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補牢

真實的記載如夢的一生---
正文

紅旗下的小鬼兒(下九十九)

(2018-11-25 04:30:49) 下一個

(九十九)

我們的麵的就要到北京飯店了,已經到了東單路口,可我的心卻異常地慌亂起來,甚至超過了昨晚的程度。我看了一眼小胖,她正好也看向了我,我還沒問她就說:“我心慌得簡直要跳出來了,本不想和你說,可一上車就這樣。”

“師傅,停車!”我衝司機喊道,那司機奇怪地減了速說:“還沒------”

“停!”我這一聲吼把司機嚇得吱——地停了下來,我看到車停在了王府井路口的東北角,與北京飯店隻隔一條馬路了。

我下了車在路邊的公用電話亭打了小沉的手機,半天沒人接,我以為撥錯號了又撥了一遍,還是沒人接,我剛要掛上聽到一個聲音:“喂,找誰?”

不是小沉。

“喂!喂!----”

我啪地掛上電話回到車上說:“回東直門。”

“不回複興門嗎?怎麽-----”

“回東直門。”我斬釘截鐵道,小胖看出我臉色不好悄聲說:“現在回東直門也進不了屋,我們沒鑰匙,小穎上班了。你先和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看看離北京飯店已遠,我叫師傅停了車,付給他錢後,我拉著小胖走到路邊,說了我的判斷:複興門絕對不能住了。

小胖聽後默默地想了一會說:“我打個電話。”

她這個電話是打給孫桂珍的。

“喂,孫姐嗎?”

“小胖啊,什麽事?”

“大興有一個服裝加工廠接了一批活,他們是新成立的鄉鎮企業,怕做不好請我去作技術指導,我去是可以隻是每天來回跑太遠了,你說有個新分的房子在大興,能不能借給我住些日子?”

“沒問題,你來拿鑰匙吧,正好我在家。”

“太謝謝了,我馬上到。”

我們打的到那兒,我等在外麵,她進去拿了鑰匙,就直奔大興了。

這是新建的住宅小區,百分之八十的住戶還沒搬進來。找到十一樓三單元三零三號一進去就愣住了。地上有厚厚的一層灰土,廳裏還堆放著洋灰、瓷磚等材料,可能是留作裝修用的。有一袋洋灰破裂開,打開的窗戶呼呼地進著風,把整個房間鋪上了厚厚的一層洋灰。我們欠著腳尖生怕灰塵暴起,在裏邊巡視了一圈,決定匆忙打掃一下好趁著商店沒關門趕快去買床。

當一切收拾好後已經快九點了,我們來到街上飯館吃飯,這時雖然很累,可我心裏踏實下來。再看小胖時,也沒有了焦慮不安的神色,我們會心地笑了。

從這天起她一早就往城裏跑,還是接送孩子,把孩子安排在姥姥家住。白天在店裏做活,晚上七點左右回來。一天晚上我對她說近來先不要做活了,她說:“那怎麽行啊?我從來不存錢,掙多少花多少。我這活兒一停下來咱們吃什麽呀?”

“你明天回去把我那小箱子打開,裏邊有一金腰帶環兒,你去找個收金子的地方賣了吧。原來我是打算找個收古董藝術品的人賣,可現在沒這機會了。就按金價賣吧,也能賣個一兩萬的。你就暫時甭幹活了,要不太累。”

小胖拿著這東西讓她三哥帶著她去了金店,那老板說可以要但隻能按金價收。她想了想還是沒賣,心說:我幹點活算什麽?我沒覺得累啊,現在我每天都感覺渾身是勁,能為他受點苦累心裏高興得很,我還樂意呢。

過了一星期,我想在大興用公用電話給小沉打電話問問是怎麽回事。她不讓我打,怕引起麻煩,我考慮後決定還是要問問,不過不往他手機和家裏打,就打給酒樓。

“‘川盈大酒樓’,請問找哪位?”

聽到這生疏的名字我才想起酒樓已改了名,連忙問:“請問沈沉在嗎?”

“噢,請稍等。”

“喂,哪位?”是小沉的聲音。

“是我,那天我都快到時打你手機,是別人接的,我想你見我是絕不會帶別人去的,就掛了沒去。那天是怎麽回事啊?”

“哎喲,你真偉大,那天是莊剛逼著我呼你,還讓肖瑤帶著一撥人在廣電部院門口堵你,肖瑤還真不錯,沒指出你住的那樓。這邊去了好幾十個警察,都穿著便衣埋伏在北京飯店。我還說這回你死定了,當時我都暈了。後來快兩點時,有一個人拿著我落在車上的手機,跑進來找莊剛小聲說著什麽,就見莊剛聽後急得直罵那人,他跑過來把電話給我說‘待會要是沈猛來電話,你就說剛才是你公司一個人接的’。再過了一個半小時也不見你人來也沒再打電話,莊剛這才垂頭喪氣地叫所有人都撤了,帶我回了酒樓。我又高興又擔心,高興的是你沒來,擔心的是沒抓到你會不會拿我撒氣。還算不錯,這莊剛還說話算話,他說隻要我呼了你就放我回家,還真放了我,隻不過我又往裏搭了不少錢,你能原諒我嗎?我是讓他們給逼的,是嚇糊塗了,我怕沈聖-----”

“你別說了,我太了解這幫孫子了。甭說你,就是進過幾次公安局的不是照樣讓他們給整出屎來。你們這就算不錯,肖瑤也沒帶他們到樓下,隻是在大門,就算夠棒的了。行了,我明白了,你們好好過日子吧。”

放下電話我和小胖說了後,她驚奇地蹦了起來:“我真佩服咱倆的感覺、判斷。神啦!”

看她高興得像小時捉迷藏沒被抓到似的興奮樣,我說:“我第一次看到自己佩服自己的人,至於嗎?”

她不好意思地摟著我的脖子說:“這的確很棒嘛,再說我佩服的是你,這事擱誰不得驚訝啊!幹嘛這麽損人家呀?”

我親親她說:“我沒損你,我也挺慶幸的,隻不過不想讓自己大意,記住誰呼你都不要回,別人要問到你就說呼機丟了。”

她高興地點點頭說:“我明白了,以後我會更小心的。”

我叮囑她每天回去時注意一下居委會的人和開電梯的、鄰居們見到她時有沒有什麽異常的反應,兩個星期過去了她都沒有發現一點異常的痕跡。

這天她對我說:“我們回複興門吧,在這兒你什麽都不方便,連吃飯都吃不好。我們悄悄地回去,十二點以後進樓,不坐電梯爬樓上去,以後你沒必要出去的事就連屋都不出,我想不會出問題的。”

我想了想,覺得這樣長期下去不是事兒,可又沒別的辦法,看著她憔悴的臉我決心冒險。

當天晚上,我們回到了複興門。她先坐電梯上去開好了門,我從樓梯一直爬到十四樓,還好,一個人都沒碰上。

夏日的驕陽暴曬著小胖,她買了菜、西瓜、酸奶,放進自行車把上的掛筐裏後又想買條魚,便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向魚市走去。她挑了一條二斤左右的黃花魚付錢時,咦——剛買完酸奶時我錢包就放在這筐裏怎會不見了?當她確認了是被小偷拿走後沮喪地回到了家。呀,鑰匙,鑰匙也丟了,因為那是拴在錢包上的。她氣惱地敲著門,一千七百多塊錢、百十來塊美金都丟了不說還連門鑰匙也丟了,真倒黴!

聽到有人敲門,我立刻將電視聲音關小仔細地聽著外麵的腳步聲是否走掉。奇怪,越敲越急、越敲越重。我輕手輕腳躬身從門的瞭望孔下鑽過,準備藏到小屋那為了預防萬一小胖給我謄空的大衣櫃裏,這是從大興回來的當天晚上她就想到並準備好的。

“是我,開門。”門外傳來了小胖不耐煩的聲音,我扒在門孔上確認是她後打開了門,可防盜門打不開,那必須用鑰匙。她噘著嘴從門欄杆裏向進塞著東西,嘴裏嘟囔著:“倒黴死了,把這些都放進冰箱,我找孩子拿鑰匙去。”

她氣呼呼地走了。我趕快將東西放好,等著她回來問問怎麽了,剛才在門口不便多說話我忍住了沒問。

門再開時她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說:“人家都快氣死了,你倒好,敲門裝聽不見,開了門又連問都不問,就知道看電視,看,看,看!我叫你看個屁。”

她氣呼呼地把電視一關雙手插著腰瞪著我,我知道她有個毛病,在外麵有點什麽不順心的事就回家找碴,這都是他爸爸和他三哥慣的。小時她一到家裏撒嬌時她爸爸便哄她,他三哥張嘴就說:“誰欺負咱了?走,找丫的去!”

我平心靜氣地說:“剛才開著門我不能多說話,咱平時躲還怕躲不及呢這會站在門口去說,這不是讓人家知道你這有生人嗎?怎麽回事,今兒個吃了槍藥似的,是不是和誰吵架啦?哦,把鑰匙丟了?”

“錢包丟了,一千七百多還有九十多美金,這是我所有的錢了,鑰匙拴在錢包上也一塊丟了。”

“那你幹嘛買菜帶那麽多錢啊?”

“還不是為你?”

“為我?”

“人家怕你有什麽事時急著走,怕來不及拿錢嘛。”

我明白了,她這心一直就沒放下過,我走過去抱緊她輕輕地拍著說:“咳,丟就丟了吧,破財免災。”

“你說得倒輕巧,可我們這幾天------”

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話。

“喂,胖姐,我,小建。”

“喲,小建,你在美國好嗎?”

“挺好的,你要不要來啊?”

“開玩笑,我怎麽能去啊?就算你有了身份我也沾不上光啊,父母子女可以,不用饞我,胖姐不嫉妒你,盼著你好就行了。你好好在那兒幹吧,不混出個人樣別回來啊。”

“胖姐,我不是胡說,現在有機會你能過來,我一個朋友就是這麽來的。”

“真的?那我有個朋友你能給辦過去嗎?”

“你自己還沒辦呢管別人幹嘛呀?”

“那不是別人,是---反正不管到哪兒我們倆不能分開,要是能給他辦我就辦,不能我也不辦。”

“喲嗬,有心上人了,有這麽鐵嗎?”

“我不知道他,反正我是這麽想的。”

“那你隻能和人家說說試試,因為不是我辦,是我那個朋友---對,你認識,就是小紅。是她給我介紹的,她到紐約後和我聊天提起你,我說胖姐要能來就好了,她聽後給了我這個人的電話和名字,讓你找他。你記一下兒,------”

“等等我拿筆,------說。”

“顧海波,6834-8899呼1225,手機,13910233112,你說是袁京紅介紹的。”

“是不是要花很多錢啊?”

“那當然啦,人家憑什麽幫你辦呢?大概要一萬五美金。不過我知道你沒錢,我給你準備了一萬,再多我也沒有了,其他的你自己想辦法吧,不行先借,以後再還嘛。總之這是機會,千萬別放過。”

“好吧,我們辦,我明天就去找他。”

“那我們確認一下地址,我好把錢給你匯過去,是西城區------”

放下電話小胖激動地抱著我說:“有救了,你有救啦!”

她將她弟弟的話和她的想法說了後,我卻一點也沒激動,見我毫無反應她奇怪地說:“你是不相信還是不想辦呢?怎麽一點兒都不高興啊,我白激動半天了。”

“我不是不相信,更不是不想辦,是知道我根本辦不成。我是說的我啊,你會辦成的,你辦吧。”

“你什麽意思啊?你還沒辦呢怎麽就知道你辦不成呀?”

“辦這個首先得有護照,辦護照要有戶口有身份證,我根本就沒戶口沒身份證你讓人家怎麽給你辦啊?”

“喲,那怎麽辦啊,我得趕快給我弟弟打個電話。”她像泄了氣的皮球,坐在沙發上不動了。我不解道:“給你弟弟打電話管什麽用啊,他又不能解決這問題。”

“你辦不了我還辦什麽勁呀,給他打電話讓他甭寄錢啦。”

“你該辦還是要辦,這是很好的機會,說不定就此能改變你的命運。我們這樣也不可能長期下去,不定哪天就出了事,除非我們都去了美國。你還是辦,也許你辦成了會想出更好的辦法幫我辦。”

“這樣吧,我先問問這個人,把你的情況和他說一下,看他怎麽說。我現在就給他打。”她說著拿起了電話。我急忙按住問:“你急什麽?這麽晚了,再說你怎麽說呀。”

“不晚,剛八點,你聽著吧我會說。”

她飛快地撥打著號碼,通了。

“喂,哪位?”

“您好,請問是顧海波顧先生嗎?”

“是的,您是哪位?”

“我是袁京紅的朋友,她介紹我找您辦出國的事。如果您方便的話我們可以見麵談一下嗎?電話裏不太方便。”

“可以,我現在在三裏屯兒,您在哪裏?”

“我在複興門,我去找你?”

“這樣吧,我去找你,我開車方便,您告訴我在複興門哪裏見吧?”

“嗯---甭到複興門了就在‘燕京飯店’門口吧,裏麵有個咖啡廳,談話方便,我怎麽認您呢?”

“我開白色桑塔納,八點四十我到‘燕京’時先把車停在路邊,人就站在車門邊,你就好認了。”

“好,八點四十見。”

放下電話她就翻箱倒櫃,我問她:“你找什麽呢?”

“我剛才怎麽就約燕京咖啡廳呀。我不找點錢能讓人家花這咖啡錢嗎?可連一分都找不到。”她急得在原地直轉磨兒,我拿起電話打給了我三姐:“三姐,我,小猛。”

“喲,你在哪兒呢?”

“就在北京,你在哪兒?我現在急需點兒錢,你能給我送來嗎?”

“我現在手裏沒錢,就一萬,行嗎?我就在友誼賓館我的公司,正要回家。”

“好吧,你馬上送到燕京飯店咖啡廳,我在那兒等你,千萬別帶別人也不要和任何人說,最晚別超過八點三十五。”

我放下電話就穿衣服,一摸西裝兜裏有錢,拿出一看有八百多。笑道:“行了,甭著急了,給你。”

我把西裝穿上對她說:“我跟你去,到那我不和那人見麵。哦,我先走樓梯下去了,待會在路上我再和你說。”

在路上我告訴她我去是想先從外貌上看一下那人。雖說人不可貌相,但那是指的他的能量。邪正之舉、好壞之人還是能從神態上看出幾分。我又告訴她提到我時怎樣講,什麽都不要定,等我們回來後商量一下再定。

到了燕京時已八點三十五。一下車我就看到三姐正抱著個鞋盒子往飯店大門走。我對小胖說:“你在這裏等顧先生,我先進去了。”

咖啡廳裏客人寥寥無幾,三姐巡視一圈不見我人,回頭看時見我走來。她沒向我打招呼,就像沒看到我似的急忙向一個靠窗的角落走去,那緊張詭秘地神態就像特務接頭。

我走過去站到她的麵前,她剛要向我說話,我把食指放在嘴上“噓——”的一聲後,轉過身來用十分警覺地目光環視了一下四周,慢慢地坐了下來低聲說道:“台北來電,指示我們今晚二十二點準時暴動。你屬下的人都準備好了麽?”

三姐呆住了,也許這霎那間她以為我是精神失常的人了。她真這樣認為了,她想這個弟弟從小到大沒過過正常人的生活,剛剛走入正途就遭到這樣的意外,肯定承受不了瘋了。因為上一次送他回家時自己說了那虛構的他的身世後,他那表現就嚇了自己一跳,她萬分懊悔著為什麽自己不編造一個別的故事。

她瞪著驚恐的眼睛,翕動的嘴唇什麽聲音也發不出。許久她才緩過勁來囁嚅道:“你不會是神經了吧?你可別嚇我。”

我哈哈一笑道:“誰讓你那麽故作緊張呢,跟《羊城暗哨》裏那女特務似的,我還不配合一下。”

聽了這話她才肯定了我還很正常,又氣又惱、又痛又憐地說:“都什麽時候啦還開玩笑?你差點嚇死我,你準備今後怎麽辦呢?”

服務員走了過來,我要了兩杯咖啡後對她說:“咳,活一天是一天,還能怎麽辦?”

說話時我看到小胖和一個三十多歲戴眼鏡的男人走了進來。她很機靈故意一直向我這邊走好使我清楚地看到這人,然後在我對麵的桌子背向我坐了下來。

“我不想在這多待,這鞋盒裏是錢。裏邊有張紙條,是一個人的地址,如果你沒辦法時可以去找這人,她也許能幫上你,我走了。”

她連咖啡動都沒動,就急急忙忙地走了,我打開鞋盒,看到是捆得整整齊齊的十遝十元票麵的鈔票。一張像是從筆記本上撕下的一頁紙上寫著一個地址:惠陽市淡水鎮又一屯二十棟二樓,淡水排坊居委會,駱海英。

我抬頭看了一眼顧先生,這是一個相貌端正,沒有絲毫邪氣之人。第一印象不像騙子,看他說話時聲音很低,似乎怕鄰近的人聽到,還不時地向我瞟來一眼。我裝作漫不經心地呷著咖啡,耳朵卻豎了起來,盡量把他們的談話收入耳中。

“辦這個大概要多長時間?”小胖問道。

“兩個月左右,當然還要看你的護照辦得快不快。”

“怎麽收費?”

“帶你簽證前先交六千美金或是折合六千美金的人民幣。簽證下來後我交給你簽證及機票時再付那一萬二。”

“那這不是一萬八了嗎?袁小姐和我講一萬五啊。”小胖有點驚訝地說。

“現在漲價了,因為我辦事成本費用比以前高了。”顧先生不慌不忙解釋道。

“那我就辦不了了,因為我隻有這麽多錢。”

雙方沉默了,顧先生看了看四周說:“這樣吧,我看您是實在人,就定一萬六,再不能少了。”

“包括機票?”小胖緊盯了一句,顧先生點頭說:“是的。”

“那我還有個朋友,他的情況特殊一些,您能辦嗎?”小胖聲音放低了。

“怎麽個特殊?”

“他沒有護照或是說他不願以自己的名字出去。”

“他是做什麽的?”顧先生身子向前傾了傾。

“以前是做生意的,現在什麽都沒做。”

“我明白了,涉嫌貪汙或詐騙?”

“都不是,是受人牽連,代人受過,如果像你說的我還會和你計較那一兩千美金嗎?他沒有錢,當然如果您能辦的話該付給您的錢是一分不會少的,但他的您要是辦不了我也就不辦了。”

“這樣吧,我見一下他本人,看看他的氣質,我再告訴您能不能給他辦。”

“為什麽?”

“因為我要辦這樣的就一定要辦成,否則會有後患的。與其那樣不如不辦。”

“這跟他的氣質有關係嗎?”

“不但有,而且很大,比如我以一個大公司的老總名義給他辦商務考察,可他是一副土鱉地痞相兒或是農村土老冒相兒,你說辦得成嗎?”

“噢,這你不必擔心,他可是一表人才、氣度非凡。比如---您向我右手方向看那位先生就氣質不錯吧?不不不,遠比他強多了。這兒還找不------”小胖兒假意四顧著扭過頭來像是突然發現似的回過頭去對顧先生說:“就像我身後這位先生,比他隻好不差。”

顧先生瞟了我一眼說:“要真是這樣應該沒問題。”

“真的?您能連護照都給他辦?”

“隻要他像你說的似的,就能辦。不過錢不同,必須要兩萬美金,辦護照前先給我四千美金,一張像片。”

“那好,您等我電話,我回去商量一下,明天就可以答複您。”

“好,我等您電話,要不要我送您回去?”顧先生禮貌地說。小胖急忙說:“謝謝,不用了,我還有點兒別的事。”

看顧先生走了她抱著我的胳膊搖晃著喊道:“聽見啦?成,能辦!”

咖啡廳內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她臉一下紅了,低著頭說:“走,快走,我們回家說去。”

這一夜我們都沒睡,研究、討論、激動、興奮、猜測、希望、急切。

我們倆最後決定先給她辦,通過給她辦的結果再決定辦不辦我的。

下一步是怎樣解決錢的問題,她弟弟給了一萬美金,還差六千。小胖將她的國庫卷全部給了他三哥,換來了五萬,加上我們現有的一萬夠了。她又把電視、空調、大衣櫃等都給了她二姐,她二姐把僅有的七千塊錢塞給了她說:“ 你拿著,雖然不多,可你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多一點是一點。”

我想起那個腰帶環兒,問她為什麽不把那金腰帶牌兒賣了,她說按金價賣太虧了,我笑道:“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算計這些?”

“ 我想你辦時用錢更多,這一段如果能賣個好價錢呢?不就能解決你的問題了嗎?”

“ 咳,車到山前必有路,你甭想那麽多,你把它賣了吧,給你買些必備的東西,再買點禮物送給你弟妹。”

“ 先不著急辦這些,走時再說。”

她把錢、照片和必備的證明、證件給顧先生送過去後,我們就處在等待、盼望的煎熬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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