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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級天梯第四, 五章:“ 心事”,“ 審問”

(2014-11-18 13:33:13) 下一個


四.心事


西溫哥華山頭上的一所豪宅內


李小秋的父親李傑克坐在窗前一把藤製的扶手搖椅裏。他麵對著閃著細小銀光的平靜海麵和溫哥華市區的萬家燈火,心裏卻是雷霆閃電,似萬馬奔騰。


他將眼睛閉上,心裏將最近發生的事像過電影一般細細回放了一遍。


曾經的十年監獄生活教會了他很多東西,他學會了用不同的方式方法來保護自己,同時也用一種特別的方式來保護自己的女兒,包括盡量不跟她接觸,不讓她知道他在幹什麽以及跟誰在幹。


他知道他這一輩子都不得安寧了,因為他不僅在各國政府有關部門那兒掛著號,而且在很多灰道,黑道那兒也榜上有名,而且還“身居要位”。這一次看來他不會再像原來那麽走運了,因為這一次的“生意”實在是關係重大,重大到無法用言語形容。他現在真正擔心的是女兒李小秋的安全。對於他自己來說最多不過是再死一次,他的人和心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隨他的太太,李小秋的生母而去了。當他看到無辜泛屍黃浦江的太太的遺體時,他一個星期沒有睡覺,一個星期沒有吃飯,滿頭的黑發一夜之間全白了。他的對手知道他的軟肋在哪裏,而且一旦警告就絕不食言。太太死後,不久他又接到警告說再不妥協,就會在近期內將他的女兒辦了,後來對手還恬不知恥地注明說,會讓他的剛剛進入青春發育期的女兒死得像個女人。他沒有選擇地服從了。於是那個案子他做了,也正如他所料到的一樣被抓,最後坐了十年牢。他在太太死了以後的日子裏,故意疏遠女兒,讓她感到她沒有父親,至少是有等於沒有,沒有人關心她會怎樣。於是象一般人家一樣,父母出問題了,孩子跟她的外婆過。現在至少看上去是這麽回事。這一次又會怎樣?他默默地想著,細細地一點一點地衡量著其中的各種利害和利益,他想,看來這次要麽自己死,要麽女兒和他自己都恐怕在劫難逃。他已經很簡單地跟小秋的外婆打過招呼,老太太一定聽得懂他話語裏的含義的,老太太是什麽人?想到這兒他感到真的很無奈,人是無法選擇怎麽活的,隻能選擇怎麽死。


住在豪宅裏的這個滿身都是故事的男人在黑暗裏看著窗外的波光粼粼和萬家燈火再一次撥通她女兒的手機號。手機響了七聲之後再一次進入留言的語音信箱。這是他今晚第二次撥這個號,第二次沒有人接。這兩次撥號中間的間隔是一個小時。他不想再接著撥,因為萬一如果那邊並沒有什麽事,隻是因為沒聽見,或靜音,或什麽的,他的不斷撥號會引起他那本來就疑心重重,不斷為他擔驚受怕的女兒的恐慌。外人看來他們父女一點都不親,因為很少看見他們在一起;但事實上隻有他們父女倆本身才知道和可以感覺到的那份不可分割的骨肉親情,而這種情分根本不需要其它任何點綴。現在最壞的事情就是他的這出戲演得並不成功,本來想瞞天過海不讓他的對手有機可乘,但是顯然他的對手比他自己更了他自己,早看穿了他的把戲。


就在他剛剛掛機的片刻,立馬就有一個短信進來,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號碼。短信內容如下:別打了,你女兒現在沒空接你電話,因為她剛剛在後巷裏受到襲擊,但是放心她並無恙,因為有人救了她,但是下次就保不齊她有這麽幸運了。


兩個小時以後,他給這個號碼發了一個短信:明天中午12點,瑪麗安希臘餐廳見。


對方迅即給他回了一個大大的笑臉:一定準時到。


就在一個星期前,他製定了一個瘋狂的計劃。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兩個人知道他的這個瘋狂計劃,一個是他的生死之交和經年密友,另一個就是二戰的黃金間諜盧鷺鷺,她的丈母娘,女兒的外婆。對於一個已經視死如歸的人來說,什麽都是可行的,成不成全就要看老天爺了。也許這就是應了那句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老話,想要活的好,就得先不怕死。


 


五.審問


李小秋在她不大卻裝備精良的工作室裏發呆。昨晚發生的一切仍舊揮之不去,曆曆在目。她無法集中精力工作,也無法入睡。她集中精神在想,她要做一個重要的決定。事實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並不是唯一的原因,最近一直有一些令人不安的事情在持續發生。她知道這些事情應該與她的父親有關,因為他父親一直癡迷於的某些事使得很多人對他產生一種念想,或者說她父親所做的事讓很多人產生一種貪婪。就在最近幾年裏她連續遭到不同來頭的人和組織的騷擾,其中有各國的黑幫,灰道,跨國軍火集團等等。他們找她的目的無非是一,通過她來找他;二,讓她為他們手上收集的名畫作修補和維護。他們認為她是他們中的一員就是因為他們知道她是李傑克的女兒,在這個圈子裏有很多東西是不可以聲張的。而她作為一個名畫修補專家是要遵守職業操守的,那就是替客人保密並盡量提供最好的服務。但現在她感到自己已經惹上了一身的麻煩,她想放棄她現在幹的這門“手藝”為名畫做嫁妝,從而擺脫這些令人不快的糾纏,憑著她的學識她可以很輕鬆地找到一個在大博物館或藝術研究機構工作的機會,如果她不結巴她完全可以是一個很好的大學教師。



幾天前圈內傳來華盛頓國家美術館有一幅剛剛認證完的達芬奇離奇失蹤的消息,外界以及公眾從未見過這幅畫,隻有原收藏者和極少數圈內人士知道這幅畫的存在。這幅畫從秘密渠道來到博物館做認證,而畫在認證之後馬上人間蒸發。這幅畫的失蹤牽動了很多收藏者的神經,居然還驚動了CIAFBI,因為此畫其中暗藏天機。如果CIAFBI兩者同時介入說明此事實在非同小可,有可能既與一般罪案調查有關,還與國家機密有關。暗流湧動中有一種說法占了上風,那就是:這一票是李傑克的手筆。正想到出神的時候傳來了砰砰的敲門聲。李小秋隻覺得心裏一陣膩味,很想裝死從此跟任何世事無關,但敲門聲很執著一直堅韌不拔地在那響著。


無奈中她隻好開門。門口站著一男一女,女的向她做了自我介紹並出示了FBI探員的有效證件。女探員問李小秋他們是否能進來,李小秋厭惡地看了她一眼反問,你覺得我有選擇嗎?這個長相顯得很粗獷的女探員說:你當然有選擇。你的選擇是一,現在讓我進來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二,等我拿了搜查證帶上另外二十個人進來跳搖滾。你可以選擇。


李小秋翻了一個白眼說,我沒有需要藏的掖的東西,說完讓出了一條道。男人和女人進來後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那個男人的手槍能見度很好地從腰間露了出來,而女人則用一對灰藍色的鷹眼直愣愣地盯著李小秋看。


李小秋: 你們來這兒有何貴幹?


女探員:告訴我們關於你知道的一切,我是說那幅達芬奇。


李小秋: 哪幅達芬奇啊?盧浮宮的還是烏菲茲的?


女探員臉色一下變得像打了雞血一樣的亢奮,用高八度的聲調厲聲嗬斥道:告訴你,耐心從來都不是我的長項,李姓小姐聽好了,要麽你好好配合調查,要麽我可以把你放到一米見方的地牢裏去度幾天假。希望你聽明白我在說什麽。


到現在為止李小秋還能掩蓋住自己的口吃,可是很快她就失去控製了。她很憤怒,但她卻張開口說不出話來。


女探員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會兒說:知道你是個結巴,不過不要緊。你可以用手機打字跟我交流。


女探員接著問:你知道一個叫盧雲亮的人嗎?


李小秋點了一下頭並用手機打出:他是一個遠房親戚。


女探員:盧雲亮最近跟你父親走得很近,他是我們犯罪嫌疑重點監督人之一,他與各級犯罪組織都有著密切的關係。是不是這個人幫你的父親在達芬奇盜竊案一事上做的手腳?


李小秋打出:我一點都不知道你所說的事情。這是誣陷。


女探員甩過來一疊照片:這是事發前一周你父親和盧雲亮約吃飯的照片。你認為他們是去那兒吃薯條,喝汽水的嗎?


李小秋氣得不光說不出話來而且還開始拒絕回答更多帶侮辱性的問題。她打出最後一行字:我說過,這一切我都不知道,如果你有證據為什麽不幹脆把他們都抓起來,一起審問。我沒有再要說的了。


就在李小秋打最後一行字的時候,張瑞恩正好從她當臥室的轉角處那間房的窗台上輕輕躍入。他躲在窗簾後靜觀事態的發展。


女探員尖利的眼裏射出冷冷的光,她從口袋裏掏出手拷說:


如果你喜歡來硬的,那就給你上硬菜。我以你涉嫌參與重大犯罪嫌疑的原由正式拘捕你。


張瑞恩可以讀到李小秋身上的溫度和色譜的急劇變化。於是,他決定出擊。一眨眼的功夫他便現身在客廳裏。那兩位探員很快將手槍舉至水平線,雙手端槍對準這個不速之客。


張瑞恩:富樂警員你的詢問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見狀,兩位探員一起舉槍齊喊:站住,舉起手來。


張瑞恩很配合地將雙手舉過頭頂,慢慢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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