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紫陽書院
新來的這位女教授姓威廉斯,因為隨夫家姓氏的原因,所以大家稱她為威廉斯教授。女教授來後大家一起再次確認了搜索計劃後便分頭進行。另一位周教授和孟隨英一起從西邊的那一排房子搜起,威廉斯教授和那位負責安全的軍官一起從東邊開始直到大家至中間地帶會合。他們很仔細地幾乎搜遍了屋裏可以藏物的每一寸地方但一天下來後卻毫無收獲。晚上大家開短會時在女教授和男教授之間產生了一些分歧。男教授開始質疑孟隨英最初的方向是否出了差錯,憑什麽相信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問孟隨英到底有什麽確鑿證據可以顯示他們是在幹一件有根有據的,理性的事情?女教授的態度是毫無疑問認可他們正在幹一件重要的事,而且這個事情的脈理很清楚,隻需按線索認真查下去就行了。晚上的會議有點兒不歡而散的意思。
那晚夜深人靜之時又發生了一些奇詭的事。散會後半個時辰左右,孟隨英因為白天的行動毫無收獲加上晚上開會時男教授的話有點兒讓他耿耿於懷,於是想找威廉斯教授單獨說一些話。在他來到威廉斯教授的房前時卻發現屋裏是黑的,但孟隨英不認為她這麽快就睡了於是敲門。門一敲卻輕輕地自動開了,孟隨英一探頭發現屋裏並沒有人於是隻好原道回去,不過心裏納悶這麽晚一個女人能去哪兒,也許是上茅房去了吧。
威廉斯教授當然沒有去茅房,她隻是想一個人去看一個地方,並安靜地思考思考。她悄悄地來到了花園裏的那兩座亭子前。當然她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個地方她卻清楚地聽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英式英語和美式英語的對話—很確定那兩個人是分別來自於英國和美國。就在聽見英語的那一瞬間她的神經末梢全部立了起來。她花了幾秒鍾想為什麽,以及可能的答案,她靜悄悄地將自己先穩穩地藏身於灌木叢中。英語說話者表示要先去那邊的屋裏看看,隨後腳步聲漸行漸遠;就在這兩個說英語的人剛剛離去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威廉斯教授很機敏地又聽到了另外一組人的腳步聲。那幾個人---兩個或三個人的腳步又輕又快,裏麵好像有些功底。她心下納悶怎麽這樣熱鬧,她告訴自己再等等,看看是不是還有一些什麽不知來曆的人藏在書院的某一個角落。正想著那邊兩路人馬已經交上了手。隻聞打鬥聲卻聽不見有人說話,就在這時有人輕輕地吼了幾個字,威廉斯教授一聽馬上知道那新來的一夥人是日本人,而且已與英美人交上手了。她心裏急速轉了幾轉後想日本人怎麽來的?陳璧君這時應該不會再與日本人抱得那麽緊了,再說她自己已花巨資組建了一支隊伍,所以消息應該不會是從她那兒泄露的,沒準國軍內部的某個環節?一側耳教授又聽到了拳擊的聲音,隨後很快咯嘎一聲,應該是某人被擰斷了脖子。隨後又是幾聲很悶的倒地聲,再過幾秒鍾,周圍已經變得靜悄悄了。威廉斯教授慢慢叢灌木中鑽出來,然後來到兩個亭子間的那塊不大的空地上。她在那兒慢慢地沒有什麽計劃地轉著小圈子,腦子裏一邊分析這些突如其來的海量信息。突然一道輕微的閃電劃過,晃了一下教授的眼;教授怔了怔然後再次回到原地,慢慢地轉著圈,再一次一道閃電晃到了她的眼。教授抬頭看天是不是又要下雨,可是她一望卻是繁星滿天,根本沒有要下雨的意思。嗯,奇怪。教授慢慢地一步步往後退,推到第六步時,那道閃電再次來襲。教授停在了被閃電襲擊的地方她驚喜地發現,那道所謂的閃電並非來自於天上而是完全從她的腳底下射出。
教授慢慢朝那偶爾發出閃電般亮光的地方走去。
她一共走了六步路。就在教授走出最後一步時突然她踩在了一個軟體上。她彎下腰細細一看,原來是一隻帶血汙的手。她心頭震了一下。從手上帶的血跡來看應該是剛剛發生的打鬥所留下的現場。帶血汙的手上緊緊地握著一件東西,教授將一根地上的樹枝很輕巧地固定住一端另一端她用來將那隻手撬開,把手裏捏著的東西拿下細瞧。那物件時而通體晶亮,時而象過電般顫巍巍,偶爾又完全湮沒在黑暗裏。教授心裏說著對是對了,可是還有另一半呢?她先將到手的下半部,或者她稱為底座的下半部用一塊超大的黑色手帕包好放入衣服的密袋裏。然後迅速用微型手電收索了一遍四周。除了大量其他的血跡外,並無他物。教授心想看來這一場打鬥夠狠,夠準,大約他們都受了挺重的傷所以除了盡快逃命外無暇顧及其他吧。教授想此地已完全無必要停留,她快速悄悄潛回自己的房間。五分鍾以後一個戴鬥笠穿蓑衣的樵夫出現在門口,很快這個樵夫消失在了夜幕裏。
後來在孟隨英的武夷山行動報告裏出現了一男一女兩位教授先後失蹤的報告。孟隨英是一直到死也沒有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而真正心裏有點兒後悔的是那個行動小組裏管安全的軍人—特種兵背景的保安員。他知道自己在哪裏做塌場了,那就是因為威廉斯教授是個女的,又是嫁給了外國人的女教授,他對她太大意了。但這時他又沒法再說,連孟隨英組長都將她歸類於失蹤了,那麽他還有什麽好說的呢,除非能將她再找出來,並帶回來這還值得一說,不然最好就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其實在出山的路上他也曾經暗地打聽過很多次,他問過村民,樵夫,漁婦們有沒有見過一個城裏的單身女人或任何外鄉人在此行走,人們都說沒有看見過,最多有一些不住在這附近的人過路。他有意細問了到底是什麽樣的不認識的人在這兒經過最後總算有一個親眼目擊的人說一個山裏的藥農和一個年輕的樵夫打這兒經過。於是他從心裏認定女教授一定是裝成了樵夫出山的。雖然他更感興趣的是女教授到底為什麽突然不辭而別,當然他心裏知道一定是她找到了要找的東西。
在書院的第二天早上當他們一眾人醒來後發現威廉斯教授不見了於是分頭尋找,當時男教授是順著花園亭子的方向找的,由於滿地都是血跡,男教授被嚇暈過去,反過來被其他人給救了回來。做安保的軍人想需要什麽樣的身手才能在這樣的惡戰中全身而退呢?
在武夷山中的紫陽書院,傳說中海倫留下的這件皇冠—更確切地說是冠和底座兩個部件從此“身首分離”直到N年以後的二十一世紀的某一天,它們才有機會重新吻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