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不被官方承認的地下教會,禮拜堂隱藏在繁華市中心的一幢高樓裏。禮拜堂是由普通民居改建的,據朋友介紹,這個麵積近
為了按時參加這次活動,平時不愛早起的我6:20就起床了,從市郊換了三趟車,緊趕慢趕,終於在8:30左右趕到了位於市中心的禮拜堂。雖然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但是每一個見到我的人都微笑著與我打招呼。從他們簡短的問候語裏,我能感受到他們發自內心的真誠和友善。我以前讀宗教方麵的書籍時,看到信徒間互稱弟兄姊妹,當時並沒有多少感觸。但是當我置身其中時,因為每個人都真誠、友善地對待身邊的人,無論他們貧或富、高官還是小民,那一刻,我們仿佛就是弟兄和姊妹。
看看手表,正式禮拜馬上就要開始,我找了一張椅子安靜地坐下。因為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我的好奇顯然多過虔誠。但是當肅穆、莊嚴的聖歌響起時,我的心沒來由地抽搐了一下。聽著仿佛來自天國的聲音,我的思緒回到了20多年前的一個夜晚。21年前,因為參加“六四”運動,正在上大學的我被投進了陰森的高牆電網。從天之驕子淪落為階下囚,加上獄中各種非人的折磨,我喪失了活下的勇氣。某個夜深人靜的晚上,我準備用一根繩子結束自己的生命。當我將繩子套在脖子上時,突然一陣隱隱約約然而美妙無比的音樂傳進我的耳朵裏。在偏僻農村長大的我,雖然活了20多歲,卻從來沒有接觸過聖歌,隻覺得遠處的音樂不同於我以往聽到的任何音樂,它直接撞擊著我狂燥不安的靈魂,讓我騷動的心慢慢安靜了下來。站在廁所的水管下,脖子上還套著一根隨時可能結束我生命的絞索,我靜靜地聽著那蕩滌靈魂的音樂,突然感到羞愧無比。那時候,我並不知道自殺是一種可恥的行為,但是遠處那若有若無的聖音確實在那天夜裏拯救了我的靈魂。
第二次聽到那美妙的聖樂,是我出獄前一年的1997年8月。應該說那一次不是肉身的耳朵聽到,而是神的聲音在靈魂深處響起。那年8月的某個夜晚,我無端遭到獄警連續4個小時的殘酷折磨和毆打,我一時軟弱,再次撞牆自殺。撞牆後,感覺身體飄過了高牆電網,到了一塊開滿鮮花的草坪上,一群聖潔的白衣少女正在合唱一首美妙動聽的歌曲。聽到如此美妙動聽的歌曲,我滿腔仇恨的心安靜了下來。在歌聲中,我的身體飄回,從昏迷中醒來,見自己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犯人醫生張彥海正在為我做胸部按摩。他見我醒了過來,臉上頓現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我的頭仍然很痛,沒說話,隻是感激地朝他笑笑。見我居然還笑得出來,氣得對我施暴的劉建平歇斯底裏地喊道:“狗日的還笑得出來,分明就是裝死!給我捆起來送到禁閉室去。”由於張彥海的反對,當晚他沒將我送到禁閉室,但派了8個犯人看護我。第二天,劉建平以抗拒改造為由將我送到禁閉室關了84天。
劉建平的所作所為給我造成了巨大的傷害,我發誓要報複他。從禁閉室出來後,我對一個要好的獄友說,我一年後一定會殺了劉建平全家。這位獄友沒說什麽,晚上悄悄塞給我一本偽裝成小說的《聖經》,叫我沒事的時候看一下。由於監獄中能看的書少得可憐,我抱著打發時間的心態閱讀《聖經》。一開始我並沒有感覺到《聖經》的神奇之處,但是慢慢地,我浮燥的心開始安靜下來,報複殺人的想法也淡了下來。一年後,當我出獄時,雖然仍然沒有原諒劉建平對我的傷害,但我對他更多的是可憐,而不再是仇恨。
出獄後,我多次向朋友談起我在獄中兩次奇怪的經曆。很多基督徒朋友都說,我聽到了主的聲音,那是主的救贖臨到我有罪的靈魂。好朋友歐陽懿曾想將我引領到主的麵前,由於我並未堅定自己的信念,所以一直未能成真。但是從此我開始喜歡聽聖歌,即使漂泊在異國他鄉,雖然聽不懂歌詞的內容,每當從教堂走過時,我都會停下來,聽一聽曾經在我夢裏響起過的那美妙動聽的音樂。
信耶穌,必得喜樂,生命,平安。願您繼續尋求救主,“尋求的,就必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