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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智慧（十七）
無私之愛
文/胡曼荻
天底下最無私的是母愛。原本創立母親節，是古希臘人對眾神之母瑞亞的敬愛。美國人安娜，最早將一個日子提倡為母親節時，母親在她心中宛如女神。沒有母親，就沒有生命的延續，就沒有每個人來臨人世的奇跡。漫長的孕育期，讓母親展現一種天然的母性，本能的愛心。母愛無私，隻有母親才無欲無求，為了孩子默默地奉獻，似三春暉，哺育了小草般的兒女。
偶爾，聽到一位母親在電台裏，講述她女兒的故事，言語中有些許無奈，卻充滿了愛憐嗬護，母愛真情流露，為之唏噓。她有一個不尋常的女兒，朱令，這個讓人揪心的女孩，名字從小隨了媽媽朱明新的姓，有著令人扼腕的人生。她，曾經聰明美麗，才華橫溢，原本有著燦爛人生錦繡前程，在二十一歲的花樣年華，卻被莫名者或嫉妒者投毒，鉈中毒使之腦神經受到致命創傷，從此智力下降到六七歲小童的狀態，全身癱瘓，生活不能自理。
朱媽媽，在朱令出事前，是單位鮮有的大學生，技術骨幹，天天很忙，到全國各地出差，她可說是女強人，事業有成。女兒忽然一夜成植物人，她將自己幾乎所有的一切追求放下，二十四小時堅守病床。女兒醒來卻成了殘疾，朱媽媽人生自彼突變，沒有了自己的生活，從此和從前的自我告別，再沒有離開過北京，日子簡單得就是醫院和家兩點一線，所有的行為都是圍繞著女兒轉。
她要做的，是最枯燥機械的事情。每天早上起來，幫女兒吸痰洗澡穿衣插身子甚至上廁所，那些本來人活著，最簡單要做的吃喝拉撒之事，對朱令來說，都是折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日子就這樣滴滴答答過去了。朱媽媽記憶似乎也停在十九年以前，對女兒當初生病救治情形講述得一清二楚，栩栩如昨。她最在意的事是，女兒十九年癱瘓在床，沒有生過任何的褥瘡。
愛，易行一時，卻難行一世。日日月月年年，十九年如一日地重複著對女兒照顧關懷，從不厭倦，從不埋怨，從不搪塞，從不敷衍，從不放棄，一般人不能，隻有做母親的可以。朱媽媽曾說：如果有下輩子，她寧願不要孩子。她不忍心讓孩子遭罪，這是一個做母親最為於心不忍的。她表麵鎮靜，內心卻時刻在流血，為女兒的不公不幸遭遇，眼睜睜目睹女兒青春美麗年華在眼前消逝。她內心哀怨，愛卻從來沒有停止釋放。
朱媽媽額頭腦門上，有一塊突出的地方，是骨釘，是堅強母親的見證。她在照看朱令時硬撐著，實在太困而摔著，腦溢血，竟然恢複如初，沒有任何後遺症。心中的信念給她勇氣和神奇力量，她在醫院手術時，時刻想的隻是朱令，如果自己走了，誰來照顧她疼愛的令令？那強大的勇氣感動上蒼，在生死之線轉了一圈，她平安歸來，依然奔流的是，對女兒無微不至無時不在的母愛。
將朱令培養成出類拔萃的清華學子，是朱媽媽的心血，朱令在青春豐華卻枯萎凋零，好不讓人心酸。朱媽媽的堅韌負重，不知她是否暗自垂淚，人們看到的隻是她平和的表情。母愛，無用表白，悄無聲息，潤物細無聲。
母愛，在生命還在胚胎狀態，尚未成嬰兒時就已血脈相連，寶寶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母親的心動，母愛，伴隨母親終身。母愛，一種人間最聖潔之愛，流淌在每個母親的血液中。
僅以此文向朱媽媽致敬。淡言一語：母親節快樂。
2013-5-7完稿@美國費城
注：《愛的智慧》係列專欄專稿，刊登於2013年每周三出版的《天津日報》副刊上，本博客也同步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