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春柳
(2008-08-03 06:5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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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陵曉陽 (8-2-2008)
在離開故鄉漂洋過海的二十年中,雖然探返故鄉十多次,但都是在夏天,女兒中小學放暑假的日子。兩年前,女兒離家上大學,先生和我終於可以自由選擇返鄉探親的日程。今年,他選擇了二月,過一個出國二十年後第一次與親人團圓的春節。而我則選擇了四月,因為我思念故鄉久違的春天,尤其那在風中輕舞的春柳。
在我的印象中,故鄉的春天最美。不僅僅是那姹紫嫣紅的花卉,更有那婀娜多姿的楊柳。聽長輩們說,楊柳是很普通的樹,其生命力強,易存活。我鍾愛這並不名貴的樹,尤其在春天它那垂下來的一摸綠,時而在春風中飄蕩的枝。今年返故鄉,剛好趕上“瓊花節”的末尾。故鄉就猶如那瓊花仙子。優美的城市綠化,古運河風光帶的開發,人居環境的改變是她的外表美;何園,個園,吳道台宅第,古巷東關街鹽商豪宅則是她的經濟和文化蘊底的展現;而那流傳千古的名言佳句和八方遊客顯明了她魅力所在。我愛這一切。但我迫不及待要駐足的則是瘦西湖。並非因為蜿蜒曲折的十裏湖麵有二十四橋、五亭橋、月觀等名勝,乃是因為在湖西岸的數百米長堤邊一株楊柳一棵桃中的春柳。瘦西湖的“長堤春柳”是故鄉二十四景之一,是賞春的好地方。“兩堤花柳全依水“,生長在湖水邊的春柳尤其好看,包括它們在水中的倒影。但弟弟催促我去看瘦西湖新增加的景點”萬花園“。園如其名,萬花在春光中爭相鬥豔,美不勝收。觀賞了新景點後,我忍不住又回到春柳堤岸,靜靜地欣賞柳在風中輕舞的枝,如飄如拂。
後來,我發現其實不用到瘦西湖也能觀賞到水邊春柳秀麗典雅的自然風韻。離我家很近的荷花池公園的湖邊也栽滿了楊柳。如此,我每天清晨就跑到公園與它們見麵。我有一天跑3英裏(約5公裏)的健身習慣,一周約4次。在美國,大多數是在家中跑步機上,伴隨著音樂我才能完成這單調的重複。而在荷花池公園湖邊及其園中曲折小徑上的跑步則完全是一種享受:那古色古香的亭閣,雕欄玉砌的拱橋,水中綻放的荷花,還有那水邊的春柳。時間很快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離開故鄉返美前的最後一個清晨,先是下著蒙蒙細雨,後轉為瓢潑大雨。媽媽笑言:你今天無法到公園跑步了。我向媽媽要了一把雨傘,去園中散步,帶著一絲離別的傷感走在園中蜿蜒曲折的路徑上。春天的雨,綿綿瀟瀟,風中的雨吹濕了我的衣裙。我或沿湖邊漫步,或坐在亭閣中,聆聽雨點落入水麵與敲打在石板路上那好聽的聲音。湖麵及其周圍泛起了一片霧,煙雨蒙蒙中的春柳忽隱忽現。我走近其中的一株,輕握春柳那一摸綠的枝,與其告別。相約於明年春天再見。願它也能記得我。我愛故鄉的春天,尤其那在風中輕舞的春柳。
後記:春夏秋冬,花開花落,無論生命力多麽旺盛的柳樹也抵擋不住冬日的寒。它那光禿的枝通常給人一種淒涼的美。年年歲歲,日月星辰,世界萬物都會變,永遠不變的是造物主。在那永恒的天家,樹常青,柳常綠。
女兒也情有獨鍾於故鄉的柳樹,但那是夏日的柳,因她隻是在放暑假的日子回故鄉。她在2006年獲全美Scholarstic寫作金獎的短篇小說的開頭如此寫道:“Looking back, I remember the willow trees, their branches swaying to the sultry summer wind, daring passersby to mimic the same grace of movement. We were only children that year, restless in the freedom of after school days; and in a village where the clinic, school, and market shared the same nondescript building, swinging on willow branches was a hobby, no, an art form, second to none......” 大意是“回想起來,我記得故鄉的柳樹。柳枝在夏日濕熱的風中飄蕩,挑戰過路人模擬它們那優雅的運動。那年,我們這群放學後自由好動的孩子們,在這個診所,學校,集市共用一個無名建築的偏遠村莊,擺蕩柳枝是我們的嗜好。噢,不,擺蕩柳枝是一項最佳美的藝術......”幸好她虛構的故事發生在上個世紀三十年代的故鄉。否則,我會教育她如何保護植物。免得我鍾愛的柳枝成了玩童們蕩秋千的工具_:)
故鄉的原風景 (純音樂)
對不起,剛讀到你的留言。即使不是蘇杭美女也要謝謝你。
問好!
謝謝,那是因為家鄉自身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