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父親的過去

十六。父親的過去

上海，李小秋父親的故事

外婆將父親的電話錄音內容放在了我的麵前。外婆問，你能不能譯出這封信？我說試試看，應該沒什麽問題。

我看著字的排列和字數，在心裏估算。前麵的問候是以天氣開頭，於是我可以確定是哪類的內容；一百零五個字的字數，先用它除以三，結果是一個整數三十五。那就是直接在指定章節和頁數間尋找內容。一百零五除以六等於十七點五，這是第二個章節的一半處…….一百零五除以九等於11.666…..小數點後三個數同為六……我已經大概知道具體內容了，因為這本書在我和外婆之間的通信裏用得太多了。

暗文內容為：被綁至澳門盧家，看上去像在這裏進行，但感覺上有點不象，或不對。得知確信後聯係。

我有點意外因為那句“看上去像在這裏進行”顯然是沒主語的病句。可我看看外婆卻一點也沒有因為那句沒頭沒腦的話而煩惱，顯然外婆知道主語是什麽。

外婆歎了一口氣說，你父親有年頭沒有回過澳門老家了。自你母親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現在回去看看也好。我沒有請求外婆講我父親的故事可她卻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父親的身世是一個一直梗在我們父女之間的結。我一直怕問是因為這事要說的話就免不了提起我的母親，而我母親的事在我們家是個忌諱，一般都不會有人去觸碰它。

你父親生於澳門的富貴之家，曾祖宗也姓盧，跟這個以綁架的方式將你父親請去澳門的盧雲亮是親戚，說穿了，往上數，你父親的一族也算得上是海倫的後裔。就在於你母親相識之前不久，你父親卻不知何故與家庭鬧翻，從此便離家出走，再也沒有回去過。他算得上是淨身出戶吧，後來不久，他父母，你的爺爺奶奶便死於一樁車禍；再不久，他的兄弟，你的大伯，便順理成章地繼承了家裏全部的東西—財產，生意，名聲，名字。就在那時候，你母親第一次跟我去澳門探親，在那裏認識了你父親。兩人一見鍾情，後來很快便成婚了。由於外婆工作的特殊性，為了安全性起見，於是通過一定的方式和組織對你父親進行了調查。通過調查意外發現了你父親

跟家裏鬧翻的原因。你父親原來小小年紀就是個神童，從中學開始就在澳門，香港多次獲得少兒，青年（後來）畫家類的獎項，由於他的出色成績和對藝術品的鑒賞眼光，被一個不願透露姓名的收藏家看中，這個收藏家請他去他家為他私人工作。這個收藏家的外號叫“英倫騎士”，是個有爵位的英國人，這個英國人真名叫克萊爾。當時克萊兒是澳門政府專門請來幫助建立澳門博物館的學者，專家。從那以後你父親就一直跟著克萊兒一邊為他工作，一邊跟他學習美術史，名畫修補，藝術鑒賞。克萊兒於你父親就象格林教授於你，是藝術的啟蒙老師，他們倆本身也是英美屈指可數的藝術鑒賞家和收藏家。要補充的是，老克萊兒爵士在帶你父親的同時還有另外一個學生，那就是他自己的兒子，小克萊兒。可以說你父親與小克萊兒算是像兄弟一樣的長大的。回到那個調查的意外發現上來。你父親在老克萊兒過七十大壽的時候，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那就是他將家裏的一幅珍貴的藏畫偷了出來要送給更懂得鑒賞藝術的克萊兒爵士。這幅畫就是你見過的那個形狀怪異的十字架的原件。這是他與你爺爺奶奶鬧翻，離家出走，一去不回的真正原因。遇見你母親也是一種緣分，他從此變為了歸國華僑，幹脆徹底地離開了港澳來到上海，直到你母親離世。他這才又回到海外去生活的。知道你母親是因為什麽而被人謀殺的嗎？是因為你父親拒絕他們的要挾不想做背叛國家的人，所以他們要殺你母親給你父親看，看看拒絕他們的後果是什麽。後來你父親卻最終沒有能坳得過他們，知道為什麽嗎？是因為你。後來他們威脅如果他不按他們說的辦，你會死得比你母親要難看十倍，百倍因為他們要讓你死得像個女人，而你當時正好進入十三歲花季。於是你父親這次選擇了背叛，背叛了我的信任和國家機密，將一樣至關重要的東西偷走了換來你的暫時平安，而他自己卻因為此坐了十年大牢。當年送你去美國實在也是迫不得已，不然的話，哎！

外婆談了一聲氣，結束了她關於我父親的故事。我後來才知道父親從外婆那兒弄走的是將九件寶貝，或九級天梯中的第八級，是一張萊頓爵士的“麗達與天鵝”—所有同樣題材畫作中最神秘的的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