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如毛衣 2002-07-02
(2005-03-23 06:32:40)
下一個
偶大學的同學,武漢人,保送生,一進學校就申請入黨,又有點優越感,又偏偏傻呼呼的都表現出來。更傻呼呼的是特別不會考試,除了英語好是沒辦法,其他專業課,無論怎麽認真寫實驗報告,背書,抄筆記,問老師問題,成績就是在及格到80之間徘徊。後來有人說老保送生成績跟以後到哪個中學招新保送生有關係,還把她嚇了一跳----這是後話。
大家想,這樣一個自己感覺應該比誰都強,可是一直沒強起來,還一直強調自己應該強的同學,大家自然是要暗暗議論的,而議論也是要暗暗不滿的,這不滿也包括了對她占了將近一半行李床的特大號的箱子(而且兩個!)的聲討。後來天氣好的時候曬衣服,那兩個箱子裏拿出來的全是針腳模糊,顏色鮮豔如油漆的毛衣,一件又一件,一件又一件。
後來該同學報名競選係學生會什麽部長,隻得了一張選票。然後作為落選幹部她就自動成了學生積極分子,然後就進了校廣播台去發揮才幹。她陶醉在寫了稿子在大喇叭裏被一男一女兩聲部念出來的過程裏。我們雖然一個宿舍,但是也不是總有人中午12點半陪她一路打水“順便”在有喇叭的樹下坐著聽廣播。所以她的稿子,大家大多是在午睡前躺在床上欣賞的。不過我們還是從聊天加模糊的廣播裏知道了她媽媽原來是癱瘓的,得了一種肌無力症,而他爸爸是中學老師,文革很受了些罪,她媽媽那時候病得還不厲害,就嫁給了他爸爸。
再後來,她愛上了那個念她稿子的男廣播員-----誰也鬧不清是她先愛上了他然後在把心事寫出來給他念的,還是聽他念自己的話越聽越有了感情。我們就開玩笑,還不去買點漂亮衣服穿?衣服她是買的,不過大多是夏天的,一來便宜,二來她的毛衣實在多得不必添了-----何況還有新的源源不絕的寄來或者帶來。不過她自己是這樣說的:如果我買毛衣我媽媽會不高興的,因為她隻有胳膊還好動了,除了織毛衣就幹不了什麽了。
後來這個同學去了哈佛,偶848嫉妒的。那時候偶已經8在國內了,不過聽說她走的時候還是添了新的毛衣,而且還是用新的針法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