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黑暗裏盛開的鮮花
李小秋
張瑞恩騎著一部摩托在第二天夜晚從天而降,險些與因為要思考的問題太多而睡不著覺,在城堡四周亂轉的我相撞。那天晚上一開始天黑如墨,後來月亮開始在那些墨黑的雲朵間穿遊。就在這個時候我正好在進城堡的那頂小橋上看著月亮祈禱。希望事情結果順利因為我心裏太沒有底了,因為希望的煎熬燒得我太痛苦而又無處可逃,我隻好用一種最愚昧但也是最虔誠的方式來點燃希望,那就是祈禱。就在這時張瑞恩騎著高速滾動的摩托在以為沒有人的空間飛馳,而就在那即將觸碰的一刹那我體內的防護本能被激醒,我就地一個翻滾躲開了迎麵而來的飛騎,但是青石鑄成的橋墩卻把我的一邊大腿外側和同邊的胳膊肘劃破了。張瑞恩急忙下車將我馱回房間裏。由於深更半夜既不想驚醒別人但對環境又不熟悉,我們隻好去我知道的一樓的圖書館,我記得那裏的條桌邊上有一個急救箱。
我們先將我的大腿傷給處理了一下然後是胳膊肘,碘酒洗傷口消毒痛的我直皺眉,張瑞恩一直在道歉。我聽得心煩就吼了他一句,道歉道一遍就行了,怎麽那麽零碎啊。我話剛出口就後悔了,我忙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說你,隻是我心裏很著急,因為下午一到這兒我就開始觀察這個古堡的外牆,然後想到你需要做的事,感到幾乎絕望。我接著馬上強調說,你們必須給我準確的地點,準確的天氣預報,還有當日的天氣能見度,我要對你的安全負責!
我轉念一想說,你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我和你一起去。這樣的話我們可以互相掩護。
張瑞恩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說,你想得太離譜了,你覺得我們會把一個普通公民放在這個位置上嗎?再說從安全角度上想,大多數時候一個人會更安全一些,因為不用分心想自己的拍檔會怎樣了。我現在急需要的是你的幫助,幫我訓練,在最短時間內教會我攀援最好的技術。
我橫了他一眼說,你以為攀爬技術這麽容易學嗎?
張瑞恩陪了一個笑臉說,相信我,我是一個很優秀的學生。
我歎了口氣說,就算這樣,我還是需要很清楚的照片和很清楚的有關每一個城垛的高度,寬度和外形形狀,此外牆麵的溝紋之間的銜接規律,它們的深度和可握度。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我心裏在想這簡直是個不可完成的任務,因為在一個十二世紀建築的城堡外牆直線攀爬沒有任何繩子,鋼釘之類的工具,這恐怕要請出女武神幫忙才行。但是現在好像沒得選擇,反正死也是這樣活也是這樣,那就當做一件不可能的事來做吧。
我心一橫清了清嗓子說,好吧既然這樣,我多說也無益,來吧,第一堂課開始。第一要記住的是選擇溝溝坎坎有可依可握的地方下手,比如各種角落,因為隻要是角落它起碼就有兩個麵,而且會給你提供一個角度;第二,重心往中間收縮,就是臀部和髖關節處,著力點在兩隻腳上。
第三,我需要你給我提供你的身體各部位的度量,你的手臂,包括從手指到手腕,以及前臂和肩的整個長度和分別長度;你的腿部,小腿,腳以及大腿部位分別的長度和總長度;當然還有你的體重。
第四,一旦鎖定了最後的地點,我需要城牆麵高清的照片,以及牆麵的立體度—我需要知道表麵石材的名字和後來有沒有重新加固過,如有動過,大約在何時,以及使用的什麽材料。我需要這些數字和資料來推算牆表麵的腐蝕度以及對你體重的承受度。
我自顧自情緒激動地說了一大堆,居然沒有結巴!突然間我看到張瑞恩臉上出現一種傾慕的表情,我一時之間感到有點意亂情迷,是我看錯了嗎?還是因為我對他有好感,然後自作多情?這麽一想,一瞬間我到口的話又說不出來了,這該死的結巴毛病!
張瑞恩後來的做法更是令我不知如何去想,因為他看到我突然啞巴了,估計他看出了我的尷尬,他給我端來一杯水,然後輕輕抱著我,一邊在我肩膀上揉著一邊說,別緊張,放鬆些,你很優秀,我也很優秀,我們一定能行的。
我感到思維一片空白,心跳變慢,弱得幾乎感覺不到了跳動了。他的手從我肩膀上慢慢上升到我的脖子,我的脖子一下子就想一根樹幹似地硬在那了,背上一陣陣地泛著雞皮疙瘩。腦子感到缺氧。他的手一邊按著我的脖子一邊慢慢上升到我的後腦勺。他的手在我濃密的頭發裏麵交叉劃過。。。。我慢慢失去了所有的感覺,我居然在他的撫摸下睡著過去了!
當我被一聲清脆的鈴聲驚醒時看到張瑞恩仍在電腦前伏案工作。我的手機在閃,短信或郵件?是盧星亮給我的一封電郵。我一看郵件心裏馬上與最近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閃電般快速聯係了一遍。我算了一下時間,打算馬上給外婆打電話,我要跟她商量一件重要事情。
於是我披衣去到室外即刻跟外婆通話。
在掛了與外婆的電話後回到圖書室看到張瑞恩還在工作,我便強製他關機睡覺因為明天的課程會非常需要體力。張瑞恩看了我一眼說,好的,你也很累了,也早點睡吧。張瑞恩沒有房間因為他來的時間太晚了,估計馬丁先生早已進入夢鄉,於是我大膽邀請他到我的房間去,一起共享。我不知為什麽會一下子那麽大膽,那麽主動?我其實一直不是這種主動的類型,但今天晚上我感覺一覺醒來,好像吃了豹子膽似地膽大妄為。
我倆悄悄溜回房間,洗漱完後我堅持要他睡在床上,而我自己睡在那個小躺椅上,他不從,他堅決要求我睡在床上。後來他又建議說幹脆都睡在床上因為這個床相當大,足夠兩人睡的。
我說,那好吧,我們就都睡在床上。
張瑞恩讓我受傷的那隻腿擱在他的腿上,我默默地照他說的做了。然後我把剛剛收到的郵件內容告訴了他。根據盧星亮的郵件來看這個所謂的化裝舞會兼拍賣會所召開的那個蘇格蘭古堡就應該是我們的目標了。張瑞恩一聽立馬跳了起來要將此信息即刻發給依佐拉讓他搜尋一切可以查到的資料。我立即按住他說不用了,我外婆說你的人已經知道了。
當張瑞恩再次抱住我的時候,我沒有讓他再次逃脫。我就是這樣一直讓他抱著我,我也抱住他,一直到我們都心跳飛快,呼吸急促,無法平息。我感到全身膨脹,下麵潮濕,一陣陣痙攣愉快而強烈地襲擊著我,我開始很堅決地扒他的衣服;他的回報是一下就撕裂了我的睡衣,我裏麵的暗紅色內衣象黑暗裏盛開的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