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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國吃得好(2)

(2017-12-20 13:58:03) 下一個

離開上海,我們一行“海沒歸”包租了一輛大巴,去遊義烏和千島湖。聽聞看的感覺另表,吃的沒得說。不管是早上的“自己拿”,還是黃昏的“魚蝦宴”,品種,成色,味道,樣式,做工還有擺設,都讓你由衷地眼耳鼻舌肚齊聲喊:祖國吃得好。我愛你一天吃三回,我愛你燜煮煎炸烹。

 三天遊,三天吃,三天看,三天玩。遊完千島湖,晚八點多又回了上海。第二天要各奔東西,也裏我們七八個的相好,還想自己再出去找點好吃。經短暫的洗換化(女人化點裝),在一個睿智幹練的半海歸(上天能攬月,下海能捉鱉,上海能開車,回家能做飯)的帶領下,去了一家據他說是“服務對象主要是外地來上海打工的民工而且夜裏十二點以後才最紅火”的飯館吃宵夜:梅菜扣肉,紅燒黃魚,夫妻肺片,青椒炒肉,油燜大蝦,還有記不全,南瓜餅,蔥油酥,高級湯,好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胭脂淚,留人醉”)。總之:大家異口同聲太好吃了!”。末了一結帳: RMB169 。飯好不好,不能隻問肚子?還得看掏錢多少。主人出錢少,大家吃得好。全體莊嚴:“人民不會忘記你”。

 飯後,半夜一點,大家還餘興還未盡。集合,打的 , 奔上海酒吧一條街:聽搖滾,猜大小,喝啤酒,吃花生,磕瓜子,直到全部昏沉。快活的赤縣,快活的上海。

 第二天上午,我和老婆準備去杭州,去看相宜的“濃裝淡抹總相宜”。到了杭州,已是黃昏。我們兩口就在浙江大學旁邊的一個“農家菜”小飯店裏吃了晚飯。周圍都是些正在談戀愛的大學生們,我們不敢想當年。

 杭州吃得真好,還不貴。我們住在西湖“曲苑風荷”對麵的金溪山莊,據說才是個村辦合資企業。那“山莊” 的“自助自飽”相當得好,我 “吃進記憶”的有種 “黃瓜製做物”,可惜我隻記住了味道,卻忘了名字。晚飯朋友請吃,當然更是讓人的眼珠,鼻子,舌尖,肚皮全方位的感覺好。正宗的西湖醋魚,正宗的東坡肉,。。。真讓人 客來夢覺知何處? 記住了, “張生記”,“新開元”,這兩家我覺得很好的飯店,在網上杭州飯店排名,卻還都在一百多名以後。可見中國肚在美國呆久,肚子想問題的能力下降得太快,完全跟不上祖國吃日新月異的變化,一日千裏的速度。

 告別西子湖,又坐了近三十個小時的火車,我們到了“玉碧羅青意可參”的“甲天下”。桂林人,最愛的人可能就是八百多年前的王正功吧。他一句詩就讓桂林名滿了天下。今天時代進步了,詩國沒了詩。人人都很能說,但說得我不懂。走在我魂牽夢繞的故土,我感覺不到一點點詩。人該活在詩裏還是吃裏?當然該又詩又吃,人嘛。

 在桂林,我的吃記憶裏是幾頓“農家飯”。在那連綿起伏的山間裏 , 在那涓涓流水的溪邊,有很多農家小飯館。我,還是第一次走進壯族農家小院。幾棵不大的樹下有張桌子,主人端上茶水,送上小菜,這才去摘地裏還活著的菜,然後開始做飯。那新鮮是“此曲隻應天上有”。我對桂林吃印象最深的是:烏雞湯,大木耳菜,春芽菜。“甲天下”裏,吃著了很多鮮。

 “月下舞紅袖”的西安,是我出生長大的地方。也是我的家。親媽在的地方就是魂牽夢繞的家,媽媽永遠在家等我。

本來想去張家界,去看看李娜主持。她是我特別欽佩的言必行,行必果的藝人。她的《青藏高原》唱得美妙絕倫。歌詞寫得特別好。我身體不好,隻好回到西安。

西安,我們關係多。和幾個官員一起吃的幾頓飯。讓我們在吃的範圍,吃的花頭,吃的玩意,吃的技法,各方麵都增加了知識,增長了水平。有頓飯還和西安某秦腔劇團的李團長坐在一起吃飯,因為請我客的官員聽說我想聽秦腔而專門請來唱給我在飯前聽。他唱了一段新時代的原汁原味婉約了很多的《周仁回府》,我不太懂,更不太懂改革開放以後的新時代的社會主義新秦腔。我記得《三滴血》陰陽頓挫,哐哐給勁。正如賈平凹說的“有著大苦大難的秦人除了能唱大喊大叫大哭大鬧的秦腔,我們還能做什麽呢”。秦腔是秦人對情感的表達,很獨特,非常熾烈。愛就愛個天翻,恨就恨個地裂。

 和官員一起吃飯,最容易犯的錯誤就是開始吃得太猛(我不喝酒),要切記說“說話要有數字”的林彪元帥的“四快一慢( 抓住敵人後的準備要快,前進要快,擴張戰果要快,(敵潰退後)追擊要快。總攻開始時間要慢。)戰法。吃“未知”飯時,總攻要 字,沒人搶飯。 海參鮑魚,通常在最後。

 中國是我長大的國,國內有我的親人,我的朋友們,我的老師們。我的我在“苦守寒窯十八年的王寶釧”的曲江“生態園”大飯店請我中學的兩個班主任吃了頓飯,“什麽茄子”,“什麽魚”,“什麽肉”,“什麽大拚盤”,真好吃。我常傻眼。現在咱吃飯的環境,吃飯的內容,吃飯的手藝,讓我們這洋土帽對父老大娘兄弟姊妹的創造性思維和創造性工作肅然起敬,由衷敬佩。那“生態園”,占地得十幾畝吧,真假綠竹環繞,小橋流水酒家。飯間,上個衛生間,八成找不到回桌的路。

 好多大型自助餐,創中華新意,讓人眼花。待吃時,心髒腦袋肚皮狂跳,“火力偵察“,”重點打擊,“一網打盡”,回國隻恨肚子小。在美國寫“憶好吃”的文章很難,如果你口袋有錢,肚子又有點餓,那麽你能自己想自己唱:“我愛你中國”。在美國用毛主席的話用自己的精神給自己變點物質。

 後來,我還到了鄭州,到了少林寺。“少林,少林,有多少好漢都不消停。“鄭州的吃,我就記住了一個:蕭記燴麵大飯莊。

 一個月,除了吃了好多好吃的東西,還吃了好多 “硝酸甘油”,人氣比空氣多。待我回到北京,好累。天天吃“好吃”,色香味,炒燉烤;雞鴨魚肉蝦,不認識的好多 “其它”。眼累了,鼻累了,舌累了,肚子累了,心也累了,腦都快沒了。

 想起觀察細膩,綜合提煉見長的錢鍾書說過的:“吃飯有時很像結婚,名義上最主要的東西,其實往往成了附屬品“。聯想:吃飯要真是結婚,一個月,結了多少婚? 幸虧默存說的是 “好像”。

  很難 , 寫好吃更難 , 在美國寫中國的好吃難上加難。因為眼鼻舌肚的真實感覺 , 如果不轉換成腦感 , 則不能長久 ; 如果轉換成腦感則又容易失去真實。

 我不愛寫不真實的東西。

不寫了,望著電腦,我想:這腦子和肚子都是是人生“美麗”。 在美國的愛美麗的中國人們,怎麽辦呢?當然隻能自己幹。現在,我越來越會做好吃的了,把老婆吃得說:共產主義也莫過如此吧?可見吃在人心目中的地位。當年談戀愛,談得歡天喜地,我突然冒一句:你愛吃嗎?我都想不起老婆是怎麽回答我的?在我覺得,一個人連吃都不愛,會愛別的什麽?

 9/9/2008

 10/15/2010又改了改

0一七年十二月二十日,又讀又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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