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客

世事忙忙如水流,休將名利掛心頭。粗茶淡飯隨緣過,富貴榮華莫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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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史實穿越小說《時空客》(連載十一):初嚐川妹情

(2012-11-14 17:41:40) 下一個


民國31年(1942年)326日中午,一大家人到了當時的遠東第一大城市――上海。

 

在從重慶回上海的途中,少不了日本人的種種盤問,一撥又一撥。曉菁和小妹她們幾個嚇得要死,孩子們也是躲在裏麵,不敢出來。一同來上海的,好像還有兩個親戚(姑媽和堂妹),以及母親身邊的女傭(後來才知道她叫文靜)。好在到達上海後,一家人沒有出什麽問題,一切還算比較順利。這第一次讓我感覺到在舊上海的自由與安全,雖然微不足道。

 

我在碼頭叫了十幾部黃包車,把一家人全部拉到愷自爾路(即後來的金陵中路)168號。我還在鐵門外麵付車錢的時候,來福和李媽就來開門了:

 

“老夫人,一路辛苦!”

“來福啊,還是這麽精神!”

“總算平安到家了。”

“誰說不是呢!都是托老爺的福啊!”

“托福托福!”

 

來福和李媽按照我上次的安排,把家人請進各自的房間。曉菁還是居住在她自己的房間,姑媽和堂妹一套,大哥一家和小妹一家各一套,母親和女傭文靜就住我夏秋季的房間,剛好夠用。不過,母親說太擁擠,要馬上考慮買一棟房子。

 

當晚,我去敲曉菁的房門:“曉菁!”

“誰呀?”

“我!”

“我不認識你。”

“這……”一點麵子也不給,我真沒辦法。

 

晚上,我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明月,真的有點想家了。那邊有Anja,這邊有惠子。可樓上的那位,拜托!能不能理解我的苦衷啊!我是自討苦吃?

 

第二天,我悄悄問來福惠子的事情。來福給我一封信,我打開一看,令我再添意外和沮喪:

 

龍哥: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到達香港了。龍哥!我真的很想你,很喜歡你!很感激這些年來,你對我的關心和照顧!

 

我想一個人生活一段時間,把孩子生下來。畢竟,在這個動蕩時期,香港是我唯一覺得安靜和安全的地方。我爸媽在香港有自己的生意,平時一起幫我照顧孩子。孩子長大以後,我們會回上海的,我會珍惜我們的感情的。不要掛念我,龍哥!放心吧!你一定要好好生活,也要好好對待曉菁姐。

 

愛你的

 

 

我一下子懵了!不知道為什麽,失去惠子的感覺讓我無法自拔、心情極度低落。這樣的感覺,也讓我明白惠子在我心目中是多麽重要。我的確實是對惠子付出了感情,無法回避,覆水難收。

 

可現在,身邊有指腹為婚的曉菁,雖然我答應了王叔和母親,但目前的關係也並不明朗,尤其是曉菁知道惠子懷孕之後,一直沒有與我說話,見麵都是一種奢望。而惠子母子的安危,又實在令我不安。

 

走在傍晚的外灘,似乎聽到歌舞廳傳來傷感的歌聲。我開始喝酒,每天晚上都去“夢巴黎”,真的很想再次看見惠子迷人的笑顏,愛撫惠子柔嫩的肌膚。難怪有人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敢對母親和大哥說,真的是自己一個人悶得慌。

 

有一天傍晚上,我正在喝酒,看見惠子來了,坐在我身邊,妖嬈而溫順。

 

“惠子!真的是你嗎?!”我倒酒舉杯給她,“來,喝一杯!”

“龍二少爺,我是菲麗麗呀!金玫瑰早就遠走高飛了!”

“菲麗麗!你說金玫瑰遠走高飛,飛哪兒啦?”

“喜歡金玫瑰的男人多得是了,你算老幾?”

“你!你算老幾?給我滾遠點!不想再見到你!”

……

 

我不知道當時有沒有喝多,但後來還是自己走回家的,迷迷糊糊的。

 

當我走進房間,發現文靜坐在沙發上。溫馨的暖色調燈下,又是一個嬌小清秀的倩影。為什麽身邊的美眉總是這樣多情,或者說是我自己太多情?

 

“龍二少爺回來啦?”文靜從沙發上起來,幫我拿外套。

“文靜?你來這裏幹什麽?”我解開領帶。

“龍二少爺,我幫你收拾收拾房間。”

“唉,我一個人很隨便的,也懶得整理。”我一陣頭暈,躺在床上。

“龍二少爺,您喝醉了吧?要不要洗洗再休息?”

 

我無力回答,很快就睡著,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了。

 

那段時間,我假期沒有結束,每天要麽在家裏,要麽在大街上閑逛,或者讓來福開車送我去外灘。而曉菁也不理睬我,每天與小妹和堂妹一起逛街,圖新鮮感。小妹和堂妹是沒有見過大上海的,而曉菁是沒有見過40年代舊上海的,3個人一唱一和一笑,又沒有工作、不上班,整天在外麵吃喝玩樂。也許,曉菁也是覺得與我之間相處不是那麽協調,想用逛街購物來彌補一下內心的空虛。

 

大哥知道後,問我是不是又與曉菁吵架了。我把惠子母子的事情告訴大哥後,大哥也沒輒,後來就去勸說母親。其實,母親心中早有打算,並覺得這是值得慶幸的,讓我安下心來,好好對待曉菁,並計劃年內就把婚事辦了。惠子的事情,以後再說。

 

上班之後,我的內心開始慢慢平靜,並接受現實。我和曉菁也沒有“講和”,很少一起吃飯,見麵也隻是淡淡地打個招呼,仿佛陌生人一樣。可越是這樣,越是讓我想起惠子母子。惠子母子的事情,真的很棘手。可以想象,惠子一個人帶孩子,生活將會是何等艱難,尤其是身邊沒有可以訴說的人。

 

大概半個月之後,大哥和我一起在法大馬路(即後來的金陵東路)又買了兩處房產,一處給母親、大哥大嫂和大侄子住,文靜也在一起;另一處給小妹妹夫和小侄子,還有姑媽和堂妹。另外,又添了一輛別克。就這樣,15口人,3套房子,兩部車,家裏又還有點積蓄,日子過得也還算可以的。在上海,算是中產以上了。

 

開始一家人住一起的時候,雖然自家人,包括管家和傭人都是重慶人,吃飯的口味也差不多(除了我自己已經習慣了上海口味之外),但這麽多人在一起生活,還是有很多麻煩的,比如買菜做飯、洗澡洗衣服等等。

 

母親信佛,家裏供奉著觀音娘娘,每天都要燒香,家裏是煙霧繚繞,有時候,覺得地毯和窗簾上都有佛香的味道,那個薰香一直升到樓上曉菁的房間。我是可以接受的,可曉菁似乎不是很喜歡,但也不好意思對我說,我也不好開口說第一句。還有,我還擔心母親與曉菁之間是否可以和睦相處,結婚以後就更難說了。這是兩個時代的婆媳啊!想太多了,到目前還沒有與曉菁講和!

 

現在分開居住,就會減少很多麻煩,尤其是讓我和曉菁有一個安靜的環境,可以慢慢找到重新開始的感覺。錢嘛,就是用來買享受的,但更主要的,錢還是用來化解家庭矛盾的。我想也是對的!

 

其實,我也覺得自己不是那種花心的人,但就是有些反反複複,一會兒想起惠子,一會兒想起曉菁。兩邊都有一些牽掛,真的很難放棄哪邊。

 

“你一直還是想著張惠,是吧?”大嫂找到我,希望能夠開導我。

“嗯。其實,曉菁也是很不錯的。”顯然,我不是想回避現實。

“張惠是不是很漂亮?就是那個金玫瑰呀?”大嫂沒見過惠子。

“惠子和曉菁都漂亮。這不是漂亮不漂亮的問題。”我拿出惠子的照片,還有在輪船上買的那張有我和惠子合影照片的小報。

“喲,還真是大美人啊!”大嫂繼續說:“你現在身邊有曉菁,應該多多關心她才對啊。曉菁現在孤身一人、無依無靠,很需要你的關心,我們所有人的關心,都比不上你一個人的關心。知道嗎?”

“我知道,我已經開始意識到了。可我就是忘不掉惠子。”

“我想,張惠也不是一個絕情的人。她決定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也就是對你的最大眷戀和思念。放心吧,如果有一天,張惠回上海,我一定說服媽,讓張惠進我們家,讓你們團聚。”

“我不知道未來如何,但我還是要謝謝大嫂的心意。”

 

離開大哥大嫂的家,我覺得還是應該主動去找曉菁。

 

“曉菁,在嗎?”我敲門。

“進來吧。”我推門進去,曉菁正坐在窗子前的沙發上,一個人靜靜地看著窗外的草坪,聽樹上的鳥兒說話。彷佛是在等待遠方的知己快點到來,傾聽自己不幸的遭遇和命運,並托付自己的一生。

“我們講和吧!過去的事情,很多都是我無能為力的。”

“可你為什麽一直不理睬我?”

“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呀!”我坐在曉菁身邊,曉菁一下子就靠過來了,兩人緊抱在一起,但這次,我不敢越雷池半步,心跳得很厲害,雙手也在顫抖。

“以後,不許這麽長時間不理睬我,一定要每天和我說話!”

“知道了,大小姐!”我有點被俘虜的感覺。

“杉哥,我喜歡曉菁這個名字。”

 

沒想到,居然這麽容易就講和了。女人愛麵子,而男人就是放不下架子。後來,在大哥大嫂的敦促下,我對曉菁的關照也越來越多了,我也覺得還是現實一點比較好,老老實實、實實在在過生活吧!

 

我時常在下班之後去福煦路(即後來的金陵西路一帶)的一家叫“甜妞兒”西洋糕點店買些西洋點心帶回家,哄哄曉菁;曉菁喜歡一種很濃鬱味道的意大利草莓冰激淩,我經常買;星期天休息的時候,帶曉菁去外灘或附近的公園散步。一家人看見我與曉菁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多,和睦的氛圍再次回到家中。

 

“杉哥,這一帶的公園草坪好多呀!”

“是啊,當初買這房子,可能就是看中了這一點。”

“有點像多倫多市郊了。”

“哎呀,你一提起多倫多,我就想起回家了。”

“喂,杉哥,你覺得我們現在的這種生活,與在多倫多的生活,有沒有差別?”

“當然有差別。你看,電腦、網絡、電視、冰箱、洗衣機等等,什麽都沒有。”

“我不是說這些,我說的是心裏的感覺。”

“我最大的感覺,就是有了你!”

“杉哥!”曉菁與我靠得更近了。“在多倫多的生活,本來就比較孤獨、寂寞,來到這裏,更想家了。”

“誰說不是呢?”

 

說出自己的心裏話,讓彼此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相依為命的生活,讓我和曉菁之間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的確,家裏沒有電視電腦。有一部美國產的收音機和一部德國產的照相機。廣播,是沒有什麽好聽的了,每天都是國軍共軍日軍的,還有什麽抗日前線的消息等等。而那部很老式的美國產留聲機,雖然沒有20世紀80年代唱片機那樣好,但效果也還行,這讓曉菁感到十分新奇。其實,這些家電,在那個時代就屬於高檔商品了,曉菁自己還不覺得,說太老土。

 

我經常買回一些最新最流行的盤片(就是唱片),尤其是電影歌曲和舞曲,讓曉菁打發時光。那個時候,上海最著名的歌手包括李香蘭(山口淑子)、周璿、姚莉、龔秋霞、白光、白虹、吳鶯音等等,不是歌舞廳那些歌手可以比的,她們也是我早年在大學念書時喜歡的老歌手,隻是現代多數年輕人不太喜歡。不過,雖然曉菁喜歡聽周璿的歌,但一提到周璿,曉菁就不高興,總覺得“小周璿”惠子是我們之間的障礙。據夢安娜說,惠子不僅長得像周璿,也會唱歌,會演奏鋼琴,隻是我沒有聽過。據說那個“金嗓子”周璿也演戲,演藝界的人士大多數都是雙棲、三棲的。

 

曉菁在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之後,也開始安下心來,慢慢忘掉了憂傷和煩惱。看見曉菁的笑容一天天多了起來,我自己也是非常欣賞我哄女孩子的技巧和能力。當然,我與曉菁的感情也越來越深,已經是無話不說了,除了惠子。

 

有一天晚上,我與曉菁在外灘附近一個法國酒吧喝酒,曉菁突然問我:“杉哥,張惠的孩子與你沒有血緣關係吧?”

“當然沒有啊!可母親覺得有。怎麽啦?”這話又讓我想起惠子。

“沒什麽。我在想,我們……是不是應該結婚了,你說呢?杉哥。”

“是啊,母親一直就在敦促我。”我感覺有些被動。

“可這事怎麽讓我說出來呢?二少爺,你是不是心裏還有別人?”

“沒有啦!你不覺得我一直對你很特別嗎?你叫我二少爺,那你也就是二少奶奶了。”說出這話來,自己心裏也覺得有些慚愧,“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在你情緒最低落的時候提出結婚這個問題,雖然你一直是我心儀的對象。”

“謝謝你為我考慮。一切都過去啦!杉哥,我已經想通了,我要好好生活,我也想要有個自己的家。”

“嗯,我覺得我們兩個還是有感情基礎的,雖然我不喜歡這個指腹為婚。”

“不過,杉哥,我現在好象蠻喜歡這個指腹為婚啦!”曉菁流露出調皮的笑容,羞澀地偎依在我的懷抱。我一隻手摟緊曉菁,一隻手輕撫曉菁的長發,貪婪地呼吸著曉菁天使般的胴體散發出的芬芳。

 

正在這時,來了一位打扮時髦的貴小姐:“哎喲喲,這不是龍二公子嗎?怎麽,舊相好剛走,又有新歡啦?”

“介紹一下,這位我的太太曉菁。”我絕對不知道這位是誰,但她肯定認識我。曉菁隻是點頭笑笑,在一旁也不出聲,因為我告訴過她,上海灘很複雜。

“哦?都結婚啦?不可能吧?怎麽也不通知一聲?沒把我當朋友吧?”貴小姐似乎有些埋怨。

“嗯……婚禮還沒有舉辦。到時候可能還要請您幫忙哦!”

“唉,我說呢。看來你還是記得我的,隻是最近很少沒見麵而已。婚禮的事情,沒問題!我們那兒,演員多著呢!”說著,從小手袋裏拿出一張彩色名片遞給我,“龍二公子,好好保管這個,電話號碼在上麵,以後你有用得著的地方。張惠又不在,我們姐妹幾個玩牌也少了一個伴。”然後,又對曉菁說:“曉菁MM,你以後可以加入我們嘛!”

“嗯。”曉菁點點頭,也不多說。

“還有啊,龍二公子,你一直在那個什麽同德醫院嗎?”

“嗯,是啊。有什麽事情?”我一邊答話,一邊看她的名片,原來是上海新華影片公司的演員夢安娜,一看就知道是個藝名。雖然沒有聽說過,應該就是惠子的朋友了。我時常告誡自己:這年月,做事要小心,但接觸還是可以多一點的。

“龍二公子,我最近肚子不太舒服,想找個好一點的大夫看看。”

“可以可以。禮拜一,您來醫院找我好了,我幫您引見一位好大夫。萬一是婦科疾病,我就不是很熟悉了。”

“那就太感謝了!告辭!”

“慢走!”

“曉菁MM,常聯係!”

“嗯!謝謝!”

 

夢安娜走後,曉菁提醒我說:“杉哥,你在醫院工作,接觸的人太多太雜,你自己也要小心啊。”

“吃醋啦?我都說你是我太太了。”

“我知道Anja和張惠的事情,可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第一個女友的事情。”

“哦,那是大學時期的事了,她叫秀嫻,外語學院的,我們隻是在一次舞會上偶然相遇。相愛之後,發現兩人性格相差太大。雖然我們都努力過了,但還是在大學畢業前夕分手了。”

“初戀一定是很美好的。”

“正因為太美好,後來很多年我才一直沒有戀愛。你不同了,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

曉菁低頭姄笑,然後說:“我要看緊你,Anja和張惠這樣的美女太多了。我知道,你在網絡中是很受歡迎的,但在現實生活中,我就不知道了,尤其是醫院裏麵漂亮護士這麽多,我又不能天天守著你。”

“曉菁,你一個人喜歡,我就心滿意足了。”我輕輕吻了一下曉菁的臉,第一次,粉嫩粉嫩的,溫暖而柔爽,內心一陣顫抖,感覺自己酥軟得快要趴下。

 

曉菁一把推開我,低聲說“這麽多人看著,你好意思!這又不是21世紀!”不過,暗淡的燈光下,加上剛才的小酒,看到曉菁粉嫩的臉頰,我已經很難自控。而此時,曉菁也慢慢靠近我,將一對“誘惑”頂住了我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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