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ego Velazquez Album of paintings
1599-1660
The Face of
Norbert Wolf
第五章 謎與思索 - 作品評論
阿拉克尼的故事( The Fable of Arachn Las Hilanderas) 是委拉斯貴茲( Velazquez) 最著名的, 偉大的神話般的作品之一。這幅畫不是為國王而是為一個私人讚助商而做。在作品中畫家畫了一個作坊,作坊有兩個不同的區域,但兩部分是同等重要的。畫的前部是一間平凡的作坊,若幹婦女正在裏麵紡織。陽光從屋頂照下。左側的一位老年婦女在搖紡輪。在她右邊的年輕婦女正在紡紗。她的姿勢被認為是取自於米開朗基羅在西斯廷禮堂天頂畫中的一個裸體男子。另外三個婦女正在準備更多的棉花並給材料分類。
圖1---阿拉克尼的故事
從第一個房間經過幾個台階即可到達較遠的第二個房間。這個房間充滿陽光,房中有幾個身穿華麗服裝的婦女。左側身著盔甲右臂高舉的是希臘女神雅典娜。雅典娜對麵站立著年輕的阿拉克尼,這個希臘神話中的少女不畏神威地要與雅典娜比試針織技能。她已經開始了挑戰,編織了一幅描述丘比特的愛情故事的掛毯,它以經掛在了第二間屋的牆上。委拉斯貴茲借用了提香的名作(圖2)做為這幅的掛毯的圖案,以表示對這位威尼斯畫派大師的尊敬。著名畫家魯本斯也複製過提香的這幅畫。
圖2---劫掠歐羅巴(The Rape of Euripa), 提香
阿拉克尼的傳說取自於羅馬詩人奧維德的“ Metamorphoses” 。大約 1636 年,魯本斯也畫了一幅同一題材的畫。畫中展示了雅典娜以她的權勢對這位女編織工阿拉克尼進行的懲罰--把她變成了一隻蜘蛛。委拉斯貴茲略去了這一情節,而將雙方處於幾乎平等的地位。與第二個房間中象征主義意境相比較,委拉斯貴茲對前景中普通女工的工作賦予非常重要的意義:如果沒有她們創造的這些基本編織技能,希臘女神就無法從事她的藝術創作。也可以說,委拉斯貴茲是以前景中老年和年輕婦女的描述來襯托雅典娜和阿拉克尼的形象。至少委拉斯貴茲已經將神話轉譯成了日常生活中的事情。但是直至今日,仍然使學者們迷惑的是,在這幅畫表麵的意義之下,作者還想表達什麽其它的含義。
委拉斯貴茲所作的第二幅與阿拉克尼有關的畫(圖3〕給出了更多的疑問:這位畫中的黑發年青女子在她麵前的麵板上指點著什麽?她可以被看成是人格化的阿拉克尼,也可以被認為是一個指示未來的女巫師或預言家。
圖3 -- 阿拉克尼 (Arachne), 1644-1648, Velazquez
如果不考慮他作品中的神秘色彩,委拉斯貴茲自己幾乎就變成了另一個阿拉克尼。他以他駕馳繪畫中光,形,影,色的綜合能力去向藝術的神挑戰。他被古典畫派批評。印象派畫家卻以他為榮,他們認為他並不格守古典的教條,而更願意遵循他自己對外界真實的視覺感受去作畫。
未受過正規教育的畫家往往僅遵循他們的視覺感受去作畫。並以這樣的事實去支持他們自己:委拉斯貴茲在整個十七世紀的歐洲繪畫理論理論中很少被提及,並認為他十分明顯的不遵循自意大利文藝複興時形成的最正規的繪畫規則。這是不正確的。在 1925 年出版的委拉斯貴茲私人圖書館目錄中(包括 156 幅他的學習作品〕,我們可以明顯的看到他具有非常堅實的繪畫基礎知識。這一點可以從他的古典神話作品“ Mercury and Argus, 1659 年,圖4”看出來。
圖4 --Mercury and Argus, 1659
作為西班牙國王的宮廷畫家,委拉斯貴茲是受過良好的繪畫基礎教育的。這可以從他的很多作品中反映出來,甚至是最簡單題材的作品,例如“鏡中的維娜斯”圖5(原著 74/75頁) 。這是對一個裸體女性的優美性感的描述。這幅畫是歐洲同類作品中 最好的之一。 他將維娜斯身體臥於灰色的床單上,並在周圍配予華麗的色彩,使這幅畫更具鑒賞性。今天的美術史學家也同意,委拉斯貴茲把女神真實的背部與在鏡中反射出的麵部(象在夢中……事實上它也是在第二天被畫上去的)相比較,是企圖去揭示現實,形象和肖象之間的關係。
圖5--鏡中維納斯 1644-1648
1649 年,委拉斯貴茲隨 一隻小船隊從 Malaga 港出海,第二次去意大利。他希望再次參觀這個藝術上如此富有的國家。 他也肩負重任去給菲利普四世購買羅馬的繪畫和雕塑作為私人收藏。他會見了羅馬最著名的一些畫家並企圖說服他們去馬德裏 , 但沒有成功。 他也在羅馬展示了他在肖像畫方麵的繪畫才能。
正是在這時候 , 他完成了肖像畫 Juan DE Pareja (圖5) 。 所畫的人是他畫室中的一個助手。委拉斯貴茲以大膽的筆法繪出了這個人麵部肉欲的色彩,並讓他挑戰性地注視著框外。他的帶有鋸齒壯邊的過寬的白領與黑色的頭發和胡須以及他的銅色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黑色的眼睛炯炯有神。
圖5--Juan DE Pareja,1649-1650,
根據一個目擊者說, 1650 年 3 月 19 日,這幅肖像畫在羅馬萬神廟舉行的 St. Joseph 的慶典上展覽,並得到了來自各國藝術家們的一致讚美。這就使得這位西班牙宮廷畫家得以進入羅馬藝術學院派圈子,也給了他一個機會,使他可以給那些傑出的或高貴的人作畫。而且果然如此,教皇 Pope 就立即讓委拉斯貴茲給自己畫像。 皇室的成員們也來讓他畫像, 比如“教皇的理發師”( So-called Barber to the Pope – 圖6,原著第78 頁)。有時他們的自以為是的表情看起來像個小醜。肖像畫 Camillo Massimi (圖7 ) , 像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也展示了委拉斯貴茲的高超技巧。
圖6--So-called Barber to the Pope, 1650
圖7--Camillo Massimi, 1650
但是,他的肖像畫中最吸引人的還是教皇 Innocent 十世的肖像畫(圖8),是在 1650 年春季完成的。這幅畫絕對是他的大師級作品之一。畫中的教皇身著禮拜服,坐在一個紅色座椅上。座椅的後邊是大紅的布幔,椅子邊上有金色的鑲邊。教皇村民樣的麵容,隨著肉感的麵頰和懷疑一切的眼睛,在畫麵上十分突出。一個知道自己有至高無上權力的男人的特性 在他的麵部表情和緊張的手的襯托下被淋漓致盡地表現出來。
圖8--教皇 Innocent 十世, 1650
當年 75 歲的教皇 Innocent 是一個精力非凡的男人,他具有巨大的工作能力和一個激烈的性格。委拉斯貴茲的這幅畫所表現出的這位聖彼得的繼承者對人類的情感上的冷漠和輕蔑,使得二十世紀的英國畫家 Francis Bacon 以這幅畫作為範例去描繪人類精神的敗落。
委拉斯貴茲的這幅畫是以紅色為基調,各種各樣的紅色及陰影重疊交錯,與乳白色的衣服垂擺形成了明顯的對比。通常 Pigment ( 顏料 ) 是呈易流動的液態,而僅僅在很少的地方使用。委拉斯貴茲在此用它來表示華麗和尊貴,同時也隱晦地表現教皇的狂暴的激情。委拉斯貴茲在此創造了一個活生生的肖像,真是不可思議。
十分明顯,教皇對這幅肖像畫並不是十分滿意的,他認為它太真實了。但是我們知道,教皇最終認可了它,並贈予了一個非常昂貴的金項鏈給這位西班牙畫家。委拉斯貴茲自己對此畫大概是非常滿意的,但是他並沒有帶任何複製品回西班牙。他的畫家同事們都為此畫而驕傲並畫了很多複製品。 Pietro Martire Neri (1591-1661) 在這方麵是十分突出的。他是委拉斯貴茲在羅馬時周圍小圈子內的人物之一,那時他為教皇的總管 Gristoforo Segui 畫了一幅肖像( 79 頁),這幅畫明顯地是使用了委拉斯貴茲丟棄的畫稿。
當委拉斯貴茲從羅馬凱旋而歸後,西班牙國王菲力普就讓委拉斯貴茲給他的第二個妻子馬瑞安娜( Mariana ) 畫像, 並同意他在新裝修的馬德裏舊皇宮( Alcazar )內作畫。但是緊接著, 他又讓委拉斯貴茲盡可能早地回到他的宮中。而這位畫家在整整一年之後才回去。
圖9--皇後馬瑞安娜,1652-1653
這幅應國王要求而做的馬瑞安娜的畫像直到 1653 年才完成 (圖9)。皇後馬瑞安娜是皇帝 Ferdinand 三世和國王菲力普的姐姐 Infanta Maria 的女兒。她是在 1649 年與她的這個喪偶的舅舅結的婚。委拉斯貴茲給她畫像時她才十九歲。在這幅畫中她身穿上下帶有銀飾條的黑色長裙,並戴著很多價值連城的珠寶,包括金項鏈,手鐲和在她緊身上裝上的一個大金胸針。她的右手放在椅背上,左手拿著一條精美的圍巾( 83 頁)。她緊緊包住胸部的緊身上裝,堅挺的大裙圍以及她全部的時髦的華麗都被委拉斯貴茲描繪的如同真實生活中一般。在同時,他又展示出了那種生活在宮廷壓抑氣氛下的女孩的氣質和體態。此時的委拉斯貴茲已經生活和服務於宮廷多年,這是他年輕時離開家園 Seville 之後唯一的生活環境。為此,美術史學家們一直都在爭論什麽是委拉斯貴茲的社會抱負。
例如,西班牙文化哲學家 Ortega y Gasset 在 1955 年就寫道:在委拉斯貴茲的生活中,唯一一個真正重要的因素就是他被指定為宮廷畫家。表麵上看他的生活平淡正常,他隻有一個妻子,一個朋友(即國王),和一個畫室(宮廷)。由於自信與自足,他既不會參加宮廷中爭風吃醋的遊戲,也不會去努力爭取提高自己的聲望。他已經把自己的社會地位擺在了西班牙貴族之列,而很多人都指出了他作品中的貴族氣。很多文章更舉例指出,委拉斯貴茲不僅僅是一個被讚美的畫家,而且是一個品德高尚的貴族。
在菲利普四世的宮廷中委拉斯貴茲擁有高於他的官方職位的尊重,這是他自己逐漸積累起來的,而不僅僅是出於他的宮廷畫師的地位。 1652 年,國王不顧宮廷管家的反對而指定委拉斯貴茲為 Chambelain 的郵政官, 其原因大概很少是由於他是宮廷畫師,而更可能是因為他出任建築風格顧問時的成績。他是在 1640 年代中期被授予這個職務的。他的傳記作者 Antonio Palomino 就哀歎道:他們僅僅留給這位宮廷畫家很少的時間去做畫家的工作。
但委拉斯貴茲即使升到了最高的職位,他也不可能成為一個完全開明的,寬宏大量的領導。相反,除了他的女婿之外,他不能與他周圍的其他畫家和睦相處。他更不能允許 Pareja ――國王贈與他的奴隸,後成為他畫室中的助手――去實踐他自己創新的繪畫技巧。在 1628 年,一個皇家法令指定他可以獲取與宮廷理發師同等的收入,但是卻往往拖欠他的工資。為了補償被拖欠的工資,委拉斯貴茲就利用自己的權力將他的下屬的部分工資轉到他自己的賬下,從而使得這些雇員在 1659 年為此而罷工。直到去世,委拉斯貴茲以這種方式總共得到 3200 ducats (可能是西班牙貨幣單位 - 譯者),而宮廷僅僅欠他 1600 ducats 。
根據傳記作者 Palomino 的說法,在 1658 年國王決定授予委拉斯貴茲騎士爵位。又據傳記作者 diego 的說法,此時有三個可得到的軍職官位可被選擇授予委拉斯貴茲。但不管怎麽說,委拉斯貴茲要進入這個社會階層是十分艱難的。因為當時規定,一個人隻有他的祖先是“老基督徒”並且在家族史中沒有任何摩爾人或猶太人血統,才可以被授予爵位。為此對委拉斯貴茲的祖先做了詳細的調查。另有一個規定,被授予人及他的所有家庭成員都不能為錢而工作,也就是說,他們不能從事商業和貿易,即使是畫的交易,否則即不合格。對 148 個證人,包括很多反對委拉斯貴茲的人進行了調查。總之,如果沒有國王的全力支持,委拉斯貴茲是不可能得到騎士爵位的。
下麵就來討論大家公認的委拉斯貴茲的最著名的作品―“皇家家庭”或 “侍女”( The Royal Family-Las Meninas ),作於 1656 到 1657 年。這幅無疑是大師級的裏程碑式的作品被拿波裏畫家 Luca Giordano 稱之為“美術界的神學”。上述幾節中提到的事情大多都能在這幅畫中體現出來, 為此對於現代的學生來說才更有意義。
圖10--侍女 1656-1657
這幅畫是美術史上最有爭議的作品之一。對畫麵的解釋也已經做了大量的工作。眾多的畫家,從十七世紀的高雅,德伽和馬奈,以及之後的 Max Liebermann 和 Franz Von Stuck ,加上現代的達利和 Richard Hamilton ,都從這幅畫中得到啟示並應用到自己的工作和研究中去。最著名的是畢加索( 1881 - 1973 ), 他對這幅畫做了驚人的更新,圖11。
圖11--畢加索筆下的侍女
這幅畫的畫麵是在委拉斯貴茲的畫室內, 中心人物是小公主馬格瑞達( Margarita ),她是王室的繼承人。 Palomino 指名了畫中的所有的人。皇後的宮女 Dona Maria Agustina Sarmiento 手拿一個水壺,正跪在公主的腳下。 另一個宮女 Dona Isabel de Velasco 站在公主的後邊。在她旁邊是可笑的女侏儒 Mari-Barbola 和男侏儒 Nicolasico Pertusato 。後者正在把腳踏在趴在眾人麵前的溫順的馴犬背上。再往後是站在陰影中的一個男子,被認為是一個 Guardadamas ――專為保護女子的保膘。旁邊站著一位正在等候著的女子。
委拉斯貴茲自己正站在一個高大的畫布前,手持畫筆和調色板。若幹個大尺寸的畫卦在房間的後牆上。其中的兩個是委拉斯貴茲為他女婿 Mazo 的畫像。另一幅是阿拉克尼受懲罰的另一個版本。小公主的父母――國王和王後出現在大幅畫下麵的黑色鏡框中,也可以看成是在一麵玻璃鏡中。在鏡子右邊是一個通向另一個房間的台階,上麵站著王後的宮廷執行官 Jose Niet 。
對這幅畫,這裏有幾個已經被反複提出的問題。在背對著我們的大畫布上,委拉斯貴茲正在畫什麽?他站在什麽地方在畫這幅包括他自己在內的畫?玻璃鏡中的圖象是從什麽地方來的,或者說國王和王後應該站在房間中的什麽地方才能使他們的麵孔在鏡中反映出來?最後,畫家將一個代表聖地亞哥爵位的紅十字十分明顯地畫在自己的衣服上,在實際中有什麽重大意義?
很多人長期認為,委拉斯貴茲――盡管印象派畫家們認為他是印象派的先驅――正在創作這樣一幅畫,它僅僅記錄了一個短嶄的瞬間並使它變成一幅畫,就像一個快照的照片。似乎這幅畫並沒有展示出比宮廷日常生活的情景更多的東西。簡單的過程應該是:有一天,國王,王後與畫家在一起,國王和王後看到公主便叫她過來。公主和隨從們過來站在國王和王後麵前並看著他們。於是國王和王後的麵孔就在後牆的鏡子中被看到。同時,正準備離開房間的執行官在台階上轉過身來,好像是在看國王還有什麽事情要交待。
而另一些美術史家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們認為,委拉斯貴茲在做這幅畫時,不僅使用了他的眼睛和手,還使用了他的智慧和熱切的洞察力。他們研究了這幅作品並試圖去發現畫家究竟使用了什麽前人的模式,卻沒有得到任何驚人的結論。他們僅僅推測,委拉斯貴茲知道 Jan Van Eyck ( 1390 - 1441 ) 1434 年在馬德裏所做的肖像畫 The Marrage of Giovami Arnolfini ,並且使用了他在這幅畫中的畫法――用鏡中的影像來畫出不在房間中的人物。
為什麽這些人認為委拉斯貴茲的這幅畫具有知識和智慧?答案之一是這幅畫像一首詩,而不是像一個記事文件。委拉斯貴茲已經畫了一幅關於如何畫肖像畫的畫,即“阿拉克尼的故事”(圖1),或者說他畫了一幅如何畫畫的畫。這就是為什麽他把他自己放在畫中如此重要的地位,他要去突出他的活動能力,他的藝術才能以及表明他自己是一個有特性,有創造力的畫家。這就是為什麽 Luca Giordano 說這幅畫就像一個“繪畫理論”,是繪畫知識才智的最高形式,或者說是關於繪畫的哲學。
對這幅畫更多的討論是後牆上的鏡子。而上述的論點認為正是鏡子,傳統上作為智慧的象征,展示出了國王與王後的智慧,並使得整幅畫給人們一種美感:這幅畫就是公主的鏡子。委拉斯貴茲從來就沒有畫過他給國王和王後畫像的場麵,(在當時西班牙的宮廷畫中,夫妻一起畫像的畫並不多。)但鏡中沐浴在光照中的國王和王後卻象征著至高無上的皇權。有人也提出如果國王和王後是站在委拉斯貴茲的前麵,那麽他們的身影在對麵的鏡中反映出來是否符合光學原理?而對麵牆上的畫框的尺寸對於國王和王後的身分來說是否太不合適?曆史上很多建築學家,工程師,美術史家和戲劇專家們都對這幅畫的透視法進行了大量的研究,他們指出這幅畫的透視點是在背景中的開門處,進一步說鏡中的反射光的來源不應該是直接相對的那一點,而應該是更靠左一點。也就是說國王和王後在鏡中的影像是違背光學原理的。
更多的問題被提出了:畫中的事發生在宮殿中的哪個房間?雖然 Alcazar 出生於 1734 年,但根據宮廷布局的曆史圖是有可能確定故事發生地點的。當然房間布局的改建可能使問題複雜化。 但即使是就事論事,問題也是存在的。僅僅以一個宮廷畫家的社會地位,委拉斯貴茲怎麽可能被允許把自己擺在畫中如此突出的位置?實際上他已經把自己擺在了皇家家庭圈內了,而國王和王後僅僅被間接地出現在畫中。
Palomino 說,當這幅畫完成時國王菲利普給予了極高的評價。十分明顯國王對此畫並沒有感到什麽不對勁,而且很可能國王早就對這幅畫的構思給予了肯定。委拉斯貴茲決對不可能在他的畫中做出違反宮廷標準規範的事。但是在說到如何表述這些標準時,人們也有很多分歧。並有人懷疑委拉斯貴茲有一種暗中違反這個標準的企圖。但我們在看這幅畫的時候卻看不出有什麽問題,畫中的他僅僅在表現他自己的驕傲與自信,似乎是正在毫不動搖地注視著反對他的人,不管是誰。
當委拉斯貴茲死的時候,國王將這幅畫拿到他的靈床前,親手將代表聖地雅哥騎士爵位的紅十字標記加到畫中委拉斯貴茲的衣服上。當然這隻是傳說,但是這個紅十字標記的確是後來被加上去的,因為委拉斯貴茲在 1659 年才被封為騎士爵位,而此畫是在 1657 年完成的。因此,這紅十字被加上去的原因並沒有完全被揭示出來。這也給後世的人們留下了更多的想象空間。
在 1660 年 6 月 7 日,當委拉斯貴茲和他的同僚們一同去西班牙和法國交界處的 Pheasans 小島參加法國王子路易十四與西班牙公主 Maria Teresa 的婚禮時,他已經有資格並且實際上也佩帶了聖地雅哥騎士爵位的紅十字標記,他還以銀鑲邊來裝飾衣服,佩帶高級匕首和沉重的金鏈,並在脖子上掛著帶寶石的貝殼項鏈。快到生命的終點時,委拉斯貴茲在他的事業和藝術兩方麵都達到了最高成就。盡管在“侍女”這幅畫中還隱含著一些漏洞,但我們決不能忽略它的藝術成就。對於他的另一幅關於公主的作品 Infanta Margari ,也應該這樣來對待。在 Baitasar Carlos 王子死後,西班牙 Habsburgs 王朝就走向沒落了。
委拉斯貴茲的最後的作品之一是 1659 年完成的公主的肖像,現存於維也納 Kunsthistorisches 博物館。因為公主與德國皇帝 Loepold 一世訂婚,這幅畫便送到維也納給德國皇帝。一起送給德皇的還有王子 Felipe Prospero 的肖像畫,也是委拉斯貴茲 1659 年所做。這個年幼的王子從出生就有病,在 4 歲時去世。在這幅畫中,王子穿著粉色並鑲有銀帶的服裝,外麵套著半透明的圍裙,並佩帶著一些醒目的服飾。各種各樣的護身符用來保護他免受惡毒的目光。一個琥泊蘋果被認為是為了驅除傳染病。王子的麵無血色的麵孔與他的稻草色的頭發相比顯得更加蒼白。白色的日光從門外照入房中,而整個房間都處於陰影中。 Palomino 認為這幅肖像畫是委拉斯貴茲最細膩的作品之一。這幅畫中趴在椅子上的小狗的形象更受到人們特殊的讚賞。
圖12-- 王子Felipe Prospero, 1659
圖13--圖12中的小狗
在這幅王子肖像畫中委拉斯貴茲第一次在作品中表達了強烈的悲哀情緒,仿佛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將不能再創作更多的作品了,他將再沒有神聖的場麵與國王;沒有女貴族,侏儒和小醜弄臣;沒有教皇和神職人員;沒有了純樸的民眾――而所有這些都是他過去用來充滿他的作品,並賦予了同樣多的努力和靈感到他的每一幅作品中。
委拉斯貴茲於 1660 年 8 月 6 日去世。曆史上最偉大的畫家之一靜臥在靈床上,覆蓋著一個繪有聖地亞哥十字徽章的鬥篷。他被埋葬在 San Juan Bautista 教堂,很多貴族和皇家成員參加了這個莊嚴的葬禮。現在這個教堂和委拉斯貴茲的墓都已不存在了,但是他的畫卻仍然和我們在一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