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藍天下的懺悔

八十四。藍天下的懺悔

“巴黎和會”一完結盧鷺鷺就直接飛到了佛羅倫薩，一下飛機她直接在機場租了一輛車，慢慢開進城。她自然不會去到老城區那塊被旅遊者擠滿的“風水寶地”的，在老城區的河邊她在一家花店門口停下，進去買了一大捧藍色的鳶尾花然後直接過了河往山上開去。

山上這片地臨近麥克朗琪羅廣場，可以俯瞰整個城市。對麵的紅頂大教堂聳立於瓦藍的天空中，各色的紅頂遠近高低地像花兒般點綴著這個城市。這個美麗城市的這個美麗山頭是他的先夫長眠的地方。

她什麽都沒有做就在那兒靜靜地坐了一天，內心裏想過電影一樣地回放了許多在當時的點點滴滴，很平靜，很享受。這就是他們的生活，沒有波瀾起伏但平靜安逸，有點慵懶但很甜蜜。如果當時他放棄，本來他應該活著的，但是當時對戰爭的絕望和厭倦也許幫他做出不同的決定。盧鷺鷺後來很多次暗暗在心裏羨慕他和他現在所處的地方—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一定比這二戰的活地獄強。就在暮色降臨之際，盧鷺鷺在心裏跟先夫懺悔，訴說了另一段後來發生的，完全不應該發生的感情。幸好對方是蘇聯人而不是德國人，不然盧鷺鷺會感到萬劫不複的。盧鷺鷺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了，她不想太過於打攪他的安寧，他也累了因為跟她說了一天的話。

離開墓地後，盧鷺鷺抱著僥幸的心情慢慢憑記憶搜尋著那家他們吃過一頓飯的小餐館。它還在，並且並沒有因為時光而改變。很多歐洲的百年小店也許就這樣傳承下來了吧，一代接著一代在這過日子。

當她坐下後她並不看餐單而是直接問侍者有沒有苦萵苣聖女果沙拉，侍者說有，並告訴她這道菜已賣了很久了—從餐館開門到現在。盧鷺鷺又問，那就它吧，橄欖油和巴薩米克黑醋。侍者又問，上麵需要加烤榛子嗎？盧鷺鷺很驚喜地點了一下頭說，要加。在侍者端上盤子的那一瞬間盧鷺鷺眼眶突然就熱了起來，然後變潮濕。這就是當時他倆同時點的同樣的一份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