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丁·
老丁又回國了,每年的回國是生活中的亮點。好吃好喝好玩,回去時正好又是趕上世界杯,天天熱鬧啊。回到聖地亞哥後一星期,有個同事家開party,老丁沒久留,九點多鍾就走了,出來後肚子還餓,就滿街找吃的。可這聖地亞哥也不算小的城市,怎麽就一過九點就什麽也沒有了呢,滿街連人都看不見幾個,落差太大了。哪像國內啊,三更燈火,五更雞,二更滿街吃東西,四更回家能打的。哎,沒人氣的地方啊,不由得心中一陣淒涼。前麵說的五更雞,我是說喔喔啼的雞,不是站街的雞,您可別往歪裏想。
先說這回家的回字,現在咱們一說就是回國了回國了,然後又說回到美國了,這TMD哪個是去,哪個是回呀?不能兩個都是回吧?問老丁,老丁也說不清楚,反正約定俗成,大家都這麽說,我也就這麽說吧。
吃就不多說了,誰都知道怎麽回事。可北京的餐飲業競爭也真夠激烈的,老丁家住北辰亞運村,出門一條街都是餐館,每年回去都是十家裏有5,6家改名換姓了。老丁回去就這麽挨著家的吃啊,天天這麽吃下來嘴那有不慣壞的,回到美國來,中午公司老安排會,有免費的工作餐,還老想變了花樣每天訂不同的菜,但變來變去也就跑不出屁擦,死不改題,甜酸雞,天哪,這些都是喂人的嗎?有個中文形容美味的字,叫“鮮”,說這雞湯做得很鮮,這個鮮字老丁一直琢磨不出來往英文裏怎麽翻譯,查了字典,解釋為delicious,tasty,根本不著邊際,哪位讀者高手能把這個字準確地翻出來,老丁請你吃飯,請你喝醃篤鮮,慶祝您填補世界翻譯界的一個空白。
老丁上回寫過一篇關於英文名字的文章,這會還真見著幾位噶人。先說說一位美國歸來的北京女士,也是帶小孩在國內過暑假。那天是老丁的丈母娘帶老丁的女兒去遊泳,跟遊泳教練說話時提到說這孩子是在國外長大的,能不能正麵鼓勵多一點,因為國內教練對學員還是比較嚴厲的。這位女士正好在旁邊聽到了,然後過來跟丈母娘就聊上了。還跟老丁女兒how are you,how old are you的一通問寒問暖,老丁女兒都用中文回答了,可阿姨還是不屈不撓地繼續練英文,老丁女兒幹脆不說話了。後來回到家,丈母娘跟老丁說了,老丁問女兒,阿姨跟你說話你怎麽不理人家呀?老丁女兒說,看她也像個中國人,幹嘛老跟我說英文呐,我不愛理這樣的人。嗬,真是老丁女兒啊。過了一會兒,丈母娘拿著一張小紙條,說是那位阿姨給留的姓名電話,問我那名字怎麽念,老丁拿過來一看,上寫“Vicky張”,這就讓老丁有點惡向膽邊生了,心說這位阿姨是不是今天早晨起來沒有遵醫囑按時吃藥啊?您跟個七十多歲的北京老太太還來什麽Vicky呀?老太太問我這名字中文怎麽念,老丁想了想,這ky中文裏還真沒有這個音,一般都翻譯成“基”,像柴科夫斯基,卡馬洛夫斯基,魯文斯基,這“Vicky”應該翻譯成“維基”,老太太一聽,樂了,說:“噢,圍雞,怎麽聽著跟掃黃差不多呀”。嗬嗬。
下一位是老丁的同學,姓倪,在外企供職,那天老丁去公司找他,正趕上這個哥們在打電話,
“喂,你是活膩味兒的死呆啦嗎?我是莫克的爸爸呀(注1)”
也巧了,正趕上這位死呆啦的老公名字叫莫克,死呆啦還真是個好媳婦,馬上問好,“哎呀,爸爸,您跟媽媽的身體都好嗎?前兩天聽莫克說您血壓有點高,我們正說要去看看您呢。”
我這哥們一聽,這叫一個受用,可轉念一想,人家是客戶,管自己叫爸爸了,這以後的生意還怎麽做呀。趕緊解釋吧,“哎,我不是莫克的爸爸,我剛才可能沒說清楚,不好意思,你別叫我爸爸了,我是莫克公司的抱抱,姓倪,抱抱倪。”
死呆啦說,“什麽?抱抱我?你是誰呀就想抱抱我?”過了一會兒死呆啦好象醒過夢來了,氣就不打一處來,好端端的怎能讓這無理小廝占了便宜,馬上開始組織反擊,這死呆啦是山西人,張口便道“好你個混帳驢球球的,先想當我爸爸,再要抱抱我,吃我豆腐啊?我看不是我在活膩味兒,是你在活膩味兒啦,還想抱抱我,哼,抱抱我也行,那你是帥哥嗎?”
我哥們說“不帥,我這模樣連陳老丁都不如,帥什麽呀?”死呆啦說“我看你還是趁早把你的名字改改吧,別叫抱抱了,叫Ben,扁你。以後誰再給你打電話,就說找扁你!”……
後來聽哥們說,起洋名有時候也是迫於無奈,在外企混了那麽多年,好歹混上個小經理了,可哪天換了個新老板,想擠兌你走人,很可能找個借口,用你的中文名字不好叫,不便於國際交流而給你小鞋穿。有了洋名也不一定就不給小鞋穿了,反正先堵上他這條路吧。照老丁看國際化的道路再這麽走下去,以後趙大鳳,張翠花這樣的傳統名字用不了多久就得失傳。
這回回去正趕上世界杯,國內看球的氣氛可比美國熱多了,天天電視報紙,廣告牌,你看去吧。中國隊不爭氣,沒去成,真球迷偽球迷們隻能按照各自的愛好另尋支持目標了。小女生球迷們支持英格蘭的好多多,其實她們懂個P球,皆因貝哥長得帥。外企的小夥子以德法意英的最為神氣,常在時尚酒吧裏我們德國你們法國地爭論。日資企業的收斂點,不敢太張揚,怕趕上幾個憤青給他們扁了。多哥,加納就慘點了,最多也就大使館外看門的能給叫叫好,沒辦法呀,在國內沒企業呀。
老丁年輕時也是半夜爬起來看世界杯的主,這回又過了一回癮。北京時間是晚上十點一場,第二天淩晨3點一場,在家看球怕吵著家人,就去洗浴中心看,看一宿還有吃有喝的,看完了就睡,睡醒了又吃,不用上班,不用回伊妹兒,無憂無慮,真是爽啊。
這次最大的收獲是把小孩的近視眼給治得差不多好了,中醫真是神奇,用梅花針在頭頂上的穴位敲,在耳朵裏埋幾個豆子,兩個月下來,小孩的視力從0.1升到0.8了,不服不行啊。實在是不明白中國人裏怎麽還有不相信中醫,貶低中醫的。
就寫到這裏了,此文75%是真事,25%是老丁添油加醋的,望讀者海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