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巴黎的宿命
整件事情對於海飛絲來說無法釋懷,因為中間有太多的無法解釋的灰色地帶。這對神秘的耳環牽涉到許多人的性命和命運。她的前半輩子一直在跟某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鬥,到了古稀之年還是在為尋找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真相而孜孜不倦地奔波。她無法釋懷自己最愛的人和最愛自己的人憑空在巴黎人間蒸發,這件事纏繞了她一輩子,現在時日已不多,再不將它弄清楚估計將來不管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都不得安寧。海飛絲和她的雙胞胎姐姐盧鷺鷺命運何其相似,她的情人在巴黎人間蒸發,盧鷺鷺的丈夫和盧鷺鷺卻是在納粹投降後的巴黎見了最後一麵,一個是為了那對該死的耳環,一個是拿命換了胸針。
海飛絲來到了雨果大道的外麵,她進了大樓斜對麵的那個小酒館。她要了一杯金酒後點上一支煙陷入了沉默。當年海飛絲是因妒生恨為了報複姐姐而將有關耳環的秘密透露給了第三方,而她的上司卻點了海飛斯的死穴—直接讓她的未婚夫亞當斯來與她周旋。說實話海飛絲在心裏不知責怪了自己多少回了是自己害了亞當斯,可關鍵問題是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卻沒有人說得清楚。首先她自己在巴黎根本就沒有見到被派遣而來的亞當斯,再後來就是巨大長久的沉默—對於她們那一行來說就是行動取消了。
海飛絲心裏很清楚她從盧鷺鷺那兒偷出的是那幅萊頓爵士的那幅“列達與天鵝”而不是耳環,當時亞當時出任務是為了奪耳環,這中間是怎樣的一種聯係呢?海飛絲當然不會知道當時他們利用了亞當斯找未婚妻的急切心情將他支往一個幾乎必死無疑的任務—三國間諜共奪一寶之役,而他們告訴亞當斯的卻是海飛絲要將事情攪黃,去阻止她然後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耳環是蘇俄,美英和另一神秘方的爭奪焦點。這個神秘方真的本事很大,他們居然一直將自己穩穩當當地藏在地下,連英美俄這樣的超級大國也拿他們束手無策,甚至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一切隻有亞當斯本人才有話語權啊!就在海飛絲心情鬱悶沉浸在過去那黑色的記憶裏之時,有一個看上去像印度人的深色皮膚的老人正緩緩走過她正在喝酒的窗前。那個老人瞄了她一眼,突然腳步加快了許多。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海飛絲突然向那個黑皮膚的老人那個方向望過去,她一下子怔住了,那是他!沒錯,就是他!海飛絲手上的酒杯隨著她的站立而脆成了碎片,她飛快地跑出去,沒命地往那個方向追去。她一邊追一邊高喊亞當斯,等等我,亞當斯,等等我。可是最後她卻什麽都沒有追到。她心裏很清楚這絕不是幻覺,那就是他!雖然他的臉變化得幾乎讓人認不出來,但是他的身材,他的行走方式和節奏是騙不過海飛絲的。
不一會兒她很鬱悶地回到了酒吧,然後一個人坐在那兒喝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