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外婆和”鋼精鍋“的豆碼

十八。外婆和“鋼精鍋”的豆碼

         

外婆的臥室裏有一個很漂亮的老衣櫃，櫃子的表麵是手繪的花紋，這些花紋是先刻出來後再上的顏色。所以櫃子表麵很有立體感，而這些看上很立體的東西其實是藏著的電纜電線隻不過被花紋掩蓋了而已。櫃子裏是各季的衣服。在衣服與衣服中間有一個很小的看上去透明的盒子，盒子外麵看上去好像裏麵放的是絲巾，但其實這絲巾也是手繪在外麵的盒子的裝飾。裏麵放的是三部嶄新的手機，每部手機都是隻有一個固定的頻道，而每隻手機隻有一到兩個人知道，它們都是處於全天候開放等待的狀態。為什麽在衣櫃裏因為這個衣櫃事實上是一個大功率的接受器，接收機直接連接衛星。每一個電話進來如果外婆不在家她手上戴的一個特製的鐲子便會發出信號告訴她有信息進來。這幾個電話使用頻率很低，一旦使用那必定是有極其重要的事情發生。

那天深夜外婆從“鋼精鍋”那裏得知了張瑞恩和“粉狐支隊”的確切計劃。外婆和“鋼精鍋”代表各自的政府在這件事情確定了合作的可能性以及確定了合作範圍。

“鋼精鍋”仍舊沿用原來的習慣與外婆通話—他們在戰爭期間發明了一種特定的密碼，他們自己稱之為“豆碼”。什麽是“豆碼”呢？“豆碼”就是一種用一大堆日常生活資料的堆砌，用菜市場的菜的價格來確認分類，每個含有豆類蔬菜的名字都具有實際意義，然後再用數套曲譜來解譯。它的好處是可以任意修改，任意確定，基本沒有規律可查，每一次都不一樣，每一次用的曲譜也不一樣，而更令人費解的是所有的曲譜都是一套十幾個版本，甚至幾十個版本。因為所有信息的確定都在當時對菜的報價的最後價位的那幾個數字裏。而這些每次使用都會更改的“豆碼”幾乎沒有供人可破譯的空間。當時為了絕對安全起見，所用的曲譜也是以極快的速度變更著。外婆彈一手好鋼琴，也許這應該也是原因之一吧。那時逢年過節或生日什麽的他們互相之間得到的禮物都是各種版本的曲譜。他倆之間的這種“交往”，雖然是以老同學的身份進行的但居然也使得當時的外公妒火中燒，曾經有過怒不可遏的時候，而當時的外婆卻不能跟外公做任何解釋因為是紀律。鐵的紀律，和鋼的意誌是外婆在戰爭中生存下來的重要原因。其實外婆心裏也一度有過疑惑，這個“鋼精鍋”是不是除了職業因素以外對自己確實還有一份情愫呢？“鋼精鍋”終生未娶，是巧合還是本來的心意？但是她不願往下想因為想也無益，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把該做的事情了結了。

“鋼精鍋”如果不是因為外婆先與他的隊員張瑞恩接觸他絕不會先來“打擾”她的。看來在這麽多年後，雖然各司其主，但他們又一次要成為戰友，因為他們所有的信息和手上的人物都指向了同一個目標。

他倆一直以他們的“豆碼”在交換著信息。很明顯“鋼精鍋”知道他們現在的通訊設施是不會有信息泄露之嫌的但他還是要以那種方式交流。外婆知道他這麽做的目的一是想顯示寶刀未老，腦子的轉速並沒有因時光的流逝而減慢，當然還有懷念從前。以前在硝煙炮火和刀光劍影之間其實也有一種婉約的美好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