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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忘於江湖》風約湘裙

(2011-10-02 16:40:38) 下一個

隔一程山水,你是我不能回去的故鄉,與我坐望於光陰的兩岸。

彼處桃花盛開,絢爛如滿天淒豔的紅霞,你笑得從容,而我卻仍然在這裏守望,落英如雨,印證我佛拈花一笑的了然。愛如此繁華,如此寂寥。起身,然後落座,知道與你的緣分,也隻有這盞茶而已。結局早先我抵達,蟄伏於五月的一場雨,十分鍾,或許不夠一生的回憶,卻足以使所有年華老去。

五月的天空潑滿青釉,你瓷青的衣禁在風裏飄拂。陽光遍地,你信手一捧,放進我手裏,說:“我愛你”三字成畿,我被你一語擊中。從此沉重的枷鎖背負在我的每個夢境,明知無望,卻固守這僅存的堅持,以為終究可以將你守侯成最美的風景。

若青春可以做注,我已押上一切籌碼,隻待你開出一副九天十地的牌九,示我以最終的輸贏。誰知,你竟中途離開,衣袖隨長風斜過,拂亂了賭局。無人做莊,這一局牌宛如三月桃花,錯落了五月的湖麵,飄散了滿湖的灰飛煙滅。

遂重新審視命運,看它如何寫就這一段際遇。暮色四合,天邊的浮雲以漸暗。人走,茶亦涼,有明月,照你的背影涉水而過,十丈紅塵飾你以錦繡,千朵芙蓉衣你以華裳,而你竟無半點回顧,就這樣,輕易穿越我一生的滄桑。

攤開手掌,陽光菲薄,一如你的許諾,太愛你,所以希望你以許諾勾兌眼淚,以永恒明見柔情,卻不曾料到,歲月將你的微笑做了伏筆,隻待風沙四起,塵埃遍野,便折戩揚刀,殺一個回馬槍,餡我於永無翻身之日的險境。

沒有狂歌當哭的勇氣,卻在倒地時明心見性,瞥見萬裏風沙之上,有人沉腕拔鐙,疾書一行字:相忘於江湖。朱砂如血,觸目驚心。

忘,談何容易?煙水亭邊,你用青色絲條就了我的心結,江南的水光瀲灩了你的眼。你已是我一生的水源,潤我幹枯的視線,柔我冷硬的心痂。忘記你,不如忘記我自己

而夜幕,依舊如期降臨,嚴冬的風替換曾經的三月煙花,舉目四望,偌大的桌邊隻我一人,空對一盞冰冷的茶。

竟是不能不忘。

也罷,且學你拂袖而去,菩提樹下覓得一方青石,靜待,看滄海變桑田。

你已到達彼岸,水草豐美,桃花怒放,便是落雨,也有一番風細柳斜的心事。我隻能做到起身離席,卻仍無法與你同步。其實,又何曾與你同步過,一盞茶的愛,終我一生,也隻有這一盞茶的溫度,由暖而涼,片刻而已。

你拾手落筆,轉折勾挑出青春的天書,我是你無法辯識的狂草,短短一行,被你飛快地寫下,翻過。再提起,隻怕也要在多年以後哦,有闊達的魏體悄然重寫,方可看清,當初的揮毫潑墨,竟是如此輕易,如此不堪。

回憶若能下酒,往事變可作一場宿醉。醒來時,天依舊清亮,風仍然分明,而光陰兩岸,終究無法以一葦杭之。我知你心意。

無須更多言語,我必與你相忘於江湖,以滄桑為飲,年華果腹,歲月做衣錦華服,於百轉千回後,悄然轉身,然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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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4)
評論
*紅袖添亂* 回複 悄悄話 瓶子~~信步到你這裏。看了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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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渡 回複 悄悄話 小瓶子,真是性情中人。
老哥和你說啊,網上別動真,就是消磨點時間。回收不了啊。
慧目 回複 悄悄話 噢,我怎麽把你忘了,怎麽那麽無聲無息啊,還是我沒注意。對不起!
艾粉 回複 悄悄話 唉,這個癡情的小瓶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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