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客

世事忙忙如水流,休將名利掛心頭。粗茶淡飯隨緣過,富貴榮華莫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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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史實穿越小說《時空客》(連載六):傾心金玫瑰

(2012-11-02 18:53:32) 下一個


回到愷自爾路168號法式小洋樓的住所,來福把車開到後院去停車,我第一次從整體上欣賞這既有法國風情又有民國風味的“龍府”,內心還真有點滿足與仰慕的感覺。

 

磚石院牆中間是兩扇巨大的雕花鐵門,一對石獅半坐在小洋樓前麵。56級小的台階上到突出的正門門廊,三層的樓房有一個尖頂,而左側是兩層八角形的陽光屋,第三層則是有尖頂的露台。雙層門窗,內白外紅。整棟樓房呈奶黃色,不少地方覆蓋有枯萎的爬山虎長藤,想必秋季定會有絢麗的色彩。後院有兩顆高大的樟樹,一些樹枝延伸到了小洋樓的兩側,夏季一定不會有太多的蚊蟲。

 

進屋後,我上上下下仔細看了看每一個房間的布置和陳設。一樓中廳是會客廳,內部裝飾都是法式的,左側是廚房和餐廳,右側是小客廳、洗澡間、洗手間和運動間;二樓是我的臥房、書房、藥房和陽光間,其中臥房有兩套,一套是春冬間,一套是夏秋間;三樓有4套客房,外加一個露台。其中朝向後院草坪的一間,布置非常女性化。

 

進入這間臥室,開燈之後,發現橢圓形的梳妝台上還有一瓶CHANEL No.5,感覺應該是那位“王大小姐”--“我”的未婚妻的臥房。打開小抽屜,那把精致的木質梳子上,還留有幾根黑發,我仿佛聞到了另一種女人的芬芳。如果有照片就好了,可以看看這位“王大小姐”到底是個什麽模樣。

 

來到地下室來福家,這時,來福也進來了。

 

“二少爺,您怎麽下來了?”來福似乎覺得不可思議。

“我隨便看看。”

“二少爺,您請坐!”中年婦女用雙手快速地把沙發彈了彈。一看,就知道是來福的老伴李媽。

“哦,謝謝。”坐下後,我隨口問道:“三樓朝向草坪的房間,有沒有打掃過?”

“二少爺,您說是王大小姐的房間?最近沒有,我馬上就去。”

“不用這麽急。我是想說,如果我媽和大哥他們都來的話,房間都得打掃一下了。”

“那是那是,二少爺,明天您走後,我們會來一個大掃除。”

“阿狗出去玩去啦?”

“賣小報去了。現在剛換了一家報社打工。”

“你們忙,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盡管說。我上去休息了。”我覺得來福一家的生活還是很一般的,至少我不習慣家裏有傭人這一類的。可這個社會,就是要這樣劃分等級的。

“二少爺,馬上就要開飯了,您稍等一會兒。”

“好的。”

 

出門的時候,我看見來福慌張地把另一邊的門鎖上。來福一抬頭看見我,覺得不好意思,低頭說:“二少爺,這是我平時閑著沒事,練練拳腳的地方。”

“我可以看看嗎?”

“二少爺,當然可以。”隨後,來福又把門鎖打開了。

 

小屋內燈光不是太亮,有一些草堆,幾根木棍,還有幾根粗大的繩子,沒有看見什麽刀槍之類的,甚至連我認為“練練拳腳”的沙包或石塊也沒有。

 

“父親說你會一些功夫,我就是一直沒有機會見識見識。”

“嗨,自己喜歡瞎搗鼓,哪是什麽功夫。”

 

晚上吃飯的時候,聽見來福給張府打電話,說“我”8點鍾到張府。李媽準備的是麻辣牛肉和酸辣大白菜,我的最愛。“龍二少爺”連這個也是一樣?

 

我上樓選了一套米黃色的西服,一條鮮紅色條紋的領帶,又從客廳的茶幾上拿了一支玫瑰,就準備出門。這時,李媽把我叫住了:

 

“二少爺,您平時約張小姐,都是那條玫瑰紅的真絲繡花領帶,今天怎麽啦?”

“哦?我沒有找到啊?”

“等等,我去找,昨天還在的。”

 

不一會兒,李媽拿了那條真絲領帶給我換上了,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張小姐人很好,快去吧!”母親一樣的口吻,讓人覺得親切。

 

在車上,來福又講了一些張小姐的飲食習慣,還有歌舞廳開銷的一些問題,提醒我注意。當然,家裏的開銷情況,月底會給我一個清單。

 

有時候,腦際也會閃念一絲多倫多的生活,但又感覺太遙遠;對現實的好奇心,讓我不能回頭。到目前為止,我滿腦子都是張惠,她的模樣,她的美好。因為這是第一次約會,在這舊上海,而且對方又是演藝界名人。如果說開始隻是一種被迫的接受,現在似乎有點心切,或許又有些心動。張惠,阿惠,或者惠子,惠子小姐,總之,稱呼還是親切、簡單比較好。

 

小車在張府大門前停下。從車裏出來,我看到的張府似乎是一幢德式的小洋樓。敲門之後,一位中年婦女開門,看打扮,估計是張小姐家的保姆或傭人。因為見過張惠的照片,來福說張惠的父母還在香港,這個是不會弄錯的。

 

屋裏空間很大,內部陳設要比我的房間豪華、講究,中廳的吊燈以及長沙發,似乎也是德國進口的。一樓客廳靠牆壁的半圓茶幾上,有一尊漢白玉聖母瑪利亞雕塑。我猜,這裏定是個天主教徒之家。

 

“阿惠,龍二少爺來了!”中年婦女喊了一聲(後來,我才知道是陳姨)。

“好的,我來了。”我聽到一口不太標準的上海普通話。隨後,“嘟”“嘟”“嘟”從樓上傳來腳步聲。

 

我站在樓梯口,期待中,眼前出現了一位小波披肩燙發、一身白色長裙的姑娘,就是按照21世紀的標準,也絕對是美女,真的就像那個周旋!不用說,她就是張惠!我看到的那張照片應該是幾年前演出時的打扮,口紅和眉毛有些誇張,但我覺得眼前的張惠,更加讓人親近些,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自從來到1942年的上海,我有時候也會想起金發碧眼的Anja,但現實是一種我無能為力的自然力,隔絕了我對Anja思戀的情感。那些逝去的飄蕩的浪漫的無限的戀情,在這時間和空間的切割後,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有人說,男人就是見異思遷,但此時此刻,這是男人的錯嗎?

 

一陣香豔的風撲麵而來,我回到了現實。張惠從樓上飄逸而來的感覺,宛如天使從天而降,那種東方傳統的典雅與西洋歡快的靚麗,合二為一,讓我無法拒絕。如果要與Anja對比一下,覺得更加小家碧玉一些。每次聽說什麽“朝三暮四”,可眼前的現實令我想回避都很難啊!真可謂是:

 

雲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台月下逢。

 

我上前遞上玫瑰,四目相對,那雙大眼睛,感覺一股電流流遍全身,我真的被“電擊”了。惠子接過玫瑰,親了一下花瓣,然後拉著裙子轉了一圈,一彎腰、再一笑,說:

 

“怎麽樣?龍哥!”張惠,或者說是阿惠,像一隻快樂跳躍的小鹿在我麵前舞蹈,一股清香再次飄向我的全身,令我爽心悅目。

“漂亮至尊!白雪公主!無可挑剔!是新買的嗎?”的確,這裙子隻是在電影裏見過。我隻能傻乎乎地看著,擠出一些詞匯來,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

“不是啦,剛剛做好的,今天第一次穿啦!”阿惠說話的樣子,有些調皮而得意,又似乎夾雜一些粵語的腔調。

“天使一般都是這樣的!總是給人出乎意料的驚喜!”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我絕對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感歎。

“哼,就會恭維!不知道是不是真心話。”阿惠用小巧的手指點了一下我的鼻子,我再次有被電倒的感覺,這太真實了,我完全被俘虜了!

 

阿惠給我一個親吻,拉著我就要出門。“阿惠,不要給家裏人說一聲?”我提醒惠子,並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擔心有口紅印。感覺阿惠的口紅還是有些誇張,也許,40年代上海的演藝界都是這樣。

“嗬!今天怎麽叫我‘阿惠’?現在我就是家裏的主人。快走!”看阿惠急匆匆的樣子,像是要與我私奔的心情。

 

一路上,我還在想怎麽稱呼張小姐,或者阿惠。而阿惠則一直在說白天和幾個閨蜜在上海百樂酒店購物的事情,這個便宜啦、那個貴啦。

 

“來福,請把燈打開一下。”“龍哥,給你看看這個!”阿惠從小手袋裏拿出一枚精致的粉盒。

“哇,做工很精細的,哪兒產的?”

“法國。你猜多少錢?”

這下可難住我了,我哪兒知道那時上海的物價,就隨口說:“200左右吧?”

200!?好,我給你1000,你幫我買5盒!”

“那白天你怎麽不約我一起去……”

“哈!你就是約會多,還說呢!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經常拿200塊的粉盒去騙女孩子?”

“哪有的事兒?以後,就隻有你一個人的約會!”

“說定啦?龍哥,其實呢,我也不是那麽自私,你也是大眾情人嘛!”阿惠靠在我身旁,小鳥一般。

 

來福送我們到了“夢巴黎”歌舞廳。下車後,我幫阿惠整理裙子,阿惠又是一個吻,讓我感覺太親密、太頻繁。看來,“龍二公子”與阿惠的關係,的確很不一般,難怪來福和李媽會那樣說。昨天來福念出的一連串舞會日程安排,“龍二公子”會不會和其他女人也有這種關係呢?

 

突然,鎂光燈一閃,阿惠“啊”地叫了一聲,我趕緊抱住阿惠。遠處,一個黑影跑開了。我猜想是狗仔隊之類的,阿惠畢竟也是紅人。隻是如果這個照片上了小報,讓別人看見,我自己真不知如何解釋。看來,以後我要注意自己的行為了,萬一弄出麻煩,自己怎麽在上海混?

 

“算了吧!唉,防不勝防。”阿惠似乎很不在乎,也許對她來講,這種事情太多了。然後挽著我的左臂,一起走進音樂四起、燈紅酒綠的大廳。我當然不會讓阿惠失望。聽到音樂,我也一時興起,一伸手,邀請阿惠跳舞。

 

阿惠一手搭在我的肩上,另一隻手被我握緊,笑得那麽陽光,感覺是一天忙碌之後最開心的時刻。此時,我才真正感覺到阿惠的小手是如此嬌嫩,仙女一般。不知道40年代上海的名媛們是如何保養的。

 

猛然回想起我與Anja從來就沒有跳過舞,隻是早年在上海與表妹去過幾次迪廳,可耳邊響起的華爾茲、慢三、慢四,又使我想起南國學生時代的那些校園的故事和初戀的味道。

 

20世紀90年代的南國某校園,幾乎每個周末晚上都有舞會。我第一次參加,就踩一位女生的腳。還是後來一個班上男生在舞會上教了幾招,這使得我才有機會認識我的初戀,身材嬌小的外院MM,隻是那個故事已經是個回憶罷了。

 

可眼前,音樂舞池,燈光旖旎,一片浪漫。即使沒有激情,也會被這場景所感染。當我摟住阿惠的細腰、握住阿惠的小手,才讓我感覺現實是真實的。阿惠是我的舞伴,難道真的就是將要與我一同走進婚姻殿堂的新娘?難道才兩天我就決定了自己的終身大事?我得考慮清楚。

 

望著阿惠快樂、開心、幸福、滿足的神情,我被深深打動了。無論“龍二公子”是如何想法,我自己都對我與阿惠之間的情感,有一種深深的期待和祝福,也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麽。

 

在回家的車上,我告訴阿惠說:“惠子小姐,我明天要回重慶。大哥來信了,說那邊很亂,我要把母親他們接過來。”

“嗯,我知道會是這樣的。我感覺你今天說話都很不自在,又是阿惠,又是惠子小姐。龍哥,我也有件事告訴你。”阿惠的聲音有些低沉。

“嗯,什麽事?”

“等會兒到家裏,再告訴你。”

 

然後,整個以後的時間,都是沉默。一路上,我一直在考慮是否真的要保持與阿惠的關係。我雖然不知道“龍哥”與阿惠之間的關係和感情到底處於什麽狀態,但如果說要分手,那肯定是不現實的,沒有理由啊!

 

小車在愷自爾路168號停下後,阿惠急切地跑上樓,我跟在後麵,好像這裏就是她的家。阿惠一直進到我的房間,然後拉住我的領帶,迫不及待地笑著說:“龍哥,我……有你的孩子了。”然後,雙腳小鹿似地直跳,十分欣喜的樣子。

 

“惠子!”

 

我驚訝得不知怎麽回答,這可是我人生第一次做“父親”!在我腦海裏,我又不是那個什麽“龍哥”,或者“龍二少爺”!可我不是“龍哥”或者“龍二少爺”又是誰?到底接不接受?!我必須馬上回答!

 

阿惠看見我叫她“惠子”,而且雙眼一直看著她,就這樣偎依在我懷裏,像一隻受傷的小綿羊,期待我的愛撫與溫存。

 

我抱緊惠子說:“惠子,我們馬上就結婚,我回去就讓人向你父母提親!你知道嗎?一個男人要做父親,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其實,這個決定也不是我一時衝動,覺得這應該是一種必然、一種天經地義。剛才那一絲猶豫,隻是不知道這舊上海的婚姻大事,應該怎樣處理才是合適與得體,惠子畢竟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雖說在這之前,惠子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是“龍二公子”的心上人,但眼前這活生生母子二人,讓我怎能拋棄?除了我,還有誰可以接受他們?還有誰可以保護他們?假如我拒絕接受惠子母子,那我今後又如何在這裏立足?

 

“可你是有未婚妻的,龍哥。你和曉菁姐是指腹為婚的,我們之間隻能是有緣無份。”顯然,惠子知道“我”的一切。“而且,我也知道,你這次回重慶,可能就是去完婚。龍哥,我不會阻攔,也不會嫉妒,我會祝福你們的。”惠子用小手撥弄我的嘴唇。

“惠子,聽我說,可孩子怎麽辦?你怎麽向你父母交待?”我真的沒有想到“龍二公子”的麻煩是這麽棘手。也許“龍二公子”可能會拋棄惠子,可我怎麽做得到?惠子是如此漂亮、聰慧、溫柔、體貼、賢慧的女性。

“放心吧,龍哥!我很喜歡孩子,我一定要這個孩子!你知道嗎?周璿姐流產後,她好後悔、好痛苦!我隻記得,我曾經擁有你。龍哥!”惠子似乎很認真。她雙手撫摸著自己的小腹,一絲甜美刻在她的嘴角。

“惠子,這次你一定要聽我的,等我回來之後,我們就辦一個熱熱鬧鬧的婚禮,好嗎?”我雙手捧著惠子紅潤的臉頰,吻了她……麵對這份短暫而深沉的感情,我會堅定自己的信念,即使“認識”惠子才幾個小時。

 

躺在床上之後,我開始有些模糊。身邊這嫵媚的女性散發出誘人的芬芳,似乎覺得就是我一直深愛的妻子,眼前浮現出我、惠子還有我們的孩子在窗外的草坪上嬉戲的情景。這時空穿梭,讓我一下子失去了心愛的法國女友Anja;可還是這一下子,讓我獲得了中國的妻子和孩子,一種溫馨家庭的感覺,一種我夢寐以求的現實,充滿我的腦際。也許,男人都有這樣的心理,用一種感情的轉移去代替自己無法得到的愛情,但現實讓我覺得我有無法推卸的責任。

 

有時候,我也這樣想:假如我和惠子私奔,不管那個什麽“龍二少爺”和“王大小姐”了,又會如何呢?身份問題無法解決啊!東躲西藏?

 

惠子躺在我懷裏,我第一次感受到中國女性的柔美與溫暖、舊上海大小姐的文靜與雅致、妻子般嬌柔的肌膚與呼吸……想到這些,我橫下一心,決定回重慶之後,一定要說服“我”的母親,退掉與王大小姐的婚事,一定要娶“我”的惠子!擔負起自己的責任!

 

“惠子,你什麽時候開始用‘紅蘋’這個名字的?”我突然想知道這個,總覺得怪怪的,說不清楚。

“哦,那是78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和我的一個閨蜜一起進入聯華影業公司,我取名‘紅蘋’,她取名‘藍蘋’。後來,藍蘋投靠了延安,嫁給了共匪頭子毛澤東,我就改名叫‘金玫瑰’了。”

“原來如此。那你怎麽沒有去延安?”

“我去延安?那我們兩個現在還能在這裏這樣?”

“小調皮!在這裏幹什麽?在這裏調皮?嗯?”

 

我一隻手去挑逗她的胳肢窩,另一隻手則聲東擊西,南征北戰,惠子癢得大叫求饒:“啊!龍哥!……哈哈!求求你!啊……”

 

“龍哥!我還想要你!”

“小可愛!”還在夢幻之中的我,突然覺得我在這方麵有些遲疑了。

 

我幫惠子脫去長裙和外套,惠子幫我解開領帶和襯衣,一切都是那麽自然而到位,也不覺得有什麽值得害羞的,反而讓我和惠子的雙唇更加交融和濕潤;那兩片細小的紅唇,猶如兩瓣盛開的玫瑰花瓣,在水中蕩漾,泛著欲望、飄著愛意。暖色調的床頭燈散發出溫馨的情調……

 

關燈之後,惠子將我抱得更緊,香吻麻痹了我的全身,我已經感覺到了惠子跳躍的奶油酥和蕩漾的月亮灣;當我感到口渴的時候,惠子的小嘴泛濫出甘甜的美羹湯;我呼喚著嬌小的惠子,聽到的卻是惠子輕輕的哼唱,宛如愛海情波之中的一對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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