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是知道的

狗 是 知 道 的

   
    ——王亞法
   
   前不久，我在網上發了一篇叫《豬是不知道的》文章，引起了一串漣漪，有人來EMAIL問我，既然“豬是不知道的”，那麽誰知道呢？能不能再寫一篇文章，告訴我誰是知道的。
    誰是知道的？天下有生命的物體，多如泥沙，除“豬是不知道的”外，就是萬物之靈的人，絕大多數也渾渾噩噩，要說知道的，恐怕不多，我頗為尋思了一陣，忽然想到了狗，這家夥機靈精明，在物種進化時，還保留著若幹原始直覺。

   狗是知道的。
    上古時，狗和狼本是同族，進化時因為狼記仇，牢記原始人類對它的獵殺，所以世世代代不肯與人類合作，最終走向反麵，成了人類的敵人，變成革命歌曲中“打狼要用棒，打虎要用槍……”的對象。
   狗則不然，它不像狼那樣記仇，與人類堅決頑抗。它知道與時俱進，知道服從人的意誌，知道賣身投靠，知道搖尾乞憐，知道“不嫌主窮”……我聽過一位黑龍江插隊的朋友說過這樣的事：那年過年，因為沒有東西吃，他決定殺掉豢養多年的大黃狗打牙祭，於是約了幾位插兄把大黃狗誘進屋內，饗以亂棒。大黃狗被打得鼻血淋漓，落荒而逃，但不敢遠走，站在門外，喘息哀號。朋友說，從狗的眼神裏看，狗是知道的，它知道自己的命運，但當主人大聲吆喝它回來的時候，竟然毫不猶豫地又進了門，順從地聽憑主子殺戮，如此忠誠，不由叫人聽了鼻酸。
   聽完故事，我不禁大聲對當今那些偷盜國庫錢財，逃往國外，對黨媽媽的千喚萬呼不回來的貪官叫喊：“你們應該把大黃狗當作‘雷鋒’，好好學習！”
   因為狗肯馴服，所以得到人類的青睞，也享受到了特供待遇。澳洲的狗，可以住狗別墅，讀狗學校，吃狗罐頭，穿狗大衣，跟主人同車出入……立了功的狗 還被攝成電影，譽為“義犬”，說到義犬，聯想到江青同誌，她在法庭上不畏強暴，承認自己是毛主席的一條狗，竟敢對同類狺狺狂吠，甚是了得。
   中國的狗就沒有澳洲狗那麽好的運氣了，盡管這幾年拜改革開放之賜，不少狗也有跟隨主人上下轎車的，住房和飲食也算上等，但絕大多數的狗還是生活在貧困線以下，特別在安全方麵，與澳洲狗無法相比，澳洲狗有法律保護，遭受虐待，犯罪人將遭“虐畜罪”處理，而中國的狗呢，則由於法製不健全，隻能生活在恐怖的陰影裏，隨時可能遭到“狡兔死，走狗烹”的處置。不過中國的狗也有幸福之處，因為在中國的小說中，常常把“狗”和“官”連在一起，構成一個單詞——“狗官”，“狗”能和“官”平起平坐，這種榮譽澳洲狗是享受不到的。
   狗是有靈性的，它在進化中保留著許多人類所沒有的直覺——地震前它有預感，所以每次地震過後，都會留下幾例“義犬救主”的故事。
   狗的忠於職守是為人稱道的，有一種叫牧羊犬的，它監管羊群時威風凜凜，頗有警察風度，羊群如有不馴從之處，必是嚴懲不貸，撕咬有加，其嚴厲程度，往往超過主人的本願。這種狗，盡管它憑直覺，知道明天即將發生地震，主人和他的家產或許就會在地震中遭到傾覆，但它今天還會忠心耿耿維護主人的利益，管好羊群。
   
   
   二〇〇八年十一月二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