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
(2010-02-25 22:5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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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是在一個party上,一個女友帶我去的,把我放下轉身就不見了蹤影,留我一人站在屋子中央。party是在一個人的家中,可目光所及卻不見任何人,隻隱隱地聽到有喧嘩聲從另一個屋子傳來。麵前是個飲料桌,有酒水。我的心思卻不在此。我手中拿著一支液體眼線筆,想如何給自己上妝。這支筆自從買來就沒用過幾回,因為似乎不太適合自己,怎麽畫也不好看,懷孕生寶寶後更是沒有機會用。但還總想試試。那次化妝師用眼影加水調成膏狀給我畫的眼線。眼影用的是紫色,然後又掃了淺灰色亮粉。少許的亮粉落到下眼瞼,我喜歡這種不經意增加的靈動。後來自己畫卻怎麽也畫不出這種效果。給我的女友,她用的就是我手中的這種黑色眼線筆,一氣嗬成,在尾端一提,畫出個漂亮的cat eye,很媚。我一直對這cat eye耿耿於懷,想要自己試試。我猶豫著應該怎麽畫。筆還未落,邊上過來個人,還沒看清麵容,就覺得魅力逼人了。我麵前一隻手,好像是自己的。拇指和食指分開成八字。拇指點在我左眼的承泣穴上,食指點在太陽穴上,象在丈量,又好象在做小時候做的眼的保健操。。。
“鏘鏘三人行”的聲音越來越模糊了,是我喜歡的節目。那集講的是國學熱,全民背誦《三字經》。客座嘉賓是王蒙和查建英。我喜歡竇文濤的小聰明,喜歡王蒙的樂觀豁達。查建英我在紐約偶遇過。我從NYU聽完講座出來,看到她和一個瘦小的有些許藝術氣質的男孩子在街上邊走邊聊。我看她麵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她比電視上看上去老些,眼角額頭的皺紋都清清楚楚,衣著隨便,頭發似乎都沒梳理過。我邊走邊回頭。在第三次回頭的時候終於想起她是誰。我走過去說:您是查(cha)建英?她愉悅而驚訝,說:是啊。那字念zha。你怎麽知道我的?我絲毫沒有為自己的錯誤而害羞,我說:我經常看“鏘鏘三人行”。她似乎更好奇了,說:你在哪看呢?然後忽然又想起什麽似的,指了指身邊的男孩,說:這是我朋友。我說:我在網上看的。然後道別,扭頭趕我的路了。在紐約就是這樣,你時不時會遇到從電視裏電影裏走出來的人物。
寶寶在自己的小床上睡覺。這是她第二次(後來知道也是唯一的兩次)能自己睡,而不需要自始至終抱著。一直是計劃4個月的時候開始對她sleep training,但又不知道是否能狠下心來讓她哭。我希望她在4個月之前能夠學會自己睡覺,省了我糾結。但我知道等到她真的不需要我的時候,我會感覺輕鬆的同時又有失落。時間帶著加速度前進。三個月的時光轉瞬即逝,又似乎是走過兩個世界般漫長。我總是有類似莊周夢蝶樣的恐惑,不知道是不是明天一早醒來,發現自己已是垂暮之年,而我的寶貝,也已長大成人,獨立於這個社會了。我希望我能永遠在她身邊,當她從夢中哭醒的時候,我把她抱起,輕輕地拍著,說:不怕啊,媽媽在這呢。。。
我躺在chaise lounge上看電視。chaise lounge的角度彎得不很舒服。我盡量把身體放平,上麵蓋一個毯子。電視聲漸成背景,我沉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