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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哥華之男道女昌(五十九.乘著歌聲的翅膀)

(2008-09-04 10:10:54) 下一個

 
五十九.乘著歌聲的翅膀
 初始,洋子本來是想飛一趟拉斯維加斯去撞撞運,看看秀,烤烤桑拿的,可是在收到那個男人給她的郵件的那一瞬間一轉念又決定了要去佛羅裏達吹海風,曬太陽,會男人,而就在這時她又恰到好處地收到那張天外飛來的機票和邁阿密酒店的獎券.她感到心中有一種不可言述的莫名其妙感,並夾雜著一種有喜事降臨不勝歡樂的躍躍欲試.
 她的這種感覺在從西雅圖飛往奧蘭多的飛機上又一次得到一種不真實的強化.
 
 奧蘭多是一個從空中看上去非常美麗的地方.當飛機透過雲層盤旋於城市上空之際,從空中看下去整個城市就象一大塊正在切割中的巨大綠寶石,一個個藍綠色的私家泳池和庭院將那塊巨大熠熠閃光的綠,分離成各種不同的形狀,這些蘭寶石在綠樹紅花的掩映下顯得晶盈燦爛,美渙美侖,實如瓊瑤仙境.
 
 洋子在看到此時此景的那一刻突然一下感到心靜如水,整個身體感到慢慢在失重,並輕輕在空中蕩起....與此同時從天際飄來美麗熟悉的旋律,就是那首"乘著歌聲的翅膀".
 那一瞬間她感到自己象傳說中的神鶴,經過辛苦尋覓和長久奔波,終於,降落到了那心目中的仙境.這種感覺持續了很久一直到飛機輪子接觸到地麵的刹那間,這約二十分鍾的時間在洋子的印象中如一個世紀般久遠.

 從奧蘭多下了飛機,在奧蘭多的迪斯尼世界膩了兩天---這是洋子的一個短處:不可能過迪斯尼而不入.她對那些老套的孩童遊戲,布景,表演及整個環境著迷.她對坐在巨大的茶杯裏旋轉,在滴水淋漓的岩洞裏聽著唐老鴨的鴨公嗓恬噪,永遠熱情高漲,樂而忘返.
 
 在迪斯尼過完癮後洋子驅車直下邁阿密.
 洋子一邊開車一邊想著那些與麥克的往事.
 整個佛羅裏達州對洋子來說象老友重逢般熟悉,因為在麥克坐牢的日子裏她曾將整個佛州駕車走了個遍.
 那時麥克從一個臨時看守所轉到另一個臨時看守所,在佛州大地上轉戰南北.
 麥克口袋裏的銀子讓佛州大大小小的郡縣一級看守所的卒獄們為他大開綠燈,為他各色朋友探監創造了極大的方便.
 洋子經常在夜色降臨之際拎著一大堆酒肉大大方方地入監去和麥克一起享用豪華晚餐,吃飽喝足了之後就乘著酒興在獄中那種曖昧的黑暗中瘋狂做愛.這聽上去不可思議但確確實實發生了.洋子和麥克嚐試了除了利用床之外的各種做愛方式,兩人都覺得過癮,刺激.
 
 麥克說實話還是比較為洋子著想的.去探監,最方便的住處就是那些坐落於高速公路兩旁的汽車旅館,但這些地方通常人員複雜,流動性又大,安全問題是個無形的隱患,於是麥克便會盡量利用自己在短時間內建立的關係網,通過給好處給那些家在本地的坐監者,然後請他們的家屬照顧洋子.
 
 每每想起此事洋子還是覺得有點感動,有點欣慰.從汽車旅館沿著單線小高速公路開到監獄需要將近兩小時,來回就需要四小時,一天下來人往往很疲倦.有一次洋子由於犯困開著開著車差點睡著,而猛地將人家放在路邊的垃圾桶撞飛.自從受了那場驚嚇之後洋子學聰明了,再犯困時她便將車拉出主道,然後到休息區,趴在方向盤上小睡一會兒.在小睡時身邊不斷飛掠過的大車小車將她租的那輛豐田震得上下巔頗,左右搖晃,如船隻在波浪中行駛.
 
 洋子喜歡一個人旅行.一個人可以真正的隨意,想怎樣就怎樣,不需要屈服於別人的意誌,這種自由和隨意對於自己是一種精神上的保護正如麥克曾經給她解釋過的有關他到底在幹什麽,和誰在幹,還有怎樣幹等等,都有意不說給她聽是一種對她的保護一樣,因為一個人的事出了事隻牽涉到一個人.另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人無形中就被不知道給保護起來了.
 
 一陣烤肉香飄來將洋子扯出了回憶的長廊,一切俱往矣,前麵地平線上已出現狐假虎威的邁阿密城市輪廓.洋子懷著一種故地重遊的興奮加大油門一頭朝西南紮下去,穿過邁阿密一直紮到那個稱為佛州之匙的頂端.KEY WEST 是佛州的南極.它的形狀就象細長銳利的匕首,垂出大陸,直刺向西南端.
 
 在KEY WEST 的島盡頭,路麵隻有十七八米寬兩旁全是碧綠,碧藍,一望無際的大海.沿路兩岸有時會看到小小的路邊餐廳,有時會看到路邊漁場.天藍,水綠,海闊,棕櫚樹在波光中泛騷,大肉蟹藏在岩縫裏叫春,空氣中有花草的芳香和果子的甜膩,而人影卻是寥寥無幾.
 這就是洋子心目中的熱帶風情.現在是東部時間下午兩點多一點,洋子要一個人靜靜地享受這無人打擾的時刻.她隻要海水,陽光和綠樹作伴,她要在陽光下靜思.她想暫時做一個擺脫塵世幹擾,沒有符號標記的隱形人.
 
 她知道她晚上要與一個人在NEWS CAFE 見麵.她感覺這個人很可能是一個她熟悉的人但卻不能確切定位.她雖然在心裏將這次約會看得很重,但並沒有期望有任何產出.她為什麽心裏這麽看重這件事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感覺讓她這麽做.她想要自由自己的思想和靈魂讓它們乘著歌聲的翅膀跟著感覺飛.兩條腿走到哪兒算哪兒,直到走不動或不想再走為止.
 海灘上的沙子白滑細膩,溫熱.
 
 在一陣毫無目的的瘋走之後洋子的身體發出一種舒適的疲勞感,汗象螞蟻一樣在臉上挪動著,感覺癢癢而酣暢.
 她麵對大海在沙灘上就地躺下,眼前是大西洋綠色平靜的海水和白色的細浪,陽光從西邊射來給水和天抹上一層金色的光波,一切如夢,而洋子在不知不覺中進入夢鄉.這個小盹一打就是五十分鍾.當洋子在那略略發甜的微風中醒來時,心中滿是寧靜和舒適.她驚異於自己這五十分鍾的熟睡程度,它安寧到居然連夢都沒有!
 
 醒來後洋子決定去找一個多年前去過的地方,那是一個很小的,由一家哥倫比亞家庭經營的小小路邊酒屋,去那兒喝一口那家人自己調製的祖傳飲料.這是一種奇妙的用十幾種草和樹葉加薄荷,檸檬及金酒所調製出來的飲品,它擁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哥倫比亞之花.洋子被記憶中那種美妙的感覺驅使著心中產生一種不可遏製的欲望:一定要找到它!她根據記憶開始驅車尋找,一邊在心中祈禱那家人和那家店依然健在.
 果然,不一會兒在幾顆椰樹和棕櫚樹的空隙間有一棟漆成橘紅色的小屋子象金子一樣在穿過樹叢的陽光下閃閃發光.一瞬間,洋子感到有一種黎明時分看到初升太陽一樣的欣喜感,從心中油然而生.
 在綠樹,蘭水和白色沙灘的襯映下小紅屋如同萬綠叢中一朵花那般耀眼奪目.
 通往大門的很短的小徑兩旁有幾個巨大個的吊籃,五顏六色的花在裏麵瘋長怒放.橘色小屋的原木窗框下仍舊放著一排黑陶罐養著的,巨大棵的天堂鳥和雞冠紅.一切都沒變,連招牌都還是以前那塊原木手工雕刻出來的,隻是平添了不少歲月敲打的痕跡.
 
 洋子一邊朝小屋走,一邊品嚐著心裏的激動,她連自己都搞不清為什麽會有許多的激動在心中,那不過是一處留下過美好印象的小餐廳而已.整個構成餐廳的茅棚是呈穿透狀的--從微暗的門廳走進去便能看到最裏邊牆上對著大海洞開的窗戶,窗戶框著的是蘭的天,綠的海和幾叢半人高開紅花的灌木;灌木們張牙舞爪地將紅綠相間的花骨朵,大綠葉放肆地伸進窗台並大模大樣地橫繞在桌椅板凳間;
 
 吧台在左手邊的頂端處,桌椅是隨便擺放的,象家裏的客廳或農村的堂屋.洗手間在屋子的最右邊,有一扇漂亮的雕花木門作為門臉.從陽光燦爛處來到陰暗的屋裏洋子有短暫的失明感,於是心中的激動情緒化作了尿意使得她心無旁咎地直奔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她的眼睛才慢慢適應了裏麵的幽暗.突然洋子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心裏晃過一種活見鬼的感覺,但片刻之間她便看到一個熟悉的剪影如石刻般嵌在窗戶旁,那人的麵部表情是練氣功練到走火入魔時的狀態.洋子抑製住心的亂跳再定睛望去.對方也是見了鬼似地牢牢看著她並小心翼翼地衝她嗨了一下.
 
 洋子費了半天工夫才口幹舌燥地從嘴裏擠出一個嗨,原來是你啊!
 
 真是不管千萬裏之外或咫尺之內,要遇到的總是會遇到的.
 一身亞熱帶衣物打扮的獵人和他桌上的一杯發出各種植物芳香的哥倫比亞之花象劇照似的永遠地留在了洋子的腦海中.
 兩人嘴上都同時說著怎麽就這麽巧呢,而心中卻同時在畫著問號.?
 洋子的第一想法是獵人夫妻二人到此度假,趁妻子小寐之際一個人溜出來放放風,喝一杯.但獵人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馬上就說他是獨自出來散心來了.洋子一聽大笑隨口說,那我們還真是不謀而合,獨自出來散心,選了同一個地方,還會在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餐廳相遇,看來你我是有緣之人啊.
 
 他們帶著一份驚喜,一份莫名其妙還有一份疑惑在品味,享用著這種不期而遇的緣分.
 兩人不約而同地叫了一大紮哥倫比亞之花和半打B52,兩人驚異於彼此口味的相同.倆人都有點心懷鬼胎,天晴天雨地在胡扯,心中卻同時在盤算一件事就是怎樣將今晚網上與人訂下的BLIND DATE改期.他們都有一種感覺好象大老遠從同一個城市莫名其妙地來到這裏就是為了見到彼此.
 獵人毫無掩蓋地將此心裏話說了出來,洋子也很肯定地表示讚同.好象到了這兒人人在性格上都變得直接了當,熱帶風情起來.
 
 在一連串酒精分子落進血管之際獵人首先建議找一家網吧說有幾個電子郵件需回複然後可以到市區去狂歡.洋子一聽正中下懷說趕早不趕晚,現在就走.他們沒費什麽事就找到了一家設施齊全的網吧,兩人心照不宣地各自找到一個角落嗶哩啪啦地猛敲鍵盤.
獵人:西岸木幻:真對不起,本來說好今晚相見,但在異地突遇一故鄉老友我很想與朋友吃個晚飯,談談近況,你我今晚的約定能否改期?請原諒.
獵人剛剛打完最後一個字對方就鬼使神差般地來了一封短信,似乎與他正進行在線交流且敘述內容相似.
西岸木幻:很抱歉,有一些事情發生,我想我可能晚上不能去赴約了.我在此地遇到一個老朋友,這讓我驚喜並覺得不可思議.我們的約會能否改期?希望你好好享受你的假期,明天與你聯係.哦,等等,我有一種感覺,我感覺......我想知道你現在就在邁阿密嗎?
獵人:......? 是,我在那兒.??明天見.
洋子:SEE YOU!
 洋子現在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她隻是覺得世界太奇妙了,好象真的冥冥之中有個神,而這個無所不能的神,又手拿紅線團在一個又一個不相識的人之間套你,套他.
 
 獵人知道他要和那個叫做西岸木幻的作者在NEWS CAFE見麵,但他並不知道這個作者是個女的,更不知道這個女人還是他認識的,很熟的和有感覺的那個人.
 
 晚上洋子與獵人在著名的邁阿密海灘旁的NEWS CAFE 裏度過了一個平靜而喜悅的夜晚.
 獵人不可控製地變得象小孩一樣天真坦白,她對洋子細述他本來是要與一個作者見麵的並說這個人有點神好象知道他的改變似的,幾乎在他發郵件的同時也給他來了一個件,並且說的是同樣一件事--他也遇到了朋友要改期.洋子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嘴上哼啊哈地應付著獵人的講述而心裏卻在揣摸是否應該,或者怎樣才能把這一切以一種最巧妙的方式告知對方.
 
 在洋子的記憶裏NEWS CAFE 是一個軟搖滾酒吧,可是就在午夜時分他們在喝酒時卻聽到一陣仙樂從天而降,獵人驚喜地叫著它的名字:乘著歌聲的翅膀!真美!說完乘著酒興,乘著身邊有美人相伴,閉上眼睛跟著音樂的節奏搖晃起來.
 洋子在瞬間也有一種時空混亂的感覺,她感到似乎又回到在空中跟隨仙樂,心如靜水,展翅緩緩飛翔的時刻.
 真美.
 乘著歌聲的翅膀.
 歌聲的翅膀那會是一種什麽樣的翅膀呢?透明的?輕盈的?流線型的?那翅膀又會帶你飛向哪裏?
 在溫哥華時洋子與獵人因為兩人沒有一起外出過不知對方的喜好,現在兩個人一起坐在酒吧裏,突然彼此發現對方都是屬於酒囊類的,而且都是有酒必樂的主兒.
 
 乘著歌聲的翅膀,乘著酒精的翅膀,在音樂的推波助瀾之中他們先是對一些很小很小的事爆發出一陣陣發泄的,不受控製的笑.然後獵人又自爆臭料說在自衛反擊戰凱旋歸國時他們已經是二十天沒有洗過澡了但有幾個執著的姑娘非要擁抱他們結果是其中的一個一鬆開就如孕婦般嘔吐起來,太恐怖了.
 洋子卻乘著酒興把頭往獵人的胸口湊了湊說,不對嘛,好象有點清香撲鼻啊.當洋子的呼吸吹到獵人的胸口之際獵人好象入定般地呆了片刻,他瞬間出現很緊張的神態.洋子在不知所措中舉杯為邁阿密他鄉遇故人幹杯,將這緊張掩飾了過去.
 
 在嘻嘻哈哈,觥籌交錯之際不知怎麽地獵人談到了出家這個詞.
 他說出家這個詞最直接的意思就是走出家門之意,比如和尚,他需走出家門進入祠廟才能成為一個和尚,而出家人則是個泛指並不是專為和尚所用.
 洋子說,對於本就無家之人,或在家門之外的人便無所謂出家或入室了.
 獵人說,如果一個屋子已年久失修,且幾經縫補還無濟於事,當所有的希望都隻不過是苟延殘喘時,最好的方法看來就是走出家門了.屋子沒法再修補時隻好重建.他說話的神情很嚴肅.
 洋子疑惑地問,你是想準備拆除漏水屋,將它推到重來?
 獵人說我盡了最大努力,但沒有辦法,隻好另起爐灶.
 洋子說,那麽也許租賃是個好辦法.需要就租,不需要時也不鬧心.
 接著,洋子和獵人探討了關於各種新型家庭組合的可能性.
 
 傳統是美好的正如家庭是美好的和生命是美好的一樣,但它們都會有一個生命過程,它們都會有一個從生長,成熟直至死亡的軌跡.
 人類這個物種本身就是一個頂好的例子,它已經走向衰頹.它走向衰落的表征就是那日益呈付增長的出生率.當一個物種不再願意生育,它就失去了繁殖的基礎,久而久之就會自然滅亡.而麵對這種變化人類自己是毫無辦法的,隻好束手就擒,人唯一能想的是得過且過,並盡可能過好每一日.
 一個物種的生長與消滅不是這個物種自己可以決定和考慮的,在冥冥之中有一個叫做不知的東西在操控著.
 洋子想以獵人的年紀和經曆會同意這種頹喪的論調是不太正常,或者說不太常規的一件事,而他的這種姿態使得他看上去非常超前和理性.
 在酒過三巡之後洋子腦子想的是要不要跟獵人上床的事.
 此時獵人心裏一半是擔憂的海水,一半是燃燒的火焰.他憂的是萬一真刀真槍上的時候自己不行怎麽辦?他燒的是現在已經有反應了!今天好象沒有喝胡椒黑豆湯.
 突然洋子摸到包包裏的繡了一片楊柳綠葉的棒球帽,她把它戴在了頭上轉頭向獵人看去.
 獵人睜大了眼睛看著那頂帽子.
 洋子說到,你約了我明天在這兒見,我看就改在今天吧!
 你!
 兩人對視了一眼突然一起象瘋子般狂笑起來.
 
 狂笑間突然獵人握住了洋子的手,鄭重地聲明:我想做一件事,一件要違反規則的事,希望你讚同.
 洋子說,如果你說的那件事剛好是我想的那件事,我支持你.我無規矩要守.
 
 平時洋子總是為一些想了很久,後來又終於有機會實現的事的結局感到遺憾,因為在想的時候它們的一切都是那麽美好,那麽令人向往,可一旦真正到了終於實現的那一刻,那種期待中的驚喜卻並沒有如期而至,就象人感到餓馬上就得吃,不吃便很快餓過頭了一樣,再吃時便不是那麽回事了,於是就總是在心裏叫遺憾啊,遺憾.
 但是在這一刻她卻真實地感到了一種實實在在的驚喜,正實實在在地降臨,那種感覺很腳踏實地.
 在這一刻她確實是在思考前世有緣這個詞和它的外延及內涵.
 
 獵人握住洋子的手,那感覺好象握住了一個與自己相處了很長時間情人的手一樣自然,舒適和習慣,可,這不過是他們第一次身體上的接觸,但好象每一個身體細節彼此間感到互相非常熟悉.
 外麵突然象溫哥華似地下起了綿綿細雨,它使人有一種前世輪回的詭異感和親近感.就算現在一切感到非常美好洋子心中還是恐懼著有關兩人廝守在一個屋簷下的現實,在感覺很好的手拉手緩緩漫步中,她情不自禁地又有意無意地將這件事提起.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是獵人居然是一個現代周末愛人關係的讚同者並同意將人類的精神鬆綁之說,也許這是事實給他的最好結論吧.當洋子把這顆心放下時居然感到整個身體有一種輕飄飄的飛翔感,心中的欲望也象星星之火正在呈燎原之勢.
 
 他們又換了一間環境非常曖昧的酒吧接著喝,大有一醉方休之意.交談中獵人提到洋子在給他的郵件中提及在溫哥華小島上幽居寫書一事並問島上的生活如何是否值得一試時,洋子完完全全地迷失了方向,不知獵人在講什麽.洋子借機上廁所想趁機安靜一下把這堆亂麻的頭緒捋一下.她用手機給近在咫尺的獵人發了一條短訊說上門外的雜貨店買包煙即回.
 洋子在很特殊的時候會想到抽一口,現在就是那較特殊的片刻.
 她坐在馬桶上一邊抽一邊思想.好象煙真是那麽一種萬能的東西,它就是能在人無助,無聊時候幫你度難關.
 一縷一縷的煙終於幫洋子濾清了思緒,她想,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有人想辦法進了她的郵件箱並給獵人發信製造混亂和假象.但是,是誰有這種興趣?誰又能從中得益呢?
 突然臨走時茱莉亞送她上機時那一臉詭異的笑如同電影般掠過眼前.
 隻有可能是她!因為洋子現在想起隻有茱莉亞有機會上了她的個人信箱並從中做戲.本來真沒想到一個電郵地址能扯出那麽多故事來,但現在看來不假,它應該是弄出一大堆事情來了,等一會兒見到獵人再問一下就會基本清楚.
 果然不出她所料,獵人所說的一再在外地巧遇茱莉亞的事實證實了洋子的猜測.
 這個茱莉亞果然非同尋常!雖然她手段好,但有些事還需命裏要有才行的.命裏沒有莫強求這句話看來也是對很多事情最好的注解了.

 後來,那天當酒至三巡時獵人跟洋子講起了一個他經常做的夢,他說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奔馳著一輛大焊馬,裏麵坐著一男一女,他們一個上,一個下地坐在駕駛室裏;他們在幹著一樁人類地久天長做著的一件事情......
 洋子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如果獵人從來沒有做到過這個夢那倒是有點怪了.
 此刻,洋子覺得很享受.坐在這裏象老友,象戀人般地聊著天,不用擔心喝高了遭歹徒算計,也許還有人現在正從心底希望被算計到呢!事實上,他倆此時都有一點那種希望被對方很流氓地算計一回的心境.
 洋子盡量讓這種感受延長著,能持續到什麽時候便是什麽時候.
 
 如果某一天獵人厭煩了這種與她共享生活的關係,離她而去那也是很正常的因為世上本身就沒有地久天長這個詞兒,這個詞兒是人類懷著美好願望給生造出來的;同樣如果有一天她自己對這個曾經撩起她激情的人厭倦了她也會拂袖而去的,這是人世間正常的分分合合.
 洋子在心裏祈禱他倆的情愛關係永遠自由,沒有捆綁,不落任何人為之陷阱.
 嗡嘛尼培美嗊.
 嗡答列都答列都列索哈.
 菩薩保佑.
 洋子祈禱著.她有一種很肉騰騰的感覺,同時她吃驚地發現在純粹的肉欲中也可以有神聖的感覺.

長篇原創.海豚版權.謝絕包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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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西岸海豚 回複 悄悄話 謝謝毛毛貓的評論,INDEED, IT MADE ME BLUSH. 嗬嗬.
西岸海豚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寒枝的評論:
有些詞匯也真是,寫完後才發現原來寫的是這麽個玩意兒,嗬嗬.跟著感覺走吧!
寒枝 回複 悄悄話 頂!

肉騰騰的感覺:)想象不出……真是有創意啊!還是神聖的肉騰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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