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和動物的搭配也是有固定格式的、不能亂來的。比如:英雄美女搭配駿馬,小童搭配老牛,老頭則搭配毛驢。你如果搭配錯了,比如:把一位美女放在牛背上,那效果一定會大打折扣。
俺是個膽小如鼠的人。當年在鄉下的時候,也騎過幾回馬。可是每次坐在那高頭大馬的背上,俺都是一顆心懸在嗓子眼兒上,怕得要死。後來就改騎牛了。這牛背在靠近屁股的上方有一個平麵,騎牛就應該坐在那個平麵上。可是牛的屁股上方總是有成百上千個蒼蠅在飛舞,這牛也得經常用尾巴去驅趕這些討厭的蒼蠅。有一次,俺正在那牛背上得意呢,這牛突然用尾巴驅趕起蒼蠅來。大概是這牛被蒼蠅們折騰得實在不高興了,那尾巴掄得也著實的重。有好幾尾巴重重地打在俺那可憐的廋背上。可惜俺媽剛剛給俺做的白汗衫兒,那後麵滿是牛屎,成了‘牛屎衫’了。打那以後,俺騎牛就盡量靠前一點兒。這新問題就又來了:靠前一點兒的上方沒有平台,隻是一根脊柱骨。這牛不喜歡人往那嘎噠騎。有一天,俺正在那牛背上得意呢,這牛突然一低頭,俺就立馬從牛腦袋的上方滾下來了。就在俺落地的一刹那,那牛用它那犄角把俺頂起,拋向空中;然後落下來,再頂起,再拋向空中;最後重重地摔在地上。那一瞬間,俺小平子就變成了‘小球子’,最後變成了‘小餅子’了。這不,俺頭上的那個筋包就是那時候摔的。打那以後,俺再也不敢騎牛了。最後,俺就改成騎馿了。你還別說,俺這德行,跟馿搭配起來,還真是天生的一對兒呢。騎在馿背上的俺,禿頭放光,一派仙風道骨,真令俺飄飄然。俺隻有在馿背上,才能‘豪情萬丈’,做起俺那白日夢。俺有時想啊,俺要是生在三國年代,定能騎著毛驢,指揮千軍萬馬,創一番驚天偉業;比起那諸葛亮老兒,可神氣多了。嘿嘿。
俺自打兒時起,就對身穿武裝的女人特感興趣。俺最愛聽評書就是《木蘭從軍》;俺最愛看的電影就是《紅色娘子軍》和《英雄兒女》。俺當時經常夢想:要是那吳瓊花或者那女連長中的任何一個人肯給俺做媳婦,俺願意天天給她打洗腳水。那《英雄兒女》裏頭的王芳,可是俺的青春偶像,別看俺這德行,也還為她茶飯不思過呢!嘻嘻。俺就喜歡那個王芳,身穿一身綠軍裝,帽子下麵一對兒小辮子,弄得俺心裏,不停地犯癢癢。俺死纏爛打,央求俺媽,無論如何也給俺弄一套那樣的綠軍裝。俺家那陣子窮,沒有錢。再說了,俺媽也實在不知道到哪嘎噠去買那樣一套綠軍裝。沒辦法,俺媽就買了那種用來做被裏子的白花旗布(最便宜的那種),又買了一包牛屎綠顏料,把那布放在煮豬食用的大鍋裏,加上水和顏料,就點火煮了起來,俺媽再用樹棒子攪和攪和。那煮出來的布,深一塊,淺一塊的,不均勻。再說那顏色,也不知到底是黃色,還是草綠色,還是古銅色,還是牛屎色,還是豬屎色。反正也就那樣了。俺媽然後比照著俺的身子骨,把那布裁剪了,然後就做成了一套‘綠軍裝’!俺迫不及待地立馬把那‘綠軍裝’穿在了身上,就好像遲了就被別人搶了去、再也拿不回來了似的。這衣服的尺碼不那麽合身:領子揪揪巴巴的,一個大、一個小;袖子一個長、一個短;肩是耷拉的;前大襟兒也不服帖,有點兒翹起來;那五個扣子,有兩個是黑的,一個古銅色的,一個灰色的,還有一個是個銅扣子。至於那褲子,兩個褲腿兒就像兩個麵袋子。俺媽也覺得不合適,於是就幫俺改了改。這回褲腿兒可以了,可是當俺兩條腿兒並攏時,那褲襠就堆起來了。不過好在上衣做的長了一點兒,就把那堆起來的褲襠給遮蓋住了。再說褲襠大了,通氣性能好,那也是俺喜歡的。雖然那衣服做的不那麽盡如人意,可是俺還是拿它當寶貝似的,平時還舍不得穿呢。後來俺參加高考還有相對象的時候派上了用場。這都是後話。
俺這一輩子一直有一個心願,那就是能夠娶一個愛武裝的女人做老婆。俺剛剛考上大學的時候,給俺說對象的人門庭若市,都把俺家的門檻兒踩壞兩個了。俺媽從眾多候選人當中挑選了一個在軍隊裏當官的,而且很快就要見麵了。這可把俺給樂壞了。俺頭天晚上就把俺媽做的那身行頭翻了出來。不過,俺那唯一的一雙解放牌黃膠鞋的前尖被俺的大腳指頭捅破了兩個洞,俺趕緊剪了兩塊自行車的內胎,用膠水粘上。第二天,那女兵如期而至。她一身綠軍裝,腰紮皮帶,威武不凡。她兩隻眼睛如電光火石,把俺從頭打量到腳,再從腳打量到頭;看得俺兩腿哆嗦,牙齒打顫,頭上直冒冷汗。她看到俺那翹起的前大襟兒,不禁笑了起來,問俺怎麽會那樣?俺一邊窘迫地用手捂住,一邊慌亂地解釋說是早上打水時,不小心被井把子刮的。她然後笑著問俺那衣服的扣子怎麽那麽滑稽?俺媽趕緊打圓場說這是這個村子裏的最新時尚。當她看到俺的帽子時,突然大笑起來,而且笑得前仰後合。哎,提起這個帽子,俺真是無奈得很。其實這也就是一頂普通的藍色鴨舌帽,隻不過經過五年的風吹日曬、汗塌雨淋,已經分辨不出它的顏色了。再加上鴨舌部分皺巴巴的至少有十道彎兒,鴨舌的端部也已經飛邊兒了。俺老早就想買一頂新帽子來的,可是太忙了就沒顧得上。俺本來就是個禿頭,前些日子從牛身上摔了下來,頭上又跌了一個筋包,所以又不能不戴帽子。她看到俺額頭出汗了,讓俺摘下帽子、脫掉上衣。可是這帽子是萬萬不能摘的;上衣也不能脫,要不然那堆起來的褲襠不就又露餡兒了嗎?···結果是不言而寓,人家看不上俺。介紹人捎話兒來了,說俺‘土得掉渣兒’,還說俺‘癩蛤蟆想吃野鴨子肉’。這件事兒對俺的打擊很大。俺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下地。但是俺想找一個愛武裝的女人做老婆的決心沒有變。
功夫不負有心人,俺後來終於遇到一個愛武裝、並且也能看得上俺的女人。她也是軍隊的幹部,不過,比俺大十六歲。倘若跟俺媽站在一起,還真的分不清誰更老。而且,她離了婚,身邊有三個孩子。俺當時也不太在意她的年齡,而且對於白白地撿來三個孩子,心裏還偷偷地樂呢。可是俺媽死活都不同意。俺媽放話給俺:“你隻能有一個媽;要麽是我,要麽是她,你來選吧。”那還用說嗎?俺當然選俺媽啦。所以,那段姻緣也沒有成。
1995年,郎平離婚的消息傳了來。俺當時的春心又蕩漾起來。俺心裏盤算著要跟俺老婆離婚,然後向郎平發起猛烈進攻。俺當時想:雖然郎平比俺高出兩個頭,但是能娶她做老婆,也實在是俺人生最大的幸福啦。不過一個朋友提醒了俺。他的意思是:就算郎平肯下嫁給俺,可是生活中難免會有磕磕碰碰。萬一郎平發怒了,往俺禿頭上給一‘榔頭’,那俺這禿頭一定會被打進腔子裏去。頭要是進了腔子,那是無論如何也活不了了。雖然俺老婆時不時地扯俺的耳朵,但是就算兩個耳朵都被扯下來,俺還是一個活脫脫的平老兒。這樣一想,俺終於打消了想娶郎平做老婆的念頭。
至此,俺想娶愛武裝的女人做老婆的美夢終於破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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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第一次飛來平兄家, 你的文章好有趣, 祝你永遠年輕!
今願你的生活就像今晚的月亮圓圓滿滿!
俺不但是個大鍋,還是個大桶呢,大酒桶!有那個想跟小老兒比式比式?
小弟弟說得對,得靠自己。看起來指望你是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