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補牢

真實的記載如夢的一生---
正文

紅旗下的小鬼兒(下十九)

(2018-09-06 04:29:26) 下一個

(十九)

呂源潮家哥兒六個,沒一個女孩,他媽可疼這孫女了。他唯一擔心的是提出離婚黃瑞雲把琪琪帶走。他是個頗有心計的人,文革時他是六七屆的初中生,以革幹出身的資格是當然的老紅衛兵,打砸搶都幹了,還在抄家時撈了點小外快。他很會順風轉舵,複課鬧革命時積極學習毛選,暢談心得,在六七屆畢業分配百分之五的工廠名額中榜上有名。進廠後在廠裏積極工作,休息時在社會上廣交朋友,是少有的流氓共青團員。黑白兩道都小有名氣,居然還成了工農兵大學生。改革開放中他如魚得水,趁著房改的混亂、不規則的買賣市場大撈了一筆。歌舞廳、桑那浴的小妞兒使他大開色戒,厭煩了看著漂亮、床上隻知仰麵向上、死氣沉沉的糟糠。雖然他恨不得馬上回湖州去抱著那小妖精,但他得盤算經濟利益。他知道黃瑞雲不貪錢,所以過去把錢都用黃瑞雲的名義立戶存著。自有阿靜後他不這樣了,可這一年來把後掙的錢都花得差不多了。離婚不給黃瑞雲錢是說不過去的,至少應給三分之一。可他實在心疼,近來做房不是那麽容易了,是個人都是房蟲子,而且以後就更難了。他耐心地思索借口,尋找機會。今兒他想好了,他要從孩子嘴中掏出逃避這個家的枷鎖鑰匙。

“琪琪,路路是誰?”走在路上他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剛忘掉路路的琪琪被他一句話給問精神了:“路路是叔叔家的狗,它可——”

“叔叔?哪個叔叔?你去過他家吧?”他迫不及待地問著,琪琪自知失言了,沒了興奮的表情,低下頭一句話也不說了。

呂源潮知道琪琪在這方麵很像他,心裏有主意,可經不住誘惑。便說:“你要是帶爸爸去叔叔家,我就給你買一隻比路路還好玩的狗。”

“真的?那你不許和叔叔打架。他挺好的,媽媽是真喜歡他,我也挺喜歡他的,不過更喜歡爸爸。”

“不會的,爸爸幹嘛和他打架呀?爸爸就認認門,都不進去。”

“說話算話,拉鉤!”她認真地和她爸爸拉著鉤說:“那我可以進去看看路路嗎?”

“你一進去不就把我現了嘛!咱們先上奶奶那兒看看,吃過晚飯再去。對了,你知道叔叔家電話嗎?”

“202-1203。”

我正打著麻將,黃瑞雲進來了。我驚喜地站起來說:“不玩了。”

她看大家都挺掃興忙說:“玩吧,我不著急走。你們再玩兩圈兒,我在你邊上看著。”

“大哥,上把你還沒給錢呢。”我上家那叫喜子的說。我扔過去兩張,他說:“我和的是七小對,你的莊,十六張。”

我一摸兜兒裏沒錢了,轉身到裏屋拉開抽屜才知道都輸光了。從前天開始已換人了,來了幾個真正的賭徒。倒也還是二四八的,隻不過是二四八張了。

“哦,待會兒,待會兒一塊兒給。”

“那哪兒——”喜子一副不滿的樣兒還沒說完讓黃瑞雲打斷了。她扔過錢去說:“你們和他玩這麽大的,這不是成心宰他嘛?他看牌還不利落呢。”又對我說:“你真傻,來,讓我來替你玩會。”

她上來一圈沒和過,又搭進去了幾百。洗牌時她問我:“路路呢?怎沒看見?”

我說:“乃其給帶他們家玩去了。”

“幸虧沒讓琪琪來,到這兒看不見路路準得鬧。”她剛要碼牌,卻一推說:“不玩兒,沒勁。”

“別介呀,大姐,怎麽也得打完這四圈啊?”對麵那叫黑三的說。黃瑞雲問我:“你輸了多少?”

“我沒錢了,就這兩天輸的。大概有三千吧。”我還真說不出具體數。她說:“咳,沒關係,不玩兒了。”

喜子贏錢了樂得不玩就站了起來。黑三和禿子沒贏多點不想起來,我一看抽屜裏沒錢了也想撈回來。黃瑞雲看出我的意思,就說:“要不就再玩四圈,你們不是想多贏點嗎?咱就五一二的。打完這四圈不管輸贏誰也別再說玩。”

喜子巴不得多贏點兒,立馬坐了下來。這一長碼兒可變了風兒了,老是黃瑞雲和。四圈沒到時黑三立了(輸光)。我一數我們的錢才四千來塊,一問喜子說就贏了二百,禿子說沒贏錢。我蹭地站起來罵黑三:“你們丫的真是宰大頭來啦!他媽帶幾百塊就敢坐這兒玩兒二四八張兒、五一二百的?你要真輸了幾千最後這把就算了,就衝這,你丫給我取去。我不管你們家住哪兒,今兒夜裏你丫也得給我送來。”

黑三低著頭不敢言語,黃瑞雲擋著我說:“算了,你走吧,以後別再拿我們家沈猛當大頭宰了啊。”

人剛走她一下撲進我懷裏,摟著我脖子摽在我身上,我腿一軟撲通一下兒坐在了椅子上。她驚慌地喊道:“喲,我忘了你腰腿的事兒了。你看我盡顧了高興了,疼嗎?”

“咳,是這幾天老坐著,就沒離開過麻將桌。我這腰腿得天天活動。你今兒怎麽能這麽晚跑出來了?他走啦?”

“沒,帶琪琪上她奶奶那兒去了。我想死你了,他們前腳從家出去,我後腳就跑到街上打的。到這兒要不是看你輸了心情不好,我就不讓你玩了,恨不得馬上親親你那小雞。”

“好,你看看它想不想你。”我解下了褲子又去扒她的褲子,她忽然想到什麽說:“你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飯睡覺吧?我先給你弄點吃的去,可別餓著肚子幹。”

我一把拽住她說:“先喂它,它比肚子餓!”不容她再說什麽,我那兒已精神抖擻地衝了出來,她立刻走不動了。

“你說你右腿那麽細,怎麽這兒就這麽粗這麽硬呀?次次都讓我感覺腦袋頂兒一撞一撞的暈過去。按說監獄裏營養那麽差,尤其你還有腰腿的病,這兒應該不行啊?”她緩過勁來,愛不釋手地摩挲著我那兒氣喘籲籲地說。我自豪地說:“主要是回來後加強鍛煉唄。”

“好啊你,說,你有幾個女人?都在誰那兒加強鍛煉來著?今兒你要是不說清楚了我就把它咬下來。”她半真半假地把它含在了嘴裏嚇唬著我。

“沒有,沒有,開玩笑呢。這你還看不出來,這幾天我都在打麻將。要不坐那兒就想你,兩天沒吃沒睡見了你都硬成這樣兒。這還用解釋嗎?”

“你知道嗎?我臨進門時,忽然想如果要碰上一個女人在這怎麽辦,我決不會像上次那樣留你和別人在一起我自己走了。”

“你放心吧!我沒別的女人,就你一個。”

“這不可能,你太招女人了,就算你不去找,也會有女人來主動接近你。但我隻想告訴你,我敢說任何一個女人也不會超過我對你的情義,我可以為你犧牲一切、承受一切。因為你已融化在我的血液裏、生命中,我覺得為你做任何事都是為我自己做呢。你信嗎?”

“我信,但我不希望。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將來,我這是保外的身份,而且還是保定地區接收的保外,回來我都沒去報到過。既沒身份證又沒戶口,沒你時我倒不想這些,現在老想做事。比如開個飯館公司什麽的。可一想,自己拿什麽去注冊執照啊?”

“你別瞎想,隻要你生活得好,身體恢複好,我什麽都不圖你的。能天天看到你,我就知足了。對了,你先歇會兒,我去給你做飯去。”

呂源潮一聽黃瑞雲要到廚房來做飯,滋溜一下從窗根下溜跑了。此刻他心裏美滋滋的,他有了離婚時留住女兒又不損失財產的充分理由,胸有成竹地回去了。

他九點半讓琪琪帶他來認門,叫出租車在外麵等著,聽到屋裏傳來麻將聲拉著棋棋走了。把琪琪送回他媽那兒自己又返了回來,到這時正好聽到我在罵黑三兒。

一聽這姓沈的就是個在外邊玩的,還挺橫。當聽到黃瑞雲說“我們家沈猛時”他心裏有了底,沒那事黃瑞雲說不出這話來。他躲到廚房側麵的夾道裏看著打麻將的人都走後趕緊扒到了窗下。

屋裏的一切對話都聽到了,這女人他媽的竟敢說這種話了,還說得那麽自然動心。他在一個沒掛嚴的窗簾縫中看到了黃瑞雲高高翹起的一條腿,聽到黃瑞雲那最後的一聲嗥叫時他呆住了。這會是她嗎?這怎麽可能?

當他確定這屋裏隻有兩個人後一股醋意占據心頭。他不恨,反而竊喜,他有了證據了。他之所以醋,是因為黃瑞雲十多年也沒和自己這樣說過話,更甭說這不可思議的叫聲了。原來這女人也有高潮,而且她高潮時叫得這麽與眾不同,這麽使人心顫,不行,分手之前我也得試試。

他懷著得意與失意、夾雜著報複與泄忿的心情,將家裏的存折首飾結婚證書戶口本等一切他認為該準備好的都準備好後,靜等著黃瑞雲的歸來。一看剛夜裏三點,這得等什麽時候去呀?想著預備好的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不,不用捉了,這老鼠已在自己手裏,是揉搓。太刺激了,他決定不等了。他想了想還是不打電話,呼黃瑞雲,便撥了126。

“126傳呼台,請講。”

“4241。”

“電話?”

“603-2828。”

黃瑞雲被呼機驚醒,她一看是家裏電話心說他們怎麽沒在他媽那兒睡呀?她撥了家裏電話:“喂,大夜裏怎不睡覺啊?”

“琪琪病了。”

“怎麽啦,什麽病?”

“不知道,發高燒。你快回來!”

呂源潮砰地把電話掛了。黃瑞雲急忙穿好衣服,看看我睡得正香,一想他兩天沒睡了就別叫他了,明天給他打個電話就行了。她背起挎包剛要出門,停了一下,轉身進了我媽那屋將一包東西放好,才匆匆地向家中趕去。

還不錯,剛到小西天路口兒就看到了一輛出租,一會就到了家。推門一看呂源潮在看錄像,沒有琪琪,便說:“你不是說琪琪病了嗎?她在哪兒呢?”

“沒病,在他奶奶那兒,我想你了。”他站起來把手伸進了黃瑞雲的衣服裏,挑開乳罩摸捏著她的乳房。

黃瑞雲僵直地站著,他是我的丈夫,他有權利這樣。盡管心裏厭煩,但她忍耐著。

看她身如僵屍,麵似木雕,呂源潮妒火中燒,使勁掐捏她的乳頭。

一陣疼痛鑽心,她咬牙忍住了。今兒呂源潮是怎麽啦?這兩年他就沒想過我,即便是來勁了也是上來就幹,射了就翻身睡覺,從沒這麽發狠過。

呂源潮脫了褲子扯住她的頭發把她按向自己那話兒,黃瑞雲感覺不對勁兒了:“你幹嘛呀!”

她雙手用力撐住,使自己的嘴避開了這她不想親吻的人的下體。

啪——呂源潮狠狠給了她一個嘴巴,罵道:“你這個賤貨,你不是恨不得馬上親親小雞嗎?來啊,親呀!”

黃瑞雲捂著臉愣住了,這話怎麽像是在學我,難道……不可能,要是看到我和別人這樣任何一個丈夫也會衝進去了,是自己做賊心虛。

“我嫌髒,要幹你就幹吧,別折騰我了。”她冷冷地說。呂源潮更氣了:“什麽?我的髒?外麵野男人的不髒?你都想給人家咬下來是不是?”

呂源潮說著扒下她的衣褲仍在她臉上,抬起她的兩腿就往裏擱。嘴裏喊道:“今兒我非讓你給我叫出那聲來不可!”

黃瑞雲明白了,他一定跟蹤我了,一切他都知道了。既是這樣我還有什麽必要維持這假關係呢?

她一扭屁股騰地坐了起來:“你不要這樣,有什麽你就直說吧!”

呂源潮一下把她推倒,再一次劈開她倆腿:“廢他媽什麽話,你心裏明白,敢情你是他媽屬牛的——悶色(讀She)。來來,我也讓你滿意一回,省了白做你十來年的老公。”

黃瑞雲看著他那充滿淫褻、間雜泄恨的目光,用力收回兩腿,一腳把他蹬向了一邊。

“嘿,怎麽著,見了‘你們家沈猛’就自己掰著往上湊合,跟你老公這兒到拿著勁兒啦!”呂源潮又撲了上來。

“對!沒錯。他的眼裏噴射的是火一樣的愛,他使我燃燒。你看看你那眼神,是赤裸裸的淫欲,你什麽時有過愛的眼神?沒得到我時你是貪婪的猥瑣,得到後你是得意的泄欲。你讓我惡心!”

黃瑞雲的話一針見血,把呂源潮皮裏的靈給紮了出來。他惱羞成怒、暴跳如雷,將黃瑞雲按倒在床上,死命地插了進去。他鬼嚎似地嚷道:“沒離婚你就是我老婆,我就是拿你泄欲,讓你惡心,我讓你惡心——”

屬狼的人隻有充滿著獸性時才陽剛。呂源潮十幾年來在黃瑞雲麵前一直帶著麵具,他太累了,太壓抑了,和她做愛時那話從來都很緊張。這一戳破了他反而輕鬆了,放鬆了,獸性釋放了。他像一個十足的強奸犯,嘴裏喊著,一下兒一下兒用力地捅著。

黃瑞雲流著眼淚,這就是丈夫,他在行使著權力。如果說當初自己跟了他是由於幼稚不成熟自願作他泄欲工具的話,那今天我就是不情願地履行著妻子的義務。我們是有契約的,那契約保障了他的侵犯,支持著他的野蠻,他在合法地公開地宣泄著獸性。憑什麽我就要忍受這份侮辱?

“不!我不要!”一聲母獅般的吼叫,不知她哪兒來的力量一下將呂源潮掀翻在地。

“我要跟你離婚。”她穿好衣服,斬釘截鐵地說。

這是呂源潮萬萬沒想到的。怎麽這麽順利啊?我要做的她倒先提出來了。嘿,這回我才知道毛老頭怎麽對日本人這麽寬容,田中角榮提出來要向中國賠償他都說算了,還感謝日本?真沒有日本人的侵略就沒有共產黨的的活路啊。要不是這姓沈的插入,我哪這麽容易就離婚呀。先別高興,還得以攻為守。

“離婚,想得倒美,要走也行,什麽也別想帶走。”

“我什麽都不要,隻要琪琪。我不能讓琪琪將來受後媽氣!”

“我更不能讓琪琪受後爹的氣。再說他還是個保外就醫的,連工作都沒有。不定哪天就給收回去了呢。”

“我自己養琪琪,和沈猛沒關係。”

“不行,離婚可以,別的甭想!”

“呂源潮,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在外邊亂搞我不知道。你看看,這就是我準備好的安眠藥。我都想過,當初我媽是不同意我跟你的,隻怪我那時昏了頭。要是老太太知道你胡搞的事我立刻就自殺。”她從床下拿出一瓶安眠藥又說:“今兒咱們既然到了這一步,我決不能讓人家說我是狠心的娘。我再說一遍,別的我都不要。那些存折都在抽屜裏,這百十來萬我一分不要,但必須把孩子給我。我就問這一遍,你說,行不行?”

“孩子,不可能。你想都甭想!”

黃瑞雲一揚脖將一瓶子安眠藥倒在嘴裏,端起茶壺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呂源潮先是一驚,馬上想到這不是毒藥,不會立刻死人。救也讓姓沈的來把他送醫院,我才不找這麻煩。

黃瑞雲吃下藥後放聲哭道:“我可以讓人罵我不是個好妻子,但不能讓人說我是個狠心的媽——”

呂源潮不敢耽誤,立即撥通沈猛家電話。他連撥了三遍都沒人接,以為自己記錯了,琪琪說後他怕忘了,一到他媽家就記在了本上。拿過來一看,202-1203,沒錯兒呀。他出去啦?那可壞了,自己還得給送醫院去。是不是睡得太死了?他又連續撥著。

迷迷糊糊覺得有什麽在叫,過去我睡著了聽不到電話鈴聲,路路會叫我,今兒路路不在,我很久才明白過來是電話。摸摸身邊黃瑞雲不在,我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剛接起來斷了,放下想可能是黃瑞雲來的。她什麽時候走的,這會才早上八點呀,她不是說下午……電話又響了,我拿起來:“喂?”

“是沈猛嗎?”

“我是,你是?”我好像聽到一個女人的哭聲。

“我是呂源潮。”他報了名字就停住了。我明白了,是黃瑞雲在哭。我大聲說道:“你一大老爺們,打老婆算什麽本事啊?是我勾引她的,有本事找我來!”

“你敢過來嗎?”

“你等著,我馬上就到。你別再打她,留著點勁跟我使。”我放下電話穿上衣服,拿了件呢子大衣就往外跑,連門都沒鎖。

到了街上一想是不是應該帶個家夥,可如今我什麽刀啊叉子的都沒有,要拿隻能拿把切菜刀。又一想我這是肏了人家的老婆,是怕他打黃瑞雲去替黃瑞雲挨打去了,就是有家夥也不能帶啊。肏了人家老婆再給人爺們兩刀?也忒不講理啦。車快到她家時,想起十幾年前為小洋人去找肖寬,造成了重蹈覆轍,幾次在閻王爺眼前過都活過來了,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保外就醫。那次是想說理,還真是有理。這次是沒理可為了救人,讓他打一頓也是應該的,隻要他不打黃瑞雲就行,決不能還手。

想到這我笑了,我笑自己有病,這一輩子都是憑感情辦事,從不考慮後果。為什麽放著這麽多姑娘不找,非要找一個有夫之婦呢?得,自作自受,好在自己從小就不怕打。

一推門我看到黃瑞雲緊閉兩眼躺在地上,呂源潮光著膀子插著腰看著我。我一下就急了,指著呂源潮鼻子罵道:“你丫他媽是人嗎?把她打成這樣兒?再怎麽著他也是你老婆呀!”

“你看看她哪兒有傷,我上廁所工夫她吃藥了。”

“什麽?還不趕快送醫院!”我一步跨到黃瑞雲身邊將她攔腰抱起,衝了出去。

上了馬路截住一輛出租喊道:“積水潭醫院!”

在急診室裏,灌腸洗胃後的黃瑞雲醒來了,看我在她身邊,半天沒明白怎麽回事兒。我摸著她冰涼的手說:“你可醒了,你要是死了我得痛悔一輩子。”

她明白過來了,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我給她擦著說:“剛一個浪花過來你就嚇得跳海了,那以後誰陪我坐這隻沒漿的船啊?你要是再這樣就和我說一聲,咱倆一塊跳。”

“咳,你不明白。走,我們回你那吧。”

“不行,你住兩天院,徹底沒事了再回家,要不我不放心。”

“我沒事,你放心吧,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在這不方便。”

看她堅持要走,我跑去問醫生,經過醫生的肯定後,我們回到了家中。剛把她放在床上想起了大衣,再跑出去時車早沒影了。就是沒走也不一定在這車上,我都不知道是什麽時丟的。這時我才感到連腿都邁不動了,尤其右腿一個勁地打著哆嗦。我不知道我是怎麽把她抱著跑上跑下的,我發現愛真能給予人力量。

我們一同過日子了,她在恍惚的狀態中度過了頭一個月。我不知怎麽才能讓她高興,就總和她聊天,說過去,講小時候。我們每天在晚上都出去散步,一天她說:“你要跑跑步,加強腿的鍛煉,不然你都沒我跑得快。”

“誰說的,咱倆比比。”我興致勃勃地說。她笑了,一改這一段低沉的聲音喊道:“好啊!預備——齊(起?)!”

我搶跑了,可沒出二十米就被她超過了。她咯咯地笑著跑在前邊,我氣喘籲籲地喊道:“你別美……我非……超過……你。”

看到她有笑容了,我非常高興,我可不願意失去我看著就心理美滋滋的她那溫柔的笑靨。一進家門我一下抱起她,瘋了似地吻著,她靦腆地躲著我說:“洗洗,先洗洗,你怎麽這麽急呀。”

激情又回來了,我心裏暗暗地想,我要讓她幸福,不光在精神上,物質生活也要比以前舒心、富裕。我想起年京說讓我去他公司,便決定明天就去看看。

“你想什麽呢?”她把腿壓在我身上,手撫摸著我的臉問。我說:“沒想什麽,就是覺得你現在精神好了,我想去幹事,找個工作。”

“不用。我明天就去廠裏,我原來是停薪留職,我還可以去上班。隻要你別嫌苦,我掙的錢能湊合過。你這身體能幹什麽,等以後徹底好了再說。聽到沒有,不許瞎想了啊。”

“這樣好不好,你給我三個月到半年的時間,我若沒幹出名堂,沒掙到錢你再去你們廠幹。行不行?隻是這一段咱們得緊著點。”

她聽我說後沒說話,走到我媽媽那屋,打開我從沒動過的裏麵放著我媽媽衣服的櫃子,拿出一個小毛巾包打開後對我說:“那天晚上我來找你,本來是給你送點錢來,怕你沒工作生活不了。看到你和他們打那麽大的麻將,怕你都輸了,就沒敢給你。夜裏呂源潮來電話,我走時不知為什麽把包裏的錢和一張三萬的存折都留在了你這兒,加上現金小四萬塊錢。這可能是老天爺讓我這麽做的,今天還真用上了。你踏踏實實地做事,甭著急,這點錢省著點兒能過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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