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
著名大發明家愛迪生成名之後,有人總結說:懶惰是發明之母。何以見得?親友相距遙遠無法瞬間相聚,就發明了電話可以立即交流;如果實在想親眼看一看,就發明了同步視頻語音聊天;如果還是不滿足,現代化的交通工具可以將你送到地球任何角落;如果又想快捷又想省錢還想省力,有人就發明了順風車(Carpool)。
北美的Carpool比較普遍,已經無法探究起源和曆史了。北美五大湖地區的幾個大城市,是北美Carpool比較繁忙的城市,也是北美人口較多、經濟和旅遊業較為發達的地區:蒙特利爾(滿地可,Montreal)、渥太華(Ottawa)、京士頓(金斯頓,Kingston)、多倫多(Toronto)、哈密頓(Hamilton)、滑鐵盧(Waterloo)、倫敦(London)、溫莎(Windsor)以及美國的水牛城(布法羅,Buffalo)、底特律(Detroit)、紐約(New York)、芝加哥(Chicago)等等。五大湖地處北美洲中部,呈不規則形態分布在美國與加拿大之間。從西往東,亦即從上遊往下遊依次排列著蘇必利爾湖(Lake Superior)、密歇根湖(Lake Michigan)、休倫湖(Lake Huron)、伊利湖(Lake Erie)和安大略湖(Lake Ontario)。從太空欣賞五大湖地區,五大湖的形狀極像一位正從上坡向下滑雪的滑雪愛好者:Superior是頭部(鼻子和嘴巴很明顯,帽子向後飄動)、Michigan是一隻手臂(向後擺動)、Huron是身體(似乎穿著鎧甲)、Erie和Ontario是一對滑雪板。整個圖形惟妙惟肖,滑雪旅行,也反映了北美人的真實生活。這正是上帝在創造世界時,留給北美人的一個印跡!
安(大略)省省級公路總裏程達16,500公裏,其中最著名的有伊麗莎白女王高速公路和400號係列高速公路。1968年通車的401號高速公路,南起自溫莎(Windsor),北止於魁(北克)省邊界,長達820公裏,最窄處4車道,在多倫多市一帶多達14車道,並具先進的高速公路管理係統,是世界上最繁忙的高速公路之一。其中靠多倫多市一段的車輛日流量達40餘萬輛。以多倫多市為中心,41% 的加拿大人口和44%的美國人口位於多倫多市的一日車程之內:Toronto-Montreal,552 KM;Toronto-Ottawa,455 KM ;Toronto-Kingston,266 KM;Toronto-Hamilton,66 KM;Toronto-Waterloo,109 KM;Toronto-London,191 KM;Toronto-Windsor,368 KM;Toronto-Buffalo,159 KM;Toronto-Detroit,
華人圈和西人圈都有Carpool,有時也不分人種,大家圖個便利。所謂“順風”,順便捎帶的和諧之風。在印第安語中,“多倫多”的意思就是“人們相會的地方”,翻譯成漢語,也是“多人多,人很多”嘛!利用Carpool的人們,大多是周末回家、訪友或旅遊,也有搬家、商務、運輸等等,將現代交通工具的便利發揮得淋漓盡致。Carpool的信息來自現代的網絡,如多倫多信息港、渥太華信息港、CFC中文網、加國無憂網、倍可親等等。隻要你打開網站的“順風車”欄目,你將會看到這些提供Carpool的溫馨話語:
――加長VAN舒適寫意,15年經驗司機,可攜帶大件行李。 8月1號,多倫多去渥太華;8月3號,渥太華回多倫多。聯係電話:×××-×××-××××。
――市內上班,周一至周五,每天提供士嘉堡(Scarborough)巴士總站去多倫多大學St. George校區的Carpool。有意者請留言。
――提供
同時,你也會看到求助Carpool的信息:
――尋Carpool:
――求順風車:Thursday(Sept 25th),Ottawa(渥太華)< --- > Toronto(多倫多),Friday(Sept 26th)。手機:×××-×××-××××。
――求搭車:感恩節 Kingston(金斯頓)To Toronto(多倫多)往返。公車慢要省油,找個Carpool交朋友。晚上6點以後電話:×××-×××-××××。
我第一次坐Carpool,是朋友介紹的。因為家在渥太華,本人卻在多倫多上班,周末往返多倫多和渥太華之間,就成了我生活的重要部分。如果乘坐長途汽車(比如Greyhound Canada或者Coach Canada),不僅價格很貴(Go train火車更貴,幾乎和飛機差不多),而且要經過附近的幾個小鎮,停車上下乘客,時間上要多1個多小時,如果是慢車,可能要多3個多小時。1個小時值多少錢呢?後來發現,與我有著同樣故事和想法的人很多哦!因為渥太華城市小、房子便宜、交通方便、市區安靜,而多倫多城市大、找工作容易、食品豐富、生活多彩。這些因素造就了常年往返於多倫多和渥太華之間的固定Carpool,一些經常見麵的朋友親切地稱呼這樣的Carpool為“周末歡樂快遞”。
在多倫多,Carpool上下車載客一般在Sheppard / Yonge路口的Shell加油站、Don Mills巴士總站(Fairview Mall)或者Scarborough巴士總站(電影院前),時間是下午5點至6點之間;而在渥太華,Carpool上下車載客一般在Rideau巴士總站(拜沃德市場,ByWard Market前)、Baseline巴士總站(阿岡昆學院, Algonquin College旁)或者Bayshore巴士總站(TD Bank前),時間也是下午5點至6點之間。夏秋季節,時間晚一些,春冬季節,時間早一些。需要提醒注意的是:這裏的“客”,不是旅客的客,因為Carpool是一種非商業行為,是一種慈善行為,“客”就是客人的客。如果Carpool形成了商業行為,在過境到美國的時候就會有麻煩。雖說Carpool是慈善行為,但客人們一般都會付給司機朋友一定的、大家認可的搭載費用,沒有人會為了這個費用的多少而去爭執。
多倫多到渥太華,455公裏的路程,但是每到周五下午在Ajax附近有點堵車(因車道減少),整個行程需要約4個半小時左右;而周日從渥太華回多倫多,由於時間上比較分散,一般隻需要4個小時左右;冬季下雪路滑,估計需要5-6個小時。由於一般都是在晚上10點以後到達自己的終點站,如果時間早,司機朋友會安排在地鐵站或巴士站停車;如果比較晚,尤其是下雨下雪,司機朋友會開車送到家門口,這就是長途汽車所不能提供的優質服務。所以很多有駕照會開車的朋友,也是經常坐“周末歡樂快遞”,既可保養汽車,自己又可省力;而開車的司機朋友除了用客人給的費用補貼油費外,獲得的駕駛經驗、交流的各種信息,是無法用金錢買到的,何樂而不為呢?真正的歡樂快遞哦!
Carpool的朋友們經常愛聽這首歌,大家都覺得很抒情:
從來不怨命運之錯,
不怕旅途多坎坷,
向著那夢中的地方去,
錯了我也不悔過!
人生本來苦惱已多,
再多一次又如何?
若沒有分別痛苦時刻,
你就不會珍惜我!
千山萬水腳下過,
一縷情絲掙不脫。
縱然此時候情如火,
心裏話兒向誰說?
我不怕旅途孤單寂寞,
隻要你也想念我!
當一切旅行的準備工作就緒,“周末歡樂快遞”便沿著Toronto的401高速公路向東行駛,經過Ajax、Oshawa、Kingston,然後在Prescott附近轉416高速公路向北,再到Kanata和Nepean之間轉417高速公路向東,最後到達Ottawa。實際上,Toronto南麵的安大略湖,從Kingston開始逐漸縮小為一條河流,401高速公路就是一直沿著安大略湖(不如說是“安大略河”)的西岸修建的。“安大略河”沿著Kingston到達Montreal,經過魁北克城(Quebec City),再到St. Lawrence Gulf(聖·勞倫斯灣),最後進入北大西洋,淡水也就變成了海水。由此聯想一下,不難推測:英法先驅者們從大西洋對岸啟程,最初到達的一定就是Quebec City(2008年建城400周年),然後在稍微內陸的地方,建立了上個世紀加拿大最大的商業經濟中心――Montreal。再後來,為了加強與美國在經濟、科技、文化等方麵的交流,在安大略湖的北麵建立了目前這個舉世聞名的加拿大最大城市――Toronto。一條河流(輪船)、一條鐵路(火車)、一條公路(汽車),都是加拿大繁榮、興旺和發展的重要大動脈。
言歸正傳。從多倫多(Toronto)到渥太華(Ottawa),並不全是一條直達的高速公路,這一點比較奇怪。按理說連接最大的城市和首都之間的路程,就好比咱中國的北京上海之間的路程一樣,不但重要,而且得修得漂亮便捷。中國的高速公路基本上都是半米左右厚的水泥路麵,然後用瀝青之類的高科技軟材料刷黑,中間有水泥、鐵欄或灌木的隔離帶,車道間線上有反光的路釘,路肩外是鑲有反光路標的鋁合金護欄。而在加拿大,偏偏從最大的城市――多倫多前往世界上最寒冷的首都――渥太華的高速公路卻不是如此。3條高速公路(401、416和417),在城市內以及高速上下路口的路段是全封閉式的水泥硬基路麵,並有水泥護欄;而在中途的很多路段,由於冬季時間長、氣溫低,不能使用水泥或瀝青,基本上都是石子夾粘合材料的軟基路麵。雖說一路上有很多指示路牌、上下高速路口以及7個Service Center,但一路上幾乎沒有兩邊的護欄,是開放式的,中間的隔離帶多數都是自然生長的野草,有一段還是森林之地。相比之下,加拿大的高速公路更加顯得與自然的和諧:依地勢而建、隨湖泊而修、集野草而隔、聚森林而圍。
還有一條從多倫多到達渥太華的捷徑,Carpool的朋友稱之為“楓葉龍脈”。路程上節約60公裏左右,但由於不是高速公路,車速有限製,總的時間差不多。具體路線是:從多倫多上401 高速公路,在Kingston之前的Belleville小鎮附近,上37號路向北,經過Tweed小鎮,再走7號路,經過Carleton place,直接到達417高速公路。這條路與長途巴士大部分路段一致,隻是長途巴士從多倫多上401高速公路,經過Oshawa後,向北轉到115號路,再到達7號路,經過Peterborough小鎮和Tweed小鎮,後麵3小時的路程就與“楓葉龍脈”一樣了。
這“楓葉龍脈”的由來,還得從頭說起。
“周末歡樂快遞”Carpool在Belleville小鎮離開塞滿一輛接一輛大卡車的410高速公路後(安省卡車運輸業甚為發達,約三分之二的出口貨物靠公路運輸),在一望無邊的寬闊Stoco Lake附近,經過點綴著大大小小經典歐式田園風格建築的Tweed小鎮,小鎮旁邊是一條清澈見底的Tweed River。朋友們大多喜歡在這附近的Tim Hortons歇歇腳,喝點咖啡;借著霞光,欣賞加拿大一元硬幣上的水鳥Noonie在湖麵或河流上遊水嬉戲的憨態;進入7號路後,逐一經過由大小3個橢圓形湖泊相連的Kennebec Lake和一條小河連接的Crooked Creek Lake,朋友們富有詩意地給這4個湖泊取名“一”、“帆”、“風”、“順”;半小時後,再經過White Lake和Black Lake以及Sharbot Lake省立公園,這裏是旅遊業和服務業較發達的地方;再過半小時,就可以看見著名的Silver Lake和Gowan Lake了;繞過Perth小鎮,駛過寬闊的Mississippi River和Mississippi Lake,再穿越Carleton Place,便進入Kanata,到達Ottawa郊區。
在領略“一”、“帆”、“風”、“順”4個湖泊的風光之後,一般情況下已經是夜晚,看不到外麵的風景了。你也不必擔心,周日回多倫多的時候,正是白天穿越這一路段。經過Mississippi River上的大橋時,可以看見大片大片的水草順著河水擺動,遠處還有漁民或釣魚愛好者在此捕魚或垂釣。
加拿大是一個幅員遼闊、自然資源豐富的國家。僅東部的安省就有大小25萬個內陸湖泊,以及數不盡的河流溪澗,可供人們一享飛釣,提竿垂釣,或寒冬冰釣的樂趣。那裏擁有一望無盡的杉樹林、大片靜謐的原野,山穀中大大小小的自然湖泊美麗而寂靜。即使一天都沒有漁獲,坐在湖邊本身就是一種超然的享受。這樣的環境是釣魚愛好者的天堂,而垂釣也是加拿大人非常喜愛的休閑活動之一。每到周末,經常看到公路上一輛輛7座的越野車,載著大人小孩一家人奔向郊區的池塘或湖泊。這裏的魚類主要有梭魚、鱒魚、碧古魚、石鱸、鮭魚等。
接下來,後麵就是一連串的“珍珠湖泊”。“安大略”在印第安語中就是“美麗的湖泊”之意,其蘊藏的淡水占世界淡水總量的三分之一。我們行駛的這一地帶,也是加拿大的地盾(Canadian Shield)區,即加拿大最大的自然地理板塊,亦稱前寒武紀地盾(Precambrian Shield),覆蓋著安省大部分地區。其特征是花崗岩、鬆林、湖泊和河流,世界級非金屬礦石廠家大多在這一地帶,它們生產鹽、石膏、石灰石、霞石正長岩、碳酸鈣和結構物質(沙、礫石、石)等。其間有一段路程,道路兩邊堆積著層層疊疊的幾米高的沉積岩,據說很多加拿大油氣產業也就是類似這樣的地質構造。
安省森林茂密,65%的麵積為森林所覆蓋,達7千萬公頃(資料顯示,安省的森林儲量占世界的2%),多為落葉林和針葉林的混合林,其中也不乏安省省樹――東白鬆(Pinus strobes Linneaus)。很多商業林用於生產建材、紙漿、家具、地板等高附加值產品。這一帶開發和保護措施比較好,在工業發展初期被大量砍伐的原始森林,現在基本上種植草皮(最後被加工製造成動物飼料),形成一大片一大片綠色的“地毯”。這一路駛來,時而是茂密幽靜的原始森林,時而是晶瑩剔透的大小湖泊,時而是懸崖峭壁的奇山異石,時而是綿延起伏的丘陵山崗。一年四季,來來往往,手中的相機從來就沒有停止工作過。
從高空看這一片廣闊的原野,由花崗岩、沉積岩、湖泊、河流、沼澤、丘陵、山崗、草地和森林組成,加上千萬條四通八達的稠密道路和橋梁,形成一幅絕美的畫卷――道路和橋梁就像樹葉的葉脈一樣,分分合合,穿梭綿延在草地和森林之間;而那無數大大小小的湖泊,仿佛晶瑩透亮的露珠散落在這片巨大的“加拿大地盾”的樹葉之上。在楓葉之國的金秋時節,Carpool奔馳在由紅、黃、綠各色樹葉交映而圍繞的旅途之上,實在是人生最豪華的享受。如果說“龍”是中國人的代稱,這條從多倫多到渥太華的幽靜捷徑,用“楓葉龍脈”來表述,把加拿大和中國最具特色的象征融合在一起,無疑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在“周末歡樂快遞”中,朋友們交談最多的,除了加拿大的旅遊風景和駕駛技巧外,主要還是華人遇到的三大難題――工作、買車、買房,講述各自在加拿大生活的酸甜苦辣。由於朋友們在不同的時間來自中國不同的省份、在不同的單位工作、也在不同的地區居住和生活,自然可以提供各種各樣有用的信息。生活其實就是一個過程,Carpool的朋友們都願意相互分享生活的開心、憂愁、經驗和信息。比如什麽地方的房子便宜、哪家銀行的利率高、何處汽修便宜、哪所學校教育質量好等等。有時候,可以聽到朋友們談論中國國內的旅遊和交通、中國國內的物價和房價、國際機場及海關的變化等等;有時候,還可以聽到朋友們談論跆拳道的絕招、滑雪滑冰的技巧、劃艇和垂釣的心得等等。年長的朋友比較關心子女教育問題、養老定居問題、政治敏感問題,年輕的朋友比較關心婚姻問題、課程選修問題、個人報稅問題等等。當然,偶爾也遇到幾個“非主流”的人士談論某些令人反感的問題,比如F·L·G的宣傳、倒賣信息、商業傳銷、產品推銷等等。
很多情況下,Carpool的朋友們在結束“周末歡樂快遞”之後,留下電話或Email地址,繼續保持聯係,解決生活、學習以及工作方麵的問題。有位來自安徽的女生打算攻讀Toronto大學的經濟相關碩士學位,不知道如何選修課程,剛好有一位同專業的男生是Toronto大學畢業的,知道哪些課程比較好,還可以把相關的書籍送給她,據說後來他們打算奧運會過後就結婚,真是無巧不成書;還有一位來自福州的家庭主婦,也是一位藥膳家族成員,一路上介紹了好多種美味佳肴的製作方法,說得大家口水都流出來了,有人還邊記筆記,回家後,用Email分發給大家。這使我聯想起很多人隻知道北美華人忙於應付繁重的生活壓力,而在這“周末歡樂快遞”中,我們卻可盡情享受人間真情!正是這片富饒的土地,養育著一代又一代的北美華人,演繹著一年又一年的春夏秋冬。
春季,殘雪未融之際,也正是製做加拿大特產――楓糖的好時機。參加過楓糖收割的朋友,周末還特意帶給Carpool上的朋友們品嚐。當冰雪開始融化,河水便慢慢上漲,有時會淹沒路途兩旁的低矮建築,河麵或湖麵上有時會漂浮一些枯死的樹幹;路旁的灌木和闊葉林樹葉不多,也見不著許多高山,卻時常能瞥見長空掠過健美的雄鷹,還可時常看見有著紅色眼睛的安省省鳥――潛鳥(Common Loon)。正是這裏,棲息著上百種鳥類以及鬆鼠、黑熊、麋鹿、海狸、野兔和野狼等野生動物;冬季過後,他們便出來覓食,並不懼怕人類,反倒是人類需要多多小心公路上動物的出沒,道路兩旁常豎立一些繪有熊或鹿的警示牌,提醒司機注意。加拿大的春天氣候反複較大。往往是春雨連綿,人們已經裙裾翩翩,卻又忽然下起大雪重新銀裝素裹。於是,收起的冬裝又得翻出來穿在身上。
夏季,綠葉茂盛之後,原野是大片大片的綠色。碧藍的天空中漂浮著朵朵白雲,時而飛來成群的海鷗。在熱氣球節期間,天穹中點綴著鮮豔的熱氣球,巨大的廣告也清晰可見;在加拿大國家博覽遊藝會期間,飛行表演最令人難忘:成群的飛機可以擺出各種隊形、飛出各種形狀,令人眼花繚亂。公路上,年輕人行駛著音樂震天響的汽車,有時還會有狗的腦袋伸出後窗;有錢人開著上頂小船的汽車、拉著野營車的汽車或房車穿梭不停。湖水像大海一樣深邃、碧藍,像鏡子一樣明亮、寧靜;遊艇在深藍色清澈的河水中,不斷揚起碎銀似的浪花,挾著生機盎然的芬芳與清香。在空曠的原野上欣賞落日美景和成片的粉紅色花崗岩,更讓人留連忘返。有時,天空會出現大片的積雨雲,遠遠看去,仿佛一頂巨大的帽子;雷雨襲來,伴隨著車速減慢,雨刷的速度則是加快;雷雨之後,又出現火燒雲和金邊雲,伴著火紅的太陽,展現出青春的活力,正是攝影愛好者大顯身手的時機。
秋季,高積雲堆積成各種動物形態,令人遐想;絢爛多彩的楓葉裝扮著道路兩旁,嫵媚嬌豔,如同盛裝出嫁的新娘。其實放眼望去,樹葉並不都是一樣的紅。紫紅的、深紅的、火紅的、桔黃的、明黃的、深綠淺綠的,交織在一起,蔚為壯觀。我曾在那個季節收集過各種顏色的楓葉,製作了不同組合的畫卷:中國地圖、加拿大地圖、熊貓剪影、麋鹿剪影等等。國際焰火節會在一些大城市延續數月之久,Carpool的朋友們從多倫多帶回許多食物,準備於次日的夜晚,在渥太華的國會山後麵聚會,欣賞某一個國家獨具風采的焰火表演,一邊品嚐燒烤的美味。在層林盡染、萬山紅遍的原野,可以經常看見燒烤和野餐的隊伍。由於湖水漸涼,不能再去遊泳或釣魚。
冬季,是加拿大人驕傲的季節,不過,Carpool從此就很少走“楓葉龍脈”了,還是高速公路比較安全。加拿大的冬天是漫長的,往往從11月就開始下雪,到次年4月甚至5月才冰雪消融。在長達半年的寒冷日子裏,常常是冰雪交加,一夜之間可降雪兩三英尺厚(英聯邦國使用英尺英磅,與美國使用華氏度一樣,常常令人換算不過來,沒有數值的概念)。高速公路上,可以在大雪前後看見撒鹽車,再加上鏟雪車及時出動,所以落到道路上的雪基本集不起來。但被雪車推到路邊的“雪岸”有時可達1米多高,堆積在空曠的地帶會形成5、6米高的“雪山”。加拿大的雪黏度很小,不容易攥成雪球,更不容易堆起雪人,一些人也就少了一樣樂趣。渥太華有一條貫穿市中心的麗都運河(裏多運河,Rideau Canal),運河上的冰場是世界上最長的冰場。從國會山前的藝術中心,經過渥太華大學,直到卡爾頓大學,全長7.8公裏;每年冬天的冬令節(Winterlood),渥太華的麗都運河上也匯集著世界各地的冰雕雪雕高手們的得意作品。很多人就是專程從多倫多去渥太華欣賞冰雕、參加集體滑冰。
聖誕節長假之前,大地早已是一片銀色,唯有高速公路積雪很少。這天的司機朋友自稱是來自中國北方的狼,Carpool的朋友們滿載著從多倫多購買的聖誕禮物和食物,還有回家休假的心情和歡歌笑語。接近黃昏時,每家每戶用聖誕彩燈、聖誕花環和聖誕樹裝飾的房屋,仿佛童話世界;一路兩旁的花燈連成一串串“聖誕結”,就像是一條通往天堂的天梯,感覺我們正與那聖誕老人的卡丁馴鹿車一起飛奔。這時,若從空中俯視這輛“周末歡樂快遞”的Carpool,宛如白色雪海中的一隻“黑色甲殼蟲”,一對車燈就像是它的一雙眼睛,正飛速駛向天空燈火輝煌的目的地――Ottawa。潛身來下,車廂內則悠揚著薩克斯演奏家肯尼·基的金曲――《回家》,把大家歸心似箭的情緒推向極致。記得曾經有一位朋友在博客上發表了這樣的散文詩,令人感歎:
人在旅途,
把風雨、冰雪、坎坷、辛苦,
和歡笑、快樂、憧憬、幸福,
全部裝入Carpool,
背負起人生所有的財富;
許多年的異鄉漂泊,
酸甜苦辣悉數嚐過,
是上天賜予的禮物。
然而,
畢竟是倦著人情的冷暖,
畢竟是愁著世事的反複,
這令我到底惦記著家書。
於是我說:
我要踏上回家的路。
家是一首空白的樂章,等侯愛人們用濃濃的愛心和純純的血緣去創造:那滿滿當當、豐豐富富的柔情蜜意、深情厚意、溫情暖意、盛情真意,便是溫馨和諧的音符,編織支撐著一方最寬容、最安全的天地:接納自己、調理自己、充實自己、欣慰自己、休憩自己、寬恕自己、無畏無懼、無憂無慮、無拘無束。人生旅途,何處是家?這個家,則是一種心有所棲的感覺:溫馨濃濃時,空間寬宏如宇;愁鬱悠悠時,空間微渺如寸。家原來就安置在自己心裏!一夢醒來,沒有害怕;真心真意,快樂老家;近在心裏,遠在天涯!
人生仿佛就是一輛Carpool:春看繁華似錦、夏感驕陽似火、秋聽綿綿細雨、冬觀雪花飛舞。穿越森林湖泊,感受寧靜與溫柔;駛過高山峽穀,經曆崎嶇與坎坷。長長短短,聚聚散散,孤孤單單,寧寧靜靜,不是每人時時、處處、事事,都能達到完美。這人生旅途,不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風景,以及看風景的心情。正如古人說的“知足知不足,有為有不為,知足常樂,靜水深流”,才是智慧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