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意外

二十二。意外

李小秋

在給我的參加舞會電子邀請函裏，盧星亮無意間透露了一個重要的消息，那就是我們一直想要確認而又一直沒有得到確認的信息—拍賣會的具體地點。

盧星亮是一定被蒙在鼓裏的，他不會知道這暗中發生的一切。他隻是想邀請我和他一起去古堡參加舞會。我心裏想，一個這麽好的人為什麽會有一個那樣的家庭和父親？真是天下毫無公理一說。而這個無意中獲得的消息給張瑞恩爭取到至關重要的一周時間，我們可以鎖定那個氣候和濕度以及顏麵的材質進行完全針對性訓練。克萊爾知道在離他約二十公裏處外還有一座古堡，那座古堡與蘇格蘭的那個古堡是出自同一個建築師之手，而且建造時間也是在同一年裏。

城堡前主人的修複設計師在盧雲亮五年前買下時曾保留了一張當時的改造平麵圖，從圖上可以看到這個古堡的結構。修複設計師說像這種類型的古堡，一般情況下中間部位很難有什麽變化，主要可能出現異數的是地下室和頂樓。因為以前的地下室是具有多重功能的地方，儲藏，廚房，洗衣房，傭人的睡房等一眾功能性的地區都在地下室。

那個古堡的主人已經同意克萊爾要借用這個地方做幾天“研究“，因為克萊爾正在撰寫的一本關於古城堡修複以及花園設計的書籍涉及到這個古堡的許多方麵。

就在古堡的主人登上環球三十天的遊輪之時，他們的仆人和管家得到了一個星期的帶薪假期都被支回了家。諾大一個城堡隻剩下張瑞恩和我。我們白天緊張地做著各種適時傳來數據的分析以及各可能發生情況的假設，晚上便在城牆上實地聯係。

 

適時數據顯示，通過對我們的目標城堡最新的空中紅外掃描檢測確認到經過改造的，流向護城河的主要水道是開放，處於正常工作狀態的，很好。

監測圖片和錄像顯示古堡的保安人員戒備森嚴，人數眾多，巡邏小組，無規律，無固定路線地隨時出現在各處，這個對於本來就嚴峻的刑形式可以說雪上加霜。聽說這些保安是盧雲亮全部從澳門調過來的。

內部消息顯示每一個牆角上都新增了移動傳感器，大部分地麵上都有紅外熱傳感器，這些傳感器都與監控錄像連在了一起。好消息是我們已經從原來的那個修複設計師那兒得到大多數需要的數據，行動時可以即時解碼。

內部消息來源同時報告說在靠南邊的頂樓上有一間房常年鎖著，並有專人站崗，根據我們放出的迷你紅外飛行器傳回的數據表明那個地方聚集了超大量的熱能。古畫的儲藏需要熱度和濕度的嚴格控製，

這間房應該是你的主要目標之一。

天氣預報按每二十四小時為單位連續報道，並同時出一個與前一周天氣總和的綜合分析結果。過去的兩周雨量很小，未來的兩周天氣形態基本與上兩周相同。很好，能保持原樣就很好了。這樣牆麵就可以基本處於適宜攀爬狀態。

在那天的夜晚訓練中我們出了一點小岔子。說實話我自知道這件事情以來心理壓力一直很大，因為事實上現在變成了我要對張瑞恩的生命負責，我要保證他順利爬上去，順利爬下來。

晚上在古堡的後麵那麵牆上我們一起攀爬，我告訴張瑞恩最重要的事是聚焦。眼睛和心都要聚焦在你要達到的那個點上。準備工作要充分，手上的膠帶要緊得恰到好處又不能讓它限製你的動作；一旦聚焦好了，重型的控製就是下一個要想的重點。一定要將重型控在身體的中間，像隻壁虎一樣貼在石頭上，讀懂你麵前的石頭，因為你會在漆黑的夜晚上牆，那裏不會有任何陰影供你參照你自己的位置。不慌，穩定一個後，再開始下一個動作。雖然我說了一大堆要領，可在上牆後第一個出狀況的卻是我。在一個角落的換手時我抓住的那塊岩石卻鬆動了，由於太快，我沒有機會去選擇另外一個著手點，於是鬆動的石頭在我的摳動下滾落，這隻手便失去控製，而此時我的整個體重隻能依靠另一隻手支撐。我像秋千似地在空中當了幾秒鍾。在我側麵的張瑞恩發現了我的險情，告訴我先堅持一下他馬上會想辦法。不知為何這樣一句安慰的話卻讓我真正地從心裏信了他。

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了我的相信是是有根據的。隻見他當機立斷一個小側移從他原來的位置移到離他一個手臂左右的窗台伸出來的那一點點邊緣上，等固定好身體後，他輕輕前後晃了晃，突然雙腿以極快速度懸舉，然後用一隻腳固定在窗台沿上另一隻腳用力向窗玻璃踹去。隻聽得稀裏嘩啦一片碎玻璃聲之後他一個鷂子翻身飛速鑽進被踢碎的窗戶，兩秒鍾後他從上方的窗邊裏麵抓住了我的手。下來後我一直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但又沒有什麽理由，於是便忍著。我暫時不想回去睡，張瑞恩就陪著我坐在冰冷的草地裏默默看著眼前這個怪獸般的古堡，那六個又圓又尖的鼓出去的城塔真像怪獸的利齒一般聳立在黑暗裏不知何時就會張嘴咬人。張瑞恩看出了我在想什麽，他過來靠近我，握著我的手說，你看，我說過我是一個很優秀的學生，我今天還解救了我的老師，不是嗎？我不會有問題的，你就放心吧。他說的話其實就是我很想聽的，而且他確實如他所說的那樣，是個學得很快，很優秀的學生。這些天身體裏麵集下來的緊張和焦慮就在這一刻化成了一股無法控製的情緒我不受控製地和張瑞恩就在帶著露水的草地上緊緊抱在一起，開始翻滾，互相角力。

 

事後，他看著我並幫我慢慢地將內衣扣好，他用手指撫摸著蕾絲的表麵繡著我名字簡稱的內衣，看了很久。我的內衣是巴黎娟秀堂專門定做的，是的，和我有肌膚之親的男人都會詫異和驚訝，因為像我這種線條較粗的女人應該不會上那兒去定做蕾絲內衣的。我猜如果我穿上一件凱文克萊爾的運動性時尚全棉內衣一定會更符合我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可是我就是喜歡把最貴的穿在最裏麵，隻給我自己或是我心愛的的人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