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8、G20、 G2、 G3、 G4, 中國抉擇?
(2009-09-05 20:23:07)
下一個
第二篇 G8、G20、 G2、 G3、 G4, 中國抉擇?
“中美國”,G2共治全球?
哈佛大學經濟學係教授弗格森(Niall Fergusion)在2007年首先提出了Chimerica的概念,翻成漢語可以譯為我們通常所說的“中美共生體”,或是“中美國”。不久前,德國的《明鏡周刊》的在線新聞介紹了這個新概念,形象地描述為西部的“中美國”負責全球消費的任務,全球各個主要經濟體的剩餘產品都可以“扔”到西部的“中美國”,而東部的“中美國”——也就是中國,負責全球生產的重要任務,成為“世界工廠”,為世界各地輸送了質美廉價的產品,同時東部“中美國”的國民儲蓄率奇高,其積累的巨大貿易盈餘和外匯儲備又再次投入到西部的“中美國”,並以源源不斷的資本支持了西部“中美國”的消費。從經濟學角度看,可以把東西兩個“中美國”看成一個經濟體,中美兩個世界大國以各自的方式發展自己,促進了世界經濟的發展,仿佛美國鷹在地球上空牽拉著世界,中國龍在地球下端支撐著世界。
弗格森的說法在地球村裏並不是新鮮事,早在前幾年就有歐洲政治家警告要提防“北京—華盛頓”新軸心(德國州長科赫語)。不過由美國的學者如此明確地提出該概念的確還是第一次。弗格森教授的“中美國”的概念很快被同華府關係密切的學者弗雷德8226;伯格斯滕(Fred Bergsten) 加工成為G2的政治概念,也就是美國部分主流學者所逐漸持有的觀點,即中美兩國的關係將是21世紀最重要的一對雙邊關係,中美關係的走向將直接決定21世紀的大勢和世界趨勢,這對最重要的雙邊關係將直接決定著世界經濟和世界政治的命運,就像美國國務卿希拉裏和美國總統奧巴馬所表示的那樣,在21世紀的世界沒有哪一對雙邊關係會像中美關係這樣重要。
2009年4月在倫敦舉行的G20會議上,西方各主流媒體開始提出G2的觀念,胡錦濤和奧巴馬的會晤被看作是比G20會議本身更重要的一次會晤。而在2009年7月進行的中美戰略和經濟對話,更被世界各國廣泛地看成是G2的會晤。美國財長蓋特納在比喻中美兩國在金融危機中的合作時用中文說出了“風雨同舟”四個字,國務卿希拉裏在比喻中美聯手解決全球氣候變暖、反恐和經濟合作方麵的議題時竟然引用了中國的諺語“人心齊,泰山移”。而最絕的是美國總統奧巴馬,他居然引用了亞聖孟子一句比較冷僻的詞句“山徑之蹊間,介然用之而成路;為間不用,則茅塞之矣”來暗喻為中美之間要加強溝通,防止雙方因為誤解和分歧而造成不必要的誤判和障礙。想到過去美國在麵臨其他國家時趾高氣揚的倨傲態度以及每次對華會晤中談論人權和人民幣匯率等問題時居高臨下的口氣,美國領導人的這次表現非常耐人尋味。美國在中美經濟戰略對話中不僅著力很深,而且是真正花了功夫去準備,這不僅在中美兩國互動的曆史上,甚至在美國同任何其他國家的雙邊曆史上,都是罕見的。中美戰略會晤之後從歐洲德法等國的媒體標題中都能看出這其間不同尋常的含義,比如有媒體報道“華盛頓討好中國”以及“華盛頓獻媚中國”等,雖然是略帶諷刺的報道,但可以極明顯地看到國際大趨勢的發展和中美力量對比的顯著轉移。
G2概念的始作俑者弗格森教授今年到中國內地訪問了一趟,在重慶他觀察到大規模基礎建設的擴張以及超市裏中國百姓踴躍的消費,他親眼看到中國政府援救經濟的計劃正在大規模發生作用,中國的內需大市場蓄勢待發,弗格森感覺到中美共生體這樣的模式難以長久地持續下去了。凡是地球人今天都知道,解決全球經濟失衡的問題主要依賴於中美兩國,美國人應該增加儲蓄,中國人應該增加消費。如果有一天,中國人增加了消費(這是現在每天都在發生的事實),而美國人出於過去的消費習慣難以增加儲蓄,那麽中國人還有什麽必要非要維持搖搖欲墜的“中美國”這一概念呢?世界曆史上史無前例的權力空前轉移令美國人開始憂慮操心:究竟是美國依賴中國更多,還是中國依賴美國更多?歸根結底要看中國的內需市場能否真正得到啟動,中國內需市場的龐大潛力一旦被激活,那就不是美國依賴中國更多的問題,而是全世界圍繞著中國市場轉動的問題了。
但是現在,毫無疑問,拉動世界經濟複蘇的兩支根本力量是中美,決定世界經濟前景和景氣的是中美,中美的雙人舞決定全球走向,從這個角度來看,無論歐洲人和日本人承認不承認,世界發展大“勢”已經決定了中美成為真正的中心國家,其他國家和區域,無論認識不認識到這點,但在當前都必定受到這條世界力量的基本平衡律所決定。歐洲人和日本人必須為維護自己世界經濟和政治的特權位置而努力,為了達到這一點,他們必須同時與中美兩大強權處理好關係。
G2 美國忽悠中國的遊戲?
有人認為美國討好中國是美國盯緊了中國人口袋裏的錢,說白了,是美國人要繼續向中國人借錢,期待中國人繼續購買美國的國債,這樣的說法當然是部分的現實,但是有一些人出於“弱國”心理非要說這是美國在忽悠中國,中國大上山姆大叔的當,最後會被騙得一窮二白。
中美兩國的決策和精英階層會是這麽的幼稚和小兒科嗎?顯然不是,美國對中國的示好固然濃縮著美國重大的經濟利益,但同時也是美國在世界麵前將自己唯一世界超強的位置相對化了。其實,在金融危機來到之後,西方的價值觀一夜之間都被相對化了,普世價值不再那麽普世了,民主自由人權的威力不再那麽巨大了,美國對中國的示好會更加加深西方體係本身的危機,也就是西方世界對自己的製度已經不再是那麽絕對自信了,非西方世界也不再對西方世界進行無原則和絕對化的頂禮膜拜了。金融危機讓世界再也不能回避另外一種發展模式,即中國模式。華盛頓共識已經失敗了,北京共識在蓄勢待發。西方體係內部對自己的優越地位產生了嚴重的懷疑和自我認同危機。在歐洲某國的論壇上可以看到一些西方的民眾在華盛頓對中國示好後產生的嚴重挫敗感和危機感,有的網民甚至直接呼籲“絕對不能讓中國取得美國今天這樣的位置,我們不要孔夫子加共產主義的獨裁!”這反映的是“自由世界”領袖對中國如此示好讓西方各國普遍彌漫著焦慮感和無力感。
再從美國曆史上來看,美國絕對不是輕易向別人示好的國家,美國隻會給予同等的強者以同等的尊敬地位,這符合盎格魯8226;撒克遜人的實力邏輯。那麽美國對中國示好本身就是一個結構性的因素造成的,就像美國一位不署名的官員在接受德國《明鏡周刊》采訪時非常清晰地表述的那樣“世界權力轉移得太深了,美國是不得不與中國采取接近聯合的政策”。在長程世界權力大轉移的過程中,中美兩國實力的此消彼長已經從量變形成質變,從金融危機這一時刻開始,美國就不得不承認這個現實:要麽逐步同中國分享世界權力,要麽可能會麵臨更快的自由落體運動,美國的世界性權力沒有中國龍的協助,美國霸權很快就會千瘡百孔。CNN的記者法裏德8226;紮卡裏亞(Fareed Zakaria)在其2008年出版的名為《後美國時代》一書中,就已經非常深刻認識到了世界大趨勢:要麽美國更快地墜落,要麽與中國分享權力延緩其衰落的周期。應該承認盎格魯弗8226;撒克遜人始終是非常精明的商人,商人具有精明頭腦和精算能力,對成本和收益的精密核算讓美國人覺得G2對於美國的國家利益非常重要,因此美國人開始了精明的轉向。
同為盎格魯弗8226;撒克遜另一枝的英國人也具有高超的精算能力,在進行了成本和收益的核算後,英國人在曆史上首次承認了中國對西藏的主權。要知道,英國人可是曆史上藏獨的始作俑者,而且同許多西方國家一樣,英國隻承認中國對西藏的“宗主權”而不承認中國對西藏的“主權”,一字之差,體現了盎格魯弗8226;撒克遜人作買賣的精算能力。而在經濟危機中深受重創的大不列顛經過收益核算後開始承認中國的主權,這本身也體現了商人性格的狡詐和善變的本質。
美國承認中美是最重要的雙邊關係主要是受製於國際大格局的變化和中美關係此消彼長的影響,這樣的大格局決定了美國的基本國策。但是美國不能直接提G2,因為必須要考慮到將歐洲和日本往哪裏放的問題,還要考慮到向所謂的自由世界有所交待的問題,不能與中國關係過於熱火。事實上,不提G2的G2會晤,已經讓很多歐洲國家甚至是日韓很受傷,美國的移情別戀令這些國家憂慮被邊緣化的心情越來越強,美國在G2之後還得對這些國家進行安撫工作,表示絕不會變心,但是這場“婚外戀”確實是美國深為神往的。同樣,中國也不能提G2,這樣會傷害俄羅斯,會傷害到亞非拉廣大兄弟國家,中國加入G2的戀情中也可能灼傷很多夥伴。考慮到中俄關係的全球意義和戰略重要性,中國有比美國更強的理由不想明確提出G2,因此中國也必須在許多國際場合反複重申中國沒有與美國G2的意圖。
中美可以不提G2,但是未來二十年決定世界經濟和世界政治大走勢的,毫無懸念,將是G2,我們要開沒有G2之名的G2,這一定會是中國的基本國策。
再看G8、G20、G2、G3、G4 (僅能節選,全文見chinarise.com)
作者 劉濤,留學德國的社會學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