我的學妹,看起來那麽溫柔的一個女人……她主動接近我,跟她一起沒多久她就跟我說懷了孩子,要馬上結婚,我知道有問題,可我沒有別的辦法,如果再沒有經濟支持的話我連大學都沒有辦法畢業,半年後孩子出生,我記得很清楚距離我和她第一次上床也不過隻有8個月時間,孩子一生下就被抱走了,因為太明顯了,她竟然想把一個黑人的種算到我頭上……”
“DU。”她忍不住輕聲喚他,“聽我說完。”DU平靜的看著她:“可我忍下來了,為了她家的錢,有了他們家的經濟支持,我終於可以專心讀書,做我想做的事情,我進了MH,有了錢,有了地位,女人始對我投懷送抱,我清楚那都是假的,什麽都是假的隻有自己能掌握住的才是真實的,我從MH最低層的SALES做起到今天,我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爬到最高的位置……可我遇見你以後都變了,今天跟那幫老東西吃飯的時候,我竟然覺的很厭惡,甚至想看看當場把辭呈摔給他們後他們的樣子,你真是個小壞蛋,我竟然被你拐去開餐館,還滿懷憧憬的想象過退休當服務生的樣子。”
DU訕笑道,“我是為你好。”她說;“過去的都過去了,沒有人再敢小視你。你現在已經在顛峰了,與其再花個幾十年為人家打工,不如先自己做老板爽一下。”
他笑的炙熱:“我知道,你是真心關心我的,我有沒有跟你說過,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以為你還沒成年,那麽純淨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沒吃過苦的嬌小姐,不過你真讓我驚訝,做的那麽好,我觀察了你4年,從開始的小女孩到今天的你,你一直都是這樣 。”他的手指拂過她的眉毛:“眼睛還是那麽漂亮,那麽幹淨,你從來都是這樣,沒有欲望,沒有弱點,什麽都不要,跟個孩子似的,把什麽都當成探險遊戲。”
他捧著她的臉,仔細的巡視著,“我想我是愛上你了,告訴我怎麽做你才能留在我身邊。”
江君被他的表白驚住了,直到感覺唇上的濕熱才手忙腳亂的推開他,“你不是我要的那個人。”她有些惱怒自己遲緩反應:,“DU,我們不可能。”
“給我個理由。”
“如果我要你放棄國內FID方麵的業務,你會嗎?”
“你這是什麽問題。”他被她沒頭沒腦的話弄的一楞,“你不會,到了這一步你不可能放手,那麽多年的苦心經營,馬上就要成功了,你怎麽放的下?”她說:“DU我要的男人是百分百愛我的,可以為了我放棄所有的一切,他可以窮,可以落破,隻要他全心全意愛我就好。”
DU驚訝的看著她:“你還是個小女孩嗎?這樣的男人會有嗎?沒有事業,沒有地位,他怎麽能保護你,你又憑什麽去愛他。”
“當然有,我已經找到了。”想到袁帥,她微揚起嘴角。
“天呐。”他拍拍她的頭,笑的無奈,“你可真是個寶貝,怎麽那麽單純。”
“不是單純,DU,不要拿你的標準去衡量別人,你要的東西袁帥未必要。”
“他不要?他……算了,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無法改變你對他的態度,我有的是時間和耐心等待,我不想再跟你兜圈子,明確的告訴你,目前我可以隻做你的朋友,老板,不去打擾你的生活,可一旦你決定離開他,那麽就回來,我是做你男人的第一人選。”
這也能預約?江君不知該氣還是該笑,“何必呢。”她說他盯著她,目光直直的望進她的眼裏,半天才探了口氣說,“我找不到第二個你了。”他苦澀的笑了笑,“這也算報應吧。”。
到袁帥不由得……
養子和流氓
香港飛北京不過3小時的時間,江君卻睡的昏天暗地,直到飛機降落,空姐喚醒她,她才晃晃悠悠的飄蕩出關,唯一的想法便是趕緊回家繼續昏睡。
什麽叫想什麽沒什麽?她一出關就知道了,頭大的從尹哲手裏搶過行李推車的江君,極為不耐煩的說:“你該幹嗎幹嗎去,有人接我。”
尹哲像被誰欠了幾千萬一樣黑著臉攔住她,陰沉的說:“我們必須談談。”
“有事明天說。”她也不客氣,四處尋找家裏派來的司機,“不行,就現在,馬上。”他握住她的手江君猛的抽回來,眼神犀利,“江君姐。”司機小王走過來叫她,這才打破了僵局。
她把手中的推車交給司機,穩定下情緒才對尹哲說:“我今天很累,實在沒有精力和你談,有什麽事明天再說行嗎?”
尹哲猶豫了一下又說:“我送你。”
“我有司機送。”
“他送行李,我送你。”
江君被他的驢脾氣搞的快崩潰了,先是DU跟她扯到大半夜,又要連夜把香港公寓裏的一切東西打包托運,直到飛機起飛前亂起八糟的事情還一波一波沒完沒了,好不容易能安生了,偏又遇見這麽個刺頭。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強壓怒火想扭頭離開。
“為什麽要我離開?”他拉住她問她盯著他拉住她胳膊的手,冷冷的說:“原因你應該很清楚,如果你繼續這樣,那麽就不是轉部門的問題了。”
“後麵有車子一直跟著我們。”
“甭理他,有本事跟我們上玉泉山。”
……
“車子被攔下來了。”司機報告說江君這才睜開眼,讓司機把車子調頭開回去,停在崗哨旁。
尹哲一臉不甘的站在自己開來的車子旁,身邊圍繞著五,六個警戒的士兵,為首的一個士官見小王肩上的兩道粗杠立刻立正敬禮問:“這位同誌說是跟您車子一起的,但他沒有通行證,我們已經報告了上級單位。”
小王在她後麵小聲問:“需要辦通行證嗎?”
“不用,你跟那幾個解放軍叔叔說,誤會,小心誤傷革命同誌。”江君輕鬆的笑著,看著尹哲的目光卻十足的冰冷,“這不是你能闖的進去的地方。”她走到尹哲麵前,輕聲說:“喬娜當初就是想要光明正大的進去,所以她心甘情願的用身體,用尊嚴來換,我說過她是自作自受,你想證明袁帥是個混蛋是不是?可你有什麽資格?看在你是DU弟弟的麵子上我再說最後一次,別再動什麽歪腦筋。”
尹哲說,“那你呢?你又拿什麽來換?你以為他真愛你?如果他真愛你他會在明知道喬娜和我關係的前提下,帶她回來,……你不用這麽看我,他很早就知道喬娜和我的關係了,他和喬娜達成協議,隻要喬娜分開我們,他就會幫她脫罪。”
“又是喬娜說的?”江君戲謔的笑道:“那她有沒有告訴你,其實我是為了刺激袁帥故意和你好?我才是最想飛上枝頭的那一個?”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不信我說的?”
“是不信,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她說:“尹哲,不要讓我後悔認識過你。”
他氣結想說什麽,開了口又打住,半天才說:“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江君大笑:“好,回去和你的仙女兒姐姐商量商量,叫她編得真點啊。”
尹哲是她喬娜親生的,她就是個後媽,挖心掏肺的對他好,可親娘一句話就她就被打成了巫婆,要不說這前女友是朱砂痣,現女友是蚊子血,即使都成了前女友,也要按資排輩的來,不是初戀就滾一邊哭去吧。還好她對他心灰意冷了,要不現在早就氣絕身亡,墓碑上還要刻上死不冥目四個大字。
“DU,如果下個月一號尹哲還在我麵前出現,那麽我就消失。”她掛了電話,無視尹哲鐵青的麵孔,轉身上車,絕塵而去。
吃過晚飯,江君挽著袁帥在花園裏散步遛狗,還沒等她交代今天的事情,袁帥就搶先給她爆了個大新聞,任軍和他夫人和好了,要請他們吃飯。
“不是吧,不是離婚協議都簽了嗎?”
“跟咱一樣,沒戳呢不是,任軍什麽人啊,打小光屁股的時候就知道給小姑娘塞糖,哄哄就好了,女人嘛,又是已婚生娃的了,折騰啥。”
“那喬娜呢?”
“又沒真懷孕,再加上她爸把所有的照片底片什麽的都交了,還怕什麽啊。”
“你們這種人就活該都閹了,頭上再烙上流氓倆字,拉出去遊街。”
“關我什麽事啊,別打擊麵太廣啊,傷人心。”他笑嘻嘻的樓著她:“我可是忠節烈夫,給造個貞潔牌坊都不過份。”
“就你。”她斜睨著他“桃花跟冰雹似的,劈裏啪啦往下砸。”
“吃醋了?”他低頭吻她,“嗬,這酸的,早知道晚上的餃子就不蘸醋了。”
她使勁在他屁股上掐了把,在他耳畔輕聲說:“不光吃醋了,還想把你也吃了。”
……
把柄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可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地陷了有胖子來添,獨獨人是最難搞的,尤其是準備跟你搶男人的女人。
任軍的夫人張楠這位拿著國內最高學府法律專業碩士文憑的專職家庭婦女的策略是扔下孩子,和一紙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拿著負心漢的錢環遊世界一圈,扔下孤兒寡夫每天在家連襪子都找不找的過日子,男人啊,都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尤其是任軍這種被寵壞的公子少爺,據她形容她玩夠回家一開門任軍就哭天抹淚胡子拉茬的跟小狗一樣撲上來,結婚幾年都沒有的感情從此爆發。
“離婚是對外遇最高的獎賞。”張楠說:“我才不那麽傻,跟他辛苦那麽久,到頭來別的女人把果子都摘了。”
江君訕笑著看了眼躲在陽台上抽煙的男人們:“嫂子,任軍以一定不敢了。”
“這事我以後也不提了,就當自行車被人偷走騎了一圈又送回來了,男人啊不給他點顏色,就不知道自己骨頭幾斤幾兩。”
張楠喝的有點高,但思維還是很清楚:“謝謝你啊,江君,這事還真要謝謝你,如果那女的真懷了,到時候DNA一驗我也沒辦法幫他擇出來,還有袁帥,要不是他任軍這次真要下放了。”
“哪啊,要不是你一直幫他出麵撐著也沒戲。”
“那女的也夠瘋的了,到處嚷嚷,非要弄的魚死網破,還一個勁找我,你說她找我幹嗎,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難不成要我當麵給她個大嘴巴她才甘心?”
張楠說,“工作也沒了,估計以後再想出來混也沒戲了,要點遣散費唄。”江君隨意的插了塊水果咬嘴裏。
“不給,一毛都不給,為了擺平這事送禮送的就夠窩火的了,還給她錢?”
“嗬嗬,嫂子 聽說你考律師執照呢?”
“恩,孩子大了,我不不用盡天的看了,去婦聯做法律顧問。”張楠指指陽台壓低了聲音:“他要再敢來一次,我非弄的他頃家當產,家破人亡。”
江君一口芒果卡在嗓子裏,使勁咳,“家破人亡?姐姐您也太狠了吧。”
張楠左右環顧著自己的家笑笑說:“我花了那麽多心思在這個家裏,既然他不要,那我也沒辦法,人都走了,那還來的家啊。”
江君不知道是咳的還是因為別的,低下頭,眼睛澀澀的。
袁帥和任軍從陽台上溝通完心得出來就看見倆個女人醉醺醺的靠一起,你一言我一語情緒激昂,詞不達意的交流著懲戒男人辦法。
“怕結盟。”兩個被實施對象同時想起這麽一句台詞來,各自打了個寒戰。
以前因為接觸的少,不了解,經過這個晚上江君發現自己跟張楠很投脾氣,張楠也刻意的把注意力從孩子老公身上轉移出來,孩子交給父母去帶,自己沒事就打電話約江君出來聊天逛街,還有兩天就是GT的酒會,兩個女人自然又走到一起,為找張楠配衣服的鞋子滿北京的尋麽。
也不知道是天意還是人為,這麽大個北京城,竟然能碰見故人,而且是跟兩個人都結了仇的故人。
張楠嘬了口茶,握杯子的手微微一緊。
喬娜站在桌子旁,來回打量著兩個人,最後死死的盯著吃蛋糕吃的香甜的江君,“是你對吧。”她說江君沒事人一樣放下刀叉,擦幹淨嘴角才抬頭跟張楠說:“還逛嗎?”
張楠點點頭:“幹嗎不。”招手示意服務員結帳,“您要埋單是嗎?”服務員問張楠扔在桌上兩張大鈔,“是,剩下的錢當小費。”
“對不起,我們不收小費。”服務員連忙說,“那就給這位小姐點杯水什麽的,別老眼巴巴看著別人的。”張楠拿起東西拉著江君就走。
“別走。”喬娜拉住江君的衣服,“我有話跟你說。”
江君看也不看她隻是漫不經心抽出衣角說:“有那個那個必要麽。”。
張楠雖然不知道兩人以前的糾葛,但看兩人間風雲暗湧,立刻上前擋在江君麵前警惕的看著她。
喬娜笑了出來,嘲諷著說:“放心,不用防著我了,你的精力留著對付別人吧,至於你江君,你也別得意,風水輪流轉,有你哭的那天。”。說完她從包裏掏出幾張照片在她麵前晃了晃:“我說跟你私下說,你不幹,那可別怪我。”
“有病。”
張楠不屑的瞥了喬娜一眼,在看清照片內容後神色卻微變,遲疑的看向江君江君看了看照片中坐在台階上接吻的男女主角,不禁失笑:“照的很唯美嘛。”
“是,是,您後腦勺都比一般人個性。”張楠彈了下她的腦袋,又沒好氣對喬娜說:“直說吧。”
喬娜別江君的反應也弄楞了,被張楠一問才反應過來說:“沒想到啊,我們冰清玉潔的江大小姐也好這口。”
江君笑的更厲害了:“沒辦法啊,追我的人太多,各個都求著娶我,要不您教教我怎麽才讓男人不待見。”
“你……”喬娜咬咬牙,又笑著說:“好辦啊,把這照片給袁帥看不就成了。”
“成啊,你趕緊。”江君不顧張楠的阻攔說:“我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你隨便。”
她看了眼喬娜又說:“我最近正閑得無聊呢,你想玩我就陪你,想看我哭?成啊,隻要你能活到那天。”
既然喬娜非要她做個壞人,那她就壞個給她看看。
誰做的
提起袁帥她就頭疼,越到關鍵時候越出事,現在這點跟他說肯定是不合適的但不跟他說更不合適,說不擔心是假的,誰遇見這種事能毫無芥蒂?
該怎麽解釋?
她站在袁帥辦公大廈下,仰望著燈火輝煌的大樓,想走進去,卻實在邁不開步子。
電話響起,她看了眼,是DU,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DU通知她尹哲已經調職了,大概是聽出了她語氣中的意性闌珊,開玩笑的問:“怎麽?後悔啦?要是舍不得現在還來得及。”
江君實在沒精神和他鬧,索性告訴他照片的事情,倆人約好辦公室見麵談。江君打電話問了袁帥,這家夥似乎忙的一塌糊塗,告訴他自己要回公司辦點事,他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不過半小時的時間,DU已經把事情分析了一遍,見江君進來,直接步入正題問她:“跟我說實話到底怎麽回事。”
江君垂頭喪氣的倒在沙發上把以前的恩怨揀能說的說了一遍。
DU倒了杯水給她,坐在她旁邊又問:“什麽亂七八糟的關係,怪不得你那麽不喜歡Jay。”
“你故意氣我吧。”江君惡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你那個弟弟的眼光好著呢。”
DU沒理她想了半天才問,“你看了那些照片了?拍的好不好?”
“神經。”
“快點說,效果怎麽樣。”
“還不錯,比較專業?幹嗎想留念啊。”江君實在不知道這家夥腦袋裏想什麽DU笑咪咪的說:“我隻是再想,一定是專業人事做的,大陸也有私家偵探嗎?”
“什麽意思啊。”她不解的問,“為什麽要監視你?”
“抓我把柄啊?”
“為什麽要抓你把柄?你有什麽把柄?怎麽那麽巧偏偏又能抓到?你回香港這兩天自己開車上下班,都走停車房吧,你家門口隻能臨時停車,訪客車輛要進車庫需要屋主的同意,公司的停車房是刷卡非公司內部人根本進不去,如果真的隻是,應該針對你,那就該守在公司門口等你的車子出來但那天晚上因為宴會你把車留在公司坐我的車走的,如果是守在你家門口你那個公寓有3個出入口他怎麽知道守那個,再說你那裏保安那麽多,屋主也有不少名流,怎麽會讓陌生人背著相機不管?”DU悠哉的喝了口茶,看著她:“明白了?”
“內鬼?”江君也反應過來了,想想也是喬娜怎麽可能有那麽大本領找人到香港偷拍,“恩。”
“尹哲!”她怒喝道:“一定是他。”隻有他能和喬娜掛上線,隻有他知道她和DU的行蹤,也隻有他知道DU對她的感情。
“Jay究竟想做什麽我不清楚,但他叫人拍照片的目的一定不是那麽簡單,除去你那邊,如果散發出去,我們上下屬關係就會被人看成情人關係,那麽公司一定會對你我的安排有所警覺。”
“所以,你想讓我出頭去套住喬娜?”江君撐著頭看他DU讚賞的看著她,“是,麻煩你放放架子,去會會那個女人。”
他笑咪咪的說:“哦,是你丈夫的前女友。”
“不去,看見她我就討厭。”江君撇撇嘴,扭過頭去,“你是討厭她搶了Jay還是討厭她曾經是Zeus的女人?”DU問,“事情是你引發的,叫我收拾攤子?想得美,大不了我不幹了。”
“放心,我不會放過他的。”他淡淡的說:“一定給你個交代。”
“你給我交代我給誰去啊。”
“要不要我去幫你跟Zeus說?大不了他揍我一頓。”DU看起來很真誠的說,“你就壞吧。”江君心裏有了打算,起身離開。
交代
江君還是沒有打電話給喬娜,對於這個女人,她有太多的抵觸,尤其是一想到當初袁帥為她傷心憔悴的樣子心頭就一陣陣的泛酸。
她是妒忌的,她討厭她有個可以為她掛心,可以縱容愛護她的男人,而這個男人曾經唯一關注的焦點是她,她妒忌她的男朋友從未對她低頭彎腰卻把所有的信任和嗬護都交給了這個女人。
她現在還記得當日袁帥拉著喬娜介紹時意氣風發的樣子。
她剛到香港的時候住在袁帥公寓裏,夜半夢醒出來喝水的時候看見他坐在書房舉著一枚戒指呆呆發愣,那一夜她倚著客房的門眼淚流完了一遍又一遍,那時別人都說他Zeus風流倜儻,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可她知道從那之後他再沒有交過任何一個女朋友,她不問原因也不敢問,他守著那枚未送出的戒指,她留著不大不小的傷疤,從額際直插進心底。
江君還是告訴了袁帥實情,關於那夜她和DU的談話,那個沒有躲開的吻。
“說完了?”
袁帥沒等她開口就猛的扣住她的後腦使勁吻了上去,腥澀的味道,順著他的嘴唇蔓延到她的口中,不斷的進攻,直到她渾身虛軟的靠在他懷裏,他才摟著她惡狠狠的說:“真想咬死你。”
江君賴在他懷裏一點一點的舔咬著他的鎖骨:“都說明白了,我就喜歡你,不要別人。”
袁帥似乎對她的挑逗無動於衷,幹脆扔開她自己躺下背對著她一副要睡覺的樣子。
不行啊,關鍵的地方還沒說到呢,她翻身坐在他身上,附身去吻他,他側開頭,仍是閉著眼。
“別生氣了。”她躺下從身後抱住他,手指順著他的小腹向下劃著,撒嬌般蹭著他,“我錯了。”
袁帥低聲笑著,帶著她的手握住自己灼熱堅硬的部分,來回套弄:“小丫頭,知道錯了?”
“恩。”她舔吻著他的後背,滿意的聽見他的呻吟。
“錯了怎麽辦啊。”他喘著粗氣,轉過來揉捏著她的雙乳,下體不斷的撞擊著她,“我認罰還不行嗎?”江君輕咬著他的脖子:“還沒說完呢。”
“還有?”袁帥楞住了,“就是……被偷拍了。”江君埋在他胸口小聲說:“被喬娜拿照片來了。”
“鍾江君,你可真行啊你。”袁帥氣急敗壞的跳下床,指著她:“我說你怎麽會主動跟我說呢,合轍被抓現形拉。”說完怒氣騰騰的摔門出去江君拿被子遮住胸口,委屈靠在床上,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想著要不要給他送件睡衣什麽的。
過了一會兒,袁帥忽然跑進來問:“你剛說被誰偷拍的?”
“喬娜。”
“媽的。”他一拳捶在床上,半天才說:“她要什麽?”
“不知道。”
“你沒見她?”
“見了,沒理她。”
他似乎鬆了口氣,鑽進了被窩,冰冷的身體讓江君打了個寒戰,“還敢躲。”他瞪著她江君當然明白,隻恨不得自己長條小尾巴使勁搖,立即撲到他懷裏說:“幫你捂捂啊。”
“氣死我了,還跟小爺我使美人計你。”他點點她腦門:“這事你別管了,交給我。”
“啊?”
“啊什麽,睡覺。”他拉她躺下,抱著她說:“目的達到了,睡吧。”
“不那個啦?”
“我弟生氣了。”
“別氣啊,親親。”
醉酒
由於之前一切消息被刻意壓製封鎖,GT中國分公司成立新聞發布會引起了國內外多家媒體的關注。
源源不斷提問,此起彼伏閃光燈,各大電視台的新聞。
二十多台液晶屏裏閃耀的隻有一個人—袁帥。
DU衝進江君半開的辦公室大門,砰的一聲使勁摔上門惱怒的說:“現在是什麽時間?這些電視是讓你看這個的?外麵那麽多新人亂七八糟的不知道再做什麽,你這個做上司的躲這裏看新聞?在家沒看夠就回家看!別在這影響別人做事。”
江君嗬嗬一樂沒有說話。
“你就不能收斂些,一定要這麽刺激我?”DU瞥了眼牆上的大屏幕又瞪著眼睛看她:“晚上真不想和你一起去參加他們的酒會,看看你的樣子,什麽叫人在曹營心在漢?”
江君諂媚的笑著起身幫他倒了杯,順手關了屏幕的電源,“大方點,很快就會輪到你了,到時候,我安排十幾二十個美女給你獻花,肯定比他出風頭。”
“你不如直接送花圈好了,我拜托你有點職業道德,拿出你MH人的精神來,別讓我難做好不好?”
“YES SIR。”江君立正行了個軍禮:“保證完成任務。”
都是行內人參加的慶祝酒會氣氛似乎輕鬆了不少,麵對空降的強大敵人GT公司,國內金融巨頭,銀行家們紛紛找回了尖刻的幽默細胞,可畢竟這是人家的酒會,別人的地盤不能太放肆,因此DU和江君代表的MH這個投行圈第二焦點公司立刻成了不少人拿來打擊找事的目標,這些日子MH在國內實施了不少大動作,原有的國內金融產品市場被打散,重新瓜分,MH在其中部分業務裏占了頭籌,DU這個掛著MH中國區總經理名牌的大人物自然而然成了靶子,江君此前在國內混跡多時,既是美女,又懂得適時低姿態人緣自然要比鋼刀風格的DU好的多,有人刻意要整DU,江君想幫也幫不上,見眾人分批上前敬酒就知道事情不好,中國的酒文化博大精深,勸酒的理由多如牛毛,DU即使在巧舌如簧,江君縱然百般維護也架不住人海戰術,隻得硬著頭皮死撐。
“DU,Juno。”GT的高層和袁帥走到他們身邊,旁人散開些,四周頓時安靜下來,“恭喜,恭喜。”DU舉杯迎上:“GT首戰告捷,給我們不小壓力啊。”
“哈哈,大家都看準同一塊市場,隻是我們動作快了些,以後還需要大家合作啊。”
“那是一定,盤子做的越大分得越多嘛。”DU含笑與GT的高層碰碰杯,輕嘬一口。
“Juno,你和Zeus真是小氣,連喜酒都不肯請我喝一杯,借這個機會要好好罰罰你們。”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讓四周的人聽見未等袁帥開口江君便微微一笑:“該請的酒我們決不省,不過我是代表MH來的,今天來就是祝賀另外也是同您這樣的業界前輩溝通交流一下,這杯酒我要好好敬敬諸位,國內市場很大,以往MH和GT是對手也是全球金融業最大的合作夥伴,今後兩家在國內的合作也不會少,今天借這杯酒先拜拜山頭,希望以後能夠合作順利。”
“這麽大個帽子套下來,不喝都不行,以後我們打交道的機會會很多的。”袁帥開口說,衝DU舉舉杯子,“我等的都有些迫不及待了。”DU笑:“Zeus,你不跟Juno喝一杯?”
袁帥嘻嘻一笑:“低調,低調。勝不驕嘛。”
“別拿橋,沒有外人,敬Juno和DU一杯,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幹?”袁帥看了眼DU詢問道,“奉陪到底。”DU一飲而盡。
“女士隨意啊。”江君隻是微抿了一口打混道。
袁帥離開前抓住一個空隙捏了把江君的手,江君衝他眨了下眼睛轉頭卻正好對上DU的眼睛……臉更紅了。
不知道見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江君最後的印象是張楠俯在她耳邊說,“醒醒誒,你家帥哥的眼睛都瞪成ET了。”
……
宴會
記者:GT在中國加入WTO後在中國業務上的發展速度之快使業界都很驚訝,如今正式掛牌成立中國公司,成為外資投行在國內首家成立分行的公司,我們很關心在中國目前,經濟崛起的過程當中,GT的戰略是什麽。
袁帥:GT在香港亞太區總部早在10年前就對內地市場非同尋常的重視。成立了‘中國投行部’,開展中國業務也已經有近8年的曆史……我們在內地選拔培養了大量的本土人才專門負責拓展國內業務的部門……
包括廣深鐵路、中國石化、中國移動在內的一係列國企上市,不良資產處理……
當然這一切還要依靠國家政策……人在熊市飄,誰能不斬倉?忽然西裝筆挺意氣風發的袁總對著鏡頭舉起一個印有GT醒目LOGO的小瓷瓶神秘鄭重神秘的介紹道:。”
GT牌投資粉,內用外服均有奇效。斬了倉塗一包,還想再斬第二刀,虧了本吃一包,玩命跳樓死不了。
這時漂亮的女記者湊上來神情款款的對著鏡頭朗誦道:“GT牌投資粉,成功的粉,發財的粉,中國人民銀行指定營養品,全國各大證券交易所均有銷售,購買時,請認準。”兩人肩並肩同聲道,“黑蛤蟆防偽標誌,呱,呱……”
江君同誌是被自己的笑聲吵醒的,睜開眼就看見GT牌投資粉的推銷員放大的臉眼神困惑的看著自己。
“你真可愛。”她啪嗒親了袁帥一聲翻身繼續睡,“我怎麽可愛了?”聲音平緩柔和,“嗬嗬,你電視上真逗,嗬嗬。”睡意朦朧,“電視上怎麽逗了?”依舊很溫柔的聲音,“黑蛤蟆……嗬嗬…… 幾點了。”江君終於明白過來急忙轉過身看袁帥的臉色……
事實證明,午休時間看肥皂劇後果很嚴重,會引起肢體衝突以及一連串的反應。
帶著某人惡意奉送的超大草莓項鏈,江君隻得將原定要穿的裹胸晚禮換成高領旗袍,跟著神輕氣爽的袁帥奔赴GT內部慶功宴。
慶功宴的場地沒變隻是中餐變自助,重量級人物不多排場卻搞的比昨天還大,明明說好是GT內部人參加的PARTY,竟混進來不少昨天沒出席卻長期紮根國內的其他外資投行同仁,說好是協帶家眷可看來看去明星小蜜比正牌夫人多,樂隊奏的是Country Blues,中心舞池裏一幫傳說中的銀行家,金融精英玩的不亦樂乎,當江君小鳥依人地挽著袁帥款款走進宴會廳,倆人頓時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雖然倆人的關係已經公開,可還隻是局限於GT和MH內部少數高層及相關核心人物,其他人就算聽到小道消息大概也隻會以為是個不入流的緋文,畢竟目前隻有GT和MH拿到了中國成立分行的運營牌照,地球人都知道世界排名前兩位投行的中國之爭已然拉開帷幕,袁帥是GT中國分行的老大,而業界有口皆碑的鐵娘子江君坐上未來MH中國分行第二把交椅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這個關鍵時刻本應該是刀兵相向的操盤人物竟手挽手如漆似膠的肉麻亮相,轟動,絕動轟動。
“先敬諸位,我代表GT感謝大家的努力,辛苦了這麽久,這麽好的成績,不容易啊,現在美酒有了,獎勵也會有的。”袁帥站在臨時搭建的台子上笑著舉杯,引起口哨掌聲一片:“未來幾個月,我們要加油,爭取更好的業績,年底該升職的升職,該拿麻袋往回背錢的趕緊雇幾個保鏢準備著,準備投奔我們GT的動作更是要快……希望今天晚上諸位能玩的高興,順便說一下啊。明天放假!”
江君看著聚光燈下飛揚跋扈的袁帥,看著他帶出的同樣生龍活虎,意氣風發的團隊,不有自主的微笑著。
“完拉?老大,美女也不介紹一下啊。”台下有人惟恐天下不亂的嚷嚷,招來全場起哄。
袁帥瞪了一眼肇事者轉頭對台邊的江君伸出手笑得眼睛彎彎的,江君趁背著眾人上台時對他做了個鬼臉,才伸手與他十指緊扣,“裝什麽裝,都別惦記了啊,這是我老婆,江君。”
…… ……
在一起
當天晚上倆人成了名副其實的焦點,手拉著手跟結婚敬酒一樣一杯接一杯的喝,喝高了的倆個人,被一幫道貌岸然的家夥就近扔在了酒店的房間裏。
江君醒來時已經快天亮了,袁帥的腦袋挨在她脖子邊睡的正香甜,呼出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側,暖暖的,癢癢的,她側過臉貼著他的額頭,他們在一起有多少年了?他是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的可他照顧受傷的她,在醫院裏守了一天一夜,他是堅不可摧時不可移的,可他卻幾次在她麵前流過眼淚,他是目中無人,目下之世的但他手把手教她成長,支持她實現所有的理想,江君記得她在美國讀書的時候跟家裏人賭氣不接受任何資助,跟同學跑到餐館,那個時候她孤苦極了,手在大桶的帶著油花的消毒水裏泡得脫皮,粗糙得擦眼淚都劃得臉生疼,後來到前麵幫客人點餐做服務生,經常有固定的一些客人到她負責的位子吃飯,小費比常人多幾倍,開始她怕那些人對她有什麽企圖總是十分警戒,後來又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即使進了GT美國總部暑期實習也總是受到很多熱心人的提點和幫助,她實習時的上司甚至直接告訴她畢業以後歡迎她加入GT,一切都那麽順利,美好得令人無法相信,然後她偶然發現了答案,在公司內網上她看見他的照片,和他在美國工作時的同事們,曾經的TOP TEAM。江君認識那些麵孔,有人經常去她打工的餐館吃飯,給她高昂的小費,有人在她剛進GT手足無措的時候幫過她,她對著電腦,手指一一劃過那些微笑的麵孔,最後停留在他的臉上久久無法離開,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笑容,那是她的圓圓哥哥,最終她選擇去了香港,不為別的,隻是那裏有她的圓圓哥哥。
她下了飛機就後悔了,熟悉的中國麵孔卻講著天書般的粵語,天空灰蒙蒙的,下著小雨,她不知道袁帥的家在哪裏,公司在哪裏,更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裏。,隻能不停的問,不停的迷路,繼續不停的找。
她已經不記得袁帥在公司樓下大堂見到她時的表情和說的話,隻有那個擁抱,在下雨的午後給了渾身濕冷的她渴望以久的溫暖的那個擁抱。
無法忘記,刻骨銘心。
那個時候袁帥已經買下了一間公寓,開著新款的BMW,而她隻有一箱裏麵大半還是5年前帶到美國的衣物,沒錢,沒房子,沒工作,她住進了袁帥的家,她睡主臥,他搬進客房,她買了名牌套裝用於麵試,他刷的卡,她考進了MH,他在GT。
她有了存款,成為升職最快的新人,在MH最牛的部門做到最好,再沒有人敢當麵或背後叫她北姑,貸款買了自己的房子,在袁帥公寓的隔壁,沒有原因,他叫她買她就買了,盡管是二手房,價格奇差。
她有了存款,成為升職最快的新人,在MH最牛的部門做到最好,再沒有人敢當麵或背後叫她北姑,貸款買了自己的房子,在袁帥公寓的隔壁,沒有原因,他叫她買她就買了,如此地段的高級酒店式公寓,價格卻便宜的驚人。
她裝修,他也跟著起哄要重新裝修,她偏好中式古董家具,滿櫃的線裝書,散落各處的手工刺繡抱枕。他最愛全套的意大利家具,最新的電子設備,純白的羊毛地毯,兩人玩鬧慣了,整日兩間屋子來回亂竄,相互搗亂。設計師見他們感情那麽好玩笑似的建議不如在牆上開個門,連通單位,來個真正的中西融合,誰知道他竟然滿口讚同,軟磨硬泡都要這麽做,她沒辦法隻好同意,不過嚴重警告他不許騷擾她,她要盡情享受單身生活。結果呢?還不是混到一張床上去了。想著想著江君笑了,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是她的臥室從自己的套房移到他臥室旁邊?還是與他窩在沙發上看DVD,在他的懷裏笑或流著眼淚睡去?一切都好像那麽順理成章,理所應當。
“你是不是對我早有預謀啊你。”江君側過臉在袁帥孩子氣的睡臉邊輕輕蹭噌說:“暗戀我好久了吧,小樣兒的便宜你了。”
麻煩
袁帥和江君的關係公開後在業界引起了一番轟動,有人猜測,有人質疑,更有人居心叵測的暗自生事,GT那邊當然是希望江君夫唱婦隨嫁進GT,MH高層就沒那麽好心情,三番兩次試探不成,幾位高層甚至從美國直飛北京在亞太區老大的陪同下直截了當的攤牌,在江君的問題上,DU是十二分的強硬,不管別人怎麽說,一付我在她便在的架勢,加上江君的確好能力,再難的問題到她這都能輕易解決,北京的業務打理的是順風順水,幾位領導對江君的能力和氣度也都讚不絕口,考察回國後竟跟董事會大力推薦並做出要獎勵江大小姐的決定。
江君拿著最新的薪資文件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仔細研究,DU冷冷的哼一聲:“放心,不是假的,老板親筆簽名,全球的MH同事都受到了嘉獎你的郵件。”
“那 謝謝啦,請你吃飯吧。”江君收起文件諂媚的討好DU,這家夥最近心情一直不好DU撇了眼她:“你最近有沒有收到什麽消息?”
“什麽,那方麵?”江君不解,“沒什麽,隻是覺得事情不應該這麽簡單,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DU點了根煙:“那個女人那怎麽樣了?”
“不知道,我沒管了。”提起這事江君就一肚子火DU不屑的笑笑,“你還真放心他,對了Jay不能放在香港,必須去你那邊。”
江君瞪起眼睛問,“為什麽。”
“他是個炸彈,不能留在我身邊。”
“那就炸我啊。”
“你是導火索,你不點他,就不會有問題。”
江君泄了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說實話,我真不了解他了,變了個人一樣。”
“你啊,別人麵前是個狐狸,自己的事情上就是個傻兔。”DU歎了口氣:“先穩住他吧。”
“他什麽時候過來,跟你一起回去。”
“阿。”江君傻眼了。
晚上兩人如約去吃飯,還是自己的餐館,DU拿著餐牌譏笑她:“小氣鬼,還說請我,其實是自己賺錢,還看什麽菜單,直接點就好啦。”
“你不賺啊,大家搭檔,給點麵子好不好。”江君笑罵這作勢拿餐牌打他,忽然覺得旁邊有光閃過,下意識的回頭看,隻看見旁邊一桌幾個青年整拿相機自拍。
“看來我們裝修的不錯啊。”她洋洋得意的環顧四周:“香港有幾家能比得上我這的老北京風情?”
“別鬧了。”DU喝止道,江君一愣,DU不理她隻是和服務生耳語幾句,服務生應聲離去。
“怎麽了。”
“他們拍的是我們。”DU說:“可能有麻煩了,你先回家,這裏交給我。”
江君遲疑了一下,還是起身離開。
“J進入公司後與其上司D的關係,導致其上司D婚姻破裂,並不惜以一半身家換得自由身,之後D為保護J將其派往北京公司工作,並為方便與其在北京雙宿雙飛巨資購下某高級公寓。”讀到這江君放下雜誌問:“我怎麽不知道他在北京買了樓。”
“別叉開重點。”袁帥敲了下她的頭順手拿過雜誌繼續念到:“J在北京期間結識另家投行身家背景極好的英俊單身Z後,火速投向其懷抱,拆散Z與某高幹女後成功飛上枝頭,但J與D的關係並沒有結束,反而更加密切,D更是力排眾議將J拱上中國區總經理的位置,Z在J的要求下放棄國內部分業務……而D也宣布部分業務暫時不在大陸境內開展……”
前妻的訪問,所謂友人的爆料,打了馬賽克仍能看清麵容的正式照片,偷拍的更不用說了,唯美的接吻圖,還有紅圈圈畫出兩人一係列的動作細節……
“這是誇我啊還是罵我啊。”江君不解的反複看著報道,“還挺美啊你。”袁帥把雜誌摔在桌子上:“我告訴你,我今兒要不過來,這東西明天就正式發行出來了,你就等著老爺子的棍子吧。”
“別啊。”江君哭喪著臉一屁股坐在袁帥的腿上抱著他脖子哀求:“還是您老人家厲害,手眼通天,黑白兩道都吃,狗仔的樣刊都能拿到手,還專程千裏迢迢飛來救美,真乃少年英雄,萬人偶像也。
“少來。”袁帥白了她一眼,把雜誌拿過來:“這個報道的記者承認照片是從一家偵探社手裏買下來,為了賺點銷量就把新舊八卦新聞拚了拚。”
“唉。”江君拿著雜誌歎了口氣,“通篇就我是禍水你們都是被我誘惑的青年才俊,重點打擊對象是我,你們是鑽石王老五被狐狸精蒙騙誤入歧途,做女強人難啊,做我這樣的美女加女強人更難。”
江君停了停見袁帥不理就晃晃他的胳膊可憐兮兮的問:“你說我冤枉不冤枉啊。”
“冤你個頭。”
袁帥用頭撞她腦門:“不管別的,你趕緊給我回北京,這邊交給我。”他停下來不再說話,眼風淩厲的劃過那份雜誌,江君心中莫名的打了個寒戰,這樣的袁帥她不熟悉,太陌生。
結盟
江君本來睡的很熟,袁帥的到來讓她安心,直到被手機鈴聲吵醒,才發現袁帥不知去了哪裏,叫了幾聲也沒有回應,電話仍就堅持的唱響,江君看著號碼,皺著眉按下接聽鍵,屋子裏看不到一絲光,連空氣都是黑暗的,她靜靜的聽著電話,慢慢閉上了眼。
DU揚起嘴角,似笑非笑著:“你當年不該放過他的。”
“是麽。”袁帥嘬了口咖啡,語氣中帶了絲疲憊:“不過也就是個偷拍照片的下九流角色,成不了大事。”
“我還真是佩服你,為個女人花那麽多心思。”
“彼此彼此,隻可惜你更看重她作為搭檔的價值。”
“我不會放她離開。”
“無所謂了,她高興就好。”
“當然,歡迎你繼續使一些小把戲,太寧靜了我還真受不了呢。”
“哪能呢,到時候累的可是我老婆。”
“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麽?”DU問,“什麽?”
“認定一個人就毫無保留的愛麽。”
袁帥表情柔和了許多,“是,她一直就這樣,從未改變。”
“你真幸運。”
“你也很幸運,不會再有像她這樣毫無野卻努力幫你賣命的人了,她很信任你。”
“信任我。”DU低頭苦笑,“對,她是信任我,隻是信任。”猛的抬起頭恨恨的說:“別給我機會,如果你讓她傷心,我一定不會再猶豫。”
“也別給我機會拉她跳槽,我可不是那種能容忍別人在我麵前敲桌子瞪眼摔門的老板。”
“是,也隻有我能受的了她,還沾沾自喜的認為自己造就了一個好搭檔。”
“DU,這不是很好麽,你要的是Juno,是那個能夠和你並肩戰鬥的夥伴,而我愛的是江君,隻屬於我的女人。”
“你是在安慰失敗者麽,誰輸誰贏還未定呢。”DU似乎想起什麽來正色問道:“你剛才跟Jay談到以前的事情沒有?”
“怎麽?”
“Jay有次喝醉時把你以前做過的事情都告訴了我,他想告訴Juno,我好像曾經警告他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亂說……”DU笑得奸詐,“前幾天收到報告,他最近買了一隻最新型的手機,能做電話會議的那種,免提收音錄音效果極好……我本以為是對付我用的,他一直沒有動作我還很奇怪……你該不會什麽都承認了吧……”
袁帥趕到家裏的時候,江君已經離開了,她的豬寶寶,她的護照,她的筆記本,全都不在了,就連常用的衣物也少了大半,他坐在床上,摸著她的枕頭,微微的濕潤,昨晚她還躺在這裏,在他的懷抱裏輾轉呻吟,滿室春光,轉眼卻天昏地暗,什麽都沒有了。
他愛她,愛的惶恐,愛的不擇手段,卻忘記了她最恨欺騙,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DU在袁帥匆匆離去後,收起了笑容,電話一直在口袋裏震動,這個時候,敢如此拚命打電話騷擾他的隻有一個人,他的Juno,“找我?”
“讓尹哲滾蛋,最好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麵前,立刻,馬上!”
“為什麽。”
“因為我看他不順眼,他在我就走。”
“你知道了?那部電話效果不錯吧。”
“DU,別告訴我你也有份。”
“沒有,我至多算知情遲告,不助紂為虐對付情敵,我已經很仁慈了。”
“你也一起滾。”
“你為什麽不生氣?”
“生氣啊,你們兩個混蛋聯手欺負我。”
“你分清主次好不好,正常女人的話現在應該心碎,難過的痛苦不堪,竟然還有力氣罵人?”
“痛苦什麽?你說袁帥的事情?為什麽?有個人這麽挖空心思的對我,感動都來不及了,還痛苦,我痛哭好了,怎麽不早點知道啊。早知道就不用浪費這麽多年了。”
“你是不是覺得,如果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你,反正早晚都會痛,晚痛不如早痛。”
“不是麽?”
“是,不過他可不這麽想。”
“你見過他了?”
“剛走,我告訴他可能東窗事發,他便落荒而逃,真是狼狽啊。”
“別幸災樂禍,事情解決了?”
“照片是受委托的偵探社私自販賣的,買主名單已經知道了,由他出麵搞定,至於Jay,我來收拾。”
“嗯,知道了,人留給我。”
“改主意了?可以,但有條件。”
“希望我好好整整袁帥,是吧。”
“聰明。”
“我沒你那麽狠心。”
“你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對不對,多沒麵子,你人在哪裏?信號很不好。”
“別挑撥我,不跟你說了我馬上就要到機場了,最早一班飛機。”
“還說不狠心。”
“你就壞吧!”
DU收起電話,起身,坐的太久了,步子有些無力,茶室外的陽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單手遮住臉,微紅的金光中,恍惚間想起來,也是這樣炫爛的朝陽下她仰頭哭泣的樣子,一手遮住眼,一手咬在口中,淚水順著臉頰不停的落下,一滴,又一滴,接連不斷,脆弱的好似隨時都會碎掉,他站在角落裏中看了很久,幾欲伸手,卻還是狠下心轉頭離開。他要的是一個能勁風曆雨的女人,是能獨立撐天的夥伴,即便那是她唯一一次在他麵前的哭泣,可他還是離開了。他一手鍛造了Juno,他愛上了她,可從此再無資格為她拭淚。
了斷
江君曾經跟袁帥說過:“我不再愛尹哲了,結束了,都結束了。”她對著鏡子撫摸自己的額頭上那塊鮮紅凸起傷疤覺得很像是個重重點上的句號。
她約了尹哲在之前他同袁帥見麵的那家咖啡館,點了同袁帥一樣的藍山,坐在相同的位置。她不知道那天尹哲把手機藏在什麽地方,可今天她的手機就在桌麵,同樣開了免提,不過那天尹哲的手機是通話狀態,而她的是播放錄音。
袁帥說,“我有什麽對不起喬娜的?她主動貼上來,想要錢,我給她,要奢華的生活,我滿足她,我會不起她?是她自己對不起自己,她要的太多了,不自量力,現在被拘留也是她自己作的,我警告過她,不要再接近江君,她不聽,這就是她的下場,至於你,你算什麽東西,被那麽個女人耍的團團轉,江君跟在你身後為你做這做那的時候你想過她沒有,你關心過她沒有,你算什麽男人,連自己女人都照顧不了,還口口聲聲說我卑鄙。尹哲,我當初放過你,是不想你變成鬼一輩子被江君記在心裏,現在你以為你本事了,想跟我鬥?你也配!”
關掉手機江君平靜的盯著尹哲的臉,尹哲原本蒼白的麵色的突然變得緋紅他伸手鉗製住她的雙臂,手指嵌入她的皮膚,“江君,我是愛你的,隻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表達,你那麽好,所有眼睛都在注視你,而我呢,我什麽都不是,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愛我,想不清楚,周圍的人都說我配不上你,我知道,所以我更加害怕,怕你是在耍我,隨時都會譏笑著離開,你就不能理解我麽?為什麽我們不能從新開始?為什麽,你要跟那個袁帥在一起,他不可能給你幸福。”
“你不就想讓我知道,當初都是袁帥下的套兒麽,可是我告訴你,我所有的痛苦都是你施加給我的,你的自私,你的愚蠢是一切錯誤的起源。”
江君有些可憐他,那個笑如天使的男孩子哪裏去了?“尹哲,你知道麽,我從沒後悔愛上你。”她抽出手臂:“如果沒有你我就不會知道愛人的苦,如果沒有你給我的痛我更體會不到被愛的甜,可那甜不是你給的,能給我幸福的隻有袁帥。”
他的手緊揪著餐布,使勁的扭轉著:“你還在恨我麽?”
江君笑問,“為什麽要恨你?一切早都結束了。” 她招手示意服務生結賬,掏出錢包抽了張票子壓在杯下:“這是我這杯咖啡的錢,希望以後不會再見,你知道的,我對敵人絕不手軟。”
原來你一直都在
江君無意間發現過一個秘密,袁帥藏寶的的地方,在他床頭櫃抽屜最裏麵有個暗格,那裏有個盒子,藏著她曾見過的一枚戒指,她一直認為的袁帥買給喬娜的戒指,那是她心裏的一根刺,他不提,她也不問,可那根刺就那樣橫在在心裏,她無數次仇恨的盯著那個抽屜,恨不得立刻來個閃電劈了它,她安慰自己說,沒事,誰每個初戀啊,沒準是他以前放的,忘記了,她記得那時他看那戒指的眼神,滾燙到氣流攢動,她妒忌,從一開始就妒忌,那種感覺刻骨銘心。
可她現在知道了,那不是買給喬娜的,那是屬於她的,從來都是。她拉開抽屜手探向暗格,心中不住的祈禱:千萬是給我的,一定是給我的,必須是給我的,如果不是給我的你就一輩子別想上我的床,咬牙打開了盒子,拿起來直接往無名指套,媽的 套不上!混蛋袁帥 你就等著跪搓板吧!!
使勁拔下來,恨不得扔到天邊去,可最終還是拿起來在台燈下仔細的看,做工還真不錯啊,鑽石晃得她都不敢看,什麽東西!
這是什麽?牌子麽?有JUN這個牌子的首飾麽? Jun 三個字母,劃在堅硬的金屬上內圈上,刻得那麽深,她早該看見的,早該看見的。
對不起,原來你一直都在,是我長大了,是我忘記了。
躺在他的枕頭上,江君撫摩著自己的無名指,淚流滿麵。
耳機裏忽然傳來她的聲音,袁帥受了驚嚇般瞪著電話,隻聽她問:“幹嘛?”
“你在哪?”他問,聲音嘶啞的厲害,“外麵。”
“去哪?”
“傻瓜,我能去哪啊?”
他似乎回過神來,“你為什麽不接電話。”
“沒電了,才剛換了電池。”
“你……”
“我有事跟你說。”
袁帥頹然趴倒在床上,頭埋進枕頭,半天沒有說話,“喂,你聽著呢麽。”仍舊是風輕雲淡,“我不想聽。”
“必須說。”
袁帥攥緊的拳頭,猛砸向床板,“夠了,我說過,我不想聽。”
誰也沒有再開口,酸楚,無時無刻的存在,累積多年,他最後的防線還是被腐蝕了,無可奈何,他隻是愛她,這是錯麽,“你現在是不是特恨我,覺得折磨我特享受是不是?可你憑什麽恨我啊,該恨的是我,你說我上輩子幹什麽了啊,怎麽就栽你手裏了?……你聽好了,我隻說這一次,鍾江君,我愛你,從來就隻愛過你一人,你說我卑鄙也好,騙子也罷,我就是愛你,這麽多年了,我守你身邊,護著你,寵著你,就是等你明白的這事,可你呢一拖就小10年,你還想怎麽樣啊,你痛苦,我也難受啊,我比誰都難受。鍾江君,我這輩子算毀你手裏了,你給我記住了。下輩子你得還我,我要你加倍還我。”
江君懷裏抱著盒超大包裝麵巾紙拍拍他的肩膀說,“下輩子事下輩子再說吧。”
“什麽……啊。”袁帥回頭……呆了,傻了,瘋了,崩潰了,“你怎麽在這兒。”
“我自己的家,不能回來啊。”江君鬆了鬆枕頭,躺在他身邊 長歎了口氣:“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你 我愛你麽。”
袁帥翻了個身背對她:“沒有。”
“我愛你。”她抱住他,臉緊緊貼住他後背:“我愛你,真的,圓圓哥哥,我愛你。”
大結局的大結局
袁帥在生活上絕對是個享樂主義,從家裏的超大的按摩浴缸和種類繁多的浴鹽就可以看出來。
江君奮力推開身上的狼爪子指著袁帥的鼻子問,“你當初買那麽大的浴缸是準備跟誰一起鴛鴦浴啊?”
“你啊,沒發現嗎?尺寸跟你剛好,胸再稍微大點泡泡就遮不住了。”他很認真罩住她的胸,仔細測量著。
“你個流氓。”她惱怒的與他打做一團,逼得他求饒方才氣呼呼的說,“老娘還在發育呢,你等著,每準哪天就成個波霸。”
“我覺的我成波霸的幾率都比你高點,就這麽點點,將來咱兒子估計要成饑民了。”
“胡說八道。”她不滿回道,“這跟大小沒關係好不好,要看產量。”
“袁帥懷疑的看著她:“可容積太小了,產量再多也沒用啊,難不成拿個盆接著?”
“滾,喜歡胸大的找胸大的去啊,誰跟你生。”
“我兒子他媽隻能是你。”他使勁親了她一下,“不過說回來,我們一個同事剛生完孩子回來上班,胸部海拔明顯提高,她用力掐他的大腿“你確不缺德啊,人家都有孩了,你還盯著人家胸看。”
“大家都看啊,說實話,我覺得你現在的尺寸要是也生一個,一定正好,又不會下垂。”
“合著我生孩子就是為了豐胸啊。”
“一舉兩得啊,你看啊,你從得那個倒黴病開始就沒吃藥了吧,在過幾個月我們生個娃娃出來玩玩好不好。”
江君掰著袁帥的手指頭玩,“你當咱倆真結婚啦?還沒注冊呢,就先出來個孩子,連準生證都沒有,是黑戶,孩子是黑孩,懂不懂法啊。”
“不就是個戳嗎?明天就讓他們蓋……不,咱倆去民政局領吧,明天一早就去,老老實實排隊。”
“明天?你瘋了吧?”
“怎麽了?”
“還沒跟家裏商量呢。”
袁帥揚起下巴,“商量什麽啊,他們巴不得咱倆趕緊辦,再說了,誰敢擋我當老子,我跟誰急。”
“神經。”江君不理他徑自玩著葫蘆瓢,“咱明天去吧,我去查查日曆。”他還真是說風就是雨,飛快的跳出浴缸,光著腳,跑進書房,濕嗒塔的腳印印了一路袁帥蹦蹦跳跳的跑回來趴缸邊說,“明天26號,陰曆十九,好日子啊,3,6,9,都齊了,老天爺都幫咱啊,去吧,啊。”
“受不了你。”江君把頭扭過去:“多大了,還光腚,真有兒子還不笑話死你。”
“他敢,誰是老子啊。”他那做了個揍人的姿勢,江君拿毛巾抽了他一下:“我告訴你老子去。”
袁帥搶過毛巾幫江君擦頭發,“別廢話趕緊 睡覺,明天要當新郎了,我要來個美容覺。”
求婚記
剛躺下江君忽然想起來了,踹了袁帥一腳,“你還沒跟我求婚呢。”
袁帥不解的看著她,委屈的縮到她身邊嬌聲說,“人家身子都給你了,還不成啊。”
“誰給誰啊,得了便宜還賣乖。”
江君可不吃他這套,扳過他的頭很嚴肅的說:“花也沒有,戒指也沒有,我憑什麽嫁給你啊。”
袁帥眼睛一亮“要有呢,你嫁不嫁。”
“有了再說。”
“你說的。”
他翻身起來拉開抽屜一通翻,江君背過身子偷笑,“這呢。”
他舉著盒子得意的衝她晃晃,江君板起臉:“什麽啊。”
“戒指啊,哦,還有花。”
他趿拉著拖鞋劈裏啪啦的跑出去,半天才從門外傳來哀嚎,“君兒啊,咱家沒花啊,西蘭花成麽?”
好不容易把他哄出去買花,江君趕緊從包裏掏出改過尺寸的戒指塞回盒子,起床換了件衣服,求婚麽,怎麽著也底隆重點,穿著卡通睡衣像什麽樣子,就是穿也要穿出睡衣的靈魂。
袁帥黑著張臉從樓下24小時超市裏拎著盒巧克力上來,沒辦法,這點了,那家花店開門啊,誰能想到有人大半夜的發神經非要人求婚啊。那巧克力盒子上倒包著朵廠家附送的娟製玫瑰看起來也是嬌豔欲滴的,湊合吧,大不了,不求了,小爺還不伺候了……唉不知道明天花店幾點開門。
一進屋立刻有美人投懷送抱,袁帥暈了,什麽情況?
“袁帥同誌,你願意娶鍾江君同誌為妻麽。”美人笑得極其誘惑,半開的長褸裏春光無限香豔啊,香豔,什麽時候買的這睡衣?啥牌子的,還有其他樣式麽,明天幹脆去包圓了 “相公阿,你可願娶我為妻。”
“娶,娶,打死都娶。”
袁帥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怎麽一回兒功夫這丫頭就狐狸精附身了?
“那來吧。”江君拉著他坐到床上“你脫衣服幹嘛啊。”
她納悶的看著他手腳並用撕拽衣服。
“嘿嘿,來了啊。”袁帥兩眼冒光不懷好意的逼近被江君抬腳踢到一邊:“來你個頭啊,求婚啊。”
“不是我答應了嗎?”
江君二郎腿一翹:“你答應娶我,我還沒答應嫁你呢?”
“得,求。”
袁帥認命的把脫了一半的褲子提回來,從床頭櫃上拿了戒指,舉著還粘著膠帶的玫瑰花,單膝跪地,“鍾江君小姐,請你嫁給我吧。”
江君接過花,把手伸給他,袁帥拉著就勢要起來,又被她一腳踩下去:“戒指。”
“哦,對。”
拿出戒指,抬頭看她,小臉紅撲撲的,眼睛水汪汪的,手撫過她的無名指,一陣顫抖,輕輕握住,手心裏都是汗,不知道她的還是他的“你真想好了麽。”
他問江君不說話,也跪了下來,抓著他的手把戒指套進自己的無名指,頭伏在他耳邊說:“我是你的了,圓圓哥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