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補牢

真實的記載如夢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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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旗下的小鬼兒(下十四)

(2018-09-01 04:26:38) 下一個

(十四)

這歌廳不大,裝修一般,三個小包間內倒是不時傳來哄笑唱鬧聲。大廳裏稀稀落落有十幾個人,生意果然不太好。

我在大廳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要了一紮啤酒獨自慢飲。

“先生,你一個人悶坐,不想讓我陪陪你嗎?”一個小姐坐在了我身邊。

看她樣子最多不過二十一二歲,大大的眼睛,白白胖胖。一說話就笑,兩片紅紅的厚嘴唇倒是挺性感。她盡力作出老練的風塵女子的姿態,但那目光中卻透著青澀無知。

“你叫什麽?”我從沒想過花錢買性,尤其是對這種未諳世事的小丫頭更沒興趣。她們不會語言溝通,隻有肢體語言,正確地說是隻有肢體交換,換那點可憐的錢。她看著你時就是在看錢,心中想的是這人會不會是個摳兒屄嘬手指頭的主,能給我多少錢。在這樣的心情下你能和她聊出什麽呢?就是肢體也沒有成熟女人來的細膩潤人,舒心暢體。

“小紅。”

“真名?”

“這就是真名,是我的小名,我大名叫梁道紅。”

“道路的道?你是七零或七一年生的吧?那你走偏了,這種地方可是與紅色的道相反的。”

“咳,什麽紅道白道的,能掙錢就行,咱倆唱歌吧?”

“我不會唱。”我轉頭叫服務員:“來個紅粉佳人,一個小果盤。”

“那咱跳個舞?”

“沒跳過。”

“那你上這兒幹嘛來了,不會就是為了找個小姐帶走吧?”她壞壞地一笑,露出幾許活潑。這倒使我動心了,晚上有她陪著不會寂寞的。看著她豐滿又不肥碩的體態,我有點想試一試用錢買來的性是什麽滋味。

“那倒不是,不過有我喜歡的也可以帶走。”我伸手示意她喝酒,又把果盤向她麵前推了推,接著說道:“這裏唱歌的走起調來能跑到天安門,聽得人坐立不安。那跳貼麵的跟小狗學站著似的,耷拉著兩隻前爪後腿站不穩左措一步右晃一下的,我們家路路都會。那蹦迪的跟屁眼插電門似的,哆嗦得讓人心慌,倒不如坐著聊會天舒服。”

咯咯咯,她笑又不敢放開聲,捂著嘴笑個不停。我伸著頭在地上巡視著。

“你找什麽呢?”她低頭看著地上問我。我說:“你幫我看看這地上有沒有雞蛋。”

她睜大眼說:“雞蛋?哪來的雞蛋呀?”

“咳,剛才是你笑呢?笑就放開了笑,咯咯咯的我以為母雞下蛋呢!”

哈哈哈,這回她放開了,沒完沒了。正好服務員打這過側臉看了我們一眼。我一伸手叫住她說:“剛才你給我們這杯‘紅粉佳人’錯了吧?”

她一愣,看看杯子說:“沒錯呀。”

“沒錯?噢,那就好,我怕是笑老婆尿。”

服務員笑著跑了,這梁道紅已出溜到地毯上。她捶著我的腿說:“不行,你太壞了,今兒你不帶我走我也跟你走,不給錢我都去。”

我抬頭看見了鄭勇,對梁道紅說:“你先等會,我看見一個朋友。”

我看鄭勇向經理室走去,便大步追了過去。一進經理室我看到一個女人坐在裏麵,這女人怎麽似曾相識?我看著她盡力地在腦子中過著電影,但怎麽也想不起來。

她溫柔大方的舉止,不驚不奇、安詳寧靜的神態一下子把我吸引住了。我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可能是我那目光過於灼熱,迫使她慢慢將目光移向了鄭勇。

“沈哥,真沒想到,你不是去深圳了嗎?何時回來的?”鄭勇熱情地向我打著招呼。

“回來幾天了。”我回答著鄭勇的話眼睛又扭向了那女人。

這下把她看毛了,她站起身說:“你這有人我就不打攪你了,有了老呂的信你給我打個電話。謝謝。”

“再坐會吧,嫂子。沒事,我們就是閑聊。他是大非的朋友,剛從深圳回來。要不你在大廳坐會,我叫小姐給你來點紅酒。老在家呆著多悶得慌啊,在這散散心。”

鄭勇一再挽留她,她猶豫了一下微笑著說:“那好吧,我就在大廳坐會。不過我什麽都不要,你忙你的吧。”

“那哪行呀,我這做兄弟的也太不懂事啦。小劉,給大姐來一個果盤一杯紅葡萄。”鄭勇站在門口衝一個服務員大聲喊著。

“這女的是誰?我怎麽覺得那麽眼熟?”我問鄭勇。他一笑說:“誰看她都好像認識,劉慧芳。”

“劉慧芳?”這名字是挺熟的,我睜大了眼睛。

“你不認得。她就是長得很像《渴望》裏的劉慧芳。這是我一個哥們呂源潮的老婆。這老呂做房掙了點錢,在外麵養了小妞,常年的不回家。他老婆今兒是到這兒向我打聽他來了。”

“嘿,還真是挺像那個慧芳的,我說怎麽那麽眼熟呢。我看她有慧芳那賢惠樸實勁兒又比慧芳時髦大方,不錯。”我情不自禁地誇獎道。鄭勇看著我笑道:“沈哥,您不是想打她主意吧?沒戲,那可是個老實人。”

“哪兒,我就是瞎問問。歌廳生意不太好吧?”我趕快轉了話題。

“咳,湊合維持吧,掙這點錢也就隻能養著大非——”他正說時電話鈴響,我趕快對他說:“你接電話,我出去玩會。”

到外邊一眼看到“慧芳”坐在正中最後那張桌旁聽一位小夥子唱歌。我先跑回自己原來那桌叫服務員結賬,又遞給梁道紅五十塊錢說:“對不起,我碰到一個朋友,不能和你聊了,下次我會找你來的,這是給你的,再見。”

梁道紅噘著嘴、目光艾怨。我走到了“慧芳”麵前:“你好,請問我可以坐這兒嗎?”

“當然可以。”她禮貌地點點頭向另一側挪了挪。

“我叫沈猛,你叫什麽?”我抓緊時間想在鄭勇發現之前搞定。成馬上走,不成我自己立刻走開。

“黃瑞雲,你也認識呂源潮嗎?”她和我講話時向經理室的方向瞟了一眼。

“不認識,就是鄭勇我也不太熟,是通過柴大非認識他的。”我也向那邊看了一眼,言外之意說我和你丈夫不是哥們,有權力勾引你。你也不必緊張,沒人會知道的。

“噢,你經常來歌舞廳嗎?”她緊盯著經理室和我講話,我看出了她的心理和我是一樣的,隻是角度不同。便說:“我很少來。這裏太亂,我們出去走走好嗎?”

她猶豫了一下,站了起來。我立刻向大門走去,她跟在了我後麵。月光下我看到一張不加任何粉飾的臉,成熟安閑得一看就是心裏白淨如紙、寬容大度的少婦。彎彎的眉毛下有一雙溫柔又有點調皮的大眼睛,目光是那麽清澈,使人一眼看到她善良的心底。端正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一說話時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

這是一個善做家務涉世不深的女人,和她能有一夜情,尤其今晚就能和她做愛將是我的驕傲,能證明我是征服女人的雄獅。

這時的我已不再相信愛和姻緣了。你愛的人沒有一個能成為你的愛人,千差萬錯在等待著你,隻能有階段性的或一夜之情。當愛的心在流血時遇到了曹維婭,本以為這次的相遇能縫補我心靈的創傷,可她又在我對她赤誠的心上誤撒了一把鹽。盡管是世事使她作出的認定,但它卻證明了愛是那麽脆弱,在突來的風暴、複雜的環境中那麽不堪一擊。我相信一見鍾情的一夜情,也是真真的愛,雖然是那麽短暫,但卻是無比的真摯。既不會引發思念之苦,也不必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我在愛情上是膽小鬼,不敢承擔任何責任了。如今我需要性,需要成熟女人性的愛撫。

可對這樣的女人你如果老是和她在河邊徜徉,試探著讓她入水,她會永遠的踟躕不前,始終邁不出那第一步。隻有剛到河邊在她正想著水中嬉戲的歡愉而沒考慮下去後怎樣才能不濕著頭發上來時,就拉著她突然跳下去。

在大門口,我看到一輛出租車由西向東駛來便伸手截住。我問她:“你住哪兒?”

“六部口。”我打開後門讓她先上去,我隨後坐好對司機說:“師傅,六部口。”

車子掉頭時我猛地想到了一個使她立刻投入我懷抱的主意,便看著歌廳大門說:“鄭勇!”

我一按她頭使她扒在了我的腿上,又假裝用身體蓋住她,緊緊把她摟在了懷裏。

一股沁人心扉的少婦體香使我欲火中燒,我想立刻占有她,那東西直直地挺立起來。

我的亢奮驚醒了她,噌地她直起了身子,把臉扭向窗外。我拉她的手,她使勁抽了回去,我再次拉時輕輕地說:“把手給我,我現在特別想摸著你,就摸手。”

這是一雙細長光滑的小手兒,軟綿綿的,相對她一米六八的身材來說似乎小了一些。這是靈巧順從的手,有著逆來順受的古典美德。我今天一定要得到她,來滿足我征服的欲望。此時我明白了西門慶為什麽周邊姑娘、美人成群卻不惜代價地向有夫之婦潘金蓮求歡了,沒得到的美人美,別人手裏的更美。得不到愛的我開始玩弄感情了,借著無辜善良少婦的寂寞之心對愛進行褻瀆,報複。

我們默默依偎,雙手相握,一語不發,雙方的饑渴盡在指間傳給了對方,既然是動物的結合就無需再用人的虛假語言來加以粉飾了。

車子一進六部口,慢了下來,司機頭也不回地說:“六部口哪兒?”

聽到司機的話我抬頭看到前麵是音樂廳影院,車此時正停在左手第一個路口,便用肩拱了她一下說:“哪兒啊?”

“哦,就停這兒吧。”她似乎從夢中驚醒,支支吾吾地說。

車開走了。她不知說什麽:“你,你……不回去呀……她這句話說得是那麽無力,服從著思想違背著心性。

“你家裏要是不方便的話就到我們家去。到這會了說這話有意思嗎?”我不容置疑,理所當然地說。

“呂源潮他哥……我這裏鄰居特多……”

“那好,我們家沒人,我們可以到我那裏。走啊!你要是不去你現在可以走。”看她猶豫不決吞吞吐吐,我氣急敗壞地說後轉身就走。

“喂!我……我不是這意思。這樣好嗎,我先進去,看院裏沒人我就把屋門留著縫,開著燈,你再進去行嗎?”看我真走了她叫住我說。我轉過身說:“好吧,你告訴我哪個院哪個屋,十分鍾以後我進去。”

“ 就這個胡同進去後右首第一個小胡同……第二個門左手第一家就是。”她終於情願心不願地吐了出來。

我看到音樂廳對麵有西瓜攤,就過去買了西瓜托著向她家走去。進了這胡同走不遠就是右手第一個小胡同,我拐進去看到兩邊都有院,看看右手是一溜下去有很多院門。左邊隻有一個院門,再往前就是向左拐的又一條胡同口了。肯定是右邊第二個院。走到第二個院門進去一看,嘿,這院就沒有一進門左手第一家,左手是院牆。想她可能說反了許是右手第一家。便走去右首一看屋門緊閉,屋內傳來一片說笑聲,至少有四五個人在聊天呢。

我忿忿地退了出來,他媽的這女的看著多老實呀,敢情也會涮人。想把那西瓜摔在地上又覺得不合適,大夏天的還不招一堆蒼蠅。看到對麵牆邊電線杆子那加固的水泥樁子,便把那西瓜放在了上邊。撣撣兩手向回走去,想想自己也是色憋的,帶梁道紅回家解決一下多好。老想玩七零年拍婆子的浪漫,還專撿不玩的顯示一下在女人麵前自己多有魅力,真他媽夠累的。

自嘲中拿出煙來點時,看到這邊原來不是就一個院門,在那第一個院門之前還有一個門,隻不過是封死了不用的門。哎,她說的第二個門是指的這邊,包括了這棄用的門了。對,看看去。

黃瑞雲從中學畢業後直接進了工廠。學生時代她在班裏是個默默無聞、一說話還有些害羞的小姑娘。從不願出風頭,更不爭強好勝,隻是做好本分事,學習也隻在中上水平。這倒彌補了她出身不好的缺陷,沒有人去注意、在乎她,這使得她能順利進了工廠,有一份工作,安分守己地過著知足的日子。

她家住在後海與地安門西大街之間的鴨兒胡同63號。這是她家的私宅,是一個二百來平方米的小院,距離後海河邊隻有一百多米。兒時她在河邊跳皮筋、踢毽兒、跳間中無憂無慮地度過。文革中象他爸爸這種在西北軍作過軍需官的家庭能平安地度過真是蒼天的保佑了。這可能也與她父母那種不張揚、夾著尾巴做人的個性有著很大關係。

她是一九五七年一月一日生日,三十五歲了。十三歲來例假時她驚得跑回家中向媽媽慌慌張張地說自己不知得了什麽怪病。每晚對著鏡子,看著自己一天天漲大的胸脯,越來越多的茸毛,洗浴時摩擦出的異樣感覺,她感到女性的特征在自己身上越來越明顯。她的眼睛逐漸在不被對方發覺時流連於對異性的注目。像每一個女孩一樣,在她十七歲時青春的萌動使她走進了初戀的朦朧中。男方是她的表哥,她清楚地記得多少次後海河邊相會她都是在羞澀與興奮中度過。當表哥第一次拉起她的手時,她的心像學校鼓號隊中的大鼓,咚咚山響,使得她呼吸都困難了。她想掙脫,無奈一點力氣也沒有,手都抬不起來。她生怕被人看到,更怕同學看到,這不就是流氓嗎?在學校的自我檢討會上幾次想張口檢討自己的資產階級思想時由於不善辭令,羞於張口而怯步。但在心中告誡著自己今後一定要杜絕。可她的腳是那麽地具有逆反心理,天黑時再次地把她拖向了河邊。她把兩隻手攪在一起,讓它們互相約束著,絕不許再跑入表哥的手中。羞愧壓倒了心跳,正義戰勝了邪惡,這兩手居然沒屈服於表哥多次的撫摸誘惑。臉上卻遭到了一個火熱的吻,身子也被表哥摟得緊緊的,簡直透不過氣來,感到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戳著自己的小腹。那灼熱的嘴唇竟然有如此的熱力,她的臉、脖子、兩臂乃至全身都被燒燙了。這是興奮激動,還是懼怕害羞?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流氓!她懵懵懂懂跑回家中,用被子蒙上了臉,一個月裏都在擔心著是不是會生出小孩。

十九歲走入了工作崗位,心中卻留戀著學生時代的筆墨書本。想著如果能上大學該有多好啊!

工作服,藍套袖,白罩帽穿在她高挑的身上,招來了全廠小夥子們的目光。在這火熱讚賞的眼神裏她有了自信,知道了自己是異性爭搶的目標。她佩服那些敢做敢為叱吒風雲的人物,對有知識、能說善寫的人更是從心眼裏羨慕。 一個大她六歲的工農兵大學生闖進了她的心中,她叫呂源潮。他對她火一樣地愛語,不知疲倦地追求,無所不到地關懷,三年如一日,打動了她純潔的心。當他媽媽得知呂源潮是屬虎的屬性時,曾想阻攔這一對冤家,因為老人記起了老話:虎猴是不利成婚的。

可這黃瑞雲表麵柔弱內裏倔強,是個一條道走到黑的強女人。二十二歲時以國家標準的婚齡嫁給了她心目中的知識分子呂源潮,二十五歲時生下女兒琪琪。琪琪三歲前雖然一家三口靠工資吃飯,但夫妻和睦,女兒乖巧,小日子過得也算開心。八五年後隨著市場經濟的逐步形成,人人都在金錢的誘惑下動了心。呂源潮憑著他的圓滑聰明,很快撈到了過去從不敢想的外快。尤其是允許私人涉入房地產業後,呂源潮善投機巧鑽營竟在北京的房蟲子中聲名鵲起,在當時也算小土財主了。

生活好了,家庭完了。正所謂富貴生淫欲,呂源潮從隔三差五不回家到一年半載不露麵。

人說三十到三十五歲是已婚女人的一大感情關,此話在她身上應驗了。

有了錢,呂源潮不讓她上班了:“你掙那點錢還不夠我一頓飯錢呢,在家歇著吧,把琪琪照顧好就行了。”

要說呂源潮也不是對她不好,年輕輕的就在家養尊處優了。錢隨便花,喜歡什麽就去買。可她花幾千幾百買的衣服穿在身上時,還沒有呂源潮用過去兩口子省吃儉用省下的十來塊錢給她買的衣服穿著喜興。包裏鼓了,心裏卻越來越空,她不知自己少了什麽,整天在苦苦地思尋著。

近來她身上總一陣陣地爆發著汩汩躁動,電視看半天也不知道演的是什麽;陪女兒玩遊戲機忘記了按操縱鈕;逛商場指著男裝問自己穿幾號合適;打麻將忘記了帶錢包;炒菜不是忘了擱鹽就是把醋當成了醬油。

孩子放暑假到她奶奶那去了,她更是沒著落的像丟了魂一樣。哪兒也不想去,什麽都不想做,連飯都懶得吃。隻有酒量不錯,忘不了。尤其是夜深人靜時,那酒就成了她最知心的朋友,對著酒瓶她能嘮叨一個小時,直到抱著它扒在桌子上。

今兒回家去看她媽,在老太太身邊她的心才踏實。晚上回六部口時一看天還早,就信步向德內大街溜達,想著累了就坐十四路汽車回家了。她是個很樸實的人,雖說呂源潮說了出門別擠公共汽車,打個的就行了。可她還是不願假追奢侈,想起以前一年四季風裏來雨裏去地跑清河去上班不是也沒感到多苦多累嗎?

“喲,嫂子。這是幹嘛去呀?走對麵都看不見人。”鄭勇站在她眼前。他是源潮的朋友,過去常到家來。她微笑著說:“剛從我媽那兒出來想回六部口去。你怎麽在這兒?”

“這是我開的歌廳,來,進來坐會。”

她從沒一個人到歌廳去過,也就是和呂源潮兩年前去過一回,在那兒她既不會跳舞又不敢當著那麽多人唱歌,像個傻子似地幹坐了兩三個鍾頭。打那兒李源潮再說去歌廳她就搖頭說“你饒了我吧,我可不再去受那洋罪了” 。

“我可不去,到那裏邊還不如遛遛馬路舒服呢。哎,你最近看見我們家源潮了嗎?”她忽然想到鄭勇可能會知道。

“最近沒看到,前幾個禮拜他倒是上我這兒玩過。怎麽,他一直沒回家嗎?”

“嗯,回過回過……就是近幾天沒回來,我有點不放心。”她不知自己為什麽說瞎話,要是說自己的丈夫一年沒回家了會覺得很沒麵子的。這下倒真有了麵子,從腦門一下紅到了脖子根。

鄭勇小夥子乍一看挺帥,要個兒有個兒,五官也精神,可有一隻眼天生斜視。常言道“眼邪心不正”,這老話可都是古人的經驗之談。

鄭勇知道呂源潮在外麵有了女人,而且是個外地的。看到黃瑞雲如此尷尬便裝作沒看出來,殷勤地說:“進去坐會兒,也看看兄弟我的歌廳怎麽樣。”

在鄭勇的邀請下她走進了歌廳。

我出現在她麵前時,她如同在街上看到一個路人一樣,隻是視覺上有一個亮點一閃而過,這個男人挺帥,但並沒有存在心裏。我突然的提出與她同坐使她出於禮貌地點頭同意了。可剛一坐下想到了若是鄭勇看到告訴呂源潮,他會怎麽想呢?然而人已坐下了。我提出的走解除了她的局促不安,一聲“鄭勇”把她攬到了懷裏。在久違的男性擁抱中她感到了溫馨,找到了自信,車子開出一段依然沉浸在失而複得的激情中。當我那東西急不可耐地戳醒她時她一驚,此人怎麽這樣無理?指間的溫存使她原諒了我,男人嘛,這證明了她的魅力。下車後我要去她家時,她有點害怕了,對一個陌生的自己完全不了解的男人,相識不到半個小時就帶回家去上床?雖然這個男人看上去不像壞人,可這是她的操守與理智所不能允許的。看到我轉身走去,她驚顫地叫住了我,一生沒有過這種遭遇,這會不會是天意?說一個含糊不清的地址,他能找對了呢就是天意,就心甘情願做個壞女人。

進院後看到家家滅了燈。她最怕的是讓呂源潮的哥哥發現,他就住在裏院。便走進去看了一眼,謝天謝地,都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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