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Liantao的詩《六 四》
在你之前, 黨已不是母親;
在你之後, 黨, 我跟你不共戴天!
在你之前, 軍隊是人民的軍隊;
在你之後, 軍隊是專製的幫凶!
在你之前, 午夜的槍聲, 長街的坦克是故事;
在你之後, 午夜的槍聲, 長街的坦克是仇恨!
在你之前, 我們年輕而又天真;
在你之後, 我們伊然年輕卻不再天真!
我沒有以血薦軒轅的勇氣,
更沒有去吃人血饅頭的軟骨.
我選擇離去,
來到這陌生但自由的國渡.
午後的亭院, 女兒彎腰摘下今夏的第一粒草莓.
帶著燦爛的的笑臉,
她說,
好甜.
親愛的妞妞, 你可知道?
大洋彼岸, 二十年前的今夜,
那些逝去的年輕生命.
他們和你的今天緊緊相聯.
從藝術感染力上,它感人至深,被感動的包括我自己。從思想層次上,它代表了我對中國人思維淺薄狀態的擔憂。請不要在乎我的批評語氣,請在乎我的批評實質。中國人受曆代政府的殘酷壓迫,時曆數千年至今。我常常問自己為什麽中國人的曆史充滿這種惡性循環?
我一直說中國人思維層次總體上是少年那一級的。對於不平之事,永遠停留在憤怒不已,拳腳相見。對於欺壓自己的人,則不共戴天,除之而後快。對於曆代劣政,忍不住了,就揭竿而起,然後取而代之。看到這裏潛伏的脈絡了沒有?沒有看見?每一本中國曆史書都寫著呐,就是“沒腦子”三個字。如果一個民族,幾千年了,犯同樣的錯誤,走相同的老路,不思進步,在一個坑裏摔N幾何級數的跟鬥,而且每次摔倒都是一樣姿勢、爬起來還是原地繼續摔跟鬥,還跟人說我下次還這麽摔,你說有沒有腦子?
再這麽摔下去,能否一次次爬起來是小事,真把腦子摔壞了就沒救了。
怎麽辦?
你要當我是醫生的話,我的建議就是:我親愛的中華民族啊,您老年紀一大把了,既然摔倒了,別急著爬起來,趴那裏,好好想一想屢起屢倒的真正原因。除了您自個兒,別人也不在乎您老是否已經“崛起”,或者何時再次繼續“雄起”。關鍵是總結經驗,這次爬起來以後好好走路,不再那麽一次次栽跟鬥。一句話,趴著,想!
想什麽?這是關鍵問題。
不好意思,拿Liantao的詩來做文章。先想一件事,誰是我們的敵人?
不,不是共產黨;不,不是中國人民解放軍;不,不是長街的坦克;不不,更不是吃人血饅頭的軟骨頭們。我來告訴你,我們的敵人是我們自己!你的敵人是你自己;他的敵人是他自己;我的敵人是我自己。這個敵人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沒找對敵手,也是中國曆史成了一部沒腦子曆史的真實原因。
因為我們從來沒有意識到、看到真正的敵人。
我們很容易地將怒氣和仇恨發作到一個外在的目標之上,過去是狗皇帝,現在是不共戴天的某政府、某政黨。我們以為將一個外在的目標砸爛砸碎、取而代之,就解決了不平和受壓迫的根源。而事實告訴我,五千年了,問題沒有解決,問題還是老問題。
而我要說的是,請你考慮改變一下自己的思維方式,看看有沒有可能從檢查自身開始的可能。查一查自己,或許敵人就在自己的內部,在那裏深深地潛伏著。潛伏了幾千年,你還不知道。我現在來告訴你,還不太晚。這個潛伏者全人類都有,不光是中國人的特產。隻是人家看到和驅除了這個潛藏著,而你我他還沒有。
這個敵人就是我們心中的不自由。如果你與現在的獨裁政府不共戴天,我請你首先要與你心中的獨裁不共戴天;如果你要消滅共產黨屠殺平民的武裝,我請你首先要消滅你心中要去屠殺仇敵的念頭;如果你要推翻獨裁,你首先要推翻自己腦子裏的獨裁觀念;如果你要向獨裁政府爭取自由,你首先要讓自己自由起來。如果你的內心潛伏著獨裁、不自由,你即便打倒了別人的獨裁和不自由,你能取而代之的隻能還是獨裁和不自由。這是問題的關鍵。
不要迷信民主製度和建構,我們看到這個世界上有成功的民主國家,更有極其失敗的所謂民主國家。其成功,在於大多數人驅除了心中的獨裁和不自由;其失敗,在於大多數人沒有驅除自己內心的敵人。
君不見,許多口口聲聲憎恨獨裁的人,自己還是幹著獨裁的事情;許多兩眼閃著淚光、呼喊自由的人,其對人對己的方式和態度根本與自由無關,連什麽是自由都概念不清。君不見,“民主運動”組織的內部充訴著爾虞我咋、獨裁政治那一套;“自由政黨”的黨員們崇拜的卻是帝王將相勾心鬥角的權術和統治、征服和讓自己高高在上的權力。請問,這樣的中國人群的素質,推翻了獨裁,搞了民主製度,與自由又有何幹?這是自由的勝利嗎?不!
進一步說,民主製度的建立,與我們每個人獲得真正的自由,兩者不是一回事情。這裏有根本的區別,是真愛自由者所必需認識到的區別。沒有民主製度,不等於你有了不自由的籍口;有了民主製,不等於你就真的自由了。
這幾天都泡在了網上,以後可能要忙一些。但若見到你有好文章,一定會拜讀。:)
讀你的思想確實有聽“心經”的效果,無墨說得不錯。或許東、西方文化在你這裏恰好融合到了一處呢。
從統計性的角度講,在一個扭曲病態的係統內部,可能隻有1%至5%的人有獨立思考的習慣。而在一個合理健康的係統內部,這個比例就可望提高到30%,慢慢到50%,再到60%以上就及格啦。:)
雖然熱衷討論係統轉變的人很多,但是真懂得關鍵所在的人卻少。
不過你的觀點非常重要。隻要看看Russia就知道,自由了以後誰也不懂民主,每天辯論,還差一點又回到共產去了。即使今天,偶仍然不
欣賞Russia的政治行式。不過凡事總有學習的過程,有了開頭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