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調研日記之五--古巴農場記事

我們坐大巴大約7，8個小時來到了這家位於，隻能說是 in the middle of nowhere的農場A。之所以用農場A是因為我們後來又去了離A不遠處的農場B。 一路車開過去感覺就像在看一部80年代拍的有關於越戰的電影，荒野，黃土，熱帶植物，不時見到芭蕉樹，椰子樹在黃土中茁壯挺立。

農場A的大門就挨著大路，這是一家自己慢慢靠摸索做起來的農場，值得一提的是其中有很多來自加拿大的援助。加拿大在古巴幾乎是最受歡迎的外國人，因為加拿大給他們提供了很多的各種援助，現在在古巴各行當經商的加拿大人也為數不少。哈瓦那城中最有名的一本藝術雜誌就是加國人創辦並運營的。還有一件很有趣的小事，那就是在飛機落地時我們在哈瓦那機場的外匯兌換處換匯，用歐元換古巴錢，窗口上麵列著幾種主要外匯的匯率，加幣是名列第一高的外匯，比美元高出將近25%。我覺得不可思議，於是舉起手機要拍照，還沒有按下鍵就被旁邊的便衣給阻止了。古巴人警惕性很高，非常像以前的中國。接著說農場A。這個農場的土地原來是準備蓋醫院的，一共有25英畝。97年蘇聯解體後，援助沒有了，這塊地放了好些時日，後來才將它改建為農場的。這可能是為什麽它靠著大路的原因。農場裏的工人年歲偏大，約50到60之間，年輕人還是不願意務農。這個農場停留在幾乎是原始農業的初級狀態，比如說用牛耕地，用純手工來砍削甘蔗。兩頭牛一頭叫Angel天使，另一頭叫Flicia。牛和農民之間感情很深，好像能互相聽懂對方的意思。剛開始時農場隻有古巴人吃的老三樣：蒜頭，洋蔥，柿子椒，後來增種了很多別的東西，比如說basil九層塔，calendula金盞花，loni諾梨，牛油果，moringa 辣木，oragano 牛至等花草樹木，但他們的東西在古巴本土基本沒有市場，後來跟一些高級的涉外酒店掛上鉤產品才有了出路。

 

有意思的是他們當初還建了一個專門種蘑菇的棚子，從中國引進了很多蘑菇品種，象蠔菇，平菇，香菇等，但還是沒有市場因為這裏的人根本不懂怎麽吃蘑菇。也有人建議讓太陽把蘑菇烤幹了做成蘑菇幹就既好賣又好保存，可殊不知這裏的氣候實在太潮濕根本就曬不幹，用電烤就太奢侈了，一點也不現實，於是一度計劃的蘑菇房就成了一間慢慢老去的空木屋子，無用，無人管理。這個農場有很多甘蔗，路邊的大門口就支有一個攤子在賣甘蔗汁。蒼蠅一群一群地像轟炸機直撲待榨汁的甘蔗，農民用很不幹淨的手直接就去抓已削皮的甘蔗，完了往那鐵製的簡易榨汁機裏一塞就用手開始攪動機器，很快甘蔗汁就從機器的另一頭流了出來。蒼蠅們太震撼，到底沒有敢喝。

午飯是到農場B去吃的。這家農場規模較大，主要是以養殖業為主。雞鴨牛羊豬還有鴿子均有養殖。由於農場的地是國有的，所以農場生產的肉類直接提供給國家，一小部分可以由農場自行出售給第三方。當我們問他們是以什麽樣的標準來對農場進行評估時他們似乎不是很明白我們的意思。其實想想也很容易理解因為他們的生產，銷售的過程裏並沒有涉及投資，回報這樣的環節所以確實比較難去對它進行評估。

這頓午飯吃得很是盡興。在農場的茅棚餐廳裏麵對一大片綠色的草地，草地上有一小群很美麗的黑白斑點牛在那悠閑地吃草。農場招待我們吃整隻得烤乳豬。烤豬的架子就在茅棚的後麵，我們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那隻被烤的豬和它被火烤而定了型的笑臉。另外就是烤全兔。有趣得很，記得在都靈最大的市場裏看到一個豬肉攤的玻璃櫃裏也掛著一隻生豬頭，臉上也是笑眯眯的；而被宰的兔則一副比竇娥還冤的樣子一直用血紅的眼睛瞪著你，死不瞑目。

午餐除了烤全豬，烤全兔外還有大量的顏色鮮豔的水果鋪滿了長條的原木桌子，令人很有食欲。蔬菜很少有幾篇生菜，黃瓜和西紅柿。我們在桌上大快朵頤，雞們，貓們和狗們也快樂地在我們腳下也開著party，撿著我們掉下去的食物，瘋狂亂竄。狗屎，貓屎，雞屎像地雷一樣到處都是，一派天人合一，人類與動物和諧相處的畫麵。

古巴人對做生意基本沒有概念，與外麵的世界相比，是兩個不同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