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秘密傳承的方式

十四。秘密的傳承方式

外婆的故事之

外婆有點疲倦地看著麵前的三張照片對我說，相信你已經看出某些道道了，這其中的重點是這三張圖片都是在文藝複興之前的那幾百年的事情。當時用圖畫或實物來記載重要事件很常見。外婆逐一端詳著這幾張照片印件，一邊解釋著：這是地點，蘇菲亞大教堂，這個十字架相信費不了你多少工夫就會看出是蘇菲亞大教堂的平麵圖，原規模的平麵圖。我知道外婆意思是不包括後來擴建的部分。那張聖母的三連屏記錄了那一整套物件的樣子；在此之前的所有記錄都是在明處的，這張三連屏的年代約是在1398至1400之間。事實上是自1100年開始，每一百年家族都會請名人巧匠將需要記錄的東西以美術的方式記錄下來，並且由家族中的核心人物決定誰將負責保留和傳承這些東西。但是自文藝複興時期開始，由於達芬奇發明了一種用動物血清為基質，後再混合托斯卡納丘陵地帶特有的一種野生植物的隱秘書寫方法，於是自那以後秘密便由隱形書的方式延續，而且從那時開始所有重要的信息都從明麵轉入了地下，隻是仍舊是以畫的形式來執行。這些信息或被油彩所覆蓋，或被植入了圖畫裏，大多是用隱形液畫在了圖畫的底層，經過這種方法處理後用眼睛是看不出了，就算用現代紅外檢測儀也看不出，因為那種植物具有某種詭異性，一旦這種植物與血清結合，就奇異地同時發生很大的化學變化，生成了一種嶄新的物質。具有特異嗅覺功能的人，還需在很靜謐，或很亢奮的狀態下，並與室溫協調才能根據嗅覺的指引將信息或圖畫仔細重現出來。想象一下一架照相機對準了一個拍攝對象，然後鏡頭開始聚焦，慢慢地物象呈清晰狀態，然後再被極限拉大，一下跳出了鏡框，完了再慢慢被拉回，一點一點地聚焦立穩在鏡頭的中央。就算具有特異嗅覺功能者，在實際辨認過程中也是很複雜，變數很大的一個工程。

達芬奇是個奇人，由於他運用了那種丘陵植物與血清混合在一起，混合物的痕跡便被全部抹去，這種抹去法使得隱形書寫的內容與視覺方麵完全脫離了關係，而是令人不可思議地與嗅覺產生辨認和探知的聯係，以至於很多現代監測手段都沒有辦法檢驗得出來。一般情況下，如果畫麵有修改痕，紫外線檢測就可看到原來的痕跡；而一般畫底有痕跡，如打底，損壞，或油彩下的修飾，紅外線就可以見到真容，但是那個植物的運用卻使得這些痕跡完全無蹤可循，儀器也就等於在這種情形下完全失靈，毫無作用。我在六十年代初期的大饑餓時期采野菜時發現了一種江南野生的香草與托斯卡納的那種丘陵植物有異曲同工之妙。達芬奇的神奇還表現在另外一麵，他是到那時為止唯一一個對這套“天神之鑽”的材質做過深度研究的人，再後就是到了十八世紀中才有第二個人對此進行過另外的發明和研究，那就是我們中國的一位前輩，揚州八怪之一的黃慎。達芬奇是第一個發現這些金屬元素混合詭異性的人。他的這張母嬰圖將“天神之鑽”金屬各層次的顏色表現得精確至極，而且還通過對人體，母，嬰的血液流動方向描繪了”天神之鑽“的詭異流動性。此圖其中還有一個特別的地方就是，達芬奇對這個嬰兒的腦部進行的很大的誇張處理—腦部的比例幾乎占了整個嬰兒的三分之二，並且用不同的顏色在大腦中間的一個部位進行了突出和強調。照我的理解是他對這個視覺轉化成嗅覺功能的質疑和認知。不久前被盜竊的那張達芬奇應該就是這張了。它的秘密已經不再，所以它已經淡出我們的追蹤視線。但是盜取它的團夥卻是我們家族的敗類。

這時外婆要我到外屋去加點水重新添加一些新的茶葉泡壺新茶喝。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鍾內，外婆已經將整個屋子迅速瀏覽了一遍，她說有客人來過了。我很詫異地問道，什麽客人？外婆很隨意地回答道，應該是個有功力的人。我來過這麽多次從沒有仔細端詳過外婆家裏的“設防”因為這裏家的氣氛太濃了，我心裏緊張不起來。細細觀察之下才發現外婆家的窗都是特製的雙層窗，在外層和裏層之間嵌有一層很薄的磁鐵，在窗和窗框之間還有一層薄薄的磁鐵。而任何一層的磁鐵隻要受到預先不知道的外力牽動，都會被動拉響那些聲音很嘹亮的小風鈴。而這個入侵者居然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全身而退，可見情形正如外婆所說的，是個有功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