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韋帥望之大隱於市三十三 將計就計
(2008-09-08 13: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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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望站下等逸兒:“這麽快?”
逸兒道:“快?”
帥望笑:“我在給你機會色誘他啊!”
逸兒大怒:“我色誘他?”
帥望再笑:“或者他色誘你。”
逸兒怒道:“他腦仁色吧,從頭到腳哪有半點姿色!”
韋帥望笑道:“不是每個人都身經百戰,有些人同女人睡覺都睡膩了,你天仙下凡他也不覺得誘惑,有些人,沒見過啥市麵,看到母豬就忍不住了。你可以把標準降低點的。”
逸兒抓狂了:“韋帥望,誰是母豬?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煩了!”
帥望瞪眼睛:“當然是那黑小子啊,怎麽了?”
逸兒噎住,呃,是嗎,我怎麽聽著象罵我呢?
帥望笑問:“你倒底同那小子說些啥了?”
逸兒道:“我問他要不要娶我。”
韋帥望吐血。
逸兒道:“他說要,我說我愛的不是你,我不嫁。”
韋帥望再一次吐血:“這種王八蛋式的對話……”當然色誘不到他了。
逸兒聳聳肩:“我是想騙他跟我走,但是他說要說得太嚇人了。”
帥望笑,拍拍逸兒肩:“你做得對。”我老友還是一個善良誠實有分寸的人,救了你也不能娶你為妾,不欠不賒,不用你以身相許,比某些男人強。
帥望沉默一會兒:“我們是再試一次,還是盡人事聽天命?”
逸兒笑道:“這回輪到你去色誘了。”
帥望道:“你去再試一次吧,沒準他願意陪你一起醉遊九洲。”
逸兒“切”一聲:“他長得醜。我是色女,不漂亮的我不要。”
帥望歎氣,啊,是啊,要漂亮,不但長得漂亮,話也要說得漂亮,說話時表情也要漂亮,要夠聰明夠幽默夠挑逗,時不時流露出一星半點有靈魂的樣子,啥都知道啥都懂啥都會玩,光是這些還不夠,活脫似個二世祖,還得有權有勢,腰纏萬貫,掌控自己與他人生命。
有那樣的人比著,別人都如糞土。
那樣的人,即使不是壞人,對女人來說也一樣是毒藥。
過去摸摸逸兒,我們家逸兒,功夫比那家夥差不了多少,長得確實漂亮多了,人也好玩多了。“唔,你嫁那家夥,是有點賠本,不過你可以欺負回來嘛!那家夥看起來很老實,很容易欺負的樣子。”
另外一個家夥是好得多,可是,他是怎麽對你的?
白逸兒捏捏他臉:“我欺負我弟就夠了。”
韋帥望氣餒:“多一個幫我分擔一下嘛。”
白逸兒輕聲:“韋帥望,別在這件事上幫我。”
帥望愣了一下,忽然臉紅:“對不起。”
逸兒笑:“除非你親自上場。”
韋帥望的臉更紅:“靠,千萬不要開這種玩笑,我會覺得,象亂倫,不管你是我兄弟還是我後媽,你提這種要求,都很不合適!”
白逸兒大笑:“還有,你的長相你的氣質,你走路時你縮著的肩膀,也都不合適……”
韋帥望氣恨:“你……”
逸兒聳聳肩:“喂,人家要忠於師門,你幹嘛非去打擾人家?”
帥望搖搖頭:“不,他不是那種人。”
逸兒揚揚眉:“啊哈?”
帥望沉默了。
逸兒推他,他終於道:“我在想,他有些態度不對。你記得嗎?我說他師父把他當工具時,他怎麽回答的?”
白逸兒半張著嘴,想了半天:“靠,不記得了。”
帥望笑:“他說,那麽想就更難過了。他不否認!如果你去對我師父說這句話,他的回答一定是,胡說!甚至,如果你對我父親這麽說,他會承認嗎?”搖頭,不,韋行會承認他師父是個混蛋,絕對不承認他師父把他當工具,不,你不會這樣說一個願意為你的驕傲陪你涉險的人,更不可能這樣評價一個曾在你年幼時整夜守候你的傷病的人。
白逸兒崇拜地看著韋帥望:“啊哈!”意思是我沒聽懂。
帥望揚揚眉,微微難過:“如果有人對我這麽說——你可以說韋行是個王八蛋,但他對我……”他捏碎他的手腕,然後後悔“如果你要殺我,我也能理解”那是對工具的態度?當然不。每個人心裏都一杆秤,如果你真心待他,他總會知道,黑狼承受的,不是一個嚴厲甚至嚴酷的師父,而是一個冷血的屠夫,他養了一群羔羊,要吸血食肉,不過,其中有一頭是狼。帥望點點頭:“當我說這是事實時,他回答,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你明白嗎?他的意思是,他師父對他們不好,是事實,他對他師父沒有任何感恩之情,也是事實,隻不過,他無法改變,不是不想改變。他害怕,或者……”
沉默良久:“他不能把黑英留下。”
帥望點點頭:“真糟!他被他師父扔出來了,他有理由走掉,他師弟沒有。你不能什麽原因都沒有就對你師父說再見。對於黑狼來說,身受重傷卻不得救治,算是充分理由了,但不等於他能理直氣壯地帶走他的師弟。”搔頭,歎氣:“我們也不能。”
帥望歎氣,如果我遇到這種情況,也隻得做這種選擇,繼續合作,尋找機會。
帥望歎口氣:“逸兒,這個忙,我們幫得太大了。”
逸兒瞪著眼睛:“你在說什麽?我們是打道回府還是去再偷一個冷玉的弟子出來?”
帥望沉默一會兒:“如果這樣看著他回去,不如當初不救他,讓他解脫。”
可是,帶這樣一個人回冷家,會不會給師父帶來麻煩?
黑狼會是一個忠於師門的人嗎?即使感情上不是,他卻有非忠於師門不可的理由。他要活下去,冷家不能給他提供足夠的保護,甚至可能使他處於雙重危險中。他有兄弟在冷玉手中,他需要在陌生人與自己兄弟的生命中選擇,他會選擇哪個?
韋帥望歎氣,不能奢求別人做出不合情理的抉擇,黑狼不會為黑龍複仇,但是,會為黑英殺人。那孩子在他重傷時,跑到敵人門前哀求人家救他。
帥望坐在那兒發呆,逸兒推他:“喂。”
帥望道:“你去陪那小子一會兒,我要想點事。”
逸兒因著對韋帥望的智力的一向崇拜,很欣然地把思考這件事交給小師弟處理,自己繼續了無牽掛地跑開了。
帥望低頭沉默。
前思後想,左右為難。
我還真同冷玉的弟子兒子有緣份啊……
長歎一聲。
豈有豪情似舊時。
不管了,我就是多管閑事了,我喜歡這個狠狠的狼小子。
不管是這小子在校場上承認,是我輸了,還是這小子拒絕我的路費,還是他對逸兒的,你要殺我,我不還手。
我喜歡這小子。
韋帥望歎著氣走回他們在寺院的房間,看到白逸兒正在喂黑狼水果。
切成塊的水果,黑狼很窘迫,手指一張一張,看起來很希望能自己拿著盤子勺子,白逸兒笑著晃著手裏的勺子:“張嘴張嘴,小心鼻孔。我要喂了,要喂了,不張嘴就是鼻孔了……”
帥望笑了:“手感如何?”
白逸兒:“嗯?”一聲,意思是你說什麽?
帥望笑,小聲:“欺負起來還順手嗎?”
一勺子水果都拍在韋帥望鼻子上,韋帥望怒罵:“我靠!老子可以張嘴的!”
黑狼笑了。
帥望也笑了,然後一把抓住正笑得要倒在床上的白逸兒:“丫頭,那家夥全身都是傷,你千萬別碰他。”
逸兒吐吐舌頭,笑:“我忘了我忘了。”
黑狼微微彎下嘴角:“沒關係。”
帥望歎氣,沒關係……你那流血的腳趾幾乎爛掉的腿,壓一下真的沒關係嗎?是誰壓都沒關係,還是隻有她壓沒關係?
雖然笑得那麽慘淡,可是片刻時間,沉默的黑狼笑了兩次。
帥望微笑:“黑狼,我問你能不能跟我去冷家,你說你要去問你師父。我想了一下,覺得,你的想法是正確的,你確實應該先得到你師父的同意。我們在這兒等著,我想你師父對你生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不能留在冷家,你去告訴他,我答應幫你,我一定能幫到你,如果沒有別人肯帶你的話,我師父或者我父親一定會同意,我想,你師父應該會接受這種安排。如果你師父不同意,派人來追殺我,別擔心,我會設下埋伏。”
黑狼瞪著韋帥望,半晌:“你知道得到我師父同意,是什麽意思?”
帥望點點頭:“我知道。”
黑狼瞪著他。
我得到我師父的同意,即是說,我接受我師父的安排,即使這樣,你也會安排我去你師父你父親那兒?他們需對我的所作所為負責。你明白那是什麽意思?
我隻是你路上遇到的一個人。
因為我處境可憐嗎?天底下更可憐的人還有,你要普渡眾生嗎?
黑狼慢慢垂下眼睛,雖然覺得荒謬,可是韋帥望那雙固執誠懇的眼睛,還是讓他折服,就象這個人,在殺場上,意欲殺人時的目光一樣,他的眼睛表達出的可怕意誌,讓人折服。
良久,黑狼點點頭,輕聲:“好。”
帥望道:“你或者,可以試著說服你師父讓你帶黑英一起到冷家山上。”
黑狼慢慢露出一個慘淡的笑:“是啊,我打算做這種努力。”除非我想帶他的屍體走。沉默一會兒:“謝了。”
帥望半晌,才鼓起勇氣:“你肩膀上的傷……我很,很……遺憾。”
黑狼點點頭,誇他:“你當時的殺氣很驚人!”
帥望尷尬地:“嗯,我對你,有點誤會。”
黑狼看看白逸兒,半晌:“也不算誤會。”
韋帥望驚愕地瞪大眼睛,乖乖,別開這種玩笑,人家受害者都原諒你了,你這樣說更把我搞糊塗了。
白逸兒大怒,一摔盤子:“誰再提那事,我就把腦袋給他切下來!”
韋帥望摸摸自己的脖子,嗬嗬一笑。不提不提。
黑狼看著白逸兒,一直沒有感情的黑眼睛裏,漸漸有一種無限渴望的痛苦。
帥望笑道:“潑婦,是不是?”
黑狼沉默一會兒:“不是。”
帥望望天,呃,唔,謝謝,你的回答真直接。
白逸兒得意極了:“韋帥望是狗屎,是不是?”
黑狼不答,白逸兒湊過去,一臉威脅一臉甜笑一臉誘惑地:“是不是?”
黑狼看著逸兒那近在咫尺的臉,她愛別人,那又如何,她在這兒,她現在在這兒,仿似受到催眠,他輕輕“唔”一聲,然後微笑。
韋帥望大叫一聲,氣絕身亡。
白逸兒麵對麵地看到黑狼的微笑。
象在雪地裏看到花開,在北極看到冰山傾覆,在狼的臉上看到水一樣的溫柔。
反差太大,有一種,震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