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的天空 (8)

自打青青考到了駕照後，她跟劉雄提出晚上自己開車回來，劉雄自然是很不樂意，如今約青青出去什麽的，青青總是推這推那的，如果連每天晚上送她的機會都沒有了，那兩人接觸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劉雄打算找個機會跟青青好好談談，試探一下青青到底是個什麽想法。 又是一個周末，劉雄離開實驗室，驅車前往青青的住處。最近一段時間他很忙，本來他是打算兩年半畢業的，但最近一段時間，美國的經濟雖著股市每況愈下，姐姐建議他早些畢業，誰知道一年以後工作市場會是什麽樣呢。他的導師倒也同意他早些結束論文，提前一個學期畢業，他打算定在8月份畢業。姐姐認識的一位朋友在加州的公司說是有些空缺，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又是論文，又是青青，他想起來有些煩心。和青青相處久了，他發覺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女孩，可是，他總是摸不透青青到底是怎麽想的。 來到青青的公寓，正看見青青抱著一大籃子衣服從洗衣房回來。最近天氣已經很熱了，青青紮了個幹淨的馬尾，穿了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顯得伶俐可人。 “有什麽事情麽，劉雄。”青青把劉雄讓到房間裏坐下。 “沒什麽特別的事情，想找你聊聊天，咱們出去散散步好麽。”劉雄提議說。 “好啊。”青青爽快地答應了。 幕色剛至的MAIDEN河，夜色迷人。路邊的人行道上，不時能碰到散步或者鍛煉的人。青青和劉雄並肩走著。青青抬起來，眺望著天邊的最後一絲晚霞。算起來，她到這裏已經有四個月了，第一個學期也將近來到了尾聲，最近在忙著準備期末考試，累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青青，想什麽呢?”劉雄問。 “哦，沒什麽，在想FINAL什麽時候完。對了，你的論文準備得怎麽樣了，還是打算七月份答辯麽。” “嗯，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你開始找工作了麽。” “在網上發了些簡曆，不過反應不怎麽樣，現在不比前兩年。找工作有熟人引薦一下比較好些。” “是麽。”青青輕歎了一聲。她倒是聽周圍的同學說最近工作越來越不好找，真有那麽糟麽。因為剛來一個學期，她還沒有把這些事情跟自己太緊密地聯係在一起。 “那你讓你姐姐幫你多推薦推薦。” 青青說。劉雄的姐姐就在本市的一家IT公司工作，其實青青真是羨慕他，有個姐姐在這裏，多好。 “是呀，她在幫我留意著，沒準，我會去加州呢。你覺得我去加州怎麽樣。” “好呀好呀，陽光之州，那裏機會也多。” “可是我去了，就看不到你了。”劉雄轉過臉，心事重重地看著青青。 “這有什麽關係呀，等我放假了去你那裏玩。到時你可有錢了，得天天請我吃飯喲。” 青青格格地樂了。 劉雄可笑不起來，他覺得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現在他和青青近在咫尺，都還沒能確定關係，如果他真的去了加州，兩人離那麽遠，又怎麽可能呢，再說了，青青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子，自己不追，別人也會追，青青同來的這批新生裏，就有一個化工係的男生老是有事沒事的給青青打電話，好在似乎青青也對他沒什麽興趣。 劉雄沉默了一會兒，他在下決心向青青表個態。走到一座橋邊，他說“青青，坐會兒，好麽。” 兩人坐下，青青下意識地往邊上挪了挪，和劉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劉雄轉過臉，目光熱熱地看著青青說: “青青，我喜歡你，你知道的，對不對。”青青聽了一愣，隨即低下了頭。她有點吃驚劉雄突然間的表白，其實也不突然了，明眼人隨都能看出劉雄對她的那份緊張。對這個問題，她自己一直挺回避的，最近一段時間，她有意識地在躲避著劉雄，就是想讓他明白自己的心思。他是個好人，青青不想太傷他的心。 劉雄看青青低頭不語，就接著柔情地表白: “青青，做我的女朋友吧，好不好。畢業了我先去加州工作，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等你畢業了也去那邊工作，我們在一起會很幸福。” 加州，工作，幸福，...青青聽著這些詞，腦子似乎有些停滯。這是她在這裏見到的典型的留學生模式。兩個人先讀書，工作，然後結婚，買房子，再要個小BABY。她也期望這樣的安定生活，可是，愛呢，她的愛在哪裏。她覺得很茫然，一時間想不明白該跟劉雄說什麽。 劉雄看青青仍舊不說話，就輕輕地叫了青青一聲。 青青嗯了一聲，張了張口想跟劉雄說話，忽然間覺得劉雄的一隻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離自己離得很近，青青可以聞得見他身上的氣味。 一霎那間，青青做出了一個反應，她用力地推開了正要擁他入懷的劉雄，因為她聽到一個聲音在心裏呐喊: “不。”